步轅亦與連雁婷一個下午就在“Stop”咖啡館里度過,直到下午四點,她才請他到她的公寓坐坐,順便等她梳妝打扮。
步轅亦踏進連雁婷的公寓時,發(fā)現(xiàn)里頭的擺設十分干凈、簡單,就如同她給人的印象。
連雁婷進房打扮時,他就坐在沙發(fā)上,翻閱著雜志等她。
大約十分鐘后,連雁婷才別別扭扭的走出來,不自在地拉拉身上的細肩禮服,“這樣可以嗎?”
步轅亦抬頭望著她的打扮,發(fā)現(xiàn)禮服穿在她的身上,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性感,而她臉上的彩妝,更讓人眼睛為之一亮。
她好美,美得有如童話中的公主……步轅亦失神的來到她面前。
“怎、怎么了?”她問著,發(fā)現(xiàn)他的眼神有些熾熱,讓她有一種快要窒息的感覺!笆遣皇悄睦锊缓茫俊
“不,你很美!泵赖昧钏麆有。
被他這么一夸贊,連雁婷小臉布滿了紅潮,害羞地低下臉龐,抿了抿粉紅色的唇瓣。
“希望不會讓總裁失了面子才好!彼÷暤恼f著,心臟正不斷狂跳著。
“不,今晚你可以陪我一同出席,才是我莫大的榮幸!彼难凵耠x不開她,似乎想將她的美麗映在心里。
“那我們可以走了嗎?”被他這樣目不轉睛的看著,連雁婷有些不知所措,手腳都不知道要怎么擺了。
“當然!彼澥康膶λ斐隽舜笳啤
她猶豫了一下,但最后還是將小手放在他手上。
然而與步轅亦走在一起,她的心更是失速狂跳。
為什么心慌?為什么心亂?又為什么,她的眼光會一直落在步轅亦身上呢?她輕咬著唇瓣,捫心自問著。
直到二人來到樓下,他的大手依然緊緊握著她的小手,等到停車場,他才舍不得的放開她的柔荑,為她開了車門。
“上車吧,公主。”他露出一抹淡笑,不同于平日的嚴肅模樣。
她坐上了他的車子,眼睛不敢隨便張望地直視著前方,雙手放在膝上,正襟危坐著。
車內(nèi)充滿曖昧的氛圍,誰也不敢先出聲,打破這奇妙、令人怦然心動的一刻……
連雁婷與步轅亦一同步入宴會廳,這時連雁婷才發(fā)現(xiàn)今日的宴會,竟是一場婚宴。
他們的出現(xiàn)頓時引來許多人的驚艷目光,差點連新娘、新郎的風采都被他們搶光了。
這時,一名滿面春風的男子身穿銀白色西裝,來到步轅亦的面前。
“亦,真高興你可以抽空來參加我的婚禮!蹦凶永事曅Φ溃又惆涯抗夥旁谶B雁婷的身上,“這位是……”
“她是我的……”步轅亦遲疑一下,才又開口:“秘書。”
男子質(zhì)疑地挑了挑眉,“你的秘書不是齊蘋嗎?”
“你好!边B雁婷與男子點了點頭,“齊蘋放長假,由我代替她的位置!
“真佩服你的耐性,亦的脾氣可沒有幾個秘書受得了!蹦凶淤澝赖溃骸澳愫,我是他的堂哥,步飛云。謝謝你今天來參加我的婚宴。”
她愣了一下,沒想到這男子是步轅亦的堂哥,這么說來,這是家族的宴會,可他為什么要帶她一同出席呢?
“堂嫂呢?”步轅亦扯開了話題,問起今天的女主角。
“在我媽那邊。”步飛云揚起滿足的笑容,“我爸媽喜歡她喜歡得緊,我先過去了。對了,堂叔、堂嬸也來了,你這做兒子的,該去打聲招呼吧!
“我知道!辈睫@亦點了點頭,“你去忙吧!”
步飛云多看了連雁婷一眼,這才轉身離去。
待步飛云離去之后,連雁婷問步轅亦:“你沒告訴我,今晚是你們家族聚會。”
“我有將邀請卡交給你看!”他甚覺無辜的解釋著。
她側頭想了一下,是有這么一回事,可他沒親口跟她說明啊,所以再怎么說,他還是有錯在先!見她的小臉氣鼓鼓的,步轅亦竟覺得她可愛得緊,唉!可見他著了她的魔已深了。
“算了,來都來了!彼饺轮,算是安慰一下自己。
“那可以與我去見我的父母了嗎?”他的唇瓣有著輕笑,而眼里也閃過一抹狡猾。
她點頭,“別讓伯父、伯母久等了。”
他自然的牽起她的手,帶著她向一對登對的老夫妻步去,而老夫妻正與一對貌似父子的人交談著。
步轅亦將她帶到他們面前,打斷了他們之間的談話。
“爸、媽!辈睫@亦朝眼前的老夫妻一喊,同時揚起了笑容。
“轅亦呀!”步母一見到自己的兒子,十分高興,“我還以為你今天會忘記來呢!”
“堂哥的好日子,我不敢忘。”
“你不是常忙得暈頭轉向,什么事都會忘嗎?”步父像是埋怨地說。
“公司很忙!边@是他千篇一律的回答。
突然,步母發(fā)現(xiàn)了連雁婷,臉上的笑容漾得更開了。
“兒子,你身旁的女伴怎不介紹給我們認識呢?”
連雁婷有些羞怯的看著步母,“伯母,你好。”
“你好呀!你好漂亮,是我兒子的女友嗎?真沒想到,工作狂的他,也會有這么漂亮的女友。”步母不斷地稱贊著連雁婷。
她急忙搖頭否認,“不,我不是,我只是他的秘書。”
“別否認了。”步母笑嘻嘻的說:“這么多年來,在他身邊出現(xiàn)的女人,只有齊秘書,難得出現(xiàn)了一張生面孔……”她朝連雁婷神秘的眨眨眼。
“媽,別嚇著雁婷了!辈睫@亦不否認,還曖昧地喊著她的名字。
聽到她的名字由他嘴里說出,一股奇異的感覺流過心頭。她輕咬著唇瓣,低頭佯裝什么都不知情。
然而,就在這時,她感覺到一抹陰狠的眸光,盯在她的身上,久久不去。
連雁婷微皺著眉,抬眸尋找,這才發(fā)現(xiàn)站在步父、步母身旁的年輕男子……
怎會是他?
她瞠大眼,沒想到竟然會在這里遇到他!
就連男子身邊的中年男子,也以驚訝的表情看著她。
可現(xiàn)在的她,卻只能佯裝鎮(zhèn)定,拼命在臉上擠出笑容,可心里還是不斷地想,為什么經(jīng)過這么多年了,還會再見到他呢?
步轅亦身為步家人,自然也得幫忙招呼客人,于是連雁婷就一人單獨站在角落,可她的心卻極不平靜。
尤其當那個人一步步的朝她走來時,她的臉色更是往下沉。
“好久不見了。”剛剛那名年輕男子扯了一抹苦澀的笑容,眼里有著一抹眷戀。
該來的還是會來!
“銀勝。”連雁婷無奈地喚了男孩的名字,臉上有著尷尬的笑容。
“你躲了我快三年了吧!”長相斯文的銀勝,臉上表情是哀怨的,彷佛在控訴著她的無情。
“你不是說好要等我長大,你不是答應要和我永遠在一起嗎?”他的情緒似乎有些不穩(wěn)定。
連雁婷沉默地望著這個比自己小七歲的大男孩,算一算,他今年也十九歲了,但臉上的稚氣卻述說著他還是男孩的事實。
銀勝是她三年前所就職那家公司老板的兒子,而她是老板的秘書,在某個場合中,她與他見了面。
那年他十六歲,她在他眼中看到了孤獨,所以她特別關心他。
但她的關心卻令他動了心,并暗自許下承諾,要一輩子與她在一起。
但她從頭到尾都只將他當成弟弟看待,并沒有摻雜任何的男女感情。
后來她發(fā)覺他的異樣時,他已陷得太深了,他甚至為了獨占她,不顧一切的放出不利她的謠言,令她處境難堪。
每次只要有男人接近她,他的謠言便一次比一次惡毒,直說她是被包養(yǎng)的情婦。
甚至她因為職務上非得要與他父親接觸,惹得他醋勁大發(fā),煽動了他母親,說她是個狐貍精,非讓她與任何男人都保持距離不可。
之后,她受夠了,她告訴他,她不可能會接受他,他們不管是年紀、想法,甚至是理念都不合,他們這輩子不可能會在一起。
在她與他攤牌后,他當晚便服安眠藥自殺,被救醒之后,他崩潰地大哭,哭訴著他愛慘了她。
成為眾矢之的的她,逼不得已只好辭職離開公司,與銀勝斷絕一切的聯(lián)系。
然而,不知為何,他就是有辦法查到她后來工作的公司,鬧得她在每家公司都待不住。
反反復復幾次后,她感覺疲倦,于是決定搬家,同時離開商場,開創(chuàng)了“Stop”咖啡館,也開創(chuàng)自己另一個人生。
如今,再遇到他,她的心情有著許多復雜。
對于銀勝,心軟的她,還是帶著抱歉的,畢竟在他軟弱的時候,她沒陪他撐過,反而只想逃離他。那也是因為他的不理智,幾乎將她的生活毀掉,所以她才不得不逃。
“銀勝,我已經(jīng)說得很明白,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所以你能不能停止你那不切實際的幻想?”她嘆了一口氣,再一次明白的告訴他。
“我的想法不切實際嗎?”銀勝皺起了眉宇,“我有什么地方配不上你?還是你很在意我的年紀?我十九歲了,而且如果你不喜歡我這樣無所事事,我也可以出去工作,就算我一個人到外頭自食其力,我也能賣得起你!”
她深呼吸,面對這個永遠活在自己世界里的男孩,她總得拿出最大的耐性,才能與他談下去。
“銀勝,我說過好幾百遍了,我和你是不可能的。不只是年紀,你的想法、你的心智一點都不成熟,所以我跟你不可能會在一起的。”
“你騙我!你明明說你只離開一下下,結果一離開就是三年,為什么你不要我?為什么你不能愛我?”他上前扣住她的手臂,有些兇暴。
“銀勝,放開我!彼龗暝。
“我不放,放掉你又會再次離開我!”他用力箍著她的細腕。
“就算我接受你,你的父母同樣不會接受我!彼跑浟苏Z氣,不想在宴會中引起騷動!澳阃浟藛幔慨敵跷沂潜荒銈儽谱叩,你忘了嗎?”
“我不想逼走你!便y勝懊惱的說著:“我只是看到有男人接近你,我就會很生氣,恨不得殺了接近你的男人……我不想要你成為其他男人的女人,你只能屬于我!可是我沒想到,會將事情弄得一塌糊涂……”
“可事情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你逼走了我,而時間過了三年,你如今還是活蹦亂跳的,這代表沒有我,你還是能活得好好的!边B雁婷捺著性子,與他講著道理。
“婷婷,”銀勝不放棄,執(zhí)著的說著:“不管如何,我是不會再讓你離開我的……”
“你放手……”
在他們糾纏不清時,步轅亦早已在遠方看到了這一幕,于是急著走上前來。
“怎么了?”他關心的詢問連雁婷。
“不關你的事。”銀勝怒瞪了步轅亦一眼。
步轅亦挑了挑眉宇,“為什么不關我的事?她今晚是我的女伴,理當我得保護她。而你,為什么一直對她拉拉扯扯的?”
話落,他用力將銀勝的手扳離運雁婷的手腕。
“沒人告訴你,要對女人溫柔一點嗎?”
“關你屁事!”銀勝碎了一聲,“我對我的女人怎樣,用得著你來管嗎?”
連雁婷一聽,臉色鐵青,“銀勝,你別亂說話,我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
“小鬼!辈睫@亦將她護在自己的身后,“你別見她漂亮,就硬說她是你的女人!
“她說過要和我在一起的!”銀勝恨恨地道:“婷婷,你是不是因為他才改變心意的?你是他的女友了?”
步轅亦瞇眸,唇瓣扯出一抹笑容,“沒錯,她就是我的女友!
“你們這對狗男女!”銀勝口不擇言的罵道:“婷婷,你別執(zhí)迷不悟,我還在等你回來,就算你和他上床了,我也不會嫌棄你,只要你回到我身邊……”
連雁婷只感覺一陣頭痛,她開始懷疑銀勝有嚴重的妄想癥。
“我們就算上床,也不關你的事!”步轅亦替連雁婷解著圍:“不過我會記著你曾深愛婷婷,到時我們結婚了,不會忘了寄張喜帖給你!彼室饧づy勝。
“你們……”
“小勝!”銀勝的父親,銀再干慌忙的趕來,“你別胡鬧了。”
他的眼光望向連雁婷,給了她一個抱歉的眼神。
“爸,你不是答應我,只要我找到婷婷,你就會讓我們在一起?”銀勝急了,沒想到他的婷婷,竟然會投入其他男人的懷抱。
連雁婷已經(jīng)氣的什么話都不想說,她只衷心的期望自己原本的平靜生活,不會因為這段小插曲,再次翻天覆地。
“連小姐,真不好意思。”銀再于道著歉:“我不會再讓他打擾你的。”
他說完,急忙拉住銀勝,“小勝,聽爸爸的話,我們先離開。你也不想讓連小姐生氣吧?”
銀勝望著她眉頭深鎖的樣子,知道她生氣了,“我不想惹你生氣……”
“那我們先離開,別丟了連小姐的面子,你們現(xiàn)在見面了,還怕沒有下次嗎?”銀勇于安撫著。
“那我下次再約你出來,別再躲著我了!彼o了她一個微笑,眼里凈是深情。
銀再于急忙將兒子帶開,不讓連雁婷及自己難做人。
銀勝一離開,連雁婷終于松了一口氣,可不知是因為突然放松的關系,還是飽受驚嚇,她的身子頓時一軟,還好被一旁的步轅亦接住了。
“你還好嗎?”他關心地問著。
“我……”話還沒說完,一顆晶瑩淚珠便自她眸眶落下。
他微微皺眉,更加擁緊了她。
“我?guī)愕疥柵_透透氣好嗎?”
她點頭。的確,她現(xiàn)在極需要一個開放的空間舒緩心情。
一只厚實的大掌,遞來了一只手帕,讓她好擦拭淚水。
“好多了嗎?”他側著頭,望著她滿是淚珠的小臉。
她吸吸紅通通的鼻子,點點頭,“好多了,謝謝你,給你添麻煩了!
“不要這么客氣!彼拇笳婆牧伺乃谋,順了順她的氣。
她給了他一抹微笑,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后,她才又開口:
“銀再于是我以前的老板,而剛剛那個男孩是他的兒子……”
“我知道,我們曾經(jīng)合作過。”他點頭,表示知道銀勝是他的兒子。“如果你要說的這件事令你很難過,那么你就不用說了,不然又會勾起你不愉快的回憶!
“我想找個人說說我的過去,你肯聽我說嗎?”她眨了眨一雙晶亮得如同燦星的淚眼。
“只要你肯說,我都會聽。”他伸手拂去了她臉上的淚珠,給了她一抹鼓勵的笑容。
“銀勝與我是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巧遇的。那年,我二十三歲,剛好在他父親的公司上班。和他聊天過后,我才知道他雖然家里富裕,可是父母卻鮮少在家里陪他,他一直很孤單,我一時心軟,所以常陪他說話,甚至還答應當他的家教。
“我一直以為我與他只是忘年之交,誰知后來他的行為愈來愈反常,還想控制我的行動,更不準我與任何男人接近,甚至還放出風聲,說我是個被包養(yǎng)的情婦……這一切的一切只因為他想霸占我!
她娓娓道來,回想著過去那段痛苦的回憶。
“我氣不過的與他攤牌,請他停止這種無聊的把戲,結果,他在當晚服藥自殺。
“最后,他懷疑我不接受他,是因為他父親的關系,于是又煽動他母親,讓他母親來公司找我,大罵我是狐貍精。
“最后銀再于為了平息家庭風波,及阻止兒子的畸戀,所以將我辭退。
“然而,惡夢不是這樣就結束了。銀勝不放棄,我到哪間公司,他就到那里散流言,讓全公司的同事都以異樣的眼光看我。
“后來,我再也受不了了,于是決定退出了商場,轉而經(jīng)營咖啡館及寫作,維持生計……”
步轅亦靜靜的聽著她心里隱藏的委屈。
“我不知道我到底哪里做錯了,我本來只是心疼他,可是我不知道他為什么要將我的關心,誤以為是愛情,還將我逼向死路,如今他又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再次將我的生活搞得一團亂……”
他上前一步,將她擁入懷里。
“這不是你的錯,是銀勝他自己有病!彼参恐拔衣犝f,銀勝曾進過精神療養(yǎng)院,有偏執(zhí)癥以及妄想癥!
“是不是我給了他希望,才讓他的病又發(fā)作?”她抬起淚眼看他,問著。
“不是。這事他父母要負很大的責任,畢竟在他童年時,他們陪伴他的時間太少,而你,只是個誤間他世界的天使,你是在幫他,而不是害他!
沒錯,她是一名天使,正巧也飛進了他的世界。
“我不要和他再扯上關系了……”她哽咽的說著:“我不是那么堅強,我很害怕……”
“我知道!彼o緊擁著她,“我不會讓你再受到一絲的傷害。這次沒人能夠再傷害你,因為有我保護你!
她微張著唇瓣,像是聽見了什么不可思議的話,可臉頰卻羞澀地浮起了兩抹紅暈。
月光,落在他們的身上,彷佛也在他們身上施了魔法,情不自禁的,步轅亦低頭,擷取了她的芳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