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臺北的連雁婷,覺得自己被衰神附身了。
她沒事,去趟表妹的渾水干嘛呀?她真是吃飽沒事干了。
不過,她也總算弄明白一件事——
齊蘋與步轅亦真的只是上司與下屬的關系,而齊蘋早已心有所屬,就是上次見過的會計師金錫鍺。
總之,一切真相大白。
但她為什么要在眾人的勸說之下,答應成為步轅亦的萬能秘書呢?
哀怨著一張美顏的連雁婷,此時正坐在偌大的辦公室里,以快速的動作,給眼前小山般的文件建檔,甚至還一邊分心接著電話,與客戶確定事宜。
明明她離開OL的工作已經(jīng)快三年了,為什么做起這些事情,還是如此的得心應手?而且才幾天時間,她就大致將齊蘋的工作摸個徹底,幾乎讓步轅亦覺得他的萬能秘書又回來了。
而她得到了什么?只得到離開心愛的“Stop”咖啡館,請好友輪流顧店,領著固定薪水,每天過著加班的日子。
而這一切,還得等齊蘋那個壞女人放完長假才能結(jié)束。
可惡!下輩子不要再和齊蘋扯上關系了。
與客戶聯(lián)絡好之后,連雁婷停下手上的建檔工作,接著在筆記本上,添下另一個行程。
她一直忙碌著,直到步轅亦從會議室回到辦公室后,她才離開自己的座位,來到他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
“進來。”才剛回到辦公室的步轅亦,一下子又埋在一堆公文中。
“總裁,我來為你報告今天的行程!
連雁婷以專業(yè)的口吻,報告著他今天的行程,幾乎比齊蘋還要專業(yè)。
有秘書的感覺真好!他的心里,也不免贊賞著連雁婷的能力。
沒想到她真的能在三天內(nèi)就搞清楚齊蘋的工作內(nèi)容,而且很快就與他建立起良好的默契。
只要他一個眼神,她就能馬上明白他的需要,從不用他多費唇舌說明。
看樣子,他是得到一塊寶了。
“以上,就是今天的行程!边B雁婷快速的將行程復誦一遍!斑有,總裁,別忘了今晚的宴會。”“嗯,我知道了!彼卮穑廊粵]抬起頭,“沒事就出去吧!
“是!边B雁婷很自然的回應,但下一秒,卻又不解的皺起柳眉。
“總裁,我有個問題!
“什么問題?”
“你沒給我花名冊。”沒給她花名冊,她怎么打電話邀請他的女伴一同出席呢?
“花名冊?”步轅亦放下手上的工作,抬起俊顏,疑惑地挑了挑眉,“那是什么鬼東西?”
“就是可以陪你出席一些復會,或是出國的女性朋友的名單。”她解釋得很保守。
記得以前她待過的公司,大老板身邊都缺少不了這類的紅粉知己,所以她認定步轅亦也是。
“我沒你說的那種花名冊。”他皺起眉宇,他工作那么忙,根本沒時間去與其他女人交往。
“呃……那我要到哪兒找人陪總裁出席宴會呀?”她苦著小臉,這就難倒她了。
“平時都是齊秘書陪我一同出席。”他想也沒想,“所以,這次就由你陪我出席吧!”
嗄?!她的小嘴張成O型,不敢相信自己親耳所聞。
“為什么?”她不免抗議著,“每天陪你加班就已經(jīng)夠委屈了,現(xiàn)在還要陪你出席宴會?”
難怪齊蘋在她回臺北時,以一臉祝福的表情目送著她。
“我會付你加班費的!闭也坏降皿w的女伴,也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這樣的場合他通常都是帶齊秘書出席的,而且在那里他還有用得著她的地方。
連雁婷一聽,簡直是黑了半張臉。他好像還搞不清楚,她才不是為了加班費而抗議,人家是需要休息呀……
難怪齊蘋不肯回到他身邊工作,原來他是個工作狂,就連身邊的秘書,也要一同被他蹂躪,接著榨干精力。
嗚嗚,她好可憐哦,人家誤上賊船了啦。
見她拉下一張小臉,不滿的情緒全寫在臉上,他扯扯嘴角,問道:“有什么問題嗎,連秘書?”
“沒問題,我先去忙了!被卮鹜辏逯p肩,垂頭喪氣的離開他的辦公室。
跟工作狂講道理,只是浪費她的口水,她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盡力做好自己的本分,期待三個月的日子快快過完。
天啊——她想快快擺脫這種被奴役的苦日子!
連雁婷發(fā)現(xiàn),在步轅亦身邊工作真是一件比寫稿還要累人的事情。
他幾乎是生活白癡,外加完全依賴秘書的笨老板。
她總算明白,他為什么連出席宴會也要秘書陪在身旁了。原來他幾乎記不起客戶的名字、長相,所以得由秘書在一旁提醒,他才能勉強想起對方到底是何方神圣。
“厚,你真的很夸張耶!”連雁婷沒時間換下一身套裝,就硬著頭皮與步轅亦出席第一場宴會!白蛱煜挛鐝埗藕湍阏労靡还P生意,你今天就忘了他了?”
要不是她在他耳邊提醒,恐怕就要得罪客戶了。
“每天來來去去的人那么多,我哪能記得誰是誰。”步轅亦沒一點反省的意思,反而還有些理直氣壯。
連雁婷簡直快暈倒了。
“當你的秘書真不容易,不但要沒日沒夜的工作,還要當你的記事簿……”她小聲的抱怨。
他不在意她的嘮叨,依然揚著應酬的笑顏,穿梭在會場中。
而她就像個轉(zhuǎn)個不停的陀螺,不斷從腦袋里翻出客戶資料,還要不著痕跡的告訴步轅亦。
啊——她快崩潰了啦!
繞了會場一圈的連雁婷,早已忙得臉色蒼白,除了在他耳旁提醒客戶的資料外,其余時間,她根本不想與他說話。
直到步轅亦發(fā)現(xiàn)她異常的安靜,才將注意力放在她的小臉上。
“怎么了?瞧你一副很累的樣子?”
真是○○××……她很想給他一連串的臟話,但此刻的她,卻只能抿緊雙唇,克制自己不要發(fā)作。
忍!她深呼吸,勉強的扯起一抹笑容,“沒呀,您日理萬機的大總裁都沒喊累,我這個‘小小的’秘書怎么敢嫌累呢?”
“也是!彼雎运崃锪锏恼Z氣,帶著她來到餐點的面前,“不過我還是很有良心的,記得你今晚還沒有用餐!彼闷鸩捅P,遞給她。
“是啊!都過了用餐時間,才記得我還沒吃飯呀!”她沒好氣的接過他手上的盤子,徑自來起餐點。
“給你三十分鐘的用餐時間!彼稽c也不愧疚,反而還用“你謝恩吧”的口吻說。
實在很想比一個“凸”字給他,但餓到前胸貼后背的她,只是白了他一眼,在盤中夾滿了食物后,就像個狼狽的小可憐,趕緊躲到角落用著她的晚餐。
可惡,再這樣被他操下去,她一定會過勞死!她將食物塞進小嘴里,忿忿不平的想著。
怎么會有這種病態(tài)的工作狂呀?他果真如同齊蘋說的,把自己當成無敵鐵金剛,而將秘書當作全年無休的女超人了。
變態(tài)、神經(jīng)病……一堆字眼全讓她拿來咒罵著步轅亦。
雖然他是她見過最慷慨的老板,但人的身體不是鐵打的,再怎么樣還是偶爾需要休息的嘛……忽地,她想起步轅亦似乎也沒有喘息的時間!
他與她一樣忙,甚至還得比她多付出一份精神去應付各式各樣的客戶,以及評斷公司未來的走向……
莫名的,她對他的抱怨,似乎減少了一咪咪……
“你不會餓到連我也想吃下去了吧?”步轅亦發(fā)現(xiàn)她正瞧著自己,一反平時嚴肅的樣子,以輕松的口吻問著。
“我才不想消化不良咧!”她朝他做了一個鬼臉,用力咬下一口羊排。
他揚唇一笑,“這幾天謝謝你的幫忙,讓我又回到了正常的工作軌道中!
“不客氣呀!”她哼了哼聲。
“齊秘書說,三年前你也是一名能干的秘書,為什么忽然放棄秘書一職,自己開咖啡館呢?”
她愣了一下,許久答不出話來。
他的問題讓她又勾起不好的記憶,她不想與他解釋自己過去那段不堪的回憶,只是輕描淡寫的回答:“因某我不想再看上司和同事的臉色!
“那間公司的主管真是不識寶!彼嫘牡耐锵В坝心氵@樣的秘書,勝過好幾個特助!彼涣邌莸膶λ龘P起一抹好看的笑顏。
她挑了挑眉,“你灌我迷湯,是要我繼續(xù)為你沒日沒夜的賣命工作吧?”
“呵,被你發(fā)現(xiàn)了。”他伸出手,很自然地為她抹去嘴角的沙拉!拔沂莻賞罰分明的老板!
“亂講……”被他那溫熱的大掌一觸,她的小臉微微漲紅。“你、你根本就是個有工作狂的神經(jīng)病!
他挑挑眉,沒想到他拼命工作的形象,在她眼里竟像個“神經(jīng)病”?唔,真是有趣的評價。
“就算我是神經(jīng)病,那你也是一名很優(yōu)秀的瘋子,才能跟得上我的腳步。”他的話像是褒,也似貶。
她氣鼓著一張小臉,不滿地答道:“對啦,我就是瘋子,才會答應當神經(jīng)病的秘書三個月!
“你真有趣!彼麤]動怒,反而欣賞她的直率,頭一次有女人敢在他面前抱怨他,直指他的缺點。而且,他一直以為女人是柔弱、乖順的,要找個有能力又獨立的女人,就像是找顆無瑕之鉆般的難尋。
可是,繼齊秘書之后,他遇著了第一印象給他迷糊,但在相處過后才知道,在那柔弱嫵媚的外表下,有著獨立堅強個性的連雁婷……
在公事上,她有著自己獨特的見解,還有著一流的交際手腕,甚至還有難得的負責精神。
在這短短幾天內(nèi),他對她的好感,不斷在增加當中。
當然,他每天還能聽見從未有過的抱怨……她不只是令他感到驚奇,還覺得相當有趣。
“神經(jīng)病。”她白了他一眼,繼續(xù)低頭吃著自己的晚餐。
這個老板總不按牌理出牌,老是讓她忙得暈頭轉(zhuǎn)向……
唉,她開始懷疑,自己能撐過這三個月嗎?
答案,日后見分曉!
宴會過后,步轅亦開車送連雁婷回到住處。
此刻的她早已累癱在車上,枕著椅背打起了盹。
步轅亦邊開車,邊看著她的睡相,發(fā)現(xiàn)她睡著時,眉間還有著深深的褶痕,似乎為了什么還傷著腦筋。
不知道為什么,他發(fā)現(xiàn)她安靜的模樣,也很吸引他的目光,像只美麗的陶瓷娃娃,即使靜靜的待在角落,依然可以得到他的目光。
不久,車子緩緩駛進她住的社區(qū),他找了一處停車位,將車子停好后,就著月光,細細望著她美麗的臉龐。
他不得不承認,她是個漂亮的美人兒,也是難得集聰明與美貌于一身的女人。
“可、可惡……”睡夢中的連雁婷,小手在空中胡亂揮著,“你這個笨蛋老板……”她口里輕喃著,像是對夢里的人有著極大的不滿。
他愣了一會兒,然后笑了。
沒想到她在夢中,對他還是念念不忘呀?他沒生氣,只覺得她直率的好可愛。
很奇怪,今晚的他,眼神一直離不開她熟睡的嬌顏。
而這也是第一次他這么靠近她,指腹忍不住在她白皙的臉上輕輕一戳——
好軟,如同嬰兒般的觸感,令他的長指不忍離開她的臉頰。
“嗯……”睡美人嚶嚀了聲,覺得有東西一直在戳她的臉頰。
她皺了皺可愛的小鼻子,緩緩睜開了一雙美眸,尋找那擾她好眠的罪魁禍首。
然而,這一睜開眼,看到他那張充滿男性魅力的俊顏在她面前放大,她嚇得緊貼靠著椅背。
他、他想干嘛?她的美眸里有著一抹驚慌。
“我把你送回來了!彼┤蛔匀舻目粗旖怯兄男σ。
在看了看外頭的街景,的確是她所居住的社區(qū)后,她才松了一口氣。
沒想到自己竟然在男人的車上睡著了,而且這男人她才剛認識不久!
奇怪,她為什么能這么安心的睡在他的車上呢?
算了,先別去想太多。她耙了耙額前落下的發(fā)絲,最后才又將眼光放在他臉上。
“總裁,謝謝你送我回來。”
“不客氣。”他攤了攤手,表示這只是舉手之勞。
她看了看腕上的表,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十點多了。
“總裁要不要喝杯咖啡再走?”她隨口問道。
反正她要先繞到“Stop”咖啡館看看情況。
“你不是很累了?”
“我習慣在睡前喝杯咖啡。”她開了車門,下車!耙獑幔俊
步轅亦思忖一會兒,最后點頭,“好!
他下了車,鎖上車門后,與連雁婷并肩往前走。
社區(qū)夜晚十分安靜,除了幾聲呼嘯而過的機車引擎聲,圍繞在他們身邊的只剩下寂靜。
連雁婷也累得不想說些什么,不過她還是習慣性的拿出記事本,就著路燈,再看一下明天的行程。
“你真的是個很有責任感的秘書!币娝浭卤静浑x手,他不得不夸獎她的負責。
“誰教我有一個不管雜事的老板!彼o了他一個白眼。
“這幾天下來,你應該看到,我根本沒有多余的精力去處理那些雜事,所以我只能依賴秘書。”他不怒反笑,在月光下的俊顏,更顯迷人。
她不想回應的哼了哼聲。當他們來到“Stop”咖啡館門口,在門外,就能聞到里頭飄來的陣陣咖啡香。
二人一同走入“Stop”,吧臺里的女子正低頭敲打著筆記型電腦,一聽到門口風鈴響起時,抬頭反射性地開口:“歡迎光臨!
“小漾,只有你一個人?”連雁婷走進咖啡館后,直接進入吧臺。
花小漾讓出了位置,“小小剛剛回去睡了,她明天要上課。你剛下班?”
“是呀,和老板剛從宴會回來。”連雁婷拿出裝有磨好咖啡粉的罐子,“他是軒轅集團的總裁,步轅亦!
“你好!被ㄐ⊙读艘荒ǖΓ虿睫@亦點了點頭。
步轅亦也禮貌性的點頭回禮。
“喝拿鐵好嗎?”連雁婷問著步轅亦。
“好!彼卮鸷,眼光往四周看了一下,發(fā)現(xiàn)店里的書與他之前來時一樣,不同的是,爵士樂變成了時下的流行音樂。
花小漾拿起筆記型電腦,讓出了吧臺。
“這里讓給你們,我去旁邊。”她扯起笑顏,識相的讓出空間予二人。
步轅亦坐在吧臺前的高腳椅上,看著連雁婷純熟的動作,沒一下子,便泡好一杯咖啡,端到他的面前。
而她也為自己泡了一杯拿鐵。
“好幸福!彼艘豢,眼兒都瞇成了一條線。
“看你的樣子,感覺你好像離不開咖啡。”她的表情,就像是一只非常滿足的貓咪,幸福的無可比擬。
她咯咯笑了,“是呀,我好喜歡咖啡!
她愛咖啡的香醇、愛咖啡的苦澀,也在咖啡中,取得了令她領靜的因子。
他啜了一口拿鐵,不知是因她手藝好,還是咖啡豆的關系,他感覺這是他喝過最好喝的咖啡。
“好喝!彼麧M足的贊嘆。
“我泡的咖啡,不會有人說不好喝的。”她驕傲地說著。
步轅亦原本還想與連雁婷多聊一會,但看看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他只得放下手上的咖啡杯。
“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
“嗯!彼矝]有多留他,只是淡淡的說:“明天見!
“明天見!辈睫@亦與她道別,有些依戀的再看她一眼,這才踏出了咖啡館。
連雁婷的目光也一直跟隨他的背影,直到他踏出咖啡館。
“有人春心蕩漾哦!”花小漾如鬼魅般的突然出現(xiàn)在她背后。
“我才沒有!”連雁婷回過神,紅著臉否認。
“我又沒指名道姓!被ㄐ⊙B皮地一笑,“不過,軒轅集團的總裁確實有讓人春心蕩漾的本錢,而且他還是一名金主!
“你又在發(fā)揮你的想象力了!边B雁婷來到洗水槽前洗著杯子,“就算他是金主,也不代表他對我有興趣!
“但你對他有興趣就成了呀!”花小漾像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承認吧,你對他也有好感!边B雁婷白了花小漾一眼,“每天被他這樣操,有好感也早被磨光了。不跟你說了,我要上樓睡覺了!
“去吧去吧!被ㄐ⊙匕膳_,揮著手。
“這幾天,你們應付得來嗎?”她走出吧臺,有些擔心的問。
花小漾朝她比了一個OK的手勢,“放心,況且還有小巴幫忙!
連雁婷點點頭,與好友道別后,便踏出“Stop”,一抹輕風瞬時迎面吹襲而來,那陣風似乎也將幸福悄悄帶來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