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自卑的人,越想爬得更高,因為高高在上的地位可以掩飾自己的自卑,讓人沒有辦法抬頭去視察他的卑微。
高傲和自卑不是相對的兩個個體,卻是一體兩面,自卑是因為在意別人的眼光,高傲也是因為在意別人的眼光,對于這種人來說,別人的一個眼神足以讓他致命,也足以讓他狂喜。
所有的悲傷、喜悅都是因別人而生,那么自我存在又是什么意義呢?
“二少爺,你回來了!”李媽熱誠招呼著法濤。
法濤一向都不喜歡回到這個家,但是一個星期一次的家庭聚會,他卻又不得不出席。他討厭一邊吃飯、一邊報告公司營運狀況的用餐氣氛,他也討厭他的大媽和他大哥用那種鄙夷的眼神看他,他從來都不是屬于這個家的一份子,雖然在他七歲來到這個家的時候,他很想讓自己變成這個家的一份子,但卻始終沒有辦法。
“法濤,你上個星期怎么沒回家吃飯呢?”殷義方沉著一張臉,坐在他的太師椅當中,悠哉的抽著自己的煙斗。
“上個星期因為新產品的推出,公司密集的開會協商,所以沒有辦法回來!狈雷约赫f的只是借口。
“喔!是嗎?聽說你新產品的發表會辦得有聲有色,你那幾個叔叔伯伯對你是贊美有加。聽說最近還想搞餐飲生意,準備得怎么樣?”殷義方近年來將自己全部的生意都交給兩個兒子去打理,只是掛了個總裁的名義,但事實上卻不管事。
“還不錯,新塞思餐廳下星期就要開幕了,而且伊·塞思推出的幾款新品和男性保養品,在市場上都有不錯的成績和口碑,而整個塞思集團的營業額也比去年成長了百分之十一,預料上半年度的凈收益可以高達五億元!狈X得自己好像在做財務報告。
兩年前伊·塞思交到他手中的時候,不過是殷氏集團當中一個修賠的化妝品公司,如今在他的改造之下,伊·塞恩成了殷氏所有產業當中最賺錢的公司,同時年成長率也高得嚇人,才短短的兩年時間,伊·塞思已經是國內化妝品品牌第一大的廠商。
“不錯!很好,將來也要表現得這么好才行!币罅x方慈愛的摸摸法濤的肩膀。
這一刻,法濤覺得好溫暖喔!他所有的努力不都為了希望贏得父親的疼愛嗎?
對他來說,公司高成長的業績并不是什么特別值得高興的事情,反而是父親贊美的碰觸,對他來說比什么金銀財寶都要受用。
“喔,我還以為老爺怎么會笑得那么開心,原來是咱們家二少爺回來了!”殷方美娟,殷義方的元配妻子。
她帶著刺耳、尖酸的聲音從樓上走下來,她身后跟著她的獨生子和媳婦。
“大媽。”法濤恭敬的站起來。
“不敢,你這個企業界的巨子兼廣告明星,我都搞不清楚你是在做生意還是在拍電影?我們家那幾個親戚每次都問我說咱們家那殷二公子怎么拍起廣告來了,拋頭露臉、出賣色相,人家還以為我們殷家什么時候變得這么不堪……”殷方美娟說起這些諷刺人的話,可算是個中能手。
“這也難怪二叔了,他長得這么帥,要不好好利用豈不可惜了嗎?光靠二叔那張臉,恐怕化妝品又多賣出好幾百萬,我們法奇就是因為長得不帥,才沒辦法跟二叔一樣這么出風頭,這實在也不是他的錯啦!爸,你說對不對?”殷方美娟的媳婦,嘴巴和她一模一樣的惡劣。
這么多年來,法濤以為自己對于這些冷嘲熱諷的言語已經習慣了,可是這些話每次還是深深的刺傷著他。
他嘴角那個不在乎的微笑是為了不想讓這兩個女人看不起他而硬擺出來的,可是他的心中是很在乎的。他傷得越重,他越是裝出那副高傲不能侵犯的模樣。
他在心中告訴自己,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七歲無依無靠的小男孩,他不需要再自卑,因為他比誰都要優秀!
兩年前,殷方美娟慫恿丈夫把那個不賺錢的伊·塞思推給他,原本是要看他把伊·塞思經營倒閉的笑話,可是他沒讓她得逞,他把伊·塞思起死回生,弄得比法奇所掌管的公司、產業都更要出色。
他這么努力的證明自己,只是想要掩飾自己心中怯懦的那個部份。
“你們給我閉嘴!”殷義方生氣的站起來。
“我們有說錯嗎?這個來路不明的野種,他憑什么和我們平起平坐?他憑什么來和法奇爭財產?他憑什么?”殷方美娟雖然穿著貴婦模樣的衣裳,但是她的行為和潑婦沒什么兩樣。
殷義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在他心目中,法濤和法奇并沒有差別,雖然他們并不是同一個母親所生,但是對他而言卻是一樣的疼愛,甚至對于法濤所受的委屈,他只有更加憐愛的份,況且法濤這些年來在商場上的表現,更是讓他刮目相看。
“就憑他是我的兒子!”殷義方大聲吼著。
“是!他是你和那個戲子生的,他也最像你,老是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小明星搞在一起,那風流無恥的模樣,不是你殷義方的種,那還錯得了嗎?”她大聲嚷喊那些陳年往事。
“你給我閉嘴!我還沒死,這兒還容不下你大聲叫嚷!”殷義方已經氣得發抖。
“媽,你就少說兩句吧!”殷法奇怯懦的拉著殷方美娟的衣袖。
“你……都是你沒用,才讓那個野種把你爸爸給搶走!”殷方美娟好像在演大戲一樣,天南地北的哭喊一通。
法濤覺得自己陷在爛泥堆當中,對于自己莫名其妙的出身,他雖然沒有太多的抱怨,但是他卻覺得殷方美娟像個惡魔派來的使者,把他已經縫合的傷口,一次又一次的撕開,然后扯個破碎。
“爸,我看我還是先走吧!”他還是只能逃,再不逃的話,他恐怕自己高傲的假面具就快戴不住了。
“等等,我和你一塊走吧!這亂七八糟的家,我也待不住了!
就這樣,偌大的客廳又剩下怒氣未消的殷方美娟等三人,這個家,似乎已經不成一個家了,說它是戰場可能還比較貼切。
“法濤,剛才那個女人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殷義方拍拍兒子的手。
“早習慣了!狈嘈。
那種污辱,就像來無影去無蹤的龍卷風,總是沒有預警的把全部家園摧毀,那種殺傷力,又豈會真的習慣了?
“爸,司機今天放假,你去哪里,我送你一程。”法濤知道殷義方這幾年來被痛風所苦,腳板常常無力,根本無法自行開車子出來。
“去你阿姨那里吧!我也好久沒去看看媛媛了!币幌氲阶约哼@個獨生女,殷義方的臉上總是堆滿笑意。
這個阿姨并不是法濤真的阿姨,而是殷義方在外面的女人,而媛媛就是她幫他生的女兒,她今年也十五歲了。
雖然媛媛的出生和法濤很像,不過她比法濤要幸運的是她從小就有母親陪在身邊,而且殷義方也比以前多出很多時間來陪伴他這個寶貝女兒。
“爸,大媽最近沒再去找阿姨的麻煩吧?”法濤詢問著,對于這個阿姨,他是挺有好感的,至少她總是溫和而不帶刺。
“她敢?要是再讓我發現她去找你阿姨的麻煩,我就讓她吃不完兜著走。”對于殷方美娟,他早已不再有愛意,打從娶她進門之后,殷義方在外面的女人就沒斷過。
而法濤的母親就是其中之一,他的母親當年是個小歌星,因為生法濤的緣故難產而死,法濤也一直到七歲才能正式進殷家的門。
也許法濤對于這個阿姨所抱持的情感就如同自己的母親一樣,因為她們都是屬于殷義方的女人——躲在角落的女人。
“爸,你愛阿姨嗎?”法濤眼睛注視著前方,沒來由的問。
“無所謂愛不愛,只是男人一旦成功之后,總是會特別寂寞、特別需要有人陪伴。也許在外人的眼中看來,我和你阿姨的感情很現實,但是對我來說,我卻很滿足。”殷義方淡淡的笑了。
或許在他的記憶深處曾經有過真愛,但是隨著時間的流去,對于感情,他已經明白隨遇而安的道理。
其實法濤心里真的想問的是殷義方愛他的母親嗎?這對他來說是個很重要的答案。
“阿姨家到了!狈衍囃T谝粭潨剀暗男⊙蠓壳懊。
“進去坐一坐!
“不了,我和別人約好了!
殷義方才按了按門鈴,屋子中就跑出一個妙齡少女,她的身后還有著一個四十歲出頭的少婦,她們帶著笑意把殷義方給迎進去。
他們三人看起來真的好像一家人,法濤心中想著要是自己的母親沒死的話,今天又會是怎么樣的一個局面呢?
康芹真的不知道這么做償不值得?為了這頓晚餐,她已經壞了她和君君之間的友情,天知道要不是那個殷法濤說有錢可賺的話,她才不會去得罪自己的好朋友!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她心想殷法濤說有錢可賺,那就絕對錯不了,但是這錢怎么賺呢?她卻是一點主意也沒有。
“小姐,你穿成這樣是不能進來的。”
沒想到才剛要踏進新塞思餐廳的大門就被人擋了駕,她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并沒有什么不妥!
那天那個秦副理特別打電話要她穿得美一點來赴約,她還特地去五分埔采買了一番,心想就當成投資吧!買了一條最新流行的口袋褲,沒想到這家餐廳真羅唆,還規定非得穿裙子不可。
不得已,她只好退回院子中,打量著這間看起來挺了不起的餐廳,沒想到光是個餐廳就有那么多噱頭,屋瓦梁壁全都是仿凡爾賽宮的歐式建筑,所有男男女女穿的既高貴又美麗,連這邊的侍應生都穿得挺拔有型。
康芹心想,要不是被抽中的話,她可能一輩子也沒辦法來這邊消費一次。
不過現在說那么多也沒用,她連進都進不去,更別說要享受什么高級的晚餐,還有賺什么外快了。
她早知道自己沒有發橫財的命,還是回去再看看有沒有別的賺錢機會。
她是挺看得開,輕松的就走出餐廳的庭園,就當她正要離去的時候,一輛凱迪拉克就在她身邊停下。
“康小姐,你怎么還在這邊呢?”秦副理把頭伸出窗外。
“你的頭發是怎么搞的?”法濤坐在旁邊,一臉受了什么大驚嚇的模樣。
“喔,你說頭發,當然是剪掉了!笨登勖约旱念^發。
與其說自己的頭發是剪掉的,不如說是賣掉了,因為她聽說這年頭有很多制造假發的業者喜歡用真發來制作高級的假發,價錢很不錯,因此她毫不猶豫的把自己一頭又長又直的頭發給剪了。
而為了省錢,她也沒請設計師設計發型,就任由那個假發師父一刀把頭發剪下來,剩下來的頭發長短不齊,模樣就像是狗啃過一樣。
“天啊!這下全完了!鼻馗崩聿桓蚁嘈抛约旱难劬Γ霝樾氯即蛟斓膲艋眯蜗罂赡軙贿@女孩子的頭發給全弄砸。
“沒時間了!快點上車吧!狈泵Φ陌芽登劢o拉上車。
法濤心中雖然也是著急,不過他還是很鎮定,畢竟臨危不亂才是做大事的人。
“你要干嗎?”康芹還莫名其妙著。
車子很快的駛進東區后面的一條巷子中,法濤連忙把康芹拉進去一家看起來格調很高,而且價格不便宜的整體造型專門店。
他連忙吩咐發型師把她的頭發給改一改,然后又請化妝師幫她化了淡妝。
原本法濤就是看上她一頭長發的飄逸氣質,才敢大膽的用她下賭注來營造第一波的餐廳形象。沒想到這一切差點毀了,他苦心安排的灰姑娘好戲,差點就被那該死的頭發給毀于一旦,法濤一想到還是忍不住要動怒。
“等等,頭發不要弄得這么華麗、妝也不要化得太濃!狈谝贿呏笓]著。
他可不想把她弄成一個美艷的妖精,他要把她塑造成一個清新可人的鄰家小女孩,讓她看似平凡卻有著一股說不出的動人浪漫氣氛,更重要的是他幫她打造的形象,是要讓所有平凡的女子都羨慕她,并且幻想有一天能夠變成和她一樣的女主角,而來到新塞思餐廳就是變成灰姑娘的第一步。這就是他們的行銷策略。
康芹覺得自己好像是個傻瓜一樣,任由這些人擺布,自己一點意見也不能參與,要不是看在有錢可賺的份上,她老早就二話不說的走人!
“穿上這件衣服吧!”法濤遞過來一件衣服。
康芹看了一眼,這衣服看起來不華麗,卻是一件很有質感的白色小洋裝,而那及膝的小圓裙看起來真是夢幻,澎澎的小圓袖,讓她看起來一點也不像二十歲,倒像是個發花癡的十六歲小女生!
“等等,我們錢都還沒談妥,我可沒那么笨。”康芹不會忘了自己的目的是要賺錢。
“我們現在在進行一項灰姑娘夢幻成真的宣傳活動,而你就是主角,我們希望你能盡量的表現出自然、幸運、可愛的感覺,借以吸引年輕的女孩子帶著她們的男朋友來我們餐廳消費。”秦副理把自己的計劃給說出來。
“我們希望你能跟我們配合!狈ǘǖ目粗。
“你們為什么不干脆拍廣告做宣傳,干嗎那么大費周章呢?”這是康芹的疑問。
“因為廣告沒有真實感,人家不會相信。如果我們以商界名人邀請女大學生吃一頓浪漫的晚餐,讓人有美夢成真的真實感,那才能引起人家的共鳴,所以說動用明星就太做作了,最好還是請你這種名不見經傳的小女生比較有說服力!狈臉嬒氲拇_是有創意又高人一等。
加上之前他們刻意在新品發表會上做出抽獎的舉動,任誰都會說康芹是個幸運兒,如今他們又一起共度晚餐,要是再加油添醋的說上一些風花雪月、有的沒的緋聞,新塞思想要不出名都難。
法濤真是高招!
“這的確是個滿艱辛的任務,要是沒有三萬塊錢,我是不會答應的!笨登坌南脒@是個談價碼的好機會。
法濤、秦副理面面相襯,他們原本是想這個小女生說不定會獅子大開口,沒想到她的胃口這么小,只要求三萬元而已。
新塞思餐廳是一家專門供應高極法國料理的餐廳,走的是高格調、高享受、高價位,剛開幕就采取預先定位的制度,一天只招待五十位客人,讓來到這里用餐的客人都能夠享受到一頓超高水準的餐點。
而這里不但是食物出眾,就連餐廳內部的裝潢都是別有一番風情,而且餐廳還特別安排了小提琴和大提琴的演奏。
開胃菜是烏魚子茴香鮭魚,采用的是海里大白鰻的魚卵,這些魚卵的品質都是一等一,而且都是馬洛索(低鹽)的魚子醬,這些魚子醬在世界上產量之少、價格之貴,都只能從紐約第五街的裴卓仙名店進口。
湯是磨利菌鴨清湯,使用的是法國松露,整個湯里面浮出來一小塊二小塊黑黑的菌類就是名貴的松露。
接下來的前菜就有兩道,一道是主廚秘制鵝肝醬、一道是甜酒蘆筍鮮龍蝦,搭配著粉紅香檳雪冰砂,是極為高檔的享受。
主菜是牛骨髓紅酒腓力,牛肉肉質非常軟嫩,搭配著紅酒、牛髓,更是有一種獨特的香味引起人家的食欲。
這里的每道菜都很好吃,也都很精致,惟一美中不足的是份量都很少?登酆芨吲d能夠接下這種有得吃、有得賺的工作機會,她感激的看了法濤一眼。
法濤微笑的看著她,大部份的時候,法濤并不喜歡和陌生人吃飯,不過和眼前這個女孩子吃飯,倒是有著意外的好心情。
他不但一點壓力也沒有,反而覺得自己的胃口比以前都要好,那些份量小的法國菜反倒是有點填不飽他的胃。
“好吃嗎?”他體貼的問。
“當然好吃了!不過我懷疑這里的消費這么貴,真的有人消費得起嗎?”康芹還記得剛看到菜單的時候,還被這里高貴的單價給嚇了一跳。
“別懷疑!臺灣人的消費能力很高。越來越多臺灣人懂得享受,我們餐廳最主要就是針對年輕的白領階級而推出的菜色,這些人喜歡新鮮而高格調的用餐品質和享受,我們新塞思絕對符合他們的要求。”法濤對自己的餐廳可是很有把握。
康芹點點頭表示贊同,要是她有錢的話,她絕對也會想來這邊消費。瞧這個餐廳的用餐氣氛多好,每個桌子隔得都很遠,給客人獨立而個別的用餐空間,而且每張桌子都還擺上各種不同的花朵。
而康芹坐的這一桌就經過特別的設計,旁邊是一扇大落地窗,她一抬頭,就可以看到上面有一個玻璃天窗,擦得是晶亮透明,透過天窗,還可以看到天上的星星。
“好美喔!”她仰著頭發出贊嘆。
正當她看星星入迷的時候,突然察覺旁邊好像有閃光燈和喀嗦、喀嚀的聲音,她正想轉過頭去看,法濤卻叫住她。
“別轉頭,記者已經過來了,要自然、假裝很意外!彼p聲的說著。
康芹心想今晚的工作就要正式的來臨了,面對那些美食雜志和法國米其林餐廳評等特派員,她不曉得自已等會兒會不會出錯?
“甜點來了,我們來用一些吧。”法濤的聲音是那么自然。
這道甜點是瑞士巧克力火鍋,下面用酒精燈把瑞士卡爾瑪巧克力煮溶,然后再把香蕉、草莓等水果沾上巧克力醬,香甜好吃,是一道典型的歐陸甜點。
法濤細心而體貼的幫康芹把水果裹上巧克力醬,然后放在她的盤子中,這時康芹帶著孩子般羞澀的笑容看看法濤,就像是偷看情人那樣的充滿愛意。
就在這時候,他們又聽到喀擦按快門的聲音。
他們兩人對于遠處的記者似乎渾然不知,專心的演著自己的戲中戲,表現得好像是一對陷入情網的情人一樣,那交會的眼波都會讓人覺得酥麻,旁人根本就不會察覺這只是套好招的戲碼。
不過這樣的氣氛真的會讓人有種像戀愛的感受,康芹好像也快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只能不斷在心中提醒自己,這個殷法濤的演技真是棒。
在他甜蜜的注視下,康芹也滿懷笑意的把他遞過來的水果給送到嘴邊,那香濃的巧克力馬上就在嘴中散開來。
“等等,你的嘴角沾到巧克力了。”
法濤自然的伸過手來,拿起餐巾輕輕的觸上她的嘴角,她驚覺有如電殛一樣,心想一定是這里的氣氛使然,而剛才他也不過是在演戲而已。
不過剛才他們那親密的舉動,卻也被記者捕捉下來。
不一會兒,秦副理才把記者帶到法濤這一桌來,還故意裝得事前不知道法濤會來這里吃飯的樣子。
“總經理,你怎么會來這里呢?”他震驚的表情真夸張。
“你忘了,今天我要在新塞思招待這位幸運的康小姐享受一頓浪漫的法國餐!狈Φ妹匀。“各位記者先生、小姐,這位就是本公司的總經理。”
一時之間閃光燈又此起彼落,法濤從容的微笑,而康芹那羞澀的笑容一直掛在臉上,她表現得還真是稱職。
“旁邊這位小姐是……”有記者這么問道。
于是秦副理又把當天的活動情形說了一遍,在場的人都說康芹果然是個幸運兒,而康芹自己也這么覺得。
“請問康小姐,你覺得到新塞思用餐給你什么樣的感覺呢?”這些記者都已經試過這邊的餐點,對于食物方面并沒有太多疑問,反而是比較好奇一般人對于來到這種高級的餐廳有什么樣的感覺。
康芹甜蜜的看了法濤一眼,想到那三萬元就要到手了。
“當然是很幸運了,覺得自己就像個灰姑娘一樣,竟然能在這么美麗的地方用餐,而且還有殷先生作陪,我從來都沒想過平凡如我的這樣一個女孩子,竟然能夠得到這種待遇,我想老天爺對我真好,讓我能夠度過這樣一個美好的夜晚。”康芹把秦副理交代的臺詞加入感情,聽來就很動人。
法濤故意拉拉康芹的手,親密的舉動自然沒逃過記者的眼睛,而他們兩人交換的眼神,更像是一對熱戀的情侶所散發出來的。
所有的記者都不知道這是一場經過排演的意外,但是在他們的眼中就像是一場最美的美食花絮?磥碛浾哌是容易被騙,只要多花點心思,利用他們來達到宣傳的效果也是很容易的。
“康小姐,如果以一個顧客的身份,你想對那些沒來過新塞思的人說些什么話?”
這題倒是沒排練過,康芹咬咬嘴唇,認真的想了想,她可不能功虧一簣,她一定要說出得體又有意境的話來!
“我想這個地方是個特別的地方,任何人來到這里都會覺得自已是特別、獨一無二的,更重要的是,新塞思是個會讓人想談戀愛的地方!”她甜甜的笑了笑。
那清淡的笑容在空氣中暈開,仿佛醉人的甜酒加上動人的樂曲,讓人容易沉迷在這個早就已經妥善安排的迷人場景中。
“可不可以請康小姐和殷先生站在一起合照一張相!”
法濤心想這個小女孩還真是了不起,在記者的面前那么落落大方而自然,把這場表面上看似不經意的邂逅,變成最有力的宣傳。
有一瞬間,法濤自己都搞不清楚這場戲是真的還是假的。
他自然的摟著康芹的肩膀,讓那些記者拍照,那小小的肩膀偎在他的胸膛上,就像是天生戀人那般自然。
是假的!他們兩人同時在心中告誡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