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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愛季節(jié) 第五章
作者:煓梓
   
  翌日;星期天。

  姚珊瑚仍坐在客廳的角落打毛衣,長輩們依舊圍在桌子前進(jìn)行方城之戰(zhàn),一切情況和昨日無異。

  然而,這只是表面。

  表面上姚珊瑚行為和昨日一樣乖巧,表情和昨日一樣鎮(zhèn)定。但她的內(nèi)心卻惴惴不安,隨時等待厄運來臨。

  我要改變自己,符合妳的期望。

  這在一般人耳里,聽起來可能很浪漫,但對她來說宛如詛咒的誓言,在她的腦中鏗鏘作響,一根一根拉扯她的神經(jīng)。

  他應(yīng)該……不會真的付諸行動吧?

  她一面打毛衣,一面偷瞄門口。

  他應(yīng)該只是隨便說說,改變哪有這么簡單?憑他老土了三十年,沒再繼續(xù)土下去就已經(jīng)不錯了,哪可能說變就變……

  「珊瑚,妳干嘛一直偷瞄門口?」三表叔公抓到她的小辮子。

  「沒有。」她急忙否認(rèn)!肝覜]有偷瞄門口……」

  「是不是在等待某人。俊沽骞笮。

  顯然大家都把她和阮少飛湊成一對,真氣煞人。

  「我回房間去打毛衣,你們慢玩……」既然敵人休假,她也暫時解除防空警報,回房里休息。

  「好,毛衣記得打漂亮點兒,別又像打給妳三叔公的那件,兩只袖子的長度都不一樣!刮灞硎骞淮

  「知道啦!」姚珊瑚做鬼臉?洗蚪o他就已經(jīng)不錯了,還嫌。

  她收拾好毛線就要上樓,這時門口不期然出現(xiàn)一道人影,引起眾人的注目。

  來人身穿HIP  HOP風(fēng)格,就是那種上半身穿著大到不行的運動衫,外頭再罩著一件同樣寬大的籃球背心,下半身則是穿著寬松的運動褲,褲管長度僅及腳踝的穿著。

  此外,腳上那雙紅色的運動鞋也非常值得一提。有如蛛網(wǎng)式的造型活潑又前衛(wèi),且摻雜著蝴蝶翅膀似的閃光,醒目得不得了。

  總而言之,這人從頸部以下的裝扮都很年輕,顏色也配得相當(dāng)好,充滿了美式青少年流行文化的氣息。然而……

  「哎呀少飛,你怎么穿成這個樣子?!」

  然而問題就在于來人是阮少飛。他頸部以下雖做年輕打扮,但頸部以上卻依然留著英國小學(xué)生的頭發(fā)、戴黑色粗框眼鏡,這和歐吉桑哈利波特有什么區(qū)別?更惡心而已。

  「你怎么……」她已經(jīng)說不出話,眼部神經(jīng)頻頻抽筋。小學(xué)生哈利波特看起來很可愛,歐吉桑哈利波特則有點惹人嫌。雖說是差別待遇,但是沒辦法,因為她是真的這么認(rèn)為。

  「有什么不對嗎?」阮少飛看看自己。昨天他想了一整天,怎么也想不出那個外國男星的名字,和那部電影的名字。無計可施之下,只得翻閱運動雜志,參考里面的穿著,今天的打扮是他認(rèn)為最有型的。

  「呃……一實在很難解釋少年哈利波特跟中年哈利波特之間的差別,光可愛程度就是天地之差了,他到底要放在哪一個等級?

  「?」阮少飛難以理解她為什么不說話,只是從頭到腳,又從腳到頭的打量著他,彷佛在看什么外星組合物種一般。

  「少飛呀!你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把自己打扮成這個樣子?」

  姚珊瑚無言,長輩們倒有許多話要說,不只男性的長輩,連女性長輩都聞風(fēng)而至,老人兵團又堅強地結(jié)合在一起,炮口對準(zhǔn)他們口中「優(yōu)秀的好青年」。

  「因為我……」他不曉得該怎么說。

  「是不是要去打籃球?」五表叔公幫他想到另一種解釋。

  「應(yīng)該不是吧?」三表叔公擰緊眉頭打量阮少飛的褲子。「如果是的話,褲管也太短了,應(yīng)該再長個幾吋!

  「我覺得是太長!沽宀舶櫭。「我看過其它人打球,都穿得短短的,沒人褲子穿得像他那么長!寡澒芫淼狡叻,真是怪。

  「不對,應(yīng)該是太短才對!顾吹降氖切W(xué)生,少飛已經(jīng)是大人。

  「不對,是太長!沽宀軋猿。

  「不對,是太短!

  「不,是太長。」

  「是太短!

  「是太長。」

  「太短!

  「太長!

  「太短!

  「太長……」

  男性長輩們吵成一團,這情形就跟到底是「八里」還是「巴黎」一樣,各有各的堅持。女性長輩們則是受不了地撇撇嘴,盯緊阮少飛。

  「你怎么會突然穿成這副德行?」三表嬸婆追問阮少飛。

  阮少飛看著姚珊瑚,嚴(yán)肅地回說--

  「因為我想改變自己!姑撾x老土的行列。

  「你干嘛改變自己?」聞言眾人嘩然!改阍瓉淼臉幼雍芎冒,干嘛改變?」

  長輩們都不知道他干嘛突然這么想不開,只有始終說不出話的姚珊瑚知道為什么,并且好擔(dān)心他會照實說出來。

  「說啊,少飛!归L輩們催促!改阍趺磿蝗幌胍淖儯俊

  情況變得一觸即發(fā),只要他照實托出,她就死定了。會被這群老人兵團,轟成煙灰。

  「我……」他的眼睛始終沒離開過姚珊瑚,一直盯著她!肝抑韵胍淖,是因為--」

  她倏然脹紅的臉龐,讓他當(dāng)場閉上嘴巴。長輩們久等不到回答,底下開始有人自己猜測。

  「是因為老是穿著相同的衣服,所以厭倦了吧?」

  「要不就是顏色換一下,說真的,還真是沒什么創(chuàng)意!

  「其實偶爾改變造型也不錯!

  「挺好的,年輕多了!

  「雖然剛看的時候不習(xí)慣,但看久了倒也順眼,沒什么了不起!

  「是啊,畢竟是年輕人嘛!總要多方嘗試。」

  持支持態(tài)度的,不消說,一定是婆婆媽媽,她們就愛阮少飛專注的樣子。

  「我是覺得他以前的打扮比較好,比較適合他!

  「誰說的,老頭?他現(xiàn)在的模樣也不錯。”容^年輕!

  「我就說他以前的打扮比較合我的意!

  「你老頑固!冥頑不靈!」

  「誰是老頑固?我不過是……」

  男的那組剛戰(zhàn)完,女的這組接著加入戰(zhàn)場,男女之戰(zhàn)于是開打。

  老人兵團分兩組對戰(zhàn),就人數(shù)上來說,是女方比較占便宜。就氣勢上來說,是男方比較強,因為個個都是大聲公。

  「我就說比較喜歡他以前的模樣!」

  「我就喜歡他現(xiàn)在這個打扮!」

  兩方戰(zhàn)得火熱,反倒是點燃戰(zhàn)火的當(dāng)事人事不關(guān)己,穿越正在開戰(zhàn)的兩方,朝另一個當(dāng)事人走去。

  「妳覺得我今天的穿著怎么樣?」阮少飛問姚珊瑚,眼里盡是藏不住的熱切。

  姚珊瑚舔舔嘴唇,不曉得怎么跟他說,她覺得「很好笑」,只好沉默以對。

  「妳認(rèn)為如何呢?姚珊瑚小姐!顾櫭甲穯!肝医裉斓拇┲,有沒有符合妳的期望?」改變。

  阮少飛認(rèn)真的表情,擺明了她今天要是不給他答案,他絕不會離開,姚珊瑚只得狠狠拒絕。

  「你不要白費力氣了,阮少飛!顾龑嵲诓蝗绦倪@么講,但不說又不行!改憬裉斓拇┲,完全不適合你,看起來就像老了幾十歲的柯南!

  重、大、打、擊。

  阮少飛沒想到,他花了一整夜時間研究出來的成果,竟會被說成是邁入老年的柯南,他身邊甚至沒有小蘭姊姊陪他。

  「我知道了!顾窭先艘粯拥鼐徛D(zhuǎn)身,垂頭喪氣的模樣實在令人不忍。但姚珊瑚又不敢叫住他,怕會因此而誤導(dǎo)他,到時候更麻煩。

  身邊的老人依舊吵成一團,誰也沒空注意他們爭吵的男主角,已經(jīng)垂頭喪氣的離開,而他們最疼愛的珊瑚,也已經(jīng)上樓繼續(xù)打毛線衣。

  「我就說比較喜歡他以前的模樣……」

  「我就喜歡他現(xiàn)在這個打扮……」

  長輩們的爭吵聲,在這寂靜的周日午后,顯得更加宏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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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安,姚老師!

  「早安,楊同學(xué)!

  「姚老師妳早。」

  「宋老師妳也早!

  陽光普照,又是一天的開始。

  在這所小而美的私立女子中學(xué),通常以禮貌的問候做為一天的開始,充分顯示出這所學(xué)校的教養(yǎng)。

  「慢慢走,不準(zhǔn)用跑的!」姚老師珊瑚,依舊穿著灰色套裝,用嚴(yán)厲的語氣,斥令活潑亂跳的學(xué)生。

  「是,姚老師!雇瑢W(xué)們放慢腳步,踮步從她身邊經(jīng)過,經(jīng)過了以后交頭接耳。

  「真討厭,又是這個老處女。怎么不換其它老師值班啊……」

  同學(xué)們最討厭的值班老師,很顯然的就是姚珊瑚。姚珊瑚拉長了一只耳朵,偷聽身后學(xué)生的談話,表情比她們還要無奈。

  以為她喜歡值班?呿!

  要不是為了討好家里那些長輩,她早就改行到海邊當(dāng)端盤子的比基尼女郎,誰還會耗在這所女校管她們這些小鬼,分明是不知感激。而且她早說過她已經(jīng)不是處女了嘛!干嘛還老處女、老處女的叫!嘴不酸嗎?

  姚珊瑚今天的心情不佳,有一半原因是一大早就要值班,另一半原因是因為昨天的事情,她總覺得自己好像太過分了些。

  她真的很過分嗎?

  姚珊瑚邊走邊懺悔。

  但是真的沒辦法嘛!她如果不堅決一點的話,阮少飛又會跑出來嚇?biāo)徊贿^是為了自己的心臟設(shè)想--

  「姚珊瑚老師!

  「哇啊!」姚珊瑚這一嚇非同小可,心臟差點給嚇飛體外。

  「呼呼!」她撫著胸口下斷喘息,她才剛想到他,他就來了,是因為安裝了雷達(dá)探測器的關(guān)系嗎?不然怎么這么準(zhǔn)。

  「你、你來送書?」鎮(zhèn)定,姚珊瑚。要記得保持廠商與老師的關(guān)系,不要先亂了陣腳。

  「不是!顾谋砬榉浅(yán)肅!肝蚁胫溃瑠呄M易鍪裁礃拥母淖!

  說著說著,他的眉頭竟然擰起來,再加上下垂的嘴角,今天的他可謂是殺氣騰騰,感覺很難打發(fā)。

  「什、什么樣的改變?」不會吧,昨天她都講得那么明了,他還能誤解她的意思?

  「我昨晚想了一夜,怎么也想不出答案,希望妳能明示!

  明示……聽起來好像來到神明面前,下跪求祂顯靈,他干脆擲茭算了。

  「我……」雖然他的表情僵硬得有點可笑,但她就是笑不出來,腦中一片空白。

  「請明示。」他堅持的精神,連愚公都要甘拜下風(fēng)?吹盟孟霂退麍竺麉⒓右粕奖荣,直接送到泰山去。

  「這個……」天啊,她該如何敷衍……

  「鈴~~」

  幸虧老天待她不薄,在她想不到方法之際,免費送了一帖解方給她,姚珊瑚好感動。

  「上課鈴響了,等我上完了課,再回答你!顾χf。

  「好!谷钌亠w是個識大體的人,絕不會妨礙她的工作,更何況還有那么多學(xué)生等著她。

  姚珊瑚將「拖」的藝術(shù)發(fā)揮到淋漓盡致:阮少飛則將「等」的學(xué)問放大到最大極限。

  姚珊瑚沮喪地發(fā)現(xiàn)到,他居然就站在距離教室不遠(yuǎn)處的樹叢后等她,像個藏鏡人似地,暗地里觀察她。

  誰來救救她,她快死掉了,他怎么這么難纏?

  一堂課過去,她還是沒有得到答案。下課鐘老早打過,她還是緊握住課本,死也不愿下課,底下的學(xué)生們好著急。

  「老師,下課了……」

  姚珊瑚假裝沒聽到,繼續(xù)上課。

  「老師,我們想去上廁所……」

  還是沒聽到,繼續(xù)上課。

  「老師,上課鐘響了,下一堂課是數(shù)學(xué)課……」

  她依舊勤奮地教學(xué)。

  「老師,數(shù)學(xué)老師就站在妳面前……」

  姚珊瑚這才合起課本,跟數(shù)學(xué)老師說抱歉。

  「對不起,我馬上下課。」

  「厚!」

  她的道歉聲和學(xué)生們的抱怨聲,幾乎是迭在一起的。這么一來,她難搞的壞名聲又要不徑而走,但她一點都不在乎,因為還有個更難搞的就站在走廊的另一端等著她。

  「你跟我來!」她已經(jīng)決定了,她要一次說個清楚,再也不要忍受他的騷擾。

  阮少飛第N次被她拉著手臂拖著走,多少已經(jīng)習(xí)慣。不過她這次選擇的地點比較特別,是位在校園最盡頭的一排獨立小屋,看起來像儲藏室。

  「我們進(jìn)去說個清楚!」怕被人看到他們在一起,姚珊瑚打開其中的一間置物室,將阮少飛推進(jìn)去并反鎖起來,兩人頓時一起陷入黑暗。

  一旦進(jìn)入密室,氣氛驟然丕變,變得非常親密。置物室的空間不大,又堆滿各種東西,他們兩個的個頭又不小,置物室瞬間變成最佳的調(diào)情場所。

  「怎么這么暗……」姚珊瑚試著打開電燈,但伸出的手才摸索到一半,就摸到不該摸的東西,阮少飛倏地倒吸一口氣,姚珊瑚立刻意會到她摸到了什么東西。

  她摸到了他的那個……

  許是黑暗的魅力太吸引人了,姚珊瑚不由自主地憶起峇里島的那個夜晚,那個時候,也是像現(xiàn)在一般黑暗,可以清楚感受到他的呼吸。

  姚珊瑚對氣味特別敏感,而阮少飛身上似乎有種特殊的荷爾蒙,特別容易在黑暗中散發(fā)出來,增添他的魅力。

  「呃……」她幾乎快忘了她想說什么,摸不到電燈就算了,還摸到那個,真的是很尷尬。但他似乎也不在意,眼珠子在黑暗中閃閃發(fā)亮,宛如狩獵前的黑豹那般專注并且動人心魄。

  「我是想說……」

  忽地,他摘掉眼鏡,伸出手將她拉近,她一下子變成掉入陷阱的獵物。

  「我的意思是--」解釋的話倏地沒入他的唇中,她的眼鏡也被摘掉了,兩人又回到峇里島時那樣的對看,吻得那樣狂熱,在黑暗中進(jìn)行的事物,特別容易脫序。

  毫無疑問,他們脫序了。

  姚珊瑚原本是要找他談判的,但她忘了黑暗中他完全是另外一個人,大膽、放浪,就像全世界所有女人夢想的那樣,是個狂野的好情人,好得超乎任何想象。

  很快地,她的窄裙被掀起,上衣的扣子被解開一半……門外就傳來好幾個學(xué)生的腳步聲。

  「是這間嗎?」

  平時乏人間津的置物間,這個時候竟然不可思議的熱門起來,姚珊瑚都快瘋掉。

  「應(yīng)該是這間,體育老師說多余的排球就放在里面,叫我們來拿!

  原來是學(xué)生上體育課,他們真倒霉。

  姚珊瑚當(dāng)場僵在門板后面,好害怕學(xué)生們會轉(zhuǎn)動門把,學(xué)生們果然--

  「阿咧,門鎖起來了?」

  學(xué)生們拚命推門,將姚珊瑚更推向阮少飛。

  「糟糕,我們只好回去跟老師拿鑰匙!

  「嗯,等一下再來。」

  學(xué)生們做了最后的努力,多搖了幾下門板才走。這一努力,又是讓阮少飛撈到了免費的甜頭。

  「快放開我!」她一想到學(xué)生又要回來,就急著想擺脫阮少飛。無奈他都不動,似乎不太想從她里面出來。

  「快啦!一姚珊瑚急得快掉下眼淚,阮少飛悶悶地看了她一眼,才松開對她的箝制。

  不過,他還是不太想動。女主角急著整理儀容,他只是慢慢地拉上褲子的拉煉,兩人形成強烈的對比。

  「快把你的衣服扎好,別人看見了會誤會!挂ι汉骷钡酶裁匆粯印

  阮少飛根本不理她,他心里還有件更重要的事情有待解決,外表只是小CASE。

  「你--算了。」懶得跟他蘑菇!敢灰硪路S便你,我先走了!

  姚珊瑚想趁著學(xué)生返回前落跑,不料卻被阮少飛一手?jǐn)r下。

  「妳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惯@就是他心中重要的事。

  「耶?」都這個時候了,還在「魯」這件事。

  「我究竟要做什么樣的改變,妳才要接納我?」對阮少飛而言,這是件極嚴(yán)肅的事情,足以讓他想一整夜。

  「我……」她再也想不出任何借口敷衍。

  「請說明!顾浅猿。

  「我……」她滿腦子都是漿糊!肝摇矚g很叛逆的那種,對,我喜歡那種味道!」

  不消說,這又是她情急之下胡亂扯出來的鬼話,阮少飛竟然信以為真。

  「妳喜歡叛逆的造型?」他愣得跟木頭人一樣。

  「對,越叛逆越好!」她實在沒有時間再繼續(xù)應(yīng)付阮少飛,隨手把他推開,就打開置物室的門跑出去,省得被學(xué)生們活逮。

  還在置物室發(fā)呆的阮少飛,則是專心在拆解她提出來的考題,思索「叛逆」的定義。

  什么是叛逆?

  他百思不解。

  只要把自己搞得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就是叛逆了嗎?

  他想起那些嘴上叼著煙的小混混,但總覺得姚珊瑚要的不是那個。

  什么是叛逆?

  這還真是難啊……咦?有了!一定是那個,這就是她所要的!

  突然開竅的阮少飛,這次是真的懂得「叛逆」的意思了,急急忙忙沖回家準(zhǔn)備。

  而好不容易才逃過一劫的姚珊瑚,則是溜回教職員休息室批改學(xué)生的國文考卷,嚴(yán)肅的表情,一看就知道是個好老師。

  只不過這個表情嚴(yán)肅的好老師,腦中正浮現(xiàn)著不怎么嚴(yán)肅的畫面。畫面中的她,裙子被高高撩起,豐乳在內(nèi)衣外晃動,紅艷的嘴唇,和一雙性感的薄唇打得火熱,裸臀在對方的挑逗下,搖晃得像蕩秋千。

  他的唇足如此火熱,以至于我不能掙脫他的箝制,全然臣服于他有力的擁抱之中……

  姚珊瑚將腦中的幻想化為文字,忠實地呈現(xiàn)在某個學(xué)生的國文考卷之中「造句」那一欄上頭。

  她出的考題是:「……如此……以至于……」

  非常出色的造句,甚至此學(xué)生原來寫的:「我們國文老師是如此嚴(yán)肅,以至于所有學(xué)生都怕她!惯來得出色許多。

  猛然察覺自己干了什么蠢事,姚珊瑚除了心虛之外,更立刻拿起立可白把所有造句涂掉,重新寫上:「我們國文老師是如此端莊嫻淑,以至于所有學(xué)生都向她看齊!

  百分百正確的造句,此項滿分:三十分。

  姚珊瑚毫不猶豫地把分?jǐn)?shù)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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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陽光依然普照,學(xué)生們依舊活潑地穿梭在校園各處。小而美的私立女子中學(xué),日子一如以往的每一天,在忙碌與歡笑聲中度過。

  「鈴~~」

  「鈴~~」

  上課鐘打過好幾回,下課鐘也打過好幾回,一天即將末了,天下太平。

  「YA!放學(xué)了。」

  學(xué)生們興奮得跟快樂的小鳥似的。青春年少,最恨的是上學(xué),最愛的是放學(xué)回家,姚珊瑚雖然離青春年少有一段距離,但能體會這些學(xué)子們的感覺。

  她也好感動,真的。

  驚恐不安了一整天,本以為阮少飛會像幽靈一樣的出現(xiàn),但他今天一整天都沒顯靈,徹底從陰陽兩界消失。

  他終于放棄了。

  姚珊瑚的心情非常矛盾。

  她連續(xù)給他出了這么多道難題,就算再有耐心的男人,也會被考倒。何況他原本就愣頭愣腦,對于現(xiàn)代流行信息,又嚴(yán)重不足,想要達(dá)成她的要求是難上加難。

  女人心,海底針。

  姚珊瑚一方面希望他別輕易放棄,一方面又希望他永遠(yuǎn)從她生命中消失,如此兩極的想法拉扯下,她的臉色自然不會太好,連下課了走到校門口,都還悶悶不樂。

  「姚老師,再見!

  「再見,楊同學(xué)!

  即使如此,她還是得裝出一副穩(wěn)重的樣子,畢竟她是模范老師,全校師生的典范。

  學(xué)生們?nèi)娇缱鲀刹,急急忙忙地走出校門口,還沒完全跨出校門口,又急急忙忙地停住。

  「那個人是誰。俊箤W(xué)生們像看怪物似地對校門口的某個東西指指點點。

  「不知道,不過樣子好好笑。」

  「好像歐吉桑哈利波特!

  「但是哈利波特不會穿那種衣服。」

  「也有一點像柯南!

  「是相同造型,但柯南沒那么老,而且沒穿過那種衣服!

  「那到底是什么打扮?」

  「西部牛仔嗎?」

  「不對,應(yīng)該是印第安人!

  「為什么是印第安人?」

  「因為有須須。」

  「他干嘛全身穿須須?」

  「不知道,但是很好笑!

  「對啊,笑死人了!

  莘莘學(xué)子們皆是比草莓還要更草莓的新世代,誰也沒看過那種裝扮,卯起來大笑特笑。

  姚珊瑚皺起眉頭走過去訓(xùn)斥學(xué)生!笂厒冊诟墒裁?還不快點回家--」

  她原本想好好發(fā)揮一下模范老師的英雌本色,怎知莊嚴(yán)的表情,硬是被距離前方不到一公尺的怪異景象給扯了下來,瞬間變成一坨屎。

  她驚懼了一整天,以為不會出現(xiàn)的人物終究還是出現(xiàn)了,且穿著嬉皮的打扮,渾身上下掛滿了須須,在空氣中蕩來蕩去。唯一沒變的,還是鼻梁上那副黑框眼鏡、那頭哈利波特式的頭發(fā),比那天的HIP  HOP風(fēng)格還要奇怪。

  「姚珊瑚老師!

  最糟糕的是,這個跑錯年代的嬉皮哈利波特,居然跑來跟她打招呼,真是丟臉透了。

  「姚老師,妳認(rèn)識他?!」學(xué)生們?nèi)恐钢钌亠w大喊。

  姚珊瑚頓時覺得無地自容,恨不得地上有個洞讓她鉆進(jìn)去,也好過于在學(xué)生面前丟臉。

  「妳覺得我今天的造型還可以嗎?有沒有符合妳的要求?」阮少飛無法體會她的痛苦便罷,反過來增加她的痛苦,姚珊瑚的臉?biāo)查g脹成豬肝色。

  這個老是會錯意的大傻瓜……

  「姚珊瑚老--」

  「符、符合你的頭啦,讓開!」

  接著,就只看到向來莊重的姚珊瑚老師,兇猛地推開前方的障礙,火速跳上出租車。被她推開的嬉皮哈利波特小愣了一下后,也跟著跳上出租車,追姚珊瑚老師去也。

  兵荒馬亂之中,必會凸槌……

  「我看見姚老師的大腿了耶,妳有沒有看到?」目擊者學(xué)生A問學(xué)生B。

  「我也看見了,就在她跳上出租車的時候!鼓繐粽邔W(xué)生B回答學(xué)生A。

  目擊者學(xué)生A和目擊者學(xué)生B互看一眼,好笑。

  「走,去報告校長!」逮著姚老師的小辮子了,YA!

  校長室--

  「什么,姚老師露大腿?!」校長震怒。

  ……姚珊瑚老師,妳真是太不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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