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老板打電話叫喬賓之前,喬賓就醒了。嚴(yán)格說來,該說他只合上眼養(yǎng)神,一邊任由那連自己都訝異的念頭飄來蕩去,直到那澎湃的情感遠(yuǎn)遠(yuǎn)大勝於理智,他才嘆了一聲,隨即又露齒微笑。
雖是分神,他還是在她踏出柏青哥店的同一刻瞥見她,仿佛她遠(yuǎn)遠(yuǎn)的腳步聲正拍打節(jié)拍,而自己的心跳跟著應(yīng)和似的。
此刻的她,仍是花臉一張,但神情卻是疑惑萬分,整個人看來有點呆。是因為他害她失業(yè),而搞得她不明所以嗎?
她緩緩行著,腳步有些闌珊,背對他遠(yuǎn)去。瞧不見她的臉,但依她那垂著的頭與舉步維艱,他想像她可能有的咬唇模樣,像是思考未來的經(jīng)濟(jì)來源一般。
但他實在想太多了。
只見她和一人撞上了,被撞著的年輕學(xué)子還一臉呆楞,就聽她回罵——
「你死人啊!走路不長眼睛啊!去!」她哼了一聲,比了個手勢,掉個頭見公車來了,又蹦蹦跳跳躍上車。
喬賓暗記下公車車號,發(fā)動座車,一路跟著。不禁想著,現(xiàn)在五點多,她又要往哪里去?公車的路線與他住的地方相反,難道她真要像喻子所說的「一去不回」?
才有些憂心想著,只怕自己又得使蠻力抓回她,抬眼一看公車上那大大二字,不禁啞然失笑。她是要去三重,回家。
家里有什么呢?除了個會揍人、連血緣關(guān)系都沒有的人渣,還有什么值得讓她回家?該說他高估十七歲少女的獨立嗎?轉(zhuǎn)念又想,她總該回去睡覺洗澡啊,也就因為睡在不像家的地方,她才會連沉睡都皺眉。
一路亂想,直達(dá)目的地不遠(yuǎn),就見她下車後,一改原本蹦蹦跳跳的姿態(tài),東張西望打探四方,以這般一路躲藏的鬼祟姿態(tài)回家。行到家門附近,她又轉(zhuǎn)頭四望,嚇得喬賓以為自己露出蹤跡。
但她不是在找他。她根本沒有探尋來往車子,而是平視搜尋,像在找什么路人。然後,她掏出硬幣,拾起旁邊的公共電話,撥號。
喬賓由她側(cè)面,瞧見她只是提話筒沒說話,也不像聽取留言或轉(zhuǎn)接般再按下什么鍵,只是聽著話筒,雙眸警覺地望望四周與三樓,讓他不禁非常疑惑,想著她究竟在干嘛。
將近兩分鐘後,她掛電話,取回硬幣,又左顧右看,確定什么之後,才蹦蹦跳跳地奔進(jìn)破舊公寓里。
該跟上去嗎?不現(xiàn)身跟上去,萬一那人渣又揍她怎么辦?
才熄火,突然一個想法襲來,讓喬賓笑著猛敲自己的頭。自己十二小時前才來過這里啊!李木新不是說他被派來守著張保山?眼下李木新不在,自然張保山應(yīng)該不在。
她沒他這般財力收買人,也像是不知李木新這號人物,只怕她撥電話等半天,就是打回家里要確定里頭沒人渣的啊。
雖是愛死她可愛的腦袋,但喬賓仍是不放心,拿起電話撥號確認(rèn)。
「李木新嗎?我喬賓!
「喬……喬先生啊!
「還記得我嗎?」雖是廢話,但總該給人回神嘛。
「記得。當(dāng)然記得!
「吃過飯、睡過覺了嗎?」
「吃過、睡……睡過了。剛接班呢!
喬賓呼了一口氣!笍埍I饺四?」
「他……他正拿著房契在和錢莊周轉(zhuǎn)……」李木新小聲道。
喬賓揚眉!杆綦x開要回家,你打電話告訴我!
「當(dāng)然。當(dāng)然的。」
「木新。你很好!鼓阍摦(dāng)好人的。
「謝謝喬先生!估钅拘掠悬c靦腆地回著。
收了線才等不久,她又出現(xiàn)了。
假設(shè)他沒撈起睡死在浴缸里的她、假設(shè)他沒幫她擦頭,只怕他現(xiàn)在猛然瞧見那張素顏、加上一身T恤牛仔褲,會一時認(rèn)不出吧。
不是那想讓男人退避三舍的大花臉,也不是那企圖勾引眾生的小羅莉裝扮,她洗去所有彩粧,什么都不留,頂著一張青春洋溢的臉,左手拎個紙袋,右手抓著像是素描簿的本子,皮包斜背,四望一番後,露出類似好險的表情,又蹦蹦跳跳搭上公車。
感覺心臟跳得很快。喬賓扯下墨鏡,終於頓悟,若只是同情與好奇,本該只是跟到柏青哥店就罷了,剩下的行為舉止,與變態(tài)偷窺者無異,自是因為理智早被丟棄在一旁。
讓他奇怪的是,這種心情怎能來得這么快?他才認(rèn)識她不到二十四小時,但卻在不知不覺中,被她解開了密碼。
嗯,很好笑。
她是蹩腳的小偷,但她只用這三腳貓功夫,就偷走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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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子,你再不回來,我會以為你今晚不去實驗了呢!」喻子楠見喬賓停好車,就在院子拍狗,於是打開院子燈火,倚在大門邊好笑問道。
「沒有的事!箚藤e只是微笑。心中想的是該如何讓她留下。
「怎么去了一整天?她人呢?」喻子楠自然是問原曉玫了。
「她一會就到!箚藤e心中隱隱有個想法成形,不禁又微笑。
「你怎么知道?」
「嗯。我知道!箚藤e只是這樣回答。
因為他一路跟她到醫(yī)院,幾小時後又見她跳上公車,而那公車的路線正是行往此處。
先前他跟到醫(yī)院,問了陳秀琪的房號,又問了一些狀況。
雖然拖欠醫(yī)藥費,但那里的護(hù)士對原曉玫倒是贊口不絕。說她這半年來,每日傍晚報到直到會客時間結(jié)束才走;候著母親期間,她不是對母親說話,就是提畫筆畫著母親。
他先幫她結(jié)掉了目前所積欠的醫(yī)藥費,隨後又站在病房外像個跟蹤者般偷望她。
伴著陳秀琪的她啊,沉靜萬分,清秀的臉上沒有怨念、沒有粗俗,只有溫柔。
原來百變少女如她,有著三種容顏,而他希望有朝一日,她會以最真實的面貌對待自己。
喬賓憶起稍早前的跟蹤行徑,同時也擬定好辦法。拍拍狼子,仿佛在對狗說抱歉,可能要委屈它裝成笨惡狗,好幫他留下她。
「喬子,你表情有點怪,又像在竊喜。先前是找史蒂芬妮或珍娜快活去了?」喻子楠瞧喬賓分心且怪異十足的表情,像是有了底,隨便先丟個測試題問著。
「不是!箚藤e又拍了狗幾下,才站起身來。
「嗯。也是。看來比較像在設(shè)計什么似的!
「有嗎?」喬賓收起笑容!改悴攀悄亍S秩ヅ鲂∶线@個大釘子了?」刻意轉(zhuǎn)栘話題。
「沒。她沒特別給我釘子碰!褂髯娱謵灹似饋!肝覄傋叩剿艺宜,她說她在忙,你知道她在忙什么嗎?她打算出國留學(xué)!
「你跟著去嗎?」喬賓揚眉問。
「自然。外面世界誰說得準(zhǔn)有什么?」喻子楠嘆口氣。
「也是!箚藤e點頭。「怕有人渣招惹她、怕她餓著累著,只希望能分擔(dān)起她身上的重?fù)?dān),但就只怕她不分給你。」
「就是這樣!褂髯娱c點頭,但隨即疑惑。「喬子啊,我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通常你都取笑我的,怎么今天能把我的心聲描繪地這般扣人心弦?」
「沒什么!箚藤e微笑!富蛟S該說我總算了解你的心情了!
喻子楠仍是疑惑,正待要問,只聽到巷口間蹦蹦跳跳的腳步聲,於是眉一皺、臉一沉,不自覺叫道:「媽啊!我的天!鬼真的回來了!
喬賓笑瞪他一眼,之後倒是側(cè)頭候著,只希望她快點出現(xiàn),他想看她,以及她的表情模樣,想要知道百變少女接下來會是換了什么姿態(tài)來待他。
仍是乾凈的容顏,只見她跳跑著,跟著在院子外立定,張口笑。
「哈!兩個大——色——狼!真在等我啊?」
「是!箚藤e忍住笑意,怕嚇走了好強(qiáng)的她,只好掛上冷淡表情!改銕缀跻呀(jīng)算遲到,講不講信用啊你?」
「去!我什么時候不講信用?」她瞪他。要不是手上拿紙袋和那素描簿,他十分相信她又會手叉腰呈潑婦罵街狀!改闳舨豢春媚愕墓,又隨便讓它亂咬人,害我沒時間變裝,我才會真正的遲——到!」
她的邏輯真是可愛。喬賓不禁泛起笑意。
「老天保佑!喬子,她是什么時候卸粧的啊?居然大發(fā)善心不再嚇人。」喻子楠低聲問著,也像是評論。
喬賓給他一個微笑!改悴粫嘈诺摹!沟吐暬亓艘痪。
「喂!兩個大白癡,偷偷說我什么?在罵我啊?」她瞪眼罵著。
「沒的事,你想太多!箚藤e忍不住露出笑容。吹了一聲口哨,叫狼子近身,抓住它的頸圈算是制住狗!改氵M(jìn)來吧!
她似乎懷疑他,審視他的臉又瞧狗,隨即踏了一步跟著又終止動作。「大色狼,你真的別叫狗咬我哦。」
「我永遠(yuǎn)不會。」喬賓微笑說著。
她還是懷疑他,慢慢走著,又見狗隨著自己的身形擺頭,仿若不安,又不愿妥協(xié),只好一邊瞪著狗,一邊側(cè)身走。
「你很怕狗!箚藤e微笑,望進(jìn)她的眼。
她瞪他,那表情像是他真荒唐。「我不怕狗,我是怕死白癡讓白癡狗亂咬人!
「嗯。」喬賓忍住笑,但他知道自己已無法控制臉部線條。
她好像終於發(fā)現(xiàn)喬賓一直在笑,狐疑瞪他!复笊!你在笑我什么?就跟你說我不是怕狗,你到底是聽不懂國語,還是真的耳背?」
「都不是!箚藤e還是在笑。
她又皺眉瞪他,持續(xù)十幾秒,才終於放棄。
認(rèn)定已經(jīng)脫離大狗的勢力范圍,原曉玫才轉(zhuǎn)頭走向大門。但眼見大門邊的喻子楠也很奇怪,一臉怪異的呆楞表情,讓她不禁又瞪又皺眉,一邊跑上樓到客房,才猛然覺悟,原來這兩個色狼是見她出門鬼臉,現(xiàn)在又是另一副模樣,才會一個一直在笑,一個像白癡般呆楞楞。
呵。倒真是一個大色狼、一個大白癡。幸好今晚之後,大家一拍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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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十一點,一家位於商業(yè)區(qū)巷內(nèi)的高級酒吧里,駐唱歌手將爵士樂唱得蕩氣回腸,而店內(nèi)衣著名貴的紳士淑媛們則或品酒或低語著。
當(dāng)喬賓和喻子楠帶著原曉玫步進(jìn)酒吧時,幾名面朝門口的紳士隨即抬頭,將目光送至原曉玫身上,然後就鎖定在那張俏臉上,再也無法將眼光移開。
論美艷,在這群淑媛中,輪不到原曉玫第一,但她清純外加一抹性感裝扮,所能引發(fā)男人愛憐蠢動的效果卻是無人能敵。
她帶著微笑,壓低聲音由唇中吐出一句:「那個見了我會流口水的色狼在哪里?」她稍稍轉(zhuǎn)頭抬高,問將自己圈住的喬賓。
下車步至酒吧門口,喬賓就用臂膀把她圈在他胸前,害她差點想把他踢開。轉(zhuǎn)念一想,自己這般打扮,恐怕招惹的咸豬手會無限多,只好任由他這樣了。但怎么說呢?自己還挺喜歡被他守著的感覺,不但不需擔(dān)心色狼,還很安穩(wěn)呢。
唉!原來被人守護(hù)的感覺是這么好啊!
再抬頭瞧他,他好像挺習(xí)慣這樣,還一副樂在其中貌,是常常如此吧?嗯,反正他高度高出自己一個頭不止,自己不會擋住他視線,應(yīng)該不會造成他的不便。
針對她回眸一笑,以及丟出的問題,喬賓只能忍住笑。他自己就是對她猛流口水的大色狼之一,只是她現(xiàn)在還不知道而已。
只顧著欣賞她可愛的表情,倒是害得喻子楠費心解答了。「坐在吧臺,釣女人!怪傅氖悄俏黄珢蹥赓|(zhì)美女的小程。
瞥見那小程的側(cè)面,原曉玫覺得挺眼熟,後來才想起,曾在昨晚的地下酒吧里看過他。他長得很好看,一臉陽剛線條,衣服配件看來都很名貴,只是他瞥見自己五花臉時,一臉皺眉噁心,不僅和喻子楠漫畫式反應(yīng)一般夸張,還一副想教人把她趕出去的樣子,好像她不該存在於他所處的任何空間,這讓她對這位小程先生十分沒好感。
他就是目標(biāo)啊?嘻!那迷惑他讓他流口水後,她得潑他一杯水、踢他一腳雙倍回緝。
「你別開口啊,你開口會誘人犯罪,可與氣質(zhì)一詞背道而馳了!箚藤e在她耳邊輕語著。
「知道啦!大色狼!瓜袷菚W,她笑著稍稍避開頭,但仍神奇地用低音做出類似尖叫的音調(diào)。
喬賓忍住笑,將她圈得更緊。
他十分討厭別的男子對她投射的注目禮。他知道,在這樣的場合,一個女人的所有權(quán)并非絕對屬於進(jìn)場時的男伴所有,看他人虎視眈眈,他只怕一放開她,就會有人來搶。
注目禮會傳染蔓延,進(jìn)而轉(zhuǎn)變成片刻的奇異沉默,屆時就會引得背對這方的小程來望,這種程序喬賓和喻子楠都知道。
只見一個個紳士抬頭來望,原本低語的交談聲漸漸平息,像是無形的波浪,慢慢席卷至酒吧邊,那小程似乎有所感覺,正要回頭望,這時一個侍者走到喬賓身邊,還沒開口說出引座的話語,就聽見原曉玫大叫一聲隨即罵著:
「死色——狼!你干嘛摸我屁股?!是沒摸過,還是怎樣?」
尖叫怒罵聲響徹云霄,眾紳士淑女一瞼錯愕,就連那侍者也是同樣反應(yīng),只有喻子楠一臉不可思議。
但早在小程回頭的那一剎那,喬賓即扶著她掉過頭,快步步向門口。
「就叫你別說話!箚藤e忍住笑,在她耳邊低語。「既然破功,只好改日再來了。」像是嘆氣般補(bǔ)了一句。
「這哪能怪我!」她怒氣沖沖,音調(diào)仍高!甘悄莻死服務(wù)生摸我屁股!色——狼!」隨即想轉(zhuǎn)頭對那人投射一百刀怒眼。
喬賓很快伸手轉(zhuǎn)回她才動作到一半的頭!杆蟾攀遣恍⌒呐龅降摹!顾吐暯忉尅
「他媽的!什么不小心!哪有人不小心捏——人家的屁股!」
她怒意不減,同時不禁想著那死服務(wù)生色狼真是大膽,喬賓就圈住自己,他還敢亂摸,他不知道喬賓是跆拳道黑帶四段喔!
「那也沒辦法。反正今天失敗了。」喬賓圈著她走出酒吧,輕聲笑著。
「去!」她還是生氣,氣到甩開他的圈禁,悶悶往前走,只覺得今日諸事不順,老天一直跟自己作對,先是失業(yè),再來是變裝誘人中途破局……氣、死、人!
只見喻子楠緩緩步出酒吧,望著三步遠(yuǎn)外原曉玫的背影,好笑地瞪著喬賓。
「喬子啊,你干嘛摸她屁股害自己輸?」喻子楠想到酒吧里被驚嚇的紳士淑女們,再也忍不住,大笑出聲。
「我沒有輸,只是不想今天就贏!箚藤e沒轉(zhuǎn)頭,盯著她蹬著高跟鞋,故意走得快跌倒的步行方式,讓他忍俊不禁。
「嗯。」喻子楠點點頭,含笑應(yīng)著。
「嗯什么?」喬賓終於轉(zhuǎn)頭望他。
「我大概知道為什么了!褂髯娱是一樣表情。他對照喬子稍早在院子里的舉止反應(yīng),十分確信大概八九不離十。
「若你不小心猜對了,請別泄漏天機(jī)!箚藤e笑道。
「好!褂髯娱⑿,點頭如搗蒜。
喬賓收回視線,跟著在她身後步著,喻子楠笑著跟進(jìn),仿佛好戲即將上演。
「喂!」喬賓朝她喊了一聲。
她停步轉(zhuǎn)頭回望,帶著不爽表情,稍後才揚眉問:「干嘛?」
「我那只狗啊……」喬賓走到她身旁,搭上她的肩。「之前是冠軍警犬,又曾經(jīng)是種公……嗯,類似種馬啦……」說到這里,他聽見她噗哧一笑,居然神奇地沒回嘴!杆阅兀v到哪啦?嗯,所以說狼子——就是我的狗啦,會那么驕傲,聞聲便吠、逢人就咬,這是有原因的!
喬賓忍住笑說著,然後在她眼里發(fā)現(xiàn)兩個大問號,眉頭糾結(jié),好像他在說什么奇怪的事,而她不知自己該等下文,還是回嘴罵。
喬賓稍稍回頭,見到喻子楠已經(jīng)將笑意憋到極限,隨即有爆發(fā)出來哄堂大笑的危險,於是他給喻子一瞥,指示喻子滾遠(yuǎn)點。
「為避免有人一直說我白癡色狼養(yǎng)白癡狗——」
「本來就是好不好!你那狗太嚇人,老愛張嘴咬人。」她終於出聲,打斷他的話。
喬賓微笑!膏。沒錯。所以啊,若是可以,我倒想請個人來陪我一道訓(xùn)練它,讓它別那么猖狂囂張……」說到這里,他暫停,側(cè)頭望她,等她消化訊息。
她沒回話,而是一臉沉思,然後才覺悟出先前他所言是某種好康……
「因為狼子很皮,所以陪我訓(xùn)練它的人也要住在我家,好讓狼子習(xí)慣。男女不限、經(jīng)驗不拘,長相嘛,隨便都可以……我不知薪水該怎么開啦,假設(shè)是你,你覺得開多少適當(dāng)?」他虛心請教。
「你那只惡狗太兇狠,是人都會怕,只怕有性命之憂呢,價錢不能太低……」她頭頭是道分析著。
「也對!箚藤e笑著猛點頭!溉绻园〖颖kU呢?」
「這主意不錯!顾胶停哺忘c頭。「我說啊,大概一天七八百吧,這工作才有人要做。」她仿佛理財大師般說著,跟著的動作是停步,接下來是算計著。老天對她還滿好,今天剛丟了一個工作,現(xiàn)在又有另一個機(jī)會。
喬賓忍住笑,跟著停步!高@樣啊……那我出一天一千,你幫我找找看有沒有認(rèn)識的、不怕狗的人愿意來幫我!拐f完面對她,好注意她的反應(yīng)。
他看到她生氣的臉!改闶窍沽?還是欠人口口馬?」她有點不平、有點不爽。
「什么口口馬?」喬賓好笑問著。
「欠人口口馬——欠罵啦!」她怒意不減!肝揖驼驹谀忝媲耙,你怎么不先問我?」
「問你?你不是怕狗?」
「不是早跟你說我不怕狗嗎?」她開始手叉腰了。
「啊!對!但你……你要參加改造計畫啊!」喬賓故意裝笨。
「改造!改造!改造個頭!你看本姑娘這身裝扮,還需要什么改造來著?!」她看起來很像只被激怒的惡狗,想咬死他似的。
喬賓故作理解,拍拍自己的頭!敢矊Α!
「就跟你說了嘛!」她很滿意他終於聽懂。「我不怕狗,我來應(yīng)徵!
喬賓側(cè)頭打量她!改愦_定要?」
她毫不考慮直點頭!笇!」想起了什么,又加了句:「但要和先前一樣,不耍暴力、沒有色情!」
要死了她!居然加這一條,喬賓差點跌昏。但他很高興看到她就算為錢煩惱,還是機(jī)靈地想保護(hù)自己,盡管對象是他。
他忍住笑!覆凰1┝κ墙^對,至於沒有色情嘛,我盡量!
她果然如他想像中聰明!甘裁唇心惚M量?」
「就跟你說狼子以前是種公……萬一它瞧見可愛少女,露出很色的表情與動作,那可是滿難控制的!箚藤e忍住笑說著。
「喔。」她突然臉紅!改且矝]辦法……那沒關(guān)系啦!」
「你確定要?」喬賓揚眉又問了一次。
「笨!我不是說我要應(yīng)徵了?」他是聽不懂喔?
「好吧!那你被錄取了。」喬賓很正經(jīng)地說著。
嘻!他真笨!雖說經(jīng)驗不拘,但他居然沒問她身家履歷就這樣用她?嗯,聽他先前間的,好像真沒請過人似的。呵,想不到老天真對她那么好,那么快又找到新工作。也幸好他笨!什么證件都沒跟她要,要不然自己身分證掉了,還沒辦法給他呢!
她露齒微笑,隨即又開始蹦蹦跳跳,但踩著高跟鞋實在太難進(jìn)行這般舉動,所以她輪番抬起左右腳,就地脫下鞋拎在手上,朝停車處繼續(xù)跳走。
喻子楠踏半步,跟上仍在望著她背影發(fā)呆的喬賓,拍拍後者肩膀。
「我剛才目睹一樁誘拐未成年少女的犯罪行為!褂髯娱眯φf道。
喬賓轉(zhuǎn)頭瞪他一眼。「我只是在制造機(jī)會!
「制造讓她愛上你的機(jī)會?」喻子楠說話像唱歌!刚骐y得你需要如此,不!簡直空前!」
「是。」喬賓沒好氣吐了一個字。「你應(yīng)該加上絕後二宇!褂盅a(bǔ)上一句。
「嗯!褂饔陂鈺c頭!改恰簺]有色情』這項想必會很難!
「你太小看她了!箚藤e笑道。
「什么意思?」喻子楠不解問著。
意思就是她一定會畫花臉好讓他這只色狼卻步——雖然現(xiàn)在很難阻止他了。但喬賓才不會好心地提醒同居人,既然喻子喜歡看好戲,給他多看幾天鬼電影不妨。
「沒什么!箚藤e收回笑,但現(xiàn)在反而是喻子楠笑得一副呆樣!改阍谛κ裁?」
喻子楠回神,還是笑嘻嘻。「喬子啊,你招數(shù)真是卑鄙,但怎么說呢?我要好好學(xué)起來就是。」看能不能對小孟如法炮制。
喬賓好笑瞪向他,隨即又轉(zhuǎn)頭,盯著正在敲打他座車車頂、一副不耐煩的她。
「兩個老頭子,走快點好唄?」她好笑罵著!竸e浪費我睡美容覺的時間好唄?」
「嗯!褂髯娱诖笮χ信ν鲁鲆痪洹!赶氡啬阌X得很可愛?」問的是喬賓對她舉止的看法。
「可愛極了!箚藤e微笑道。
喬賓望著側(cè)頭急躁敲打車頂、面露奸詐笑容,還說著無聊話語的她啊,真的讓自己很想對她色情一番呢。
嗯,想不到昨天還要綁她上車,今日自己卻卑鄙地用計讓她這樣催促自己,不知能否算是進(jìn)步?
好奸啊。喬賓這樣想著自己。
但沒辦法,好不容易找到這樣一個她——感謝喻子出的爛題——他怎能輕易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