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著他懷里那股極其強烈的男性氣息,她整個人都昏沉沉的。他那雙大手緊緊抱著她,與其說是禁錮還不如說是害怕失去她。
忽然間,她讀懂了在他邪肆狂放的神情下,是深不可見的孤寂。
可問題是--雖然她很同情他,卻不代表她就會背叛旭大哥,投入到他的懷抱呀!
「你--放開我!」許慈使勁全力,好不容易才用單薄的手臂在他們之間撐出了一個狹小的空間。
「不放!鼓蠈m沛嘟囔,無賴的將手臂縮得更緊。
抱著她時,他體會到一種已經消失好久的充實感,他迫不及待想要獨占這種感覺!。
「一夜,妳只要給我一夜就夠了。我保證老五他不會知道。只要妳愿意,妳還可以做他的新娘,我不會說出去的!顾N在她耳畔低聲誘哄道。
「你簡直不……」可理喻!許慈才要斥喝,那朝她壓下的薄唇已經堵上她的嘴唇。
不同于南宮旭那偶爾的溫文啄吻,也不同于他之前的戲弄之吻,此刻他的吻就像是要焚燒一切的烈火,帶著一種絕望、孤寂、苦悶的味道。更要命的是,她居然又一次萌生出想要安慰他的念頭。
對許慈來說,這念頭比她正被人強吻的事實更可怕!
「妳喜歡我!鼓蠈m沛敏銳的察覺到她的變化。
「胡、胡說!我才不喜歡你,我喜歡的明明是……晤……」還沒來得及說出「旭大哥」三個字,南宮沛就再一次吻住她。
只因他不愿聽見從她嘴里吐出南宮旭的名字!
「唔……放、放手……」許慈纖手拚命掙扎、揮舞著,甚至不惜咬傷他的薄唇,也要他停止輕薄的行為。
可是南宮沛仍絲毫不肯放松?酀难任锻高^交纏的唇舌,蔓延到她舌根深處。而她柔弱的掙扎就像是小白兔面臨著蒼鷹的利爪一般的無助。
她非常的害怕,一雙手胡亂的拍打、推拒著。一團混亂中,她似乎抓到了什么硬硬的東西,當下她不假思索的拔了出來。
「撲」的一聲悶響。
「唔……」南宮沛頓時松開手,錯愕的看著那刺進自己腹側的匕首,而那匕首上是剛才還溫柔的替他裹傷的小手!
許慈也愣住了,倒抽口氣,眼里布滿驚恐,她知道憑他的武功只要一掌就能將她打死,她應該馬上逃跑的,可--她的雙腿卻軟綿綿的一步也動不了。
「妳……」他揚起了大掌,卻沒能打下去。這該死的女人!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許慈已經嚇壞了,一張俏臉頓時刷白。
「滾!」南宮沛從喉嚨里嘶吼出一句,他的臉色也因失血漸漸變白。
「可是……」她的五根手指頭好像和匕首連在一起了,竟不知如何才能放開。
「再不走,我就當妳同意之前的交易!顾讨,威脅道。
她費了好大的勁才把已經僵硬的手指從匕首上抽回來。她試探著往后挪了一步,見他沒阻止的意思,才轉身飛快得跑起來。
身后是一片沉靜。
許慈覺得有些不對勁,停住奔跑的腳步,回首望去,卻見南宮沛站得像旗桿一樣筆直,灼熱的目光望著的正是自己的方向。
她這一回顧,兩人的目光頓時撞了個正著。
此時他的身體仍然流著血,可是他的嘴角卻露出了一抹笑影,更詭異的是,看見這一切的她,內心竟然不可自拔的瘋狂跳動。
他的目光彷佛洞察了她內心最隱密的地方,那些地方甚至連她都不明白啊……
「啊!」她不敢與這樣的銳利目光對視,拔腿離去。而那種被人洞察的感覺,卻緊緊追隨著她。
***
「慈妹,妳怎么了?出了什么事?」看見許慈滿臉通紅的跑回來,南宮旭有些擔心的問。
「沒、沒什么!乖S慈掩飾的道。
「可是妳的臉怎么這么紅?」此時天氣雖然不算冷,卻也并非炎熱的夏天,她的臉明顯就是紅得不正常,「發燒了嗎?」
「沒、沒啊!」她下意識的用冰涼的手掌捂住了兩邊的臉頰。當冷與熱互相碰觸,她這才曉得自己的臉有多紅有多熱。
「咦?妳的嘴唇怎么還有些腫?」南宮旭細心的發現她的紅唇好像也和去的時候有些不同呢!
「才沒有,一定是你看錯了。」她索性耍賴到底,卻暗自哀求,旭大哥可不可以不要這么觀察敏銳呀!
「妳的手上怎么會有血跡?莫非妳受傷了?」借著火光,南宮旭又發現她那雙細嫩柔滑的柔荑上,竟沾了一些已經凝結成紫黑色的血塊。
「嗯!這個……這個大概是我在替南宮沛包扎時不小心沾上的!乖S慈支支吾吾的道,水靈靈的大眼心虛的不敢望向南宮旭。
「沒事就好。我們睡吧!明天還要早起趕路呢!」
聞言,許慈大大松口氣,幸好旭大哥沒有繼續追問,這才讓她蒙混過關。
「好!乖S慈漾開甜笑,點點頭。
「作個好夢。」他將她攬入懷里。
她一向最喜歡旭大哥的懷抱了,因為這胸膛一向能帶給她溫暖安全的感覺?墒沁@夜,她覺得他的懷抱不像往日那般溫暖安全了。
大概是因為旭大哥仍生病吧?又或許是因為她仍然心有余悸,她自我如此寬慰著。
「旭大哥。」她躺了一會兒還是睡不著,于是輕聲喚道。
「什么?」南宮旭迷迷糊糊的應答。
「我將半張藏寶圖交給南宮沛,你真的不怪我嗎?」她有些擔心,畢竟旭大哥可是全心全意的相信自己。
「傻瓜,妳這也是為了救我呀!」他摸摸她的小腦袋,愛憐道:「乖乖睡覺,不許再胡思亂想了。」說完后,他就陷入沉沉的睡眠中。
許慈試著強迫自己入睡,可是躺了許久還是毫無睡意。
在她對面的不遠處,忠心耿耿的石頭還沒睡,燃燒的篝火將他的大臉映得紅一陣黑一陣的,而那為南宮沛鋪的位子還是空蕩蕩的。
不知他怎么了?會不會有危險……
恍惚間,她又一次回憶起那種利刀刺入血肉里的可怕感覺。直到現在,她似乎還能感受到那黏膩的血液在手指縫間流動的恐怖感覺。
我不是故意要傷害你的。南宮沛,你可千萬不能死呀……
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祈禱著。
不知過了多久,一直睡得很不踏實的許慈被驚醒了,睜眼望去,看見南宮沛搖搖晃晃得走回來了。
「爺,您終于回來了!」一直在等他回來的石頭,欣喜的迎上前去。
「嗯!鼓蠈m沛揉揉額際,微點頭。
「爺您……」沒事吧!看見自家主子有些步履蹣跚,石頭想要扶住他,卻被南宮沛揮手斥退了。
「你先去睡,我沒事!
他、他向她走過來了!
她--該怎么辦呢?
看見那偉岸的身影朝自己走來,許慈的心中一團混亂。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對他,只好閉上眼睛假裝熟睡了。
「小慈兒,妳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女人?」一陣衣衫窸窣摩擦的聲音,他似乎蹲下來了。
深怕他看出自己的假寐,她僵硬著身子一動也不敢動。
「為什么我會如此在乎妳?」他的嘆息在她耳邊呼出,他的目光灼灼,盯得她幾乎無法繼續假裝下去。
幸好就在她即將破功的前一刻,南宮沛站起來,然后是一陣有些拖曳的腳步聲。
他--終于走開了。
小心翼翼的呼出那口憋了許久的氣,許慈半瞇著眼偷偷瞧去,看到他用手按著腰側,有些困難的躺下。
他按的是受傷的部位,看這樣子恐怕是傷得不輕呢!
許慈擔心與自責的情緒全部涌上心頭,雖然他的行為很過分,可他好歹也是旭大哥的三哥,再怎么不是,她都不該用匕首刺傷他的。
許慈忽然想向他道歉,可是--南宮旭恰巧在這時翻了個身,一只大手將她攬得更緊,嘴里還呢喃著,「慈妹,不要離開我。慈妹……」
旭大哥,我不會離開你的。
她窩進南宮旭的懷里,閉上眼,悄悄的告訴自己,明天,她一定要向他說聲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