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皓皓對陳毅的認真,全表現(xiàn)在她的日常行動上。
她不惹事、不逃課、不遲到也不早退。
鳳凰花開時,她順利地結(jié)束了高中三年學(xué)業(yè)。
這年,她硬著頭皮和朱小倩一起參加大學(xué)學(xué)測。
結(jié)果,奇跡降臨!
雖然只是夜間部,但她卻很滿意,因為基于經(jīng)濟上的考量,這樣的結(jié)果對她最好。
房子的租約到期了,依她的處境,她是不可能,也沒有打算把錢浪費在這棟租金貴得令人咋舌的豪華公寓上。
她和朱小倩商量之后,決定找朱小倩的房東太太談?wù),告知自己想要分租房子的意愿?br />
事隔一個星期,孫皓皓和朱小倩在兩人的租屋處,興奮地狂歡。她們吃披薩、喝可樂,慶祝兩人嶄新的甜蜜同居生活。
家境不怎么優(yōu)渥的朱小倩,考運也不錯,她和孫皓皓考上了同一所大學(xué),也一樣是既定目標(biāo)的夜間部。
兩人狂歡了一下午,似乎還覺得不過癮,于是又浩浩蕩蕩地殺去PU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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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萬山是個幸運的男人。
年輕時,他從鄉(xiāng)下到城市打拚,不意卻被老板的掌上明珠看中,從此平步青云。
宋千水是一位以夫為尊的傳統(tǒng)女性。
她一生中最快樂的事,就是嫁給疼她如命的老公,并為他生了兩個令他們引以為傲的兒子。
幾年前,兩老聽從大兒子的建議,結(jié)束了在臺灣的事業(yè),將資金移往海外發(fā)展。
如今、大兒子已是某著名大型連鎖超市的負責(zé)人,全臺第一百二十五家分店,將在今年年底開幕。
有子如此,陳萬山和宋千水兩老,樂得在那邊享清福,只等著含飴弄孫。
陳毅是個有計劃的人。
三十歲以前,他不談感情,只求全心全意在事業(yè)上沖刺。
他頭腦好,眼光精準(zhǔn),二十三歲那一年,就靠自己對股票的敏銳度,為自己賺進了第一個一千萬!而且數(shù)字正不斷在往上攀升累積中。
季馨──邱勝凱的老婆霍青青的學(xué)妹的表妹。
她出身背景良好,父親是某著名大學(xué)教授,母親是某高中校長,舉止嫻雅,氣質(zhì)高貴,本身還是個高中老師。
她是個漂亮的女人,肌膚勝雪,白里透紅,粉嫩得像似能掐出水一樣,而這光憑照片是瞧不出來的。
這張細致的瓜子臉,毋需胭脂點綴,一樣能艷驚四座,若要評分,他至少會給個九十八分。
陳毅身著一套名家設(shè)計的鐵灰色西裝,流利的剪裁將他英挺健碩的體格,完美地呈現(xiàn)在燈光下。
他優(yōu)雅地輕啜著紅酒,沒有忽略掉四周不時投來的那些既羨慕又嫉妒的目光。
有女伴如此,身為男性都該感到驕傲!
但是,陳毅倒是對另一件事比較感興趣。
瞧著面前舉手投足間盡顯端莊、神態(tài)羞怯的美麗佳人,他實在是怎樣也無法把她和那位拿著照片要毛遂自薦的膽大女子聯(lián)想在一起。
這是他們第二次見面,可是她看來依舊很害羞。
「呃,我的臉上是不是有什么?」季馨放了塊牛肉進嘴里,這才發(fā)現(xiàn)到,自己不知何時成了對方注目的焦點,她趕忙囫圇吞下了牛肉,神態(tài)緊張地按著嘴角。
季馨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令陳毅不覺勾動唇角。
「季小姐,妳誤會了!顾e杯表示!肝抑皇莿倓偛虐l(fā)覺,原來看人吃飯也是種視覺上的享受,我為我的莽撞向季小姐道歉!
「哪里!別這么說!對于陳先生的贊美,我才應(yīng)該表示感謝。」酡紅著臉,季馨也很大方地舉杯,表示感謝。
他們相視一笑,舉杯CHEERS。
原本稍嫌冷淡的氣氛,不覺也從這一刻開始,變得熱絡(luò)了起來。
他們愉快用餐,閑聊彼此。
這晚,餐桌上的氣氛,可說幾乎是百分之百的完美。
呃,為什么是「幾乎」呢?
如果沒有那通電話的話,陳毅相信自己愉悅的心情,可以持續(xù)一整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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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享受那精致的法式甜點,陳毅便一臉歉意地送季馨回家,隨即又匆匆趕回住處。
「呵,警衛(wèi)伯伯,你、你好帥!一、一頭白花花的……呃,頭、頭發(fā)!好可愛喔!」
陳毅還沒走進警衛(wèi)室,遠遠就聽到孫皓皓的瘋言瘋語。
他眉一擰,懷疑那個小鬼到底喝得有多醉。
「伯伯!警衛(wèi)伯伯啊!你、你實在太可愛了!我……呃,我一定要用力親你一下!」芙頰艷若紅桃的孫皓皓,抱著人家的臉,作勢就要用力給他啵下去。
「欸,孫同學(xué)!妳別找我老人家開這種玩笑啦!」哦!救狼喔!孫同學(xué)個子小歸小,力氣怎么一點也不。
整個身子幾乎被迫埋進沙發(fā)里的警衛(wèi)伯伯,手忙腳亂地推著那張可愛又可惱的醉容,東躲西藏的就怕自己晚節(jié)不保,對不起親親老伴。
「呵……警衛(wèi)伯伯你害羞的樣子也好可愛喔!來,孫同……呃,同學(xué)!給你敬……敬老尊……尊賢的一吻!來,別害羞喔……」
「妳夠了吧?」瞧她對著別的男人又摟又親,陳毅的怒火莫名飆高,傾過身去,猿臂奮力一抓,像在拎小貓咪一樣地將人拎起,揪到自己身前。
「陳、陳先生,你可終于來了!」警衛(wèi)松了口大氣,滿臉尷尬,雖說自己是受害的一方,但是被一個小女生霸王硬上弓,還是頗難為情。
「陳毅,你好慢!我?guī)Я讼銠墎響c祝,但是你回來的太、太慢!結(jié)果、結(jié)果我就和警衛(wèi)伯伯給它,呼干啦!你、你看……只?掌孔恿!」孫皓皓大聲地抱怨,從桌上抓起空瓶塞進陳毅懷中,身子搖搖晃晃,一下東、一下西的,再加上她穿著兩件式的紅白無肩背心,看起來儼然就像個不倒翁一樣。
陳毅被晃得兩眼發(fā)暈,血壓一下子往上沖高。
他連忙搶下酒瓶!笇Σ黄穑蚁葞x開!刮⑽㈩h首,他抱歉地對著警衛(wèi)說。
手腕受制的孫皓皓,只能乖乖地跟著他走,可是才離開警衛(wèi)室,走沒幾步,她就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陳毅被迫跟著停下。
「我走不動了……要不你就背我,或、或著抱著我走……就、就是別指望我還、還有力氣自……自己走!」她仰首對他皺著眉,燈光下的姣好容顏,因醉意而更顯嬌媚。
陳毅背光的臉上令人瞧不清表情。
直至久久,久到孫皓皓以為自己就要被丟下了,她才隱約聽見一聲咒罵。
「上來吧!」已經(jīng)很習(xí)慣將麻煩攬上身的陳毅,認命的獻出自己寬闊的背膀,一手忍不住又揉起太陽穴。
孫皓皓笑逐顏開,眼底的粲笑像極了剛嘗到甜頭的貓咪,有著得逞的晶亮光芒。
她喲嗬一聲,馬上像只無尾熊一般,歡歡喜喜地掛了上去。
「欸,陳毅,」埋首在男性溫?zé)岬臍庀⒗铮龔澠鹱旖,迷蒙醉眼盯著他好看的耳垂輕嘆,「有件事,我老早就想要對你說了,你要不要去照、照個腦部超音波看看?我瞧、瞧你老是一副很頭、頭痛的樣子呢!」
「……」陳毅腳步一頓,突然有股想把她從背上摔下的念頭。
他還能說什么?
這小女生一點都不明白,他的頭痛,還不都是因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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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沒了香檳就不能慶祝,我們再去買一打啤酒好了?」她在他耳畔輕輕吹著氣。
「妳和妳的朋友還慶祝得不夠!」她還想再喝?他倒比較想要給她一頓好打!
「朱小倩呢?為什么她沒有和妳在一起?」
「你說那個重色輕友的女人啊……我們在PUB玩得正瘋時,她那個在當(dāng)兵的男友,打了電話過來說……!說是臨時有假放,結(jié)果她就興高采烈地騎著我的小綿羊,去車站接人,完全忘了還有我這個朋友存在……」
夜風(fēng)拂面,吹淡了兩頰的燥熱,孫皓皓不覺閉上眼眸,舒服地長長吁了口氣。
「別在我耳邊吹氣!龟愐阄⑽⒁唤,感到體溫瞬間升高。
她半垂著美眸,睨了他一眼,旋即又闔上。「我可不可以在你那兒借住一晚?」她笑彎著嘴,像只調(diào)皮的貓咪。
「為什么?」嘴上雖這么問著,他的兩條腿卻已主動走向電梯。好奇怪,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人家小兩口好不容易見面,我才不要留在那里當(dāng)電燈泡!惯@位大叔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啊?!
「如果妳敢吐得我家滿地都是,我發(fā)誓我會馬上把妳丟出大門。」陳毅皺著眉,把丑話先說在前頭。
「欸,不會啦……我又沒那么醉!」
她發(fā)誓,就算要吐,也會先找個垃圾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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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為什么他的律師本色一碰到孫皓皓就破功?什么冷靜、什么自制幾乎都要灰飛煙滅!她是上天生來克他的嗎?
盤坐在玄關(guān)處的她,壓根兒沒注意到頭頂上方那張鐵青的俊臉。
孫皓皓蹙著眉,很認真地和她的鞋子奮戰(zhàn)著,不明白它們?yōu)楹瓮蝗蛔兊孟褓e拉登那么難纏。
「布鞋的帶子是裝飾用的,妳只要拉開旁邊的拉煉就可以了!箤嵲谑强床幌氯チ,為了不想錯手掐死她,陳毅決定眼不見為凈。
孫皓皓得到高人提示,果真兩三下就搞定。
她不好意思地搔著頭!笟G,我沒醉啦!我只是突然忘記了而已啦!」嘿嘿干笑兩聲,她踢開鞋子,哈了口大氣!戈愐,你別生氣,我知道打擾你是我不對……我發(fā)誓絕不會給你惹麻煩的!」
妳還客氣什么?反正又不是一兩次了!廚房飄出冷哼。
孫皓皓瞪著前方,不明白為什么陳毅的大門突然變成了兩扇。
她用力眨著眼,舉起拳頭敲了自己腦袋兩下。很好,總算正常了!她搖搖晃晃地爬了起來。
「那,陳大律師!你沒事干嘛把鞋柜搬到路中間?」噢……好痛!她扶著柜子,吃疼地揉著頭,哀怨地控訴著。
流理臺前,陳毅停下了動作。
他沉思了片刻,跟著深吸口氣。「妳先退后一步,然后向右轉(zhuǎn)!龟愐闳嘀栄ǎ谕記得左右之分。
熄了爐火,當(dāng)陳毅端著杯醒酒茶出來時,他才突然發(fā)覺外頭好像安靜得有些詭異。
「孫皓皓?」人呢?陳毅怔了怔,直覺地往玄關(guān)邁去。原來人還在這兒。孫皓皓嬌小的身子就掛在鞋柜上,她嘴角淌著口水,呼嚕嚕的,看起來早就不知道睡到第幾殿去了。
陳毅僵在一旁,足足愣了好幾秒!笂叀瓓呥@家伙……」
他一臉愕然地撫著額,終于情難自禁地低低笑了起來。
好妳個孫皓皓!這樣也能睡!
他俊臉流露出無奈的表情,認命地抱起這個專替他找麻煩的小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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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毅家的客房里,數(shù)尊布偶,乖乖坐立在床角。它們雖然各個造型不一,在銀色月光下,卻一樣快樂地綻放著可愛的笑靨。
這些可愛的娃娃,當(dāng)然不可能屬于陳毅這個大男人。
他懷疑他那天在咖啡廳外對孫皓皓所說的一番話,是不是讓她誤會了什么?
要不然為什么,她連續(xù)不遲到、不早退了一個星期,他就得被迫陪她去玩夾娃娃,給她所謂的「獎勵」?
大、小考進步也是如此,管它是一分還是兩分。名次進步還是如此,管它是不是從最后一名跳到倒數(shù)第二。校慶趣味競賽更是如此,管它有沒有在比賽項目中得名,她也會給它編派個「最佳賣力獎」。
反正,只要她能想到的,就統(tǒng)統(tǒng)有獎。
他無奈,只好當(dāng)她是隔壁的小女生撒嬌討糖吃。
不過,奇怪的是,她夾了娃娃,卻從不帶回家。
他問過她。他還記得,當(dāng)時她頭低低地踢著碎石子,沉默了好半晌,才輕輕地說,娃娃在那個家會不快樂。
他愣了一下,聽懂了她的意思,從此也就由著她。
這次她考上了大學(xué)夜間部,她高興,他也替她高興。
他等著她開口要獎勵──這已經(jīng)是一種習(xí)慣,結(jié)果,卻遲遲未等到她開口。
他納悶,忍不住問了她,因為這實在不像孫皓皓一貫的作風(fēng)。
果然,她也沒教他失望。她說要先保留著,因為這次的是……大獎。
不知為什么,看著她神秘兮兮的笑靨,他竟感到有些頭皮發(fā)麻。
今天她搬家,他問她需不需要幫忙。
她說,從小流浪慣了,搬家對她來說是家常便飯,家具也是搬進來就有的,她拎著兩包行李就能瀟灑離開,毋需動用到大律師。
輕輕地將孫皓皓放上床,陳毅發(fā)現(xiàn)她真的很嬌小,柔軟的床褥,像是藍色的海洋,隨時可能將只有一丁點兒大的她給吞沒。
他劍眉微蹙,彎身替她將枕頭略加調(diào)整。
他們的臉,距離不過一個巴掌寬。他黝亮的眼底,映進了她毫無防備的睡容。
陳毅的視線不覺被吸引住。他在她紅潤的小臉上,看見了一種醉人的嬌媚……
嬌媚?!
陳毅打了個哆嗦,為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全身的雞皮疙瘩立刻群起抗議。
唯恐再待下去,會有更多駭人的念頭蹦出,遭受到莫大打擊的陳毅,決定速速離開才是上策。
這晚,陳毅失眠了。
但是令他瞪著天花板幾乎到天亮的對象,卻不是那位與他愉快共進晚餐的季家小姐。
這對陳毅來說,無非是一個……該怎么說呢……嗯……可怕的打擊!
他,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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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在學(xué)測上作最后的沖刺,孫皓皓結(jié)束了在KTV的工讀。
所以當(dāng)學(xué)測結(jié)束之后,她馬上積極地投入找工作的行列。
而她那個在酒國撈了大半輩子的老媽,說起來對她這個女兒還算仁至義盡,不是全無良心的。
老媽上飛機前還留了本存款簿給她,上頭的戶名是孫皓皓,事隔半個月,她才在抽屜里發(fā)現(xiàn)它。
瞧見里頭的數(shù)字,她有點被嚇到了。
一百萬。
說實在,剛看到那筆金額時,她真的很懷疑,她那個住要住好、穿要穿好,把辛苦賺來的皮肉錢如流水般揮霍的老媽,該不會是把她自己給賣了吧?!
要不,這筆錢是打哪兒來的?
孫皓皓瞪著那組數(shù)字,說不上涌人心頭的滋味是什么,發(fā)了好一會兒呆。
這算什么呢?她們母女之間的情分就只值這些嗎?
她抓起打火機,沖動地想一把火燒了它,但理智及時地蹦了出來,想想,似乎只有傻子才會做那種蠢事。
不管怎么說,現(xiàn)實中,這筆錢對她確實有很大的幫助。
如今,大學(xué)生涯已堂堂邁入第二周。
在這之間,她原本有三份工作。
可是這三家公司,卻都在她進入之后不久,莫名其妙地關(guān)門倒閉!第三家公司的老板還連夜逃跑,情形詭異得像是靈異事件。
想來,她的運氣真的很背,背到連朱小倩都堅持要和她保持一公尺以上的距離。
今天,風(fēng)和日麗,艷陽高照,是個好日子。
她抓了好友,非要她請假陪自己來應(yīng)征,讓朱小倩用她一向自認「精準(zhǔn)」的目光,幫她瞧瞧今天應(yīng)征的公司到底保不保險。
看見屹立在天地之間的宏偉建筑物,她們知道這點已經(jīng)毋需懷疑。
不過,孫皓皓卻不知道,只是一個「總機」的職缺,自己竟然得面對這么多敵手?!
四十八號……前有敵手四十七人,后有敵手四十二人。
孫皓皓瞪著自己的號碼,心已經(jīng)涼了一半。
她左思右想,依自己那么背的紀(jì)錄看來,要想有什好運氣似乎是很難呢!
所以,不由自主地,她的主意又打到了某人身上。
「欸,我們是不是好朋友?」貼近的芙容諂媚至極。
「是、是好朋友!所以皓皓妳千萬別害我!怪煨≠豢刹毁u她帳,馬上輕哼了回去。
「妳這樣還說是好朋友?」諂媚的表情一怔,瞬間齜牙咧嘴起來。
「妳、妳瞪我也沒用!」朱小倩縮了縮肩,力抗那張逐漸逼近的兇惡臉孔!肝、我是不會去做那種事的!」
「為什么?」
「哪!我不過是顆小小螺絲釘!妳說我怎能有那個臉皮和膽量,主動跑去問大老板咱們還缺不缺人。俊构居植皇撬议_的!
「朱小倩,妳的表情看來很心虛喔!」
「好、好吧!」朱小倩吞咽了下口水,一副告饒樣!葛,妳現(xiàn)在根本是瘟神上身好不好?人家我好不容易,才在建筑事務(wù)所里謀得小小助理一職,是朋友的話,妳就該放過我,放過我們事務(wù)所!哪!害人失業(yè),害公司倒閉是很缺德的呢!妳說是唄?」
「是妳個──」孫皓皓張牙舞爪,作勢欲撲。
「找陳毅吧!」在猙獰的面孔撲殺過來之前,朱小倩趕忙擊掌提議道。
「什么?」
「瞧,他們是做律師的唄!事務(wù)所里無一處不充滿浩然正氣!妳背后那只大瘟神在那里絕對會被收服得服服貼貼的!再說,陳毅也是老板之一,只要他尊口一開,那還有什問題?是唄!」她努力地想要說服孫皓皓。
「唄妳個頭!我說過,我不想麻煩他的嘛!我孫皓皓還得靠關(guān)系進去,那多丟臉。俊
「請問……」陌生的男聲響起。
「什么嘛?現(xiàn)在又裝清高,我看妳根本是怕自己一身穢氣,會害人家倒大楣,厚彼薄此,重色輕友。」朱小倩酸酸地抱怨。
「哈!重色輕友?!是誰每次男友一回來,就急急忙忙地將她可憐的室友給一腳踢出大門?」要算帳就來。
「咳,請問……」陌生的男聲第二度響起。
「哪、哪有每次?小志在外島當(dāng)兵,人家都嘛久久才能見他一次!妳、妳別胡說啦!」想起新男友,朱小倩就忍不住滿臉甜蜜。
「誰胡說了!兩天前是誰丟了把傘給我,要我在『月下』散步一小時再回去?」
哇咧~~那晚下「大雨」耶!那來什鬼月亮好欣賞?!最氣人的是,當(dāng)她一身濕漉漉的回到住所時,這對奸夫淫婦竟然還一臉狐疑地問她:咦,雨有那么大嗎?
×的,是非、常、大好不好!
「朱小倩,妳眼睛痛喔!干嘛突然對我擠眉弄眼?」孫皓皓皺眉,一開始還不懂朱小倩那一張一闔的嘴在說些什么。
后……后面。
她頭皮微微發(fā)麻地回首。
「請問是四十八號的孫小姐嗎?」人事助理A先生鐵青的臉色映入她清澈的雙瞳!笂叺降走要不要面試?我們已經(jīng)唱名『三』次了,還是妳決定要棄權(quán)?」
真是的!這兩人是來搗亂的嗎?
孫皓皓僵硬的表情,微微泛白。
競爭激烈再加上印象惡劣……完蛋!
她在內(nèi)心里暗暗啜泣,感覺原本高高掛在天空的烈陽,一下子沉到地底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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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毅!」一陣淡淡的花香,隨著嬌喊,直直撲進了男人懷里。
陳毅的劍眉連挑都懶得挑。全世界會用這種方式打招呼的,他只認識一個人。
第一次確實會有些受寵若驚,但是當(dāng)再有第二次、第三次……總之,到最后他也懶得再糾正她過火的舉止,這丫頭老是拿他的話當(dāng)耳邊風(fēng),他根本是白費氣力。
推上門,他低頭望進一對比黑寶石更為晶燦的清靈美眸里,此時這雙美麗的大眼正盈滿了笑意。
「妳又逃課?」這個時候還不到孫皓皓下課的時間。
「最后一堂課,教授請假了!
若是往常,孫皓皓一定會跳腳為自己喊冤,但今天她只是揚了兩下濃密的長睫。
「妳看來似乎很高興!顾麚P眉。
「是嗎?」她笑咪咪地問。
「妳的眼睛都笑彎了!贡〈捷p輕一扯。
她軟軟的身子十分溫暖,暖和了他的胸口,令他不由得也彎起嘴角,貪看她發(fā)自內(nèi)心的甜美笑靨。
「今天發(fā)生了什么好事嗎?」她欣喜的情緒感染了他,讓他一時忘了兩人過于親昵的舉止,而不像往常那樣急著拉開彼此的距離。
「今天我收到錄取通知單了!」她抱著他開心地道。
「哦?!」他揚眉。
「呵,陳毅,我今天打敗了八十九位強敵!榮登『總機』一職寶座!」
這是個意外!天大的意外!天曉得,她根本已經(jīng)不抱任何希望了,卻沒料到自己會錄。∷允盏酵ㄖ獑螘r,她還一臉無法置信地把自己的名字仔細看了十來次!
她好高興,高興得想立刻打電話給他,分享自己的喜悅!
可是后來又想,還是當(dāng)面告訴他比較好,所以,她就忍忍忍,一直忍到現(xiàn)在。
孫皓皓眉開眼笑,興奮之情溢于言表。
陳毅見她開心,自己也覺得快樂。
「恭喜啰!」他探手揉了揉她一頭柔軟烏絲,像給可愛的小娃兒獎勵般。
「想要怎么慶祝?」很理所當(dāng)然地問著。
「我聞到好香的味道。」她從他身前探出頭,俏皮地朝廚房的方向嗅了嗅。
「我剛好在準(zhǔn)備義式海鮮焗面!
孫皓皓一聽見義式海鮮焗面,肚皮立刻不爭氣地咕嚕嚕叫了起來。
陳毅挑眉笑開,拉起她的小手。
「走吧!我的材料應(yīng)該夠準(zhǔn)備兩人份!
「那是不是該配點什么酒?既然是慶祝嘛!」
她好開心地低頭看著陳毅大大的手包覆著自己小小的手,他的手好溫暖、好溫暖,就像他給她的感覺一樣。
瞧著他棱線分明,鼻梁高挺的側(cè)臉,她心臟怦怦猛跳,懷疑自己對這男人的喜愛會有停下來的一天。
她的目光落向陳毅的喉結(jié),那里性感得令她不覺口干舌燥,心頭小鹿亂撞。
「呃,你說什么?」見性感的喉結(jié)上下滑動,她這才發(fā)覺到他正在對自己說話。
「我說,沒有酒,可樂和果汁倒是可以隨便妳選!
還想讓他為她收拾爛攤子嗎?哦!休想!
陳毅側(cè)首,低睞了她一眼!钙婀至!妳的臉看起來好紅!顾H感古怪地低喃。
「那、那是因為人家太興奮了嘛!」
逃避似乎不是她孫皓皓會做的事,所以她只好硬著頭皮,用一種挑戰(zhàn)的眼神迎視著他探索的目光。
人家?!陳毅揚了揚眉,突地笑得很性感。
「你、你笑什么?」孫皓皓睜大靈透的眼,低沉的笑聲震動了他的胸臆,教她近乎貪婪地凝視著那張難得笑開的俊容。
「這么撒嬌的語氣……我倒是第一次聽見呢!」他眨著眼,將她按進椅子里坐好!竿聿婉R上來!箍峥岬谋砬楹喼睅洿袅恕
什……什么嘛!
孫皓皓捧住自己熱呼呼的臉,悄悄吐了口長氣。干、干嘛露出那么帥的表情嘛!
欸,怎么辦?她現(xiàn)在就害羞成這樣子,那待會兒要怎么對他提出自己的要求?孫皓皓的臉不由得變得更紅,心也跳得更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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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男人是不是居家型的好男人,其實由他的廚藝就可以瞧出個大概。
對于這點,孫皓皓對陳毅的評價,絕對是贊美有加,她看上的男人有副好手藝呢!
「欸,為什么一個大律師的手藝會這么好?」她曲膝坐在椅子上,捧著可樂輕啜,既感動又好奇。
「因為大律師有位喜愛進廚房、喜愛買各國食譜回家研究的母親!
「原來如此。」孫皓皓點著頭,不由得想起自己的母親,她那個老媽!只有想燒開水時才會碰瓦斯?fàn)t,或是想拿啤酒時才會進廚房。
自有記憶以來,她的三餐幾乎都是她自己在打理。老媽了不起偶爾良心發(fā)現(xiàn)時,會泡碗三十幾塊的牛肉面給她這個女兒填肚子。
背對著她,正低頭洗碗的陳毅沒發(fā)現(xiàn)她黯然的神色。
「不過妳以為她天生手藝這么好?她可是把我們父子三人當(dāng)了好幾年白老鼠,才練就一身功夫的。我是被迫得在一旁盯著,結(jié)果盯著盯著也盯出興趣來!顾阅奶熳约郝蓭煵蛔隽耍欢ㄅ苋ラ_餐廳。
孫皓皓眼中綻露羨慕,從他爽朗愉快的口氣中,她知道他們是幸福的一家子……欸,好羨慕呢!
她對著可樂瓶口怔了半晌,然后像是要甩開什么似地甩了甩頭。
「你一向都這么大方嗎?」丟開討厭的情緒,孫皓皓試探性地問著。
「什么意思?」陳毅揚眉。
「如果……那天你遇到的不是我,而是別人呢?」
「這種假設(shè)性的問題很難回答。」
「好吧!我是說,你會這樣縱容我,難道不是因為……有一點點的喜歡我?」她一臉又期待又怕受傷害地看著他。
「妳知道的,我媽就生了我和我大哥,我家沒有小女生!挂馑季褪,他只是把她當(dāng)成妹妹看待。
欸,真是令人氣餒的回答。她本來還懷抱著期望,以為這位大律師多少已經(jīng)有點喜歡自己了。
厚~~真是令人捶心肝!
陳毅擦干手,端了杯水和一盤水果過來。
「要不要吃葡萄,很甜的喔!」他將盤子推向?qū)O皓皓,對她氣鼓鼓的可愛表情,則是聰明地采取視而不見的態(tài)度。
「我說喜歡你,是認真的。」她瞪著他,明眸一瞬也不瞬。
「我知道!购⒆釉挘∷⑽⒁恍。
什么嘛!他那表情,真的知道才有鬼!
孫皓皓一對靈透的雙眸,因體內(nèi)高漲的情緒而閃閃發(fā)亮,她輕哼了一聲,輕巧地滑下椅子,來到餐桌這頭。
「欸,陳毅?」骨碌碌的眼珠一轉(zhuǎn),她重展笑靨。
「嗯?」他啜了口水,從杯緣望著她。
「我說過我已經(jīng)滿十八了吧!」她挑眉笑睨著他,燦亮如花的笑顏,自然流露出一抹媚態(tài)。
咳!陳毅被一口水給嗆著,他點頭。
「是成年人了!」
「嗯!顾躲兜卣V郏幻靼姿秊槭裁赐蝗惶崞疬@個?還有她的表情……
「還記得,我那個還沒兌現(xiàn)的獎勵吧?」她漂亮的羽睫輕輕一揚,將可樂遞過去。
下意識地,陳毅用空著的一手接下了它。
孫皓皓秋波一轉(zhuǎn),滿意笑吟。
「那么一個吻應(yīng)該不算過分吧?」
咦?!
陳毅臉色大變!傅醛ぉみ!」
還等什么?孫皓皓捧住他的臉,早就用力地給它親下去了!
轟!陳毅腦中一片空白,無法置信自己竟然教一個小丫頭給輕薄去了。
他直覺地往后退,而她柔軟的唇瓣只是遲疑了一下,又再度逼近。
結(jié)果,在這一退、一進、一退、一進之中,慘況發(fā)生了!
傾斜的椅子,支撐不住兩人的重量,砰地一聲,向后倒了下去,也把兩人給摔到了地上。
登時,開水、可樂灑了滿地,還有男人的呻吟和咒罵聲在廚房里回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