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歲,剛升高中的阮玉蠻已經(jīng)是個亭亭玉立的少女,生活變得更加多采多姿與緊湊,對同齡的女孩子來說,這是個令人歡迎的轉(zhuǎn)變,不過這對生性內(nèi)向的她來說并沒有什么不同,仍維持一貫的平凡,而且更加低調(diào)。
吃過晚飯后,她提著水桶走到屋外,接著進(jìn)屋拿了全家人換下的衣服,坐在屋子旁的水龍頭底下洗衣服。
剛補(bǔ)完英文回來的金將毅,看到的就是她就著黯淡路燈努力洗衣的辛勤摸樣。
「為什么用手洗衣服?」
專心洗衣的她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還沒開口臉蛋已經(jīng)發(fā)紅。
「我們家的洗衣機(jī)壞了!顾p聲的說,手沒有停歇,認(rèn)真的在洗衣板上來回搓洗。「由希還沒回來嗎?」她沒話找話說,他在她身邊總是讓她緊張。
又是由希!他面色一黯,敷衍的哼了聲。見她連手套都沒戴,他不覺濃眉聚攏。
「為什么不買一臺新的?」
阮玉蠻落寞的搖搖頭。「我爸賺的錢都繳了我們的學(xué)費,沒辦法再買新的洗衣機(jī)!顾龑λ⑿α讼,故作輕松道:「其實用手洗比較干凈,而且很快就洗好了!
她的額頭與鼻梁上全都是汗,顯然沒她說得那么容易,看她那雙細(xì)瘦的手臂要洗那么多衣服,他看得眉頭愈皺愈緊。
「拿到我家洗吧,我們家的洗衣機(jī)可以借你們用!拐f完他不假思索的將書包放在一旁走上前,一手提起放著臟衣服的桶子,一手提著她洗干凈的衣服,不理會她緊張又畏怯的反對,大步走回家。
既然他不接受反對,她只好默默的跟在他身后,頻頻摩擦發(fā)麻的雙手。她覺得重得要命的桶子一到他手里,似乎就輕盈了許多。
望著他的背影,她忽然感到一陣沮喪。三年來,他的背影盛載著她無盡的眷戀,她卻連主動與他交談都不敢。
從他從不正眼瞧她這點看得出來,他似乎不太喜歡她,也不喜歡她提到由希,每次她一提起由希,他原本和善的俊臉就會板起,或變得面無表情。
是否是因為她與他們的身分不相當(dāng)呢?可是他有時又對她很好,例如現(xiàn)在。
正在家里等待金將毅回家吃飯的童爺爺及童奶奶,看到他提著兩個裝著衣服的桶子進(jìn)來,訝異不已。
「外公、外婆,阮家的洗衣機(jī)壞了,我們家的可以借他們嗎?」
「當(dāng)然,當(dāng)然!雇棠滔然剡^神來,在他們兩個身上瞧望一番后,領(lǐng)著他們走向小后院。
他們的洗衣機(jī)也是舊式的雙槽洗衣機(jī),使用了很久,轉(zhuǎn)動時噪音很大,看起來也有隨時報廢的危險。
晚一步回來的金由希在小后院發(fā)現(xiàn)他們,好奇的學(xué)他們盯著吵雜的洗衣機(jī)瞧,過沒幾秒就走到阮玉蠻身邊,高興的從口袋里拿出巧克力糖。
三年前還與她一樣高的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個比她高半個頭的國中生了,不過還是比金將毅略矮了些許。
阮玉蠻看見包裝精美的巧克力糖,眼睛亮了起來。
「請妳吃!」金由希笑咪咪的說,見她伸手拿了一顆,撕開包裝要放到嘴里,又開口,「吃了要愛我一輩子喔!」
他是開玩笑的,不過卻讓她拿著糖的手僵在半空中,遲遲不敢放進(jìn)嘴里。她望向他身后,果然,金將毅的臉色又沉了下來,瞪視她一眼后便走進(jìn)屋里。
童爺爺這時走過來,捏捏金由希柔嫩宛若女孩般的臉頰。「你這小子,老愛亂說話,小心害得人家小玉交不到男朋友!顾(xùn)斥道。
金由希撫著發(fā)痛的臉頰。「小玉有我了,根本用不著交男朋友。是不是,小玉?」他不服氣的質(zhì)問她,也不待她回答,又自動接著問:「小玉為什么在我們家呀?你們怎么都在小后院里看著洗衣機(jī)?」他左看右看都不覺得這又舊又吵的機(jī)器有什么好看的?
「小玉家的洗衣機(jī)壞了,你哥哥就幫她把衣服拿到我們家來洗了。」童爺爺疼愛的摸著孫子的頭。
「其實我自己用手洗就可以了,是他堅持……」阮玉蠻愈說臉愈紅,聲音愈來愈小。
金由希見狀難得一臉正經(jīng)。「小玉,如果妳的男朋友是我哥的話,那我絕對會自動退出的!
她不知道他是開玩笑,還是認(rèn)真的,只知道自己羞窘得說不出話來,在童爺爺充滿笑意的注視下,她多希望地上有個洞能讓她鉆進(jìn)去。由希真是害死她了!
第二天金將毅幫她拿衣服去洗時,她才發(fā)現(xiàn)他們換了一臺全自動的單槽洗衣機(jī)。
「沒辦法,那臺洗衣機(jī)的電路被不知哪里來的大老鼠給咬斷了,所以我們只好再買臺新洗衣機(jī)。」童爺爺佯作不解的捋著白胡子。「有新洗衣機(jī)是很好,只是我住在這里幾十年了,還沒遇到過把電線缺口咬得如此整齊的老鼠!拐f完他別有用意的拍拍孫子的肩膀。
金將毅回避外公探詢的目光,自顧自的教阮玉蠻新洗衣機(jī)的操作方法。
童爺爺看他們專心的模樣,笑著搖頭走進(jìn)屋里,將空間留給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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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服部主管會議結(jié)束后,水澤步立刻將阮玉蠻拉到會議室的角落。
她興奮的壓低聲音!冈鯓釉鯓樱窟@幾天妳跟金先生相處得如何?」
一提到金將毅,阮玉蠻的雙頰忍不住飛上兩朵紅暈,不好意思的拉開好友的手。
「什么怎樣?我只是在他家里借住而已,根本沒什么。」她低頭整理手上的資料以掩飾羞窘。
「阮玉蠻,我們認(rèn)識那么久了,妳居然忍心對我說謊?我又不是看不到聽不見,金先生每天早上送妳來上班,又來接妳下班,像他那種時間滿檔的大人物會排除萬難做到這種程度,說他對妳沒興趣那才有鬼哩!快說,你們到底進(jìn)展到什么程度了?接吻了嗎?還是上床了?」水澤步兩顆眼睛閃亮亮的。
阮玉蠻驚呼一聲。「妳在說什么呀?不跟妳鬧了,我還得去給新進(jìn)的服務(wù)生上課呢。」
原本上課不是她的工作內(nèi)容,大概是喬治看她還不成氣候,所以才會派這個任務(wù)給她,現(xiàn)在她每天只要負(fù)責(zé)給新進(jìn)人員上課就好,工作量比之前少了許多。
「看妳臉紅成這樣,肯定是有什么了。」水澤步滿意的點點頭。「這么一來我就放心了,金先生是個好人,妳可要好好把握住呀!」最重要的是對妳非常癡情。她在心里默默補(bǔ)了一句。
想到此,她的眼眶倏地一紅,為有情人終成眷屬,也為金將毅的癡情而感動。
「妳哭什么呀?」阮玉蠻嘆口氣,拿出一張面紙給她。「不管他對我是什么感覺,等找到房子后我還是要搬的,總不能一直賴在他家里不走!闺m然她也想他們之間難得有這么和諧的氣氛,要是能一直這么下去,該有多好。
「為什么要搬?」水澤步吸吸鼻子不解的問!附鹣壬欢ㄊ菍呌懈杏X才會讓妳住進(jìn)他家的,我才不信有哪個男人會找個沒感覺的女人來阻礙他的自由!顾慌蓛尚源髱煱愕脑u論。
聽了她的話,阮玉蠻心跳不停加速。她真的可以抱有希望嗎?
「可是……」她對自己實在沒什么自信。
「沒什么好可是的,妳要是喜歡他的話,就算是耍心機(jī)也要把他給弄到手,否則要是被外頭的狐貍精給搶先一步,妳可就欲哭無淚了!看金先生的外表,就可窺知他的女人緣有多好了!惯@動作奇慢又駑頓的小玉,讓她不得不刺激刺激她,否則金先生等到頭發(fā)白了,這笨小玉還是不了解人家的心意。
從她這會兒愕然的表情看來,地顯然沒思考到這一層。水澤步壞壞一笑,伸手摟住她的肩膀。
「放心!跟外面的狐貍精比起來,妳絕對是比她們占優(yōu)勢的,至少妳住在金先生的家里呀!」刺激過了,鼓勵也是不可少的!笂吙梢栽谒媲按┥僖稽c、穿短一點,或是穿著性感睡衣在半夜走出房間喝水,也可以找借口幫他按摩,接著假裝不小心跌到他身上去,或是--」
「等等、等等!」阮玉蠻打斷好友的滔滔不絕,不敢置信的看著她!高@些事妳是從哪里聽來的呀?天呀,我才不聽妳的,有些事情還是順其自然的好,所以,妳別再說了!乖僬f,她那幾個鬼點子,打死她都做不出那些事。
水澤步還要鼓動如簧之舌,會議室的門就被打開,喬治探頭進(jìn)來,看見阮玉蠻皺起眉頭。
「C,妳怎么還在這里?學(xué)生都已經(jīng)在教室里等妳了。還有J,哈特曼先生已經(jīng)找妳兩遍了,妳們兩個到底在干什么?再這樣散漫下去,小心我讓妳們的考績不及格!沽滔潞菰挘麣夂艉舻年P(guān)門離開。
阮玉蠻急忙要走,卻又被不慌不忙的水澤步給拉住。
「記住四個字:不、擇、手、段!知道嗎?」她殷殷叮嚀著。
「唉!」阮玉蠻受不了她,撥開她的手,急忙忙的朝教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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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玉蠻提著一大袋剛從超級市場買回來的食物與水果走進(jìn)大廈的回旋門,吃力的提了提懷里的紙袋。
今天她自己一個人搭地鐵上下班,因為金將毅飛到加拿大去處理公事,要三天后才回來。
若是他在,她就不用這么辛苦了,他總是會體貼的接過她手里的東西,所以在這種時候,她格外想念他。
站在大廳的辨識機(jī)前,她試圖將袋子放到左手,好讓右手伸進(jìn)皮包里拿出卡片,但果然還是太勉強(qiáng)了,一個不小心,放在袋子最上頭三顆黃橙橙的柳丁掉了出來,在地上滾來滾去。
她連忙轉(zhuǎn)身要去撿,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被一個旅行者打扮的高大男子給順手撿了起來,面帶微笑的幫她放進(jìn)袋子里。
「謝謝。」她不好意思的道謝。
金發(fā)碧眼的男子很年輕,對她大方的伸出手!笂吅茫沂歉瘐U伯。」
阮玉蠻伸手與他輕輕一握。「妳好,我是安琪!勾蟾攀撬樕系男θ輳奈磾噙^,她對他有份莫名的好感,且瞧他一身風(fēng)塵仆仆的模樣,大概剛從外地回來。
「我住七樓,妳呢?」
「我住八樓。」她老實的回答。
他二話不說的將她懷里的袋子接過!赋醮我娒,給我個機(jī)會為淑女鄰居效勞一次吧,請!
他都這么說了,她也不好再說什么,否則就顯得自己太小家子氣了。
兩人一起進(jìn)電梯,鮑伯不按七樓,只按了八樓。
看出她的困惑,他解釋道:「我?guī)蛫吥玫郊议T口,然后再走樓梯回家。妳放心,我不是壞人,只是不;丶~約,所以妳才會沒見過我。」
她搖搖頭,拘謹(jǐn)?shù)男α诵Α!钙鋵嵨乙彩莿偘徇M(jìn)來不久!
他一臉恍然!鸽y怪,我記得八樓住的是位先生,妳剛說住八樓時,我還以為是自己記錯了。妳是他的太太?」
「不是!顾B忙否認(rèn)!肝抑皇菚簳r住在這里,等找到房子后,我就會搬出去。」雖然這么說,但這陣子金將毅以晚上治安不好為由不準(zhǔn)她出門找房子,所以在這方面,她可說是一無所獲。
「那妳那個朋友真是不錯,愿意幫助妳!
出電梯后,兩人投契閑聊著,聊到了他的工作。
「原來你是攝影師呀!所以才會不常住在這里!箶z影師常常得四處旅行以獵取鏡頭,她覺得很有趣。
「嗯。不過這次我跟雜志社爭取到一個禮拜的休假,總算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垢瘐U伯夸張的松了口大氣。算算,他離家少說也有三個月了,呀……真懷念他那張King size的大床呀!
屋里的電話聲突然響起,阮玉蠻想可能是金將毅打電話回來,飛快的將卡片插進(jìn)門,打開門后,轉(zhuǎn)身接過他手里的袋子。
「謝謝……抱歉,沒辦法請你進(jìn)來坐!菇饘⒁憬淮^不能讓任何人進(jìn)屋的,所以她不敢自作主張。
電話鈴聲響了幾聲后停了,不到幾秒又響了起來。
葛鮑伯體貼的道:「沒關(guān)系,我現(xiàn)在只想睡它個二十四小時。妳快去接電話,我先走了!
他走后,阮玉蠻立刻關(guān)上門,跑到電話旁將話筒接起,氣喘吁吁的喂了一聲,將懷里的袋子放到柜子上。
「是我。」果然是金將毅。「剛回來?」
彷佛他在看著般,她緊張的抓抓頭發(fā)。「嗯,離開飯店后我又去了趟超級市場買些東西。」她習(xí)慣性的向他報告行蹤。
「冰箱里的東西沒有了嗎?」
她可以聽到他翻動紙張的聲音,對他百忙之中還記得打電話給自己,感到一絲窩心。
「有些沒有了。我去買了些培根和吐司,還有一包米!顾浀盟矚g吃米飯,所以在超市見到米時便毫不考慮的買下了,也就是因為多了包米,所以袋子才會那么重。
「嗯。」金將毅低哼一聲,半晌后又問:「妳那邊沒什么事吧?」
「沒事,你有留手機(jī)號碼給我,有事的話我會打電話找你的。」又聽見翻動紙張的聲音,她遲疑的說:「你要是忙的話,我們就別再說了。」說完她咬咬下唇,雖然她很想再聽聽他的聲音,畢竟一個人待在這么大的空間里實在是有點孤單。
「我不忙!顾瑯迂潙偎p柔的嗓音!溉绻麏呌X得無聊的話,可以找水澤小姐去陪妳。」他細(xì)心的交代。
「我不覺得無聊!顾幌M琰c回來,但卻膽小的說不出口。「呃……工作順利嗎?」不想掛上電話,她試著找話題,這對一向話不多的她來說,實在有些困難。
「順利,我可能會提早回去。」他一天睡不到四小時,就是為了能提早回紐約,以前他到底怎么過的?為什么現(xiàn)在一天沒見到她就渾身不對勁?彷佛心頭缺了一塊般的悵然若失。
「真的嗎?」她本能的將內(nèi)心的喜悅反射在語氣上,驚覺自己失態(tài)了,又羞窘的收斂音量。「我的意思是很高興你的工作那么順利!
他的唇邊浮起一抹溫柔的笑。「嗯。」瞧見不遠(yuǎn)處的弟弟正頻頻好奇的望向他,他知道自己該結(jié)束這通電話了,「那就這樣了,我再打電話給妳。記得晚上別出去,門窗要關(guān)好,乖乖待在家里!闺m然這些話太過污辱辛勤值班的警衛(wèi)們,但他還是忍不住要叮嚀。
「嗯,我知道了,早點回來,晚安。」阮玉蠻覺得自己就像個小妻子般。
「嗯,晚安。」他掛掉手機(jī),嘴邊的笑意久久不散,直到弟弟踱了過來。
跟金將毅與阮玉蠻一樣,經(jīng)過了七年歲月的洗禮,金由希已經(jīng)由當(dāng)年那位愛玩、愛鬧的俊秀少年轉(zhuǎn)變成一個玉樹臨風(fēng)、開朗陽光的男人了。
白皙斯文又身材高眺的他「不務(wù)正業(yè)」的當(dāng)過日本時尚雜志的模特兒,還跟幾個設(shè)計師朋友在原宿開了一間服飾店,做得有聲有色,現(xiàn)在正準(zhǔn)備在東京開第二家分店。
不過金鐵雄,也就是他們的父親對他的事業(yè)極度不以為然,對他艇法向兄長看齊分擔(dān)三番組的版圖事業(yè)感到憤怒與失望,還曾氣得揚言要找人挑掉他的服飾店,只是至今仍末付諸行動。
金由希穿著一件白色絲質(zhì)襯衫與黑長褲,敞開了襯衫上的兩顆扣子,隱約露出結(jié)實精瘦的胸膛,看起來性感卻又無害,只有親近他的人才會了解他是個道道地地的危險份子。
他在大哥的辦公桌前站定,研究著他的表情。方才他講電話時的柔情被他盡收眼底,究竟是哪個女人能讓一向嚴(yán)肅的大哥流露出那樣的神情?他只知道在以前只有一個叫阮玉蠻的女孩辦得到。
「難怪艾莉絲最近老是打電話跟我哭訴,說自從你到美國后就忘了她,不理她了,原來是有了情人了呀!顾奈惨敉系瞄L長的,一臉曖昧。
「你怎么會突然到加拿大來了?」金將毅像沒聽到他說的話般,邊問邊收拾著桌上待會兒要開會的文件。
金由希見套不出話來,只得無奈的大嘆一聲。
「還不是老爸,硬要我參與這次溫哥華新市鎮(zhèn)的開發(fā)案,否則就要派人把我朋友的服飾店給砸了。」他忿忿不平的說著!冈椅业牡瓴灰o,反正我自己負(fù)責(zé),但他偏偏陰險的威脅要砸我朋友的店,唉!人家也是辛苦好久才有今天這一番局面的,我實在無法眼睜睜看他們因為我而無辜受連累,所以只好來了。不過沒想到會遇到大哥你,真巧呀!」抱怨到最后,他又呵呵的笑了起來。他的個性就是這樣,生氣不過三秒鐘,所以日子過得很快活。
金將毅就不一樣了,有這樣的弟弟只是讓他的勞碌命更雪上加霜。
繞過辦公桌,他不茍言笑的站在嘻皮笑臉的弟弟面前。
「既然你來了,那接下來的會議便由你主持!顾麑⑹种心且坏Y料一古腦兒的放到他懷里后,頭也不回的朝辦公室門口走去!赣浀糜浵聲h重點,明天一早來向我報告。」
金由希先是愣了一愣,緊接著發(fā)出一聲慘叫,三步并作兩步的跑到大哥身邊。
「哥,你不能這樣對待我呀!你明知道我只要在會議室待超過三分鐘就會想睡覺的,我被主管們看不起事小,如果影響了整件開發(fā)案的運作那可就真的是罪無可赦了,你還是--」見大哥一站定,他的聲音立刻戛然而止,滿心歡喜的以為自己逃過了一劫,沒想到--
金將毅拍拍弟弟的肩膀。「我相信你。」丟下這四個字后他走出辦公室,順手帶上門,將滿臉錯愕的金由希關(guān)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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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將毅輕手輕腳的打開大門,進(jìn)入后又悄聲關(guān)上。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凌晨十二點半,整間屋子靜悄悄的,客廳的大燈卻亮著。他走過去,發(fā)現(xiàn)坐靠在沙發(fā)里熟睡的阮玉蠻,披散的長發(fā)遮住了她的半邊臉。
放下公文包,他蹲在她面前,輕柔的撥開她臉上的頭發(fā),默默的注視這個他愛了許久,也令他嘗盡苦頭的女人。
執(zhí)起她的手,他細(xì)數(shù)她每一根纖細(xì)的手指,億起初見她那一年,十一歲的暑假。
那時他們初到臺灣,弟弟留在客廳看卡通,自己則走進(jìn)外公、外婆為他們準(zhǔn)備的房間。
一踏入房里,他便看到敞開的窗戶對面,就著窗口光線看故事書的她。
戴著厚厚與她小臉蛋一點也不相襯的眼鏡,他從沒見過風(fēng)格如此怪異的女孩,所以便好奇的多看了兩眼,沒想到她竟突然啜泣起來,讓他忍不住又朝窗口走近一步。
她愈哭愈傷心,索性將故事書放在窗欞上,拿下眼鏡哭個痛快。
他雖然看不懂故事書上的中文字,不過好歹跟著由希學(xué)過幾個月的注音,由拼出來的結(jié)果得知那本故事書是《灰姑娘》。
十一歲的他當(dāng)然知道這風(fēng)靡無數(shù)小女孩的故事,不過,看到哭得如此凄慘的,他還是頭一次見到。
好一會兒,大概是哭夠了,她抬起頭來,抓起袖子擦拭臉上的淚水。
當(dāng)時才十歲的她,拿下了那副可怕的眼鏡后,露出來的臉蛋竟是如此清秀可人,紅通通的眼睛與紅鼻頭更讓她顯得楚楚可憐,他的心當(dāng)場不規(guī)則的跳動了一下。
似乎發(fā)現(xiàn)他的存在,她瞇著眼睛望過來,他嚇了一跳,連忙蹲到窗戶下方,過了幾分鐘后,才敢小心翼翼的探頭,而她已經(jīng)又戴回眼鏡,捧著故事書細(xì)細(xì)閱讀著。
后來,他逐漸了解她的膽小、怯懦,無助與善良,感情也在不知不覺中加溫,只是他知道,她喜歡由希一直比喜歡他還要多些。
不過,他現(xiàn)在不在意了,有朝一日,他會讓她成為他的,而她現(xiàn)在就在他身邊,這是最好的第一步。
金將毅緩緩站起,動作輕柔的將熟睡的她從沙發(fā)上抱起往她房里走。
因為姿勢的改變,阮玉蠻嚶嚀了聲,迷迷糊糊的微睜雙眸。
「你回來了……」她嘴角逸出抹幸福的笑意,一手揪住他胸前的西裝,在他懷里調(diào)了個舒服的姿勢后,便又沉沉睡去。
在她額上印下一吻,他停下走向她房間的步伐,遲疑幾秒后,轉(zhuǎn)身朝自己的房間邁去。
小心的讓她平躺在床上后,發(fā)現(xiàn)她的手仍緊捉著自己的衣服不放,嘆了口氣,他只得和衣躺在她身邊。
此時此刻,他的心情頗為復(fù)雜。
現(xiàn)在的情況是他期盼許多年的,然而他心里卻只有平靜與滿足,沒有絲毫邪念。她該感激這幾天緊密壓縮的工作已經(jīng)讓他的肉體疲憊不堪,她幸運的逃過了一場狼吻。
用最后的意志力拉起棉被覆在兩人身上后,他也疲倦的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