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將近一個星期,梅芷黎除了不再發(fā)燒,其余的癥狀全部死賴在身上不走。
這會兒頭還暈、喉嚨還痛、眼睛還冒金星,鼻水也沒停過,可是助理小萬卻十萬火急的打電話來,說美樂樁的人打電話來要約見她。
一聽說美樂樁來電,她當然沒有繼續(xù)生病下去的權利,頂著一頭昏暈,帶了一大堆的面紙,穿上一身保暖的套裝,喝了兩杯咖啡后便趕忙的上路。
這全得怪上次那個泥人,要不是他,她怎么會淋雨淋到感冒。
而上車之后,梅芷黎本想撥通電話給小萬,叫他干脆來接她算了,不過只是想想而已,一會兒她又改變主意,因為等小萬來載她又要耗去一段時間,太費事了。
就這樣,梅芷黎把車駛出車庫。
不過,她那不通很久的鼻子,突然聞到車子有股怪味道。
難道是那天淋得一身濕所留下來的味道?
不管了,就算要洗車,也得等正事辦完后。
于是她忍住那股難聞的氣味,將車開離車庫。
今天的太陽很大,大到她眼睛刺痛得要命,連忙拿出太陽眼鏡來戴,腦袋卻仍覺得暈沉不已,而這樣的精神不濟,害她好幾次差點Kiss到別人的車子。
只是,再大的幸運,也抵不過太多次的閃神。
這會兒,就在大馬路中間,她不小心撞到一輛正要轉彎的車子。
很明顯的,錯在于她。
然而,想要在馬路虎口上生存,認錯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奇怪了,你這人是怎么開車的,轉彎車輛得讓直行車先走,這么點小常識也不懂,怎么敢出來開車?」
她硬撐著破啞嗓子先發(fā)制人的開罵,讓莫名被撞的裴納修完全聽不下去。
「喂,沒知識的人是妳吧,現(xiàn)在可是紅燈,只有右轉車能走,是妳先闖紅燈的,竟敢跟我大小聲!」
原本拿起手機準備報警的裴納修一走出車外,就被眼前鼻子紅紅、兩眼無神,鼻音還像個老太婆的梅芷黎給惹得驚喜不已。
當下,手機就悄悄的收了起來。
「哼,原來是你這個還沒被雨淋死的家伙!」
見到他,梅芷黎擺不出什么好臉色,因為只要看到他,就會讓她想起那個該死的吻。
那天,她還真的用力刷了好幾次牙,只差沒把嘴拿去泡清潔劑。
「我怎么會這么不幸,才剛出門,就碰見全天下最無恥的色鬼!
無恥的色鬼?
可這個響當當的封號并未惹惱裴納修,他反而有點高興,因為這表示她把他記在心上了。
「好說好說,以妳目前流鼻涕頭暈的感冒情況,幾天前的那個吻……我是不敢再做一次,不過,如果妳拜托我的話……」
梅芷黎取下掛在鼻梁上的眼鏡,二話不說就往他的臉砸過去。
可是他偏偏愛耍賤,還把眼鏡接個正著。
「怎么,送我支眼鏡,表示歉意嗎?呵,我了,我了,原來妳是個喜歡付諸行動,卻不愛用口頭溝通的害羞女孩呀!
梅芷黎的頭就快爆炸了,加上聽了這家伙的惡心話,她突然很想吐。
「你最好停止你想說的下一句話,否則,我不保證不會吐在你身上。」
才說著,她立刻抱著胃走向車身,看到車子沒什么大礙,她已經準備離開,但裴納修哪這么容易放她走。
「咦,妳撞了我,想駕車逃逸嗎?」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駕車逃逸?我人還在這里,你是瞎了嗎?」
梅芷黎不理他徑自上車,但才上了車,就覺得車子里頭的味道很難聞,而他一接近,也是蹙緊眉頭的猛捏鼻子……
「妳在車子里藏了被妳毒死的男人死尸嗎?」
呵,雖然這話講得夠難聽,但他把那惡心難聞的味道形容得真貼切。
「是,還預留另一個空位要裝你這具巨大的死尸,怎么著,何時成全我?」
「不了、不了,謝謝妳的厚愛,我還是比較喜歡活著的感覺。」
對著他,梅芷黎胡亂扯出一絲假笑,然后就要駕車離去,但是,趴在她窗口賴著不走的裴納修,讓她無法狠下心踩油門。
「走開啦,你到底想干么?」
「給我妳的名字!顾溥涞目粗,就算感冒了,她還是那么的迷人。
「你這個瘋子,信不信我真駕車逃逸?先撞死你再逃走。」
「名字,我要妳的名字!
天底下不會有比他更難纏的人了,她怎么會招惹上這號人物?
但看來沒要到名字,他是不會離開她的窗邊了。
算了,還是隨便給個名字了事。
「給我妳的芳名,然后,妳就可以離開了。」
「好啦,啰唆,王小美啦。」
裴納修先是一楞,眉頭接著蹙了一下,然后,他信以為真的自我介紹,「我叫裴納修,妳記得嗎?」
「便宜修?」
「什么?」他就知道她會亂記他的名字,「不是便宜修,是裴納修,妳再念一次!
梅芷黎快瘋了。
「好啦好啦,裴納修,可以了吧!」
裴納修這才咯咯的滿意笑著,并且不再賴在車窗邊不走。
「當然,我這個人說話算話,不過呢,妳撞壞我的車,什么時候跟我談談賠償的事?還有,妳手機幾號?」
這個人,還真是得寸進尺。
總不能再瞎掰個電話給他吧!
「喂,你這個人真的是……」
就在她準備開罵時,哇的一聲石破天驚傳來。
哪來的嬰兒哭聲呀?
而且,一哭起來就沒完沒了。
「你的小孩哭了,我不打擾了!
她還以為是裴納修車子里的嬰兒哭聲,但隨著哭聲逐漸大聲,梅芷黎益發(fā)的懷疑起自己……怎么可能,她是那種永遠跟嬰兒走兩條并行線的人,哪會跟嬰兒扯上關系?
然后,就在她與裴納修對望一眼后,她下了車,走到后車箱,用力將后車箱門打開時……
「Oh, my God!」
是誰,到底是誰將嬰兒放在她的后車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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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間小兒科診所前──
「什么叫你沒辦法?去見他一面,又不會要了你的命……我去?我也想去呀,可是我走不了啊……怕搞砸?聽著,你如果敢給我搞砸了,明天起就回家吃自己好了!
任誰都聽得出梅芷黎這句話不是在開玩笑的,而她之所以如此生氣,是有原因的。
「請問,這位嬰兒的媽媽……」
聽到媽媽兩個字,梅芷黎還真不想舉手,因為她真的不是這突然冒出來的嬰兒的媽媽,她只是在后車箱中不小心尋獲到他,然后看他哭不停,又有人證裴納修在一旁監(jiān)督著……她才不得不帶嬰兒來診所一趟。
而沒有身份的嬰兒怎么能看病……這得問問辦手續(xù)的裴納修。
「她,是她啦!」
一旁的裴納修像是怕她火氣不夠的火上添油,忙對著護士指著梅芷黎,不一會兒還雞婆的推著她到護士跟前,然后被帶進診療室里。
而一進門,醫(yī)生就生氣的指責兩人。
「你們這對父母親是怎么搞的?小孩的尿布也沒換,牛奶也沒給他喝,身上又是屎又是尿的,信不信我通知社會局的人,讓他們把孩子帶走?」
請便!梅芷黎還真想這么回答。
這簡直是太好笑了,那又不是她的小孩!
然而……
「我們知道了,因為最近很忙,所以有點怠慢了,小孩沒事吧?」
沒想到裴納修這個笨蛋,居然搶著當爸爸。
他干么裝熱絡、裝熟,以為自己真的是孩子的父親嗎?
「沒事,只是需要最基本的民生與母愛!
說這些話時,醫(yī)生瞪著梅芷黎看。
這讓她氣得直想用食指和中指去戳瞎他那雙誤解的眼睛。
「我跟你說……」
「好了,小美,還不夠丟臉嗎?嬰兒抱著,快點走吧!」
什么?裴納修這個笨蛋到底在講什么東西?
可是,她都還沒來得及開罵呢,那家伙已經拉走她,還把軟到東倒西歪的嬰兒塞進她的懷里。
等到他們走出診所──
「喂,你這個人……」
「怎么樣,我當老公還算稱職吧?」
老公?
他到底有沒有發(fā)燒?!
「這嬰兒明明不是我的!
「少裝了,我明白未婚生子的痛苦!
瞧他一臉替她擔心的假惺惺表情,讓她更加火大。
「不行,我得報警。」
「報警?」
聽到她要報警,裴納修才真的相信,這嬰兒不是她的。
「既然不是妳的孩子,難道,妳是綁匪……」
梅芷黎就快受不了他的疑神疑鬼,索性不理他,直往后車箱而去。
找了一下,她終于在嬰兒奶粉罐上找到一封信,上面寫著──
這是我送你的新年禮物,喜歡嗎? 琳
看到這幾個字時,梅芷黎氣到差點拿嬰兒出氣。
尤其是這個小家伙又開始哭鬧個不停,令她直想把他往地上丟。
「你哭什么?該哭的人是我才對吧!」
聽到她不耐煩的吼嬰兒,裴納修連忙將小孩抱走,拚命的哄他。
然后,他忽然拿走她手上的那張紙條。
「誰是琳?妳的情敵嗎?」
「你在亂講什么,是我妹啦!」
「噢,那她干么把小孩丟給妳?」
「我哪知道?」
梅芷琳是梅家小孩最叛逆的一個,十二年前以超級幼齒的芳齡十四歲跟個法國佬私奔后,就沒跟家人聯(lián)絡過了,以她十四歲就跟男人私奔的舉動,當然讓梅家很沒面子,但梅媽媽什么都沒說,只是一直都掛念她。
而今,她突然送給梅芷黎比原子炸彈還夸張的大禮……老實說,她還真想開罵,可是當事人又不在,她能罵誰?
然后,當她抬起眼對上裴納修的眼神時,她突然笑了出來。
「干么?」
她發(fā)現(xiàn)這男人真有一套,這會兒嬰兒在他懷里,居然一聲不吭,乖巧極了。
「你是怎么辦到的?」
她的驚訝讓裴納修很得意。
他妹妹幾乎是他帶大的,而他們之間相差了八歲。
「想學嗎?不難,妳得求我!
求個屁咧!
這家伙肯定吃錯藥,一天到晚要她求他。
這讓梅芷黎一時放松的心情,轉眼間又緊繃了起來。
「你就非得惹我生氣不可嗎?」
她的一句話讓裴納修忽然有個好點子。
要她屈服其實也不難嘛!
「好吧,那妳慢慢生氣吧,我還有事要忙!
然后,他冷不防的將嬰兒往她身上一丟,而說也奇怪,嬰兒才換人抱,就立刻哭鬧個不停。
「喂,他又怎么了?」
「我不叫喂,妳自求多福吧!」
名字……什么修的……什么納的……有了!
「裴納修,你怎么可以丟下我自己先走?」
「這樣還不夠,妳求我,我就不走!
求他?
這比要她照顧個嬰兒還難。
于是,梅芷黎眼睜睜的看著他離開,而且還看著他故意回過頭,幸災樂禍的討厭模樣。
而等他一走,梅芷黎立刻撥電話給她媽媽,心想也許可以叫她到家里把孩子弄走也說不定。
「喂,金嬸喔,我媽呢?出國?幾天……歐洲二十四日游!不是說下個月才去嗎?好……知道了……」
接電話的是鄰居,來幫忙看家的。
原來梅媽媽已經出國了,而且今早才剛走,天呀,還要去二十四天呢!
這么久的時間,她一個人怎么照顧得了這顆嬰兒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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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哭了,再哭的話……我肯定把你丟下車,讓你被狗叼走!
被哭聲磨到快沒耐性的梅芷黎,這會兒脾氣嚴重發(fā)飆中,完全不顧及自己正在嬰兒用品店買著尿布、嬰兒奶粉,還有她完全搞不懂的嬰兒用品。
本來她想怎么罵人,店員都不在乎,但是……
「喂,這位媽媽……」
「我不是他媽媽!乖俾牭揭宦曊l的媽媽,她肯定殺人。
「那妳是誰?他親戚?還是……不會是他姊姊吧?」
太好笑了,眼前這位豐滿到足夠來喂母乳的店員阿姨,到底是想干么?
「我是他……」梅芷黎想了一下,然后小聲的說出那個稱謂,「阿姨!
「好,隨便妳是他的誰,妳難道不知道小Baby哭了,就應該抱起來哄嗎?」
梅芷黎還真的不曉得,而且,生怕這小家伙等一下會把便便,便在她的名牌衣服上。
「還有,妳的聲音有點沙啞,該不會是感冒了吧?既然感冒了,就要戴口罩,小Baby才不會被妳給傳染了。」
她都自顧不暇了,哪還有時間管他感不感冒?
最好感冒到哭不出來。梅芷黎壞心眼的想著。
不過還好剛剛小萬打電話來,說美樂樁的代表臨時有事取消會面,讓她不但不算遲到還保有和美樂樁合作的機會。這算是她今天最幸運的事了。
「還有,妳拿的這些日用品都不對他的年齡,除了這臺推車之外,要我?guī)蛫吥眯┻m用的嗎?」
「感激不盡!
這是她最近以來,遇到最好的一個人了。
跟著店員在開放式架上拿了嬰兒所需的日用品后,店員還耐心的示范怎么泡牛奶和叮嚀她一些要讓小朋友打嗝等的小事。但人家在幫嬰兒換尿布時,梅芷黎卻只顧著拚命捏緊鼻子,生怕會吸進什么有毒的氣味。
「好了,這些都是最基本的,小Baby每天都得更換的動作。還有,妳可以把捏鼻子的手放下來了!
聽到這句話,梅芷黎尷尬的松開捏緊鼻子的手,然后突然發(fā)現(xiàn),身邊居然圍觀了許多人。
無奈之下,她只好把從鼻子松開的手,假裝其實是要用來拍手的鼓起掌來。
「阿姨,妳真棒,我真的很不會弄這個炸彈……不是,我是說嬰兒啦!」
等圍觀的人群散去后,梅芷黎才一一的將嬰兒日用品放入車內,不曉得為什么,只要是別人抱他或哄他,他肯定睡得跟死豬沒兩樣,可是一等到她接手,他立刻像個小惡魔般的張牙舞爪,吵個沒完沒了。
這時,店員阿姨忍不住上前幫忙,「小Baby都會這樣哭鬧的,妳沒有別人可以幫忙嗎?」
看到她上前幫忙,梅芷黎差點感動到痛哭流涕。
她對軟軟的嬰兒,真的是一點轍也沒有。
「對呀,我媽出國去了,我周遭又沒有這種有經驗的人幫忙,一時間也不曉得該怎么辦,而且我的工作很忙……」
店員阿姨笑了出聲,她抱起嬰兒的樣子好象很在行。
而就在這時候,梅芷黎的手機突然響了。
「喂,美樂樁……是,我是……對,要再一次討論……好,我知道……現(xiàn)在嗎?呃……沒有、沒有不方便……會,我會準時到的,好,好,知道了。」
這電話是美樂樁的人打來重新約時間的,可是,那聲音怎么亂熟一把,好象在哪聽過?
「要去工作了嗎?」
「欸,我得走了,剛才……真的很不好意思!
「沒關系,需要幫忙時,隨時來找我。妳也可以考慮找個人來幫忙,應該不難找專門幫人帶小孩的幫傭。」
對,這位店員阿姨說的一點也沒錯。
她干么要自己搞這個小惡魔,叫人來弄不就成了。
「謝謝妳喔,我真的上了寶貴的一課!
將嬰兒放在后座的專用座椅上,梅芷黎被他搞到快累死了。
只是,美樂樁剛才來電是說要半小時后見……呵,總不能帶個嬰兒車,然后像個主婦一樣去洽談公事吧!
可是,一時間她也沒地方托嬰……想于此,梅芷黎立刻發(fā)動車子,然后用免持聽筒撥了好幾通電話。
「小櫻嗎?我是梅芷黎啦,我想拜托妳一件事……啊,不行嗎?」
什么嘛,都還沒說要幫什么忙,干么拒絕得這么快?
沒關系,她梅芷黎應該不只一個朋友而已。
「蘋蘋,我是梅芷黎,我想……」
這個蘋蘋更狠,梅芷黎才自我介紹完,她就掛掉電話。
又沒有什么深仇大恨,只不過是她的男友愛上她,又不是她去勾引那男人,是他自己纏著她的,她又有什么辦法?
接下來的兩分鐘,梅芷黎共被拒絕了七通電話,然后她的電話簿里,再沒有其它女生的電話號碼了。
辦公室里又全是男職員,總不能叫接線的工讀小妹來幫忙帶孩子吧!
沒辦法了,硬著頭皮也得去一趟。
因為這一次如果再錯過美樂樁的會面,她這輩子恐怕永無機會了。
看來,她只好帶著這顆天外飛來的嬰兒炸彈,一起上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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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別哭,吵死人了……別鬧了啦!」梅芷黎完全哄不停哭鬧不休的小嬰兒。
剛才明明見他還睡得好好的,怎么這會兒又開始吵鬧了起來?氣得她用腳踹了嬰兒推車一腳,可他哭得更大聲了。
幸好她已經先進入尤美樂要約見她的會議室里,而且除了有個小妹來倒水之外,并未有其它人進來,否則嬰兒吵死人的哭聲,肯定會害她被攆出去。
想起剛才她推著一輛嬰兒車走進來時,她幾乎能感覺到所有人的焦點全放在她身上,可是就是不見學姊蹤影。
難道她不干了嗎?還是今天請假?
沒個認識的人來幫著,她還真煩惱。
趁著四下無人,她趕緊撥了通電話給學姊。
「喂……學姊,是我啦!妳怎么不在美樂樁?什么?!被辭退了!怎么會……噢,在面試呀,好,那我不打擾妳了,再聯(lián)絡!
天呀,學姊真的沒做了?怎么,難道是紅包的事所致嗎?
就在梅芷黎這么猜想時,才?蘖艘魂囎拥膵雰河滞蝗霍[了起來。
「又干么了?肚子餓?想睡覺,還是……偷尿尿?」
梅芷黎最不想預測最后一項,因為她到現(xiàn)在還不曾替小嬰兒換過尿布,萬一就像電影演的,不換則已,一尿就一柱擎天的噴向她……她今天這套衣服可是衣柜里的最愛,陪了她兩年,帶給她無窮幸運,這萬一沾惹了尿或屎……
「咦,妳已經來了嗎?抱歉,我有點事耽誤了……」
就在梅芷黎還在望嬰兒興嘆時,裴納修突然闖了進來。而一聽見那個嬰兒哭聲,他心里一驚,再往梅芷黎望去……果然是她!
「王小美?妳在這干么?」
看到他時,梅芷黎也很驚訝。
「我才想問你為什么在這……哦,該不會你也是某家廣告公司的代表吧?」
梅芷黎聯(lián)想起當時在飯店的前面也巧遇這個人,而當天她并未見到怡邦的詹伯守,難道,他就是怡邦的空降部隊?
「你是怡邦的新人?」
裴納修楞住了,頓時也不曉得該怎么解釋。
只不過,他要約見的人應該是梅芷黎,8456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難道,她就是傳言滿天下的癡情男殺手梅芷黎!
「等等,妳不是……」因為嬰兒的哭聲實在太大,迫使他中止要說的話,然后問了她一句,「妳有喂奶嗎?」
「我哪有什么奶可以喂他?」
「廢話,看妳的胸部也知道不夠奶水,我是說牛奶啦!」
這個死人頭,明明知道她胸部不大,還故意大聲的講出來。
不過,她還真丟臉。人家是在說牛奶,她卻以為是母奶……瞧他那嘲笑的眼神直往她不夠豐滿的胸部瞧,簡直丟臉丟到家!
真是的,她是怎么搞的,老在這家伙面前失控。
「呃,我是說……有哇!
「多久以前?」
裴納修雙手抱起孩子,俐落的往桌上一擺。
拜托,那桌子可是高級檀木制,萬一大便滲透到桌面,尤美樂肯定不高興。她忍不住心頭胡思亂想。
「喂,別把他抱上去,萬一……」
「萬一怎么樣?尿布呢?尿布都濕成這樣,也不曉得換!」
她哪知道呀!
誰叫他沒事一直喝牛奶,喝完又尿,尿完了才又肚子餓。
「喏,在這!
梅芷黎忙從嬰兒車的后面袋子,拿出了小小的尿布,并且站在他身邊看。
看到她一臉無措與不安,裴納修想起昔日的不認輸情景,他的換尿布動作忽然停了下來。
然后,他杵看著她。
「咦,你磨蹭個什么勁?快點換掉呀!」
瞧她命令人的口氣,他是她老公嗎?
「好哇,除非妳求我!
聽到這個字眼時,梅芷黎先是楞了一下,再看他一臉跩得二五八萬的臉時,她突然明白這是什么意思。
「哼,偏不求你!
「好哇,那妳自己換。」
嬰兒的哭聲越來越大,而這個討厭鬼已經完全不管的兩手攤開。
什么嘛!
不過是換尿布嘛,以她精明能干又聰明伶俐的巧手,這點小事真能難倒她嗎?
她回想起在嬰兒用品店的店員阿姨的手法……先把尿布這樣,再那樣,最后再黏上……咦,奇怪了,為什么這黏布會黏不上去?還有,方向對嗎?怎么感覺怪怪的?
再換一塊新的好了。
梅芷黎又拿了塊新的尿布,但是,奇怪的事接續(xù)發(fā)生。
為什么這黏布會這么容易黏在一塊兒?
她不解的想著時,裴納修已經在一邊笑到東倒西歪了。
「什么東西嘛,見死不救的家伙!」
「誰見死不救了?只要妳拜托我的話,我一定幫妳!
看著她眉頭緊緊的糾結在一起的樣子,裴納修還真是服了她。
不過,他對于她的身份,還是有點搞不懂。
他得試探試探她。
在她忙著搞定那小小的尿布黏片時……
「喂,梅芷黎,妳真的不拜托我嗎?」
「少廢話,我已經快要弄好了!
她果然是梅芷黎,還騙他是王小美!
然后,嬰兒的哭聲又傳來,梅芷黎滿頭大汗,裴納修則恍然大悟,就在這時,那個涼著下半身老半天的小嬰兒突然噗了一聲,嚇退了梅芷黎。
「他干么?干么?」
瞧她退避三尺的模樣,裴納修差一點就笑到不支倒地。
「放屁啦,很快的,他就要拉屎了!
「拉屎!」
聽到這兩個字時,梅芷黎的聲音忽然提高八度,她嚇得幾乎有丟棄這個嬰兒的念頭。
「我看我還是……」
只是,在她準備落跑的同時,裴納修實時攔住她的腰,不讓她有逃跑的機會。
「乖,寶貝,只要妳稍稍的拜托我一聲……」
最終,他們的話題又繞回原點。
這家伙會不會太不死心了?
可是,眼看著嬰兒哭鬧不休,屎都快拉出來了,她能怎么著?
「也許尤女士很快就會進來,她應該會不高興有人談生意還帶著小嬰兒!
「拜托你!
看來,尤女士這三個字的影響力,遠遠大過其它的任何字句。
裴納修才首度用到阿姨的名諱,梅芷黎就急急的脫出那三個字,只可惜說得好象有點心不甘情不愿的。
「可是我聽不到什么誠意!
梅芷黎就快瘋了,但,這個節(jié)骨眼上,她能再繼續(xù)傲骨下去嗎?
「拜托你……幫幫忙,搞定那塊小紙片吧!」
小紙片?
瞧她多委屈,那片小紙片就快搞死她了。
「那妳算是欠我一份人情!
「好,隨便你怎么講,記在墻上好了!
這么說根本是想唬弄他。
算了,裴納修也是憐憫那可憐的孩子,于是,立刻俐落的將尿布包好。
而她看著他替小Baby弄尿布……其實好象也不怎么難。
先用瓶裝的溫水替他的小屁屁洗一下,再卷起臟的尿布,然后迅速換上新的尿布,再灑上痱子粉,最后才拉開可重復使用的魔鬼黏片。這么簡單的動作,她卻做不來。
之后更神奇的事發(fā)生了,那嬰兒居然不哭了,而且還對著逗弄他的裴納修笑!
「瞧吧,好可愛的小胖子,那位身份可疑的阿姨,就是不會弄舒服男人,對不對呀!」
他一語雙關也就算了,居然還叫她什么身份可疑的阿姨。本來是小姐的她,這會兒被冠上阿姨的稱呼,真是怎么聽怎么不順耳。
不過,她總算松了口氣的安心攤在椅子上,還有多余時間跟他拌嘴。
「我哪是可疑的阿姨,我叫梅芷黎呀!」
「那妳之前干么騙我說妳叫王小美?」
裴納修抱起嬰兒逗弄著,他看起來真的太適合當爸爸了。
而她呢,就不必說了。
「誰叫你那么愛欺負我,我只好謊報名字嘍!對了,尤女士也把你叫來,難道,你的文案也入圍了嗎?」
工作、工作、工作,一講到工作,她渙散的表情全變了。
這女人真如傳言所說,把工作當成老公,而且,是個男人殺手!
「妳真的這么在意這份工作嗎?」
裴納修突然覺得自己是美樂樁代理人的身份,有點棘手。
如果現(xiàn)在讓她知道的話,情況一定會變得有點怪。
想于此,他覺得得暫時隱瞞自己的身份,等哪一天需要的話,再拿來整她好了。
「廢話,你不在意的話,來這里干么?」
她自以為是的口吻讓人聽了很生氣,但是,她說完話總習慣轉一圈眼睛的俏模樣,卻又能讓裴納修忘記她那先前惹人厭的口氣。
今天的約見恐怕得取消,而他得想辦法出去一下,否則該怎么自圓其說?
「妳去丟尿片吧!」
「惡,我才不要,你去!
他早就知道她會做此反應,于是,他高興的出去丟尿片,只是臨走前,他看到她擺在桌上的手機,然后不避嫌的拿起來,大方的輸入自己的名字和電話。
「我把手機號碼輸進去了,沒事Call我吧!」
「嚇,找你干么?我又不是頭殼壞掉!
聽見她的不以為然,裴納修并無不快,等他走出房間,借故丟尿布去外頭兜了一圈再進門,心想隨便扯個理由,都能唬過因為嬰兒而心情不好的她,而他不想曝光的代理人身份,就能繼續(xù)好好的保密下去。
「咦,我剛才遇到總經理,他說尤女士又得爽約一次了,再把時間改一下。」
聽到這個好消息,梅芷黎高興得跳起來,因為帶個嬰兒出來辦公,總是讓人覺得礙手礙腳的。
「太好了,那我先走了!
瞧她急得都忘了問約定的時間是何時。
「時間是下個星期二下午三點,在陶然小筑,妳應該知道在什么地方吧?」
「知道!
人已走遠,卻連個謝字都沒有。
現(xiàn)實鬼,也不曉得好好謝他,他可是她的貴人呢!
不過,他有辦法對付她。
只是,利用職責來惡搞她這件事,得先找尤美樂談談。
沒想到接手代理職位的頭一天,就有這么好玩的事,看來美樂樁接班人的工作,好象也不會太無趣嘛!
接下來,他倒想瞧瞧這妮子有什么男人殺手的通天本領,不過是個連嬰兒都搞不定的慌張鬼,有什么了不起的!
而且,以她對嬰兒如此沒轍的情況來看,要出事,應該也不會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