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漫漫,無心睡眠,風(fēng)聲雨聲,聲聲入耳。
「你的房子大得離譜,感覺四面八方都能灌進(jìn)風(fēng)來一樣!
顧清澄抱著膝,將頭放置在膝蓋上,他取來被子遮住她發(fā)抖的身體,雖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熱氣,但她仍凍得發(fā)抖,和右手邊的巴頓擠成一團(tuán)。
「我沒有要買這么大的房子,是妳和那惡女一再逼迫,本想著到山腰的別墅區(qū)住,妳應(yīng)該不會再上門了才對!
龍?zhí)烨娴蛦〉穆曇粼诎狄怪袀鞯蒙钸h(yuǎn),他仍握住她微涼的手,那讓他覺得自己不再孤單,她有種令他安心的力量,像燭火盈潤溫暖。
「你每次暴跳如雷的反應(yīng),都讓我覺得你很像個任性的小孩。」
清澄不怕死的說道:「與你糾纏的時間,我可能已經(jīng)接下兩、三件case,我也不曉得為什么,就是不肯放棄,不想跳過你去別人家里!
聽著窗外的落雨,清澄呼吸到他身上清新的薄荷香味,她聽到自己如同擊鼓般的心跳聲。她不甘愿認(rèn)輸,輸給他的固執(zhí)和冷漠。
「為什么不能放棄我?」龍?zhí)烨嫘念^微緊。在他被太多人放棄了之后,有個還算半陌生的小女人突然跳出來說,她不能放棄他!
不明白為什么會眼眶發(fā)酸,他已經(jīng)有太久沒有感動過,幾乎要忘了激動是什么感覺,而現(xiàn)在他的心竟又開始在胸膛中急速躍動。
「再也找不到像我這樣固執(zhí)的家伙來勸你了,那樣的話你豈不是要一直生活在這樣冰冷的房子里,沒有溫暖的地方?」
清澄輕笑了出聲!杆悦看我艞壞愕臅r候,我都對自己說,我可能是唯一能拯救你的人,我很偉大喔,欺負(fù)我是不道德的行為呢!
「我不是那么容易被改變的,妳不傻的話會早點放棄的!
龍?zhí)烨婊赝姆较,模糊中可以看到她臉型的陰影,她的笑聲那么近距離的貼近他冰冷的身體,逐漸暖潤了他的心窩。
「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什么搬出來,也許你母親的手段過分了些,但她是真的關(guān)心你,我看得出來她想要你改變!骨宄卧噲D同他釋出善意。
「她不是我母親!过?zhí)烨婺樕亍!肝腋改冈谖液苄〉臅r候就離開我了,龍婧婷不過是我養(yǎng)父的繼室妻子而已。」
在龍家,他同樣是個沒有人關(guān)愛的小孩。
從小到大,他和兄弟們一起習(xí)文練武,做得好就可以得到獎勵,但始終沒有人愿意跟他談心聊天,更別提有時間玩樂。
「你和他們的關(guān)系不好?」清澄幽幽地低問著,心情有些凝重。想起遠(yuǎn)方的家人對她的好,她能感受到?jīng)]有關(guān)愛的他,心情是何等悲涼。
「馬馬虎虎!过?zhí)烨鏈\笑扯開薄唇!赣肋h(yuǎn)不交心就不會有傷害,我們都是被丟棄的孤兒,每個人都懂得這樣的道理!
「你自我保護(hù)欲過強(qiáng)喔!顾蝗挥X得他好可憐,清澄故意用輕松的語調(diào)打趣道:「別告訴我你連一個值得信任的朋友都沒有?」
「沒有!箵u了搖頭,龍?zhí)烨娴恼Z調(diào)有些自嘲。「我從不輕易相信任何人,我沒有朋友,只有三個偶爾能聊幾句的兄弟!
他幾乎快要忘記和善的微笑長成什么樣子,直到多年后的今天,有個小女人那樣溫暖地對他笑,他才憶起那份久違的美好悸動。
「你有沒有讓他們知道,其實你很在乎他們?」清澄的眼眶發(fā)熱,他寂寞的語調(diào)令人嘆息,她吸吸微癢的鼻子,呼吸變得凝重。
「我在乎他們?」龍?zhí)烨鎾行淖詥枺骸肝也惠p易在乎任何人,他們也不會需要我的在乎!
如果不是不久前繼父去世,吩咐他們要同心協(xié)力,找回龍家傳家之寶五色龍令牌,他們現(xiàn)在也不會甘心聽命于龍婧婷,人人被整得雞飛狗跳。
「就像是餓了就會跑去找東西吃,你剛才的響應(yīng)根本就是本能反應(yīng),我一提到你信任的人,你馬上就想到你的家人,就像是我喔,萬一走丟了也會第一時間打家找人幫忙!骨宄稳嗳啾亲诱f道。
「那像這樣的臺風(fēng)夜晚,妳不回去沒關(guān)系嗎?」龍?zhí)烨嬖囍樓遄约旱母星椋瑴\淡的低問:「我不想讓妳家里人報警,說我誘拐未成年少女!
「我哪里未成年?」清澄怪聲怪調(diào)地驚叫。
「我是用智商來評定一個人的成熟度!过?zhí)烨婷念^,她的發(fā)絲光滑如絲,他愛不釋手地?fù)崦瑒幼鬏p柔得近乎寵溺。
「你不要太過分了!骨宄嗡λ︻^咆哮起來。「我家人都在美國,老媽去南部旅行,我一天不回公寓過夜沒有關(guān)系的。」
龍?zhí)烨嫘闹邪迪,他故意把唇湊向她的耳邊,故意誘惑著問道:「在陌生男人家過夜,妳不怕我會將送上門的妳吞進(jìn)肚子里?」
他裝出大野狼的樣子有點嚇倒顧清澄,她佯裝勇敢地?fù)u了搖頭。
「不相信?」清澄的反應(yīng)讓龍?zhí)烨鎼鹤鲃≈榇笃穑纱嘤蒙眢w將她推入墻角,手指輕撫著她小巧的耳垂!高@樣還是不信?」
身體僵硬的清澄心跳加速,他的身體如此逼近,她臉兒染成淡淡的粉紅。「那你……你想要做什么?」她沒有把他當(dāng)陌生人看待。
「我在教妳男人有時是很可怕的!过?zhí)烨鎵男牡囊灾讣馓羝鹚南骂,俯身作勢要吻上她的唇!敢嘈盼沂菈哪腥肆税?」
咻地!光亮在兩人中間閃現(xiàn),顧清澄的腦海中也跟著竄出靈感。
「電來啦!」她驚天動地的尖叫聲四起,掩遮住那份心慌和悸動,落荒而逃跑得飛快!赴!客廳客廳,我的圖剛剛還沒有畫完……」
「我想到客廳那里要做什么樣的設(shè)計了!」清澄興奮至極的跑走。
她的反應(yīng)讓龍?zhí)烨娌铧c摔倒在地,生平第一次主動挑逗竟然失敗了?在他吻她的時候,她滿腦子卻只想著客廳要做怎樣的設(shè)計?
等他回過神來追到樓下時,清澄正坐在一樓墻角振筆疾書。
「妳這個不識好歹的笨女人!」他忿忿不平地叫著,走近她身邊。
「你好吵!」顧清澄不耐煩地比他喊的還要大聲,繼續(xù)低頭畫圖。
「我又不是要強(qiáng)暴妳,喊什么喊!顾亩け徽鸬秒[隱作痛。
清澄不理閑雜人等對她的騷擾破壞,靈感來了就自動進(jìn)入無人之境,這一向是她的惡習(xí)。龍?zhí)烨鏆獾弥荒芨傻裳,男性魅力得到無情的漠視。
「我不要什么奇形怪狀的沙發(fā),不要養(yǎng)綠色植物也不要米色地毯……別告訴我這個呆頭呆腦的東西是狗窩?」他望著圖上圓乎乎的東西直叫囂。他的家被她搞成什么樣子了,越看越像畫家打翻的調(diào)色板,五彩繽紛的為色看得人頭昏眼花,他真是佩服她,情緒可以轉(zhuǎn)換得如此之快。
「這是專業(yè)眼光,你不聽怎么行?」清澄跟他怪吼怪叫道:「我可是用最簡單的色彩,勾勒出簡約時尚的新現(xiàn)代主義裝飾風(fēng)格耶!」呼,好長的句子!
清澄喘氣呼呼,難伺候的怪人,靈感用在他身上簡直可惜了。
「這也叫簡單?那你所謂的豪華豈不是得像凡爾賽宮?」
「等我畫好了你再挑剔行不行?都說了是要畫出來給你參考的,大半夜的不睡覺,你以為只有你一個人煩嗎?」她直接擺臭臉給他看。
可惡的女人!勾引得他心癢難耐,卻在撩撥他的熱情后置之不理,她還真是不講道理。
「你有什么要求又不跟我說,叫你配合就配合,不想合作就拉倒,滾出去,你愛干什么就干什么去!蛊髨D趕跑她靈感的都是千古罪人。
「混帳女人!」換作平常人被她義正言辭的訓(xùn)話,肯定是一溜煙逃走了,可龍?zhí)烨婢褪且恍南肱c她作對,死也不愿讓步。
「又有什么事?」她沒好氣的頭也不抬。好困,畫完稿她要趕快睡覺。
她的不理睬讓天擎當(dāng)場臉色大變,之前的氣悶已轉(zhuǎn)變?yōu)楸┡?br />
「這里是我家,妳竟敢給當(dāng)主人的臉色看,還要我滾出房間,妳真是搞不清狀況,我沒有讓妳滾,已經(jīng)是天大的恩賜了……咦?」
沒反應(yīng)!清澄低垂的小臉貼著雙膝,鼻息發(fā)出規(guī)律的呼吸聲。
龍?zhí)烨胬_她,將臉湊向她的眼睛,只見她雙眼已經(jīng)牢牢閉上,吵死人的嘴唇也已緊閉,正憨憨地進(jìn)入夢鄉(xiāng)。
只隔了一秒,龍?zhí)烨骜數(shù)媚康煽诖。「挨罵也能睡覺,沒想到有人能愚蠢成這樣,妳不怕我變成色狼吃了妳?快醒醒!」
他狠狠地?fù)u晃她的身軀,回應(yīng)他的卻是清澄「咚」的一聲,十分響亮的頭殼撞地聲,但仍與周公糾纏得難舍難分。
「腦袋本來就不靈光,再撞壞了誰還要妳,真是個小笨瓜!」
撩撥起她的長發(fā),他手指使力捏著她香軟的臉頰,胸口涌出陣陣悸動。
怎么叫也叫不醒,龍?zhí)烨嬗植荒馨阉齺G出門喂蚊子,只好先抱起她走回自己的臥房,手一使力將她丟在柔軟的大床上。
緊緊將設(shè)計圖握在手中,他「砰」的一聲狠狠甩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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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啾……」
驚天動地的噴嚏聲,伴著擦鼻涕的聲音響徹云霄,顧清澄痛苦地揉了揉紅咚咚的鼻子,準(zhǔn)確地將紙巾以拋物線投進(jìn)垃圾桶。
左找找右翻翻,在她的辦公桌上,就是找不到需要的圖紙。
「哈啾!」抽出最后一張面紙,惱人的頭痛讓顧清澄想發(fā)瘋,她患上傷風(fēng)型感冒,全都是拜那個惡劣男所賜。
「啊……」她張大嘴巴,一想到空空如也的紙巾盒,立即想把涌到鼻尖的噴嚏塞回大腦,哪知病來如山倒,根本就制不住!腹!」
身邊的人眼捷手快,快速遞來一盒新的紙巾,為她「彈盡糧絕」的衛(wèi)生紙換上新的生力軍,清澄則還他一個感激的眼神。「哈啾……」
「老板,妳這樣不行啊,我們大家看了都難受,還是快點去醫(yī)院打一針,再回去好好睡一覺吧!骨宄蔚闹韺嵲谛奶鬯煲粩Q斷的鼻子。
擦了擦鼻水,顧清澄說話聲變得很有磁性!肝疫@輩子最討厭就是去醫(yī)院,對了……有沒有看到我的新圖紙?」
「哪家的圖紙?」助理在幫她找。
「我昨天晚上畫的!骨宄巫叱鲎约旱霓k公室,詢問外面的同事。全體人都在搖頭,于是她決定,只能去找那個害她心律不整的家伙求助了。
顧清澄透過龍夫人才找到龍?zhí)烨婀ぷ鞯牡胤,剛一進(jìn)門就看他站在玻璃窗前,反復(fù)練習(xí)著手術(shù)時的進(jìn)行步驟,動作熟練又利落。
切開受傷部位、找到閉塞血管、切除壞死神經(jīng)、內(nèi)壁清理、縫合……
他修長的手指舞動著,光看著他的手也覺得賞心悅目。隨著他停下手的動作,清澄情不自禁地為他鼓掌喝彩。
「好優(yōu)雅的動作,就像彈鋼琴一樣!
意外聽到她的聲音,龍?zhí)烨鎸W⒌纳袂槲⒄!笂厑矶嗑昧耍俊?br />
「差不多從你做第一個動作開始!骨宄伟l(fā)現(xiàn)他辦公室跟他家一樣冷。
「恐怖吧?把人的身體剖開,鮮血淋漓地進(jìn)行手術(shù),然后再用針線縫合!过?zhí)烨娑⒅约旱碾p手看,凝重的表情像是在審視上面的鮮紅血液。
「本來很美的畫面,被你破壞得一點都不美了!骨宄巫煸洁僭礁。
「妳覺得剛才的動作美?」他意外她竟會說出這種話。
「很和諧的畫面,認(rèn)真的表情看起來好專業(yè),就連向來對醫(yī)生敬而遠(yuǎn)之的我都覺得有點感動,做你的病人應(yīng)該很幸福!
「很多人不喜歡醫(yī)生這個職業(yè)!过?zhí)烨嬲Z調(diào)不同以往的平靜。
「你自己……也不喜歡嗎?」清澄微訝,她從他緊蹙的眉心看到一抹復(fù)雜的神色,還有……厭惡?心微微有些抽緊,現(xiàn)在的他一點都不意氣風(fēng)發(fā)。
「沒有人會喜歡流著血,翻滾痛叫著的病人!过?zhí)烨嫖站o雙手,眉心更為凝重!刚驹陔x死亡最近的地方,每天都要親眼見證最殘忍的生離死別,做個好醫(yī)生是我的夢想,但我卻不能阻止死神的掠奪。」
「醫(yī)生治得了病救不了命,你沒有辦法要求人世間沒有死亡,但你卻可以讓很多人健康的活著,你會得到大家的尊重!骨宄蔚难壑杏心P(guān)懷,內(nèi)心情緒因他的失落而壓抑著,她能清楚感覺到他的不快樂。
「我不喜歡有人在我面前死去,那樣我救再多的人也擺脫不了我的罪過。」他對鮮血越來越敏感,持刀時總會有無力的恐懼感,那強(qiáng)烈的壓迫感令他無法呼吸,總要使盡自制力,雙手才不會顫抖。
「你有忘記過手術(shù)的步驟?還是把刀子紗布丟在病人肚里?」清澄試著換種方式解除他心中的魔障,他緊蹙的眉令她心疼。
「我從來沒有犯過錯,也沒有病人抱怨我做錯事過!箯乃x定醫(yī)生的職業(yè),到繼承養(yǎng)父指名留給他的醫(yī)院,他一直努力做到最好。
「你給自己的壓力太大了,要做個不犯錯的好醫(yī)生,治病救人,但你有時也會累到想放棄,卻有很多人在等著你,你是人,并不是神!」
「我不是神?」龍?zhí)烨嬲曋捻,那雙眼有著如湖水般的靜謐,他的心升起新的期待。太多人說他是神醫(yī),只有她否認(rèn)。
「你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感情,是活生生的人,所以也有身為人類的煩惱,哪天死神一叫,你也要乖乖的去,與其它人并無不同。」
「我常覺得我上輩子是個殺手,掌心流著不同常人的血!
他握刀不手軟,開膛從不心軟,沒有人能讓他冷硬的心變得柔軟,龍?zhí)烨嬗肋h(yuǎn)都是善于偽裝的動物,外表和善,內(nèi)心卻冷若冰霜。
清澄不舒服的吸著鼻子,龍?zhí)烨娴捻忾W動著暖意,受到關(guān)懷的心溫?zé)崃诵,悄悄歡迎這笨女人的進(jìn)駐。
「妳來找我,有什么事嗎?」他可不覺得她是來找他討論生命的話題。
「有沒有看到我在你家畫的設(shè)計草圖?」
「妳跑來就是問這個?」她跑來只是為了張爛圖畫,而不是來感謝他昨晚的收留?努力揉搓著通紅的鼻子,病中的顧清澄顯得楚楚可憐。
「所有人都沒有看到,是不是你偷偷把我的圖藏起來了?」
「我像是會做那種事的人嗎?」
「像耶。」怯懦的回應(yīng)隱隱透出,外加點頭兩下以示肯定。
「我沒拿走!过?zhí)烨姘敌χ宦柤,他只是丟了,不算拿!
「嗯哼!顾煌5匚亲樱婀值匕櫭。「難道圖紙長翅膀會飛?」
醒來時她躺在他的大床上,而他已經(jīng)離家上班,她還以為圖畫會在包包里,可到了公司才發(fā)現(xiàn)并沒有,風(fēng)雨驟停,她的記憶也隨著一夜好眠而失蹤。
「妳給豬配音倒挺適合的。」今天要開刀的對象是他最看重的人。龍?zhí)烨姘l(fā)現(xiàn)與她聊天斗嘴,無意間竟消除他不少的緊張感。
那自然的態(tài)度,帶笑的語調(diào),如述說天氣般毫不造作的撫慰,神奇地消除他胸中壓抑的苦楚,或許連她自己都不清楚她有種安撫人心的力量。
「不提意見我就當(dāng)做沒意見處理了,明天工程隊就要開始施工!箤τ谒膱猿,清澄干脆不予理會。
「這算是強(qiáng)行通知?」他要怎么休息?做完大手術(shù)的夜里,他總是沒有辦法順利入睡,需要一個極安靜的環(huán)境才可以。
「施工隊明天上午會到你家,我會幫你看好東西,趁你上班的時間開工,夜晚是不會施工的,不想吵到你和你的鄰居,就先忍忍吧。」
清澄揉揉太陽穴,她的頭痛到快爆了,她真想趕緊回家睡大頭覺去。
「不跟我說點別的再回去?」龍?zhí)烨娉雎曌柚沽怂鹕碛叩哪_步。
看到她要離去,帶走那一室溫暖,他竟有想隨她離去的沖動。
「說什么?」他們有什么話非得現(xiàn)在說不可嗎?
「我們昨夜同床共枕的話題似乎挺有趣!顾陧虚W過一抹戲謔。
「呀!」清澄驚訝地直抽鼻水。「我們?睡在同一張床上?」
「妳成語學(xué)得不錯。」他并沒有正面回答,逗著她玩實在有趣。
怎么他的話越來越難懂?清澄坐到他對面的座位上確認(rèn)著問道:「你說你昨晚把我抱上床之后,也睡在我身邊,是這個意思沒錯吧?」
「沒錯!过?zhí)烨婧c頭,只除了兩點不同。
第一,他不是抱而是扔,將她整個人拋到床上;第二,他快天亮?xí)r睡醒沒事做才逗她玩,睡夢中的她酣得像只死豬一樣,讓他隨心所欲地搓圓捏扁。而且,他也驚異地發(fā)現(xiàn),閉上小嘴的她越看越漂亮迷人。
「還好只是睡,沒發(fā)生別的事!顾鬯煤艹粒洃洸簧跚逦。
「妳真的相信我讓女人睡在床上,沒有發(fā)生任何事?」她還真是單純得離譜,有心機(jī)的女人他見得多了,像她這種還真沒遇到過。
「我們做了什么事?」應(yīng)該沒什么吧,她睡醒時衣著都還完好無缺。
「除了最親密的事,我們什么都做了。」龍?zhí)烨娴难壑袧M是曖昧的暗示!笂吳笪冶е鴬,整個身體像八爪魚一樣纏得我動不了!
小嘴微張,清澄錯愕的眸子,忽然清亮了起來。
「還求我吻妳,嘟著小嘴的樣子很可愛!过?zhí)烨鎵膲牡穆冻鲂θ荨?br />
他說得臉不紅氣不喘,清澄卻被嚇得目瞪口呆。
「騙人!我根本一點印象都沒有,你別想騙我。」
龍?zhí)烨媸种庵е雷,緩緩離開座位,將俊臉湊向她的臉前。
「我們昨夜還那般親熱的……」
「啊!」顧清澄大叫,迫使他住口,她的身體不停往后縮,差點落荒而逃!肝摇也挪幌肼犇銇y講話,你一定是報復(fù)我,昨天吵你睡覺才故意這么說的!顾例?zhí)烨婵偸窍矚g用話來逗她哇哇叫。
「我有沒有亂講話,用行動證明不就知道了!顾木o張讓他異常興奮。
「還要重回床上證明?」話一出口她差點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不用回到床上,我也能為妳說明,妳是如何熱情地引誘我!骨宄蔚陌脨雷岧?zhí)烨嬗暮诘难垌钐幑饬灵W動,他步步緊逼設(shè)下陷阱。
清澄抬起頭原想罵人,溜出口來的卻是驚天動地的噴嚏聲。「哈啾……」
「妳感冒了?」怪不得鼻子像小丑一樣紅得可笑,沉浸在悸動情緒中的龍?zhí)烨姹粐姷脻M是口水,他冷下臉,有點氣她壞了他的好心情。
「還不都是你害的,沒事干嘛亂發(fā)情!」害她一顆心直跳不已,胸膛中異樣的情愫瘋狂滋長,望進(jìn)他的黑眸令她意亂情迷。
「感冒打一針就好了。」大掌襲上她的額頭,確定她沒發(fā)燒后,龍?zhí)烨鏍恐宄蔚氖诌~出門口,眸中有抹淺淡的關(guān)懷!刚l教你夜里淋雨東奔西跑的,才會壞了身體!
「打針?我才不要!」被拖住的清澄扯住門框,死也不肯挪動腳步。
「有病吃藥打針是天經(jīng)地義的,我是醫(yī)生又不會害妳!挂话闳讼胝埶@位神醫(yī)還得要排隊,她竟然敢把他的好心當(dāng)成驢肝肺。
「庸醫(yī)!」手臂被拉開,清澄被拖著走!妇让 F醫(yī)……」
龍?zhí)烨娴念~角滴落冷汗!搁]嘴,妳就不能安分點嗎?」
剛才還信誓旦且說他是好醫(yī)生,害他感動萬分,現(xiàn)在卻故計重施說他是獸醫(yī),對于冥頑不化的病患,院長大人只有一個秘方──拖!
她紅腫的鼻子和可憐兮兮的臉,讓龍?zhí)烨媸ザ号暮眯那椋焕頃@天動地的號叫,硬是喚來護(hù)士為她打針。
可憐的清澄如同被壓在五行山下的孫悟空,掙扎著仍難以逃出如來佛的巨大手掌。
「褲子脫掉!」
「混蛋,你、你、你干嘛叫人家脫褲子?」
「快脫,不然我親手扒!」
「啊,龍?zhí)烨婺闵榭瘢灰樀淖儜B(tài),放開我……」
「別抓我胳膊,皮都破了!」
「痛啊,輕一點,嗯……嗚……」
護(hù)士強(qiáng)忍住笑聽著他們相互叫囂,路過的人都在懷疑到底發(fā)生什么趣事,就連剛剛摸到門邊的帥哥龍熙磊現(xiàn)身時嘴都笑彎了。
「大家都在等你給大哥開刀,沒想到你還有心思霸王硬上弓!褂牣惗绲呐e動,龍熙磊瞪著雙眼直盯床上迷人的小美臀。
「不想讓拳頭打上你肚子的話,三秒鐘之內(nèi)滾出我的視線!
龍?zhí)烨嬉蛐〉艿淖⒁曃站o拳頭,只得用身子護(hù)住尷尬的清澄,耳邊還傳來她不時哀號的叫聲。
「我們在手術(shù)室等你!过埼趵诖蚨ㄖ饕舛嗔粢饽敲廊藘骸
「讓我死了吧!褂么矄蚊勺☆^,顧清澄沒有臉再出去見人了。
「妳的病馬上就會好。」他知道她的窘然,卻故意裝笑見死不救。
「龍?zhí)烨,我跟你誓不兩立!」揉搓著被單的女人露出憤怒兇光?br />
「等妳好了以后要咬要抓,我奉陪就是了!」
她的白皙俏臀依然在天擎腦中不時浮現(xiàn),趕緊輕咳幾聲掩去不自然的沖動,他偉岸身影緩步離去,不理會她憤怒的吼叫。
手上的被單顧清澄惡狠狠地將它想象成龍?zhí)烨娴牟弊,撕扯啃咬無一不做,可憐的被單承受了她全部的怒氣,外加……一坨鼻涕。
「哈……哈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