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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別紀(jì)錄 第七章
作者:夏曉衣
   
  「你……別和那個人大親近,防著他一點!

  「你說展無華?」蘇丹略微訝異。

  茉莉?qū)θ魏稳耸挛飶奈茨敲唇橐,然而她總是閃避著展無華,更常常耳提面命的告誡他少與展無華接觸。

  「你不覺得他很虛偽?」走到餐桌旁,茉莉反問!刚煨溥涞模瑲⑷嗽截浺裁娌桓纳!

  「你我何嘗不是這樣?」蘇丹眼底浮現(xiàn)一絲倦意。

  「假如你厭煩了這種生活,就離開組織。」不舍蘇丹的憔悴,茉莉很想分擔(dān)他的憂愁!肝視阒!

  她最后一句話,聽在蘇丹耳朵里,像極了情人的告白。

  「我家的對手們不會因為我退出而放過我!故种饪吭谧烂,托著半邊腮頰側(cè)頭看著茉莉,蘇丹美麗的臉被淡淡的迷惑籠罩。

  一見到她,他浮躁的心便安穩(wěn)了。聽她說話像在聽情話,通體舒適。

  偶爾,他竟有擁抱她的欲望……蘇丹不得不正視自己對茉莉的改觀,與她帶給他的異常感受。

  「這么大的餐桌,只有我們兩個人!管岳蜃笥矣^望,換了新的話題,打破忽然曖昧的氣氛!附裢恚悴挥脜⒓由缃换顒?」

  「今天是你生日!固K丹提起精神,拍了拍手。

  守在包廂外的侍者應(yīng)聲進(jìn)來,送上16寸的蛋糕。

  「我最喜歡黑森林!固K丹露出饞笑。

  茉莉思緒一斷,好半天才澀澀地問:「……生日蛋糕,不是該由我挑嗎?」

  「有得吃就該偷笑了,挑什么!固K丹不理她,兀自插著蠟燭!缚茨隳菑埗邭q的臉,我只插十七支蠟燭,還真有一種違背良心的感覺!

  「什么啊……」茉莉抿著嘴,壓抑著歡快的心情!浮覀冇植皇怯H人,干嘛費心幫我慶生?」

  「朋友不可以和朋友一起慶祝嗎?」蘇丹手臂一伸,翻著旁邊的外套,找出一件包裝精美的物品!杆湍愕亩Y物!

  茉莉起身,沿著長桌走了幾步,接過他的賀禮。

  「日記本。」打開包裝紙一看,這件生日禮物讓茉莉有點意外。

  「給你寫日記用的,記得——要寫我好話!顾恍,燦若驕陽,有著融化冰雪的魔力!改阍趺床宦秱感動的表情給我看?」

  茉莉調(diào)節(jié)呼吸,嘴角彎了彎,突然雙手交握激動地說:「噢!蘇丹,沒想到除了我去世的媽媽,還有人記得我的生日,我真的太感動了!」

  她嬌聲嬌氣地說,中途別開臉,作了個惡心的鬼臉。

  「茉莉,別傷心,人世間仍是有溫暖的!」蘇丹樂呵呵地配合她的表演。

  可惜長桌的距離把他們分隔在兩端,否則兩人真有起身抱成一團(tuán)的沖動。

  「呃……」一位侍者端著菜上前,見兩位客人如在演歌劇似的火熱纏綿,侍者尷尬得不知所措。

  蘇丹見狀放聲大笑——笑容卷走了憂煩,帶給茉莉形容不出的滿足感……多希望他永遠(yuǎn)開心,無牽無掛。

  一陣鈴聲打斷了蘇丹的笑,他循聲取出手機(jī)。

  「什么事?」聽了來電內(nèi)容,蘇丹平和的眉目霍然震驚無比!钢懒,我立刻趕過去!」

  茉莉見他神色變得凝重,甚至有幾分恐慌。她不問原由,只問:「你去哪,我能陪你去嗎?」

  「不必了,你留在這!固K丹的臉再度充滿了憂愁。

  「帶著蛋糕,我們路上吃。」茉莉招手叫來侍者,接著誠摯地告訴蘇丹:「你不用擔(dān)心我泄漏什么,我不會出賣你。」

  她的承諾雖沒保障,但,出奇的符合蘇丹此時的需要。

  他情緒安定不少,苦澀地透露:「我父親的病……有新的發(fā)現(xiàn),很嚴(yán)重……」

  母親早逝,兄長入獄,父親住院,蘇丹終于流露出屬于少年的柔弱。

  茉莉的胸口輕輕地抽痛著!改愀赣H不是恢復(fù)意識了?所羅門只敲暈了他,能造成什么傷害?」

  蘇丹穿上外衣,莫名的冷意侵襲著他的身體!竸偛槌觥蟹伟!

  他回答的聲調(diào)非常低沉,憂郁在藍(lán)綠色的雙眼中滋長、擴(kuò)散……

  茉莉走近蘇丹,不能自持地握住他冰涼的手摩挲著。她不懂如何安慰別人,只能用自己的體溫暖他的寒冷。

  蘇丹面色一柔,凝視著茉莉,他全身的血液漸漸溫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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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確定是肺癌,末期!箶⒗麃喺驹诓》客,語氣沉重地告訴蘇丹!改愀赣H只剩兩個月的壽命!

  「來不及治療……」一旁的醫(yī)生附和著說!赴l(fā)現(xiàn)得太晚了!

  「蘇丹,你要盡快接手組織。」敘利亞話鋒一轉(zhuǎn),叮嚀他!赣惺裁床皇煜げ涣私獾氖虑椋媚愀赣H還活著,趕緊向他求教!

  蘇丹眉心緊鎖,不快地回嘴:「我該做的是陪伴我父親度過他的有生之日!請別再拿組織的事煩他!」

  他推開三叔,打開病房的門。

  「茉莉,陪我進(jìn)去!固と氩》康膭x那,蘇丹冰冷的臉略有緩和,關(guān)懷之情充溢眼眸。

  「蘇丹……」病床上的老人聽到開門聲,轉(zhuǎn)頭看去。

  「你沒睡嗎,爸爸?」蘇丹走到床邊,摸了摸父親肌肉松弛的手臂。

  「正在等你,你看你的黑眼圈……這些天睡得不好吧?」老人端詳著兒子的神態(tài)。

  「玩得太沒節(jié)制了!固K丹微微一笑。「你不在,我就不安分!

  「為什么不邀功呢?」老人精神不濟(jì)的臉上,僅存溫情!改闳逭f你表現(xiàn)很好,最近你一直代替我分擔(dān)組織的事務(wù),辛苦你了。」

  「我等著你出院后犒賞我!固K丹溫言暖語,生平未曾如此柔順!脯F(xiàn)在不必多說!

  他的父親搖了搖頭,勉強(qiáng)振作起精神!赣行┰捨业孟雀嬖V你,希望你慎重考慮!

  希望他慎重考慮……這句話,恐怕是包裝著命令的「糖衣」。蘇丹斷定父親即將命令他做些什么事——實現(xiàn)臨終老人的心愿。

  「你說!故諗科鹚械钠,蘇丹看著虛弱的父親。此刻老人的愿望,他會盡力完成。

  無論是代父親掌管組織,或選擇異性為伴,蘇丹不會再拒絕,哪怕是更令他為難的事情。

  他只剩這個親人了!

  「過來。」老人握著蘇丹的手輕輕一拉,讓心愛的兒子靠在他身上!负⒆樱愕男牟粔蚝,不適合接任我的位置。」

  蘇丹詫異地盯著父親,只聽他說——

  「答應(yīng)爸爸,別勉強(qiáng)自己。如果這里的生活令你疲累,你盡管放手離開組織,去一個沒人認(rèn)識你的地方,重新生活!

  「爸?」蘇丹雙眼睜得渾圓,想不到父親要他做的,是和家族無關(guān)的事。

  「我在瑞士銀行以你的名義存了一筆錢!估先巳o蘇丹一張寫有帳號與密碼的紙條,語重心長地叮嚀:「為了我和你母親,好好生活。你愛同性也好,只要不吃虧不被欺負(fù),你喜歡怎么過就怎么做。」

  「……我知道!挂皇直桓赣H握著,蘇丹忍住滿心震撼引起的顫慄,他的另一手抓住茉莉,借她的力量穩(wěn)定心緒。

  蘇丹抓疼了她——茉莉卻一聲不響。她知道,他正在隱忍精神上的痛楚,她默默承受并分擔(dān)他的悲傷。

  「說實話……」老人摸了摸兒子的臉,慈藹地笑!改愦┤棺拥臉幼印⒉浑y看。」

  蘇丹張口結(jié)舌,失神了幾秒,忽地,再也忍不住的轉(zhuǎn)身抱住茉莉。

  茉莉幾乎窒息——蘇丹緊抱著她,露骨的無助全投進(jìn)她懷抱里!

  「蘇丹?」老人擔(dān)憂地望著兒子。

  「……我沒事。」他傷心欲絕的臉倚在茉莉的肩上,不讓父親看見!改銊e擔(dān)心,我很好。」

  茉莉俯視病床上的老人。蘇丹的淚漸漸濕了她的肩——那斷斷續(xù)續(xù)的熱流,兇猛地侵入了她的衣服、她的皮膚,鉆進(jìn)她的骨髓,宛如藥物,催生她壓抑在靈魂深處的情感,徹底突破禁錮。

  照顧他——老人抬起眼,以口語無聲地托付茉莉。

  茉莉點頭、再點頭,直到脖子酸了。

  蘇丹環(huán)抱她的力量,簡直要把她擰碎,但她毫不掙扎,反而回抱著他,像在疼惜受傷的小孩,戀戀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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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又去醫(yī)院了?」

  「我想帶我父親到佛羅倫斯修養(yǎng)一個月,暫時不管事!固K丹坐在茉莉床上,緩緩倒下。

  「你叔叔他們同意嗎?」茉莉關(guān)起房門,跪坐在地毯上。

  房間內(nèi),只有兩人的私密空間,形成曖昧的氛圍。

  「組織正需要發(fā)號司令的人……」為了爭取時間,陪伴父親走過人生最后的路程,他幾乎和組織內(nèi)的重要干部反目。

  茉莉緩緩移近蘇丹。「他們需要人頂替你父兄的位置,迎接更為險峻動蕩的局勢,再由這個人去承擔(dān)這次變動的成敗得失……」

  「茉莉!固K丹截斷她的分析,心如止水的他仰望著干凈的天花板。「父親仍在世,我的實權(quán)已備受限制,等父親不在,恐怕我的地位很難保持!

  那就離開黑手黨……茉莉在心底祈禱,盼是非遠(yuǎn)離蘇丹。「大不了聽你父親的話,我們到別的國家去!

  「如果我不是維羅納家族的人,只是個普通人,」蘇丹側(cè)坐起身,藍(lán)綠色交融的雙眼鎖住了茉莉!改闳栽敢飧?」

  茉莉與他膠著的視線,釋出悠長的情意!肝蚁蚰銈兞_馬的眾神發(fā)誓!

  蘇丹喜悅一笑,如同獲得珍貴的寶物!杠岳颉

  他將她的名字讀得格外溫柔,使她隱隱顫抖。

  「我去收拾行李!管岳虻男奶鴷r快時慢;必須趕緊從他身邊逃開,否則她會失控——渴望觸碰他的身體發(fā)膚,渴望得她全身疼痛!

  「你先別急!固K丹按住她的危!肝覠o意脫離組織。我父親的基業(yè),我要為他鞏固。」他正色,帶著決意說道。

  「你決定接掌組織?」茉莉眉頭糾結(jié)。蘇丹若執(zhí)意接手組織,作為警方臥底的她,只能背道而馳。

  「你愿不愿幫我,茉莉?」蘇丹懇切問著。

  茉莉恍惚了,生出夢一般的幻覺,仿佛蘇丹不是要求她一同入黑道拼搏,而是在向她求婚。

  「……我愿意,蘇丹!管岳蝽槒男囊饣卮穑怂纳矸旨八瓉淼哪康。

  有時候,她幾乎忘了對立的關(guān)系,甚至想拋開她的職責(zé),全心保護(hù)蘇丹……

  蘇丹凝視著茉莉的眼神越來越堅定,突然,他張開手抱住茉莉。

  「蘇丹?」兩片紅暈,在茉莉兩頰泛濫。

  蘇丹不喜歡克制自身的欲望。喜歡女裝就穿上,喜歡同性就去愛,此時喜歡擁抱茉莉的感觸,他的雙手自然地圍繞她的身體,不肯放松。

  「茉莉,我們……試著交往好嗎?」蘇丹柔聲問。他應(yīng)該能接受她。既然被她打動,為她心動……嘗試愛她,應(yīng)該不困難?

  在所有同性之外,唯有茉莉牽動蘇丹的心情,帶著一點強(qiáng)迫的心理,蘇丹想愛得正常。

  「你怎么……」茉莉萬分驚疑,話也說不全。

  「我……」美麗的眼眸流轉(zhuǎn)著微微的靦腆,蘇丹左思右想,找了個理由:「我父親若知道我們在交往,大概會很高興。盡管他說隨便我,但我了解他一定更希望我愛的是異性!

  聞言,茉莉恬靜的容顏,一瞬間閃過一抹慘淡。

  「……我明白了!固嫔砼c假像,他要的不過是她暫時的演出,安慰老人疲倦的心靈!改愀赣H真的會相信嗎?畢竟你從前交往的全是同性!

  「我也不曉得!挂徽Z雙關(guān),蘇丹暗嘆。他其實沒信心——愛上茉莉。

  愛異性和愛同性,有什么分別?

  蘇丹回答不了自己,茉莉帶給他太多疑惑。他所能確認(rèn)的是,在他心里茉莉是無性的;他感受到的她是不分性別的,沒有雜質(zhì)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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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悠閑地生活,其實很舒服……」

  「你喜歡的話,我們干脆待在這,別回去了。」

  「不行,明天我們得回羅馬!

  茉莉合起日記本,抬頭看著蘇丹!覆皇钦f要在這住一個月,怎么現(xiàn)在急著要回去?」

  樹林里,午后的輕風(fēng)調(diào)皮地流竄著。

  茉莉背倚在綴滿綠葉的大樹下,蘇丹佇立在她身前,逆著陽光的身影,連輪廓都模糊不清。

  「我父親決定安樂死。」他不帶情感地說。

  茉莉暗自驚心!柑K丹……」

  他俯身推了推她,等她讓出一半的座位,他立刻占住長椅另外半邊。

  「別一直盯著我,」蘇丹很平靜,卻隱藏著苦楚。「你怕我哭?」

  「……流淚并不可恥,蘇丹!鼓曋,憐愛的種子灑在茉莉心田,生根,迅速成長。

  「我的嘴唇又裂了!固K丹一手探入上衣口袋,摸出一樣?xùn)|西交給茉莉!笌臀也痢!

  她取過唇膏,蘇丹輕抬下巴,優(yōu)美的唇向上翹起,形成誘人的弧度。

  「閉上眼睛!管岳蛘玖似饋,正對他。

  涂唇膏為什么要閉眼?

  蘇丹不解地瞧她一眼,卻沒問。他依言合上雙眼,看不見了,只聽見飄蕩在樹林間的聲音,以及……略微混亂的,茉莉的呼吸。

  她把唇膏慢慢抹在他的上唇,心跳陡然飛快,失了正常節(jié)拍。

  他的唇經(jīng)過滋潤,發(fā)出柔亮的色澤,如玫瑰花瓣芬芳迷人。

  茉莉的眼色變深。她不由得低下頭,嘴唇停在他嘴上,然后輕輕的,以唇,點了點他的唇。

  蘇丹霍地睜開眼——

  茉莉已抽身后退。她拿唇膏的手停在半空中,神色自然。

  「你偷親我!」蘇丹指控。

  「什么啊?」她不肯認(rèn)帳,反口攻擊:「你饑渴過度,產(chǎn)生幻覺吧?」

  「你明明親了我!」蘇丹篤定。「有東西碰到我的嘴巴了!」

  「唇膏!」茉莉把東西還給他。

  「觸感不一樣!」蘇丹大叫。

  「眼見為憑!顾炙啦怀姓J(rèn)。「要指控我,先拿出證據(jù)!

  「你們兩人在說什么,和我分享一下吧!挂晃焕先藞(zhí)著拐杖,步履緩慢地走入樹林。

  正在爭論的兩人中斷了談話。

  「父親,你不是在午睡?」蘇丹急忙離開座位攙扶老人。

  他直立而起的身軀帶著挺秀的風(fēng)姿,散發(fā)出難以忽視的男子氣概。茉莉的視線緊隨著蘇丹,她的臉頰微微泛紅,不知不覺間,已將蘇丹視為富有吸引力的異性。

  這個寶石一般耀眼的人……

  茉莉的手指悄悄地摸了嘴唇一下……再多摸一下,忽地一頓,她像做了虧心事般握起拳頭,一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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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茉莉,蘇丹告訴我,你們在交往?」

  茉莉迎視著老人那雙寫滿懷疑的眼睛,吞吞吐吐地答:「是真的……」

  「你的表情似乎藏有難言之隱?」

  心事被一眼看穿,茉莉短暫的無措。她與蘇丹的交往只是作戲;假如她盡力爭取,兩人的關(guān)系會不會有突破?只是她的身分終有曝露的一天,屆時,她與蘇丹的結(jié)局該如何收拾?

  一個不貞的想法在她腦海成形——或者,她主動向蘇丹投誠,背離國際刑警組織?

  不——不行,那么做,她會里外不是人!

  茉莉因紛擾的雜念心煩不已。她不是個容易動搖的人,可牽扯到蘇丹,她的意志時常變得薄弱,無法抗拒這個人給她的沖擊。

  「父親!固K丹走進(jìn)門,適巧幫茉莉解了圍。他端著溫水,協(xié)助躺在床上的父親服藥。「早點睡吧!

  等老人閉日休息,蘇丹連忙帶走茉莉,追問:「我去拿藥的時候,我父親有和你說什么?」

  他察覺到茉莉在他離開后起了變化——她顯得不太自在。

  「……你告訴他,我們在交往?」茉莉用問題回答問題。

  蘇丹立時明白,必定是父親對此有所懷疑,影響了茉莉的心情。

  「你不是答應(yīng)和我交往?」蘇丹再問。雖然他與茉莉的關(guān)系沒有實質(zhì)轉(zhuǎn)變,但他已當(dāng)茉莉是自己的情人。

  只不過,蘇丹和以往的情人相處時總是在玩樂,享受肉體的歡愉;而茉莉……與她在一起,更像是身心俱疲的旅人回到家那么安適,精神有了依托。

  她給他截然不同的滋潤。

  「你是我交往過的人當(dāng)中個性最獨特的,冷淡、隱忍,不解風(fēng)情!固K丹擋住茉莉的路,一手點了點她的唇。「幸好你不是男人,否則,以Diana(月與狩獵女神)的貞潔起誓,你永遠(yuǎn)得不到女孩子的歡心!

  「你認(rèn)為我是個無趣的人?」茉莉抓住他的手指。

  「無趣還可以培養(yǎng)興趣,我覺得你更糟糕!固K丹一臉感慨,又暗藏著興味,表情像極了初識情愛的小孩,有點迷惘,有點期待!杠岳蚰闾涓辛恕液芎闷妫(dāng)我親吻你的唇,是不是會像喝白開水那樣索然無味?」

  「你可以試一試!管岳蛱翎叺仡┧谎。「你只有真的吻過我,才曉得實際的感受。」

  蘇丹斷然地回了一聲:「不!

  他的拒絕令她有些受傷。

  茉莉垂下睫毛,潛意識里,她期望自己能勝任「蘇丹的情人」這個令她心蕩神馳的角色。

  「我要你主動……」他幽藍(lán)碧綠的雙眸,透著誘惑的光亮。

  「我是女孩子啊!管岳蛘f得很是為難。

  「我閉上眼!固K丹特地俯首,讓她不必踮起腳尖就能親到他的嘴。

  他又長高了……不知何時起,他已高過她一個頭。

  茉莉注視著寶石般美麗的蘇丹,壓抑著羞澀,吻住他的嘴……渴望得到他的念頭,通過唇舌,傳達(dá)出她生澀的情感。

  她怎么會喜歡上他?

  「茉莉!固K丹順著本能,加深這個吻。

  「怎樣?」她半睜開眼。

  蘇丹略帶沉醉的容顏,是極度銷魂的媚藥。如果她真如他所形容的是塊石頭,這一刻,她愿碎成粉末。

  她是那么的喜歡他……一吻結(jié)束,茉莉志忑地觀察蘇丹。

  「你會不會反胃?」她不安地問。他感覺如何?

  蘇丹微笑如常。茉莉桃紅粉嫩的臉殘留著近乎纏綿的柔情。他像是喝了烈酒,眼神酪酊。「我體會到一種很清楚的感覺。」

  「你說啊……」茉莉強(qiáng)忍緊張。蘇丹若說親吻她的感覺很惡心,她一定會痛苦到——狠狠毆打他一頓!

  「因為這個吻,我確定——上次你確實偷親了我!」他戲謔的容顏陡然一變,正經(jīng)得仿佛是另一個人。

  「……」茉莉低下頭退了一步,隨即轉(zhuǎn)身大步跑開。

  蘇丹一怔,趕緊追上去!覆粶(zhǔn)跑!說,上次為什么偷親我?」

  她不答,邊跑邊搖頭,嘴角笑開了,眼里閃爍著明媚的光芒。日后,蘇丹會和她分手吧?日后,也許兩人將成仇敵?

  可這些日子里,她與他度過的時光,永遠(yuǎn)是她心底最溫暖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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