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拉克巴格達 底格里斯河
那片水流,果然如她想像的,恰似蘇丹的長發(fā)。
茉莉顧不得脫鞋,倉皇地走近河邊,涉水往前,到了河中央。
那片水流,隨著她的前進,淹沒她半身——徘徊在胸口處——她繼續(xù)前進——水漫及脖頸。
蘇丹……此刻,他在什么地方?
茉莉仰望藍天,片刻,低下頭,失神地凝視著棕紅色的水。
道歉的話以簡訊發(fā)送到他手機,幾百次了,他都不回應(yīng)。她和國際刑警組織斷了聯(lián)系,不回日本,一直在等蘇丹的消息。
他還會不會……理她?
茉莉彎腰,手指交疊,探入河里,掬滿了水,湊近嘴邊——水從無法密合的指縫間流泄,不斷地減少。
她垂首,用雙唇,親吻著掬在掌心的河水。
底格里斯河的水,與記憶里,蘇丹柔軟的棕紅色發(fā)絲,重疊著,重疊。
茉莉悲傷地親吻著,直到水流盡了的掌心,空了。
「你在做什么?」一句熟悉的疑問聲,在茉莉寂寞的心湖掀起波瀾。
她不敢動,不敢轉(zhuǎn)身,怕是幻聽,怕回頭卻看不見問話的人。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茉莉心跳緩慢得幾乎要停止!
「你難道沒發(fā)現(xiàn)我派人跟蹤你?」回覆聲在河岸邊,清晰響亮,不是幻覺。
茉莉笑了,他終于來了!
「——蘇丹!」她轉(zhuǎn)頭,她的確沒察覺有人跟蹤自己。「你——你穿那是什么東西?」
當久別的身影闖入茉莉的眼簾,她的第一反應(yīng)是怔愣。
蘇丹穿著一身阿拉伯跳舞女郎的美艷裙裝,長發(fā)披散,嬌艷的姿容熠熠生輝,蠱惑人心。
「我先問你,你在做什么?」他迎著輕風,說話的音調(diào)也被風吹得加倍溫和。
茉莉暈眩了!高@里的水很漂亮!
「哈,不肯坦白是嗎?」蘇丹取出一本日記,翻開至某頁!肝覀円黄鹱x讀這段話——」
茉莉的臉頰倏地飛過紅云。
蘇丹得意地念:「他的頭發(fā)像極了底格里斯河的水——」
茉莉匆忙跑上岸。「別念了!」她出手搶日記!溉沼涍我!」
蘇丹攫住她仲來的手,定睛鎖住她濕淋淋的身體。
「氣消了?」茉莉瞧不見他有殘存的怒氣,志忑地問。
「不,」他不情不愿地說:「但是我想你!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跟蹤她許多日了……這朵不熱情不活潑的茉莉花,偏偏像他賴以生存的空氣那么重要;她不在,他的呼吸——就不順暢了。
「原諒我吧!管岳蚍诺妥藨B(tài)地軟嗓懇求!肝也幌朐俸湍惴珠_了。」
蘇丹拿著日記本在她眼前晃,指示:「看完最后一句話!
茉莉有點困惑,接過日記本,翻到最后一頁,上面寫著不屬于她的字跡。
下次見面,我們再也不分開?
讀了蘇丹的心意,茉莉像喝了烈酒似的,飄飄然。
只是一個計畫,早已存在的計畫,不斷地打擾茉莉的情思,使她為難地告訴蘇丹:「……我們也許還得分開一段日子!
「你要去日本?」
他一語道出她的意向,準確無比。
「你……」怎么知道?茉莉驚訝,自己變得那么容易被看穿嗎?
蘇丹淡淡地說:「自己喜歡的人想什么,多少都會曉得。」
她聽了很開心,微笑地說:「保持聯(lián)絡(luò)!
「我陪你回去!固K丹擰了擰茉莉的笑臉,有些氣憤她還要與他分開!肝颐靼啄闳韵雸髲(fù),我不會反對,但我不要你弄臟自己的手。」
茉莉無言以對,身心都被他的柔情包圍。
「我陪著你,該做的我?guī)湍,不該做的我會制止你!?br />
茉莉的視線模糊,她孤單的世界,再也不孤單了。
「我是想報復(fù),可我更想去告訴母親……」無論另一個世界的母親能否聽見,她想說——她找到了歸處。
茉莉投進蘇丹懷里,今后,她會快快樂樂的,不被欺負,擺脫憂愁。「蘇丹,你真的、真的,不恨我?」
「恨,所以我要罰你,一輩子——看我穿女裝!
他的唇,印上她的額頭。
「好啊!管岳蛞恍Γ惓L鹈,就如一朵清新的茉莉花!改俏揖陀肋h穿男裝,好配合你!
【全書完】
◎編注:想知道展無華的故事嗎?請期待《背叛者之二》——迷蹤尋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