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一離開皮埃爾他們的視線后,并沒有朝向返回別墅的方向,反而踱向另一邊!剛才靜恩她們前往的舊城區。
這時,靜恩與雅云正在參觀艾克斯恩的市政廳。
「據說當年印象派大師塞尚就是在此舉行婚禮耶!」雅云說道。
靜恩望著這座宏偉卻典雅的建筑物,想象著當年塞尚在此舉行婚禮的莊嚴氣氛,內心也不禁感染到幸福的味道。
旅游是件好奇妙的見證,明明只是歷史上的一個人物或故事,來到當地后,歷史仿佛再度復活,一切人物故事開始變得鮮明有生命力,一切似乎是昨日才發生,感覺不再遙不可及,不再只是無關的歷史。
「如果我結婚,我會希望在教堂舉行婚禮,莊嚴又隆重,然后請一些親友來為我祝福,我才不要找一堆人來吃吃喝喝,像大拜拜一樣!」雅云有感而發,她問道:
「靜恩,如果是你呢?你想要怎樣的婚禮?」
「我?」靜恩笑了笑!高好遙遠喔,我沒想過!
「說一說嘛,總有一天你總會結婚的,不是嗎?」
靜恩笑了聳聳肩。
「如果我真的遇到讓我想結婚的人的話,也許吧!
「我知道你沒交過男友!寡旁仆,好奇問道:「你到底喜歡什么樣的人?」如果像安德烈這樣條件的男人她都沒興趣,雅云不禁想知道怎樣的人才能吸引她。
「像我爸那樣專情又體貼的人吧!箯男∷秃桶值母星楹芎,也從博學的爸爸那里學到許多,爸爸在她心中,有一種牢不可破的感情,更是一種指針!
「像你爸爸?你有戀父情結嗎?」雅云大膽猜測。
靜恩不在意地笑道:「可能吧,與我同齡的同學,在我眼中,都像小朋友一樣,反而是成熟穩重的男人,像史恩康那萊這一型,我就非常欣賞!」
「史恩康那萊?他應該有六十幾歲了,你不會覺得他太老了嗎?」雅云不可思議地問道。
「你不覺得他充滿睿智的眼神與沉穩的體態很吸引人嗎?和他在一起,精神上一定能夠得到非常大的收獲,這是與小朋友在一起所得不到的!
雅云不禁搖頭。「你的想法真特別!」她終于知道安德烈敗北的原因。
「那以皮埃爾和安德烈兩人,你應該比較傾向選擇皮埃爾嘍?」雅云又問。
靜恩抬眼笑道:「他們是法國人,都不在我的選擇范圍內。」
「我剛說了,如果嘛!」雅云又追問。「純以年齡來說,皮埃爾比較成熟也穩重,與年輕的安德烈比較之下,你會考慮選擇皮埃爾,對不對?」
在她的追問下,靜恩不置可否地點頭,藉此結束這個話題。喜歡上一個人,因素很多,年齡只是其中一項原因,很難以一概全,她無法一一向雅云解釋。
「我走得腿好酸,我們去喝咖啡好嗎……」靜恩轉頭尋找附近哪兒有露天咖啡館,卻突然發現安德烈就站在她們身后。「你怎么在這里?」
靜恩嚇了一跳直拍拍胸口。他怎么老是神出鬼沒,還好現在不是鬼月,不然人嚇人真會嚇死人呢!
雅云不禁望向他身后:「佩鈴沒跟你一起來嗎?」
安德烈沒有回話,一直冷冷地瞪著靜恩,眼神仿佛要殺人。
靜恩及雅云被他的眼神嚇到,兩人不禁面面相覷。
「你是不是想上廁所?不然怎么一臉便秘的樣子?」她試圖讓氣氛輕松一些,
故意說笑著。
「你跟我來!」安德烈想也不想抓住靜恩就走。
「你要做什么?我不能丟下雅云姐一人……」
安德烈隨即停下,他直直看向雅云,冷冷說道:「你應該不會迷路吧?」
雅云也被他的舉動嚇到,在他冷冽的眼光下,她只能點頭。
「晚餐不必等她,我會帶她回別墅!」
說完話后,安德烈就強拉著靜恩離開。
一坐上出租車后,被嚇呆的靜恩這才驚醒。
「你要帶我去哪里?」她剛才的心緒還處于混亂中,沒聽到安德烈交代司機目的地。
安德烈恨恨地瞪她一眼后轉頭看向窗外不說話。此刻他對她又氣又恨,又有一股莫名其妙、五味雜陳的情緒。
會考慮選擇皮埃爾……不知為什么,這句話一直在他腦海盤旋,而每盤旋一次,他心中一股無名火就上升一回。
剛才他遠遠看到她,還非常高興地快步跑到她身后,想要像之前那樣嚇她,沒想到卻無意間聽到她們倆的一席對話,這番話讓他的心情立刻蕩到谷底,甚至忿怒到有股想殺人的沖勁。
他一直是所向披靡的,一旦被他看上的女人,從來沒有任伺一個拒絕得了他,即使是世界級頂尖模特兒,不到一星期也會像只貓兒般乖乖卷伏在他腳下,而這個他還沒看上、只是覺得有趣的女人竟不把他放在眼里!向來只有他不要女人,豈有女人不要他!
史恩康那萊?她竟然欣賞他?那死老頭哪一點比得上他年輕俊美?下次去英國見到他,安德烈心想,非要找機會好好修理他一頓不可!
靜恩見他怒氣沖天,不知誰又惹到他,自己只好閉上嘴,以免自找麻煩。她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誰惹到他就該去找誰,干嘛找上倒霉的她來出氣呢?
車子沉默地向不知名的前方駛去,逐漸遠離熱鬧的艾克斯恩,景色漸漸開闊,周邊全是原野風光,遠處的山頭矗立著一座座山城,灰白色的石屋背面襯托著洗藍的天色,感覺安詳而和諧,靜恩的心情再度因此而變得愉悅開心。
無論外在環境如何挫折,靜恩早已學會讓自己三分鐘忘掉挫敗,重拾快樂,因為她不想雙輸,事情已經不成功,沒必要讓自己的心情也賠下去。
安德烈轉過頭跟司機說話,假裝不經意地瞄她一眼,但見到她心情似乎不錯,他又轉頭看向窗外風景,顯然又悶悶不樂起來。
靜恩聽到安德烈告訴司機要去亞維農,這不是他們明天的行程嗎?為什么他要提前過來?
當靜恩將心中的疑問問出口時,安德烈一直沉默,就是不回話。
靜恩等了好一會兒不見他響應:心里對他強帶她來卻又不理不睬十分反感,于是決定反被動為主動。
她湊近臉想故意在他耳邊大聲問話,安德烈這時卻突然轉過頭來,兩人鼻尖相碰,再差一公分就要親上了,靜恩嚇得立刻縮回來。
「你想偷親我?」安德烈面無表情問道,眼底一絲愉悅卻泄露他的情緒。
靜恩狠狠瞪他一眼。
她馬上轉移話題:「我剛才問你話,你怎么不回答?」
「問什么?」他瞧她一臉故作鎮定狀,心情突然無緣由地好了起來。
「問你去亞維農做什么?」
「沒什么!顾柭柤纭F鋵嵥娌恢罏槭裁匆,他只是不想讓她見到皮埃爾。
「但那是我們明天的行程,皮埃爾已經安排好……」
「我現在就想去不行嗎?」聽到她提起皮埃爾,他突然感覺不舒服極了,忍不住吼道。
靜恩欲張嘴回話,但望著他好片刻,她終于忍下來。
「怎么?你比較想陪皮埃爾去嗎?你別忘了,他已經有了愛莉,而且你也不合他的胃口……」
「夠了!安德烈!你這樣顯得很幼稚!」靜恩忍不住生氣說道。
「我幼稚?那皮埃爾比較成熟嘍?你喜歡他是不是?」安德烈怒火高漲,他咄咄逼人地靠向靜恩吼道。
靜恩望著他,覺得他生氣得莫名其妙,跟生氣的人吵架不會有好話,所以她決定緘口不響應。
安德烈見狀更加忿怒。她不說話,難道是同意他的說法?
氣怒攻心,安德烈此刻完全失去理智,下一秒他猛然撲向靜恩,牢牢箝住她的肩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吻上她的唇。
兩唇相貼的一瞬間,兩人被那一刻的電光石火震撼住,但很快地,靜恩恢復理智馬上推開他,但下一秒又被安德烈進攻上來,再度吻住她,她急忙又推開,安德烈放開她的唇,雙眼卻深深地凝視她,似乎想在她臉上找到令自己厭惡的缺點,但仿佛有種無法抗拒的魔力讓他無法控制再度俯身覆住她,這次他牢牢捧住她的臉不放,任憑她如何槌打,他反而欺身而上,吻得更深更牢,雙手也箍得更緊,靜恩槌到無力最后只好放棄抵抗,隨他去了。
不知吻了多久,吻到靜恩覺得自己全身酸痛,因為她一直戒備著,姿勢就這么僵著不動。嘴唇也被他吻得又麻又痛,更糟的是,她覺得自己快沒氣了,最后一刻,在她自覺自己快斷氣前,安德烈終于放開她。
瞧他唇角揚起來,朝她莫名其妙的傻笑,靜恩正想一巴掌打掉他那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嘴臉時,突然感覺車子并未開動,她朝外面一看,這才發現出租車已經?柯愤叄愤叺穆短炜Х茸镒嗽S多人,大家都是面朝路邊優閑坐著喝咖啡,有的人看到她對她露出會心一笑,甚至還有人對她豎起拇指,靜恩一楞,隨即轉頭問向司機!
「我們停在這里多久了?」
司機似乎頗以自己的知情達趣為傲!改銈儾砰_始親熱沒多久,我們就到亞維農啦!我看你們吵完架剛合好,當然不可以打擾你們,所以我一直停在這兒等你們親完啊!
瞬間紅潮爬滿了靜恩的臉。
天呀!原來他們免費演了一場好戲給在座的所有人看,難怪他們看向她的眼神全都如此曖昧。一想到這里,她羞得掩住臉,根本不敢下車。
全是這家伙的錯!她忍不住抬頭給了安德烈惡狠狠一眼。
安德烈若無其事地給了司機車費,看樣子他多給不少小費,因為司機拿到車費開心地吹了一聲口哨,還趕緊下車幫他們開門,殷勤的模樣令靜恩哭笑不得,只能硬著頭皮下車。
靜恩一下車便急忙向前走,希望遠遠離開那間露天咖啡店,更希望遠離安德烈。
「靜恩!拱驳铝覐暮竺孀飞蟻恚话牙∷氖纸械。
靜恩沒好氣地甩開他的手,然后將雙手叉入口袋里,擺明不想讓他牽。
「你生氣了嗎?」安德烈俯低臉望著她。
靜恩轉頭不看他,也不說話。
「你是氣我吻你,還是氣被別人看到我吻你?」
靜恩氣惱瞅他一眼。
「不都一樣?」一想到大庭廣眾之下像活春宮一樣被別人觀看,她不禁又羞又氣。
「當然不一樣!前者是不喜歡我吻你……」他停頓片刻,眼神在她臉上溜了一圈:「后者是不想被別人看見我們親熱!」
「都討厭!」靜恩恨恨地指著他的鼻子說道:「你最好別再對我做出這種舉動,否則……否則我馬上回臺灣!我也不管那只古董杯子了!」
「遵命!」他一臉笑意地將她的手指拉下圈在自己掌心里!覆贿^,你真的舍得結束旅游行程就這樣回臺灣?」
靜恩很快將手指抽回來,哼道:「遇到無賴痞子時,也只有走為上策!
安德烈一聽只是勾起唇角。他此刻的心情非常好,她說什么他也不介意。他再度將她的手搶回來緊握在自己手里,無論她怎么掙扎,他就是緊握不放。
「別再鬧了,這里的人都以為我們是情侶,你再這樣,他們會以為我們又吵架了!拱驳铝仪穆曉陟o恩耳邊說,還順便用下顎指了指不遠處。
靜恩順著方向一看,果然有不少關愛的眼神正關注著他倆。
「你餓了嗎?我好餓!」他自在地牽起她的手,神情愉悅開懷!肝規闳ヒ患依喜蛷d,它的沙拉還有松露美味極了,你一定會喜歡!
靜恩還來不及說不,她不爭氣的肚子已經咕嚕咕嚕叫了起來,相差沒幾秒,安德烈的肚子也跟著應和起來,兩人互視一眼,終于一起放聲大笑。
望著兩人緊握的手,靜恩決定暫時不理會它,反正,只是牽手而已,在這浪漫的城市里,偶爾放縱一下,應該不為過吧?
在乎和的氣氛下,兩人吃了一頓飽足又美味的晚餐。已經不再針鋒相對的靜恩,恢復了幽默詼諧的本性;而安德烈一向風度翩翩,兩人你來我往,聊得十分愉快,
就像一對多年好友。
餐廳里穿梭了許多漂亮的法國辣妹,她們穿著短裙,露出修長的美腿,而她們親切熱情的服務,完全可以在安德烈這一桌顯見,她們像蜜蜂遇到花朵一樣,不斷在他們身旁圍繞著,又是遞面包,又是送餐巾,服務一直沒停過。
「你認識這家老板嗎?」靜恩終于忍不住問道。
「不認識。」安德烈不解問:「為什么這么問?」
靜恩托著下顎笑道:「你不覺得我們這一桌的服務特別好嗎?」
「有嗎?」安德烈一臉困惑,接下來他注意了一下,發現他平常用餐也是如此。
「我之前用餐也是這樣,服務生都很熱忱!」
原來如此!但面對一群美麗辣妹在他身邊不停穿梭,他似乎也毫無反應,一心只專注和她說話,這種被尊重的感覺,讓她對他的花心印象稍微改觀。
用完餐后,餐廳里也開始彌漫著咖啡香和煙味,而夕陽代替烈日悄悄掛上窗外,餐廳暈黃的燈光開始一一點亮,滿室的氤氳映成一種獨特的浪漫。
「要不要來一客焦糖奶油?是這里的招牌甜點哦!」安德烈這樣哄著。
靜恩搖頭!刚娴暮蔑枺俪晕揖驼静黄饋砹!顾α诵χ罂攘艘幌。
安德烈注意到隔壁桌飄來陣陣白煙時,她眉頭皺了下,而且隨即掩住鼻子。
「你既然不想吃,我們結帳離開好了。這里愈晚空氣愈糟!顾挥煞终f起身,并上前幫她拉開椅子,表現十分紳士。
走出店外,普羅旺斯特有的純凈晴空,已經鋪上一片金黃,美不可思議。
「這里也有一間圣母院,后面有一座秘密花園,想不想去看看?」安德烈提議著,晚餐的愉快氣氛,讓他還想與她獨處。
「秘密花園?」一聽就覺得好特別,靜恩想也不想就猛點頭。
兩人安步當車,沿著馬路的斜坡走上去,走了一會兒,安德烈很自然地伸手牽住她,他走在前面拉著,雖然走上坡路,靜恩卻感覺輕松多了。
「你該減肥了,我好象是拖一只母豬上山!拱驳铝一仡^戲譫道。
靜恩抬頭看著他笑道:「你該感謝我只像只母豬,而不是母象,否則你早趴在地上喘氣了!」
「如果你是只母象,就可以拖著我上山了!拱驳铝夜室鈬@道。
「你拿一筆錢來,很快就可以實現愿望!」
安德烈一挑眉:「你要趕快把自己養胖嗎?」
靜恩抿唇一笑。「不,我會雇一只母象來拖你上山!」
安德烈一聽哈哈大笑,脫口而出:「我才不要別的母象,我只要你……」
話一說出口,他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他警覺地望向靜恩,而靜恩故意看向四周,裝作沒聽見他說的話。安德烈見狀,卻又感覺一絲說不出來的失望。
兩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
靜恩突然停下腳步,鼻子用力嗅著。
「你有沒有聞到一股香味?」她驚喜地在四周尋找著香味來源。
安德烈也停了下來用力聞!傅拇_有一股香味。」
「找到了!你瞧,這里有種香花呢,難怪有甜甜的香味!」
靜恩興奮地蹲在路邊,而安德烈也跟著蹲在她身旁,她充滿興味地看著小花兒,
他卻是凝望著她。
只是小小的花兒,卻讓她如此開心,他似乎只有在女人看見鉆石珠寶時,才會看見這樣的表情。不知為什么,他停留在她身上的視線愈來愈久,也愈來愈不想移開;他也發現自己愈來愈喜歡見到她笑起來時那雙彎彎的笑眼,還有清脆的聲音在他身旁響著,一頓晚餐下來,他根本食不知味,因為他的注意力全在她身上,她的一顰一笑,都令他十分著迷。
以前,他與女人交往,女人只想顯露風情誘惑他,而他只想剝光女人的衣服上床,通常他與女人在一起,在床上的相處比在床不多,而活塞運動做久了,自然很快厭倦,感覺也變空虛,所以他會再找下一個女人填補。女人在他生命里來來去去,都不曾超過半年,安娜是他交往最久的一個,不過,才也剛滿半年就在那回game over了!
他與靜恩在一起,精神的交會,遠比肉體的交疊來得多更多,這對他來說是全新的經驗,更是全新的感受。除了上床,他想得到她更多,他不曾為了女人如此煩躁不安、嫉妒,而且費盡心思,他渴望她的眼里只有他一個人……
安德烈猛然震驚地望向她,難道。∷麗凵狭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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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覺是一件很奇特的事,當你不知不覺時,世界依然正常運轉;但知覺一變,天地仿佛也隨之更迭。
原以為愛是那樣簡單,約會上床、上床約會,這就是戀愛的公式,安德烈二十四年來的生命一直如此認知,也一直這么進行著,直到遇見靜恩,他的知覺在這短短的一周里起了化學變化:他會為她生氣、為她著急,想逗她、想看她,想著分分秒秒和她在一起:除了上床,他還想誘惑她更多。≌T惑她開心地笑、誘惑她與他斗嘴、誘惑她靠近他,但最想誘惑的,遺是她那顆純真幽默善良,至今無人開采的珍貴芳心!
這一切一切異于尋常的感覺,也唯有「愛」這個字能解釋。
安德烈內心的變化只是這短短幾分鐘的事,他們依然蹲在原地看花,外在環境依舊未變,但他對靜恩的感覺卻已經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明白自己愛上靜恩的這一刻起,他煩亂不安的心逐漸平靜,心里滿載著連自己也感覺陌生的濃濃愛意,他凝視靜恩的眼神,更流露出情不自禁的溫柔。
靜恩渾然不覺這幾分鐘的變化,她微笑起身,伸長手臂來個大大的深呼吸。
「謝謝你帶我來這里,感覺好棒喔!」她拍拍手上的灰塵笑道:「我們繼續走吧!」
安德烈看到她笑得如此開心,自己也感到非常高興,他很自然地走過去牽住她的手,動作輕柔,卻堅定地與她十指交握,然后很寶貝地握著。
靜恩似乎察覺了他有些不一樣,但又看不出哪一點不同。
「這樣子握手會不會太親密了?」靜恩舉起被他握住的手尷尬問道。她還不曾被任何人這樣握著手呢!
「不會!顾浇菗P起,此刻她就在自己掌握中,這種感覺挺不賴的。
「你跟別的女生也都這樣握手嗎?」雖然她告訴自己要以平常心看待,但他的舉止超乎朋友的界限太多,她不明白,是法國人本性熱情,還是她想太多?
「當然……」他望著她撇唇一笑:「不!」
什么?聞言放下心的靜恩,被他補上來的那個字突然擾亂了心湖,還來不及細思,安德烈已經拉著她向前奔跑。
才一站定,靜恩隨即被眼前的開闊景致震撼住,從這里可以清楚遠眺隆河及圣貝內澤橋,這座因隆河泛濫沖毀而成的斷橋,因為法國民謠「在亞維農橋上」而聞名,也是亞維農的正字標記。
「據說這座橋是牧羊人貝內澤受到神的啟示與差遣,瘋狂請求村民捐獻,終其一生辛勞所蓋成的一座橋。這橋連接河的兩岸,造福了當地的居民!拱驳铝腋袊@道:「他努力一生的心血,最后剩下殘破的斷垣,只能徒留欷噓!」
靜恩有不同看法。「他若地下有知,應該會慶幸隆河沒把整座橋全部沖毀,至少遺留了一座祭祀他的小禮拜堂在斷橋上,足以供后人瞻仰!」
安德烈溫柔看向她!肝野l現你很樂觀,許多事都往好的方面看。」
「當然,因為我先從自己看起嘛!我很好,世界也會變得美好啊!」說完她自己也笑了起來。
望著她彎彎的笑眼,安德烈整顆心變得好暖好暖,柔情四溢。
「我覺得你好可愛哦!」他閃電般在她唇上輕啄一下。
靜恩立刻以手掩唇,又驚又惱地退后好幾步。
「我警告你,別再亂親我!」
「不然呢?」安德烈好整以暇看著她。他的吻多少女人想要,只有她不識貨,還三番兩次拒絕,真是的!
「不然我……我……」靜恩一下子也想不出怎么懲罰他,威脅要回臺灣的說法,好象也不管用了。
望著她努力思考的小臉,突然間,安德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她攔腰抱起。
「!你干什么?快放我下來啦!」突然升高的靜恩嚇得急忙攬住他的脖子叫道。
「不要!」他愉快地揶揄道:「怪了?之前像只小母豬,怎么現在好象又沒幾兩肉……」他眼光瞧的方向,正是她的胸脯。
靜恩見狀馬上交叉雙手護胸。
「小店不供應肉食,請改換別家!」
她幽默的回話讓他忍不住大笑。
「我就是要吃你這一家!」一語帶雙關問道:「你還提供什么?」
此刻被他抱在懷里,他又一臉帶笑地凝視著她,靜恩感覺自己的理智似乎快要飛走了,他們倆這樣子好象情侶一般打情罵俏,她明知自己該趕快逃開他這個危險人物,但被他緊緊糾纏住的視線,卻怎么也離不開。
就在他低下頭似乎又要吻她時,她終于找回理智轉開頭。
「抱歉,今天本店公休!」她低著頭推他胸膛:「快放我下來!」
「不要!」他堅定地凝視她:「聽說,男人若抱著女人走進秘密花園,女人這一輩子都會順從男人,為男人做牛做馬,還有……」
「還有?」靜恩抬起頭驚叫道。
他揚唇一笑,在靜恩耳邊悄聲說道:「還有為男人生養一打小孩!」
在靜恩還來不及反應他這句話時,他已經抱著她向前狂奔。
「誰會為你生養小孩!」
「你會!」
「絕不可能!」
「等著瞧!」
「你別作夢!」
「你會答應的!」
「……」
爭執聲突然中斷,但隱約聽見唇舌吸吮的細微聲音。之后……
「快放我下來啦!我警告你……」又羞又惱的聲音。
「不要!」得意洋洋的聲音。
一路上一男一女的拉鋸聲,最后終于被吞沒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