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別再跟著我們了。飯錢都已經(jīng)付過了,還幫你另外包了十顆饅頭,你怎么還要跟著我們啊?”竹芽兒雙手叉腰,鼓著兩邊面頰,又皺眉又咬嘴的向一直跟在她與紅衣姑娘身后的向云飛念道。
向云飛停下了腳步,兩手緊緊抱住手中的饅頭油布包,表情十分認(rèn)真的向竹芽兒說道:
“那、那不行,我?guī)煾刚f過:‘受人點滴,涌泉以報’。你家小姐請我吃飯,我怎么能夠吃干抹凈、擦擦嘴就走人?”
竹芽兒吃吃笑了起來。
“你要報恩?”她伸了伸指,往紅衣姑娘比去!澳阋詾槲壹倚〗銜枰銏蠖鲉?呵呵,瞧你這副傻勁兒,你要怎么報恩?”
竹芽兒話雖無意,卻已語露輕視了,紅衣姑娘聽了,連忙出口制止。
“竹芽兒,你怎么愈來愈沒規(guī)矩了?”她擰起眉頭,嫩紅的唇瓣微微抿著。
竹芽兒驚覺失態(tài),慌忙忙地道了聲歉,弓身退在紅衣姑娘身后。
紅衣姑娘唇邊掛著一抹淺笑,轉(zhuǎn)向向云飛說道:
“竹芽兒出言無狀,向大哥切莫與她計較!彼笆肿饕荆拖蛟骑w賠禮。
向云飛先是一愣,隨即朝著她笑了起來。
“你別這么說,我?guī)熜忠舱f我傻,不要緊的!
對竹芽兒的失言,向云飛并不介懷。
他接口說道:
“我知道你家小姐是有功夫的,剛才那一次,哇哇,好厲害!彈得可真是準(zhǔn)啊!”向云飛呵呵笑了起來,懷中那包油紙隨著他大剌剌的笑聲一震一搖的動了起來。
紅衣姑娘聞言微愕,她頓口問道:
“你看到了?”狐疑的眼光滿是不解朝他看去。
向云飛輕聲笑了起來。
“是啊,可惜了那顆果子,要是給我吃了那有多好!”他側(cè)了側(cè)臉,轉(zhuǎn)看她身后的竹芽兒!爸窆媚锬且皇忠彩沟酶,打得那店小二哇哇大叫!”
“……小姐……”竹芽兒對著紅衣姑娘輕聲一喚。
紅衣姑娘輕聲一嚀,并不搭話。其實,她兩人皆以為向云飛這位突來之客,只是一徑忙著吃喝,并沒留意身旁周遭的人物舉止,卻沒想到!
須臾,紅衣姑娘恢復(fù)了尋常表情。
“沒想到向大哥竟是個練家子,不知向大哥是哪位高人前輩門下?”她輕手作揖,意在請教。
向云飛愣了一愣,旋即笑道:
“跟你說也不打緊,只是……”他倏地往紅衣姑娘身邊一靠,只手擋在嘴邊,眉眼口鼻凈與紅衣姑娘那張細(xì)致美好的臉蛋細(xì)細(xì)貼近,低聲說道:“你可別眼旁人說喔,我怕會惹麻煩!
“喂!你說話就說話,沒事跟我家小姐貼那么近做什么?”竹芽兒大吃一驚,連忙伸手去格開向云飛。
向云飛沒料到她會來此一舉,讓她用力的給一手揮了開,腳下兩步踉蹌,卻又很快的站定了身子。
“小姐,你沒……沒怎樣吧?”
竹芽兒向紅衣姑娘照看過去,只見她一張嫩白的臉上霎時滿布紅光,更像是白玉一般的花瓣上,鮮的沁出了汩汩的紅,那模樣甚是動人心魂。
向云飛傻了傻,兩眼直直向紅衣姑娘看了一陣,呆立當(dāng)場,動也不動了。
紅衣姑娘怔著不動,竹芽兒急得連聲叫喚,這才喚回她愣傻了的心神。
她啞一啞口,眼光掃盡大街上商販行人的無數(shù)眼光。她臉上又是一燒,連忙施聲說道:
“別、別在大街上說話,我們到旁邊!彼慵庖晦D(zhuǎn),紅袖紅裙飄揚著,先行走開了。
向云飛與竹芽兒兩人忙舉步跟上。
說是旁邊,卻都已出了城門,紅衣姑娘才在城外一處近郊停下,先時煥發(fā)在臉上的紅霞此刻已然消退了大半,可淺淺的暈潤卻仍猶有余光。三人在一棵大樹邊停了下來,幾塊大石零星散布,他們?nèi)烁髯話艘粔K石頭相近坐下,這才又開始論起話來。
紅衣姑娘不自覺伸手摸了摸臉,淺抬著眼簾,對著面前的向云飛輕輕的開了口:
“不知道向大哥惹了什么麻煩?”
向云飛呵呵一笑。
“其實也不是什么麻煩。只、只是從我一出翠林,凡是遇到聽過我?guī)煾傅娜烁擅獠涣艘蛞粓,實在太麻煩了。打贏了又沒東西吃……”
紅衣姑娘和竹芽兒聞言各是一笑,心中都想:這人怎么一直都在想著吃?活像是餓鬼轉(zhuǎn)世似的。
紅衣姑娘驀地心疑一陣,記起先時在客店中,他口中淺聲喃喃的那句胡說八道,心中隱隱覺得已然猜測到他的底細(xì)。
她朱唇微啟,試探問道:
“不知尊師是誰?怎么會教人知道了,向大哥就有架得打?”
她疑聲詢問,向云飛小心翼翼的回話:
“噓……我跟你們說了,你們別跟別人說去!”
見他這副模樣,紅衣姑娘心中多了幾分了然,她搖了搖手,向他說道:
“向大哥,若是不方便告知尊師是誰,那你就別說了!
向云飛笑了一笑,彎著眉眼低聲說道:
“也沒什么不方便啦,只要別再有人找我打架就好了!
紅衣姑娘與竹芽兒吃吃笑個不停,向云飛這時說道:
“我?guī)煾甘恰彼麎毫藟郝曇簟!鞍自姾!?br />
“啊!”紅衣姑娘與竹芽兒兩人同聲驚疑。
雖然這便是自己心中所猜,但一經(jīng)他口中證實,紅衣姑娘仍有幾分驚疑,說道:
“向大哥是……你是白面書生白詩海的徒弟?”
向云飛笑著點了點頭。
竹芽兒怪道:
“你既是那白面書生的徒弟,怎么別人要跟你打架呢?”
向云飛還未回應(yīng),紅衣姑娘便先開了口。
“想必向大哥是因為白前輩的名聲,所以才會和人動上手腳吧?”
向云飛點了點頭。
“是啊,這一路上,我和我?guī)熜忠驗閹煾傅拿暩簧偃藙由鲜帜_,真是辛苦,浪費了不少體力,真劃不來,F(xiàn)下可再不能隨便跟人動手了!
竹芽兒問道:
“怕麻煩?”
向云飛搖搖頭兼之搖了搖手。
“不是。我現(xiàn)在自己一人,身上沒有半兩銀子,要是隨便和人動上手腳,那會浪費體力,會……”竹芽兒呵呵一笑,順著他尚未說完的話接口道:
“會餓的!
紅衣姑娘聞言嗤聲笑了出來,向云飛愣了一愣,隨即搔了搔頭,看著面前笑靨甜美的紅衣少女,也是一陣笑話。
“竹姑娘倒是摸透了我的心思了。”
竹芽兒轉(zhuǎn)臉看向身旁的紅衣姑娘,她輕聲問道:
“小姐,不知道這白面書生的徒弟與二小姐哪個厲害些?”
紅衣姑娘頓了頓,抬起一張紅撲撲的臉蛋兒,朝向云飛問道:
“不知道向大哥還有幾位同門?”
向云飛伸出了手,虛擰三指,朝她比出個二。
“就我和我?guī)熜謨扇!?br />
“那你和你師兄是誰強些?”竹芽兒問道。
向云飛毫不考慮的回道:
“自、自然是我?guī)熜至恕!?br />
紅衣姑娘這時說道:
“向大哥此次出門,想必是為了月后的英雄大會而來的吧?”
向云飛點頭說道:
“是啊。我?guī)煾附淮,若有遇到葉老前輩的徒子徒孫,那可要跟人家好好比試一場,瞧瞧我?guī)煾竻柡,還是葉老先生教得好!
竹芽兒忽地輕聲一嚀。
“哦?便是為了那十年之約嘛!”
向云飛抱著油紙包點了點頭。
“那……先讓我來試試!”
“竹芽兒!別……”
紅衣姑娘全沒料著她會有此一著,正想截下她倏然而出的雙刃,竹芽兒卻已經(jīng)扭身竄出,劍尖直朝向云飛刺去……
竹芽兒腳下利落,身子才由石上彈出,人卻已經(jīng)竄到了向云飛的眼前。紅衣姑娘一時截阻不及,連忙再要伸手去擋。
她原是怕竹芽兒這太過突然的舉動會傷到毫無防備的向云飛,哪里知道,竹芽兒快,向云飛比她更快!
竹芽兒遞出藏在前臂手袖中的兩柄臂長小劍,一守一攻的向他刺去,只見向云飛兩手毫無動作,他腰桿一彈,身子便已站起,足尖趁隙輕輕在地上一點,他那高壯的身形便朝后彈出,輕松躲過竹芽兒手中兩柄亮晃晃的利刃。
竹芽兒一擊不中立刻再補上一擊,腳下一蹬,飛旋著身子,斜斜兩劍又往向云飛送去。
紅衣姑娘原本有意阻下竹芽兒的偷襲,可瞧見向云飛一副不慌不忙、神色不驚的模樣,心底也有幾分想探知他功夫究竟有多厲害,是以沒再阻擋竹芽兒快劍連連出手,一招逼似一招,只在一旁靜聲觀看,若要有個什么萬一,那再出手相助。
向云飛兩手抱著油紙,腳下祭起輕功,化作一道天藍(lán)色的身影穿梭在樹林之間。竹芽兒連連出劍,卻都是功虧一簣,總是在千鈞一發(fā)之際讓向云飛從她兩柄劍鋒之前溜掉。
向云飛始終緊抱著那包油紙,兩手絲毫不動,腳下也沒有多大變化,始終保持一樣速度,可竹芽兒手中的劍卻怎么也刺不中他,就連劃出的劍風(fēng)也沒能惹到他衣角分毫。
竹芽兒心中一急,口中清喝一聲,左掌疾翻,短劍瞬時脫手飛出,可沒想到,此刻的向云飛卻不知為何背著她、半彎下身不曉得是在做些什么,眼看要送到,他卻沒有絲毫回?fù)踔猓?br />
竹芽兒見狀,心知不好,只怕短劍就要傷人了,可是手中利刃已然脫手飛出,此刻再要收回已來不及了!
驀地,一道火焰般纖瘦的紅影倏然竄進他兩人之間,飄飄袖手迎向那柄短劍下方一伸,劍脊平貼衣袖,劍柄盈握在手,就這么一瞬之間,這把冰涼襲人的利器就如此簡單的讓那道紅影環(huán)握在手了。
“小姐!”竹芽兒喜聲叫喚。
紅衣姑娘笑了一笑,挑唇又道:
“劍來!”
竹芽兒領(lǐng)會,立即將手上另一柄短刃向她拋去。
紅衣姑娘伸手接過來劍,紅影旋轉(zhuǎn),臉上盈盈一笑,輕聲向總算回過身來的向云飛說道:
“向大哥,請指教。”
向云飛微覺一愕,還沒反應(yīng)過來,便見竹牙兒自紅衣姑娘后心射來一枝手臂長的樹枝。
他自然地伸出右手接住竹芽兒投遞過來的樹枝,一邊聽她說道:
“我不成,你和我家小姐試試。放心,她不會傷你的!
向云飛朝紅衣姑娘望了一眼,只見她凝招不發(fā),正等著自己領(lǐng)會過來。他明白了紅衣姑娘的用意,當(dāng)刻投以”個釋然的微笑,隨即說道:
“請、請指教。”
他尚未出招,左手忽地輕輕一抬,口中嚷道:
“幫、幫一下忙!痹瓉碓趹阎械哪侵挥图埌⒖掏断蛞慌灾裱績旱膽驯。
竹芽兒呵呵一笑,隨即又是一聲輕咦,抱緊那包油紙便退到一旁。
紅衣姑娘見他這人實在有趣得緊,掩不住唇邊笑意,臉蛋上盡是春光明亮,說不出有多么晶璨。
見他此時已然心無旁騖,紅衣姑娘手下也不再遲疑,劍鋒一轉(zhuǎn),立刻向他發(fā)招攻進。兩劍連環(huán)交錯,雖然意在點到為止,但劍尖所到之處,卻也都是人體周身上重要部位,若是向云飛稍有失神,劃破個一兩道血口那也在所難免。向云飛支使著手中臂長枝條,每一出手也都只在阻擋紅衣姑娘伶俐的進招,而未含傷人之意。
紅衣姑娘甚是靈敏,見他只擋不攻,立時便知曉了他的心意。
她微微漾開一笑,手上不停,口中卻已說道:
“向大哥,你要是再不發(fā)招,那可別怪我手下不留情嘍!”最末一字字音堪堪落定,她手中兩劍便已朝他的面門直直遞去,劍氣森冷,反映著日頭的光亮更顯寒涼。
向云飛心中微微一驚,連忙將長枝直起擋格。
長枝才揮舉上肩,尖梢那一段便讓她手中短劍給削去了約莫一個手掌長短。此時,向云飛反守為攻,提著斷去三分之一的樹枝直直朝往紅衣姑娘脅下?lián)v去。雖說手中拿的只是根樹枝,但他身形招式簡單干脆,卻也有著十分迫人的氣勢。
向云飛微提猿臂,手中斷枝斜斜劃出,由上而下,像是勾彎一道月痕似的向紅衣姑娘疾速刺去。紅衣姑娘眼兒向云飛招式雖簡單,卻來勢洶洶,靈機之下,右劍瞬即又將他手中長枝劃斷一半。原以為如此便能解決他這看似簡樸的招式,哪里曉得向云飛動作極快,他回手一抽,殘枝霎時點在紅衣姑娘左手虎口之上,她手上一麻,手中短劍一時拿捏不住,叮當(dāng)一聲,當(dāng)即掉落。
紅衣姑娘微微一愕,立刻向他抬臉望去,向云飛此刻也正朝她看去,兩人四目相接,皆是一怔。紅衣姑娘微感臉上溫?zé),再抬眼向他看去時,向云飛手中腳上已然再無動作,顯是罷斗之意。
她心領(lǐng)神會,就要抽身跳開之際,倏然耳聞一陣破風(fēng)之聲細(xì)密傳來,她清嘯一聲,立刻擋在向云飛身前,短劍在手,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膶A帶在疾風(fēng)之中的事物給打了下來,掉了一地晶亮。
“誰?!”紅衣姑娘擰眉喝斥。
嘩響一陣,自她身前七八尺處倏地竄出了一條細(xì)小的黑色人影。
那黑色人影朝她面前奔來,腳下功夫之利落可是讓向云飛吃了一驚。
他大手一伸,高壯的身子往她的身前一擋,口中喊道:
“你、你要做什么?”
向云飛原以為這忽然出現(xiàn)的黑衣怪客想對身后這位姑娘有所不利,哪里曉得他一到了自己跟前,立刻下拜了起來。
向云飛還在遲疑不解的時候,那跪在地上的黑衣怪客已然高拱雙手,開口說話:
“拜見門主!”
向云飛傻了傻,偏過臉去看身后的紅衣姑娘。
紅衣姑娘眉目含笑,伸手輕輕將他兩臂按了下來,淺道:
“沒事,自己人!
向云飛嗯了一聲,退到一旁,但眼光始終未曾離開過她,嘴上還不斷呢喃細(xì)語,似乎只有唇動,而沒有發(fā)出聲響。
那黑衣怪客又朝紅衣姑娘拜了一拜,才在她的指示之下站起了身。兩人往林干邊挪了一挪,像是在商量什么大事似的低低絮語,一旁的向云飛不自覺的凝神聽了聽,卻也沒能弄清什么端倪。
“你發(fā)什么愣。俊敝裱績捍浇呛Φ叵蛩吡诉^來。她兩手朝前一送,笑聲說道:“拿好你的饅頭。原來你這油紙是破的,難怪你要背著我去撿饅頭了。”說完她又呵呵的笑了起來。
“你、你們小姐是……”
“我是什么?”
向云飛才開口說了幾字,紅衣姑娘這時與那黑衣怪客走了回來。
不待向云飛有所回應(yīng),紅衣姑娘螓首微轉(zhuǎn),眼光看向他身旁的竹芽兒,道:“竹芽兒,你跟黑水堂堂主走一趟,看看情形,事情的經(jīng)過他會在路上跟你說明!
竹芽兒輕嚀一聲,微一福禮,原本與黑水堂堂主轉(zhuǎn)身要走,卻又偏回過身子,向紅衣姑娘問了一句:
“小姐,我若先走了,那你和這位……”
“公子爺!敝裱績侯D了一頓,紅衣姑娘當(dāng)即開口接道。
竹芽兒福一福身又道:
“是,公子爺。你和這位公子爺……”竹芽兒說話吞吞吐吐的,臉上凈是放不下心的神色。
紅衣姑娘淺淺笑了一笑,開口說道:
“我和他,”她轉(zhuǎn)過臉看了看向云飛,瞳眸方觸及他久久不離自己的眼光,沒來由地,她臉上不自禁的一燒,連忙又轉(zhuǎn)過眼去!拔液拖虼蟾纭恕巴頃胶谒萌ィ愫秃谒锰弥魅羰寝k完了事,回堂里來見我就是了……”
竹芽兒輕聲一應(yīng),轉(zhuǎn)身便要跟黑水堂堂主同行。
向云飛忽地叫了她一聲,竹芽兒一回頭,便見到自己常用的那對短劍分別由紅衣姑娘與向云飛的手上脫出,朝自己穩(wěn)穩(wěn)飛來。
她含笑接過雙劍,與黑水堂堂主各自向紅衣姑娘行過禮后便相偕而去。
眼見他兩人身形一動,很快連人影都不見了,紅衣姑娘與向云飛兩人卻是久久不語,似乎這一時半刻兩人都失去了說話的能力,沒人能說話來打破這一片綠色的靜謐,只好任其安寧沉醉。
若不是忽來的一聲:“咕嚕!”只怕這兩個人就這么莫名的沉默下去了。
聽到這一串低響的咕嚕聲,紅衣姑娘噗哧的一聲笑了出來。一雙柔荑輕輕掩在口鼻之上,兩肩微微顫抖,忍不住好笑。
向云飛搔搔腦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著說道:“讓門主聽見了!
紅衣姑娘聞言一愣。
她皺了皺眉頭,不甚開心地說道:
“你又不是我門下門徒,為什么要叫我‘門主’?”
向云飛愣了一愣,傻了一傻,十分不確定的開了口:
“那……那、那我叫你什么?”他狐疑的朝她望了眼。
紅衣姑娘毫不遲疑的說道:
“自然是叫我的名字啊!”
向云飛喃喃說道:“名字?我不知道啊!”
紅衣姑娘微一怔,這才想起白自己尚未報上姓名。
向云飛偏了偏頭,毫不避諱的問道:
“那你叫什么名字?”
紅衣姑娘凝眸向他望了一望,沒料著他會大剌剌地向個姑娘家討問名字。她愣了一愣,倒不知道該不該說了。
向云飛見她啞口不語,心中滿是奇怪。問道:
“你不是要跟我說你的名字嗎?怎么不說話了?”
想想他這人說話做事好像都是那么直條條的,向個姑娘家詢問名字也是如此直接,毫無半點修飾,那似乎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了。
紅衣姑娘心下釋然,唇邊挑起淺淺笑靨,輕啟檀口說道:
“輕煙。”
“輕煙?”向云飛低喃一聲。
紅衣姑娘又再重復(fù)一遍:
“我姓水,名字是輕煙。”
向云飛低喃了七八遍,這才笑著抬起了臉。
“水輕煙水輕煙……你的名字真好聽,我?guī)煾杆先思乙欢〞矚g!
“喜歡什么?”水輕煙奇道。
“我?guī)煾缚墒前酌鏁!他老人家可是文武全才呢!你名字好聽,他老人家自然喜……?br />
向云飛話說一半,那不爭氣的肚皮卻不識時務(wù)的咕咕嚕嚕地叫了起來。
水輕煙呵呵笑彎了腰,向云飛一時不知所以,只好猛搔著頭,以一笑應(yīng)百事。
水輕煙緩了緩氣,開口說話:
“向大哥,恐怕你是又餓了吧?”話聲之中,仍是流露著絲絲嬌嗔。
向云飛呵呵一笑,薄唇微張,像是要說話。
水輕煙向他搖了搖手,搶先說道:
“前面七八里處有一座茶棚,我們上那說話,還能喝口茶!
向云飛點了點頭,朝水輕煙凝眸含笑的臉蛋上看去。只見她張口續(xù)道:
“順便吃飯哪!”
說完,便又咯咯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