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場婚宴下來,昭榆的表現,教森田龍司感到十分滿意。
尤其,當他瞧見她粉頰酡紅,眸光溫柔緊凝著自己時,他都不得不相信,自己之前對外所編造出的“護愛故事”。
他說,他的結婚對象,一直就是來自臺灣的昭榆。而會隱瞞至今,是為保護昭榆,不受外界騷擾,所以才商請秘書自若子幫忙掩護。
沒想到,他隨意謅來的借口,在中村醫師訝然說出,他父親森田裕一曾出口威脅,定要安排昭榆當隨身看護時,而更顯真實。
面對眾人因他這一番說辭,而自行想像出他煞費苦心、精心安排的佩服模樣,他覺得萬分有趣。
只是,以前他從不以為會有哪個女人,舍得主動離開他的視線。今天,她倒是教他給見識到了。
一場盛大婚宴,數百名的賓客,已經教他有些厭于應付,沒想到,他才一轉身,那個原該在他身邊的女人,竟然就不見了。
他以眼神示意加勢上前。“有看到她嗎?”
“對不起,我剛在應付日本報社還有龍二先生他們,所以沒注意到少夫人!甭牭疥懻延懿灰,江口加勢感到憂心。“她會不會被絆住了?”
“我擔心的就是這個!彼⒁庵闹埽⑾蛲饷嫱@移動。只是尋遍森田宅室內外,就是不見那個窈窕身影。
“會不會被她小阿姨纏住?”加勢想到那興奮的一家人。
“他們那一家子剛向我道別,已經回去了!彼麚u頭。一見父親出現在視線之內,他立即趨步上前。
“昭榆她不見了。”遠遠一見日川企業總裁朝他舉杯,龍司極力掩住眼底的不耐,含著笑點頭,一邊則對行至身邊的父親說道。
“我剛看見她上了樓!鄙镌R换剡^頭,往后邊的二樓看去。
“上樓?我還以為她被這盛大的場面給嚇跑了!彼矒P唇角戲謔道。
知道昭榆是上樓后,他放心許多。
因為這樣,他至少不用再擔心,她會讓接連而來的問題,弄得應接不暇,也不須擔心她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只是,他希望能盡量減少昭榆與外界的接觸,避免她有不當言行出現。但,眼看著婚宴就要結束,還是不見她出現時,森田龍司漸感不耐。
他抬手喚來跟在一旁的江口加勢。
“我上去找她,如果有問題的話,你就去找我父親頂著。”
“是!奔觿輵馈
原顯愉快的臉龐,在轉身避開眾多賓客視線的那一剎那,驟然冷下。丟下滿廳的名流貴婦,森田龍司黑眸森冷如冰,舉步循梯走上二樓新房。
原以為她只是上樓休息,不用多久時間,就會自動回到他身邊,與他一同為今天的婚禮畫下句點。
但是,直到現在,她竟然還是沒下樓!
冷峻的臉龐、緊繃的身子,在在表達出他的耐性已到極限。
他伸手扭動門把,往內一推,進入新房后,即順手將門扣上。他可不希望有人因誤闖,而聽到他與她之間的對話。
只是,環視房室四周,他發現里面空無一人,卻意外聽到浴室內所傳出的水聲。森田龍司突然覺得有些想笑。
她竟在婚宴尚未完全結束前,就丟下滿廳的客人,跑回房里沐?
這個女人,會不會太隨性了一點?
他原有的怒氣頓然一消。
只是,他認為自己還是必須提醒她,身為森田家長媳,理該有的基本禮節。
龍司直步走向浴室緊閉的霧面玻璃,抬手敲門。
只是,他手才一碰霧面玻璃,安裝于上方的掃描器,已因感受到他手的熱度,而自動開啟——
對著自動開啟的玻璃門,森田龍司微愣住。心中頓時暗想,沒人、也沒有機會,教她使用這間經過特別設計的浴室……
* * *
幾近三十坪的豪華浴室,有最為先進的一切衛浴設備。隔有霧面玻璃的大淋浴室邊,就是一座足已容納五人的寬大浴池。黃金打造的龍形水流控制把手,明白標示出這浴室極盡奢華。
白煙裊裊,熱霧凌空——
吱地一聲,陸昭榆以濕熱的手,抹去鏡臺上的霧氣。卸去了一臉淡雅粉妝,洗去一身的疲累,昭榆覺得自己的精神好多了。
想起下午時分的勸阻,與晚上的豪華婚宴,還有面對臨時邀來的親友,以及那一臉驚喜的小阿姨所提出的眾多問題,這一切真教昭榆有些吃不消。只是——
望著垂掛于冰冷磁磚上的鏡子里,那個因四周熱氣,而致使臉龐染上一層紅暈的自己,她竟覺得自己今晚,似乎要來得比以往更加美麗。
是錯覺嗎?她抬手輕撫自己的臉龐,眸光之中,凈是一片迷 。
她希望……她希望自己的未來,也能如此刻般的美麗。只是……忽地,一絲黯然進駐她的眼。
她實在不該貿然答應他的求婚,但現在說這些又有何用?在點頭的那秒鐘,她就已經知道,自己是再也回不了頭。
雖然,龍司給她一種威脅感,但,她真的不能否認兩次相遇,他給她的感覺有多么強烈,強烈到教她愿意拿自己的一生賭一次。
因為,人生就像是一場賭局,不賭,就永遠不知道結果是贏,還是輸;而不賭,也永遠不會有贏的機會。
所以,她賭,她為自己賭進一生的幸幅,也為龍司賭進未來。
頓時,昭榆笑了起來。為別人而賭,似乎也是個好借口。因為這樣的借口,昭榆對鏡中的自己,扮了一個鬼臉。
雖然,她曾想多考慮一些時間,但當時由窗外前庭傳來幾近沸騰的吵雜與大聲臆測,以及想到龍司將有的難堪,與對她極為照顧的白發長者,因面子將喪失的憤怒模樣,她似乎沒有多余的思考空間。
更何況,結婚可說是人生經歷之一,而能由一介平凡家庭嫁入豪門,似乎也是她的幸運。
她真的由麻雀變成鳳凰了。想到這如童話般的夢幻境遇,陸昭榆沉醉其中。
他說,只要她安分的當森田家長媳,不給他找麻煩,他就會是個好丈夫。想到這,昭榆不禁甜甜一笑。有他這句話,她著實愿意成為他的新娘。
因為,她對婚姻的要求并不多。只要他能對她忠實,那就算自己并非他的最愛,就算自己只是臨時的備取新娘,她也能接受。
想想,她的父母親當年就是憑著媒妁之言結婚,也沒有穩固感情為基礎,但現在他們兩人,不也過得快快樂樂、安安穩穩。
她相信龍司有自己的決定與想法,她也相信他對自己是有感覺的。真的,她真的愿意這么相信。
她還愿意相信,龍司與她會有一個美好的未來。丑紅的臉龐,有著燦耀如陽的美麗笑靨——
* * *
沒見過有像她這樣會自己偷溜上樓的新娘?粗冀K沒有注意到他存在,卻對著鏡子發愣的她,森田龍司感到有些不悅。
尤其,見她突然笑出一臉燦爛時,龍司已經不想再讓自己受到冷落與忽視。
“在想什么?”他悶聲開口。
一聲突來的詢問,教昭榆嚇得急轉身,而不小心撞上硬實的洗手臺。
“哎喲!”她痛擰了眉。
“這么大了,還不懂得小心點嗎?”他微蹙雙眉。
“我……”他的突然出現,讓昭榆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澳阍跻采蟻砹恕菢窍履切┤恕
“你還記得樓下有人?”他諷笑一聲!拔疫以為你已經忘了!
“我想樓下有你在,我上樓應該沒關系,所以,才……”她尷尬的低下頭。
“你見過有哪場婚禮,新娘會像你這樣偷跑上樓沐浴的?”他譏揚唇角問道。
知道自己已經惹了麻煩,陸昭榆想告訴他,只要再幫她拖個半小時,那就算沒有先前那一些專業的化妝師幫忙,她也可以為自己上妝,再弄個簡單的發髻。
但是,她話都還沒說,就又聽到他的斥責——
“連這浴室門都不會關,就敢使用里面一切設備?這萬一要是別人誤闖進來,丟臉的可不只是你,還有我們森田家,你到底知不知道?”他不悅地出聲責怪,一邊伸手指向墻上的按鍵。
“這個,是控制門開關的按鈕!
“嗯!知道了!碧鹨呀洕q紅的臉龐,昭榆睜眼看向他手指之處。
只是,一見他突然緊盯住自己的模樣,她嚇得又趕緊低下頭。她知道自己不該怕他的,但是,沒有第三者在場,她就是感覺什么都不對了。
靜默的氣氛彌漫在兩人之間。
森田龍司皺緊雙眉。不知是浴室溫度過高,還是天氣太熱,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心情有些煩躁。只是,不管他此刻心情如何,他知道自己還是必須回到大廳,也必須盡快為她找個不用下樓的借口。
就在他深吸口氣,想轉身離開浴室冷靜腦子時,眼角余光的發現,教他一愣。森田龍司緊盯著身前僅以一條浴巾,遮掩一身裸露的昭榆。見到她泛染紅暈的粉嫩肌膚,他的身體頓時有了反應。
下午時,單見她裸露于外的肌膚,他就感覺自己渴望撫觸她,然而此刻再見她淋浴之后的嫵媚,龍司已然明了自己方才心情煩躁與不適的緣由了。
黑沉的眼,漸染情欲,他抬手扯下自己的領帶。
“你……你還要下樓去的……只要再幫我拖個半小時……”警覺到他的動作,昭榆怔住而張大眼。
他眼中的欲念,嚇到她了。
“不不不!二十分,二十分鐘就好,我二十分鐘之后,就可以下樓去了!彼D時慌了手腳,想動手推他出浴室。
“不用了。”見她慌張之中,仍有條理的思緒,他驀然一笑。
“不用?”想推動他的手,抵于他的胸膛。她仰臉看他,“可是,樓下……”
“我說不用了!彼皖^看著緊貼于胸膛上的那雙手。
他感覺到一股熱流,似正透過她的雙手,緩緩傳進自己體內,而不斷向四肢延伸。他不覺深吸了口氣。
“為什么?”剛才他不是才為她私自上樓的事在生氣嗎?昭榆不解的問。
“對我,永遠不要問為什么。”他抬手撫上她的臉龐。
“你——”那順著她臉龐,不斷下移滑動的大手,教她感到緊張。
“很緊張?”他笑看她的模樣。
“我……”她困難的咽下哽于喉中的口水。
“如果這樣就緊張,那——”他突地扯下她圍在身上的浴巾,“現在怎么辦?”
“!”陸昭榆羞紅臉,急蹲下身子。她雙手環膝,緊緊地護住自己。
見她可笑模樣,龍司不禁笑出一聲。他動手脫去西服外套,扯開自己的領帶。
“你怎像個小處女一樣?”他彎身伸手勾抬起她的下頷,笑看她眼里的驚慌。
“我……”看著他噙笑的臉龐,昭榆一點也不覺得心情輕松。
“站起來。”她微啟的紅唇,教他眼色一暗。
“不……”昭榆的臉龐發燙,直搖著頭。
“我叫你站起來!鄙稞埶疚kU的瞇起雙眼。
“不,我……”她還是搖著頭。想到此刻自己身無寸縷,她就是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站在他面前。
再一次的拒絕,已然激怒了他。
“我說起來!”他突地緊捏她的下頷,施力往上一提。
因他突來的狂猛力量,昭榆被迫站起。
“好痛!”她頓時惱羞成怒,抬手拍掉他的手,向后退一步。
她無意所拉出的距離,教森田龍司心口一緊。眼看著全身光裸的她,一股欲望已自他胯間急速升起。
“早聽話,哪還會痛?”他聲音頓然變調。
他想盡快解決,自己此刻已如烈火般狂燃而起的灼燙欲望。褪去身上所有衣物,他執意以不斷散出熱源的強健體魄,熨燙她早已緋紅的身子,而緊擁住她。
突見他一身的赤裸,陸昭榆驚瞪大眼。
未給她反應時間,龍司低俯下頭吻上她的唇,在她驚呼出口的瞬間,猛地探舌侵入她的口中,索取他所想要的甘甜蜜意。
突來的猛烈情潮,教陸昭榆一時目瞪口呆,而被動承受著森田龍司所施予她的狂野激動。
只是,那不斷在她身上探索、撫弄的雙手,漸漸迷亂了她的神志;而不住吸吮啃咬她,滿含挑逗的雙唇,也為她迷亂的心,再注入一股陌生的激情愛潮。
陸昭榆不由自主的抬高雙手,緊緊環住他的頸項。
“嗯……”她微仰頭,呼出一聲嬌喘。“森田龍司……我……”
“龍司!本椭拇,龍司吸吮她的舌,一邊糾正她對他的稱呼。
“龍司——”處于迷亂中的她,嗓音誘人而嬌柔。
手撫窈窕曲線,森田龍司已知道,自己最為驕傲的自制力,已經離他越來越遠。不斷在她身上輕撫移動的手掌。纖細的身子,因他霸意的挑弄,而如風中孤葉,搖搖欲墜。陸昭榆緊緊攀住他,藉以支撐微顫的自己。
感覺她身子與自己的緊密接觸,他平穩的呼吸頻率,已然失序而顯急促。他緊摟住她的腰,傾身狂吻她既誘人又甜蜜的柔潤紅唇。
承受不住他的強勢掠奪,昭榆一再地向后退,直至背抵大淋浴室的冰冷硬墻。突來的冷硬,教她一顫。
懷中人兒的一顫,教龍司明顯感覺到,也注意到目前所處空間。持續吮吻懷中的甜美,他伸手按下水流控制鈕,任由適溫的熱水,急速沖擊兩人。
拿起一旁的沐浴精,他倒出少許在手心。
那滿是赤裸欲望的凝視,教昭榆心跳加速。
勾起魅惑一笑,森田龍司緩緩將手心里的香精,抹上她的手。在她未思及他的用意時,她的手已經被帶往他光裸的胸膛。微顫雙手所經之地,起了細致的白色泡沫。
“你的身子,教我渴望!彼蔽撬尊蒲┑募∧w,他聲音嘎啞低語。
在她仰頭喘息之間,他的一手已滑至她腿間。
而他的話,卻像是一記悶槌,敲醒了她差點迷失的心。
“不……我……我們……”她抓住森田龍司想再探進的手。雖然,他們已經結婚,但他們甚至都還不認識彼此,怎可以做這樣的事?
溫熱的水柱,不斷沖刷著兩人身上的白色泡沫。
“我……”她害怕的撇過頭。
“現在才怕,已經太晚了!弊⒁獾剿鄣椎膽忠,森田龍司陰沉一笑。
對他能輕易看出自己的情緒,陸昭榆驚轉過頭,看進他的眼。
“答應我的求婚,不就表示對我有好感?不就表示你也想得到我?那你還在堅持什么?你以為結婚還像單身一樣,你過你的日子,我過我的生活嗎?昭榆,我不是縱欲的男人,但是,我還是有男人的需要,而成為森田家長媳的本分之一,就是要滿足我……”
輕勾起她的下頷,森田龍司以舌尖舔舐她的唇,以齒輕啃她的耳。
“就當這是一種買賣好了!本椭拇剑稞埶镜蛦≌f著。“想想,我能給你所想要的一切,以高價買下你的一生;而你卻只要在我有需要時,乖乖的配合我、滿足我,像這樣劃算的買賣,你不做嗎?”
買賣?看著他染滿情欲,閃著光芒的黑眼,昭榆無力”笑。
她是忘了他身為男人的需要了。如果……如果她愛龍司,那,把自己交給他,是應該的,不是嗎?
而要愛上像他這樣的男人,一點也不難的。她的心,不就是在見到他的第一次,就已迷失?
只是,他呢?他是否也有可能會愛上她?
“你……你愛我嗎?”她想知道。
即使只是謊言,昭榆也想教自己抱有一絲的希望。只是,見到他突然變了色的眼,昭榆急切解釋——
“我……我不是說現在,我是說以后,以后你有可能愛上我嗎?”
她的話,教森田龍司差點大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