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指有力地撥著按鍵,另一只手、還不忘為赤裸的女體蓋上衣裳。
“喂,我是瑞!”花澤瑞十分冷淡地說:“你人死去哪兒了?”
話筒傳來小小的聲音。“我在家里!”
家里?!花澤瑞揚起濃眉!霸趺醋叩臅r候沒通知我一聲?還有,你跑回家做什么?”
“唉!”奚文梓長嘆。“我看你和那個小妞聊得挺愉快,便識相不去打擾,你居然還怪我?”
說完,聲音鬼祟地降低十度!澳切℃と绾?”
花澤瑞“唔”了一聲,不置可否。
“唔是什么意思,昨天那餐可不便宜,五十萬耶!”
五十萬?!花澤瑞的眉頭頓時鎖在一塊兒!袄闲郑闶裁磿r候這么大手筆,一個處女值五十萬?”
“不只她一個啦!是全部……”話才聽到這里,花澤瑞耳旁突然傳來極低的啜泣。
他驚愕地放下手機,想找出聲音的所在處,沒想到才一低頭,卻見到滿臉淚痕的香雪唯。
“你太不要臉、太過分了,禽獸!”她指著他,滿臉眼淚,渾身不停顫抖著。
羞恥地將身體環在一塊,雪唯的心痛得像是要裂開。
不是說好只是吃飯嗎,為什么會這樣?
剛醒來時,雪唯只覺得渾身酸痛,私密處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一時之間她還不知道發生什么事。
直到她看見了沙發上的血跡,還有赤裸的花澤瑞!
他強暴了她!
望著空蕩蕩的房間,雪唯又羞又氣,心里悲憤交加。
“你說什么?”花澤瑞意外地揚起濃眉。
這女人怎么回事兒,干嗎一副受辱的模樣!
“我說你是禽獸,不要臉!”雪唯恨恨地罵,眸中滿是傷心與氣憤。
原來這餐飯,是一個可怕的騙局!什么純吃飯,根本就是謊言,而雨柔姐早和他串通好,將她誘人陷阱之中。
一定是這樣的!否則自己怎么會突然昏迷?
昨晚吃完飯,到這個男人接近她之前,自己的神智一直都很清醒,可他一來,什么都變了。
沒想到他會對自己下迷幻藥,簡直下流無恥到了極點!
而自己為了貪得那一些些金錢,就這樣葬送了自己的清白。
想到這里,雪唯禁不住失聲痛哭。
花澤瑞摔開手機,剛硬的臉上有一絲嘲諷!皠e做戲了,雖然我覺得你演技還不賴!
以她纖秀的外型和臉蛋,的確適合裝可憐,若非早知她是什么樣的女人,他還真會被唬弄過去。
“住口!無恥的禽獸,竟然對我做出這種事,你還我的清白來!”雪唯厲聲哭道:“我還以為你是好人,才對你放心,沒想到你竟然這么下流!
花澤瑞簡直要笑出聲音了。
現在是什么情形?做賊的喊抓賊嗎?
“小姐,你罵夠了沒?”花澤瑞冷冷地說:“你來這不就是為了賺錢?錢賺到了、‘工作’也完成,你現在應該做的,是穿好衣服,然后走出去領錢,而不是在這里裝模作樣、撒撥發飆!
“畜生!”雪唯哭罵道:“我承認,我是為了賺錢才來這里,但我的工作里并沒有包括‘上床’!我不做這種低賤的事!”
“沒包括‘上床’?你也太可笑了,吃一頓飯就想賺五十萬,世界上有這么好的事?”花澤瑞不屑地冷哼!澳阋詾槟闶钦l?簡直天真!”
五十萬?!雪唯愣住了。
不不不,不是這樣的,她并不是要接這種“case”,她不要啊!事情怎么會走到這種地步?
雪唯頭痛欲裂,渾身都是冷汗。
“說老實話,除卻你是處女之外,我還真想不透你哪里值錢?”他語帶譏諷地說:“容貌不是挺美,又沒什么名氣,還有……”
他惡劣地笑笑!吧聿囊膊煌茫夭刻×。”
“夠了!”雪唯捂住耳朵叫道!拔也幌肼犇銖U話,你給我走!”
花澤瑞冷冷看她一眼,沉聲說:“毋須難過,你初夜的價碼算是高了,因為我花澤瑞,從來不需要花錢玩女人。”
“就因為如此,你就可以把女人當做玩物,或泄欲的工具?”雪唯抬起頭注視他,眸中滿是鄙夷與怨恨。
花澤瑞揚起眉毛,聲音也忍不住抬高了!澳愀闱宄,昨晚明明是你主動,請別把責任推到我身上!”
他難得地發怒!拔覐膩聿辉雅水斖嫖,是女人自甘下賤,為了錢什么都可以賣,小姐,你也是其中之一!”
他狠狠地回道,罵得雪唯白了臉。“你!”
她想要澄清,但事實卻讓她無法辯駁。
他說的沒錯,今天若不是她自甘下賤,為了貪圖那幾萬塊赴約,也不會被騙失身。
懊悔與悲哀同時涌上心頭,然而,再多后悔也換不回已發生的事。
雪唯將身體縮成小小一團,默默地流淚。
看她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花澤瑞心里稍稍一軟,可想起她昨天嗑藥的瘋狂行徑,不禁又冷淡起來。
“算了,事情既然是我做的,賬就算在我頭上!”他冷漠地說:“我會寄支票給方姐,價格方面,不會虧待你的!
欲離開之際,他忽然想起,昨晚兩人發生關系時,自己并沒有做任何“防護措施”。不過,像她這種“做生意”的女人,自然會有人教她的,毋須他擔心。
想到這里,花澤瑞也不再留戀,大手拉開包廂的門,徑自走了出去。
日子一天天過去,地球仍在運行,并不會為了誰的悲劇遭遇、而停下腳步。
八個星期后,“花萌”大樓內——
寬敞的會議室內一片幽暗,一組人馬使用投影機、賣力地報告。
“這次的鉆飾,我們將會鎖定高消費的少婦階層,以質感、品味取勝,強調產品的設計與材質,并且用優雅的方式來包裝。”
主講者以沉穩的語調介紹!耙虼四L貎海仨氂袕娏业膫人特質,才能襯托出產品的特殊風格!
花澤瑞坐在主席位置,專注地聽取屬下的簡報,黑眸則犀利地審視手中的報告室日。
主講者打出一張海報的投影!拔覀冞x中一位模特兒新秀,雖然,她的名氣不大,出道時間也很短,不過非常有特色,氣質也與我們訴求的產品很接近。請各位看看!”
布幕上,出現一抹纖細的身姿,模特兒的臉孔小巧而秀美,十指柔軟潔白。她斜斜地躺在地板上,表情慵懶迷茫,黑發似潑灑的絲緞般淹了一地,上頭綴著一燦一燦的星光。
“這就是我們建議采用的模特兒!敝髦v者稍微后退,讓大家可以清楚地欣賞模特兒的豐姿。
看到海報中的女人,花澤瑞渾身一震!
好熟悉的臉孔,他似乎在哪里看過!
花澤瑞有極強的記憶力,尤其是在熟記形狀輪廓方面。也因為如此,他才能成為國際上,少數享有盛名的華裔珠寶設計師。
花氏數代殷商,雖不能說富可敵國,但在東亞的商界里,還是擁有不小的影響力。
不過花澤瑞對做生意沒興趣,倒是在藝術設計方面嶄露頭角,花氏家長十分開明,放手讓他去做想做的事。
花澤瑞果然不負眾望,他以“Cioll Hua”的名字,出道才短短三年,便獲得不少設計大獎,頓時搖身成為國際間,最受注目的新一代設計師。
打出名號后,他靠著自身優越的美感、與家中的雄厚財力,創立了“明工坊”品牌。
“明工坊”,聽起來很有中國風情,這也是花澤瑞設計的風格,在西式的華麗中,帶有東方神秘而簡約的色彩。
因此,海報中這個模特兒,確實非常適合為“明工坊”的飾品代言。
柳眉、鳳眼,小巧的鼻子與略厚的唇,嫵媚中不失性感,古典里仍有新潮,上佳。
靈光一閃,花澤瑞想起來了。
是她?!
幾個星期前,和他在俱樂部共度一晚的女人!
“有三百個模特兒前來試鏡,在經過審慎的評估后,”主講者仍在滔滔不絕地報告!拔覀冃〗M一致認為,無論在外型與氣質方面,她都非常適合擔任‘墨水星鉆’的代言人!”
與會者個個點頭稱贊,對于此次的人選似乎很滿意。
不過,再多人同意都沒有用,最后決定權仍在花澤瑞手上。
他食指撫唇,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過了半晌,才緩緩開口。“李組長,你是到哪里找這個模特兒的。”
“坊間一本瘦身雜志。”李組長說:“我當時翻開雜志,一眼就看中了這個模特兒。所以便立刻請她來試鏡,而拍出來的成品、效果好極了!
察覺到老板冷凝的臉色,他小心翼翼地問:“花sir,您不滿意嗎?”
花澤瑞挑挑眉,很快地便將情緒調整回來!安,她的確很適合,已經簽約了嗎?”
“細節都談得差不多了,不過仍是得等您的批示!
凝視著海報上的女人,花澤瑞有一剎那的怔仲。
雖然只有數十天不見,可她似乎變了。
花澤瑞也說不上來那是什么感覺,畢竟兩人只見過一次,但她特殊的氣質與長相,卻令他難忘。
印象中,她應該是更稚氣、更退縮的?珊罄锏乃瑓s全然退去那些柔弱的部分,取而代之的,是嫵媚與誘惑……
對了,就是誘惑!
可當他想起她的“兼差”時,心中隨即冷冷一哂。
與他共度一夜后,她已經沒有矜持的必要!現在的她,想必已經是接客的能手了,會變得嬌艷,也是理所當然的。
心里雖然不屑,嘴里卻仍然說道:“請準備好合約,我們擇日再與對方商量簽約!
“不需要,模特兒已經在四樓攝影棚了!崩罱M長遞出一份合約。“他們已經同意這合約內的一切條件,只等花Sir您批準!
花澤瑞翻翻合約內容,這才看到了她的名字。
香雪唯——人如其名,一樣特殊而巧致。只可惜,她自甘墮落,白白辜負難得的名字與臉孔。
注意力回到合約上,他仔細閱讀。
平心而論,這份合約內的價碼與配合工作,苛刻的有點兒過分,不過他卻不想修改,反而吩咐:
“這條‘甲方有權要求乙方,配合各項要求與宣傳活動’,改成‘必須配合各項要求與宣傳活動’。修改完后立刻送至合約部,我待會兒到四樓,就要看到簽好的合約!
才吩咐完,花澤瑞立刻發覺自己的異常。
捫心自問,自己確實想刁難她。
他干嘛這么做?她不過是他接觸過、第一千個出來賣的模特兒,沒什么特別。
可心底深處,總有一團悶氣揮散不去,究竟為什么,連他自己也不明白。
既然為難她,能讓自己爽快一些,他何樂而不為?
他一向不在乎任何女人的,她,絕對不會是第一個例外。
香雪唯躺在黑色絨布上,身體彎曲成柔軟的、形,迷蒙的雙眼望著天花板,眸中透著空靈與神秘。
一盞熾熱的強燈,直射雪唯的臉蛋,將她嫩白的額間、逼出點點污水,她卻恍若未覺,仍盡責地擺出最完美的姿勢。
“很好,就是這個表情,然后再冷一點……對!”攝影師滿意地按下快門,瞬間出現一蓬蓬白光。所謂攝影棚,不過就是在屋內空曠的一面墻前,擺上一幅幅卷起的巨大背景,模特兒就這片布景前,做?
每個人的眼光,都專注地放在那明媚的人兒身上。
雪唯脫下身上的鉆飾,將昂貴的鉆飾放人絲絨盒中,動作沒有一絲猶豫,仿佛那些東西,就只是石頭而已。
“接下來拍重點的腳鏈。”明工坊的企劃,將一條精致的黑鉆細鏈,套上她纖細的足踝。“雪唯,請側躺將腳彎到胸口,我們需要你的臉孔與腳鏈同時入鏡!
雪唯困惑地瞇上眼。腳與臉同時入鏡?
她試了試企劃形容的姿勢。“不行!”她搖頭,太困難了。
“那臉靠近腳部呢?”企劃將動作示范一遍。
雪唯照著做了!斑是不行。”她無奈。
經理人袁殷連忙過來打圓場!安缓靡馑,我們雪唯的腳太長,做這個動作有點困難!
企劃聽了,臉色變得有點怪。“你的意思是我腳短 !”
發覺自己說錯話,袁殷“唉唷”一聲,連連陪笑說:“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別多心!”
“我沒那么無聊!‘墨水星鉆’最特別的就是這付腳鏈,也是我們花Sir最得意的作品,我好不容易才想出兩個作為適合的動作,你們家雪唯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們該怎么拍?”
她叉腰質問,表情頗為兇惡。
雪唯拭去污水,溫溫地說:“阿殷,沒關系,我再試試好了!
她彎起柔軟的身子,努力想將長腳曲至胸口,可正如經紀人所說,她的身材比例太好,反而做不出這個動作。
“不行、不行,彎度還不夠!”企劃大聲說:“鏡頭不可能拉遠來遷就你,所以身體一定要夠彎!
雪唯努力將腳縮起來,卻感覺膝蓋傳來一陣陣疼痛。她吁了一口氣,忍耐繼續做。
“還是不行,彎度仍舊不夠,而且表情那么怪,怎么拍照啊!”企劃仍舊繼續找麻煩。
突然,一抹低沉的嗓音傳了過來!凹热凰霾粊,換動作就是了。”
眾人眼光一致移向聲音來源處,然后同時露出崇敬的眼光。
因為來者,正是“明工坊”的靈魂、馳名國際的新銳設計師——“C.H”花澤瑞!
察覺到一瞬間緊張起來的氣氛,雪唯揚揚細眉,也朝著聲音來源處望去,可一看清來者的面孔,小臉頓時一片雪白。
他……是“C.H”?!
“我們又見面了!被扇鸬拇竭,勾起一抹難以理解的笑容。“很高興認識你,香雪唯小姐。”雪唯手足冰冷,小面孔非常蒼白。她別過頭,沒有勇氣繼續注視他。
花澤瑞見她反應冷淡,不禁有些好笑地說:“香小姐,我丑到這么讓你討厭,連瞄都不瞄一眼嗎?”
旁人紛紛露出不以為然的神色,心想:這小模特兒好不識相,竟然敢擺臉色給老板看,她可是要靠這一紙合約吃飯的吶!
被他的話這么一激,雪唯再也不能裝出淡漠的樣子。
她轉過頭,勉強對他一笑!昂芨吲d認識你!”眼睛仍是看向別處。
“我也是!”他不以為忤,俊朗的臉上仍然帶著淺笑。“香小姐,你對于‘墨水星鉆’有什么看法?”雪唯垂下眼眸,深吸幾口氣!斑馈芴貏e,非常具有設計感,是很美的藝術品!
“你喜歡?”他揚起一道眉,專注地聆聽她回答。
“嗯……是!彼耘f沒有看他。
花澤瑞滿意地以指撫唇!半m然比不上大師級人物,但我自信以‘C.H”的名號,多少還是能在藝術界,引起一陣話題,香小姐,不知你同不同意呢?”
雪唯的頭愈垂愈低,心跳快得仿佛要躍出胸口。
這個男人到底想做什么?!侮辱她的身體還不夠,現在又想來侵犯她的自尊!
若早知道“明工坊”是屬花澤瑞所有,她怎么樣也不可能接下這份工作。
知道“凱特”方雨柔也有股份之后,她立刻離開那看似表面風光,其實非常骯臟的地方。
她不愿意再待在那種齷齪的環境里,任自己腐爛下去。
錯,一次就夠了!
而離開之后,她不但認識了現在的經紀人袁殷,也在短時間內,接到了這一紙珍貴的合約。
能在眾多模特兒中脫穎而出,成為“明工坊”的代言人,是多么幸運的事啊!
她以為自己終于擺脫噩夢,能重新開始,沒想到,上天仍然要玩弄她。
給她一紙合約,讓她有機會躍上一線的人——竟然會是他!
“香小姐,你還沒回答我!被扇鸾晃针p臂,好整以暇地等她回答。
“以‘C.H’獨樹一格的設計,相信作品一推出,必定會受到大眾的肯定!毖┪ň従彽卣f。
他愛聽什么話,就說給他聽好了。
反正……她終究是出來“賣”的。只要不出賣靈肉,取悅雇主是必要的!
“既然如此,香小姐愿不愿意為藝術犧牲呢?”
為藝術“犧牲”?!
她驚愕地轉過頭,對上他硬且冷的雙眸!笆裁匆馑?”
“我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全裸入鏡!”
他一字一字地說,唇邊仍然帶著和緩而俊朗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