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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在放電 第七章
作者:韓雅筑
   
  “方茵,晚上有空,到我家去看看好不好?小哥都沒跟我聯(lián)絡(luò),家里的電話也一直沒人接,我擔(dān)心他出了什么事!北е娫,康乃愫幫枕在腿上、睡得正安穩(wěn)的楊元梏順順額際凌亂的劉海,不住的游說電話里懶洋洋的方茵。

  “都那么大的人了,你還擔(dān)心他會失蹤不成。搞不好康哲華吃飽嫌撐,跑出去旅游什么的,你替他瞎操心有什么用?”玩著電話線,方茵中有氣無力的說。

  “拜托啦!要不是楊元梏纏得我走不開,我還用得著拜托你嗎?”

  “好啦!有時間我再過去看看。”方茵不耐煩的應(yīng)允——誰叫她沒事找事,叫康乃愫到楊家臥底?她有事她當然得幫忙跑腿啦。

  “怎么回事?你聽起來不太有精神……”松口氣的康乃愫,總算聽到有不對頭的聲音了,關(guān)懷之聲自然流露,她擔(dān)憂的問。

  一陣靜默后,是不住的抽噎聲,及擤鼻涕聲,接著大喘兩口氣,方茵哇地一聲大哭起來,氣勢之大,很有可能讓她再哭出一條淡水河來。

  顯然不是普通“大條”的事喔。

  皺起眉,康乃愫聽她哭到差不多夠本,才出聲問她!暗降自趺椿厥拢俊

  “阿舅……阿舅……阿——”剛起個頭,方茵就又忍不住大哭起來。

  “阿茵,有話好好說,你別光是哭嘛!”

  揉著眼睛,睡眼惺松的坐起,楊元梏顯然被方茵的哭聲給“震”醒了。

  “姆媽?”

  “吵醒你啦?對不起!要不要再睡一會兒?”反正方茵還有得哭,康乃愫索性把話筒捂住,疼愛的問楊元梏。

  輕輕搖頭,楊元梏童言童語的說:“我想尿尿。”

  “自己去好不好?姆媽在講電話!

  點點頭,楊元梏走沒兩步,回頭再問:“姆媽找到哥哥了嗎?”

  “沒有,我在跟朋友說話。”

  “喔!”喝醉酒似的往外走,楊元梏整個人用“跌”的跌進浴室小解。

  “奶酥,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有!姑奶奶!笨粗鴹钤舻拿院齽牛瑩u頭輕笑,康乃愫回神專心應(yīng)對方茵。

  “我跟你說,阿舅說要娶一個女人來當我的舅媽啦!我不要活了。”方茵嘩啦嘩啦的叫著!澳阏f——有什么死法比較好看,我要死給阿舅看,讓他知道拋棄我娶別人是不對的,嗯……嗯……”

  這方茵連戀愛也要如此戲劇化嗎?一陣苦笑,康乃愫知道不滿足她,她不會好過的。低頭沉思片刻,她嚴肅且認真的提供建議。

  “吞安眠藥、喝農(nóng)藥、跳樓、割腕、開瓦斯、臥軌……”

  “你就這么想要我死啊——”她只不過是說著玩嘛!康乃愫居然如此慎重其事的幫她苦思死亡方法,算什么好朋友?她好可憐喔!

  “小姐,是你自己說要死,我?guī)湍阆朕k法有什么不對?”這姑娘在歇斯底里了,康乃愫百般無奈的嘆氣,一邊捺著性子提醒她。

  “可是……可是……,可是你應(yīng)該勸我不要輕生。 狈揭鹦U不講理的嘟嘴說。

  “生命是你的,要生要死也看你自己,別人無從幫你決定。”也只有方茵會講出如此讓人生氣的話。面色一沉,康乃愫驀然變得莊嚴無比的說:“如果你真的想尋死,我跟你說螻蟻尚且偷生,你就會不想死了嗎?”

  對方一陣靜默,她嘆口氣繼續(xù)道:“方茵,你應(yīng)該知道,我討厭對生命抱持不負責(zé)的人,活著要比死有勇氣,這道理你并不是不懂,對不對?”

  “你就是這樣,凡事認真,我只不過是開開玩笑嘛!”被教訓(xùn)一頓的方茵,訕訕地說。

  “開玩笑?當心哪天你真的把命給開掉了!辈豢蜌獾鸟g斥她,康乃愫直覺她腦袋有問題的說。

  “可是人生真的好乏味呀!”方茵慘兮兮的說。

  “那你想要什么樣的人生才算精采?”康乃愫反問她。

  “我不知道,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吧!”歪著頭,認真思忖后,方茵肯定的說。

  標準為愛而愛的女人,康乃愫不好批評她什么。只是問:“你跟你那位阿舅發(fā)生了什么事””

  方茵沒有回答,反問:“奶酥,幾時開始你也會洞悉別人的心事啦?”

  “從我找到讓我安心靠岸的港口開始吧!”嫣然一笑,康乃愫毫不猶豫的說。

  “真的?是誰?”怪叫一聲,慧黯的方茵馬上拋開自己的煩惱,追著她問。

  “還有誰?就是你說的黃金單身貴族——楊笙固呀!”

  “我就知道,你們兩個一定會在一起的!币徽婆脑谧郎希揭鹛饋斫型,邊興奮的嚷:“怎么樣?他有沒有你想像的好?”

  “應(yīng)該有吧!”康乃愫看著楊笙固抱著兒子朝她走來的身影,持保留態(tài)度的說。

  “這是什么答案?”方茵也沒興趣在楊笙固身上打轉(zhuǎn),只是問她一個事態(tài)嚴重的問題。

  “楊笙固看來是有紀錄的人吔,你不擔(dān)心五位哥哥,為反對而反對他嗎?”

  “如果我真想嫁,還輪不到他們開口。你忘記我還有住在云林修養(yǎng)生性的老父老母做靠山了嗎?只要我媽吼一聲,他們肯定乖得像貓一樣,不敢吭半聲!

  “哈!我等著看。”方茵才不信那五個臭男人肯善罷干休,到時候楊笙固不被他們打的鼻青臉腫才怪。

  “好啦!回正題,你還沒告訴我,你跟王進松發(fā)生什么事咧!

  楊笙固放下兒子,彎腰把她抱離原本的位置,自己則坐在她剛才坐的位置上,連人帶話筒的把康乃愫抱進懷里,讓她坐在他腿上,嬌寵她就像在龐只小貓似的,使她舒服的想呻吟。

  “你干嘛發(fā)出怪聲?”方茵敏感的問。

  “沒事。”酡紅著臉,對著似笑非笑的楊笙固嬌嗔一瞥,康乃愫極盡心虛的說。

  “喔!是這樣……”方茵聽起來不怎么信,因為楊笙固在康乃愫腰際輕輕一捏,捏得她嬌笑不已,左躲又閃的猛發(fā)出怪聲。

  一個楊笙固就夠她受的,再加上楊元梏看不慣康乃愫專屬于父親一人,整個人硬是塞進兩人之間,想找到舒服的姿勢窩著不動,制造出來的聲響,就更加的曖昧。

  康乃愫怕方茵起疑,不敢笑得太大聲,臉憋的通紅,看著楊笙固跟兒子吃醋吃到大皺其眉。

  等她電話講完,楊笙固的腿也一定被他們枕到雙腳麻痹。

  同情的覷他一眼,她偷偷在他頰上印吻,以示獎勵。

  “奶酥,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講話?”

  “有!”猛被嚇一跳的康乃愫,頭一微揚就往楊笙固下顎撞去。

  楊笙固伸手摩挲根本稱不上被撞疼的下巴,一臉怪相的喊痛,邊死皮賴臉的要她“呼呼”。

  康乃愫沒轍,只得依他,輕輕地在他菱角分明的下顎吹口氣安撫他。

  依他搗蛋的速度,很快的康乃愫也別想跟方茵講電話了。

  忍受楊笙固胡鬧半天的康乃愫,終于開始嫌煩的想趕他走,問題是:楊笙固皮厚肉粗,就算她使盡吃奶的氣力,也動不了他分毫,他甚至還可憐巴巴的說:“別趕我走嘛!讓我在這里陪你!

  聽聽,這哪是一個縱橫商場、讓許多女人趨之若鶩的大帥哥該說的話?康乃愫好氣又好笑的開始懷疑起兩人的年齡來。

  看來二十有一的那個,不是康乃愫而是楊笙固。

  楊笙固打定主意滿不講理,就打發(fā)不掉了。

  真?zhèn)X筋,既然趕不走他,康乃愫也只好由他去。轉(zhuǎn)過身,她抱過電話,繼續(xù)跟方茵長舌。

  “康乃愫,你再不認真點,我不理你了!狈揭鸨缓鲆暤鸟氩灰选

  “我很認真呀!”康乃愫無辜的回嘴,一面打掉楊笙固愛作怪的手。

  “你認真?見鬼了。我跟你說我阿舅要娶別的女人,你也不關(guān)心我一下,這算什么好朋友嘛!”方茵叨念她。

  “為什么?你不是一直對他展開緊迫盯人的戰(zhàn)術(shù)嗎?怎么還能讓他對外發(fā)展?”依方茵的性子,王進松死也別想在外面拈花惹草。

  “就是說嘛!人家保密防諜的功夫,可以說做到滴水不漏了,他還有本事找外面的女人,才叫人嘔。一個酒家女癡!奶酥你說,我身家清白、無不良嗜好、精明能干,什么地方比不上一個陪酒女郎?”方茵義憤填膺、張牙舞爪的質(zhì)問她。

  沉思片刻,康乃愫說出她的想法。

  “搞不好就是因為你太好,他才不敢接近你,你可以試著主動接近他嘛!”

  “你的意思是說……”康乃愫若有所指的話,讓她燃起一線生機,眼瞪得特大,她尋求保證似的想要她把話再說明確點。

  有些事是不能明著說的,難道方茵不懂嗎?朝天花板翻白眼,康乃愫索性把話挑明了講。

  “你不是跟他一塊兒生活好幾年了嗎?也許他早就愛你在心口難開也說不定。”講講,康乃愫頓起惡作劇的心,她壞壞的建議她!安蝗荒阍囍ス匆桑〉壬字蟪墒祜,他不想要你也不行!

  “你叫我跟他上床?”方茵震耳欲聾的叫聲,讓康乃愫忙將話筒拿開,對著楊笙固好奇的嘴臉,她嘟嘴彈了他挺直的鷹勾鼻一下,避開他想要拿過話筒的手,她壓低聲音輕叫:“別搗蛋。”

  “你跟她說什么,讓她喊得這么大聲?”

  就著口型問她,楊笙固垂涎地盯著她嬌艷欲滴的紅唇看。這小女巫,逗得他心癢難耐還不自覺,真是太可惡了。

  除了搖頭還是搖頭,康乃愫匆匆對話筒說了句!澳阌浀玫轿壹胰タ纯,我再撥電話給你!闭f著按掉電話,她促狹地看楊笙固,一面笑罵。

  “你一定要搗蛋才行嗎?”

  “人家想知道你跟她建議什么,讓她喊的這么大聲嘛!”楊笙固撒嬌著說。

  “沒有呀!”女人家的秘密,她才不告訴他。

  康乃愫聳動鼻梁的俏模樣,有說不出的懾人心。魄。楊笙固看了一會兒,佯裝兇惡的恐嚇她道:“你不說,我要親你了唷。”

  “小梏在這,你正經(jīng)點!

  楊笙固哪甩她?

  一只厚掌蓋住楊元梏的眼,另一手旋個方向,他輕而易舉的把康乃愫斜放倒在他懷里,開始做起那奪人呼吸的事。

  康乃愫嬌吟一聲,無處擱置的手環(huán)上他的背,隨著他的熱情放縱自我、神游太虛。

  ☆☆☆

  “阿舅,打烊后我出去一下!碧麓玻揭鸷咧枧艹鲈O(shè)在面攤后面的小休息室,看到她嘴里的“酒家女”,像只八爪魚的攀著他,她大眼閃動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沮喪,甩甩頭,故做天真的笑開來,輕快的告知王進松她要出門。

  “這么晚了,你上哪去?”攢起一對不怒而威的濃眉,王進松手叉腰,不甚贊同的瞪著她看。

  “奶酥請我上她家看看,我去去就回!边B珠炮的說完,她逃難似的抓起摩托車鑰匙,發(fā)動后直接跳上去,卟地絕塵離去。

  “她在趕什么?”黛安蹙起兩道人工眉,疑惑的問在旁邊讓她當墻靠、站得比化石還要僵硬的王進松。

  “我他媽的要是知道就好。”抓開她的手,王進松朝黑暗的一角,下達一連串命令。

  “小江,你送黛安回去,我去追那不知死活的丫頭!

  “是,大哥!惫Ь吹脑手Z聲,從暗處跟著一個長得獐頭鼠目的男子出現(xiàn)。

  王進松拍拍他的肩膀,頷首示意,跟著又怒又急的跳上他的哈雷,追那個讓他牽腸掛肚的小丫頭片子。

  “黛小姐,請。”擺出個“請”的手勢,小江不帶任何感情的說。

  “哼!”蹬著高跟鞋,她百般不愿的坐進停在路邊的一輛積架,雙手環(huán)胸,她萬分高傲的說:“你告訴王進松,我們兩個人吹了!

  小江搖頭低笑,不理會她的不斷叫囂,遵照命令,他直接打火上路。

  ☆☆☆

  仲夏夜的風(fēng)掃在臉上,還真不是普通的痛。

  撫面的細砂不停的在他臉上肆虐,王進松卻像沒事人似的不關(guān)痛癢。

  風(fēng)馳電掣的機車在柏油路面上,發(fā)出一長串因高速摩擦地面的刺耳聲,聽起來格外休目驚心,也讓人為他這種不要命的飆車法,捏把冷汗。

  方茵明知道他最近不愛她單獨行動,卻偏偏一意孤行,究竟是什么意思?

  原本蟄伏已久的幫派斗爭,因為黑道大老王虞文的猝然過世,而更趨明朗化。所有的人都把接班人的位子相準他,讓他無疑地在平靜的生活中,成為眾路人馬的活標靶。

  這是他不希望方茵亂跑的原因,除了自己,他誰也不信任。

  方茵只有在他看得見的范圍,才最安全。

  小心翼翼地呵護她長大,看著她從掛著兩管鼻梯的小丫頭,成長到花樣年華的豆蔻少女。王進松午夜夢回,才知道:原來她長得越大,他越是放不開她。

  夜晚替她蓋被子的工作,變得比以往艱難。

  每每從她睡房出來,他都必須去洗一趟冷水澡;甚至找黛安來做幌子,氣她,也讓自己有個躲避的空間。

  想承認愛她,卻又覺得他愛不起。

  而方茵呢?她卻像是點不亮的蠟燭,完全無法體會他的苦心。處處跟他作對,看著他為她忙得團團轉(zhuǎn),她的笑容越甜美。

  她小小的“叛逆”,讓他十分優(yōu)心。

  他很怕,怕他捧在手心的寶貝,因為他的一時疏忽,突然碎了。

  臉部線條閃過一道痛楚,王進松跟了半夭,拐個彎后,才猛然驚覺:他跟丟方茵了。正著慌,迎面而來的強光卻讓他張不開眼。

  以手肘擋開光線,失控的車頭,飛快的滑過路肩,他整個人亦跟著往柏油路面跌去。

  輪胎兀自在一旁轉(zhuǎn)動,騎士穿短袖的手臂擦破幾處皮,所幸安然無恙。

  等他搖搖擺擺的站起身,已經(jīng)有兩個的彪形大漢,手持開山刀,站在他面前,恭候他大駕。

  “黑狐,好久不見,這幾年可好?”嚼著檳榔的嘴,嘖嘖有聲的說。

  “是你啊,野龍,托福,我好的很!蹦檬直巢潦靡虻苟鴿B出嘴角的血絲,王進松冷峻扼要的說。

  “我老大很關(guān)心總舵主的位子接下來是不是由你坐,所以叫我來問候你一聲!被蝿拥牡侗錆M威脅的在其中一名大漢的手中擺動著。

  “告訴他,不勞他費心!蔽惨粑绰洌踹M松一個側(cè)旋踢,朝他劈去。

  他一時不察,手中的利器被他踢走,老羞成怒之徐,綽號野龍的黑道份子號召伙伴,暴吼。“給我打”。

  突然人數(shù)由兩人暴增為二十人,王進松銳利的雙眸掃了圍堵他的人一眼,接著揚起一抹詭譎的笑容。他吹聲口哨,旋即,在圍堵他的人后面,多出另外一隊人馬來,反過來將他們團團圍住。

  “這樣才公平!”聳肩攤手,王進松一派優(yōu)閑的說。

  “給我打!”

  一場龍爭虎斗于焉展開,氣勢之大,比幾個月前計程車司機拿著鐵棍開打的場面還要浩大……

  王進松打的火熱,在康家大宅尋寶的方茵,可也不輕松呢。

  同一時間,她正學(xué)著飛賊,大做偷雞摸狗的事。

  手往窗臺上摸,找出康乃愫放在橫溝里,備用的鑰匙打開門,她躡手躡腳的進屋。

  伸手不見五指,看起來不像有人在的樣子。

  方茵試著對黑壓壓的空氣叫喚:“唷呵!有人在嗎?康五哥,你要是在的話,答應(yīng)我一聲好不好?”

  “你是誰?”

  “啊——”

  “你是誰”的發(fā)問者,口氣陰森森的像千年僵尸;至于殺雞似的尖叫,聽起來很像是出自方大小姐之口。

  被嚇得魂飛魄散的方茵,直挺挺的朝背后跌去,四腳朝天的跌得好不凄慘。

  霎時燈火通明,在她面前站著四個集天下之大成的帥男,以隱忍怒氣的臉瞅著她看。

  喔——,是著名的“超絕代風(fēng)”四兄弟,完蛋,她死定了。

  康乃愫,我恨你。

  暗自呻吟,方茵咬牙切齒的痛罵康乃愫。

  “小姐,你半夜三更闖空門,不打聲招呼太過分了吧?”開口說話的是康哲代或康哲風(fēng)之一,乃愫說過他們長的跟雙胞胎差不多,像斃了。

  三個月過去了嗎?不然他們怎么全回來了?

  方茵現(xiàn)在只祈禱她有土遁的功夫,可以瞬間消失在這四個如狼似虎的男人面前。

  抬眼,一只友善的手橫在她面前,她立刻感激萬分的攀住對方的手,緩緩站起后,給他們一朵又一朵心虛的笑容。

  “嘿!超哥、絕哥、代哥、風(fēng)哥,你們好。”方茵苦哈哈著叫人。至于叫的對不對,已經(jīng)不是重點,反正他們當中沒有康哲華,全部叫準沒錯。

  “她知道我們?這小妮子是誰?”剛才開口的又出聲了。

  “我見過她,她好象是小妹的朋友,叫方茵什么的!备樋紫喾碌囊粋跟著說。

  “是嗎?”

  這聲音她認得,是一開始嚇到她的人。有一張臉,看起來要比這位發(fā)聲的仁兄,成熟許多。貝齒咬著下唇,方茵思忖:他——應(yīng)該是康哲超吧!

  “小姐,你叫方茵是嗎?”

  “是!庇仓^皮,方茵囁嚅的承認。

  “我是康哲超,你好!毕榷Y后兵,康哲超的手握住方茵的一瞬間,讓她在心底打了好幾折。

  強迫自己裂開嘴,她跟著點頭附和!澳愫,康大哥。”

  “我可不可以請教一下,你半夜三更跑來我家做什么?”聽聲音就知道這個人已經(jīng)很忍耐了,她要是再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恐怕會死的很難看。

  如臨大敵的方茵,提高警覺的把手抽回,她思索著該怎么回答,才不會露出馬腳。

  “這個……這個……,這個我是……”

  “是什么?”

  康哲超兇起來的表情可真嚇人,方茵整個人跳起來,哭喪著臉嗚咽道:“我……我是來找康哲華的啦!”

  “這么晚你來找阿華?有沒有搞錯!”康哲絕吼叫出來。

  “他……我……我們今天要‘那個’,晚上來找他有什么不對?”豁出去了。方茵急中生智的結(jié)果,果真駭人聽聞。

  “。∏靶l(wèi)女性。”抿起嘴,康哲代聲音揚高八度,調(diào)侃批評。

  “‘那個’是哪個呀?方小姐!”康哲風(fēng)語調(diào)曖昧,直直迫問語塞的方茵。

  他要是皮起來,連地獄里的頑皮鬼也要大叫“自嘆弗如”。這康乃愫警告過她了。瞟他一眼,方茵沒膽子搭腔。

  “你們兩上住嘴。”

  老虎發(fā)威了。哲代跟哲風(fēng)相視一笑,聳肩攤手,聰明的三緘其口,不再出聲。

  “方小姐,家人肯讓你這么晚出門嗎?”墻上的掛鐘顯示剛過一點。

  將軍!

  方茵被他逼問的更加啞口無言。絞著手指,她在心底暗罵康乃愫不下百次。

  都是她害的!沒事叫她來康家干嘛!謀財害命嗎?

  “呃……我說我到朋友家開PARTY,他們沒有起疑。”

  “少驢了!大哥,你真相信這丫頭是來找阿華的嗎?”康哲絕按捺不住,火爆的對康哲超大吼。

  他是第一個回到家的,一進家門,沒有享受到乃愫親愛的歡迎吻,已經(jīng)有夠悲慘;結(jié)果還讓他一個人面對空曠無人的大宅院,整整一個星期,把他嚇傻了。也終于接受康乃愫跟康哲華“不在家”的事實。

  之后康哲絕開始發(fā)瘋似的找人。

  整棟房子被他翻過來好幾次,他們兩個可能去的地方,也逐一去找,偏偏連個鳥影也沒瞧見。

  想到康乃愫可能發(fā)生的種種狀況,康哲絕急到頭頂冒煙,干脆連下十二道金牌,號召其他兄弟回來幫忙找人。他——可沒有康哲代跟康哲風(fēng)開玩笑的興致。

  等康乃愫平安回來,他決定:要把康哲華宰了喂池子里的鯉魚,以儆效尤。

  “你急也沒用!秉c燃一根煙,康哲超吞云吐霧后,展開笑容,他反而更加陰沉、更具危險性了。

  方茵打個寒顫,偷偷的瞄他一眼,然后——然后在有人從她背后拍她一下的同時,放聲痛哭。

  “我不知道康哲華跑去哪里,他好象失蹤好久了,就是因為一直聯(lián)絡(luò)不上他,奶酥才叫我過來看看,超哥、絕哥、代哥、風(fēng)哥,嗚……嗚……,不要殺我!”

  抽抽噎噎的哭聲,在夜晚聽來可真凄涼。

  康哲代的手,直直伸到她眼前,晃了晃。在她驚弓之鳥似的澀縮身體的瞬間,再給她一抹不具威脅性的溫柔笑容,然后彎下身去,從抽取式衛(wèi)生紙盒隨手抽了兩張紙給她。無所謂的說:“你早告訴我們乃愫在哪不就得了?誰管康哲華的死活。≌撃昙o、論排行,他都比她年長,難道還不會照顧自己嗎?”

  “別哭了。”神情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變,康哲風(fēng)亦隨著哲代之后,對她露出親善的笑容。

  “把你的手拿開!眽阂值穆曇,是把手擺在方茵肩膀的人所擁有的。

  驀然回首,她梨花帶淚的看到滿臉擦傷的王進松,也顧不了其他人一臉興味盎然的盯著他跟她看,就整個人埋進他懷里,殷殷切切的繼續(xù)努力、賣力的哭。

  笨拙的把手放在她后腦勺安慰她,王進松不盡贊同的看著“超絕代風(fēng)”說:“你們不應(yīng)該嚇一個小女孩!

  高舉兩手,開口的依然是康哲代!跋葎e緊張,我們沒打算對她做什么!”

  “阿舅,你怎么受傷了?”稍微收掉一些淚水的方茵抬頭,就見到王進松的臉,傷痕累累的十分可觀,輕呼一聲,她順理成章的把“超絕代風(fēng)”拋到腦后,隨便抓起剛才康哲代拿給她的面紙,小心翼翼的擦拭他臉上的污跡。

  王進松一張黑炭臉漲得通紅,他不自在地看著

  “超絕代風(fēng)”,清清喉嚨說:“我們回家。”

  “且慢!憋h到他們面前,伸手擋住兩人去路的是康哲超!澳銈冞不能走!

  兩對鷹眼在空中交會,眼看又要燃起戰(zhàn)火了,方茵卻懊惱的插嘴!拔叶几嬖V你們,我是來看康哲華有沒有事的,你們還想做什么?”

  顯然她誤以為康哲華沒加入“超絕代風(fēng)”嚇人的行列,是他被痛打一頓后,給四位哥哥軟禁起來了。

  “阿華是個成年人,他愛去哪里,我管不著!笨嫡苋A跟康哲代一樣,擔(dān)心的是年紀較小的康乃愫,他相信小弟就算再無能,應(yīng)該也有自理的能力,柔弱的康乃愫哪能跟他相提并論?

  “方小姐,我看還是請你爽快點,告訴我,我們家奶酥到底在什么地方比較好吧!”康哲絕的眼睛帶著無庸置疑的威嚇,大有她不說,就別想踏出康家一步的氣勢。

  有王進松給她撐腰,她當然要把“超絕代風(fēng)”視如敝履。

  迎向康哲超結(jié)霜的臉,她無所懼的挺起胸脯說:“乃愫也是成年人,她愛上哪去,‘你’也管不著吧!”

  康哲超額際青筋浮動,正待發(fā)作?嫡芙^卻嘖嘖有聲的搖頭,異常認真的糾正她。

  “錯!奶酥早讀,實際上只有二十歲而已,還不能算是成年人!

  這家伙,知道康乃愫可能平安無事.就懂得耀武揚威了。方茵惡狠狠的瞪他,正打算反唇相稽,卻被王進松拉住。

  不看僧面,也看佛面。方茵自然在他眼前表現(xiàn)出一副乖乖牌的臉,仰起頭,可愛的笑笑,她咬著牙告訴“超絕代風(fēng)”四位戀妹情結(jié)嚴重,足以抓去關(guān)的變態(tài)。

  “她在‘寧靜園’,有本事自己去找她好了。”說完也不管他們知不知道“寧靜園”到底在哪,拉著王進松轉(zhuǎn)頭就走。

  “喂!你還沒告訴我們,‘寧靜園’在哪里

  “絕哥,我知道那個地方,就在我們家過去幾條街上!崩∠胍柚顾麄冸x去的康哲絕,康哲風(fēng)懶懶的說。

  “奶酥去那里做什么?”攢起眉,康哲代納悶地問其他三位兄弟。

  “天知道!去看看不就得了!”伸個懶腰,康哲風(fēng)說:“折騰了一個晚上,好累!我先去睡了!

  康乃愫的下落已經(jīng)不是問題,康哲超頷首,算是同意他先去睡覺再說。

  “我們不是現(xiàn)在就要去找人嗎?”康哲代愣愣的問。

  “你發(fā)神經(jīng)啊!半夜三更殺到人家家里,當心他們報警把我們?nèi)チ。”一把勾住他的手,嚷嚷:“睡覺、睡覺,早點睡比較不會有蚊子咬。”跟著不由分說的就把他拖向通往睡房走廊。

  “喂!別拉……”

  看著三弟跟四弟又笑又鬧的離去,康哲絕才問老大!俺,你想阿華會跑去哪里?”冷靜下來,他開始覺得事有蹊蹺。

  康哲華就算跟天借膽,也不敢有違幾個兄長所托,丟下康乃愫,自己一個人跑出去玩。他——該不會真的出事了吧?

  “他還能上哪?別想太多了!毖劬聪蜻h方某一點,康哲超面無表情的說完,轉(zhuǎn)身跟著離去。

  “怎么搞的?突然變得陰陽怪氣,吃錯藥啦?”

  不解他干嘛突然變得陰陽怪氣的康哲絕,搔著一頭短發(fā),問空氣也問自己,結(jié)果,當然是沒人可以回答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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