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哪里礙到你嗎?」閻羅炙笑著問卡特,那笑意帶著冷絕的憤怒。
卡特倒是傻了眼,語氣開始不確定,變得支吾。
「沒……沒有……」
「嘿!卡特,你在說什么?是你要我們來替你揍人的,你現在又在說什么鬼話?」
「我……」
閻羅炙扳響手指,伸伸筋骨。
「剛好這幾天天氣潮濕,我本想活動筋骨,正好你們這班不知死活的人類找上門來讓我練拳,我不乘機運動一下豈不是浪費了!」
「你這小子,真是目中無人!難怪卡特會想找我們替他出口氣!贡娙藙优耍娂娋砥鹨滦渎冻鼋Y實的二頭肌。
「炙,你能打架嗎?你還要參加巡回演奏會,你的臉和手都不能受傷!
「別說了,最近這幾天我正被你煩得心躁,現在正好有人送上門讓我揍幾拳,何樂而不為?」
閻羅炙這番話說得無心,但戚祖兒卻聽得有意,臉色隨即沉下,原本抓住他衣服的手也放開。
而閻羅炙只是皺眉不解地回頭看著她。
「小心!」戚祖兒大叫。
閻羅炙還來不及問,那些人的拳頭便沖著他來,他反射性地蹲下身,躲過一記拳頭,其余的人見狀紛紛出拳攻得他左閃右躲,看似疲于奔命,但對他來說卻是再輕松不過的運動。
在一陣閃躲之后,閻羅炙便出拳回擊。
畢竟是撒旦之子,就算受了什么傷,對他們來說都是不痛不癢的;但以力氣來說,他們的力量卻遠比凡人來得大、來得有力——
「喔!我的天……」
其中一人被閻羅炙的拳頭擊中肚子,正抱著肚子臉色蒼白地蹲下身去,一臉痛不欲生。
其余人見狀被嚇了一跳,因為被揍的那個人是他們里面最壯的一個,但現在卻抱著肚子痛不欲生。
「還想玩嗎?」閻羅炙笑道。
「輸人不輸陣」這句話顯然不是只有中國人才明了其中的真理,高大壯碩又頭腦簡單的外國人顯然更明白其中的奧妙所在。
大伙兒見狀決定一起進攻,亂打一氣。
「該死的!」
一人出右勾拳朝閻羅炙的左臉襲來,閻羅炙似乎早預料到那人會朝他的臉出拳,輕輕松松地偏過頭去、蹲低身子躲過拳頭,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出拳由下往上賞了那人下巴一記悶揍,那人隨即后仰倒地,扶著下巴哀號。
「媽的!」剩余的人想出拳,但一見到閻羅炙那似笑非笑、看來頗危險的笑容后,瞬間縮回拳頭,身子后退幾步,隨即落跑。
「喂,你們!」卡特此刻只剩自己一個人面對閻羅炙,他陪笑,身體卻不停后退!赣小性捄谜f,閻羅……羅炙先生。」
閻羅炙步步朝卡特逼進,雙手伸放進口袋,瀟灑挺立的身影站在街頭,必定是所有人注目的焦點。
他皺起眉頭!缚ㄌ叵壬阆胛沂且驍嗄隳请p彈琴的手,還是揍你那張明星臉?」
「不——」卡特捂住臉號叫!盖笄竽悴灰。」
閻羅炙靠在卡特耳邊輕語道:
「那就請你戒掉酒、嫖、毒,我可不想太快在地獄里見到你。」說完,他轉身攬住戚祖兒的腰離開。
而卡特則嚇得雙腳發軟,蹲癱在地上,額際冒出驚嚇的冷汗。
「我的媽呀!」
「你這樣嚇卡特先生好嗎?我覺得他都快嚇破膽、尿一褲子了!蛊葑鎯耗笙旅姘唤侨M嘴里。
剛剛那場打斗才真正讓她見識到閻羅炙厲害的地方,一群人、個個塊頭都比他大,卻反而被他揍得屁滾尿流,二話不說落跑。
而他剛才保護她的舉動更讓她覺得窩心,認為自己在他心中也不是完全沒有一席之地,雖然不比阿爾妮亞重要,但只要他有想到她,就足夠了!
喝了口玻璃杯里的上等葡萄酒,他漫不經心地別過臉。
「那是他該得的。」他切下一塊牛排塞進嘴里咀嚼。
戚祖兒仍沉浸在淺淺的甜蜜里,她甜甜地笑道:「我好高興你剛才保護我。」
聞言,閻羅炙將手中的刀叉扔進盤子里,發出鏘的一聲,也震住了戚祖兒。
「你不高興?」
他身子往前傾,不悅地皺眉。
「不要以為剛才那場打架,因為我將你推到身后,就表示你能夠取代什么,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靠回椅背,冷酷地轉過頭望著窗外。
她怔忡,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然后隨即明白他的冷漠無情依舊不變,變的是她自己,她變得自以為是。
「是啊,我……我是不該多想!顾嘈Γ劭衾锶院鴾I水,那模樣教任何人都會被打動。
強裝歡笑,但哀凄卻含在眼眶里,紅透的鼻尖與唇瓣,全都寫著悲傷與無奈。
閻羅炙不是沒看到,他只是讓自己刻意忽略她的表情。
她已經讓他非常困惑了,阿爾妮亞的身影漸漸遠離他,取而代之的卻是她!
「這里的演奏會一結束,你就回臺灣去!顾涞孛。
她錯愕地瞪大眼睛,眼淚卻在此時滑落,她不敢置信地追問:
「為什么?洛杉磯的演奏會結束不是還要到泰國去然后才是臺灣嗎?你不要我陪著你去嗎?不要我同行嗎?」
他強裝憤怒。「你知道你很煩嗎?打從認識你開始,你就擾亂了我的生活作息,你只會讓我更煩而已!」
「不!不不不……炙,你不是認真的!顾嘈Α!肝也粫衬愕模闳匀挥芯毩曅√崆俚臅r間,我不會吵你的——」
「你認為我所謂的吵是這個嗎?」
「那……那是什么?」
他崩潰地大吼,管這里是不是公開場合:「我聽膩了你在我面前一再拿自己與阿爾妮亞相比,我受夠了!」
「呵……」她凄楚地笑開!覆粫耍灰悴悔s我,我……我不會再……在你面前提到阿爾妮亞,就從現在開始,好不好?」
閻羅炙翻白眼。「拜托!」
「炙——」她握住他的手!盖笄竽恪
沒想到他卻甩開她的手,指著她的鼻子喝道:「不、要、碰、我!
「炙……」她流著淚,手足無措地不知如何是好。
她什么都不求,只求留在他身邊,為什么他連這點小小心愿都不肯給她?
「如果——」他憤怒地吼道!溉绻悴恢涝趺醋w機回臺灣,我可以找工作人員陪你回去!
「炙……求……求你!」
閻羅炙丟下餐巾,一句話都不說地轉身就走,留下戚祖兒一人呆坐在餐廳里。
十月二十日 天氣 陰天
我已經往后退一步,只求能與你在一起就已足夠,為什么你還要這么殘忍?
為什么連這點渴望都不讓我得到?
炙……難道你的心腸真是硬的?難道你看不出我有多愛你嗎?
甚至比你心目中的阿爾妮亞還要愛你,只求你能撥點空間容納我,為什么……
為什么你回報我的愛卻是這般無情冷酷?
難道你的情竟是這般淺,就像一波波侵襲海灘的海水,一退去便任何痕跡都不留,像船過水無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