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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變情人 第二章
作者:鄧婉玲
  許建輝出身在官宦之家,父親是E市的市長,從小他生活在優越的環境里,幾乎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但他痛恨這種生活。

  從他出生到長大,他所有的一切,包括他的喜怒哀樂,都是由他的父母安排,他不可以有自己的理想,他的理想只能是父母親的理想,他在父母的安排下,安分守己的過了二十年。他想這二十年是父母的,二十年后的生活應該屬于他自己。

  當他大學畢業,便一反常態,不辭而別地到處旅游!然后又跑到外國靠自己的能力,半工半讀過了幾年留學生生活。

  在外國,他當過流浪歌手,站在地鐵站懷抱吉他,舒展雄渾的歌喉;他當過餐館的洗碗工,也當過報社的小記者。他的生活多姿多彩,生命舊此而悸動。

  回來后,也不顧父母的反對,跑到新時代報社當一名小記者,大概是他骨于里頭的叛逆性格使然,看著父親那張發綠的面孔,他有一份報復的快感。而他當這個默默無聞的小記者卻甘之如飴,一晃大半年過去。

  有人說他傻,不好好利用當市長的父親,這么好的生活環境,這么好的家庭出身,人家想攀也攀不起,而他……哎,真是一塊難雕的朽木。許建輝卻不以為意,誰喜歡誰就去當許海青的兒子好了,他才不要呢。

  許建輝的決定,無疑令當市長的父親許海青大動肝火,他利用手上的權力,要把兒子捧上新時代報社社長的位置。雖然以許建輝的資歷當一個報社社長綽綽有余,但是,他為父親的做法而跑回家去大鬧一場,嚴正警告父親,他的人生由他自己來決定。

  父子倆幾乎反目成仇,許建輝憤然丟下話便收拾行李趕回新時代報社,哥哥許建偉,姐姐許建芳拉著小弟不許走,因為許建輝二十歲那年離家一走就是七、八年,這次深怕他這一走就永遠不會再踏進家門。

  許建偉沒弟弟那股勇氣,他在父親的安排下已順利地步人政界,而建芳更為了利于父親在政壇上立足,和政府高官的兒子締結姻緣。

  許建輝在哥哥姐姐極力挽留下,勉強在家里住了二天。

  那二天他和父親盡量避開不碰面,以免大家尷尬。媽媽郭璃芬看著父子倆形同陌路,搖頭嘆氣。而父親再沒跟他提起要他當報社社長的事,他也樂得逍遙自在。        

  “建輝!痹谠S建輝準備離開的前一晚,媽媽在房門外輕輕敲門,她似乎有話要跟他說。

  許建輝拉開房門,請媽媽進來。

  郭瑞芬看著身高一八O分的兒子,長得跟丈夫簡直像模子里印出來的,而他的性格更與丈夫如出一轍。郭瑞芬知道,站在她跟前的兒子已是一個成熟的男人,而非是他們可以要求他東是東,西是西的小男孩。

  郭瑞芬的父親是C省的省長,在許海青還是她父親的機要秘書的時候,二人深陷情網。許海青在岳父大人的提攜與支援下,平步青云,從一個小小機要秘書成為政府高官。

  許海青在政壇叱吒多年,他希望兒女能接他的班,但偏偏他期望過高的小兒卻千方百計破壞他的計劃,令得他不得不重新考慮是否應該讓他過自己的生活。

  “媽媽。”許建輝坐在媽媽的對面,他知道媽媽這么晚來找他,肯定有話跟他說。        

  “兒子,你的確長大了,我們越來越不了解你了。”郭瑞芬看著許建輝說。

  “媽媽,我不是你們的傀儡!

  “兒子,怎么把話說得那么難聽?”郭瑞芬皺著眉頭不悅道。

  “難道不是?”許建輝撇撤嘴不屑道。

  郭瑞芬來這的目的不是跟兒子吵架,她深吸了口氣,強壓下心里的不快。她是個很有魄力很有主見的女人,在政壇多年,丈夫能夠有今天的成就,她的功勞不少。也許以前他們都太不了解兒子,才弄至他的反逆,現在她希望能夠了解兒子,知道他的心里所想。

  “你看哪一個孩子像你這樣,總把父母的好意拒于千里之外。我們是你的父母,我們的出發點是為了你的將來,如果你覺得爸爸媽媽為你安排的一切不滿意,你大可以說出來!惫鸱业芍鴥鹤幽菑垘浤,無奈地說。

  “我不用你們為我安排,我自己的路由我自己去走。”許建輝站到窗前,看著漆黑的夜空,一輪皎月時而躲進云里面,時而露出半張面孔。發出清冷的光輝。

  “好吧!兒子。爸爸媽媽不再勉強你。只要你什么時候需要父母的幫助,你一定要回采跟我們說,怎么樣?”郭瑞芬爽快地說,她知道勉強不了他,只要他在需要的時候別忘了父母,就是最大的安慰。

  許建輝沒想到媽媽會這么說,他詫異地掉過頭來看著母親,他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怎么了?沒聽到媽媽說的話?”

  “真的嗎?以后不會干涉我?”許建輝面向母親問。

  郭瑞芬點點頭。

  許建輝感動得與媽媽緊緊相擁,心底徒升一份愧疚,對自己的任性是否太過分了?他埋怨父母不理解他。他又理解了父母多少?

  “媽媽,對不起,是建輝不孝,總令你們操心!

  “兒子,你的確長大了!

  郭瑞芬撫摸著兒子的臉,臉上的輪廓分明,是一張帥得令人神魂顛倒的臉。

  “兒子,你什么時候帶我的小兒媳婦回來?這要求不會太過分吧?”

  “媽媽。”許建輝為難地道。

  “怎么?你別告訴我,你沒有女朋友,你會沒女孩子喜歡!

  “不是,是……唉,媽媽,我們以后再談這個。”許建輝一時不知怎么說,他當然不是沒談過戀愛,只不過那幾次戀愛都沒超過二個月便告結束,還沒有哪個女子能夠把他一顆飄泊的心安定下來。    

  “是你還沒看上哪一位?”郭瑞芬一笑,心里已明白,以兒子的條件當然不會隨隨便便找一個女人回來了事。

  “媽媽,您該不會想拿我的婚姻來達到某個目的吧?”許建輝突然想到什么,警惕地道。

  “兒子,你想到哪兒去了?”郭瑞芬看著一臉警戒的兒子,不悅地道。

  “難道不是?”許建輝又是先前那一副不屑的樣子。

  “你到底怎么回事?難道媽媽要求你帶兒媳婦回來也是錯?”郭瑞芬生氣道。

  “您沒有錯,錯的是我們,我們不應該當你們的孩子!痹S建輝嘲諷地說。

  “你什么意思?你把話說清楚!惫鸱艺娴纳鷼饬,她氣得臉色發青,站在自己跟前的高大男子真是她的兒子嗎?怎么會變得如此不可理喻?

  “有必要說得那么赤裸裸嗎?你們只為了達到某個目的不擇手段,展現你們的政治手腕,把哥哥姐姐的婚姻都搭上,也不差我的對不對?”

  “你……”郭瑞芬一時語塞。

  “你們想過哥哥姐姐他們的婚姻會幸福嗎?你們只為了自己,卻把自己孩子的幸福都葬送了,這就是你們為人父母的高尚之處?”許建輝冷然地譏諷道。      

  郭瑞芬愕然地瞪著兒子,她從沒想過這個問題。是啊,她的兒女幸福嗎?尤其是女兒,她怎么老是跑回娘家來?她可是忙得連問問女兒的時間都沒有,如此說來她真是一個不稱職的母親。

  郭瑞芬像個泄氣的皮球,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剛強的臉上被一抹傷感掩蓋,她沒想到他們只為了工作而忽略了孩子們的感受。他們總認為,不管兒女或文也好或武也好,或政也好或商也好,他們為兒女鋪好路,打開重重關卡,就是一切。

  原來……他們多年來的努力都是錯。

  “媽媽并沒打算要拿你來政治聯姻。”郭瑞芬良久才喃喃地道,她仿佛是低聲告訴自己,不可以一錯再錯。

  許建輝猛地掉過頭來,聽到媽媽的話,他的內心一震,有那么一剎,他覺得一向剛強的媽媽老了,她開始會去理解自己的兒女。

  許建輝默默無語地站在媽媽跟前。他的事業與婚姻,絕不希望由父母操縱,除了這二項,他可以任由父母去作主。

  郭瑞芬看著兒子,許建輝從她的目光中讀到誠摯,也許是他錯怪了母親,他不應該用這么惡劣的態度跟媽媽說話,一陣愧疚涌上心頭,許建輝慚愧地垂下頭。

  “對不起,我誤解了您的意思!

  “建輝。”郭瑞芬充滿慈愛地輕喚著兒子,她希望了解兒子,更希望得到兒子的認同。

  許建輝第二天乘早班機回到報社,一回到報社,蘭亭俏麗可人的美貌令他神魂顛倒,他從來不相信一見鐘情,但卻發生在他的身上。

  也許真是太快了,快得連他自己都感覺到莫名其妙,但他不想自己騙自己,也無法克制自己的感情。

  他從來沒對哪個女人如此癡迷,他本采是個深沉內斂的人,美女他并不是沒見過,但不知怎么的,他看見蘭亭,他心底涌上一份連他自己都無法克制的愛意,看著這嬌俏的美人兒,他只想接近她,關心她,愛護她。

  許建輝告別蘭亭后,對自己說一定要把她追到手。

  許建輝慢步地往自己的住處走去,他住的地方,離蘭亭住的宿舍不遠。路上霓虹閃爍,今晚星空顯得特別明亮,大概是因他心情奇爽的緣故吧。

  他轉入一條暗巷,倏時幾條大漢向他圍過來。

  許建輝心里想著蘭亭,并沒注意眼前的危險。

  “站住!”其中一個男人粗暴地對許建輝喝道。

  許建輝被這一聲斷喝從冥想中醒悟過來,他瞥一眼說話的男人,又看了.看周圍,四個壯漢把他幾乎圍在中間,以這個形勢看來他是在劫難逃?

  許建輝冷然一笑,并不理會這些攔路打劫的匪徒。

  “讓開!彼吐暫鹊馈

  四個匪徒見眼前的男人只冷冷瞥他們一眼,身上那股凜然之氣嚇得匪徒呆著不敢輕舉莽動。

  許建輝邁步越過前面拿著尖刀的男人。

  “站……站住!蹦腥伺e著的尖刀在月色下閃著寒光,他們自打劫以來,還沒遇過今晚這種詭異的狀況,眼前的男人根本爾把他們放在眼內。

  許建輝身后的男人揮著尖刀向他撲來,許建輝迅速地往下二蹲,伸腿打橫一掃,歹徒被他掃得向前倒去,前面的歹徒正準備向許建輝進攻,沒想到伙伴會撲過來,二下撞著慘叫一聲,手上的小刀掉在地上。

  旁邊的二個歹徒仍不知死活地舉刀向許建輝刺來,許建輝輕松閃過,順勢把二人的衣領揪緊,“咚”地一聲,二歹徒頭撞頭地理得頭破血流。

  許建輝拊了拍手,然后轉身走出小巷。

  “啪啪啪!毙∠锿庖粋人影擋著許建輝的去路,他舉起雙手起勁地拍著手掌。

  “好。”擋著去路的是個邪氣的男子,他渾身上下散發寒意,在燈光昏暗的小巷內,顯得更是森然。

  許建輝抬頭看去男子,嘴角蕩起一抹冷笑。

  滿身邪氣的男子正是許建輝兒時的朋友周斌。周斌和他一樣都是正牌的官家子弟,他和許建輝所不同的是,他很會利用父親的權勢,盜賣文物,走私販毒無所不為。    

  剛在路上,周斌看見蘭亭,的確為之心動,只不過走在那女人身邊的男人更令他心驚——許建輝,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們。

  八年了,許建輝一走八年,歲月的滄桑在他那張英氣勃勃的西容,只留下成熟和穩重外,他的樣子并沒變。周斌當時并不急著上前相認,而是設計出攔路搶劫的招式,試試這個人人心目中—向尊敬的大哥。

  “你用這種形式來歡迎我?”許建輝面對著男人道。

  “豈敢,我豈敢在大哥跟前班門弄斧?”男子露著一抹詭秘的笑容走向許建輝!按蟾,很久不見了,你從外國回采怎么不跟兄弟招呼一聲?”

  “哈,你真客氣,我什么時候成了你大哥?”許建輝嘲笑道。

  “大哥,你別笑小弟了,以前在E市,誰不知你是頂頂大名四虎中的大哥,也是我們的大哥!

  “那是年代久遠的事情,你提它做什么?”許建輝冷哼一聲,背過身去。

  四虎便是以許建輝為首,趙子欣、方訊渝、李國強四高官子弟組成的組織,目地是傾盡所能,運用他們的才智為政府出一分力量。當年政府的情報局搞不定的事情,都會找四虎出馬,但他們萬沒想到父母會利用四虎當作高升的跳板,許建輝一氣之下,不辭而別,從此四虎便煙消云散,如鳥散狀。

  如果能夠有四虎的大哥和他一起打天下,只怕中央政府對他盜賣文物走私販毒也會睜眼閉眼,想到這里,周斌開口問許建輝有沒有意思跟他一起盜賣文物,許建輝不屑地撇撇嘴。

  周斌知道沒辦法能夠說服得了許建輝,他似乎打錯如意算盤了,尷尬地轉開話題。

  “大哥,那個女人真不錯,要不要兄弟幫一把?”周斌滿口贊育,眼神發光,面露一抹邪笑,好像是瞧準了獵物的狼,隨時會向目標攻擊。

  “我警告你,你少動歪念,否則我扭斷你的脖子。”許建輝見他色瞇瞇的樣,眉頭打結地警告道。

  周斌是什么樣的人,他怎么不知道?雖然這幾年他們少來往,但兒時伙伴的所為,或多或少傳到他耳內,他是那種見一個愛一個,要不到手就強取豪奪的人。

  “哇,見色忘友的家伙。”周斌作勢地縮一縮脖子,像是肩上的脖子快保不住般。        

  周斌那些手下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甚至連他都不是他的對手!

  許建輝回到自己的住處,剛才遇見周斌,許多往事一下子涌上心頭,他倒了一杯酒,站在陽臺,仰望著星空。四虎?那已是他人生久遠的一頁,那一頁曾璀爛輝煌,但都巳成歷史了。

  他已經長大,不是父親的傀儡,也不想成為他們的傀儡。    

  第二天,蘭亭回到報社,一眼就看見她的辦公桌上放著一束用金莎巧克力裝點而成的花束。蘭亭敷了一數,總共十一支,是代表一心一意的意思嗎?蘭亭偷眼看看辦公室內的同事,一個個似乎都知道她和許建輝的事,他們露出包容一切的笑容看著她。

  “喜歡嗎?”許建輝走過來問。

  蘭亭露著一臉的驚喜,看著這束花,又偷眼看看那些同事,點了點頭。

  “可是,好像太浪費了點!碧m亭把花插在一個小花瓶里。一大早看見這么賞心悅目的花朵,而且是許建輝送她的,她當然高興。

  “嘩!羨慕死人了!毙》紡哪沁呑哌^來大聲地對蘭亭說,“帥哥終于找到自己喜歡的人了!

  蘭亭被小芳這么一嚷,她臉上紅霞飛舞,低著一張害羞的臉。

  “蘭亭,別不好意思,男歡女愛天經地義,有什么害羞的?”小芳嘰嘰喳喳地道。

  “誰像你呀?”小李插口道,“你看你,一點都不像個女孩,只怕是什么是害羞你都不知道!

  “你——”小芳氣得舉起拳頭,向著小李揮了揮。

  “哇,我好怕喔!毙±畎杨^縮了縮,裝一副害怕發抖的樣子。

  大家“轟”地大笑起采。

  “你找死耶?”小芳叫著追著小李,小李還沒逃就被小芳逮著。    

  “我投降,我投降!毙±钊轮》汲吨e起拳頭,作勢要打他。

  “哇,救命。”小李故作大叫道。

  “你找死呀你,喊這么大聲?”小芳松開小李,不滿地嘟嚷著,“就好像被人非禮般!

  “比非禮還慘!毙±钫f。

  “什么?”小芳瞪著一雙眼睛。

  “沒,沒。”小李連連擺手。

  “哼!”

  “小芳,你怎么這樣男性化的?你學學人家蘭亭嘛,你看蘭亭總是露出一臉溫柔的笑,多親切可愛,你再這樣下去,小李不會喜歡你哦。”小張開玩笑地道。

  蘭亭正微微笑地看著他們鬧,許建輝露出一臉笑容看著蘭亭。

  蘭亭被他在眾目睽睽下毫不掩飾地看著她,弄得不好意思,垂下了頭,而心里卻覺得甜絲絲的。聽小張這么說,蘭亭又抬起頭來,

  “怎么把我扯進去了?小芳有小芳的可愛之處嘛,你們只不過沒發現而已!碧m亭說。

  小芳聽小張這么說她,臉上幾乎掛不住了。哪個女孩于不喜歡讓人夸讓人贊?小芳長得普普通通,怎么能跟蘭亭這大美人比,可普通的女孩也有普通女孩編織的希望和夢想。她聽蘭亭這樣維護她,感激地看著蘭亭。

  正在大家說得起勁的時候,主編推門進來,大家一時住了聲,都低下頭來工作。

  “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上次我們組送去參加比賽的新聞獲得全市第二名!

  那篇獲獎的新聞,是報導一群從外地農村來本市的八、九歲兒童,被老鄉迫著當賣花童,每天只能睡三、四個小時,且他們必須要賣出一定數額的鮮花才有飯吃。這件亭被許建輝他們發現,把真相報導出來,在市內引起不同階層的人士關注。

  “哇,是不是真的?”大家都抬起頭來看著主編。

  “為了酬勞大家,我們今天晚上去慶賀慶賀怎么樣?”主編提議道。  

  “好!贝蠹乙恢峦狻

  那天下了班,大家一起到“海中花”的廂房慶功。大家喝酒作樂,話題無邊無際。小張倒了一杯酒給許建輝,要他干了。        

  許建輝干了這杯,小張又倒,于了一杯又一杯,許建輝壓著杯面問小張理由。

  “高興嘛,大家不都是來喝酒?喝酒要理由?”小張打著飽呃說。

  “你這小子怎么了?是不是喝多了?”許建輝看著他有點不對勁。

  “喝這么一點就多了?你太小看我了吧!”小張拿著酒瓶要倒進許建輝的杯子里,許建輝仍然沒移開壓著酒杯的手。

  “小張,你好像有心事?”許建輝關心地問。

  “我有心事?有什么心事?”小張反問道。

  “許,別管他,他就是這副德性!毙》汲旮枳匚蛔由,她有點看不慣小張好像在這里賣酒瘋的行為。

  “關你什么事?你這三八。”小張仰著一張紅臉,對著小芳吼道。

  “哎哎哎,你們怎么了?大家都是同事,好好地來這聚聚嘛!敝骶幚钪纠サ。

  “對。”小李拿著酒杯站起來,“我們應該敬李主編一杯,在他的英明領導之下,我們今天晚上才有幸來這里聚會,干了!”

  大家都站了起來,蘭亭舉著一杯飲料和大家碰了碰杯。

  一彎明月高高掛在鑲滿星星的夜空之上,夜色更濃夜更深。大家站在酒樓門口揮手道別,許建輝拉著蘭亭,向路面招了輛計程車。  

  “你不要緊吧?”蘭亭看著身邊帶著幾分酒氣的許建輝,關心地問。

  “不要緊!痹S建輝解開恤衫上面幾粒扭扣,“你開心嗎?”

  “開心!痹S建輝這問題問得好奇怪,蘭亭不解地瞪著他。

  車子向前開著,許建輝突然見到滿街滿巷都是飄飄蕩藹的人,他們飄在路上,飄在半空,是人嗎?怎么這樣多?許建輝搖了搖頭,是自己眼花喝多的緣故?

  車子轉了個彎他們就到了,下了車許建輝向四周看看,投有任何人連鬼影也沒一個。

  許建輝堅持著要送蘭亭上樓,蘭亭只得讓他跟在后面。打開門,蘭亭問他進去坐嗎?許建輝搖了搖頭。

  “時候不早了,你也應該休息了。”許建輝道。

  蘭亭點點頭,準備關門。

  許建輝把門推著,他目不轉睛地看著蘭亭。滿眼是熾熱的愛火。

  蘭亭從他的眼神中讀到了這份愛,她呆呆地回望著他。

  他們互相對望著,周圍的一切恍惚靜止了,時間也恍惚因他們而停頓了下來,彼此聽到對方的呼吸與脈搏跳動的聲音。

  “蘭亭!痹S建輝輕輕呼喚道。

  “建輝。”蘭亭迷糊地應道,她滿心柔情翻涌。她難道還要考慮什么?自己的心已經告訴自己,她愛上他了。

  許建輝一把擁著蘭亭?粗芍浑p同樣深情款款的美麗眼睛,他再抑制不住自己,把自己的唇印在她的上面。

  這次蘭亭沒拒絕他的熱吻,她的心已經裝滿對他的愛戀,他的吻是這么狂熱這么熱切,恍惚要把她融人他的生命之中,融為他的骨血。

  當愛來時,誰又能拒絕?是他說的,他說的。

  蘭亭心里甜絲絲的,如飄游在太虛之上的云霧之中,恍惚過了半個世紀,他們才在彼此的熱吻中分開來。許建輝擁著蘭亭,她靜靜地把臉埋在他的懷里。

  “我愛你。”許建輝在蘭亭耳畔輕聲說道。

  蘭亭從許建輝的懷里抬起頭來,眼眸中閃亮著濃濃情意。她也愛他啊,他怎么沒看出來?

  “蘭亭,會拒絕我的愛嗎?”許建輝問道。

  蘭亭搖了搖頭,又把臉埋在他懷里。

  “真的嗎?”許建輝抬起她的臉,看著她眼眸中瑩瑩愛意,許建輝低下頭吻著她。

  她是他的愛,他要用一生,不,如果有輪回轉世有來生,他愿意用生生世世去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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