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跟著圍過來,聚在耶律尉身后。
耶律尉轉頭睨著眼前的男人,似乎知道他這一號人物的存在!改銘摼褪抢适蹇谥械哪敲性税桑俊
「是的。」
「不管你是不是朗叔的客人,既然兔子是薔薇獵到的,我想你應該物歸原主才對!
「我沒拿她的什么兔子!顾Ьo牙的力道越來越重。
「騙人!」她抬頭央求:「皇兄,你別被他騙了!惯@男人雖然長得人模人樣,樣貌俊了點、氣質不凡了點,可是偷兒就是偷兒!
面對耶律薔薇投射而來的銳利目光,他的眼神如同一道盾牌,硬生生將它折射回去。
「敢問公子的姓名?」
「雷——」他猶豫了下,「雷貳。」雷元原想報上自己的名字,但為避免麻煩、以防日后有什么問題,他只好道出自個兒孿生弟弟的名字。
「雷貳公子,我想你應該是位正人君子,不會做出侵占他人財物的事,對嗎?」耶律尉嘴角雖是揚起充滿善意的微笑,但他發亮的雙眸里卻蓄滿一觸即發的怒氣。
看見皇兄替自己出頭,耶律薔薇深具信心,驕傲地昂首睨視著雷元!缚禳c交出來!」
雷元眉角一抽,帶著殺氣地盯著耶律薔薇,慢條斯理地開口:「你說的小兔子是這個嗎?」他翻過身子展露出一直背對著眾人的另一半邊。
那枝皇家御用箭正深深地、筆直地陷在他的「粉臀兒」上頭,箭的周圍還鮮血直流。
果然正中紅心!
小兔子這會兒換成一個大男人,果然劃算。
不過,耶律薔薇可不這么認為。
她依舊認為失去小兔子,雷元是最大的罪魁禍首,一定是他嚇跑小兔子,才會讓她淪為笑柄,在耶律尉及侍衛面前怎么也抬不起頭來。
再說,只要一想到他,她的背就會不由自主地微微抽痛;她現在的感覺簡直、簡直就像耶律尉曾說過的一句中原成語一樣——
芒刺在背!
角落有人雖刻意壓低音量交談,但聽在耶律薔薇耳里卻是格外清晰。
她無聲地靠近、壓低身子、躲在墻角偷聽。
「公主打獵的技術還是差勁呀?」
「當然!挂幻膛艘活w葡萄進嘴里,心里想起先前聽來的「趣事」,不免多加補充:「公主想射小羔羊卻射中羊糞,想射老虎卻中老鼠,最夸張的是,想射小兔子卻射中一個大男人;那枝箭還真會挑地方,居然正中大男人的臀兒,你說好不好笑?」
「真的嗎?公主太厲害了!那現在那個大男人呢?」
嚼著葡萄,侍女再拔下一顆剝著皮。
「王子殿下把人給帶回來了。」侍女倏地將小臉湊近,「我聽說那個男人現在被安置在長青宮里,因為他的臀兒中箭,他現在只能趴在床上動都不能動,那枝箭到現在還沒拔下來,你說好不好笑?」
「長青宮?那不就在公主的薔薇宮旁邊而已?」
「是呀!」
是啊,那個該死的混帳離她只有一個氈包之距,一想到他離她離得那么近,耶律薔薇就渾身不舒服。
原本可以藉著這次打獵擺脫跟了她十幾年的壞名聲,這下子全拜他所賜,不僅讓她損失一只兔子,連帶地還因為射中他的臀兒,讓她受眾人恥笑,更別說是要洗刷「冤屈」。
哼,這筆帳她一定會和他算清楚!
北漠皇宮雖不似中原的皇宮一樣金碧輝煌,但北漠幅員遼闊,皇宮的規模也不輸中原的,整體建筑十分有特色,其中還建造一座不小的馬廄豢養為數不少的名駒,而這些名駒正是其他國家所覬覦,北漠最值錢的資產。
耶律薔薇心愛的坐騎比蒙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比蒙品種優良、極有靈性,而且奔跑的速度在北漠更是無「馬」能出其右,不過就是個性……嘖,怪了點!
它極度看輕自個兒主子的能力,總是冷冷地瞅著耶律薔薇,彷佛在它心中,她就像個長不大的小孩兒;對于她的命令它也老是發出悶哼聲,充滿不信任。
可耶律薔薇就是喜歡它,每日都會替它刷洗全身,帶它到外頭繞繞,免得它悶壞了;她舍不得比蒙與其他馬兒一樣住在馬廄里,于是將它養在自己住的薔薇宮里與她朝夕相伴。
一如往常,耶律薔薇提著木桶準備替比蒙刷洗身體。
比蒙就住在她的寢宮旁以檉柳木搭建而成的小氈包里,氈包里鋪了一大堆乾草,角落以挖空的長形大木頭裝水。
耶律薔薇進入氈包里時,比蒙正伸長脖子在喝水,發現有人影晃動,它冷冷地睨了下,又繼續喝水。
「比蒙,刷毛羅!
比蒙依舊不理她,自顧自地喝水。
她有些尷尬地吐吐舌,但這樣的情形每日都會上演,她早已習以為常,只能等它喝完水再說。
趁這時候,她整理了一下那堆乾草,將環境整理干凈;抱起角落潮濕的稻草,她轉身打算將這堆草抱到外頭去。
比蒙在這時喝夠水了,舔舔嘴后挺直身子默默地往外走去。
耶律薔薇眨眨眼露出微笑。
比蒙雖然冷淡了點,但還是滿聽話的。
跟著它走出去,將手中的稻草放下后,她拿起木桶里的刷子開始替比蒙刷洗背。
比蒙只是安靜地站在那里,讓她為它刷洗過身上的每一寸肌膚。
隔一個氈包的長青宮鬧烘烘的,幾名侍女跑進跑出,一下子端著銅盆,一下子端著放有剪子、鉗子的銅盤,猶如火燒長青宮,每個人都在費盡心力搶救值錢的玩意兒一樣慌亂。
耶律薔薇也被這吵鬧聲響吸引。
「去請醫管事了沒?」
「去了去了,熱水……司瓦納提來熱水了沒?干凈的棉布呢?」
「都齊了,只等醫管事來;嘖,真準,那枝箭就這么直挺挺地插在臀兒上,他恐怕要趴在床上不少日子!
「噓!」一名侍女連忙舉起食指警告嚼舌根的人。
另一名侍女愣了愣,順著同伴「指引」的方向望去;兩人臉色瞬間慘白,困難地吞咽口水,牙一咬,一下子跑得不見人影。
原本在替比蒙刷洗身子的耶律薔薇小手僵放在馬背上,柳眉一挑一皺地,臉上咬牙的表情清晰可見。
剛才侍女們的談話她全聽見了!
見鬼,為了那男人,她今日面子算是被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
耶律薔薇的氣憤完全影響到她刷馬背的力道,只見她用盡吃奶的力氣上拉下扯,手中的刷子也毫不客氣地在比蒙身上留下幾道清楚可見的痕跡。
比蒙痛得嘶哼了聲,頭一扭、嘴一張,粗暴地咬住耶律薔薇的衣襟。
她整個人瞬間背向被提起來,而比蒙的目光就這么銳利地瞅著她,顯然她剛才的力道惹惱它了。
「干嘛,連你也要和我作對嗎?」這算什么,她今天和這些個男人有仇嗎?
比蒙冷冷瞪她一眼,顯然不想理會她的挑釁,隨即放下她,轉身走回自個兒的氈包里吃草。
哼!
都是那男人害的,現在她連心愛的比蒙都瞧不起她。
耳邊聽著「隔鄰」的動靜,她瞇起雙眼,嘴角逐漸綻放出一朵不懷好意的笑靨,小腦袋里有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