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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酷遇冰霜 第三章
作者:韓霏
  從新竹上北二高回臺北,似乎是一條減少許多時間的路段,可坐在沉悶的車子里的新人可沒有這種感受。

  冷磊今天僅請了半天的假到新竹辦理手續,對于這次婚事他一點也不把它放在心上,現在的他只想趕快回到公司參加下午的商務會議。

  沉靜的路上,甯曉霜偶爾聽見冷磊用行動電話和臺北公司談論公事時,時而憤怒、時而低沉的聲音,再不就是他翻動紙張、答署合約時微小的聲音。

  當司機下了北二高時,冷磊突然開口道:“先到公司去!

  “少爺,不回去嗎?老夫人可能在等你帶少奶奶回去請安呢。”雖然嘴上這么問,可司機仍是順從地將車子開往公司的方向“

  冷磊沉默了會,才又皺眉開口道:“我今晚會回去!

  這是他最后一次開口,車內再次充滿沉悶的氣氛。

  司機微愣地看著后照鏡,他注意到少爺和少奶奶兩人幾乎是各守著一扇窗戶看著外面。這種情景別說這對新鴛鴦各想自己的心事了,連坐在前頭的都不得不滿臉愁容。

  今天一早在得知冷磊要去新竹趟時,原以為是因為公事,后來才知道要到新竹接“新娘子!边@可能是他這輩子看過最快速,草率的結婚儀式了。

  司機偶爾會透過后照鏡偷瞄少爺身旁的小姐,冷家少爺成家之事并沒有對外公開,所以對于這突如其來的少奶奶讓很多人頓時都無法適應,何況還是個啞巴。

  在車子抵達冷氏大樓玄關處前,冷磊已在車子里做好準備,當車子停妥于冷氏大門時,他立刻開了車門,然后又關了車門,朝公司大門邁去。

  司機再一次偷瞄著少夫人,她仍是對著另一扇窗戶外的景致比較感興趣,連頭都沒有回。司機也確定冷磊不會折返后,才把車子駛離公司。

  他們真的是夫妻嗎?司機納悶。雖然他一點都不曉得冷氏為什么要與毫無利益的人家結親,不過可揣知的是——這場婚姻絕對維持不久。

  甯曉霜一直保持一定的姿態望著窗外,突然車子行經過她以前就讀的D大校園,剎那間神閃過一絲明亮。

  不過在車子快速駛離校址幾秒后,她又恢復了黯淡的神色。

  她并沒有把口大學念完。更明白點說,就是她休學了。

  她知道同學們都誤以為她是為了學長而休學,沒有人知道真正原因,只有婉綺,她是唯一清楚她休學的主要因素。

  說實在的,這三年來她從未因為那一夜的瘋狂舉動后悔過,甚至覺得值得。雖然室友及周遭的人皆揣測紛紜,不過那一夜的究竟,她壓根不想作任何解釋。

  當她要求舅舅想要搬出去外面住,他們二話不說馬上答應了。沒有疑問,沒有關心,能甩掉一個累費贅就趕緊甩掉,這是紀家人一貫作風。

  她敢說她他們現在一定很希望曉杰趕快成年,最好也能像他姐姐一樣要求到外面發展,以落得清閑。

  依照冷磊的指示,司機將她帶回了冷公館,一棟位處于高級住宅區的房子隨即出現眼前。

  一看到如此豪華住宅的女孩們幾乎都會張口結舌,臉上無不是欣羨的表情。司機抱持這種態度又偷看了一下少奶奶的表情,結果卻令他愕然。

  甯曉霜根本連已經進入了冷公館都沒注意,何況是驚喜的表情?磥砉^又多了個性情極度冷酷的人口了。

  司機已經將車子開到門前,只見少夫人仍是兀自沉思,他不好意思地開口暗示:“少奶奶到家了!

  甯曉霜抬起頭看著窗外。什么時候的?怎么她一點都沒有發覺?

  待她定神后,她向司機點個頭,隨即開了車門踏出車外。

  她的出現馬上引來許多人的探頭張望,屋里、屋外都站了零星的人,其中一名年約四十左右的女人主動走向前微笑示意。

  “別緊張,我是這里的管家,他們都稱我琴姨,你也可以這么稱呼我。對了,琴姨怎么說?你倒教教我,這樣以后我才知道你在喚我。”

  琴姨的話立刻引來一陣倒抽口氣。司機趕緊向琴姨使眼色。暗示她說錯話了,琴姨才不理會他們,仍是期待的等著甯曉霜的回答。

  甯曉霜不停的眨動雙眼微感驚許,鮮少有人如此主動的要求授教,今天倒是她頭一遭遇到這種狀況,她緩緩地抬起手,優雅地比了個“琴”字。

  琴姨有樣學樣地照做了。“這樣是吧?那以后如果我看見你比這樣,表示在和我說話羅?”

  面對和善的琴姨,甯曉霜微揚起嘴角,露出了今天第一個笑容,她朝著琴姨輕輕點頭回答。

  和少奶奶相處近半天的司機第一次看到少奶奶的笑臉時,可真有說不出的驚訝,要不是琴姨的巧言,他還真以為少奶奶沒有笑神經呢。不過她笑起來真是有說不出的嬌媚,雖然只是淺淺一笑。

  “好了好了,你們還杵在這干啥?人你們也都看到了,可以回到工作崗位了嗎?”琴姨收起溫柔的笑容,拍手點醒大伙的呆愣,大伙也在琴姨的提醒后趕緊回到崗位上做分內的事。“小王,少爺有沒有交代什么?”

  司機小王還述愣在剛才少夫人的微笑當中,一聽到琴姨問話,趕緊回神道“有,少爺說他今天會回家,要琴姨你先張羅著!

  “嗯,我知道了。”這小子不陪著新娘一同回來已經夠讓老夫人不悅了,若今晚還敢不回家,老夫人不跑到公司里去揪人才怪。“走吧,我帶你去見老夫人!

  甯曉霜隨著琴姨的腳步,徐緩地越過偌大的前廓,來到精致典雅的前廳里面。

  “夫人,人帶來了!鼻僖搪市邢蚍蛉酥宦暎缓笈查_身子讓兩人能清楚的彼此會面。

  甯曉霜很懂得自己的身分,身為媳婦當然要主動上前向婆婆請安。她往前站在離婆婆約三步之遠的位置,微微地欠個身示意。

  冷母瞥了她一眼后,又把注意力停留在前尚未完成的盆栽當中,令甯曉霜獨自杵在那兒不知該如何是好。

  琴姨見狀率先打破僵局,隨口找了個能吸引老夫人的話題。“少爺說他今晚會回來,老夫人看是該準備些什么料理才好?”

  冷母停了手上的動作,果真偏頭想了又想!熬蜏蕚渲惺搅侠砗昧,小磊喜歡吃中國萊,別忘了教廚子多做一些。”

  “是!

  “順便教廚子多準備些補品,這小子最近工作忙得很,難得回來一趟當然要好好補補身子。一聊起自己的兒子,臉上的表情不由地浮現驕傲和喜色。

  “我知道該怎么做了。”琴姨才想轉過身子被冷母打住。

  “對了,打通電話教小珍把玲玲帶來一聲吃飯好了,這個屋子太安靜,得有點生氣才行啊!崩淠甘枪室庹f給媳婦聽的。

  琴姨尷尬的陪笑著,“我這就去,那少奶奶她……”琴姨不忍看甯曉霜一個人獨自站在這又沒有人理會,所以替她的問老夫人的意思。

  冷母腔作勢地恍然大悟!皢,我怎么忘了這兒還有個人杵在這,真是,也不出點聲音!

  “老夫人……”琴姨注意到甯曉霜整個臉近乎蒼白,希望老夫人別再繼續為難人家才好。

  “去去,帶她到房里休息吧!”站在那只有礙眼的分,還不如趕緊打發走人顯得清閑。

  琴姨略松口氣,暗示著甯曉霜跟著她,往二樓走去。

  她注意到甯曉霜是一個很倔的人,一般女孩若遇到這種困窘,大多不是哭喪著臉,就是調頭離去,很少有人會乖乖地任由惡婆婆譏諷。她很成熟,也很沉穩,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媳婦,可惜就是有缺陷。

  “喏,這里是少奶奶和少爺的新房,這不會有任何人打擾。”琴姨引領著她走進一間重新布置的新房,里頭除了更新所有家具外,還聞得出剛粉刷完的油漆味。

  這里就是她暫時的棲身之處了,也許不久的將來還會更動也說不定。她已經抱持著隨時被驅逐出冷公館的準備了。

  “你別看老夫人嘴巴壞,她就是那樣面惡心善,標準的刀子嘴豆腐心!彼噲D安慰著甯曉霜。

  甯曉霜點點頭表示懂琴姨的意思,隨后又開始環視著整個房間。

  “少奶奶先休息一下吧,待會用餐時我會再上來支會一下少奶奶的!鼻僖滩畔胩嫠验T帶上,突然看見甯曉霜欲言又止的表情!斑有事嗎?”

  甯曉霜一只手舉在半空不知如何是好,索性巡視著房間內可以表達的工具。她拿起一張紙和筆,快速地在紙上展露出娟秀的字體。

  “以后別稱我為少奶奶,可以叫我甯曉霜!鼻僖虨殡y地抬起頭看著她,見她又繼續在紙上寫著:“我不習慣這樣的稱謂,如果是礙于冷家顏面,那么可否在無人的時候直呼我的名?”

  “少奶奶……”她看著甯曉霜已經展露出央求的眼神,索性笑臉允諾!昂冒,就當作是我們之間的秘密,我也有一個跟少奶——跟你一樣可愛的女兒,只是她沒你長得秀氣,也沒少——也沒甯曉霜的福氣!

  瞧琴姨光說一句話就修正好幾次,真是為難她了。

  她隨手用手語比了個“謝謝!庇窒肫疬@里的人沒人懂得手語,所以又提起筆想把“謝謝”文字化,卻被琴姨阻止住。

  “這個我懂,是”謝謝“對吧?”

  甯曉霜又流露出淺淺笑容點頭。

  “我女兒是念護校,所以些手語,我正在想要不要跟老夫人的提議,讓玉玫趁著暑假期間到冷公館幫忙!

  甯曉霜偏頭微皺著眉,又快速地在紙上寫。“玉玫?是琴姨的女兒嗎?”

  琴姨看著她的字,笑顏開來,“沒錯,我女兒叫玉玫。不曉得甯曉霜對我剛才的提議覺得如何?”

  “我高興還來不及呢,能有一個可以溝通的人,多少分擔我些許壓力。”

  “嗯,那我這就和老夫人討論看看,反正老夫人喜歡熱鬧,也許這個提議可以讓她開心些。你先休息吧。”這次琴姨可真的替甯曉霜把門帶上了。

  環顧著陌生的房間,里頭沒有一樣東西是屬于她的,所以顯得有些不安。

  她注意到冷磊是個酷愛黑色的人,衣柜、慶頭,就連音響都是近于黑灰色系列,如同他的人一般冷冽。

  右手輕柔的撫平床上的皺折,身體不由的躺在床鋪上,輾轉反側不能適應。以后這就是她的新生活,她必須學著習慣這里的一切。

  張著眼盯著天花板,縱然對于新環境不熟悉,甚至連陌生的氣息都要令她神經緊繃,不過她仍抵擋不住倦意的侵襲,徐徐緩緩地近人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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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餐桌上的人,除了冷磊老神在在地扒著飯,其他同桌的人無不對著新加人的陌生人抱持著狐疑的好奇。

  “外婆,她是誰?”坐在冷夫人身旁的小女娃率先把所有人的疑問闡明。

  冷夫人看著自己的寶貝外孫,好生心疼地掐了下她紅咚咚的粉頰。“小朋友吃飯不可以說話,難道你忘了規矩?”

  小女娃嘟著嘴,又轉過身子問著母親:“媽咪,她是誰。俊

  小珍為難地看著表哥,再看著阿姨,瞧他們沒有一個人肯站出來替表嫂介紹,自己也堅尷尬的。

  “玲玲乖,安靜吃飯。”小珍索性拿起女兒面前的碗作勢要喂食。

  小孩子的好奇心可不是幾句安撫即可打發,愈是得不到答案,對于這個問題更是想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索性滑下了椅子,胖嘟嘟的身子搖搖晃晃地走到琴姨那頭,攀附著她的大腿問:“琴姨,為什么她坐在我們家吃飯?她是誰啊?”

  琴姨漾開了親密的笑容,把她抱了起來放回了位置,用衛生紙小心地擦拭一下她沾了醬菜的嘴角。

  “玲玲,琴姨今天做的菜好不好吃?”

  小孩子是沒有心眼的,腦子里永遠只裝得下一件事。所當當琴姨把話題轉開時,玲玲當然記得眼前的問題而忘了先前的疑問。

  “好吃!玲玲最喜歡吃琴姨的鹵雞腿了。”既然好吃,那你要把飯通通吃干凈哦,這樣琴姨下次才會做你喜歡的鹵雞腿!

  “嗯。我會把飯吃的好——干——凈的喲!”玲玲認真的保證著。

  “乖,把嘴巴張開!毙≌漤樖忠艘怀罪埻崃岬淖爝吽腿,而小玲玲也很乖地把嘴巴張開,不過眼睛仍是停留在坐在對面、始終保持沉默的“陌生人”身上。

  甯曉霜一直很安靜的扒著眼前的飯,始終沒有抬起頭來。她是個啞巴,卻不是個聾子,所以小玲玲說的每句話,以及大伙敷衍的言詞,她都聽在耳里。

  當初在接受這門婚事時,她就作好了面對困窘的心里準備,所以現在這種現象及狀況,還沒有她想像中來得糟糕。

  她緩緩的放下碗筷,自然地拿起隨身攜帶的“交談工具”,放在桌面上寫了幾句。

  琴姨在一旁看到甯曉霜放下碗筷,本想上前詢問她還要不要再來一碗,結果在看到她的動作時也停住了腳步。

  甯曉霜知道她的動作一定帶來許多人的疑惑,尤其是小玲玲。

  待她寫完時,她把紙條交給了琴姨,請她代為說話。

  琴姨看了一遍后,清了清嗓子,開口道:“我吃飽了,你們慢用。我想先到外頭散散步。”

  在旁一直佯裝若無其事的冷磊,現在不得不抬起頭來了,而冷母也停了吃飯的動作,小珍更是尷尬的不知如何是好,目光穿梭在他們之間。

  甯曉霜知道他們不會回答了,所以逕自推開椅子,對著一直看著她的小珍點個頭,然后率先離開了餐桌。

  她的動作結實的令所有人啞口無言,冷磊最先恢復過來,他又開始流連于美味的菜色之中。

  他平靜的反應讓小珍終于忍不住了,她嘆了口氣詢問著他。

  “表哥,你不覺得這椿婚事對表嫂太不公平了嗎?

  老夫人一聽便急著搶答:“有什么不公平的,她舅舅欠了我們冷氏一大筆債,讓她嫁過來冷家算是便宜他們紀家了。”

  “可這和姨丈留下來的遺產相比較,不過是大巫見小巫吧?”她看了阿姨識趣的別過臉去后,又轉過頭看著冷磊!皼r且她又不姓紀,你難道看不出來她是在代紀家人償債嗎?”

  “那是紀家的問題,不關冷家的事,我只負責拿到我想要的!彼呀泴ρ矍暗娘埐伺d致缺缺,索性放下碗往前一推。

  “表哥!”她真想不到冷磊竟然會如此冷淡。

  他們已經闡明了話題,所以餐桌上的氣氛顯得格外低沉。坐在一旁的玲玲見狀,偷偷下椅子,慢慢地溜到外頭去了,沒有任何人注意到她的舉動。

  “那你打算怎很跟她度過這漫長生活?”

  冷磊無謂的推了推手!熬腿缒阊劬λ吹降模@么過。 

  “難道你都不會覺得愧疚嗎?好好的一個女孩無端地嫁到陌生的地方,一年后又無辜地離了婚,你們不覺得這太殘忍了嗎?”

  冷母聽聞忍不住冷哼一聲。“小珍,你可別也安靜、乖巧的表面給騙了,這女孩行為不檢大家心知肚明,所以紀家才會趕緊把這燙手山芋丟給冷家。反正事后一定少不了贍養費的事,怎么會殘忍呢?我還覺得我們太仁道了些呢?”

  “阿姨”,小珍實在很不喜歡阿姨的觀念,卻又只能欲言又止地無可奈何!拔艺娌恢滥阍谙胧裁,拿自己的幸福開玩笑,真是!”

  她知道阿姨是個很市儈的女人,可表哥應該不至于也現實到拿自己的未來當籌碼。他做事一向很有原則,為什人處事方面也很沉穩,從來不輕易馬虎,可他卻敗在人生中最重要的事上面,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可算是冷磊道地寫照了。小珍暗忖。

  琴姨已經替他們準備了飯后茶飲,一一地擺在他們面前。

  冷母飲了一口熱茶后,對著小珍說道:“你啊,別再管這件事了,有空就多帶玲玲來看看阿姨,這棟屋子本來就冷冷清清,現在我看多了一個人也改變不了多少!彼枪室庹f給兒子聽的。

  本想娶了老婆以后,兒子應該多回來,不過看今天這種情形,想要兒子;丶,還是靠自己來的妥當。

  琴姨看著餐桌上的氣氛顯得十分僵化,突然想起今天中午的提議,岔開話題。

  “老夫人,我看少奶奶一個人想要說話挺不方便的,而我有個女兒剛好是護校的學生,多少會一點手語,我想趁她現在剛放暑假,讓她到這里來幫我,您覺得呢?”

  冷母看了兒子一眼,無奈地嘆了口氣!昂冒,就讓她來住上幾天吧,反正屋子多是空房。小珍,你看看改天也帶小玲玲過來住幾天,你先生不是打算到南部出差嗎廠”我回去再和他商量看看,畢竟玲玲還太小,我怕會不方便,咦?玲玲呢?“小珍這才注意到這小鬼頭不知又溜到哪去了,而桌上的飯碗還滿滿的。

  琴姨笑著指著外頭。“我剛看她拿著一只雞腿溜到外頭去了。”

  “這小孩……”每天要小玲玲吃飯便是她最頭痛的事,瞧,才一分心,她又不知道跑到去了!拔胰グ阉交貋。”正想起身,冷磊的動作比她還快。

  “我去吧,你坐下慢慢吃!崩淅陔S手拿紙巾擦拭了嘴,推開椅站起身子,便舉步往外走去。

  若繼續待在餐桌上,鐵定又要聽那母親大人牢騷抱怨了,索性眼不見為凈耳不聽則清。

  冷公館占地約一百多坪,光是車庫和前面的庭院就占了整個坪數一半地。

  甯曉霜在踏出屋子后,仿佛如釋重負地吁了口氣。面對鄙夷的眼光雖然已經習以為常,不過仍是有一絲絲難過,尤其那鄙薄的視線來自“婆婆”身上,更是讓她無地自容。

  她發現到整個冷公館有兩個出入口,一是連接大廳的前門,另一個就是方便傭人出入,所以在廚房那設置的后門。

  從今天上午初次來到這里時,她就發現老夫人常把“孤獨”、“冷清”的字眼放在嘴邊,當時她還納悶,上下傭人若再加上司機小工,整個屋子里起碼有十幾人進進出出,怎么會用“冷清”形容冷公館呢?不過她現在可了解老夫人的意思了。

  冷公館的傭人是以正常上班制度聘顧,除了早餐到晚餐這段時間顯得熱鬧外,整棟的屋子僅有老夫人和琴姨,以及二十四小時輪班的警衛而已。難怪她老人家會喊寂寞。

  甯曉霜在后門處找到一個可以小憩的竹椅,愜意悠然地坐在竹椅上仰望明月,她發現這樣看著月亮似乎已經成為一種習慣,也許是因為地上的她就如同天上孤寂的明月般,沒有永遠弦月,更沒永遠的盈月;繞著地球而行,借由地球的陰影而改變自己。

  一想起今天上午的轉變,不曉得曉杰現在怎么樣了?還在因為今天的事生氣嗎?

  她知道曉杰的個性向來很沖,也許氣氣就算了,不過她對曉杰仍覺得歉疚,畢竟她是他唯一的姐姐,平白無辜冒出了“姐夫”,連她自己一時都還無法適應呢。

  或許,改天她應該找曉杰出來好好談談了。

  甯曉霜輕嘆口氣,垂下眼瞼時,感覺到旁邊有雙充滿疑惑的眼睛正往她身上瞧。她轉過頭去,發現木柱旁立了一個水盈盈大眼的女娃。是玲玲!

  小玲玲似乎知道對方查覺到她的存在,直覺地往后退縮一步,讓身子更是被柱子掩藏住,不過眼睛仍是不斷地冒出問號。

  甯曉霜見狀,向她伸出友誼之手,拍拍旁邊的空位表示好意,只見玲玲還是寧可站在那里啃著雞腿,也不愿到她身邊坐下。

  看著玲玲保持距離的表現,讓她有點失望。連小孩子都不想她親近,何況是大人呢?

  當甯曉霜愴然的垂下目光,卻被隱約的影子吸引住,玲玲往她這里走過來了,而且還把她心愛雞腿遞給了她。

  玲玲這番舉動弄愣了她,不過她一會又泛開笑容。她知道玲玲在向她示好,所以才會把最喜歡的東西送給別人。

  她把玲玲的手推回去,示意要玲玲自己吃,然后取出手帕幫她把臉上沾污的嘴角擦干凈,順便幫她把雞腿包起拿著,方便食用。

  玲玲眼睛一直沒有移開過她的臉,好奇地看著她。甯曉霜也不知道該怎么打破沉默,只能以動作來化開一切寧靜,親和地撫順玲玲柔軟的細發。

  “阿姨是不是牙痛?”

  她頓時停住了動作,皺眉向玲玲詢問為何有這種想法。

  玲玲似乎看得懂甯曉霜的臉部表情,所以又繼續娓娓道來:“上次媽咪牙痛的時候,都不會罵我、也不會管我,連我吃飯前忘了洗手她也都沒說什么,后來爹地說媽咪是因為牙齒痛,所以才不想說話。阿姨你的牙牙一定很痛很痛吧?”

  聽到玲玲的解說,真是令她啞口失笑,尤其是她說話時有股認真、執著的表情。

  現代的小孩都像她一樣那么精明嗎?才六歲大而已耶。

  看著她慧黠聰穎的大眼,略仔細看,她還真有點像老夫人,天生具有股嬌美的氣質,只是呈現出來的較稚氣罷了。

  “阿姨,你很喜歡月亮對不對?我剛才看到你一直在看月亮!彼煺娴闹钢炜眨缓笤俎D回頭看著她。

  甯曉霜再次因為她的觀察敏銳而淺笑。沒錯,她是喜歡望月,她幾乎把這種當成是種享受,享受孤獨,享受寂寞。

  “我跟你說哦,舅舅房間的陽臺可以看到好多——好多星星哦:待會我教舅舅帶我們去看,好不好?”

  她發現玲玲十分具有表演天份,連一句話都不忘帶著夸張的動作表示自己的熱忱,不過一想到玲玲剛才說到“舅舅房間”時,她突然略顯得有點尷尬,原本淡笑的臉隨即被蒼白掩蓋。

  “阿姨,好不好嘛!”得不到甯曉霜的任何反應,玲玲開始急了。阿姨是不是不喜歡她?“我保證舅舅一定會答應的!

  “我會答應什么啦?”一個代沉的聲音突然加入她們的對話。

  甯曉霜驚愣地抬頭看向聲音來源,使得原本平穩的心情,再度被映人眼底的人給激起些許的漣漪。

  “舅舅。”玲玲一看到是最疼她的表舅,馬上跑向他抱住他的腿仰頭道:“你今天再帶我去樓上看星星好不好?順便帶阿姨去看月亮,阿姨很喜歡看月亮哦!”

  冷磊順上身子將玲玲圓嘟嘟的身子抱起,點了一下她的鼻頭。

  “你飯吃完了嗎?誰準你跑到外面來的?”他故意忽視站在燈光下的另一個人。

  玲玲無辜地咬著下唇,“我……我……媽咪有沒有生氣啊?”

  “沒有。不過如果你再不回到餐桌上坐好,我可不敢保證媽咪待會兒不會生氣哦?”將已經將扭動不安的身軀放回地面,只見她一得到釋放,立刻忘了前一秒所說的話,越過甯曉霜的身側,從后門進入屋內。

  冷磊的視線宜尾隨著小侄女消失在紗門內,原本溫和的眼神馬上變得深邃。他取下金框眼鏡,微微揉著疲累的太陽穴。

  兩個沉默的彼此,似乎一定要有一個打破沉寂,而這個人別無選擇,就是冷磊。

  他又將眼鏡帶上,深深吸了一口氣后,“我想我們必須好好的談一談!

  甯曉霜沒有太大回應,逕自保持適當的平靜聽他說話,視線也從未留在他身上超過五秒。也就是說,她從未仔細打量過眼前的男人,即使這個人已是她的丈夫,他對她而言,仍只是一個條件的代價罷了。

  “不過就目前看來,我們似乎連溝通上都成問題,更別說是好好談談了!崩淅陔p手置于褲袋,冷眼看著眼前這位從未正視他的女人。明天。明天我會請一名翻譯,到時候我們再來擬訂‘合約’,你覺得呢?“

  合約?!像他們這種沒有愛情的婚姻,確實需要一份合約確保利益,以免事后有人反悔。

  甯曉霜認同他的想法,朝他點了點頭。

  “很好,那么請你明天把你所要的條件開出來,我相信我們會得到一份讓彼此都很滿意的保障!

  把話說完后,冷磊便率先的轉身離開,走了不到兩步,又不忘丟下一句讓她安心的話。“那房間你大可安心使用,我暫且不會回來住。明天見了……冷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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