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平帶著戒子,來到欣欣服務的托兒中心。
“尉平,你怎么來了?我正要回家了呢!你每次都不先約好,不過讓人驚喜的感覺也不錯。怎么?心血來潮,找我什么事?呃,我真是愛說廢話,沒事你不能來嗎?是不是?我真傻。呃,那……我們去哪里好呢?我家人多不太方便,嗯……去哪兒好呢?我想想……”
尉平一句話也不說就將欣欣拉往車子,一把將她塞進車里,自己也快速跳進駕駛座,踩足油門沖往墾丁。
一路上,好些個驚險鏡頭上演,欣欣雖哧得臉色發白,手腳更是僵硬地扣住椅子,卻始終未出聲抗議或制止的他的狂飆;一路就這么到了墾丁海邊。
下了車,尉平仍未發一語,欣欣緊緊跟隨在后。愈往海灘的方向走,漆黑的夜色籠罩著他們,欣欣害怕的抓住尉平的衣服,然而尉平始終沒有太大的反應。
一直走到伸手難見五指的海灘,尉平才轉頭過來;欣欣看不到他的輪廓、神情,但她確定他在看著她;舻,尉平脫去外套,跑離了欣欣,跳著、叫著,聲音愈來愈大,大到幾近狂呼尖叫;寧靜的夜,一下全教他給破壞了。沙灘上的情侶、三兩人群,紛紛走避;連欣欣也哧呆了,幾乎哭了出來。天!尉平怎么會如此?他怎么了?受到什么刺激?
“尉平,你別這樣,快別叫了。你怎么啦?尉平?尉平?”欣欣一面追著他的聲音奔跑,一面安撫觀阻。
尉平突然別過頭說:“欣欣,我好開心哪!我早就想這樣叫了一叫了,把內心的壓力、郁悶全叫出來,感覺好舒服啊!在這廣大的海灘上,不受束縛的叫出來,也是一種享受,你知道嗎?來,你也試試看,把不滿的壓抑全叫出來,高興地叫出來,憤怒地叫出來。我們一起吶喊。”
欣欣恍然明白了一切,拭去眼角滲出的些許淚,笑了出來;隨及陪著他吶喊狂叫,陪著他沿著沙灘奔跑,擲著衣服,飛舞著步伐,整個人一下子像陷入了另—種境界,羈放的快樂、瘋狂的舒服、忘我的吶喊……
忽然,一道微弱的燈光漸漸朝他們而來,伴著斥責聲。
“喂,什么?大呼小叫的。過來,喂!你別跑呀,什么人?”
兩人止住了叫,跑離光線可能照到之處,對那位手拿電筒斥責的人略為疑猜,是警察?是管理員?管他去,別教他捉著了就好。
尉平不知何時伸手牽住了欣欣的手,她一時緊張并沒注意到;這下感覺到了,內心仿佛注入一股暖流,整個身子、臉蛋全熱烘烘的,心卻是甜膩膩的。
“快,跳進來!蔽酒捷p聲叫著。
欣欣跳進一處草叢里。在黑夜中,看不清的草叢堆有些令人害怕;然而,此刻有尉平伴著她,她的膽子似乎也大了起來,不知道什么是害怕的感覺了,就像剛才的吶喊一樣。
他們望著那搜尋的燈光,直到那盞燈似乎是倦了,反向逐漸遠去,這才互視輕笑了一下;雖然看不見彼此的臉,此刻的感覺卻是特別靈敏的。
一下子,夜又沉靜了下來,兩分覺彼此是互依互偎的緊緊擁靠在一起,趕緊羞怯的從彼此身上彈開。夜,又更靜了,彼此的鼻息聲聽得一清二楚。
尉平慢慢地捱近她,她的心活躍的急速躍動,全身發燙。他輕輕摟住她,她輕扶他的手;他搜尋她的唇,她等候他的吻;輕柔的吻、深沉的吻、灸熱的吻、瘋狂的吻……她融化于他的吻,久久……
在微亮的天色中,他們找尋彼此的衣物,背對背迅速著好裝。欣欣看見在草叢中沙地上的一灘鮮紅,她的頰羞紅了一下,嘴角微微上翹,覺得這灘與沙地融合,的血紅好美、好美……
臨走前,她不舍的用沙子埋起那片紅。她想,如果能留住它該有多好!這么美的痕跡,她會記在腦子里……
“尉平,我……”
“上車吧!我載你回家,我知道你累了!
“不,我不累,我想帶你去見見我家人……”
尉平心頭一震。天!我究竟……究竟對她做了什么?我的心愛的明明不是她,為什么又……我該怎么辦?我竟……碰了人家清清白白的女孩……
“欣欣,你……不恨我嗎?我對你做了……這種事。”
“恨?為什么?為什么要恨你?”欣欣的粉頰泛起陣陣紅暈!爸灰銓ξ沂钦嫘牡模俏揖筒粫X得不值啦!”
“欣欣,我昨天……去見過修柔,而且……向她求婚了,這……就是我向她求婚的戒子!彼麖目诖刑统黾t絨戒盒。
“你告訴我這些做什么?”欣欣有點吃味兒。
“她拒絕了我,我好痛苦、好難過,但表面上卻不敢表現出來;而且,我早就有預感她會拒絕我了,我卻不死心的想要試試運氣……我對她的情太深了,從當年面試她時開始,我的心就不由自主地飛向她了。然而她的心是這么冷、這么堅硬,任我使出渾身解數,也無法感動她;原來,她的心早已停留在另一個男人身上了,面對我的一直是她的軀殼而已。我好難守,不知該到哪去發泄憂懣,不知不覺便走到托兒所樓下……欣欣,我……”
“住口!我不要聽了,你住口,我……我……我恨你!石尉平,你混蛋,我恨死你了!毙佬牢孀《,憤怒而激動、悲衰且傷心,淚水奔涌而出,朝車子的反方向奔去。
“欣欣!你別走,聽我說。欣欣,事情并不是你想像的那樣,你誤會了,聽我把話說完呀!”
尉平追上前去,一把將欣欣拉住。欣欣失去理智般的掙扎,尉平干脆將她抱住,緊擁在懷里,任她掙扎哭鬧,直到她輕了、歇了。
“聽我說清楚好嗎?欣欣!
欣欣任他擁著沒力再掙扎,粉頰布滿了錯縱復雜的淚痕,斜視著遠方。
“我常無意識的走向托兒中心,喜歡向你傾吐心事,而這一切似乎已成為我的習慣了。欣欣,你說,這些代表了什么呢?”
“代表你只是喜歡向我發牢騷,而我只是個什么都不拒收的拉圾筒;你只稍將不愉快的垃圾往我這兒倒,就輕松自在了。你當然喜歡往我這兒跑,因為等你訴苦完,得到慰藉了,又有精神去面對你仰慕、迷戀的人了!
“不,這代表著我不能沒有你;我習慣性地往你這兒跑,表示我很早以前就開始依賴你了。也許,我曾一時迷戀修柔,但我始終未曾發覺自己心底真正的情感。
我想,得不到修柔,也許我會有一段痛苦的日子,但時間一過便什么都沒有了;尚若失去了你,我便不再有依靠、不再有傾訴的對象,長久壓抑著,也許我會難過的死去,你懂了嗎?”
欣欣發愣半晌,將尉平所說的話在腦中從頭到尾盤想了一遍,軟弱而無力地說:“真的嗎?你說的是真的嗎?”
尉平用力地點點頭。
兩人不再爭吵地坐上了車,駛回市區,一路上都沒再開口,各想各的心事。到了欣欣家樓下,她不語地下了車。
“欣欣!”尉平叫住她。
“尉平,我不怪你,是我心甘情愿把自己給你的,我不會要你負責。結婚應該是兩情相悅的事,若基于道德負擔而結婚,豈不污蔑了結婚的意義?這種沒感情的婚姻我不要!毙佬勒f完掉頭就走。
尉平看著欣欣走開,內心莫名的愁悵起來。
我對修柔的情真的釋然了嗎?我能全心全意、毫無顧忌,像愛修柔一樣地愛欣欣嗎?唉!也難怪欣欣不信我,昨天才向修柔求婚,今天又向她示愛,這種情感轉變得太大了,任誰都會懷疑。天!我怎么也變成這種人了?!
他痛捶了方向盤一下,憤怒地疾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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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欣一進門便把自己甩在床上,臉埋進柔軟的被窩里大哭一場。
霍地,奶奶來敲門。“欣欣,欣欣,是你回來了嗎?”
欣欣擦干淚水,起身開門!澳棠。”
“你怎么啦?哭啦?你昨晚去哪兒了,一夜沒回來,奶奶擔心死了。你阿爸氣炸了,直說回來要打死你,奶奶趕緊幫你扯了個謊,說你留守在托兒所帶小孩,你阿爸這才沒說什么。你到度是去哪里啦?下次可別這樣了,乖喔!”
“嗯,謝謝奶奶!
“對了,你今天一早才回來的,今天請假不要上班了吧!你睡一下,下午奶奶有話告訴你喔!”
欣欣應了一下,送奶奶出房門,打了個電話向托兒所請假,沒換衣梳洗便上床睡覺,無非只是想多留一下尉平觸碰過的衣服、肌膚……她躺在床上,輕撫著尉平碰過的每寸肌膚,以及吻過的唇,不知不覺淚濕潤了瞼、濕透了枕巾,終于累得睡去……
下午,陽光烈得灸人而刺眼,欣欣微腫的眼睛幾乎快睜不開了。她懶懶地坐在餐桌前,壓煩地嚼著冷掉的午餐;此刻食物在她嘴里是無味的,機械化的咬動僅是為了保留身子一點體力而已。
奶奶從房里抱著一疊相片放到餐桌上,坐到欣欣身旁,稍稍整理了一下相片,笑盈盈的對她說:“欣欣呀!你呢,也不小了,奶奶覺得該是幫你找個好歸宿的時候了。隔避的朱嬸婆是媒婆,我請她幫你挑了些好男人;喏,你看看這些相片、資料,看中意的就安排你們見面。快,快看看!
“奶奶,我不要啦!都什么時代了,哪還時興什么相親的。人家還不想這么早嫁哩!”
“嘿,女孩子家長大不嫁做什么?留著當老姑婆呀!”
“人家又不老,才二十二歲而已,離老姑婆的年紀還差得遠哩!奶奶,現在都流行單身貴族,太早嫁會被人家笑啦!”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什么單身貴族,這玩意兒是那些沒人要的人在安慰自己的啦!你長得漂亮,怎么可以學那些人?等你老了、不漂亮了,想要嫁也沒人娶了。”
“才不會哩!人家我在托兒所的好多同事也都長得很漂亮呀,她們也都不想那么早嫁,而且愈老愈漂亮、愈有成熟韻味。”
“唉呀,你少學那些不三不四的,實實在在最要緊。
你呀!再不嫁,你阿爸快要養不起你了。你阿爸都幾歲不你曉不曉?他養你們五姊妹和你小弟是多累呀!浩文還那么小,往后栽培的路子還長著,你們這群女娃兒硬是賴著不嫁,你想教你爸累死呀?”
“我會賺錢呀!我可以幫阿爸!
“你?你賺那幾個錢能做什么?當嫁妝還怕不夠哩!聽話,欣欣,女人家早晚都得嫁的,何必讓你老公白白便宜少養你幾年?苦的還是你阿爸。」,來挑挑看,我昨晚看過了,有幾個面貌還不錯呢!”奶奶再度拿起相片推向欣欣!斑觯@張,這男的有對大耳朵,好福氣呀!還有這張,這個就俊秀了一點,年輕嘛!還有這個,雖然長得丑了一點、禿了一點,但他可是個大富翁喔,光是別墅就有三、四棟;俗語說‘十個禿子九個富’,真是一點都沒錯。來,你看看吧!我挑了三、四個,你再挑一次看看!
“隨便啦!您說好就好,我沒意見,反正到時您就給我披上白紗,把我推上禮車嫁出去就好了。”
“去!說這什么話,好似奶奶逼你上刑臺似的!
“好啦,奶奶,您生敢啦?我只不過是開開玩笑而已,別氣了,我相信奶奶您的眼光嘛!您又不可能會害我,叫我嫁給又丑又惡心的糟老頭,是不是?所以,我很放心地把我的終身交給您處理羅!”欣欣安撫好奶奶欲發的情緒,表面佯裝開心地跑回房間,內心卻是一波波地飽受煎熬。
她并非真想做個單身貴族,只是心儀的對象石尉平,他的心真已全部從修柔身上轉移到她身上了嗎?她實在不相信一個人的情感能轉變得這么快;而今,又面臨奶奶準備將她嫁出程家,她的心實在不知所措。
坐在書桌前,無心地翻閱一本過期的雜志,看見一幀有曖昧意味的男女親匿廣告圖片,欣欣想起了昨晚與尉平親熱的書畫,全身又熱烘烘了起來。她深吸了口氣,打散那幅書畫,靜坐著發起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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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萱與木野的戀情自是水到渠成。賀語褰在莫可奈何之下,勉強地接受了木野,并為寶貝女兒辦了一場隆重的婚禮。
婚后,萱萱和木野雙雙回日本補辦結婚登記,萱萱正式入籍小林家,從夫姓小林名萱萱。
賀語褰基于愛護女兒,乃將日本分公司交給木野及萱萱管理;事實上,有關公司的大小事項全賴萱萱獨挑大檔,因為木野對數字不僅沒概念,甚至非常頭痛,所以仍舊在藝術學院任教,并一面從事自己的藝術工作。
賀語褰明白兒子、女兒都無法依靠,只好積極培育他們的下一代來接手,以致賀家三位公子近日來被逼婚逼得特緊;尤其是老二,由于已經有女朋友所以被盯得最緊。賀語褰要他們于近期內便辦理結婚,更命令他們婚后一年內要有小寶貝,搞得賀家整天人心惶惶,二少奶奶更是怨氣連連、直呼冤哪。
另一方面,敘恒決定辭去總經理職位,賀語褰極力挽留。
“董事長,您還是讓我辭了吧!我心意已決,不會更改的,您若執意不批準,我只有私自離開了。”
“我們的關系需要弄得如此僵嗎?你是為了我先前對你說的話而執意離職嗎?我可以道歉的!”
“不,不,我并非如此小心眼的人呀!你是明了的,我只是想再到外面闖闖,多磨練一番!
“你……終究還是因為我那番話而離職的!
“敢許有那么點成分,但絕不是跟您那番話賭氣,只是有所領悟。其實您說得也沒錯,憑我的實力、經歷,根本還不夠格擔任總經理的職位。我想,我需要學的地方還很多,所以……請董事長批準!睌⒑阍僖淮无o呈恭敬地遞上。
賀語褰望了望敘恒,一思再思、一慮再慮,此時,他的圖章有如千斤之重,舉起難,蓋下更是痛心。拿起他所批準的辭呈書,不想再多看,急急地交還給敘恒。
“快拿起吧!不然待會我又后悔了。呃,該怎么辦理離職的手續,你應該知道吧?”
“是的,我知道,謝謝董事長批準!
賀語褰拿起圖章把玩,一面說:“這圖章蓋過無數的辭呈書,就屬蓋你這一次最沉重。你知道方才這圖章拿在我手上,要批你的辭呈時有多重嗎?”
敘恒微微一笑,搖搖頭。
“有如千斤之重!我是多么不愿蓋章批準,因為你是我培育出來的人,又跟我建立了如此的默契興互信力,我真的不舍得你走;失去你這位大將,我的心是十分沉痛的?墒,你的潛力不止于此,你需要展翅高飛,接受更高遠的挑戰、磨練;你的將來大有可為,因為你的可塑性很高,而這也是我愿意批準你離開的原因。
如果硬把你關在我的小小籠子里,你將一輩子僅是如此,那我可就罪過了,白白浪費了你的才能。切記,好好運用你的才能,發揮出你的潛力!
“董事長,您把我說得太好了。我能有今天,全是您一手提拔、教導的,我該好好謝謝您。我這么離開公司,希望您原諒我這不義的行為……”
“不,不,不,別這么說,是你肯認真學習。老實說,帶領你非常輕松,只需稍點一下你就懂了,所以我才不舍啊!”
敘恒尷尬一笑,沒再多言語。
“好吧!希望有機會能在商場上與你合作、砌磋,更希望下次見面時,咱們是以同等地位的頭銜相稱!
敘恒恭恭敬敬地行三大禮!拔以撜f聲:謝謝你!恩師。”
賀語褰嘴角微微牽動,揮了揮手。
敘恒走出董事長室回到總經理室,看了看四周環境,開始整理隨身物品,雖有點不舍,但決意不留戀地離開。不舍的是,那些朝夕相處、宛如一家人的同事;不留戀的是,自己必須再成長,不能停留在對過去的回意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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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我們的藍總經理居然也會失業?難得,難得!睍r軍又是驚訝又是嘲弄的口吻。
“呃,你少臭我了,我現在是無業游民,生活可不能再那么悠哉游哉了。瞧我,最近找工作可是找得焦頭爛額。”敘恒翻弄著兩張刊登求職廣告的報紙,上面畫滿了紅色的大*小圈,可知求職并不很順利。
“噯,憑你的經歷,求職應是很容易的!睍r軍有些不明白。
“那可不一定,我理想的公司不一定中意我,而中意我的公司我倒不見得滿意!睌⒑銦o奈地聳一聳肩。
“怎么?后悔了嗎?想吃回頭草?”
“什么意思?你把我看扁了。”敘恒嗔了他一眼。
“不,怎么敢呢?我倒有個小小的建議!
“說來聽聽!
“其實你不需要到規模很大的公司工作,因為大公司水準高,要求的人才更高,加上復雜矛盾的人際關系,大家各顧自身,每個人都想往上爬;誰會愿意撥出時間教導你,然后眼睜睜地看著你追趕過他們呢,是不是?何不找一家規模普通的,好好發揮長才,也許老板肯定了你的能力多指導你、提拔你,這才是真正擁有學習機會呀!有朝一日,因你的努力、貢獻而使公司蓬勃發展,那便是你對他們的回報了!
敘恒冷靜地想了想,用力地點點頭!八坪醪逵械览淼泥福
“那當然,我沈某人從不講不可能實現的廢話。”
“呃,真不好意思,中午休息時間把你請了出來,實在是找工作找到發慌,需要一個人來解解悶,指點一下我這搞糊了頭腦;而且,我找對人了。”
“這點小忙倒沒什么,別放在心上。況且我也好久沒來新公園了,藉此來走走也滿好的!
敘恒自然的一笑!笆茄!來這兒享受一下大自然最美的綠,聽聽蟲鳴鳥啼,我的心情也豁然開朗!
“喂,陪你這么久,也該請我吃杯咖啡吧?”時軍指了指左方十公尺處的一部飲料飯賣機。
敘恒露齒一笑,從褲袋里掏出幾枚硬幣,輕快地跑向販賣機前,沒一會兒便端回兩杯香噴噴、熱呼呼的咖啡。
時軍接過啜飲了幾口!皩α,修柔的事兒辦得如何了?”
“呃,大致上應該沒問題了,可是……我現在卻失業了。我總不能以無業游民的身分去接她回來吧?雖然我的心是多么急切的想要這么做,但我可不希望自己無業游民的模樣讓她擔心、讓她沒安全感,所以,無論如何這次我得沉住氣,等一切弄妥了,再將她風風光光的接進門!
時軍滿意地笑了笑,“你們的情可真是經歷多重波折,大風大雨洗禮過的。走了這么一大圈,終于要結合了,你有什么感觸?”
“充滿了感謝!睌⒑懵韵肓艘幌拢煨斓氐莱。
時軍不明白,迷惑地望著他。
敘恒笑著解釋:“我和修柔的情之所以會經歷了一大圈的波折,全是我一手造成的。感謝上蒼讓我再度找到修柔,并得到她的原諒。我覺得上蒼對我太好了……失去修柔五年,并非是對我的懲罰,而是讓我反省!
時軍笑了笑,將喝完的紙杯揉扁,投射進身旁不遠處的垃圾箱里!澳敲础揖偷戎饶氵@杯遲來的喜酒啦!”
敘恒開心地笑著,臉上喜悅的光彩難掩!澳敲茨隳?你的喜酒我何時可以喝到?”
“快了。”時軍爽朗的答應。
敘恒反倒吃了一驚,隨即露出喜悅的神情,追問:“誰?是哪家幸運的姑娘?”
“井休蔞。”
敘恒一聽,眼珠睜得若大,一副不以為然而又驚恐的模樣。
時軍大笑,笑得腹都都疼了,才勉強上住!拔铱蓻]說謊,我真的認識這么一個女孩,她叫井休蔞,只是此‘休蔞’非彼‘修柔’?蓜e誤會我奪人妻,這罪名我承擔不起!
敘恒恍然大悟,也是笑疼了肚子才止住!罢嬗羞@號人物?天,這太有趣了!
“可不,她是我們公司新上的會計。有一次,總經理傳呼她井休蔞小姐到經理室,而我剛巧經過,聽見了這名字,大吃一驚,心想修柔終于回到臺北了。于是我就站在經理室門外等,終,一個長發女子走了出來。我問那女孩:‘請問井修柔小姐在里面嗎?’那女孩回答我說‘我就是井休蔞!抑鴮嶃读算,甚至還對人家說:‘修柔?是你?你干嘛去整容呀!好端端的干嘛整成這樣?想讓別人認不出你嗎?那也得連名字也換了才像呀!’那女孩當場也愣住了,她還好脾氣的跟我扯哩,然后拿出她的身分證一看,出生年次比我們小了三年,父母姓名、出生戶籍也全然與修柔不同,再看到井休蔞三個字,我當場笑得人仰馬翻,那女孩愣得不敢言語。
后來我告訴她,我也有一個朋友叫井修柔,但是音同字不同,她聽了也笑了。我覺得她脾氣一等一的好,若換成其他女孩,搞不好一個馬掌就過來了,以為我在調戲她呢!”
“所以你就被她吸引住了?”敘恒好笑的看著他。
難得的,時軍竟也有害羞的一面,囁嚅地說:“我……當天下班就借口說……是要向她道歉而清她吃晚餐!
“難得我們的沈大情圣也會有臉紅的時候!
時軍慌張地在臉上亂撫一把,支吾著,“我我……
我臉紅?哪有?你……別……別胡說。”
敘恒捧腹大笑,笑得時軍更是慌亂無措。
“你……你笑……笑什么?別笑,叫你別笑聽見沒?”
“喲,你想打人呀?嘖嘖,惱羞成怒呀?”
時軍面紅耳赤,忍著怒臉不發聲。
“好羅,好羅,好時軍,偉大的時軍,別氣了好嗎?大人人量,別跟我計較了,OK?”
“原諒你可以,我要再續一杯咖啡。”
“可以,小事一樁。”敘恒說著再度跑向販賣機,端來兩杯咖啡。
時軍輕啜著,一邊侃侃而訴:“她一看就知道是個很純、很真的女孩,沒有矯作、沒有虛偽,像……像一杯白開水,純靜自然!
“你一向不喝白開水的,說它清淡無潔,還說你喜歡可東的濃郁刺激、喜歡果汁的香甜誘人,你忘啦?”
時軍苦笑了一下!霸鯐!但人也會改變的,是不是?喝多了可樂、果汁,它們雖然香甜誘人,可也會膩的。現在我體會了白開水有益身心的好處,而且喝再多也不膩!
“你真的決定要定下心了?”
“嗯!睍r軍用力點了點頭,“我從前雖然花,可也花得有原則,純情少女我是不會去招惹的,欺騙人家單純的感情嘛!除非……是真令我動心的!睍r軍認真地說。
“就像井休蔞?”敘恒說完不自然地一笑,“呃,念起來插奇怪的,修柔、休蔞沒兩樣嘛!”
時軍笑笑。
敘恒再接說:“喂,告訴我,兩個修柔有什么不一樣?”他一副興致高昂的等待回答。
時軍沉思衛下,緩緩地說:“我的休蔞有一頭柔亮烏黑的長直發,而你的修柔是精干亮麗的短發;我的休蔞有一道細彎的柳葉眉、細長的丹風眼、秀氣嬌小的鼻子、薄細的唇……”
“而我的修柔有一道濃眉、大眼睛、插鼻子、豐潤的唇……”敘恒不自禁地也陶醉其中,侃侃而訴。
“呃,我們這么講太籠統了啦!瞧,坐在左前方那個女人,不也細眉、小眼、薄唇,可是她和休蔞差多了;那眉毛稀疏得幾乎沒了,那眼睛小得剩條穎兒,那鼻子小又塌得快沒了,那薄唇寬又大……可是人們不也拿細眉、小眼、小鼻、薄唇來形容她?”時軍說罷,兩人笑彎了腰。
“哎呀!”時軍忽然發現了什么似的大叫。
“干什么?”敘恒被小驚了一下。
“我想起來了,難怪我第一眼見了她會有種熟悉的感覺。對啦!就是這樣,休蔞像十年前的修柔。”
“什么修柔、修柔的?你把我搞胡涂了!
“我說——我的休蔞就像十年前你的修柔!
敘恒仍一臉不解的迷惑。
“喏,你可記得,當年咱們高中時代有一陣子流行復古風,學校的女生都時興將眉毛剃得彎彎細細的,修柔也不例外;當年她鼻子的肌崩還沒發達時,不也是小鼻子一個,我們都開她玩笑叫她小塌鼻,記得嗎?還有修柔原本也是蓄長發的呀。真的!我的休蔞就像十年前你的修柔!
“真的?被你這么一說,我全真想見見你那位休蔞了。什么時候帶她來見見面呀?”
“下次,下次見面時帶來,可是你得保證不許迷上她、不許泡她!
“什么話?我的修柔會輸你的嗎?我還怕你偷偷拿你的休蔞換走我的修柔哩!”
“好,下次見面時就可比出高低了,看看是你的好或是我的棒!”
“來呀,誰怕誰?”
“好,一言為定。不跟你扯了,我該回公司了!
“謝謝你今天陪了我整個午休時間,你的小情人一定想死你了,快回去報到吧!”
時軍站起身抖抖衣褲,咧嘴笑著!澳睦,我該謝謝你的咖啡。至于我的小情人,忘了告訴你,她兩天前出差去了,今晚才回來,所以今天中午才輪得到陪你的!
“好哇!原來如此,你……這……家……伙!睌⒑惆琢怂谎,露齒一笑。
時軍朝他比了個勝利的手勢,邁開大步離去。
敘恒再度翻開報紙,采納了時軍的意見,重新仔細的找尋適當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