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終于停了,屋檐上的水不斷的滴進地上的水洼,初升的日陽一照,一道隱約可見的彩虹出現(xiàn)在水洼上。
聽聞鳥啼聲,聞人東方緩緩的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白霓裳沉沉的睡臉。
幾綹發(fā)絲落在她頰邊,他伸手將它們輕輕撥好,卻發(fā)現(xiàn)手臂赤裸,而她雪白光滑的臂膀,輕靠在他顯然也是光裸的胸膛上。
而且他立刻感覺到她的體溫不斷的傳到他身上,那種感覺不像有隔著任何衣料。
「該死的!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他只記得很冷,冷得他敵不過睡意,但睡著之后為什么她會光裸著身體,睡在他的身邊?
聞人東方完全呆住了,揣測著難道自己在毫無意識的情況下,做了什么不該做的事情。
白霓裳輕輕的嚶嚀了一聲,長長的羽睫不斷的顫動著,看樣子似乎是要醒了。
「糟了!」他連忙閉上眼睛,調(diào)勻呼吸。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從睡夢中醒來,看見他的臉時突然嚇了一跳,滿臉通紅。但隨即想起昨晚他發(fā)高燒昏迷,她為了幫他祛寒而解衣相偎的始末。
她連忙伸手在他臉上、額上一摸,「謝天謝地,退燒了!箍此煤苁,呼吸也沒昨晚紊亂,她才放心!覆恍,我得快一點!
她輕輕的翻過身,坐起來快速的穿衣。她本想幫他把衣服穿回去,可是又怕驚動了他,只好打消念頭,靜靜的坐在他旁邊,等著他醒來。
聞人東方這才知道原由。不過他沒想到靦腆羞澀如白霓裳,居然肯這么做。
他緩緩睜開眼睛,為了顧全她的心情,他假裝驚訝的發(fā)現(xiàn)自己上身赤裸,「發(fā)生了什么事?」
一看他醒過來,她紅著臉急忙解釋,「是、是因為你發(fā)燒了,我、我看你冷得厲害,穿著濕衣服不好,所以自作主張幫你脫、脫下來烤火……」
「我、我是閉著眼睛脫的,我沒有看!顾槤q得通紅,急切的說:「是真的,我不是故意……」
「沒關(guān)系。霓裳,妳不要發(fā)慌,我相信妳!顾⑽⒁恍Γ笌臀夷眠^來吧!」
她連忙把還是濕的衣服抱來給他,心想,衣服還是濕的,他會不會察覺她說了謊?
她心情忐忑的轉(zhuǎn)過身等他穿戴妥當(dāng),還好他始終沒有針對濕衣服提出疑問。
「來吧,我們回去吧!」他走到她身邊,對她伸出手。
她點點頭,小手放進他有力的大掌里,臉上的紅暈始終不退。
經(jīng)過這充滿風(fēng)雨的一晚,雖然兩個人都沒說,但心中的情意卻又更深了。
她偷偷的想著,還好他相信了,要是讓他知道了實情,那她真是不用做人了。
他們騎著馬緩緩而行,一路上鳥語花香,與昨晚出城時的心情已是大異。
聽她突然打一聲噴嚏,他關(guān)心的說:「妳還好吧?回去請御醫(yī)來看一下。」
「對了,雪兒呢!她還好吧?有沒有大礙?」
「沒事,只是吃壞了肚子而已。」他淡淡的說,「妳不用擔(dān)心!
「那就好。你……」她紅著臉,輕聲開口,「身子狀況也不太好,回去也讓御醫(yī)瞧一瞧吧!」
他笑著揉揉她的頭,「我會的。真抱歉,昨晚讓妳擔(dān)心了。」
「嗯!顾吐暤溃改阕蛲頍脜柡,嘴里一直說著胡話,我……有點擔(dān)、心!
「沒說什么冒犯的話吧?」
她心跳陡然加速,趕緊搖搖頭,「我也聽不懂,好像說求情,又好象說救濟!巩(dāng)然,他也喚著她的名,只是她說不出口。
東方聞人一聽渾身一霞,就連身前的白霓裳都察覺到異樣,「怎么了嗎?」
「沒什么!
他聲音中的異樣和渾身僵硬的事實,讓她感到疑惑,但她也沒再多問,「喔,那就好了!
他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妳知道我有所隱瞞,為什么不追問?」
「如果你不想說,我想,那可能是讓你不痛快的事吧!」否則他也不會如此震撼,且聲音充滿了悲傷、無奈,讓她感到心疼。
「是仇齊!顾ба溃敢粋已經(jīng)不在這個世界上的人!
他那原本有些冰冷的語氣,在提到仇齊時,充滿了蒼涼。
「他是我在北疆時的一個好兄弟,如果沒有他,我沒有辦法熬過北疆的冰天雪地和永遠做不完的勞役。
「我們一起挨餓受凍、吃鞭子、關(guān)水牢,在最痛苦的時候,因為有他,所以我都能撐過去。
「我們隨時隨地都在計劃逃離那里。在熬過六年的折磨之后,我們終于成功的逃離苦役營!
「結(jié)果卻碰上了十年難得一見的大風(fēng)雪。」他回憶著,聲音充滿了痛楚,「我們用繩子綁住彼此,說好了一起生、一起死!
「暴風(fēng)雪消耗我們的體力,也減弱了我的求生意志。仇齊拖著我走,不斷的告訴我,等我們逃到朱雀國之后,他要做狀元郎,我要做大將軍。」
白霓裳熱淚盈眶,小小的手握成拳頭,原來他有那么多的傷痛,真希望她能夠替他分擔(dān)一些。
「大風(fēng)雪讓我們完全無法分辨方向,仇齊他……踩落冰洞!
她驚呼一聲,「那怎么辦?」
他當(dāng)時應(yīng)該虛弱至極,而且風(fēng)雪那么大,絕對無法將仇齊拉上來。
仇齊也絕不可能自己爬上來,因為銳利的冰層隨時都會割斷繩子,而他的重量會將聞人東方也拖落。
她心里倏地一陣發(fā)寒,隱約想到了結(jié)果。
他的聲音變得更冷硬,「然后他割斷了繩子,我活下來了。」
白霓裳知道,那是經(jīng)過怎么樣的掙扎、矛盾,才讓仇齊親手割斷救命的繩子。
她的眼淚不斷的掉,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讓他好過一點。
「妳別哭呀!」看她哭得厲害,他安撫著她。
「因為、因為我忍不住嘛!對不起,我很愛哭!顾煅实恼f,「我一直知道在你到朱雀國之前一定吃過很多苦頭,卻沒想到……都是我……」
他打斷她的自責(zé),「不要再說了。如果妳還要責(zé)怪自己,那么就是不相信我!
「妳不相信我心里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怨恨!顾麍远ǖ目粗,「我知道這樣不對,對不起我受盡磨難的家人,可是我就是沒辦法恨妳、怪妳。霓裳,難道妳還不明白,非要我親口說出來嗎?」
一瞬間,她突然懂了,懂當(dāng)初他為什么會了解她那不能說出來的想法。
因為他跟她,有著相同的遭遇。
他們都相信心中抱持的想法是對的,但說出來卻對不起最親愛的人,所以只能拚命的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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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銀霞輕輕的放下手上的針線活,皺著眉陷入沉思。
身材窈窕的她,有著一雙清澈、慧黠的大眼睛。
雖然她今年二十有六了,但一向很有主張的她,對自己婚姻大事抱持著寧缺勿濫的想法,所以至今云英未嫁。
身為朱雀國皇上的親姊姊,她身上完全讓人感受不到出身帝王之家的貴氣。
她個性溫和、見識極明,當(dāng)年北院大王造反,將后宮一干人全押到軍隊前,以她們的命來逼迫皇上就范,就是她挺身要皇上顧全大局,別被叛徒威脅。
在聞人東方將她從叛軍刀下救出后,她一顆芳心也牢牢的系在他身上。
但她非常清楚,聞人東方對自己的敬重多過于愛慕,所以她始終沒想過要以強迫手段來成為他的妻子。有情有愛、你情我愿的婚姻,才是她所追求的。
「把張御醫(yī)宣來,我要親自問問他!
宮女們齊聲應(yīng)答,連忙叫內(nèi)侍去找人。
朱銀霞不大相信宮女們之間的傳言。聞人東方絕對不是那種棄妹妹安危不顧,只顧與來路不明的女子調(diào)情的人。
她沒有見過比他更有責(zé)任感、耿直的人了。
「妳們也不要再討論了!顾淮鷮m女們也別再亂傳,畢竟她們還沒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這樣的遙言對聞人東方不公平,也對他帶回來的女子不公平。
朱銀霞正想著,一名宮女進來通報,「公主,皇上往這邊來了。」
朱玄旻對他這個長姊很是敬重,所以兩個人的相處就像尋常人家姊弟一樣。
不過其它驕縱任性、膚淺無聊的皇妹、皇姊,可就沒有這種待遇了。
「今天這么悠哉,坐著吹風(fēng)?」朱玄旻身穿便服輕快的走進來?匆婇L姊坐在窗下乘涼,開了一個小玩笑。
「皇上才悠哉,不過午時一刻,就已經(jīng)有空過來了。」
「今天朝議比較早結(jié)束,且各大臣也沒事稟告,可不是朕偷懶!顾χ谒磉呑隆
宮女送上了熱茶,姊弟倆便天南地北的聊了起來,不過朱銀霞關(guān)心的大部分是朝政。也正因為她的督促,朱玄旻在政事上一直非常勤奮。
聊到一半,宮女又來通報,「公主,張御醫(yī)在門外候著了!
「好,請他稍等一下.」
「皇姊,妳身體不適嗎?要不要緊。」
她搖著頭笑說:「沒有,只是最近聽到了一些謠言,想叫張御醫(yī)來說清楚!
畢竟是還年輕,他好奇的問:「什么事呀?說給朕聽聽行嗎?」
于是朱銀霞把聽到的傳聞?wù)f了一遍,既不加油添醋,也不加上自己的揣測。
「不大可能吧!聽起來不像東方的為人。叫張御醫(yī)來問是對的,朕也想弄清楚!姑髦姥﹥嚎ぶ魇芘竞,還不聞不問,不命人徹查,這完全不像他所認(rèn)識的聞人東方。
「不過,那個女子是不是高超說的那一個呀?」
多嘴的高超早就跟他提過,還提醒他要趕快幫銀霞公主的終身做打算,免得做不成北院大王的元配。
他當(dāng)時還笑著說,除了自己的姊姊外,他還真找不到配得上聞人東方的女子。
「我也不清楚。」她只從高超還有宮女口中得知,聞人東方帶回來一個未婚妻,但是她的來歷卻沒人知道。
原來,就皇弟也不知道。
她還以為他們除了君臣關(guān)系外,更深的應(yīng)該是友情才對。
「呵呵,那就叫聞人東方來問個清楚好了。說實在的,朕對他的新娘也很好奇呢!」朱玄旻看了皇姊一眼。
她臉色平和、毫無異狀,他在心中忍不住贊了一聲,她的胸襟和氣度都是一流的。意中人要成親,新娘不是她,她卻連臉色都不變,真好的涵養(y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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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人雪已經(jīng)恢復(fù)了精神,只刺眼睛底下一圈黑影顯示她中過毒,其它的毫無異樣。
她興高采烈的坐在馬車?yán),趴在窗邊看著不斷掠過的景物。
在她的懇求之下,好不容易才拉動白霓裳跟她一起看熱鬧。
每年的十月底,城外的馨香花圃都會舉辦花會,全城的人都會到那里去湊熱鬧,也有很多人慕名遠道而來。
不過也有少部分的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來的目的不是賞花,而是獵艷,
因此每年的花會也成就了不少佳話。
聞人雪開心的喊著,「霓裳姊姊,妳看那里,好漂亮的花拱門呀!還好我們來了!
因為她叫嫂嫂白霓裳總覺得不好意思,所以堅持她叫她的名字就好。
白霓裳也笑著附和,「嗯,這里真熱鬧!
「可惜哥哥沒空來,不然一定更好玩了!孤勅搜├,蹦蹦跳跳的下了馬車。
白霓裳的美麗,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霓裳姊姊,妳看這朵牡丹顏色好漂亮,跟妳身上穿的衣服好象!孤勅搜├粩嗟拇┧笤诟鞣N花卉之中,「大家都說霓裳姊姊比花還漂亮。」
「我運氣好好,兩個未來的嫂嫂都漂亮得像仙女。」她話一說完,立刻伸手捂住嘴,一副說錯話的樣子,「。Σ黄,我不應(yīng)該亂說話。霓裳姊姊,妳別告訴哥哥,不然他一定生我的氣!
「我不會說的!拱啄奚涯樕⑽⒁话,開始有些不安。
「霓裳姊姊妳真好,我比喜歡銀霞公主更加喜歡妳!孤勅搜┮荒樚煺鏌o邪,「要是哥哥只有一個妻子就好了,可是那也沒辦法,誰叫他以前要喜歡銀霞姊姊!顾室馔峦律囝^,改口道,「不過哥哥現(xiàn)在最喜歡妳,他不喜歡銀霞公主了!
聽著天真的聞人雪說的話,白霓裳的心有如被大槌狠狠的槌了一下,「妳說妳哥哥以前很喜歡銀霞公主的是嗎?」
「是呀!大家都知道哥哥將來是要做駙馬爺?shù)。霓裳姊姊,妳不用?dān)心,皇帝哥哥人很好,他很疼我還給我當(dāng)郡主,他一定也會喜歡妳,讓妳也做我的嫂嫂。
「還有呀,銀霞公主她脾氣好得不得了,人更是美麗得像朵花,她一定會對妳很好、很好的。」
白霓裳有些苦澀的微微一笑,頓時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多余。
聞人東方既然已經(jīng)有金枝玉葉的元配,又何苦來招惹她?
不……是她愛他,而不是他故意招惹。
他從來沒有說過對她有什么樣的感情,或許一切都是她想太多。
聞人雪眼里閃過狡詐的光芒,非常清楚,自己剛剛說的話,在白霓裳心里造成多大的震撼。
「霓裳姊姊,妳嫁給哥哥以后,一定會很幸福的。因為哥哥常常說,妳對他恩重如山,他一定要好好報答妳,讓妳當(dāng)上王妃,才能報答妳的大恩大德!
白霓裳聞言感到一陣暈眩,差點跌倒,連忙扶住旁邊的竹圍籬,顫聲道:「真、真的?」雪兒才十歲,如果不是常聽聞人東方這么說,怎么會說出這種話來。
「對呀,哥哥是知恩圖報的人!孤勅搜┮荒橋湴粒改奚焰㈡,妳不用擔(dān)心,欠妳的恩情,哥哥一定會還的!
白霓裳臉色一下刷白,只覺得自己一腔情意全付諸流水。
聞人東方所做的一切,果然只是為了報恩而已。
她當(dāng)年救他一命的恩情,他用給她王妃的地位來還。
看她大受打擊的模樣,聞人雪得意得不得了,「霓裳姊姊,妳不舒服呀?」
「沒、沒有!
「妳臉色不太好看呢!不然妳在這里休息一下,我去走走一下就來!
「不要,雪兒,妳別走開。」白霓裳雖然心里大受煎熬,但這里人多,也怕年紀(jì)小的聞人雪有閃失。
聞人雪用力掙開她的手,笑著說:「這里我很熟,不會不見!
「我跟妳去!拱啄奚堰B忙要跟上去!秆﹥,妳別跑,等等我呀!
聞人雪根本是故意要擺脫她的,她小小身軀在人群里東鉆西竄,一下就失去蹤影。
「雪兒、雪兒!」白霓裳焦急的在人群中找尋著。結(jié)果不小心讓突出的樹根絆了一下,差點摔倒。
「小心!」
身旁的人伸手扶了她一把,待她站穩(wěn)后才放手。
她抬頭正要道謝,卻嚇了一跳,「高超?!」
高超笑嘻嘻的說:「是呀!霓裳,妳也來這玩!
他遠遠的就看見她跟雪兒在說話,想說來跟她們打個招呼,沒想到卻看見雪兒跟她大玩你追我跑的游戲。
「嗯,我跟雪兒一起來的,可是她剛剛不知道跔哪去了,我找不著她!
「放心吧,這里雪兒來了兩三次了,不會迷路的!顾敛辉谝獾恼f。
說實在的,他覺得聞人雪一點都不像大家所看到的那樣天真無邪。
她是個很有心機的小孩,知道怎么樣去討好有權(quán)勢的大人,讓自己得到好處。
他看過她抓著聞人東方的衣服,從他身后探出頭來,那種充滿占有欲的眼神。
總之,她是沒做過什么壞事,可是每次看到她,他就會渾身不自在。
「不,她年紀(jì)還小,不能讓她一個人亂走。」
「怎么妳們出門不多帶一些人?人多好辦事嘛,叫丫頭看著她,妳也比較輕松!
「是我疏忽了,沒想那么多。你可以幫我找她嗎?」
其實是聞人雪說不喜歡丫頭像粽子跟著她,會害她提不起勁玩,只肯讓車夫和跟來的丫頭在園門等。
「妳都已經(jīng)來了,不如就看看這些花吧!至于雪兒,她比妳還機靈,不會有事的!
她苦笑了一下,「她病才剛好,我真的不放心她一個人。」
「好吧!」他聳聳肩,「我也來幫忙找吧!
說也奇怪,兩個人分頭在園子里找了一圈,居然就是沒看見聞人雪,到園門去問車夫,也說沒看她出來。
眼看著夕陽漸漸要下山,游人也逐漸散去,卻還是找不到聞人雪,白霓裳自責(zé)的眼眶含著淚,不死心的在園子里呼喚她。
「雪兒、雪兒妳在哪里?」
「都找遍了,一定不在這里!垢叱,「說不定她自己回家了!
「如果這樣的話,嬋兒和若風(fēng)怎會沒看見她出園門?」
「她身材矮小,可能夾在人群中出去,所以她們沒有看見。」
高超覺得她真是單純得可愛。他就能想到十種以上離開這里,又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的方法,就算聞人雪年紀(jì)小,想不到那么多方法好了,可只要像他說的那樣,就可以出去而不被發(fā)現(xiàn)呀!
她滿臉的自責(zé),「如果雪兒有什么萬一……」說著,她眼淚掉了下來。
「妳別急著哭嘛!先回去看看吧,她說不定回去了!谷绻﹥簺]事,那她的眼淚不就白流了。
雖然她哭起來楚楚可憐,別有一番風(fēng)情,不過他還是對女人的眼淚敬而遠之。
白霓裳沒有辦法只好聽他的,先回王府看一看。
她現(xiàn)在完全沒有辦法考慮其它的事,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在聞人雪身上。
雪兒是聞人東方在這世上僅剩的親人,如果因為她的關(guān)系而害雪兒有了意外,那她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的。
她不應(yīng)該放開雪兒的手的,她才只有十歲,她怎么能讓她一個人走呢?她應(yīng)該把她牽得牢牢的才對。
一回到王府,她迫不及待的跳下馬車問守門侍衛(wèi).
「郡主?」守門侍衛(wèi)一臉驚訝,「不是跟小姐出去了嗎?」
白霓裳一聽,心都涼了,「都是我的錯!
高超也覺得過了大半天都沒有消息,的確有點令人擔(dān)心,「霓裳,妳別急,我立刻命人去找。東方呢?他在府里嗎?」
她搖搖頭,難過,心慌的掉下眼淚,「他去宮里了。」
「沒關(guān)系!妳在府里等,我們馬上去找!
盡管白霓裳不愿意,但是高超仍堅持她應(yīng)該留在府里,以免聞人雪回來時找不到人。
她只好心急如焚的在大廳里走來走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傳了進來。
守門侍衛(wèi)慌張的說:「他們說找到郡主了!」
她急忙沖上前,「在哪里?」
「剛從河里撈起來,也不知道現(xiàn)在……」侍衛(wèi)慌亂的看著她,不知道是生是死四個字該不該說出來。
她則是愣愣的站著,腦中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