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了!這下子真的死定了。
她還是沒有趕上約定的時間,早知道就不去診所拿藥了,沒想到今天的病人特別多,擔(dān)誤了不少時間。
春媛付了車錢,跳下計程車,顧不得腳上穿的是高跟鞋,拚命的往章家跑,途中有好幾次差點扭傷腳踝。如果未婚夫這時候在家就好了,至少有他居中緩頰,可以少挨一頓冷嘲熱諷。
前兩天接到他從東莞打來的電話,說新工廠出了點狀況,必須多留幾天,沒辦法回來和她共度圣誕節(jié),春媛并不在意,只交代要他安心處理公事,可是這時候多希望有人能陪在她身邊,給她鼓勵打氣。
今天「狼窟」的人會來簽訂設(shè)計合約,建岳的母親不放心,堅持她要在場,所以只好選在章家。
想到那張冷淡的表情,好像無時無刻都在告訴她,自己有多么配不上建岳,有多么沒有資格當(dāng)章家的媳婦兒,想到這里,胃部又一陣抽搐。才剛服下藥,醫(yī)生還說這次的藥對胃痛很有效,不過大概還得再等半個小時藥效才會發(fā)作,只能忍耐了。
傭人來開門,春媛站在玄關(guān),連做了幾個深呼吸,臉色還有些蒼白。
「伯母,對不起,我……」
聲音陡地卡住。
因為在座的除了建岳的母親,還有……高赫,原以為會是那位簡小姐來跟她簽約,想不到卻是由老板親自出馬。
春媛瞅著他看,一時之間移不開視線。
「我不是叫你早點來嗎?」李彩琴不給好臉色看,馬上開炮。「讓客人久等是很不禮貌的,別人會嘲笑我們章家不懂得待客之道。」
對她來說,也許五分鐘很久,春媛無法反駁她刻意在雞蛋里挑骨頭,存心給自己難堪,可是當(dāng)著高赫的面,讓她羞窘得抬不起頭來,她真的不想讓他看到這種場面。
「對不起,我、我以后會注意!顾澛暤恼f。
從震懾中反應(yīng)過來的高赫,按捺住滿腔的怒火,手掌在大腿上握成拳狀。
「章夫人,可以簽約了嗎?這是合約,請你過目!顾龑頃捱M(jìn)什么樣的人家,已經(jīng)與他無關(guān)了。
李彩琴戴上名牌的老花眼鏡,才接過那張寫得密密麻麻的合約一一看完。
「應(yīng)該是沒有問題……好了,你可以簽字了!惯@句話是跟未來的媳婦兒說的。
「呃,是。」春媛必恭必敬的在她身邊坐下,拿起鋼筆在末端簽上名字,可能是因為太緊張了,字體簽得歪歪斜斜。
「連簽個名都不會,你還會有什么本事?」李彩琴嚴(yán)厲冰冷的批評讓她瑟縮。
她抿起沒有血色的唇瓣。「對不起,我、我再重簽一次!
該死!高赫氣不過的在心里咒罵。
為什么要這樣委曲求全?
還有,這個老太婆擺明就是吃定了她,隨便一句話就可以把她嚇得面無血色,可是他又能怎么辦?代她出頭嗎?他又是她的誰?
總算簽好了合約,春媛?lián)嶂弁醇觿〉奈覆,冷汗直冒?br />
高赫發(fā)現(xiàn)她臉色越來越差!改阍趺戳耍俊
「沒、沒事。」
他無法再偽裝下去!笡]事為什么冒冷汗?」
春媛只是搖頭,發(fā)不出聲音。
「你哪里不舒服?」高赫也顧不得李彩琴懷疑的眼神,來到她身畔問道。
她咬白了唇!钢皇俏竿础乙呀(jīng)吃過藥了。」
「吃過了還會痛成這樣?是哪個庸醫(yī)開的?」他不悅的作勢將春媛攙扶起來。
「走,我?guī)愕酱筢t(yī)院檢查。」
「不……」春媛斜睇見未來婆婆起了疑心,深怕她有所誤解,著急得眼淚都掉下來了!覆灰芪摇
高赫,你走吧,求你快走。
高赫瞪向仍舊一臉無動於衷的李彩琴!冈僭趺凑f她也是你未來的媳婦兒,現(xiàn)在身體不舒服,你就不會稍微表示一下關(guān)心嗎?」
「她不是說已經(jīng)吃過藥了?早點回家休息不就沒事了,只不過看她身體這么差,以后也別太寄望她會為章家開枝散葉了。」
「你……」他為之氣結(jié)!缸!我?guī)闳メt(yī)院。」
春媛猛搖頭,淚水狂灑!覆灰吆,你放開我……」
「我不會再放開你了!」
彷佛在向她立誓般,他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在李彩琴驚訝的目光中離去,更沒有機(jī)會看到她臉上詭譎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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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床頭的小燈,看著在自己床上睡得正熟的女人,原本伸出去想撫摸她的手掌又縮了回去,只能頹喪的在床邊的藤椅上坐下,十指交握在下巴上,能這么毫無忌憚的盯著她看,對他而言已經(jīng)心滿意足了。
直到此刻,他才有多余的心思回想兩個小時以前的情形……
「醫(yī)生,她到底生了什么。俊挂驗榈炔患皰焯,高赫就直接把人送往急診室做徹底的檢查。
穿著白袍的急診室醫(yī)生看了下檢查報告,沉吟半晌!竸偛艓筒∪俗鲞^抽血檢驗,也做過胃鏡和X光,病人除了有些輕微貧血之外,并沒有什么大毛病!
他一臉狐疑!冈趺纯赡埽克3Uf她胃痛,你們有沒有仔細(xì)檢查?」
「我們當(dāng)然做過詳細(xì)的檢查了,先生,你先別急,根據(jù)我和其他醫(yī)生會診的結(jié)果,認(rèn)為病人之所以胃痛并不是因為真的胃有問題!
高赫有聽沒有懂!覆皇俏竿矗怯质鞘裁?」
「我們認(rèn)為病人應(yīng)該是得了精神官能癥。」
看出他臉上的困惑,醫(yī)生更進(jìn)一步的解釋。
「它是一種因焦慮緊張而產(chǎn)生的癥狀,其病程常常是慢性化,而且會一再復(fù)發(fā),使得病人不斷的飽嘗病痛折磨。精神官能癥又分成很多種,這位病人則是患了心身癥,在臨床表現(xiàn)上是以莫名的身體疼痛、腸胃不舒服,心悸或胸悶,倦怠無力、麻痹、吞咽困難為主要癥狀。」
他震驚的問:「她怎么會得到這種?」
「這點就很難說了,不過一般人在承受巨大的壓力,又無法負(fù)荷之下,就會反應(yīng)在身體上頭!贯t(yī)生說得保守,不過語重心長。
「醫(yī)生,這種病要怎么治療?」
醫(yī)生思索片刻。「精神官能癥的病因是多方面的,生理部分,我們可以適度的使用抗焦慮劑或抗憂郁劑等藥物緩解癥狀;至於心理上的,就要靠改善性格,緩解生活壓力。當(dāng)病人的精神癥狀導(dǎo)因於家庭或婚姻的關(guān)系不良時,婚姻和家庭的治療是必要的,所以得先找出讓她產(chǎn)生壓力的根源……」
☆
想到醫(yī)生的話,高赫陷入了沉思。
到底是什么原因讓她的精神瀕臨崩潰?
黎小姐好像很怕她未來的婆婆……
高赫挺直腰桿,簡碧月的猜測并不是完全沒有道理,今天在章家他就親眼看到那個老太婆是怎么對待春媛的,也就是在那時她的病情更加惡化。
那么壓力的根源便是來自於那個老太婆。
想到將來有個像鬼一樣的恐怖婆婆,誰都會發(fā)瘋,何況她從以前就很膽小,總是把委屈藏在心里,不肯告訴別人,難怪會把自己逼到這個地步。
「她那個未婚夫在干什么?」他忍不住抱怨!敢稽c都沒有察覺到她病了嗎?這樣我怎么放心把人交給他?」
叮咚!叮咚!
門鈴響了兩聲,高赫火速沖出去開門。
「東西都買齊了?」
簡碧月舉高手上的紙袋。「都在這兒,她人呢?」
「在房里睡覺,你先幫她換上睡衣,讓她睡得舒服一點!
她忍不住挖苦他!赶氩坏侥氵有這么體貼的一面,真是看不出來!
「少羅唆!」高赫羞惱的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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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jīng)好久沒有睡得這么好了,春媛伸了個懶腰,張開眼睛,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陌生的屋子里,險些慌得從床上滾了下去。待她看清睡在藤椅上的男人,一顆驚魂未定的心臟這才歸位,之前的記憶也回到腦中。
癡癡的凝睇著高赫那張熟睡的臉龐,她的心仍然為他悸動不已,難道就因為他是她的初戀,所以才一直忘不了他?
不行,不行再這樣下去,對建岳太不公平了!她怎么能在嫁給他的同時,心里還有其他男人的影子?
春媛抿緊唇線,掀被下床。
細(xì)微的聲響還是驚動了淺眠的高赫!改阈蚜!
「我、我想借……」
他比了個方向。「廁所在那邊,歡迎使用!
「謝謝!勾烘掠行├Ь,霍地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穿的不是原來的衣服!高,你……你幫我換……」
高赫佯裝出輕浮的笑臉!肝沂呛芟,不過又怕你哭著要我負(fù)責(zé),所以只好拜托公司里的簡小姐來幫你換了。」
小臉一紅,羞得趕緊躲進(jìn)浴室。
「你慢慢來,不用急,我出去買早點。」交代一聲,他便出門去了。
簡單的做了淋浴,才注意到他連內(nèi)衣褲都替她準(zhǔn)備好了,春媛簡直想挖個地洞鉆進(jìn)去,只好硬著頭皮換上。
當(dāng)她換好套裝出來,高赫還沒有回來,她這才有時間參觀他的住處。
春媛失望了。
這間屋子勉強(qiáng)可以遮風(fēng)避雨,但根本不像個家,走到哪里都是空空蕩蕩的感覺,一點人氣都沒有。
聽見大門「喀」了一聲,高赫買了一大袋的食物走了進(jìn)來。
「你昨晚都沒吃東西,一定很餓了,快吃吧。」
她怯怯的搖頭!肝蚁牖厝チ耍蛱爝B電話都沒打回家,我媽一定擔(dān)心死了,謝謝你收留我,再見!
高赫在她經(jīng)過身邊時,箝住她纖弱的手臂!傅纫幌!
「我、我們真的不應(yīng)該再私下見面,要斷就要斷得一乾二凈,這樣藕斷絲連算什么?讓我走吧!勾烘潞菹滦哪c的拒絕。
「如果我不放呢?」
她顫動一下,有些惱了。「你到底想怎么樣?」
「你應(yīng)該知道!顾痈吲R下的睇著,眸底像是燃著兩把火炬。
春媛眼眶倏地泛紅了!肝也恢,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對你根本一點都不了解,又怎么會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愛、你。」
那一字一字都狠狠的敲進(jìn)她的心坎里。
「不!」
春媛大眼圓瞠,接著用力掙開他的大掌,淚眼盈眶的連退好幾步。
「不……我不相信,在你那樣對待我之后,怎么還說得出這三個字?!」
他試圖走向她!感〖t帽……」
「不要這樣叫我!我已經(jīng)不是七年前那個傻呼呼的女生了,再也不會那么好騙。高赫,我們之間已經(jīng)是不可能了,求求你就放了我吧。」她淚水滂沱的哀泣!肝乙呀(jīng)很努力的在忘了你……」
高赫一把將她摟住,俯下頭吻住她顫抖的粉唇,嘗到了滑進(jìn)小嘴中的眼淚,那咸咸的滋味也擰痛了他的心。
「唔……不要……」春媛移動螓首,徒勞無功的抗拒著。
他饑渴已久的身軀在叫囂著,急切的舉高嬌小的她,讓兩具身軀更為貼近彼此,讓兩人的呼吸相融。
春媛不禁醉了、昏了,全身軟綿綿的,雙腳騰空的她,只能下意識的夾住他的腰,由著他予取予求。
「你是我的……就算我這輩子當(dāng)不了王子,我也要你……」
滿眼激情的高赫將她按在墻上,雙手撩高窄裙,這個動作讓春媛從欲望中驚醒了。
她甩掉眼前的紅色迷霧,開始推拒他的求愛!父吆铡灰@樣子……不可以……」
「為什么不要?你明明想要的……」她的身體在回應(yīng)他,只差一步,他就可以完全擁有她了。
「我說不要就不要,你為什么老是這樣自以為是?」春媛被氣到哭了。
高赫被擊中弱點,脹紅著臉孔硬是打住,將頭顱埋在她頸側(cè)粗喘吁吁。
「好了,我不勉強(qiáng)你就是了……別哭了,我不會做你不喜歡的事。」即使會要了他的命,他也認(rèn)了。
她哽咽的命令。「放我下去!」
「再等一下……噢!」他咬牙切齒的喝道。
春媛全身僵硬,不敢妄動,等待他高張的欲焰平息。
過了許久,高赫總算放她到地上,春媛一臉羞愧的整理凌亂的衣著,抓起皮包就要走。
他由后面圈抱住她!感℃拢沂钦J(rèn)真的。」
「放開我!」她嗚咽的嚷道。
高赫將嘴唇貼在她的太陽穴上,嗄啞的表白。「回到我身邊來,我可以向你保證……」
「你什么都不能保證!」
春媛全身因極度的憤怒而劇烈顫抖,扭開他的箝抱,轉(zhuǎn)身怒斥他。「在你那樣傷害我之后,還指望我相信你,你也未免太自大了。」
他爬著發(fā)絲,想解釋這團(tuán)糾結(jié)在一塊的亂麻。「小媛,我有我的苦衷,我不是故意不告而別……」
春媛聲嘶力竭的喊著!笇,你的苦衷就是跟其他女孩子鬼混!高赫,我不想再被拋棄了,這么多年,我老是在想是不是我做錯什么事了?還是你根本只是跟我玩玩而已,所以你可以說走就走,走得毫不眷戀,想得我都快瘋掉了。我是多么拚命的想忘掉你,所以我不想再來一次了,算我怕了你了,好不好?」
「不是這樣的……」他在內(nèi)心交戰(zhàn)著是否要說出真相。
她抖動雙肩,淚眼汪汪的環(huán)視屋內(nèi)!改憧纯茨阕〉牡胤,什么東西都沒有,就好像你隨時可以拋下一切,再次一走了之,徹底消失在我的生命中……這樣的你還能給我什么保證?我不想再不明不白的被丟下了,從今以后,我再也不要看到你!」
高赫將亟欲離去的她拖回懷中!感℃,你聽我說--」
「走開!走開!不要碰我……」
他再也無法忍受有任何誤會隔在他們之間,失聲大喊!肝抑噪x開,是因為當(dāng)時我中了槍,差點就沒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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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幾秒的時間,春媛只是含淚瞪著他,然后忿懟的開口。
「你以為我會相信這種鬼話?」
高赫冷不防的松手,讓她搖晃幾下才站穩(wěn),很快的將毛衣從頭上脫下,里頭空無一物,只有赤裸結(jié)實的胸膛。
「你摸這里!估男∈址诺阶笮氐男呐K部位。「雖然疤痕已經(jīng)淡了不少,可是仍然摸得出來,這個地方曾經(jīng)射進(jìn)一顆子彈,讓我吃足了苦頭。」
她刷白小臉,驚恐的撫摸那道足以致命的傷口。「怎么會?」
「還記不記得那天你說要到金石堂買文具嗎?買完之后,我們又到夜市吃了蚵仔面線,然后才送你回家。當(dāng)時你還很擔(dān)心被你媽媽看到有男孩子載你,非要我停在好幾條巷子之外,然后用走的回去!
春媛微微的頷首!膏,我記得隔天你就沒來上課了!
「沒錯,都怪我太大意了,以為對方還不至於那么囂張猖狂,沒想到他們埋伏在家里等我回去。可惜對方的槍法還是不夠準(zhǔn),距離心臟還差了一公分,當(dāng)我倒下來后,他們以為我已經(jīng)死了,馬上就離開,才讓我有時間打電話求救……」他自我調(diào)侃!肝疫@條命可以說是從閻羅王手上搶回來的!
「可是這么大的新聞,電視并沒有播出來……」
高赫撇了撇唇!笇Ψ绞锹殬I(yè)殺手,自然有辦法在神不知鬼不覺之下動手,再說這種黑道仇殺更不能引起警方注意。幸虧我在道上的一些朋友接到電話,馬上把我送到熟識的醫(yī)院動手術(shù),我是足足昏迷了一個多月才蘇醒。那時我本來想立刻跟你聯(lián)絡(luò),可是萬一仇家知道我沒死,又查出你和我的關(guān)系,我不敢想像他們會對你做出什么事來,我不能冒這個險!
「那么之后呢?」春媛淚水乾了,情緒也較為平靜。
「后來為了殲滅仇家的勢力,鬼門幫的幫主出面安排我離開臺灣,出去避避鋒頭,於我是決定去投靠我父親……這幾年來,我沒有一天不想見你,可是顧忌到你的安全,我什么都不能做,一直到仇家的勢力瓦解,我才敢再接近你。
「小嬡,對不起,就算你恨我,不肯原諒我,我還是不會后悔當(dāng)初的決定,只是如果能處理得更妥善一點就好了。」他遺憾的說。
等春媛了解事情的經(jīng)過后,彷佛全身的力氣都流光了,四肢虛軟的坐在木質(zhì)地板上不發(fā)一語。
他單膝跪下,深深的懺悔!感℃,我不是故意要拋棄你的,請你再給我一次機(jī)會,讓我證明自己!
春媛悲傷的瞅著他,柔嫩的手心輕撫他的臉龐!改銥槭裁床辉鐜啄昊貋恚恳磺卸继砹,你知不知道?」
「不會的,我們可以--」
她捂住高赫的嘴,不讓他把話說完!肝覀儾豢梢灾粸榱俗约喝e人,建岳待我很好,我不能做出對不起他的事來!
「讓我來跟他談--」
「不!」春媛臉色丕變。
高赫氣憤的低吼。「為什么?難道你真正愛的人是他?」
「啪!」一聲,一巴掌打上他的臉頰!改闾运搅耍
「不然你要我怎么辦?」他紅著雙眼怒咆!秆郾牨牽粗愦┥闲履锒Y服嫁給別的男人嗎?我本來以為自己辦得到,可是日子一天天接近,我就覺得自己快要發(fā)瘋了,我不敢想像真的到了那一天,我會做出什么事來!
春媛握緊自己的拳頭,強(qiáng)迫自己不能感情用事。
「高赫,你聽我說,章家在商場上是有頭有臉的人,現(xiàn)在婚期已經(jīng)決定了,喜帖也發(fā)了,如果我選在這個節(jié)骨眼退婚,對建岳實在太殘忍了,要他怎么去面對所有的親朋好友?我不能這樣對待他,你懂嗎?」
「這么說你還是要嫁給他?」高赫從齒縫中迸出聲音。
她閉了下眼!浮瓕!
「好,太好了,你盡管去嫁,我不會再阻止你了!」
他說著氣話,忿忿的踱開,讓春媛又掉了不少眼淚。
為什么他不肯設(shè)身處地的替她著想?
為什么非要逼她選擇?
挾著抽抽噎噎的哭音輕喚!父吆铡
高赫牙根一咬!赋梦疫沒有改變主意之前,你走吧!」
「對不起!顾ㄆ灰选!笇Σ黄稹僖!箿I水已然決堤。
聽見腳步聲走遠(yuǎn),高赫大吼的一拳擊向墻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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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一個女人來說,到底選擇愛她的人,還是她愛的人,才會幸福?
春媛想起「火花」一劇中,樸之賢面對兩個男人的選擇,也曾經(jīng)這樣問過自己。
唯一能確定的是,當(dāng)她點頭答應(yīng)建岳的求婚后,常常覺得心里似乎有個角落始終空空蕩蕩,永遠(yuǎn)沒辦法填滿。
她連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到底追求什么都不清楚,這樣的她,能做好章家的媳婦兒嗎?
狀若無事的回到家中,她還在想要用什么藉口來解釋自己的一夜未歸,瞥見母親正興高采烈的講著電話,連忙躲進(jìn)房間里去。
不到三分鐘,有人敲門了。
「小媛?」
她洗了把臉出來開門!笅,我……」
「你的胃好點了沒?」張盈華關(guān)切的問。
春媛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肝?」
「對呀,昨天晚上我打手機(jī)給你,本來想問你要不要回家吃飯,好像是你的朋友……一位姓簡的小姐接的,她說你胃不舒服,去醫(yī)院拿藥吃了之后睡著了。她不忍心叫你起來聽,晚上就讓你暫時住在她家,現(xiàn)在有沒有好一點?」
原來如此,她暗暗松了口氣!敢呀(jīng)好多了!
張盈華仍舊憂心忡忡!敢郧霸趺礇]聽你說過有胃痛的毛?是現(xiàn)在才開始,還是以前就有了?」
「媽,其實我的胃沒什么毛病,醫(yī)生說有可能是壓力太大造成的,要我心情盡量放輕松就好了!
「是不是因為要結(jié)婚的關(guān)系?」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缚赡苁前!
「也難怪你有壓力,畢竟我們家和章家是截然不同的環(huán)境,生活習(xí)慣也不同,等建岳從大陸回來,媽會要他多陪陪你,不要把全副的精神都擺在公事上。夫妻是要當(dāng)一輩子的,事業(yè)再怎么重要,也不能忽略你的感受!
春媛強(qiáng)笑一下。「媽,建岳正要開始執(zhí)掌整個公司的營運(yùn),需要花不少時間和精力在上頭,做人家妻子的就要懂得體諒他,這種小事就不要去煩他了!
「可是媽看了真的很舍不得--」
「我會學(xué)著調(diào)適自己的心情,不會有事的!顾室獬堕_話題!笇α,剛才你在跟誰講電話?」
張盈華的心思被轉(zhuǎn)移了!赴!我差點忘了……剛剛是你姨婆打來的,她說下個月想上來臺北玩,要住在我們家里!
「姨婆真的要來?太好了,我好久沒看到她了。」想起這位風(fēng)趣活潑的長輩,她還真有些想念。
在女兒的床上坐下,張盈華露出濃濃的孺慕之情,嘆了口氣。
「你姨婆就像我的親生母親,當(dāng)年幸好有她照顧我和你舅舅,那時她才十九歲,為了死去的姊姊所留下的孩子,不曉得拒絕了多少親事,為了戚激她的付出,你一出生,我就用她名字里的春字給你取名。
「現(xiàn)在她都快七十歲的人了,一個人住在老家,我實在放心不下,可是你姨婆脾氣又倔,不肯搬來和我們一塊住,萬一生了病,身邊也沒有親人可以照應(yīng)!
「沒關(guān)系,我們再說服姨婆,要是真的不行,這次就留她久一點,至少留到我結(jié)婚。」春媛可以體會母親的憂慮。
她大喜過望!负,我想你姨婆一定會答應(yīng)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