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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君憐 第六章
作者:米琪
   
  “小姐,小姐,大人凱旋歸來了,凱旋歸來了。”小香和小蓮各挑著一擔柴,沒把柴送到廚房卻急急忙忙往君憐房里跑。

  “你們怎么知道的?”君憐聞訊迫不及待地開門,喜出望外地問。

  “我們聽到其他奴婢說的,她們方才到街上買菜時,看到勝利歸來的軍隊綿延數(shù)里遠,正往皇宮走去……”小香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聽說萬人空巷,鑼鼓喧天,舞龍舞獅,熱鬧滾滾呢!”

  他終于回來了!君憐雙手揪著心口,感到無限寬慰,終于放下一顆擔憂的心。

  小蓮補充說明,“而且我們府第的門匾已換下,不再是將軍府而是侯爺府了呢!”

  “侯爺?”君憐陌生地喃念著,一種復雜的感受自心底升起。

  “小姐,你不出門去瞧瞧嗎?”小蓮問。

  “是啊!”小香也這么說。

  君憐一回神,淡笑地說:“不。我留在家里……等他!

  “說得也是,不差這一時嘛,大人早晚會回家里的!眱扇松ι︻^,沖著君憐傻笑,“那我們回去干活了!

  “謝謝你們!本龖z由衷地感謝她們的熱心。

  “謝啥?小姐,太見外了!”她們揮揮手,笑著跑走了。

  “唉!”這聲嘆息令君憐自己都感到詫異,她為何要嘆氣?她日夜牽掛的人回來了不是嗎?

  她并沒有回房里,虛飄的腳步將她帶往大門口,她抬眼仰望高掛的“南方侯府”門匾,心緒忽然糾結(jié)成團。

  她一直癡癡地念著他、惦著他,卻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他會升官封侯;彼此身份的懸殊令她更覺自己的卑微渺小,益發(fā)不敢妄想他會將她放在心上。

  他是堂堂的南方侯,而她不過是一個連自己姓氏都不知道的女子,無庸置疑,她和他之間的距離是愈來愈遠了。

  都怪她自己傻氣呵,不自量力呵。以為自己得到他的寵幸,他就會愛著她了,如今他是崇高的侯爺,教她看清了自己的本分,充其量她不過是個被他收養(yǎng)的女子,一個微不足道的人。

  君憐悵然若失地又嘆了口氣,回身落寞地往后院去了……

  ☆☆☆

  皇宮,皇上設宴款待榮歸的愛將,席間絲竹聲不斷,更有美女翩翩起舞,一片喜氣洋洋。

  “賀愛卿,來,咱們喝酒慶賀!被噬吓e起酒杯豪情地邀請。

  “謝皇上。”賀毅鋼一口喝下甘醇的好酒。

  席間坐陪的除了宰相、蔚王爺還有薛文達。

  薛文達心底真是痛恨,總覺得喝在嘴里的酒像毒藥似的又苦又辣。沒想到賀毅鋼這小子竟好端端地回來了,皇上還為他封侯。今后他不只榮華富貴享用不盡,連自己恐怕都得巴結(jié)他了。

  “薛愛卿,你怎么了,見你愁眉苦臉的?”

  皇上注意到薛文達表情不太對。

  “回皇上的話,沒這回事啊!皇上鴻福齊天,如今大將們殲滅外患勝利歸來,天下太平,臣高興都來不及。”薛文達賠著笑臉。

  賀毅鋼睨了薛文達那小子一眼,沒想到他那張狗嘴竟也能吐出象牙來,真是罕見。

  “我替萬民百姓敬各位大將軍一杯!毖ξ倪_舉杯,低斂著猥瑣的目光,不敢直視賀毅鋼。

  賀毅鋼勉強賞臉喝了酒。

  宴席告一段落后,皇上略帶嚴肅卻十足歡喜地令道:“賀愛卿上前聽封。”

  賀毅鋼莊重地上前,單膝跪地。

  皇上宣說:“賀愛卿年少即隨朕打天下,智勇雙全,屢戰(zhàn)屢勝,如今又替朕平亂,功不可沒,朕封你為南方侯,賜良田萬頃,金銀、翡翠、絲綢……”

  “謝皇上恩典!辟R毅鋼謝恩,道賀聲不絕于耳。  

  ☆☆☆

  皇宴結(jié)束后,賀毅鋼一刻也不停留的策馬返家,家仆們列隊在庭院里迎接。“恭迎侯爺回府!”

  “免禮。”他一揮手,昂首闊步往大堂里去,繞過長長的回廊,連盔甲都沒換下,就直接到君憐的廂房。

  但她居然不在房里。他蹙眉問柯嫂:“小姐呢?”

  柯嫂比手劃腳一番,指著后院。

  “小姐去了后院?”賀毅鋼出了房門,直奔后院,難以想象她競未安分地待在房里等他,難道沒有人告訴她,他就回來了嗎?

  “君憐……君憐……”他微慍地呼喊,在樹林間找尋著她的蹤影,卻遍尋不著,直到接近小‘河邊,他瞥見老樹上衣袂飄飄的小人兒,她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眸俯首看著他。

  他二話不說,爬到樹上,揪住她的手腕,不悅地責問:“為什么不出聲?”

  “我……”君憐驚詫地瞅著那雙噴火的眸子,她的主人英氣逼人一如往昔,不過此刻卻是怒氣沖天。

  “不想見到我嗎?”賀毅鋼手勁加強了。

  “你在找我?”君憐眨著水汪汪的眸子。

  “傻話,我一回來立刻就找你,但你卻沒安分地在房里候著。”他斥責。

  “你仍希望我候著你?”她幽幽地問。

  “當然,我想你,想你,想……”他低吼,將她扯進懷里,捧住她的小臉狂吻她,吻得她氣喘吁吁。她伸出顫抖的手,遲疑地環(huán)住他精壯的腰桿,詫異地在他懷中喘息,委屈的淚涌上眼睫!拔乙詾椤愕纳矸莶煌耍粫倮砦。”

  “誰說的?”他劍眉一橫推開她,審視她含淚楚楚的眼波,盛在里頭面思念、羞怯,頓時揪疼了他的心,瞬間消弭了他所有的怒意,他無限心折地輕吻她,嗓音低柔地說:“別胡思亂想,傻丫頭,名利都是身外之物,但你不同。”

  “有什么不同?”她驚詫地微張著小嘴。

  “今后,我會慢慢地告訴你。”他的話里有濃烈的情意和迫切的愛意。

  她羞紅了臉,淚止不住地滑下臉龐!澳恪瓡P我嗎?我又跑上這來……”

  “當然要重罰!”他口里雖這么說,眼底卻有絲笑意,且緊密地擁抱她,抱得她喘不過氣來;她心悸地倚偎在他寬闊的懷中,他強烈的情緒清楚地告訴她,他也如她一般殷切地思念著她。

  心底的苦楚被欣慰取代,想念如同昨日的一場夢漸漸遠飄,如今他真實地出現(xiàn)在她的眼前,她只要伸出手就可以觸碰得到他。

  “主人要罰我什么呢?”她問,即使受罰也甘之如飴。

  “就罰你幫我刷背!辟R毅鋼伸出手捏了捏她紅通通的鼻尖,眼底卻充滿柔情,拉著她爬下老樹。

  ☆☆☆

  浴盆里,賀毅鋼閑適地享受君憐的服侍;君憐沒敢怠慢地刷洗他矯健的臂膀、精壯的胸膛,盡管她的手止不住地輕顫著,仍認真地伺候他。

  賀毅鋼半合著眼,瞅著她紅撲撲的小臉,她那股青澀勁兒無形中更激發(fā)了他對她壓抑的長久渴望。

  “手酸不酸?”他問,扣住她冰冷的小手,拿開她手上的洗浴巾。

  “不會啊!”君憐尚不知他的意圖,直至接觸到他懾人的黑眸傳來的危險訊息時,她的身子已被他拉進懷中,跌進狹窄的澡盆里。

  他慣用的冷水浸濕了她的衣裳,她冷得打哆嗦,雙頰卻臊熱不已,睜著晶瑩的大眼睛瞅著他,呢噥一聲:“主人……”

  “喚我的名。”賀毅鋼熱情地圈住她的細腰,大手探入她的衣下……

  “毅……鋼!本龖z垂下眼簾柔柔地喚著,心撲通撲通地狂跳。  

  他淡笑,探索的手正要摸索到她柔軟的胸口,卻被一只冰涼的器物阻撓!斑@是什么?”

  他取出一瞧,是他的玉佩。

  “糟了!”君憐想起了什么,急忙解開衣帶,取出他的信箋!靶液脹]有弄濕。”她把信捧在手心,小臉上慶幸的表情好似那是一件舉世無雙的寶物。

  “你隨身帶著玉佩和信?”他詫異地問。

  “嗯!這樣好似和你如影隨形。”她認真地說。

  賀毅鋼看著她,除了心疼,也有說不出的感動。他取過她手中的信和玉佩,一同放到一旁干燥的衣衫上,繼而攫住她可愛的小嘴,細膩如絲地吻她,用真情告訴她,她挑動的不只是他的情欲,還有他不輕易動情的心。

  他拉下她的衣,俯下頭吻她嫩滑的肌膚……

  激情過后,他將她抱到房里,輕柔地放到床上。

  他笑望著她,扣住她的腰肢。

  “告訴我你有多愛我?”他深炯的眸凝注著她清靈的雙眼,渴盼聽到她的愛語。

  君憐嬌柔地瞅著他,怯怯地問:“你是不是也這么問你的寵妓?”

  他揚起眉,故意反問她:“你想知道?”

  “嗯。”她很肯定地點了頭,卻不確定他會不會答復她。

  沒想到他竟說:“我對那些女子從不談愛!

  她心花朵朵開,滿足的笑漾在唇邊,附在他耳邊,悄聲訴說:“我愛你,如同你愛我那般深情!

  賀毅鋼心底可樂著,卻不懷好意地問她:“我說過我愛你嗎?”

  君憐有些愣住了,紅潮自她頰上緩緩褪去,他是沒說過呀!她向來只憑“感覺”,難道……

  她的感覺錯誤,他其實并不愛她?

  “對不起,我不該大言不慚!彼е麓剑瓜卵酆,心頭覆上愁云。

  “哈哈哈……”瞧她那么好騙,他隱忍不住地縱聲大笑,直到發(fā)現(xiàn)她眼中噙著淚,才錯愕地收起笑。

  “我跟你鬧著玩的。”他解釋,卻沒想到愈說她的淚愈是拼命墜落。

  他急了,拭去她的淚,淚水卻又重新涌上。

  “別這樣,可人兒,我真的是鬧著玩的,我愛你!相信我,求你!彼踝∷男∧,低聲哄著。

  君憐瞅著他焦急的神情,心緒突然云開霧移,她握住他的手,放到紅艷的唇邊親吻,體貼且輕聲細語地說:“我一直相信你是愛我的。”

  他凝視她清澈如鏡的雙眼,無言地攥緊她的身子,這才明白她對他用情極深,容不得恣意玩笑。

  而他又怎忍心傷害她,他只想好好疼愛她。

  遠在邊關時他哪天不想著她,想她賽過日月星辰的一雙美眸,想她恬靜討喜的性情……全都令他相思欲狂,沒有任何女子能和她比擬。

  “讓我好好愛你!彼崆槿f千地說。

  “嗯。”她輕應一聲,嬌羞地垂下濃密的眼睫,恬淡的笑意靜佇在她的唇瓣上。

  ☆☆☆

  清晨君憐便起床了,她沒有吵醒身旁的賀毅鋼,瞅著他熟睡的俊美容顏,心底是滿滿的喜悅之情。

  她悄然回房去更衣,隨后直奔廚房,親自為心愛的主人做早膳,然后很快地又回到他房里。

  幸好,她的主人還在睡,她悄悄放下膳食,坐到床沿,安靜地等他醒來,但他卻突然睜開雙眼,著實嚇了她一大跳。

  “跑哪兒去了?”賀毅鋼揪住她的手,將她拉到自己胸膛上,盯著她晶瑩的雙眸,其實他早在她擅自出門那一刻就醒了。

  “我做了烏骨雞粥,你餓了嗎?”君憐雙手抵在他胸口上問,隔著薄被的他仍是赤裸的,這令她心悸萬分。

  “餓,像匹隨時可以吞了小綿羊的餓狼。”

  賀毅鋼笑道,手一使勁,身子一翻將她圈在臂彎中親吻。

  “不……”君憐害羞地嬌笑,發(fā)現(xiàn)他的狀態(tài)仍高昂,心悸不已,但他只是吻她,并沒有像昨夜那樣……

  “以后不準比我早起。”他以鼻尖挲摩著她的頰。

  “為什么?”她詫異地問。

  “只要我仍睡著,你就得在我身邊陪著。”

  他霸道地說。

  “可是那就不能為你準備早膳了!

  “那是下人們的事,我要在醒來的第一眼,便瞧見你就在身畔。”

  他的命令使得君憐笑彎了眉,眼底盛著醉人的星光!澳阋乙恢弊≡谀惴坷飭?”

  “當然,你是我的娘子,打今天開始我就張羅我們的婚事,最快三天后拜天地。”賀毅鋼早就有“預謀”了,“我相信你沒忘了我們有婚約!

  君憐心弦悸動,深情地瞥著她早已認定的夫君!凹词鼓銢]有娶我,我也會一輩子跟著你的,我知道你對我有情,那就夠了!

  “為何這么說?”他敏感地問。

  “你的身份今非昔比,該有個門當戶對的女子和你匹配,我只是一個卑微的養(yǎng)女,不適合做你的夫人,那會落人口實的;出征之前的戲言我不會當真的。”縱使這么說會令她萬般痛苦,但她覺得自己必須替他著想。

  “你說什么?你把我的話當……戲言?”賀毅鋼面容一僵。

  “那時你正要出征了,我是自愿把自己獻給你,并不敢奢望你會娶我!彼拱椎卣f明。

  賀毅鋼憤然甩開她,下床去。

  君憐低著頭,急忙下床取了干凈的衣衫.踮起足尖為他披上!皶鴽龅摹!

  賀毅鋼負氣地扯開衣衫,倏然轉(zhuǎn)身攫住她的手問:“你說過你會等我回來娶你的,不是嗎?”他銘記在心。

  “我不想你遠征分神,于是那么回答你。”

  賀毅鋼瞠大了雙瞳,恍若被狠狠甩了一耳光!澳愕囊馑际牵阕允贾两K都沒有想過要嫁給我?”

  她不敢想。“嗯。”只有點頭。

  “難道你信中提的‘但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也是誑我的?”

  “那是……譚書禮教我寫的……”君憐話還沒說完,只見賀毅鋼嚴峻的眸放射出黑焰,怒吼道:“你說什么?那封信是書禮教你寫的!

  他嚇人的目光教她大氣也不敢喘一聲,驀地紅了眼眶,什么話也說不出口。

  賀毅鋼甩去她的手,盛怒之下從盔甲底層的布衣取出她的信,當著她的面點火燒了。

  君憐這才知曉他也隨身帶著她的信,乍見火光之時她驚訝得心全亂了,還來不及說明什么,那封信已在她眼前化成灰燼,她整個人顫了一顫,他誤會她了。

  但她完全沒有解釋的機會,他已怒發(fā)沖冠地咆哮了!澳懔⒖探o我滾,滾得愈遠愈好!”他一刻再也不想見到這個騙走他所有感情的小騙子。

  委屈的淚串串自君憐眼眶中滾落,她六神無主地匆匆奔離他的視線,只能暗中乞求他盡早息怒。  

  ☆☆☆

  連日來,登門上侯爺府來道賀送禮的人潮不斷。

  但全都由隨從凌威代為收禮答謝,主人賀毅鋼卻不見蹤影,沒人知道主人究竟上哪兒去了。

  “大人,人家真懷念你!泵反涸豪,當家的梅綻芳裸著上半身,搖擺著水蛇腰,讓腰上精致的飾物叮當響,試圖撩撥賀毅鋼的視線。

  但她搔首弄姿了老半天,仍只見賀毅鋼佇立在窗欞邊,目光定在屋外,對她視若無睹。

  精明又多心的梅綻芳詫異了,她心底有個不尋常的念頭,小心翼翼地走向他,倚偎著他。

  “做什么?”賀毅鋼睨了她賊溜溜的模樣一眼。

  “人家還以為你沒興趣了呢!”梅綻芳調(diào)笑,白嫩的腿勾搭在他矯健的長腿上,試圖挑動他。

  賀毅鋼懶懶地嘲諷:“那么猴急?”

  “來來往往到我梅春院的貴人如此多,我只掛記著你呢,大人。但你來此都三天了,卻只在沉思而不理人家,這教人覺得奇怪極了,也失望透了!泵肪`芳輕輕在他耳邊呵氣,極力想挑逗他,沒想到賀毅鋼不再答腔,目光又往窗外望去。

  “外頭的風景,比我更能挑動你嗎?”梅綻芳嬌嗔,萬分納悶。

  賀毅鋼面無表情,更懶得回答。

  連日來他心頭裹著蠟,就算身處美女如云的梅春院也無動于衷,更無尋歡作樂的雅興,心已然被君憐那小女人傷透,感覺就像被自家養(yǎng)的鳥兒啄傷,有著難以言喻的傷心。

  嫁不嫁由不得她,但他將她的筆墨視若珍寶,到頭來竟是書禮教她寫的,真是嘲諷之至。

  坦白說她不只傷了他的心,更大大傷了他的男子尊嚴。沙場上他向來是萬夫莫敵、頂天立地的漢子,沒想到會栽在最愛的人手中。

  這般的痛教他難以自處,更無法再去面對她,但他該拿她如何?坦白說他想狠狠地摑她個耳光,卻又下不了手,真是矛盾到了極點。

  也許只有暫時遠離她,他才不會失控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吧。

  “你是怎么了?”梅綻芳瞥著他那雙深不可測的眸。

  “離我遠一點,別煩我。”他下令。

  “好嘛、好嘛!”梅綻芳微微噘著性感的唇放開他,穿回輕紗,邊穿還忍不住邊說:“我見過你那位小養(yǎng)女呢,她出落得可真是玲瓏有致,什么時候送我?”

  “你什么時候見過她?”賀毅鋼冷凝地問,這才正眼瞧了梅綻芳。

  “某天,就在街上啊!泵肪`芳說。

  賀毅鋼胸口的悶疼益發(fā)擴散了,原來他不在家時,君憐并不安分。但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將她拱手讓人,尤其是梅綻芳!叭宋沂遣粫o你的,但誰叫我答應過你,就用銀子做補償吧!”

  那這長久以來的企盼,不就全白搭了嗎?都怪她多嘴多舌的,什么時候不好提,偏在他心情不佳的當口提這檔事。

  梅綻芳滿腹牢騷,氣賀毅鋼說話不算話,也很想賞自己兩巴掌,但在賀毅鋼面前她豈敢放肆?

  “既然侯爺有令,那我還有什么好說的,憑咱們的交情,就隨你高興吧!”她這悶葫蘆是當定了。她唇噘得老高,悶悶不樂地走出廂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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