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櫻田門——
“這下楚兒死定了,那么大一顆鉆石都給弄丟了!”
“義父饒不了她的,聽說要把她嫁給松下常鶴那老富翁!
“義父可得到一大筆聘禮,算來收養她也不吃虧!
“說得也是,義父向來善于精打細算!
湖邊的涼亭內,優子、明子及幾個閑來無事的同門姐妹們,正喝著茶“閑話家!保藭r神情落寞的詩織正好由外頭歸來,路過涼亭聽到她們的言談,心情更加低落。
“嗨!詩織,楚兒嫁到松下家,你要不要當伴娘?”優子走出涼亭,逮住詩織,大咧咧地嘲諷。
詩織心底難過,不想理會,卻又氣得忍不住說:“楚兒如今下落不明,你們還有心在這里搬弄是非,真是一點姐妹的情誼都沒有!”
“你敢教訓我們?”明子領著眾姐妹上前來,擺出一副老大的姿態。
“我不敢……才怪!”詩織機靈地逃脫出她們的陣仗,朝她們做鬼臉,飛奔而去。
待回到自己房前的長廊時她才松了口氣,但心底仍惦著楚兒。
方才她趁人不注意,溜出門到同學美杏子家,美杏子是個可信賴的人,她把一支衛星手機寄放在美杏子的住處。通常她和楚兒若是出任務久久不能見面,都會相互把私人音訊留在這支手機中,但這次她并沒有得到楚兒的留言!楚兒究竟去了哪兒?為何不和她聯絡?
詩織心神不寧地想著,沒留意到總管龍浩一臉冷峻地佇立在她的門前。
“你去了哪里?”當他酷酷的聲音響起,詩織才猛然回神。
“我……出去溜達!彼档卣f,深怕他那雙炯然如星的黑眸洞悉出她在說謊。
“是嗎?”這句話似乎透露著某種的不信任,令詩織驀然心驚,她不安地瞅著龍浩有些冷卻十足帥氣的面容,而他更是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且沉聲對她說:“沒事最好不要亂跑,切記!
這是一句警告嗎?
詩織不得而知,因為龍浩說完就走了,她怔怔地看著他冷傲的背影遠去,一顆心居然莫名地狂跳個不停。
雖然同是被櫻田門收養的孤兒,但龍浩最得義父信賴,身為總管的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難道他是特地來告訴她的?不不,怎么可能!
而涼亭里明子和一群人,因詩織的“不敬”態度,而更加張牙舞爪了起來。
“這死丫頭,下次最好別再讓我們逮著了!”
“別這樣,難道你們忘了義父向來要大家相親相愛嗎?我倒有個愛護小妹的法子!眱炞域嚾恍纳挥,要大伙把耳朵貼上來。
大堂中——
自從楚兒護送鉆石遭竊的消息傳回日本后,櫻田門釅就對她徹底失望,決心要把這敗家女驅逐出櫻田門!但可惡的是這丫頭竟毫無音訊,像是畏罪潛逃了,不只辜負他的期望,也使他徹底心寒,這十幾年來對她的培養全付諸流水了。
正當櫻田門釅在大堂里怒不可遏地踱步,他的一群義女進來了。
“義父,您別氣壞了身子!”年紀較長的優子安慰著,但櫻田門釅正在氣頭上,不只不領情,還遷怒地斥責。“收養你們有什么用,不如養只狗還會看門!
“我們絕不會像楚兒那樣一次又一次地辜負您的!眱炞邮疽庖娊忝霉蛳,自己也跪了下來,“我們姐妹幾個是想來向義父獻計的!
櫻田門釅尖刻的老臉霎時陰沉,“什么計謀?”
“義父該趁此時大大的‘清理門戶’,楚兒既然敢畏罪脫逃,那平時和她最要好的人耳濡目染,有朝一日也會和她一樣!眱炞有攀牡┑┑卣f。
“你指的是詩織?”櫻田門釅語氣森然地問。
“她這幾天都不怎么安分,老是往外跑,不知在忙些什么,說不定楚兒私下和她有聯絡呢?”優子挑撥。
櫻田門釅霎時臉色鐵青!拔視{查清楚的。”
“如果她真的瞞著您和楚兒有聯絡,那真是罪該萬死,不如就先把她嫁給松下,以消您心頭之氣。”優子溫柔體貼地說。
櫻田門釅心底詫異,老臉更為陰沉了,他沉默地一揮手,示意她們全退下。
義女們很快地離去,靜寂的大堂內焚燒著熾熱的青焰,那是櫻田門釅可怕的怒火,看來他已然相信優子的說詞,但沒有人知道他將如何處置楚兒和詩織!
半個月后——
楚兒已出院且借住在布萊克公爵的城堡中,身體上的傷痕恢復得很快,但她變得十分沉默,憂郁總是鎖在眼眉間。
她終日待在客房中,無語地望著窗外霧蒙蒙的天空,心情也灰澀不已。
她真想和詩織取得聯系,但她深知自己沒有回日本,義父一定會緊盯著詩織,她不能連累詩織!
其實她不是故意不和義父聯絡,她有她的理由——她必須先解決自己和夜神的恩怨,再以死謝罪,否則她會痛恨自己、無法原諒自己!
“在想什么?”忽然身后響起一道性感低醇的嗓音,楚兒驚悸地回頭,看見英俊魔魅的布萊克公爵竟出現在自己身后。
她困惑地瞅著他,通常她的警覺性很高,但她卻完全沒有聽見他的腳步聲,為什么?是心思太亂所致嗎?
“你想嚇人嗎?”楚兒沒好氣地瞅著他。
“嚇到你了?”布萊克笑著,雙手背在身后,優雅地欠身,他的神情像在道歉卻也像在嘲笑。
“你真是個奇怪的人!背䞍浩持芭拇骄。
“我哪里奇怪?”布萊克有趣地問。但楚兒卻無法回答。
他總是給她一種奇異的感覺。他高高在上,生活優渥,十足的英俊,任何優美的形容詞加諸在他身上都不為過,可是她卻覺得那只是他的外貌,他的內心其實像個難解的謎,沒人弄得清他心里的盤算。
“當我沒說過。”楚兒搖頭,問道:“你安排好宴會了嗎?”
“安排好了,就在下個周末,你想邀請女王嗎?”布萊克問。
楚兒看著他那雙慵懶的藍眸,分辨不出他是在說笑還是說真的。
“你真幽默。”她語帶嘲諷地說。
他輕易地嗅出她話中的火藥味,“我們究竟是戰友還是敵人?你好像在……防衛著我?”布萊克有趣地問。楚兒離開窗邊,不想回應,更不想看他俊美無儔的臉,但他竟伸出手摟住她的纖腰,將她擄向自己。
“回答我!辈既R克命令,直視她閃爍如星的黑眸。
楚兒瞪大眼瞥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話來!他過分親昵的舉動,令她全身僵直、心跳怦然。
“或許不是戰友也不是敵人,而是……床伴?”布萊克的口吻就像撒旦的挑逗,惑人的眼神像魔鬼般性感。
“你……好輕佻!”楚兒想推開他,卻發現他的胸膛像銅墻鐵壁,絲毫不為所動,她驚詫地瞥著他,發現他眼神充滿嘲弄。
“你忘了自己的承諾嗎?”他提醒她。
“我沒忘!但不是現在!背䞍盒幕乓鈦y地說。
布萊克緩緩地搖搖頭,傾身在她耳畔說:“時間、地點由我決定!
他像夜魔般的低柔語氣撩撥著她的心神,她感到自己的雙腿在顫抖,腦子亂紛紛。布萊克輕易地發現她的處子情結,但他可不想放過她,他更加摟緊了她,在她香滑的頸子上烙上一吻,輾轉游移到她可愛的下巴,就在他即將觸碰到她的唇時,她別開紅通通的小臉。
“為什么?”布萊克困惑地問。
“我只答應給你我的身體,并沒有答應讓你吻我!背䞍捍瓜卵酆,顫抖地說。
“你心底有別人?”布萊克眼中掠過一絲詫異及些許……不悅。
“你無權過問!背䞍翰幌胝f明,只將小臉垂得更低。
從未被女人拒絕過的布萊克公爵,感覺就像突然被冷風刮過臉龐似的,他萬萬沒想到自己也會踢到鐵板。
坦白說他對她已算是仁至義盡,包容度也超出尋常的范圍。就算她美得不可方物,恍若是顆稀世珍寶,但他向來要什么都是唾手可得,不差她一個!
“我絕不會強人所難!辈既R克無所謂地低語,放開她,轉身離去,而他的“干脆”不期然地竟刺傷了楚兒的心!
為何要有受傷的感覺?是她自己拒絕的不是嗎?楚兒自問,卻難以說明自己內心的矜持,其實她心底并沒有任何人,甚至連談一場真正戀愛的經驗都沒有,也許她是害怕,害怕他看出自己對他的……喜愛……
她雖未曾表白,但心底對他卻是充滿感激的。她弄丟了“誘惑”,他不但一句責怪都沒有,更救了她一命,還好心地收留了她、愿意幫她。
然而她怎敢輕易地釋放自己的感情,因為她深知自己不配談愛,而他也只不過是把這一切當成交易。
楚兒抬起眼睫看著布萊克挺拔的背影,復雜的心思全寫在眼中,而驀然中她驚覺到他的腳步好輕,幾乎沒有絲毫聲響。
疑惑中她居然想起先前的夢——那陌生男子的吻和他的吻好像……但她立即甩甩頭,打斷自己毫無根據的聯想,嘲笑起自己的荒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