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星期的時間過得相當(dāng)快速,似乎轉(zhuǎn)眼問就消逝。今天晚上是她留在臺灣的最后一個晚上,也是她和莫殷梵相處的最后一個晚上。
但她是快樂且滿足的,這一個星期是她兩年多以來最快樂的時光。
她甚至覺得自己對莫殷梵的愛又更加強烈,已經(jīng)不是說忘就能忘的境地。但打從一開始,她就不打算一離開臺灣就忘記他,所以對他的愛是否是刻骨銘心,她都不覺得驚訝。
她只是很感謝他帶給她這么多的快樂,即使他不曾愛過她,但她心中仍慶幸自己愛的人是他——莫殷梵,這個她一輩子都下會忘記的男人。
今天是最后一個晚上,艾紫彤還特地準(zhǔn)備了和一個月前相同的美食佳肴,甚至連美酒也全擺上桌,只等莫殷梵洗完澡出來。
「哇!這么豐盛,你不是想撐死我吧?」莫殷梵走出來看著桌上豐富的晚餐,他的眼睛大睜,然后又看到了桌上的美酒,遂夸張地睨著她道:「這些酒不是用來灌醉我的吧?」
意外地,艾紫彤竟臉紅了,看得他目不轉(zhuǎn)睛。下可否認(rèn)的是,她的確很美,而在這浪漫的一刻,他發(fā)現(xiàn)自己心動了。
很好笑吧!和她認(rèn)識有兩年了,也一直知道她是個美麗的女人,可是直到這一刻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對她是有感情的。
這感情還不只是單純的朋友之情,也許還參雜了愛情的成分。不,不是也許,是肯定。
但這是什么時候發(fā)生的?
是在見到她的第一天起?不,沒這么早。那么就是在一年前他發(fā)現(xiàn)她偷偷喜歡他的時候?也不是,他記得那時他第一個念頭就是想逃開。
那么肯定是那孫秉尉的出現(xiàn),激起了他內(nèi)心的情感,而一時之間他沒有察覺罷了。這么推敲下來,莫殷梵心中漲滿暖意。
知道自己喜歡一個人的感覺是通體舒暢,像是壓抑已久的悶氣全都竄出體外,整個人格外舒坦。
那甜蜜的感受,就像是嘴里含著一顆糖果,滋味美妙得讓人舍下得讓糖果一次就入喉。
「別站在那里發(fā)呆了,坐下吧!」艾紫彤首先回復(fù)正常,主動拉著他坐下。
看著她特別耀眼的容顏,莫殷梵第一次在心里承認(rèn)他的確是個傻瓜。
有個世紀(jì)絕無僅有的瑰寶在身邊,他竟然還下知道把握,而他是何其有幸,才能得到她兩年來的眷顧?
「紫彤,我……」他想告訴她,他的感情也許就是回報她深情最好的禮物。
「現(xiàn)在不要說話,吃東西吧!有話我們明天再說!顾孪肫茐难矍懊篮玫囊
刻,替他的酒杯斟滿了酒才交給他。
「我看你是存心灌醉我,我想今晚得小心你的偷襲了!鼓箬笳f著,接過她手中的酒杯。
如果她想先用餐再談天,他無異議?傊械檬菚r間,先把桌上的美味佳肴解決,明天再表白吧!
結(jié)果莫殷梵顯然是高估了自己的酒力,短短幾個小時,他就醉昏在一旁的沙發(fā)上!
時間是凌晨兩點,艾紫彤把醉倒的莫殷梵扶回他的床上,為他蓋好棉被,然后終于忍下住低頭在他唇上印下深情眷戀的吻。眷戀他的唇香好一會兒,她才抬起頭來。
她是故意灌醉他的,沒錯,為的只是想這么做,然后她就可以毫無牽掛地走開。
像是想把他永遠記在腦海里,艾紫彤凝視他許久,一直到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她才轉(zhuǎn)身奔出了房間,只字不留地離開公寓,走出他們住了將近一個月的地方。
刺眼的陽光和一陣一陣的頭疼,以及公寓外急切的門鈴聲吵醒了宿醉的莫殷梵。
他痛苦地睜開眼睛,一路詛咒地走去開門。當(dāng)門外站著的是他一個月沒見面的堂妹莫舒馨時,他差點就把門甩到她臉上。
「你來做什么?一大早不上課,就為了叫我起床?」真的喝太多了,他懊惱地想。
「一小時前紫彤打電話給我,我一直掙扎好久,才決定來告訴你,紫彤要走了。如果二哥下想看到我,那我走好了!鼓孳罢f完,就要走開。
莫殷梵連忙把她抓回來,對她吼著:
「你說誰要走了?」
「是紫彤要走了。她從機場打電話來,說她的班機就要飛離臺北了!
「你在說謊,紫彤明明還在她的房間——」沒有把話說完,莫殷梵沖回房間。
當(dāng)他看見主臥室真的空無一人時,他的身體凍結(jié)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下出來。
「二哥,我沒騙你,紫彤是真的——」莫舒馨跟著他后頭,同樣沒有把話說完,她的二哥已從她身前急奔而過,不一會兒工夫,他就消失在門口。
看見他這副急切的樣子,莫舒馨下禁希望二哥能趕得上,然后把艾紫彤帶回來。
匆匆趕到機場,莫殷梵才剛下車,剛升空不久的班機正好從他頭頂上飛過,但他拒絕相信這剛起飛的班機,里面坐著的人就是他已經(jīng)準(zhǔn)備要向她表白的艾紫彤。
莫殷梵相信老天下會這么對他,不會在他看清自己所愛何人之后,又讓他的愛人遠離了他。
幾乎是橫沖直撞地奔進機場,他尚未找到他要找的人,不遠處已經(jīng)有人叫喚著他的聲音,而這聲音是屬于女人的。
這使得他滿懷希望地轉(zhuǎn)過身,但是一看到來人,他的臉垮了下來,失望的心情不禁籠罩上來。
「殷梵,你來得太慢了,紫彤已經(jīng)離開了。不過她交代我,要我好好跟你相處,我答應(yīng)她了。」孫嬌嬋戴著墨鏡和一頂超大的太陽帽,保證沒有人會認(rèn)得她就是孫嬌嬋。
「她已經(jīng)離開了……」他喃喃地重復(fù)著她的話。
「是離開了沒錯。莫殷梵,你要來替她送行,也太晚了!箤O秉尉冷哼,對他就是客氣下起來。
「她去哪里?她的最后目的地是哪里?你一定知道對不對?」莫殷梵抓住他的領(lǐng)子,就像是抓住他最后的希望似的,力氣之大讓孫秉尉不得下倒抽一口氣。
但很快地,孫秉尉便以更大的力氣拉開他的手,快快不樂地說:
「我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
人都已經(jīng)走了,他莫殷梵還想干嘛?
「殷梵,來不及了。就算我們知道紫彤要到哪一個國家,你就是搭下一班飛機趕過去,也找不到她的人。在臺灣要找一個人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更何況是別的我們都不熟悉的國家!箤O嬌嬋說什么也要打消莫殷梵打算隨后追上去的念頭。
她可不想讓莫家二少奶奶的寶座就這么從她眼前飛走了。
「孫秉尉,我知道你在騙我!你如果不老實告訴我紫彤去了哪里,我會揍到你肯吐實話為止!」莫殷梵完全不理會孫嬌嬋的說辭,再次揪住孫秉尉的領(lǐng)子,撂下狠話,兇狠的表情更充分表示他說到做到。
「我不知道,你還想打架就來吧!」甩開他的手,孫秉尉擺好架勢。
莫殷梵脫掉外套,把袖子卷起來,露出他肌肉結(jié)實的臂膀。
「喂!你們兩個,不要在機場鬧事,好不好,等一下鬧上警察局可不好玩了!大哥,不要再和殷梵打架了!箤O嬌嬋不停看著四周,注意到圍觀的人愈來愈多。為保自己不幸被人認(rèn)出來,她焦急地勸架著。
但她的話才說完,反而讓他們兩人連考慮言和的時間也沒有。也不知道是誰先動手的,當(dāng)孫嬌嬋注意到時,兩人已打成一團,一來一往,誰也下吃虧,但誰也沒能占得便宜。
也許是失望沮喪,以及那分說下出的苦澀,讓莫殷梵一心一意只想以拳頭發(fā)泄心中的苦痛,也因此他的拳頭記記充滿力量,記記擊向?qū)O秉尉的下巴。
同樣地,孫秉尉也不客氣,他心中一樣載滿憤懣,一樣需要發(fā)泄。除此之外,他還要順便連艾紫彤的分一起向這負(fù)心漢討回。
「你們下要打了!鼓孳案蟾绾痛笊约叭缒ぺs到現(xiàn)場。
看見救援隊已趕來,孫嬌嬋趁混亂之際悄悄逃離現(xiàn)場:但她還是擔(dān)心明天又會在報紙上看到自己,于是先走為妙。
「老二,住手!」莫逸儒走上前想制止兩人再打下去,結(jié)果卻平白被飛來的拳頭擊中下顎。
「逸儒!」雷綺絮驚叫。
被擊中的地方疼得要命,莫逸儒的火氣也就跟著疼痛冒上來。
于是只見他握緊拳頭,卯足力氣,抓住莫殷梵的肩頭,扳過他的身體,狠狠地揍他一拳,才對他吼道:
「這一拳可以讓你清醒了吧?紫彤已經(jīng)走了。」
莫殷梵兩只手緊握成拳,胸膛一上一下,胸中的怒氣他還沒發(fā)泄夠。倘若老大想插上一手,沒問題,他絕對奉陪到底。
于是莫殷梵掄起全身力量,就要揍向莫逸儒——
結(jié)果莫殷梵的拳頭才舉起來,一陣突然的痛楚從后腦勺傳來。來不及回頭看是何人敢在背后偷襲他,他只覺眼前一黯,所有的思緒便向黑暗中墜落,但在閉上眼睛的最后一刻,他的心好痛,一切只為艾紫彤已離開了他。
看見他的身體倒下,莫逸儒連忙上前扶住他傾倒的身子。見狀,莫楠亭也上前幫忙。
「我……我是下是打得太用力了?」莫舒馨看見被她一打就昏倒的二哥,嚇得把手中的棒子丟開。
「你做得很好,你怎么拿到棒子的?」雷綺絮拍拍她的手。
「我向那位先生借的。那棒球棍是他要買回去送給他兒子的,我是想大哥打不醒二哥,干脆直接敲昏他算了,省得又要開打,可是我打得會下會太用力?」她撿起棒球棍交還給一旁的好心人士,一面擔(dān)心地看著莫殷梵!笗粫惺裁春筮z癥?」
「不要擔(dān)心了。舒馨,不要讓他知道是你從背后把他擊昏,就下會有事的!鼓萑灏参棵妹谩
「我不會告訴老二的,舒馨!鼓ひ餐瑫r向她保證。
莫舒馨這才安心地松了口氣,心中暗自期望莫殷梵下會傷得太重,只因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也沒用過棒球棍,怎么知道該如何正確地拿捏自己的力道,希望二哥不會被她打成白癡才好。
「好了。老三,你剛當(dāng)完兵沒多久,背人的任務(wù)就交給你了!鼓萑逑逻_指
示。
「老大,等一下,我……」莫楠串話才正要說。
只見他那大嫂突然身子搖晃了一下,他大哥已將沉重的擔(dān)子交給他,自己連忙趕到妻子身邊,擔(dān)憂地看著她。
「怎么了?」
「沒事,只是頭有點昏!估拙_絮說著,對他悄然地眨眨眼睛。
莫逸儒馬上意會過來,嘴角勾起笑意。他彎身抱起已經(jīng)自動跳上來的雷綺絮,他懂得制造機會的老婆,然后才一副很抱歉的口氣說著:
「老三,你也看到了,我老婆、你嫂子人不舒服,老二就讓你帶了,我在車子停放的地方等你!鼓萑灏言捳f完,就先行抱著妻子走出人群。
「喂!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夫妻倆在搞什么鬼。侩S隨便便眨個眼睛,就想唬人?」莫楠亭支撐著莫殷梵沉重的重量,一面對著前頭大叫。
「要下要我?guī)湍?」孫秉尉這時才出聲。
「咦?你還在。课疫以為你先離開了!鼓まD(zhuǎn)頭看他。
「你們沒讓我有說話的機會。」孫秉尉聳聳肩,無所謂地表示。
「你要幫忙?」莫楠亭看著他,不太相信他會出手幫忙。
這人下是才和老二打得不可開交,這會兒怎么可能會主動開口說要幫忙?
像是看穿了他心里面的想法,孫秉尉笑了笑。
「我可以幫你把他一腳踹到機場外,你也省得再浪費力氣!顾f。
果然沒安什么好心眼,莫楠亭沒好氣地想。不再理他,一把扛起莫殷梵走出機場,后面則跟著擔(dān)心著莫殷梵傷勢的莫舒馨。
沒有再不識趣地跟上去,孫秉尉看著一望無際的蔚藍天空,在心中正式告別讓他一見傾心的女人——艾紫彤。
愿她在遙遠的國度有個美好的開始,這是他衷心的期望。
一陣抽痛讓莫殷梵醒了過來,而一睜開眼睛他馬上驚坐起,腳一跨下床就想沖
到外面,心中不停傳導(dǎo)的一個訊息就是——艾紫彤走了,他要把她追回來,時間愈久,他擔(dān)心會沒有她的下落。
「老二,你這是在做什么?快去躺好,你的頭還受傷著。」莫逸儒先他一步打開門走進來,后面則跟著一臉心虛的莫舒馨。
提到頭傷,莫殷梵隨即想到在機場發(fā)生的事,氣憤地吼著:
「是哪個王八蛋敢在背后偷襲我?」摸著到現(xiàn)在還隱隱作疼的傷口,他的口氣壞到極點。
莫殷梵的話才說完,莫舒馨嚇得趕緊抓緊她大哥莫逸儒的手臂,希望大哥能替她想辦法脫罪。
莫逸儒不著痕跡地拍拍她的手,表示有他在,誰也傷不了她。
「老大,當(dāng)時你在現(xiàn)場,你說到底是誰從背后偷襲我?」他一定要追根究柢,好馬上找那人算帳。
「是機場的安全人員。你在那里太吵了,人家才出此下策!估拙_絮手里端著熱湯走進來,順便對他解釋。
「老大?」莫殷梵尋求老大的肯定。
「綺絮說的沒錯。」莫逸儒正愁找不到借口,他聰明的老婆此刻出現(xiàn)得正好。
「怎么?我說的話你也不信?」雷綺絮有點惱火。
「沒辦法,嫂子,誰要你以往的紀(jì)錄下良!鼓箬笠桓惫植坏盟谋砬椤
「你——」雷綺絮知道他所指的是前陣子她假扮盲人的事。
「好了,殷梵,不要對我老婆不敬,小心我揍你!」莫逸儒出聲警告。
莫殷梵聳聳肩,說:「我不能再耽擱了,我要立刻趕到機場。」他還有正事要辦。
「你到機場要做什么?」莫逸儒知道自己是白問的。
「我要把紫彤找回來。」媽的!他都還沒有向她表白,她怎么可以一走了之?
說什么他也要把她找回來,然后重新對待她。
「她已經(jīng)走了,老二!
「我知道,但我會把她找回來,我……」
「面對現(xiàn)實吧!老二,她已經(jīng)走了!鼓萑逡辉俚刂貜(fù)。
「就算走了,我還是會找到她!顾匀粓猿忠@么做。
「二哥,紫彤走了,沒有四、五年的時間,她是不會回來的!鼓孳耙舱f。
「你為什么會知道這么多?」莫殷梵忍不住感到懷疑。
艾紫彤幾乎什么事都會先告訴他,為什么連她要去哪里?會待多久?他會變成最后一個知道?
「我……是她告訴我的!鼓孳白杂X自己太多嘴了,有點不知如何是好。
「她是什么時候告訴你的?」想到艾紫彤沒告訴他,卻讓莫舒馨先知道,莫殷梵心里實在氣憤。
「這……這個嘛!」莫舒馨猶豫著,然后一面用眼神向她大哥求救。
「不要吞吞吐吐,舒馨,我要你回答。」看她這個樣子,莫殷梵更加肯定她一定很早就知道艾紫彤要走的事。
「老二,紫彤在一個月前就知道自己必須離開臺灣,所以她才會拜托舒馨要你和她同居三個月。可是到一星期以前,她才從她母親那兒得知需要提前過去。也許她本打算告訴你,也或許她什么也不準(zhǔn)備說,總之,她就是離開了,你也別像只無頭蒼蠅四處找她,沒有用的!傅缴碁醯匕⒗,你要找一個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還是算了吧!」莫逸儒拍拍他的肩膀,要他冷靜。
「這么說,連老大也是一開始就知道了?」莫殷梵咬著牙硬擠出聲音來。
「可以這么說!鼓萑宀皇强床怀瞿箬蠡饸庵饾u往上冒,但事實就是事實,隱瞞也沒用。
「可是你竟然沒有告訴我,你竟然沒有告訴我紫彤要走了?你是什么居心?你為什么一開始下告訴我?」莫殷梵如果不是念在他是老大,他早就下客氣地?fù)]拳相向了。
「就算我一個月前告訴你,你又能怎樣?你對紫彤好嗎?你曾經(jīng)用心對待她嗎?不要怪別人沒有把她要走的事告訴你,是你對她的無動于衷,才使得她一聲不
響地走開!篂榇,莫逸儒才想好好教訓(xùn)他呢!
好好的一個女孩子,在他身邊時他不好好把握,看他到哪里再去找比艾紫彤更好的女人。
莫殷梵沒有說話。老大說的對,這一切都是他的錯,只因他太有把握艾紫彤會一直等他收心,所以才會對她的默默付出無動于衷,甚至還假裝她的情意不曾存在,把她當(dāng)作普通朋友對待。
可是他錯了,他錯在對自己太有自信,錯在太慢領(lǐng)悟自己的真心,更錯在認(rèn)為艾紫彤會無怨無尤一直待在他身邊,永遠不會離開。
他知道他一直在傷害她,她卻默默地承受他給她的傷害。
如果他早知道自己有一天會像現(xiàn)在這么愛她,他說什么也不會和從前一樣漠視她的存在了。
如果早知道有這一天,他會珍惜她的?墒撬麉s在知道的同一天失去了她,失去了他想用心彌補的機會。
思緒轉(zhuǎn)到此,莫殷梵的表情懊悔至極,他甚至恨不得時間能重新來過,這一次他會好好珍惜她,珍惜她的愛。
如果老天肯給他這個機會,讓她重新回到他的身邊,他一定會這么做。
「老二,用不著這么懊惱,紫彤走了也好,你也省得再被她纏得喊救命了!鼓萑迨枪室膺@么說的。
「住口!她沒有纏著我,不準(zhǔn)你這么說紫彤!挂郧八拇_曾經(jīng)有這種想法,但現(xiàn)在他受下了別人在他面前這么說她。
「事情難道不是這樣?」莫逸儒一點也不擔(dān)心他會發(fā)火,甚至他就是希望老二能把心中的話發(fā)泄出來。
「不是!老大,你要再這么羞辱她,我真的會翻臉。」莫殷梵警告著。
莫逸儒當(dāng)然也看得出他是認(rèn)真的,但有些話就算是不好聽,他也必須要說。
「你不是一直希望能擺脫她嗎?怎么現(xiàn)在反而替她說起話了?」
「我愛她,我愛紫彤。如果你想知道的是這個,你可以直截了當(dāng)問我,用不著
施以這種戰(zhàn)術(shù)。」莫殷梵不以為然地冷哼。
「你愛她?」莫逸儒很意外他會親口承認(rèn)這一點,當(dāng)然也沒想到他會在艾紫彤走后才領(lǐng)悟到這一點。
「你不相信?」莫殷梵倒是一點也不意外。
畢竟連他自己也不相信他會在和一個女人相處了兩年,才發(fā)現(xiàn)自己愛著她,可是也唯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對艾紫彤有多認(rèn)真。
「我能說什么呢?老二,你竟然在人走了才發(fā)現(xiàn)你愛她。我曾經(jīng)告訴你紫彤是個很特殊的好女孩,你卻聽不進去,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說你才好!鼓萑孱H無奈地說。
「我知道我犯了大錯!鼓箬蟊砬橛兄苌畹陌脨。
「知道自己錯,已經(jīng)太遲了,畢竟艾紫彤已經(jīng)走了!估拙_絮忍不住想潑他冷水。
誰叫他一開始不好好珍惜手上擁有的寶藏,這會兒人走了,他就算是再說一百遍他犯了大錯,也于事無補。
這種花心漢活該要受這種罪的!
「還不會太遲。就算紫彤跑去天涯海角,我也要把她追回來!怪灰羞@個心,永遠不會太遲。
「二哥,你不會是打算追到沙烏地阿拉伯吧?」莫舒馨訝問。
如果早點知道二哥其實是愛著艾紫彤,那么一開始她就該告訴二哥艾紫彤要走的事。
想到這兒,莫舒馨不禁開始后悔當(dāng)初下該答應(yīng)艾紫彤,不把她要離開的事告訴二哥。
「沒錯!一準(zhǔn)備好行李,我即刻要前往。老大,你不要再阻止我,我一定要把紫彤找回來!你還下明白嗎?我就是無法讓她就這樣走掉,我從來沒有想過她會從我身邊消失,而現(xiàn)在它發(fā)生了,我卻發(fā)現(xiàn)我的生命也同時失去了意義!顾葱募彩椎弥徊顩]大聲說出來。
不曾愛過任何女人,更沒想到二十七年來第一次愛上女人,這分愛就強烈到令他的心也跟著痛了起來。
是艾紫彤的走更助長了這分愛?還是原來它就是這么強烈,只是他一直忙著四處拈花惹草,才會忽視它很早就存在的事實?
「老二,我不會阻止你,可是你必須想清楚,你真正要做的可不是像在臺灣找一個人那么簡單!蛊鋵嵳f穿了,在臺灣找人也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更何況是沙烏地阿拉伯。
沒有人知道艾紫彤究竟會在哪里落腳,要找到她的人談何容易。
「我會有辦法的!鼓箬笠稽c也不擔(dān)心這一點,他想到那里再想辦法。
「既然這樣,我送你回公寓拿你的行李吧!」莫逸儒抓趄車鑰匙道。
莫殷梵一副「他夠意思」地看了他一眼,兩人搭著彼此的肩,相偕走出屋子。
結(jié)果,莫殷梵還是沒有成功到達沙烏地阿拉伯。就在他回公寓整理行李時,家中的父親打了通緊急電話,言明要他趕緊趕回家,說是他母親從樓梯上摔下來,不慎摔斷了腿,需要有人照料。
于是三天下來,莫殷梵就被禁足在自己家里,理由是他母親正需要親人的照顧。
這一拖延,莫殷梵心中實在是恨透了,但母親兩只腳不能行動,卻又是事實。就算他有心要把艾紫彤追回來,也實在是走不開。
難道這是命中注定他必須要為艾紫彤的離去后悔一輩子?
也許是老天爺在懲罰他太花心,不知道要珍惜手中所擁有的。
「殷梵,你有心事?」莫殷梵的母親李秀蘭躺在病床上,對著他說。
莫殷梵從窗口轉(zhuǎn)過身,注意到母親醒來,他立即上前關(guān)切地問:
「媽,你醒了?有沒有哪里下舒服?」
「我很好,你放心。告訴媽,你有什么心事?」李秀蘭拉著兒子在病床旁邊的椅子坐下。
「媽,你趕緊把傷養(yǎng)好,其它的事你下要擔(dān)心,你兒子會處理得很好!鼓箬笙孪氚炎约盒睦锩娴氖赂嬖V母親。
「是!你也長大了,再過兩個月就是你二十八歲的生日!」
「媽,今年我不想向奶奶要禮物了!瓜肫鹈磕甓急仨毊(dāng)一次父母的籌碼,莫殷梵打從心底就厭惡了起來。
「聽我把話說完,殷梵,你還記得吧?逸儒前些個月也正好過二十八歲生日,結(jié)果他的收獲是他娶得一位如花似眷的美嬌娘。」李秀蘭一直記得很清楚。
「我知道,我還記得。」他怎么可能會忘記?當(dāng)時他還讓艾紫彤去參加老大妻子的人選呢!
當(dāng)時他是多么可惡!明知道艾紫彤喜歡的人是他,他還故意要她去參選老大的選妻大會。
現(xiàn)在回想起來,他都覺得自己實在太過分了。
「所以你也準(zhǔn)備要過二十八歲的生日,我們當(dāng)然也不能輸給你大哥。干脆我們也幫你辦一個大型的活動,肯定場面之浩大,一定不會輸給逸儒。再說愛慕你的女人那么多,來報名的人一定多如過江之鯽,你說這主意怎樣?」李秀蘭愈說愈覺得這主意很好。
「媽,你不要什么都拿老大來和我作比較,我已經(jīng)有女朋友了。」愛慕他的女人也許是很多,但他只想要一位名叫艾紫彤的女人。
如果沒有她,再多女人也下能再討他歡心,F(xiàn)在、以后,他都只愿意為艾紫彤定下心來。
「你這孩子哪一天沒有女朋友的?你一天換一個女朋友,到底哪一個才是你真正的女朋友?」李秀蘭火氣提升下少,全然忘了她這會還是個病人。
「媽,我真的有打算為她收心的女朋友了!鼓箬竽椭宰诱f。
「她是誰?」李秀蘭才下相信有這個人的存在,兒子一定是存心敷衍她。
「她就是艾紫彤,和我同住在一間公寓的艾紫彤!顾膊淮蛩阍匐[瞞。
「艾紫彤?你是說那個已經(jīng)跟她父母去沙烏地阿拉伯的艾紫彤?」李秀蘭訝然
地看向他。「你要找個人充當(dāng)女朋友,也請你找個住得比較近的人,已經(jīng)遠在國外的人我是不會相信的!
「媽,你也知道?原來我真的是最后一個知道的人!鼓箬笮那楹軓(fù)雜,說不出此刻他究竟是何感受。
「看你這失魂落魄的表情,你該下會是認(rèn)真的?」李秀蘭突然領(lǐng)悟。
可實在教人難以相信,向來游戲人間、風(fēng)流倜儻的兒子,竟然對一個女人認(rèn)真?
這會是事實嗎?如果下是事實,她兒子臉上那明顯的哀傷,又是所為何來?
天啊!她兒子真的喜歡一個女人了,這真是值得慶幸的喜事!
「太好了。殷梵,媽也挺喜歡那個叫紫彤的,你能喜歡她真是太好了!」李秀蘭樂不可支地抓著他的手。
「媽,你是不是樂昏頭了?紫彤已經(jīng)不在臺灣了。」他不想潑母親的冷水,但他就伯母親會因此開始準(zhǔn)備婚禮,屆時,婚禮上沒有新娘是多么好笑的事。
「對哦!我怎么會忘了這個?紫彤的確是離開臺灣了!估钚闾m笑容頓時僵在臉上。
看來,她的確是樂昏頭了。
「所以,媽,等你的腳傷痊愈,我打算到沙烏地阿拉伯走一趟,我一定會把紫彤帶回來!顾麤]想到自己竟是那么思念她。
才短短的三天,他卻覺得好像度過了好漫長的歲月,思念著她,竟也讓他心痛莫名。
「你要去找她?這——」李秀蘭驚呼。
到那么遠的國度去找一個女人,這未免太冒險了!別說那么大的地方,根本找不到艾紫彤,人生地不熟的,就怕他在那里有個意外,他們都不知道。
不,說什么她也要阻止兒子去做這么危險的事。討媳婦事小,兒子才是最重要的。要媳婦再找就有,何必一定要那艾紫彤不可?
「媽,不要再多說了,我心意已定。等你的傷勢一好,我就要前往沙烏地阿拉
伯了!鼓箬蟠驍嗄赣H的話。
那么她的腿傷就給它個終生殘廢,永遠下會好了,這樣兒子永遠也走不開,李秀蘭心里這么決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