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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合一老婆 終曲
作者:唐絮飛
  一個禮拜過去了,香蝶還是沒出現。

  雷皓負重傷,再加上心情放不開,脾氣也愈來愈易怒、暴躁了。

  盡管蜜蜜使出渾身解數的溫柔體貼,他還是無法忘掉受槍時香蝶掩住他的身進屋的那個畫面。她絲毫不畏懼死神逼近,一個孩子還抱在手中,依然掩護著他。

  想不透呀,何以在他醒來后她卻不見了?

  會長說過,她不是以前的杜香蝶,她本名是張雅蘭,一個她提及千百遍的陌生名字;她是善良、溫柔的,不可能在他最危急之時棄他于不顧才對。

  在事情發生的第十天,一封從臺南寄至的信中,里面還附了一張離婚協議書。他真不敢相信,她竟有膽向他提出這么重大的事來。

  她是簽名了,但可笑的是,這簽名字跡與她在結婚證書上所簽署的卻全然不同,即使他百般的樂意與她宣告仳離,但也不會上當的,說不定對方還趁機告他偽造呢。

  更絕的是,她還下注,若有問題請寄回臺南市金華路三段五十九巷三十七弄六號,下頭還打了個星星記號,言明本人不能親自前來,只收信不見人的話語,雷皓真不知該笑她天真抑是傻蛋。明明躲著他的人,又注明她的住址,還特別強調只收信件不見本人,這是什么跟什么嘛?

  蜜蜜得知杜香蝶做了這樣的蠢事,急得直跳腳。她懷疑這個杜香蝶智商低能,不如傳說中的精干。

  蜜蜜當日便南下尋人,找是找著了,但只見張家門口貼著“不準雷皓進入”的紙條,旁邊一張則寫著“若有名雷皓的人來找,就說我們不住在這”。她神經呀,全講白了還能算是秘密嗎?蜜蜜撕下所有紙條,門鈴按得又急又快。

  雅蘭由陽臺處望見是蜜蜜,還對她招手,全然不當她是第三者或是情敵對待。

  蜜蜜一來,便生氣大罵:“你這么蠢,怎么還有本事讓他非愛你不可呢?”她咬牙切齒地陳述,樣子還真像母夜叉。

  雅蘭被她僻哩叭啦地臭罵一頓后,才發現不對呀,什么愛我愛得死去活來,又什么非我不可的?眼前這個女人不是跟她說雷皓愛她,所以叫她得具君子成人之美的美德以成全他們嗎?怎么突然冒出這些話?

  蜜蜜氣昏了頭,取出煙來深深地抽上一口,一時間煙霧散漫在這小小三坪大的客廳內。

  雅蘭警覺地問她:“一切全是你騙我的,對不對?”

  雅蘭自認單純沒心機,但并不代表她IQ零蛋。

  見蜜蜜煙抽得這么熟練,也知她出身不會好到哪;再加上她一進門便口不擇言的,雅蘭失去了想幫她的決心。

  “你來不會只是要告訴我這些事吧?”

  “當然不是,我是要你再搬家!

  “為什么?搬家很累人的那。再說高雄的房子也還沒脫手,我沒有錢再搬了。”

  她說了她的難處,蜜蜜二話不說便道:“走,我們去領錢,錢一到手你必須馬上搬。”

  蜜蜜只想快點打發她走,她相信雷皓等人馬上就要來了,再不走會來不及,所以她幾乎可說是強拉著雅蘭出門。

  她們才離開,銀妹就牽著小邑、手抱著云曦回來,一進門立刻被一股濃郁的香水味及煙味嗆住了,也知道一定有客人上門;而這客人來歷肯定是不清不白的,擦那么濃的香水,又抽著煙,哪是好人家的女兒會做的事?

  雷皓照著住址南下找人,一大票人馬形成熱鬧的畫面,保鏢還不時得充當交通刑警負責指揮進退,以疏通車流及圍觀的群眾。

  突如其來一陣尖銳的電鈴聲響,銀妹探出頭瞧見一大票黑道份子,整齊畫一的墨鏡與西裝,排排站地并列成一隊。她認得了,是她那無緣的女婿。

  銀妹開了門讓他上來。“阿皓,怎么有空來?”

  一句阿皓叫得他備感親切,緩和了臉上僵硬的笑容!跋愕四兀克辉趩?”

  銀妹回道:“我也才剛進門沒多久,但我找了一會,就是不見她人影!

  他見張母挺純樸的,應該沒理由騙他才是。于是乎,他提出要在此等她回來。

  打一進門后,他便和睽別已久的兒女逗玩著;而他的手下則站在門外,一動也不動的。

  不知情的鄰居還報警請來了警方,經過一番交涉,才知這位大哥自臺北遠道而來是為了與妻子“商談”而非“談判”,方化解了一場對峙的危機。

  雅蘭傻傻地跟著管夙蜜去提款,她一再警告:“拿了錢馬上走,走得遠遠的!

  “喔!毖盘m其實也不是真要管夙蜜的錢,她一心只為了要成全雷皓與管夙蜜的一段情。但她要搬家又沒經費,母親年紀也大了,自己想出門工作又放不下家中的孩子;三心兩意的,很快地便坐吃山空了,不得已才得接受管小姐的經濟援助。

  管夙蜜讓她一個人回去,故她并不知現在張家已有大隊人馬前來了。

  雅蘭在巷口便見賓土車一輛接過一輛,她還不以為意,只是覺得很奇怪,這一大群人在她家門前做什么?

  她不敢走進去,只是在外徘徊;不過腦海中一出現壞人正對她的阿母嚴刑拷打之慘狀,她再也控制不住了。

  才一穿過人墻,數十位保鑣紛紛鞠躬喊:“大嫂!”

  雅蘭怕死了,這場面比在電視上所看見的黑社會更駭人。她快速閃人自家門口,也認得了其中幾個常在雷皓身邊出現的人物,心里自然也有個譜了。

  雅蘭推門便看見他與孩子們正玩得開心,小邑爬在他的背上,使他一身筆挺的八服成了抹布似的皺掉了,而云曦則在他身上又爬又翻的好不開心。

  但他一點也不在意,任他們兄妹倆摧殘他一身名貴的服飾。

  雅蘭喊了兒子及女兒,雷皓及銀妹同時轉過身來。

  “阿蘭,你回來了?”

  “你去哪了?”他是很想將語氣放緩問候她,只是與他一向樹立的形象不符,想要親切點還真有點難。

  雅蘭目光望著他,問道:“沒辦成嗎?”

  “你的字跡與原先的不符,怎么辦得成?”

  字跡不符?稚蘭這才想起,她雖與杜小姐共用一個身子,但兩人的寫字方式則完全不同:

  她又問:“沒有辦法補救嗎?”

  “沒有!

  兩人一來一往,銀妹一句也聽不懂;她忍不住終于插嘴了:“阿蘭,什么東西不能辦?”

  雅蘭閃神地看著母親,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當初她只是對母親言及他們個性不合,雷皓要她走人;但現在他本人都來了,她還能拿什么話去搪塞?

  見女兒噤口,她也知道事情另有蹊蹺,轉而問雷皓:“你們到底在說什么?”

  雷皓將事情抖了出來,銀妹怎么也不敢相信女兒會提出“離婚”兩個字。

  她轉向雅蘭求證:“你腦筋糊涂了是不是?這種事你也敢提出來?”

  雅蘭好心好意想成就人家的美事,怎么現在反被母親唾罵無知?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不能說呀。

  答應了管小姐的事,又食言不得;再加上拿人錢短,與人消災嘛。是以她沒說出真相,挨罵也好,受斥也罷,反正說不得便是說不得。

  雷皓要雅蘭再也走不了,遂將張母一同迎回,這就是他的手段高明處。

  ⊙  ⊙  ⊙

  雅蘭打一回臺北,就一直因愧對管夙蜜所托而寢食難安;而她又不敢對母親說明,故窩在心里的秘密令單純的她難過。

  下午,臺北的天空烏云密布,既悶熱已令人心煩。

  一道道雷電劈開天空沉郁的臉,烏云似乎耐不住那勒緊的咽喉,漸漸解開束縛,漱漱悲嗚向晚,

  雅蘭坐在大廳內,死寂得毫無聲響,只有窗外的雨無情地下著。

  銀妹帶著云曦躲到房中睡午覺,小邑則玩累了,蜷伏在沙發上睡著了。

  雷電交加好一會,隆隆震耳令她心虛。

  記得小時候阿母常對她說一句話:做壞事會遭雷公劈的。心里因惦記著此話,即使累了想偷睡一下,卻怎么也睡不安寧。

  她答應了別人,也拿了人家的錢,結果卻在這享雷大大的清福,她好痛苦,只因她一向不是違信之人呀。

  雷打得急,她的心也一寸寸地縮。

  吳嫂見她不開燈,一個人楞在那也不知想什么,遂上前關切:“太太,可以開燈嗎?”

  雅蘭嚇了一跳,心慌地回道:“若不妨礙你工作,不開也好!彼嘈抛约旱哪樕F定是蒼白的,開了燈不就要泄漏心事了?

  吳嫂見太太無意開燈,只好悄然退去。

  雅蘭心里無奈,此刻她多想有個人在她身邊陪她聊天,并給她個好意見。

  雷皓這時湊巧回來了,淋了一身濕答答。見雅蘭蜷曲于黑暗中,遂問:“你怎么還沒休息?”

  他放下公事包,脫下仍滴著水的西裝走向她,并不忘將燈打開。

  雅蘭在他開燈前制止他:“別開!”

  他的手如停格似的貼在開關上。

  一會后他向她靠近,偶來的閃電映在她的臉上,他見到了她臉頰蒼白。

  “你有心事?”他小心地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雅蘭突然覺得他有如她載浮載沉時突見的浮木,她拼了命地想抓住他。

  “我很不安!

  “不安?為什么事而不安?”他松開領帶,解開幾顆扣子,企圖令自己更舒服、更自在。

  雅蘭深呼吸了幾下,心底小小的聲音告訴她:鎮定下來,說了心里會舒坦些。

  最近為了這事她都快將自己逼瘋了,再不疏解她都要成了自閉癥了。

  “我答應別人要離開你的。”

  雷皓真不敢相信她會答應對方的要求,拋棄他這么有價值的老公。

  “他給了你什么擾渥的條件,能讓你動心而將我驅逐?”

  “我沒有要驅逐你,我是說——”

  “他到底給了你什么利益?”雷皓真不知他這么受寵,竟還有人出價買他婚姻,他倒要聽聽他的身價又值多少。

  “她說你們在一塊很多年了!

  言及此,他了解了原來不是他身價的問題,而是她的憐憫心又發作了。她也大慈悲了,只為了可憐對方,就不惜出賣他們的婚姻,也不惜將雷太太的寶座拱手讓人。

  “對方沒有給你錢?”

  “有,她給了我十萬元叫我再搬家,可是我才一進門就發現你已來了。我不是不搬,而是——”

  她的表情凝重,壞人的角色永遠讓他一肩挑。她無論怎么做全是無辜的,只因老公濫情;而身為老婆的她,只有舍去一生的榮華富貴以就他人之正義。

  “我才值十萬塊?這未免也太便宜了。要不,我付你一百萬元,你總可以在我這安分地住下了吧?”

  傷腦筋,他在出什么復雜的難題呀?雅蘭比著手指頭,管小姐給了她十萬元,雷皓再給她一百萬元,她欠管小姐一個信諾,現在又欠他一個保證。哎喲,亂了,全亂了。十減一還有九,這么一比,好像他比較多。她想了個辦法,若再遇上管小姐,干脆將十萬元還她好了。光是欠雷皓一個人就夠費心了,哪還有心神再多欠一個人?

  一決定這么辦后,心情全放輕松了;而巧的是,窗外的滂沱大雨也適時地停了,好似呼應著她此刻的心情。

  ⊙  ⊙  ⊙

  在餐桌上,銀妹好不容易才看見回來多日的女兒終于展現笑靨。銀妹這人本來就不多話,是個典型的傳統婦女。若是清朝頒發貞節牌坊的規矩仍存在,薛銀妹肯定能為高雄前黃立上一座張氏貞婦大牌坊。

  銀妹自忖他們夫妻已和好,也不想再多叨擾,飯后她拉著女兒的手道:“阿蘭,我們白沙侖那房子還沒賣掉,阿母也想念你美珍姨及里長伯他們。阿母是想,我先回去好了!

  “阿母,那里太遠,我又照顧不到你,不要啦!

  講穿了,銀妹也不算他們家的人。畢竟杜小姐有爺爺、有母親,而雷先生也與杜小姐有著夫妻關系。銀妹姓薛,夫家姓張,怎么也和杜、雷兩姓沒關系。若非她女兒的魂魄上了杜小姐的身,他們是壓根打不著邊的。

  是以她實在沒有理由再待在雷家了。

  雅蘭擔心她一個人住在那么大一間房子內,有鄰居是有鄰居,但若真有什么事,還是有親人在身邊照料才好。

  一個堅持要回去,一個堅持不放人,母女倆僵了。

  雅蘭與母親的僵持,雅蘭與雷皓的關系改善,兩個好強烈的對比。

  這幾天因是梅雨季,是以細雨忽停忽下。

  雨勢漫天飛舞,連天公也不作美,悠轉盈疾,好似沒有停止的一天。

  銀妹依然如往常地哄著孩子,但心思卻不在雷家。

  “阿母,你真的想回去嗎?”

  雅蘭這么刻意要留她在這享福,但阿母的心神卻一直落寞著。雅蘭既開口提,銀妹也高興她終于肯面對現實了。只要能回到那腥味、鹽味重的漁村,而不是待在這全是水泥味和柏油味的大都市;她就能開心地安享晚年了。

  “阿蘭,你是個好孩子,阿母一輩子都知道。但現在你不再是那個單純的漁村女兒,你有丈夫及孩子要照顧、費心思,你不能將時間全用在我這個過去的老母親身上。這里是姓雷的和姓杜的才有資格住下來,我這個姓張的,即使住在這里也沒什么地位的!

  經母親剖白,雅蘭才恍然大悟母親的苦心。

  而雷皓對這種事也沒什么意見,完全任她們倆自己作決定。

  后來銀妹終于回南部了,方結束母女間的僵持。

  ⊙  ⊙  ⊙

  雷皓這陣子很忙,一個月難得見上一次面。由吳嫂口中得知,他現在人正在日本。

  雅蘭一直是個不沖動的人,也不知是什么改變了她的信念,近來她常對吳嫂透露她對他的關心之意。

  因此吳嫂沒阻止她,并與她一同翻箱倒柜找出杜香蝶的身分證、印章及存折等相關的證件與資料。

  雅蘭從沒想過要去找這些東西,數十張金融卡、信用卡,還有汽車駕照。天啊,張雅蘭沒摸過車子的方向盤,竟也擁有了駕照。

  她悄悄地打開存折,心中默數著:一、二、三……

  六、七,七個零,這么有錢?不過看歸看,她還是又小心地將它收回抽屜中。

  吳嫂發現護照還沒過期,立刻通知公司專門負責訂機票、安排住宿的專員,即刻送太太出國;當然小少爺及小小姐并沒跟去,兩小去了只會破壞氣氖。

  在吳嫂的堅持下,雅蘭在兩名保鏢的護送下到了日本,打算給他一個驚喜。

  當她一到橫濱,雅蘭比劉姥姥更“聳”,一雙飛眼不停地到處觀望。

  據吳嫂所言,雷皓之所以來橫濱,是為了機械工程方面的問題而前來洽商的。

  她以前只曾聽過、不曾見識過的日本,就這么活生生地出現在她眼前。

  當她踏上這繁華又古樸風雅的日本京都,那震撼可大了。古味精濃,真是個值得贊嘆的好地方。

  在保鏢的提議下,他們至一家日本料理店用餐;而他們三人之中就只有一名保鏢會一點點貧瘠得可憐的日語,其余的全是日語癡。

  到了料理店坐定位子,也不開口就拿起目錄看著圖片點廠起米,三人不發一言地用餐。

  結帳時仍是如此——雅蘭拿出幾張萬元、千元日鈔給老板,任由他找錢。

  老板還當他們三人是啞巴,可是一出青色臘染短布簾外,他們三人又開始嘰喳地說起臺灣話來,才知道剛剛那三名食客原來不是啞巴。

  一出料理店,其中一名保鏢貿然地問:“大大,你不是常來日本嗎?怎么會忘記日本話要怎么說呢?”

  香蝶是名副其實的花蝴蝶,交際手腕不但一流,更是個外語高手。

  杜會長時常送她出國,甚至也趁休假時與她同游各地。

  據說太太的語文能力一流,怎么事實與傳聞全然不同?

  雅蘭指指自。“我?我不會呀,而且我也沒出過國。”

  “怎么可能?你不是——”

  “真的,我沒出過國。喔,我知道了,應該是杜小姐時常出國才對!彼詮堁盘m的身分解釋著。

  保鏢覺得奇怪,她明明就是杜香蝶,怎么自稱是杜小姐?但畢竟富人家手下的,也不便多作揣測。

  雅蘭見時間還早,干脆在京都走走逛逛再回飯店,要不然也不知何時才能重游此地。

  憑著阿義那口簡單的H語,他們坐上了TAXI,在東京市內走走停停,又搭車、又逛街,才把半天時光耗盡。

  待門暮低垂,京都進入了美麗的古都風貌,車子穿過整條掛著長形紙燈籠的商業街。出了京都往橫濱方向行去。

  ⊙  ⊙  ⊙

  上岡會長為了一件合作案已策畫多年,且終于邀動了雷先生前來,自然以厚禮相待,又是美女相陪,又是醇酒供應。

  他回到房間時已累得松下扣子,解下領帶,此時卻傳來敲門聲。

  他以日語流利地間到:“是服務生嗎?”

  良久,都沒有人回答。他起了警戒之心打電話給住前面房的阿耀,叫他出來看看究竟是何人。

  阿耀一得令,立即派集了手下往皓哥門口集聚。

  當他們全副武裝抵達,阿耀就在雅蘭的手勢指示下又悄悄地回房;不過他并未向皓哥報告。

  雷皓在敲門聲再度響起時,又打電話問阿耀,但電話卻無人接聽,一股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他緊貼著門打開一道縫,此時他真不知該笑或該氣?

  “你怎么會在這?”

  雅蘭笑答:“特地來的,想給你一個驚喜。”

  多么妙絕的驚喜!

  他將她拉進房問:“誰帶你來的?”

  “我不是來過好幾回了嗎?”

  雷皓只是一味地淺笑。她不是一直自稱漁村女,怎么這會又變回杜香蝶了?

  “孩子們呢?”

  “沒來,吳嫂怕他們會影響我們……”

  “影響我們什么?”

  他真是明知故問,想逼她不打自招。

  但雅蘭可不,只是巧妙地答道:“當然是影響到我們相聚嘍。你是想到哪去了?”

  她又將燙手山芋丟回給他。

  忽地,濃濃的女人香水味及胭脂粉味撲鼻而來,雅蘭問他:“原來你這么愛出差,是為了這個啊?”

  她不但不吃醋,還一副了解狀。

  雷皓迅速脫下襯衫,挑逗地說:“什么香水味我都不喜歡,不過你身上這股清淡的Hosta  

  Plantgines(玉簪花)香,我好像是漸漸沒有它不行了。”

  這話雖然講得露骨,但卻很能攻占少女真純之心。

  雅蘭含蓄地想笑又不敢笑,那嬌羞的神情看得他心兒亂撞的。

  對于收到這么一份意外的禮物,可比談妥近十億的合作案更令他滿意。雷皓并不急著回國,而是帶著雅蘭四處游走。因為他終于承認香蝶已逝,一個無瑕的張雅蘭已取代了她的一切——包括地位與真愛。

  雅蘭從沒想過她有朝一日能夠飛上枝頭當鳳凰;就因為一場陰錯陽差的車禍。使得不可能交集的兩人碰在一塊了。

  少女情懷總是詩,詩還未譜就已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或許之前的生活不能算是完美,但她相信,雨后的彩虹總是特別亮麗。

  ⊙  ⊙  ⊙

  蜜蜜在人財兩失的情況下企圖挽回雷皓的心,但雷皓對她的行徑甚是感冒,已經是破例地并未遷怒于她了。

  也許是顧及多年的床第相伴,雷皓是以寬宏大量地原諒她一時的迷糊;不過,蜜蜜也從此徹底失去她的金主了。

  秀眉與杜鎮基在一次特意的安排下與銀妹會晤,并進一步了解杜香蝶變張雅蘭、張雅蘭成杜香蝶的事實。

  杜鎮基年事已高,他只知道小蝶過去的荒唐造就了阿皓的絕情;但現在,雅蘭的單純又重拾阿皓的心,他也就不計較雅蘭變小蝶的過程了。

  總歸一句,他什么也沒失去。以現在的情形而言,倒也算得上皆大歡喜。

  至于宋秀眉,她更無話可說了。雅蘭對她除了陌生外,還算挺孝順的。她不會看不起她的出身,這一點至少就是小蝶做不到的;而且代替了香蝶的雅蘭實在讓她找不著缺點,她還直夸全是銀妹教育得好。

  現在雅蘭有兩個疼她的母親,她只覺得自己幸福無比。

  雷皓為了怕她再單“蠢”下去,還杜絕了她身邊任何可疑外人的接近。

  他做了個蛹緊緊地將她包住,讓她透不了氣。

  而這樣子的生活是好是壞,也只有雅蘭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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