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如何才能既不得罪巡撫大人,又不會替漕幫惹來麻煩呢?
他該怎么做才能兩面兼顧?
這個問題令他頭痛欲裂。
夜已深沉,古觀濤兩手背在腰后,站在廊下,了無睡意,想到后天要赴的鴻門宴,不曉得對方又會出什么難題來為難漕幫,便無法闔眼安歇。
過了半晌,長嘆一聲,依舊一籌莫展。
「……今晚的月亮好圓,原來都已經(jīng)十五了。」
古觀濤微微一驚,循聲望去,才覷見坐在另一頭廊下的嬌小身影,原來這兒不只他一人,而他居然都沒有發(fā)現(xiàn),可見他的心思全被明天的事給占滿了。
「這么晚了還沒睡?」這幾天幾乎忘了她的存在,再怎么說,她也是來幫自己的,不禁覺得有些過意不去。「幫里有很多事情需要我親自處理,所以沒時間去探望妳,腳好多了嗎?」
啃著手上已經(jīng)冷掉的包子,蜻庭扯了扯嘴角,有些淡諷!刚骐y得你還記得我是誰,還以為你早就把我忘了!
他張口欲言,最后還是閉上嘴巴。
反正他們向來話不投機。
蜻庭仰望著滿天星斗,不禁有感而發(fā),「外地的月亮果然看起來感覺就是不一樣,不過月是故鄉(xiāng)圓,再怎么樣我還是喜歡咱們杭州的夜色!
順著她的目光仰首,明月高掛,卻化解不了他的憂慮。
「唉!這么好的景致,就是有人不懂得欣賞,真是暴殄天物!跪咄プ灶欁缘牡袜!溉寺!活在世上就這么幾十年,總要想辦法過得開開心心的,可是偏偏有人喜歡把所有的擔(dān)子全往自己肩上扛,搞得痛不欲生,這又是何苦呢?」
雖然腳受傷了,不過這幾天她也沒閑著,拄著拐杖把漕幫從里到外都走透透,跟大家混熟了,自然能夠聽到不少八卦內(nèi)幕,對古觀濤的為人也有更多的了解,最后做出結(jié)論,與其說他是個好男人,還不如說他是笨蛋來得恰當,所以她決定教他怎么當個聰明人。
有耳朵的人都能聽得出她在指桑罵槐,不過古觀濤可沒心情跟她斗嘴,假裝沒聽見。
她把油油的小手往衣服上擦抹幾下,「我真是不懂,明明可以找別人商量,或許可以想出解決的辦法,卻老是愛逞強,把麻煩往身上攔,最后三更半夜不睡覺,躲到別人看不到的地方長吁短嘆,真是讓人搞不懂!
古觀濤難掩憤慨的情緒!笂叾裁?」
「你知不知道你這個人唯一的缺點是什么?就是太一板一眼、墨守成規(guī)了!跪咄ネ戏藗白眼,一副很受不了的表情!鸽y道你真的以為漕幫沒有你就會垮了不成?」
他抿緊嘴角,「古某既然是漕幫的總舵主,無論成敗興衰,當然要負全部的責(zé)任!
「你就是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其實沒那么嚴重。」看來不管她說什么,他都聽不進去。
不想再聽蜻庭說那些似是而非的道理,古觀濤滿臉不悅,準備拂袖而去。
蜻庭懶懶的哼了哼,「你的氣量真的很小,才說了兩句就要走人了!
「還有事嗎?」他極盡忍耐的旋身。
她突發(fā)驚人之語!敢灰襾韼湍悖俊
「妳?!」不是古觀濤看不起她,而是下認為她能幫得了自己什么忙。
「你那是什么眼神?」蜻庭從石階上跳起來,兩手抆在腰上,兇悍的挑眉,
「是不相信我的能耐嗎?與其一個人煩惱得要死,還不如找個人來分擔(dān),這個道理你懂不懂?」
「好,那我倒要聽聽看妳要怎么幫我。」看她說得頭頭是道,那他就聽聽看她有何高見吧!
搔了搔小巧的下巴,「我還沒想到!
「妳!」古觀濤氣結(jié)。
這擺明在要他嘛!
古觀濤煞黑了臉龐,決定離她遠一點,不然真會英年早逝,
「喂!不要走!我話還沒說完……哎喲喂呀!」腳雖然已經(jīng)消腫了,不過還是不能太使力,沒想到一時踩空了石階,整個人往前仆倒,膝蓋撞到地面,疼得她眼淚都飆了出來!高怼猛!」
見她摔了一跤,他又不能見死不救,那不是古觀濤的作風(fēng),沒有其它的選擇余地,只得將跨出去的腳步抽了回來。
「妳的腳還沒完全好,走路怎么不小心一點?」說著已經(jīng)捉住她的手腕,將她從地上拉起來。
蜻庭小嘴咕噥,「本來已經(jīng)好多了!
「妳可別又怪到我頭上來!构庞^濤先聲奪人。
她齜牙咧嘴的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我要這么說?」
「若要說妳的缺點,就是喜歡把所有的過錯往別人身上推,好像一切都不干妳的事。」他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做出評語。
「咱們才認識沒多久,想不到你已經(jīng)這么了解我了,我真是感動得快哭了。」
如果以為蜻庭會露出羞愧的表情,那就大錯特錯,她本人可樂得很;「沖著這點,我一定會助你一臂之力,你放一百二十個心好了!
古觀濤瞪著她半晌,一時說不出話來。
她師父到底是怎么教出這個徒弟的?她的羞恥心呢?道德感呢?還是她根本從頭到尾都不曉得有這兩樣?xùn)|西?
「我真的很同情令師!硅F定很懊悔收她當徒弟,恐怕早被她氣死了,他有點壞心的忖道。
蜻庭不解的眨眼,「為什么?」
「有妳這種愛推卸責(zé)任的徒弟,他老人家一定很頭痛!构庞^濤慶幸自己只要跟她相處三個月,在這段時間,只要找到比他更適合馨兒的對象,讓馨兒得到幸幅,那么他便對得起師父了。
她噗哧大笑,笑得前俯后仰!肝艺f總舵主,你沒聽過『有其師必有其徒』這句話嗎?我?guī)煾副任腋鼌柡。老實跟你說好了,當年我?guī)煾傅膸煾福褪俏規(guī)熥尜M盡心血栽培我?guī)煾赋蔀樽约旱膫魅,想將師門交給他繼承,結(jié)果我?guī)煾杆@輩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悠悠哉哉、無憂無慮的過日子,當然不想要那種沒用還重得會壓死人的頭銜,結(jié)果你猜怎么著?我?guī)煾妇统脦熥嫠缬X時,給他包袱款款落跑了,至于我?guī)熥婧髞碓趺礃恿,他可管不了那么多!?br />
古觀濤聽得一愣一愣。
這對師徒還真是青出于藍、更勝于藍。
「所以跟我?guī)煾副绕饋恚乙呀?jīng)算是很負責(zé)任的了,至少我還留下來幫你,沒船一靠岸就開溜,你應(yīng)該很慶幸我的良心沒有被狗吃掉!
他揉了揉攢得死緊的眉心,「還真要謝謝妳!
這聲謝謝,蜻庭可是受之無愧。「看你感動成這樣,過去的不愉快就算了,我不會再跟你斤斤計較了!贡绕鹚@個大男人來,她肚里可是能撐好幾條船呢!
「多謝妳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不過這是本幫的事,與妳無關(guān)!构庞^濤可不放心,誰曉得這個不按牌理出牌的姑娘會搞出什么花樣出來,萬一把事情弄得更糟,
最后還不是得由他來收拾。
蜻庭一臉躍躍欲試,渴望著有大展身手的機會。「別這么見外嘛!既然咱們是未婚夫妻,當然要扮得像一點,別人才會相信。我這個未婚妻要幫你分憂解勞,你要是拒絕,未免太不盡人情,所以就大方的接受吧!」
「真的不用!
問題是,姑娘她根本不接受拒絕。她揉了揉酸澀的眼皮,一陣濃濃的困意襲來!肝乙胤克,養(yǎng)足精神才能想出好辦法!
張口結(jié)舌的看著嬌小的背影迅速消失在穿廊的轉(zhuǎn)角,古觀濤的頭更痛了。
天!他到底給自己找了什么樣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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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子時。
夜很黑,正適合干偷雞摸狗……不、不,是行俠仗義的勾當。
師父說過,干他們這一行,若是使用邪術(shù)來害人,是會遭到天譴的。不過對方既是個貪官,專門嘆壓善良老百姓,只是小小的惡整一下,應(yīng)該是可以原諒的,反正又不會死人。
嬌小的黑影來到巡撫衙門旁的豪華宅院,不知用了多少貪污得來的銀子蓋成的。來到圍墻旁邊,她提氣一躍,順利的翻墻而過。
拳腳功夫她也許不行,輕功可是自己最拿手的。
躡手躡腳的在黑暗中摸索著,東躲西藏避開巡邏的官兵。想不到那狗官派了這么多人把守,哼!準是夜路走多了怕遇到鬼,擔(dān)心有人來尋仇。
那狗官到底睡在哪里呢?
對了!只要找到最多人保護的房間就是了。
貼著墻面,嬌小的黑影無聲的前進……
嘿嘿!終于給她找到了!
就在她想著該如何引開守在外頭的侍衛(wèi),冷不防的,房里傳來一陣騷動,讓嬌小的身影又閃進黑暗中躲藏。
「大人?!」
到房里伺候主子就寢的仆人發(fā)出驚恐的叫聲,外頭幾個侍衛(wèi)連忙沖進屋內(nèi)。
「快叫大夫!」
「已經(jīng)沒氣了!
「有刺客!有刺客!」
雖然不是很清楚,不過她大概猜得出發(fā)生什么事了。
看來這狗官的仇人不少,有人早她一步殺了他。
不管了,還是先閃再說!
嬌小的黑影屏住氣息往后退,不期然的,一只大掌從后頭伸出來捂住她的小嘴,同時將她往樹叢里拖去。
「唔……誰?」
一個渾厚的嗓音在她耳畔低低的響起,「是我!」
她很快的認出對方,待手掌稍稍離開,馬上開口。
「怎么是你?」
隱在漆黑之中的黝黑瞳眸用眼色示意她此處不宜久留,先離開再說。
吞下滿腹的疑惑,蜻庭跟著他走,不過還是忍不住壓低嗓子問個明白。
「難道人是你殺的?」刺殺朝廷命官可是死罪一條。
古觀濤一面留意著四周的聲響,一面回答她!府斎徊皇橇耍诀哒f妳用完晚膳就出門去了,也沒說上哪兒,我有預(yù)感妳會到這兒來,所以就跟來了,果然讓我猜中。別說這些,咱們還是先出去--」
話還沒說完,就聽見急促的奔跑聲往這邊來了。
「快到那邊去搜!」
「要把刺客找出來!」
她暗叫不妙!缚禳c走吧!」
一高一矮的黑影迅速躍過墻頭……
雙腳才落地,蜻庭馬上低呼,「哎呀!」不會這么倒霉吧?
墻的另一頭傳來嘈雜的人聲。
「剛剛我明明有看到人影!
「刺客已經(jīng)逃了,快追!」
「怎么了?」古觀濤又折了回來。
蜻庭彎著身子,真的好想哭!肝业哪_……扭到了!
「……」他無言以對。
她揉著腳踝,「我只要遇到你就倒霉。」
緊閉了下眼皮,十分后悔來這一遭!甘菉吔o我找麻煩才對!
「你以為我為什么來這里?」她迭聲的數(shù)落著。「我是看你那么煩惱,所以才好心的想幫你耶~~」
他沒好氣的低喝,「我又沒拜托妳!
「你的意思是我多事啰?」蜻庭氣嘟著小嘴。
古觀濤檢查了下她的腳踝,所幸不算嚴重!鸽y道不是?妳今晚要是沒來這兒,這種事就不會發(fā)生了。」
「什么嘛!說得好像我很自作多情似的!
「妳知道就好!顾局鄙碜。
她還想再說些什么,不過發(fā)覺有一群人朝這兒來了,好吧!等回去再開罵。
「喂,快點蹲下來!」
「做什么?」他斜睨一眼。
「我的腳扭到了,你當然要背我了!
「我背妳?」低沉的嗓音稍稍揚高。
「難不成你想丟下我不管?」
「我沒說!
「好吧!那你走好了,要是我被人當作刺客抓到,我會說跟你們漕幫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
「妳!」一股怒氣往他腦門上沖。
「你走吧!不用管我了,就讓我自生自滅吧!」她揮揮手,一副準備從容就義的模樣。
深吸一口氣,他蹲下身子,「還不上來?」
「咦,這么快就改變主意了?」她開心的眉兒彎彎。
「妳到底上不上來?」語氣有點沖了。
「你的口氣再溫和一點會更好。」她不怕死的繼續(xù)捋虎須。
「上、來!」
哦喔!生氣了!缚龋∵@次就勉強湊合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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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沒追來了,真是好險!
蜻庭將螓首從闇黑的街道拉了回來,兩手圈在古觀濤的脖子上。他的腳步平穩(wěn),背部又寬,好有安全感,讓她想起童年時,師父背著她到處幫人卜卦算命的溫馨回憶。每次她都故意假裝走不動,硬是要師父背她才行,師父雖然嘴里會嘮叨幾句,不過還是很疼她,這種感覺真的很容易讓人上癮,直想賴一輩子。
「不過兇手到底是誰呢?」
他想知道的不是這個!笂吔裢砼苋ツ莾鹤鍪裁?」
「偷頭發(fā)!
古觀濤停下腳步,側(cè)過困惑的臉龐。「頭發(fā)?」
「只要偷到那個姓王的狗官一根頭發(fā),施個簡單的法術(shù),我就可以讓他不再找你們漕幫的麻煩!顾蠝仕恍,所以沒解釋太多。「不過有人早我一步把他殺了,這下沒得玩了。」
「不管妳說的是不是真的,不準在我的地盤上搞一些怪力亂神!
她一臉哭笑不得,很想把他的腦袋敲開,看看里頭裝的是什么。「你這人真是太死腦筋了,那個姓王的狗官這樣壓榨你們,你們下但不反抗,還一味的姑息,這樣只會讓他得寸進尺!
「但是卻能保住幫里所有兄弟的性命!构庞^濤冷硬的說!敢坏└閿,妳知道會有什么下場嗎?任何委屈我都甘愿承受,只要能確保大家的安危,一切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蜻庭不得不咽下已到舌尖罵人的話。
「你這么做,沒有人會感激你的!顾行┨嫠y過。
他昂起剛直的五官,「我只是盡自己的本分,對得起良心,不需要任何人的感激!
沉默走了一小段路。
「喂!」
「什么事?」
「我覺得我已經(jīng)不像之前那么討厭你了。」蜻庭道出真心話,像他這么有原則又善良的男人,已經(jīng)算是世間少見,真是笨得可愛、傻得可愛。
夜色中,古觀濤臉色微窘。
「妳是個姑娘家,懂不懂什么叫矜持?」居然隨便對個男人說出這種曖昧的言語,也不怕引人誤會。
「矜持?那是什么?」她挑了挑眉,認真發(fā)問!甘且环N咒語,還是符箓?或是經(jīng)文?法術(shù)?占卜?」
古觀濤額際青筋抽搐。「算了,當我沒說!
「跟你開玩笑的,我當然知道什么叫作矜持!跪咄コ猿缘男,很喜歡看他拿她沒轍的樣子!杆^的矜持是用在自己喜歡的對象上頭,既然咱們互看對方不順眼,如果還跟你矜持,不是太造作了嗎?」
他登時辭窮。「……反正我說不過妳!
蜻庭一臉小人得志的樣子!敢瓤诓牛憧哨A不了我!
「哼!」
她在肚子里悶笑到腸子都打結(jié)了,將脖子往前伸長,探過他的左肩,繼續(xù)逗著他玩!肝艺f總舵主,你呀--」
怎么也沒料到古觀濤會正好側(cè)過左臉,想聽她又要發(fā)表什么高見,突然感覺到兩片柔軟的東西觸碰到面頰上,瞬間一道電流穿過彼此的身體,兩人同時間都愣住了。
月光將他們的身影拉得長長的,彷佛被點了穴般,杵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感覺起來好像過了很久,其實只有一剎那的光景,蜻庭率先回過神來,連忙將上身往后仰,臉上的溫度不自覺的升高!缚瓤龋偛拍侵皇且馔,趕快把它忘光光!
古觀濤表情也狼狽的轉(zhuǎn)開,「這還用說!雇瑯蛹傺b什么事也沒發(fā)生過,不過那個輕吻卻已經(jīng)深深的烙印在腦海中。
「什么口氣嘛!得了便宜還賣乖!钩蕴澋娜丝墒撬
他低哼,「要不然妳想怎么樣?」
蜻庭也哼了回去,「是不想怎么樣,」
「那就好!谷羲彩且撠(zé),那可就頭痛了。
怪異的沉默在兩人之間流竄,
「你怎么不說話?」太安靜了,總覺得怪怪的。
古觀濤口氣有些不自在,「要我說什么?」
「說什么都好!购λ沧兊煤脛e扭。
「呃,妳除了妳師父,還有別的親人嗎?」古觀濤轉(zhuǎn)動僵硬的頭腦,總算找到個話題了。
她很高興把尷尬的氣氛解除了!笡]了,我是師父撿到的棄嬰,從來沒見過爹很長什么模樣,師父是我唯一的親人,可惜他跟閻王老爺報到去了,所以就剩我一個人到處流浪。不過我會抓妖驅(qū)邪,賺點小錢,勉強能養(yǎng)活自己!
「原來如此!构庞^濤不禁對她多了份敬佩和疼惜。也許不能怪她行為隨便,說起話來瘋瘋癲癲的,她師父能夠把她養(yǎng)大就算不錯了。
「那你呢?」有來有往,才不吃虧嘛!
他微微一哂,「我嗎?我就比妳幸運多了!购苌傧蛉颂峒白约旱挠H人,這個晚上,古觀濤把記憶里對親人的思念,化成言語向她娓娓道來,兩人的距離在不知下覺中悄悄拉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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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兄!大師兄!」
徐雍平慌慌張張的從外頭回來,心急如焚的找來。
正在擬書信,打算和其它分舵的兄弟連系的古觀濤抬起頭來,剛好見他跌跌撞撞的沖進房門!溉龓煹?」
好不容易站穩(wěn)腳步,喘了一大口氣,徐雍平才把話說完!复髱熜,我聽說巡撫六人昨晚被殺了,現(xiàn)在外頭鬧得沸沸揚揚的!
「嗯!鼓樕虾敛惑@訝。
他看得目瞪口呆,「大師兄早就知道了?」
「抓到兇手了嗎?」
「還沒抓到!剐煊浩綉n心忡忡的搖頭,「聽說是一刀斃命,現(xiàn)在知府大人已經(jīng)派人到處在找尋兇手!
能在嚴密的守衛(wèi)之下,神不知鬼不覺的取走王文詔的性命,有可能是江湖上的殺手,想抓他恐怕難如登天。
官員被殺,一定會驚動朝廷,希望不要牽連到無辜的人才好。古觀濤心中忐忑的思忖。
此時,得意的笑聲隨著華任中跨進門坎。
「那狗官死得好!以后咱們就不必再看他臉色過日子了,真是大快人心!狗凑切┬笊緛砭驮撍。
「華叔,現(xiàn)在外頭的情況如何?」古觀濤從桌案后面走了出來,臉上不見半絲興奮之色,因為蘇州知府朱大昌和王文韶不但是同鄉(xiāng),又是拜把子,如今王文韶死于非命,朱大昌豈會善罷罷休。
「管它什么情況,這些貪官污吏本來就人人得而誅之,最好能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谷A任中才沒想那么多。
徐雍平見他愁眉深鎖,不禁開口問:「大師兄,你好像一點都不高興?」
「王文詔向來怕死,因此身邊總是帶了許多手下,能夠殺得了他,可見兇手不是普通人!顾f出心中的隱憂。「萬一朱大昌抓不到真兇,無法跟上面的人交代,你想他會怎么做?」
徐雍平思索了半晌,搖了搖頭。
「只怕會找無辜的人來頂罪!构庞^濤沉吟的道。
華任中笑他杞人憂天。「那也不關(guān)咱們的事,你不要想太多了!
「三師弟,幫我傳話下去,要幫里的兄弟最近的一舉一動千萬要謹慎,不要惹事!
「是,大師兄!剐煊浩节s緊下去傳話。
掐了掐深皺的眉心,唉!煩惱的事又多添了一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