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龍去了北京一趟。
因此,當他回到上海的“華門”,再次看到夏琳心時,已經(jīng)是數(shù)天后。
老實說,月龍幾乎已忘記她的存在,若不是月湟兩兄弟特意向他提醒,還告訴他一件令人不太能相信的事。
隔著僅能單向透視的特殊玻璃,月龍站在玻璃前頭,打量著正拆著頭上繃帶、接受華門醫(yī)療小組檢查傷口的夏琳心。
“失憶癥…”琢磨所得知的字眼,月龍的目光深沉。
“檉,很鮮吧!撞那么一下,腦袋起了個腫包,就忘了父親是誰母親何顏,從哪來欲往何處去和自己的一切。”月桀不可思議,但覺得十分有趣。失憶這名詞,他當然聽過,親眼目睹卻是頭一回。
“令人想不到,一個人要‘拋卻過往’那么容易!痹禄桃鄧K嘖稱奇。
反正一切皆與他們無關(guān),怎么也找不到方法,只好反復(fù)為過往所煩所擾。要是這個方式能每見成效,那生活必定能簡單快樂許多。
惟一的缺點,恐怕是不能選擇想遺忘的記憶。
人生本是苦樂參半,若非苦大過于樂,一般人大概還是寧愿擁有回憶。畢竟那是一個人記憶自己曾存在,并與他人生命文集的證明。
回憶對人類來說,其實是一種寶藏;否則真正失憶的人,在重生的那一刻,就不會那么倉皇無措和懼怕。
月龍側(cè)頭瞧兩個弟弟一眼——直覺兩個家伙,最近大概是無聊過頭。
該找點事,給他們“忙忙”,是不?
認真考慮過后,月龍沒有多說什么,從一旁的暗門進人醫(yī)療室。
交換一眼,月湟和月桀自然興致勃勃地跟上兄長的腳步。
=====
在多日不見后看到月龍,夏琳心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能假裝出完全不相識的陌生,一臉害怕地躲到醫(yī)生后頭。
對身為舞臺演員的她而言,這點演技當然難不倒她,只是見到月尤令她有點興奮,所以必須掩飾興奮的感覺。
闕龍門!
天曉得,她的運氣為何好到這種程度?無心所招惹的對象,不僅真是闕龍人,那人還是位居闕龍之頂,世人漫談敬畏、深恐得罪的九龍之一。
沒錯,月龍。極修是不?她竟然向月龍?zhí)岢觥鞍B(yǎng)”的要求。
傳說九龍行事低調(diào),行蹤向來神出鬼沒,身旁守護眾多不易近身,為何——就那么輕易讓她撞遇接近?
因傷未愈和為保安全假裝失憶,她只得留在華門,也讓她完全弄清楚情況。
若雷羽知道她犯上何人,鐵定秉承友誼之情,陪著她一起嘆氣。
嘆歸嘆,留在華門里數(shù)天都沒見到月龍,她更感不安。否則她豈會順水推舟,順著月桀的猜測假裝頭憶。 “你真忘了我?”意識到她怕他,月龍心口嗆起一陣無由的悶氣。
拉著醫(yī)生的衣角,她搖頭問:“你是誰……我該記得你嗎?”
不自覺地,月龍皺起眉頭。一樣是陌生人,為什么她信任別人比信任他多?
救她脫離狼爪的人,是他不是嗎?雖然他本來……不打算為她伸出援手。
看出頭頭的在乎,剛為她換好繃帶的醫(yī)生,因月龍瞥向他的一眼大感吃不消。
這女人比較信任他,緣自這幾天為她換藥的接觸,他是最常和她相處的人啊。
這幾天她對任何人,都是一副怕怕的模樣,就像怕生的小孩一般拒人于千里之外,包括所有的闕龍人以及月湟和月桀在內(nèi)。
他不過 剛好是醫(yī)生罷了。
眸光一閃,月湟忽然搶話笑謔:“你很糟糕呢,忘了我們這些小舅子還無所謂,怎么跌一跤,連老公都忘了?”
他不安好心,故意誤導她的假話,自然惹來月龍一記皺眉白眼。
月桀忍住笑意,等著看好戲。
勇氣十足!湟若非篤定檉不會噬啃手足,就八成是活得有些膩。
“你是說……我和他是夫妻?!” 這家伙在說啥鬼話,她啥時嫁給月龍啦!內(nèi)心震撼又不能自揭謊言,她只能擠出一臉茫無頭緒的疑惑表情。
突然恢復(fù)記憶……會不會太夸張?不行。若被他們知道她說謊,到時肯定會死無葬身之地。
她記得雷羽說過——
闕龍人雖不濫殺無辜,卻絕不輕饒得罪他們的人。
“唉,你怎么能把檉忘了,你瞧他的表情多難過!庇f愈像一回事,樂歸樂,月湟卻看都不敢去看月龍一眼。
看了,他恐怕會沒有勇氣再玩下去。
難過?拜托——是難看吧!
“對不起……我……”夏琳心絞著雙手,模樣仿徨不安。偷偷朝眉宇微鎖的月龍瞥去一眼,她有股想端月湟一腳的沖動。
那家伙到底安啥心?干嗎這樣害她,存心整她嘛!
若真以為她失憶,還這樣欺負一個失憶的人,是不是太不道德了?
喔,月龍那對漂亮的黑眸里,似乎跳出兩簇火苗呢,她真的會被月湟害死!事到如今,她還是裝死到底,否則鐵定死得凄慘。她可不想客死異鄉(xiāng)
“不要說對不起,你還是趕緊想起檉比較要緊,不然他會難過死。”玩心大起,月湟一把將她從醫(yī)生后頭揪出來,直直推到月龍面前。 她抗拒 直覺想掙脫,無奈力氣卻比不過人家,只好任人擺布,對上月九那對沉郁的黑眸。
月龍連名帶姓喊她,只為刺激她的印象。
“夏琳心,你真的什么都不記得?” 沒理湟的惡作劇,月龍向來不為非事實辯白,懶得浪費唇舌。
月湟就是知道月龍不會管他的惡作劇,才故意這么告訴她。
若是她真的失憶,恐怕他們這些陌生人,比她還了解她的生平。
夏琳心,出生于一個極平凡的小康家庭。家庭成員簡單.父母健在,上有一兄一姐,父親經(jīng)商小成,母親單純之家庭主婦。
自小成績優(yōu)異,不曾與獎學金錯身而過;樂于參與各種活動,學生時代向來是學生的風云人物代表之一。
大三那年因緣際會,她被“羽劇團”編收成團員;畢業(yè)后,更成為團中不可或缺的主力。
生活無憂,衣食無慮。
截至目前為止,她的一生用不了兩張紙陳述,順遂得令一般人羨慕。
月龍井不在意她是否失憶。就算她什么都不記得,想擺脫她,只要將她丟國夏家的大門口,讓她父母和家人為她傷腦筋就成了。
那樣做,已是仁至義盡。
“嗯……”夏琳心怯怯搖頭,很清楚自己并沒有退路可選擇。
闕龍門的人要知道她的背景,想必易如反掌,她自然沒費心疑惑為何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誰。
像她如此平凡的人,能被月龍如此重視,或許,她該感到榮幸之至。
月龍望著她思索,瞥月湟一眼,在眾人的不解中微笑,啟唇道:“湟,既然你那么關(guān)心我們‘夫婦’倆的事,她……”頓口氣,又道:“就由你負責!
燙手山芋轉(zhuǎn)手,月龍不想再為一個女人多費心。
月桀盯住月湟錯愕的俊容,幾乎從他錯愕的表情里,讀出“詛咒” 的字眼。 ③@③
這樣做不好……別傻了!你以為你有幾條命?回去吧,現(xiàn)在還來得及,趁還沒有人發(fā)現(xiàn)的時候……還是回去吧……回去……
縱使不知已警告自己多少遍,教一個好奇心旺盛的人,整天不是乖乖躺在床上,就是待在一個早待膩的地方,再不然就是按時去換藥,她怎么受得了?
很顯然,月龍將她丟給華門的右目月湟處理。
而月湟處理她的方式是——一天來看她一回,逗留幾分鐘就不聞不問。
她實在想不通,為什么他們不將她送回去?
失了億,她不該知道自己住哪里,是哪里的人,自然無法要求他們將她遣返,也只好留在上海的闕龍華門。
乍看之下,闕龍門待她不薄,讓失憶的她療傷接受治療;實際上,她卻覺得像在耗日子。
不能走是一回事,經(jīng)過一個多星期,她無聊到想嘆氣。
原來,忙碌是一種福氣哪!
華門的主設(shè)計,和世界各地的闕龍門大致相同,主分為前后兩大進,兩進之間,由翠綠青蔥的松林檜木所隔。前進機關(guān)重重,為九門領(lǐng)導之外的闕龍人所居。
后進則分三隔六居,由前進所守護,為月龍和其他偶爾到訪的八龍所居。
進華門人口直通,經(jīng)松林至底可達暗黑閣,沿通道兩旁林立,其他各具特色的兩間六居,每一閣。居之間則有中院相隔。
只因月龍沒有任何表示,加上月湟心有不甘地自我主張,于是夏琳心被安置于后進——專屬于月龍的月華閣。
此閣位于暗黑閣之下,夢伊居左側(cè),與赤日閣遙遙相對;整個設(shè)計走傳統(tǒng)的中國風,充滿東方建筑的神秘與古色古香。
月湟提醒她別到處亂走,以免誤觸暗藏的機關(guān)受傷。但好不容易有機會,能夠身處于傳說中的闕龍門,要她安分守己,未免也太強人所難。
忍了一個多星期,已經(jīng)是她忍耐的極限。
她又不是真的失憶,根本沒有失憶者會有的惶惑不安和遺忘一切的緊張害怕,或者旁生的自閉情形。
離開房間,她從月華閣為起點四處探險。
到處晃著,她不得不沉迷于所見的奇景異觀中——每轉(zhuǎn)一轍,景色不同;一步一景,要她如何不看呆走愣。
呢……那是……月龍?
步人一處乳白百合環(huán)繞,午陽灑落,綺麗景色如夢似幻的空間,她為那斜倚叢綠樹下、閉目而睡的身影心神震動。
不知道他是否睡著,猶豫好一會兒,她仍不敢上前驚擾。
不敢驚擾他的夢寐,她也舍不得就此離去,覺得眼前的景色好美;加上月龍俊爾清美的身影沉落,比畫中情境還令人流連忘返、不舍離開。
眼皮微微動了動,月龍緩緩張眼,舉手于眉遮陽,朝某個方向望去。
睡了一會,但暗處的“影”一有動靜,他也就醒了。
發(fā)現(xiàn)他轉(zhuǎn)醒的夏琳心,顯得有些局促不安,一身連身的淺菊白裙隨風翻轉(zhuǎn)蕩漾,立于百合花海之間.不知該進該退。
月龍放下手,瞇起狹長的俊眼盯著她,足足經(jīng)過三分鐘。
摸不清他的思緒,見他沒有任何動作,她終于鼓起最大的勇氣,像是怕生的小動物,一小步一小步朝他所在的地方挪移。
月龍將她的一舉一動盡人眼底,嘴角微掀嘲意。
不是怕他、躲他都來不及,那女人還敢主動靠近?稀奇。
“我……”好不容易走到月龍跟前,她卻不知該怎么稱呼月龍,杵在那里不知所措。
“不管你是否失憶,記住一件事——”這女人擋住了他的日陽。月龍動了動眉,頭也不抬地沉吟,“我不喜歡別人處于我的‘上風’! 夏琳心一聽,手忙腳亂急急忙忙蹲下身,像是很怕惹惱他似的。
出她意料之外,在她蹲下之后,月龍一把將她拉進懷里。不為什么,只因她慌亂的神情,讓月尤忽然興起捉弄她的興致。
無聊也是無聊,就拿她打發(fā)打發(fā)時間吧。
果不其然,她不但一臉鍺愕,也僵在他懷里不敢亂動。
“哦……你做什么……”她聲如蚊蚋,盯著近距離的絕美容顏,心臟差點沒從喉嚨口蹦出。
老天,這是厚待她還是懲罰她?她的臉不知多久沒紅過,現(xiàn)在卻熱燙得嚇人哪。
“做什么?” 月龍輕笑,將她的腰更收緊懷里,正對她紅透的粉臉,懶洋洋地道:“當然是索取我的權(quán)利!
“權(quán)利?”她完全迷糊難懂。
“怎么,你還不能接受自己的身份?” 她有膽子走出房間,是不是代表她慢慢相信月湟的鬼話,也對身處的闕龍門少分戒心?
“身份?”是她變笨了不成,竟然完全聽不懂他的話。
“忘了湟的話嗎?你是我的妻子。” 月龍故意挑眉道,“抱你、吻你、和你做愛都是我的權(quán)利,我索取自己的權(quán)利有何不對?”
“你說——我——”瞪大眼,她的腦袋轟然空白,簡直無法相信自己聽見什么。
想到他話中挑明的曖昧行為,光是想象,她本就紅透的雙頰更劇。她想不透月龍此舉的動機。
天知地知,他知、眾人也知——
她……根本不是他月龍的老婆。
月湟惡作劇,月龍竟然順水推舟湊熱鬧?!
她無法相信,堂堂一個闕龍領(lǐng)導,怎么會開這種令人不解的玩笑。
覺得他特別是一回事,當她知道他是闕龍門的九龍之一,她就下定決心不能與他多有瓜葛了。
誰不知,闕龍門絕對與平凡無緣;而她向來追求平凡的幸福,覺得這樣就足夠了。
看她臉色逐漸慘白,不用猜,月龍也知道她有多后悔剛才上前靠近他。
她抗拒的表情太明顯,激起月龍的挑釁!安还苣阆膊幌矚g、是不是忘了一切,你是我月龍的妻子,別想改變!”
未經(jīng)思考,已脫口的話,讓月龍自己都略感訝異。
他并沒有泄露自己的感覺,依舊神態(tài)平穩(wěn)。
喔,她有種快暈厥的感覺。她哪是月龍的妻子?!
她不要,也不奢望或許人人渴求不得的身份;更何況,他那樣說一定不是源自愛上她。
不管怎么樣,她知道自己有著極出色的容貌,如模特兒般修長的身材亦窈窕動人,在男人眼中絕對是極具吸引力;否則在家鄉(xiāng),她身邊就不會老是有一群蒼蠅飛來繞去,前陣子蒼蠅的數(shù)量過劇,更是煩得她想盡理由出國游玩以遠離蒼蠅窩。
以月龍的身份,要什么女人都有。但,若他老大看上她,有意將她收為妻妾,想將她留在上海當他的女人……
不——那還得了。成為月龍的人,絕對不會有太多自由可言。
她的一生,絕不以這樣的結(jié)局為終點。不知他打的主意,是否究竟如她所臆斷,不代表她得等人評決生死、而自己卻沒有逃的勇氣,
“我不要——”猛然將他胸口一推,她從他懷中脫逃躍起,急忙往來處回沖,
是的,她不要。喔,她還是趕快逃回家;不然這一生,恐怕就莫名其妙葬送在上海闕龍門了。
天知道,她在海島還有好多事想做!
她不要?月龍看著脫逃的玉兔,慵懶起身,拍拍身上沾惹的草屑泥塵。
什么都不記得,腦中沒有親人朋友,她卻本能拒絕他這個“親密愛人”?到底是他面目可憎,還是有什么傳染疾病寫在臉上,她竟然怕他怕成這樣。
想當初第一次見面,她還意志堅定地央求他成為她的情人;失了憶,她的審美觀突然轉(zhuǎn)變,當他是曠世丑男要攀她那只天鵝?呵。
這倒有趣了……抓兔子去。
=====
以月龍的身手,要逮住脫逃的獵物自然輕而易舉。
他們所在的百合國,是月龍生母生前所精心照料、也是最愛的休憩地,占地之廣猶似汪洋大海;若是不知離開的捷徑,用跑的,至少也得跑上近二十分鐘,才能脫離這片白色花海綺麗純凈的院景。
夏琳心氣喘吁吁,竄于百合之間的通道。
來時容易,去時難。這是她跑得喘不過氣中,惟一能思考出來的結(jié)論,逛進這片百合國不覺多累,要離開用跑的可就累傻了人。
下意識里,她不敢碰傷一花一草,總覺得這片花海對月龍有種特殊意義,跑起來也就更加吃力費神,得避開不能踩的百合。
等她跑了大老遠,月龍才動身擒兔,卻在轉(zhuǎn)瞬間就趕上她的腳程。
月龍追上她伸手一拉,氣喘吁吁的她嚇一跳,整個人往后倒撲進他懷里。由著她撞來,暗中調(diào)整力道,他任兩人跌坐于花海之中,卻不至于受傷。
趴在他的胸口喘氣,她抬起因跑步而紅撲撲的臉蛋,懷疑他怎能如此神速。
“老婆,想去哪里?” 月龍不急不喘,愈玩愈起勁了。
喊她老婆,她又不是……
心虛地瞥著他,無措的她靈機一動,滿臉怯懦地道:“月、月先生……我……我對你沒有任何的真實感,能不能請你給、給我一點時間適應(yīng)?”
緩兵之計,姑且用之。早知會惹來那么多后遺癥,她當初就不配合月桀的猜測,硬裝失憶了。局面,已脫離她所能控制的范圍。
要是她有真實感,那才可笑,因為他半點也沒有。“就算要時間適應(yīng),你也別叫我月先生,聽起來真礙耳!
“是……是嗎?那我……我以前怎么叫你?” 他的語氣怎能那么像不高興.情況變得如此復(fù)雜到底是誰的錯?
她不曾是他的老婆,她比誰都肯定, 舞臺上,她曾是一個妻子、情婦、母親、甚至同性戀,現(xiàn)買的生活中,她過的卻是再單純也不過的日子;或許交過幾個男朋友,但絕對還沒嫁過人。
“亞檉。來,叫叫看!睂⒛樫N近她的臉側(cè),月龍在她耳邊蠱惑勸誘。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不對勁,他還是第一次對女人如此。
以前那些用來暖床、排遣欲念的女人,他從未允許她們喊他的名字。
哦,他玩得可真起勁。
難道她應(yīng)該順著他的期待,陪他玩這一場游戲?她再三思量.就算失憶可以拿來當無知的擋箭牌,月龍仍不是她該得罪的人。
那么……就陪他玩一場吧!就當是演一出戲……
“亞……亞檉! 紅著臉,她小小聲地說,態(tài)度極引人愛憐。
“大聲一點!彼e閑地命令。
“亞……檉!鼻忧映吨囊路,她放膽加大音量。
“有進步,聲音確定一些! 睨著她百般嬌羞的模樣,月龍升起莫名的悸動。
這女人失憶后,似乎比失憶前可愛多了。
聽見他的鼓勵,她害羞一笑,再喊:“亞檉!
嘿,不管他怎么想,她是覺得自己愈喊愈順口,很人戲。
“不錯了!惫止值,他挺喜歡她喊他的名字。
一陣陣百合花香挑來,向來喜歡獨自品嘗這種特別的寧靜,在這種氣氛中理清腦中沉積的垃圾,或者為一些復(fù)雜的事想解決之道。他從未想過原來和女人分享這種輕松的閑適,感覺也會如此自在愉快。
定定打量她羞澀的容顏,月龍不斷思忖。
眨著單純害羞的大眼,對于他的贊許,她回報雙頰更深的紅潮,
月龍忽而收緊雙手,將她抱得更緊,莫名地笑了。
夏琳心沒有反抗,其實她也喜歡被他深深擁抱的感覺,卻禁不住在心底祈禱——上帝呀!您可千萬別遺棄我,保佑我能平安離開這里吧!
他的笑,讓她感到不安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