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像不回頭的浪子,匆促不流戀地向前推進。
三個月過去,夏琳心忽然定了下來,很安分地待在月華閣。
不吵不鬧 她一次也沒說過想回去。
在孟蓮的觀線內(nèi),她可以逛月華閣的任何一個角落。不再自我虐待,她乖乖地吃,乖乖地睡,還常常到處走走動動。
沒有人禁止,她可以常常打電話回去,只是放棄了演員的身份。
羽劇團推出的(紅樓夢》,在海島熱熱鬧鬧上演,逸恒主挑賈寶玉,雷羽飾演憨直的劉姥姥,柯平代地演了林黛玉……此劇再度獲得滿堂彩。
一切的一切她都知道。
她的精神很好,好到華門人有些不滿。
只因,她也沒有再問起過月龍。
三個月,夠她逛遍月華閣的每一個角落。月華閣有個特色,有許多獨一花種的院落。
牡丹國,百合國,梅園,菊園……依孟蓮的觀察所得,她似乎對百合國情有獨鐘,常常一待就可以待一整天。
她在園里都做什么?看書、賞花、賞鳥、午憩,吹吹風(fēng)。
日子是寫意的,輕松無憂,只是有些旁人難懂的嘆息和微微失落。
沒人知道她為什么特別喜歡百臺園,只有她自己明白,那是因為在這百合園里有她和亞檉的美好回憶,就像第一個能感受彼此心跳的擁抱……
只因說他愛這個百臺園,所以這片乳雪百合所棲之地,也成了她的最愛。
對月龍來說,這里有母親的回憶;對她而言,這里有她和月龍的回憶。
今天與以往不同,她剛踏進這片百合園入口,就已無法再舉步前進。
月龍先她一步來了。
“亞檉……”她的眸里躥人久未出現(xiàn)的光彩,怕是不實的幻想。
聽見聲音,月龍緩緩回頭。
頓了口氣,他直接問:“你為什么一天到晚以淚洗面?”
“我?我沒有一天到晚以淚……”就像反駁她的話似的,不客氣的淚水奪眶,像斷線珍珠般一顆顆滴落。
眼淚,是出自想念,他不會明白。
他的瞼好多了,剩下粉紅色的疤,再過幾個月就會看不到痕跡了吧。
好快,也好慢。自那場火災(zāi)后,已過了大半年。
不過,她還以為他會直到臉上的疤痕全消,才會肯再度面對她。是誰告訴他,她整日以淚洗面?盂蓮嗎?
啊,難道他會提前見她,是因為——一
“還說沒有。”月龍想走到她面前,伸手擦掉她臉上的淚,猶豫后還是立于原地,脫口說出違心之論:“別再哭了,你哭起來實在丑得要命,礙人觀瞻!
她的淚讓他心疼啊,想著聽到的情況,疼到他數(shù)夜輾轉(zhuǎn)反側(cè)。
“礙人觀瞻是我的事,你可以選擇眼不見為凈。”不知為什么,她的心情豁然開朗;還有心情和他斗嘴。
誰教他要藏不住愛她的心思呢,是他不好。給了她逗龍玩的勇氣。
月龍皺了皺眉,也發(fā)現(xiàn)她的態(tài)度就像沒看見,他臉上明明還有很清楚的丑疤。
她……不在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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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月桀低咒。 那女人掉什么淚,該不會又被校的臉嚇哭吧?
“喂喂!眰(cè)臉瞧著月桀,月湟閑扯道:“不要動不動說臟話好不好?你讓我覺得你氣質(zhì)愈來愈差,快不夠格當(dāng)我兄弟了。”
那女人是太感動了,又不是再次受驚,桀有沒有看清楚啊。
“我只說‘媽’和‘的’,哪個字臟?” 月桀沒好氣地瞪眼反駁 不悅地道:“少裝儒者學(xué)士,和你做兄弟,我最不需要的就是氣質(zhì)!
都怪不遠(yuǎn)處那該好不好的一對,害他老是忍不住想詛咒。
“你玩拆字啊,中國字分開和一起用,涵義本來就會不同,這個你還想賴!痹落姨籼裘迹e情逸致高昂,“生為兄弟呢,不是我們可以選擇的,但要為自個兒的行為舉止負(fù)責(zé)仟哪。你自己氣質(zhì)不好,不代表這兄弟跟你一樣不好喔!
“廢話說完沒?”他懷疑自己怎有如此耐性,能聽完湟的一串廢話。
“完了!弊R時務(wù)者為俊杰。
“算你聰明!辈粷M意,但可接受。
“不聰明,怎么當(dāng)你兄弟?” 月湟還說得很得意,心思一轉(zhuǎn),突然說:“說真格的,你看檉若是知道我們拐他,會不會采取報復(fù)手段?”
是再也看不下去,他們才會出此下策,拐檉說她最近又發(fā)神經(jīng)整天哭啰。
“一切圓滿,檉就會感謝我們的雞婆;不圓滿,我們就自己走著瞧! 月桀的心情還沒轉(zhuǎn)好,回答也酷。
得為那女人費心,是他感到最慪的事。
偏偏,月家老大對她情有獨鐘,他們這些做弟弟的也只能認(rèn)了。
撮合,撮合,搓搓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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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介意臉上的傷了嗎?”夏琳心問得很自然,完全沒有惡意。 亞檉能來見她,應(yīng)該是突破心防障礙了是不?她期待是如此,等待好難熬。數(shù)日子過日子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所以她不數(shù)不問,等著他突破她不解的心防面對她;或許過得有些茫無頭緒,至少不那么辛苦。
不辛苦?唉,也不是真如此……
月龍怔愣了一下,這不是——他怕她在意的事?!
她在反諷?
“你怎么了?”她想接近他,卻見他猛然退一大步,當(dāng)場僵在原地。
他還是排拒她的靠近!
一股躁郁沖上心頭,心頭數(shù)月來的陰影清楚浮現(xiàn),令他難以細(xì)思即脫口:“如果你覺得我五,不用在我身上浪費同情心!
“什么?!”
“再掩飾就過于做作了。”令人詛咒。
“我沒……沒有在掩飾什么……你是不是誤會了?”難道他還以為她在意他臉上的傷,在意他不那么完美?喔,老天。
真正愛上一個人時,在意他的外表,豈不是膚淺透了。
在他心中,她就是那么膚淺的人”他竟然如此堅持對她的看法。
“沒有就別結(jié)巴!彼爸S,認(rèn)定她心虛。
“你想的事,能不能直接說個明白?為什么要這樣懷疑我。判我死罪,也該讓我知道殺無赦的罪名!彼辉┩鞯煤眯耐。
他到底是愛她不愛?有時她真的懷疑。
種種跡象顯示,他是愛她的,愛到不容人評判她不好。他的傷,對她的好以及許多她也不懂的誤會,讓華門人和月家兄弟對她極為不諒解。
就因為他明白的愛意,所以連月家兄弟在內(nèi),華門人都對她尊重有禮,不曾對她使過一個厭惡的眼神,就連月桀頂多也是不接近她而已。
他是愛她的,包括那次和玉龍的接吻畫面,都是為了讓她死心接近所做。
孟蓮和她成了朋友,所以她知道了這一切。
唉!他就像住在月頂云端那傲視幾間的龍,給她龍城里最好的一切,卻鄙睨紅塵不肯讓她靠近。
因為他的驕傲,因為他的自尊,那她到底該如何是好?
仰望月頂,嘆息不足以形容她心底的沉悶?zāi)摹?br />
唉,他離她好遠(yuǎn)。等,她等了又等,結(jié)局還是沒有改變。
“我相信我所看所聽,你明明覺得我現(xiàn)在面目猙獰,何必強壓下厭惡的感覺!边@些話再度刺痛他的心,他卻不管自己心有多痛,狠狠自我踐踏。
“如果我說我是強壓厭惡,你在傷痕完全消失之前,就不會再肯見我?”她有種感覺,又有漫長的數(shù)月將來臨。
見鬼的傷,她哪可能在意!他為什么就是不懂?就算他的疤永遠(yuǎn)存在無法抹去,她也會因為那是他愛她的證明而崇拜感激,永遠(yuǎn)不會覺得它丑陋。
她在意的是——在他受傷期間,她不能照顧他,不能待在他的身邊,他卻完全在意另外一回事。
如果她真如他所想的膚淺,她不懂他愛她的理由。那樣的她根本不值得他愛,為她奮不顧身闖入火海,將她的小命從閻王那硬要回來。
所有的人,大概都因他的堅持這么想,難怪她被人暗地里咒到地獄去了。
怪他不是,不怪他也很問哪。
月龍沉默,不用言明已給她回答。
“月亞檉——”她幾乎氣結(jié),“如果有一天,你老了,丑了,皮膚爬滿皺紋,你是不是要躲我余生!”可惡,他一次翻身的機會也不給她!她愈想愈氣,“算了,你愛當(dāng)你的藏鏡人就當(dāng)吧,枉我白癡等你數(shù)月想通!”
她氣得掉頭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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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夢門
“溫哥華潮濕有雨,多倫多陰天,孟加拉天晴有陽,新加坡氣候溫和,海島晴時多云偶陣雨,上海雨過天晴,西北風(fēng)過境后呈現(xiàn)現(xiàn)怡人氣候……”
“你要報氣象,是不是跑錯地方?” 夢龍側(cè)頭,睨望近來常跑夢門的玉龍。
劫數(shù)將不遠(yuǎn)矣,她不保證玉龍還能逍遙自在多久。
“你太不知足啰!”拉直手臂伸伸懶腰,玉龍給她一記性感的笑容,“由我這么悅耳動聽的嗓音,為你無條件播報氣象,你有何好不滿?”
“我有說出我的不滿嗎?” 她打太極拳,推得一干二凈。
似是而非的話里,調(diào)侃一清二楚。
“哦,你的意思是,沒說出來卻真的嫌我吵?”
“這我可沒說,你要這么想我也沒有辦法,答案由君選。”將新鮮的雪百合插好在花瓶里,她改往別的方向繼續(xù)移動,“喝茶喝得有點膩了,是不是改喝咖啡好呢?可是咖啡對皮膚不好,喝多有可能致癌,造成黑斑……”
“拜托,你別像個正常的女人碎碎念,會讓我頭暈。”玉龍突然抗議。
夢龍轉(zhuǎn)身輕笑反駁:“我是個正常的女人呀!”
偶爾她讓自己當(dāng)個正常的女人,其他八龍就受不了。大男人主義作祟,若是把她當(dāng)成正常的女人,他們恐怕就無法機她為同伴。挺有趣的。
“你是個與眾不同的正常女人,所以你沒有碎碎念的權(quán)利。”他義正詞嚴(yán)地糾正。
要是她變得愛“雜念”,他以后鐵定減少上夢門的機率。
“法律人權(quán)何時由你定,怎么沒來個人通知我這大消息?”好玩。
“那是夢門消息網(wǎng)不夠靈通,你自己該檢討!庇颀埛磳⑺卉姟
就記憶所及,這女人自幼以來雖屬“弱勢團體”,就是孤軍一只也不為過;在九龍你來我往的言語交鋒間卻鮮少吃虧,真令人不平。 “是,該檢討檢討,小女子銘記在心。” 她開始泡茶,讓人一點也不覺得她有檢討自身的打算。茶香飄浮四散,她繼續(xù)說話:“聽說你去了上海好幾趟,檉的情況如何?”
“他那張美美的臉,差不多已經(jīng)還原百分之七十,恢復(fù)得還算不錯吧!”他想了想,那是上個月的事,現(xiàn)在應(yīng)該復(fù)原得更理想。華門的醫(yī)療小組,是否有妙手回春的本事,就看他們是否能夠?qū)⒃慢埬敲利悷o瑕的俊臉還原百分之百啰。
月龍關(guān)心,外人可是更在意。
“誰問你他的傷好多少了!必W攒瑁酥璞瓝u頭,朝陽臺外走去。
算了,懶得再問,反正一切在她預(yù)料之內(n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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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過一天,夏琳心的氣消了,卻依舊郁悶。
她懊惱自己浪費機會在和月龍賭氣上頭。明知他介意,她就該退一步,而不是和他硬碰硬。
畢竟,他臉上的傷是為她烙印的呀。
內(nèi)疚整夜,她在天未亮就起身,呆坐床頭反省。
唉,她的個性何時變得如此倔強,拿不起放不下?這一點都不像她,難道談了戀愛的人就是這樣,人心難解,感情事更是浮浮恍恍。
“砰、砰砰!
突兀粗魯?shù)那瞄T聲,敲醒了她的果想,打亂她的沉思。
“誰……誰?”大清早,會是誰呢?盂差不會那么早,就算來也不會那樣敲門。
“我!”百分百獨斷的口吻,不管人家聽不聽得出來他是誰。
“月、月桀?”聽出聲音的主人是誰,她趕緊上前開門。
其實她沒鎖門的習(xí)慣,月桀沒有直接間人,只是尊重她的個人隱私而已。
誰敢亂闖?有權(quán)利直接間人的,似乎也只有一個人。 “檉要給你的!痹妈钜豢吹剿哪槪蛯⑹种械臇|西直接塞給她。他很悶,這種郵差工作應(yīng)該叫湟來做的。
罷了,責(zé)任已了。
“亞檉給我的?”她垂下眼,愣愣望著手中的東西。
落在她手中的,是一塊美麗卻不炫目,淺綠中透著圓潤光澤的龍形王佩。她記得這塊玉佩一直掛在亞檉胸前。幾乎不曾見他取下。
月桀態(tài)度不善,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她早學(xué)會不在意。
“嗯!狈笱芤痪,月桀打算就此間人。
“月桀,等等——”她匆忙喚住他。
極不愿,月桀還是再度回頭問:“有事?”
“亞檉他……”好兇的眼神哪,月桀真的討厭她呢。
“百合國!
丟下三個字,月桀即跨著大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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綺麗的清晨,百合花美麗如昔,沾惹朝露更顯一番嬌媚。
夏琳心小心謹(jǐn)慎,亦步亦趨跟在月龍身后。
她來找他,他說有話要告訴她,卻一直往前走,她自然只能小心地跟在后頭。她暗暗警告自己,今天不能再把氣氛弄僵了。
“我——”
“亞——”
兩人的聲音同時響起,令月龍帶些訝異地轉(zhuǎn)身。
第一次在這么近的距離看見他臉上的傷;可是,她依舊不覺得那傷疤礙眼。她知道他在讓步,就不知道他會讓多少。
“你先說!痹慢埵志。
“不,你說吧,我只是想問,你要和我說什么?”她有些不安;貜(fù)自我后,難得和他如此平心靜氣交談,令她有些不習(xí)慣。 此刻,他深幽的黑眸里,藏著她無法看透的情緒,教她心跳莫名加速。
“我在意你在意我臉上的傷疤!彼蝗坏。
不把話說清楚,他想她會氣很久,而他不希望她如此虐待自己。
想了一夜.他決定向她剖白心事。
“我何時說我在意你的傷疤?”她有些無奈。
真是冤枉人,除了感動內(nèi)疚外,她連想都沒想過該介意那疤痕。
“你在意的,因為你說你最愛的就是我的臉!”他像孩子般執(zhí)拗地開口。他不在意為救她而毀了外貌,但他就是無法不介意她介意的事。
感情路上,沒有人是絕對的自信,縱使是貴為九龍之一的月龍。
許多感覺、害怕可以偽裝隱藏,卻騙不了自己。
害怕的事就是會害怕,擔(dān)心的事就是會擔(dān)心,只因它在心底不斷浮現(xiàn),打擊人類對自己的自信。
反駁別人,如何反駁自己?人是種矛盾的動物,最信任自己,也最不信,
“我最愛你的臉?”不代表只愛吧?傻傻地,她甚至帶著怪異不信的眼神看他,在腦中消化理解他的話。
慢慢地,想起過去回答過他的話,她不禁訝然失笑。
折磨彼此這么久,就為他這荒謬的理由?不為受創(chuàng)的自傲,不為傷疤所帶來的自卑,只為他認(rèn)定——她只愛他的臉。
因為肯定她介意,所以他介意。老天,誰來捅她一刀算了!
她怎么會愛上一個……這么愛她的男人,唉。
“別想否認(rèn),那時你根本沒有失憶,說的話絕對是出自真心肺腑。”教他如何否認(rèn),最初,她就是喜歡他的外貌,所以才會沒頭沒腦搭訕?biāo)皇菃幔?br />
他不要她的同情,不愿面對她的內(nèi)疚施舍,所以必須靠時間療傷。
她,不會懂他的執(zhí)著。 “我問你,上海沒有‘情人眼里出西施’這句話嗎?”她忍無可忍,賭氣道:“好!你說我介意你不完美,在意你臉上有傷有疤,那我該怎么做才能讓你相信我?哈!我干脆也毀了自己的臉,正好烏鴉配駱駝,這樣你就不用怕我在意了吧!”
火大了,不等他回答,她再度氣呼呼轉(zhuǎn)身跑開。
周龍只愣半秒,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追上她,滿是惱火扯住她的手臂。
“不準(zhǔn)你傷害自己!”他低吼,差點咆哮。
“為什么不準(zhǔn)?像我這種膚淺義渺小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你如此在意!還是你也只愛我的臉,毀了我的臉,我就下值得你愛?”她抬眼,很兇地回瞪。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看他還有什么話說!
他哪里知道他自以為是的指控,造成她多少痛苦冤枉,害她白白浪費數(shù)月傷心。
“我——”他無語可對,只見她在狂怒中淚水撲籟而下。從她清澈的瞳底,他第一次明白,她根本不在意他臉上的傷、有多渴望和他相知相守。
因為她愛他。
她向來倔強,所以讓他更明白,她的渴望出自真心。
“我我我!你只會想你自己,根本沒想過我的感受……”淚水淹沒了她氣得漲紅的臉,她依舊指控:“是呀,我膚淺,我自私,我只愛你的臉,我想我就是這么沒水準(zhǔn)的女人,正好配你這只莫名其妙的月下龍!”
看她氣得雙頰紅艷,賭氣執(zhí)著,月龍在莫名中輕笑出聲。
是!正好配他。
誰知道呢?他真的愛她這分倔強,而不是那偽裝出來的楚楚可憐。他會的,他會補償她這些日子的寂寞不甘,用一輩子。
雨過天晴,真好。
“笑什么!” 可惡,她哭得稀里嘩啦,他竟然笑得那么高興。
可是……他的笑溫暖了她的心。 唉,她真沒用。
生氣應(yīng)該貫徹始終才對!不然,他不會明白她有多氣多懊惱。
伸手一拉,她不得拒絕地跌入月龍懷里。將她深深擁在懷中,惹得她臉紅心跳受寵若驚、訝異得不知如何是好后,他只是帶著笑意,賴在她耳邊親呢呢哺:“笑我……愛上一個可愛、有個性的好老婆!
一本書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