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查爾斯學院,除了滿山熱鬧繽紛的楓紅,全校正籠罩在一系列創校百周年紀念精彩活動的熱鬧氣氛中,尤其是今晚兼有向學校各主要贊助人募款功能的周末夜狂歡舞會。
盡管每個人都為即將到來的舞會充滿期待,但夏爾教授辦公室外,一個身材高瘦、氣質溫文的阿拉伯王子亞伯特——他是于薔的同學也是好友,正神情緊張地拉長耳朵貼在門上,傾聽里頭可以想見多么不妥的動靜。
“別用這種無辜的眼神看著我,也別逃避你的責任,做錯事的人必得接受處罰。你耽誤了包裹送達艾索集團的時間,今晚的募款舞會若募集不到預定數額的捐款,你就休想畢業,立刻離開美國回臺灣去,否則……”
夏爾是個渾身散發陰冷氣息的人,一雙凹陷深明的大眼仿佛可以看穿任何人的心思,甚至靈魂。在學校里他怪異、神秘得令人生畏,每個學生都怕他,他尤其對于薔更具敵意。
他也是個巫師,法力強過于薔不知多少倍,卻一直找機會要把于薔趕出查爾斯學院,三番兩次威脅她回臺灣去。
“可是,先生……”
雖然她為了打開魔法書差點用化學熔劑燒了他的化學實驗室、送錯包裹也是事實,但今晚的募款與包裹何干?有嚴重到她必須被取消學籍回臺灣嗎?
“如果學校的主要捐款人今晚沒有出現,你就等著明天立刻回臺灣,出去!”夏爾倏然站起身,雙手撐在桌緣,冷殘的目光直射向于薔下逐客令。
于薔悶悶地走出辦公室,等在外頭的亞伯特隨后追上她。
“Rosa,你還好吧?”他關心地問。
“不好!”
“這是意料中的事,被夏爾教授召見的人會好得起來才怪!
“說得也是!北粊啿剡@么一說,于薔舒坦了許多,扯了抹甜笑便一起走出文學院。
“你等我幾分鐘!”亞伯特神秘兮兮地交代完,便一溜煙地跑不見了。
她抬手遮眉看向凈藍的天空,往楓樹旁的草皮上走去。她坐了下來,拿出背包里的碳筆在素描簿上畫著。
她換了新背包,因為她根本記不得原有的背包掉在哪兒了。
離開紐約回到波士頓已經好幾天,于薔至今仍難以相信在紐約曾經發生的一切。
卜瑞、寶藏、魔法書,一切恍然如夢。尤其一想到自己無端和那個狂妄的花心淫蟲同床共寢,還讓他占了便宜,她的臉蛋仍會臊熱不已,在自責愧對她命定的男人的同時,還有了些許失落。
她該慶幸自己和那淫蟲是永遠不會再見了。
永遠不見!對,就這樣!
只是她不明白心底的那份失落從何而來?
“唉!怎么又是他?”于薔看著手上的作品,不禁哀嘆一聲,無奈地將臉埋在膝上的素描簿中。淫蟲真成了她心中驅不走的“鬼”了,總不期然地出現在她腦海里心版上,比夏爾的威脅更可怕,害得她一刻不得安寧整本素描簿里畫的全是他。
“Rosa,送給你。”亞伯特知道她心情不好,不知從哪兒買來一把清香純潔的百合花束。
“噢!亞伯特,謝謝你!敝浪参康男囊,于薔感激地自他手中接過與她名字同義的花束,仰起沐浴在暖陽中的嬌麗臉龐問:“我該怎么回報你?”
亞伯特坐在她身旁,看她看得癡了,不禁彎腰向她……
“你更是我最好的朋友!庇谒N神經超大條,沒多想地徑把臉埋在花朵里,深吸一口花香。
亞伯特自覺失態,不好意思地搔搔后腦勺站起來!安挥弥x我了,陪我去吃頓午餐,然后到商學院聽一場全美國知名年輕企業家的演說,就好了。當然,今晚我想邀請你當我的舞伴!
“亞伯特,你知道我對舞會沒興趣,如果我去了,一定去找你好嗎?至于前兩項,我倒可以答應你!
于薔拎起新背包讓亞伯特拉起她,兩人并肩說說笑笑地往校外走去。
迷糊如此,連剛才所畫的素描簿掉落在草地上亦不自知。
校園一隅的楓樹林下,一個沉默冷僵的俊帥男人,目光炯炯地注視他們的一舉一動未曾移開。直至他走到那片草地上,拾起于薔遺落的素描簿翻開一看,緊繃的臉部線條慢慢緩和,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深沉無涯的黑眸凝著于薔窈窕纖麗的身影漸走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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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薔絕對想不到商學院這場演講的主講人、全美知名年輕華裔企業家傅曜,就是艾索集團的總裁,安德魯先生。
當她和亞伯特好不容易擠進滿場的演講廳找到座位,隨著熱烈的掌聲,她看向正走進場的那個意氣風發、卓越絕倫的演講者時,不禁驚訝得瞠目結舌,心中矛盾得是既抗拒又竊喜。
“Hello,Rosa小姐,我們又見面了。”傅曜一眼就捕捉到她的眸光,然后就在眾目睽睽之下,以麥克風大膽地用這幾句中文做為這場演講的開場,泰然自若地欣賞她的窘態。
然后再若無其事地以幽默、專業的方式,展開這一場大受歡迎的精彩演講。
天啊……整場演講下來,就見于薔坐立難安。
這個老是纏繞在她心頭的“鬼”為什么會出現在查爾斯學院?
都“永遠不見”了,怎還會有碰上的一天?
于薔心虛得緊,演講結束后便迫不及待地排開起立鼓掌的人群,快步離開演講廳。
傅曜不一會兒也迅速地消失在講臺上。
于薔急匆匆地趕著離開,不料就在演講廳不遠的綠廊上撞上三個平日因喜歡亞伯特而老是找她碴的女孩。
“Sorry!”于薔道歉,兩眼還不時瞄向演講廳的方向,就怕遇見傅曜,一雙腿急得只想快快逃奔!坝质悄!”三個不懷好意的女孩顯然不肯輕易放過她。
“對不起,我還有點事先走了,今天沒時間陪你們玩!”于薔耐心用盡,眸中閃爍著惡作劇的狡黠光芒,微微甜笑,不著痕跡地抬起她的小下巴。
“啊——”三個女孩的尖叫聲同時拔霄而起,粗魯得原地跳腳以閃躲地上猛向她們熱情示好呱呱直叫的青蛙。
于薔同情地朝她們揮揮手,閃人去也!
可是才走了兩步,一只強而有力的大手好整以暇地往她衣領一拾,就給拎進了轉角處。
“你……你……”于薔瞪大一雙慧黠的水眸瞅著一派泰然的傅曜,結巴地說不出話來。
“你好像對這場演講很有意見?”
“怎么會?你講得很好!彼幸庖姷氖茄葜v的人,而不是演講內容。
“你惡作劇的功力也不差。”
“怎么會?最嚴重的一次,也不過是她們被書本里的蚯蚓嚇得自教室后排的高處直直滾落到前排最低處,然后撞倒兇巴巴的潘妮教授而已。聽說她們那一學期的英國文學沒一個超過B的。”
傅曜忍不住大笑起來。半晌后,臉色隨即一凝。
“你要離開紐約是不是該知會我一聲?你不知道不告而別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你睡了,我怎么告訴你?”她嘟嘴,不平地隨便找個理由搪塞。
“我和你同睡一張床,我不介意你叫醒我!备店撞[起厲眸逼近她,咬牙道:“永遠不見?這就是你希望的?”
“我……”于薔無言以對,防他防得緊,直往后退了幾步。她當然不希望他來打擾她原本平靜的生活,但懼于他強霸的氣勢,就是不敢點頭說是。
幸好這時從演講廳擁來一大群學生,尤其是女生,包圍住傅曜,當他偶像似的索取簽名,也替她解了圍。
此時不溜,更待何時?于薔立刻倒轉腳步走人。
當傅曜從簽名簿里抬起頭,已經不見于薔蹤影。他揚起一抹深沉的笑意,相信于薔這只小猴子終究翻不出他這個如來佛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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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薔的住處離學校不遠。那是一長列門口有著階梯,被楓林圍繞的連棟公寓。
她的書桌上擺滿了鉗子、錘子等工具,捧著魔法書弄了半天仍是打不開,也幾乎忘了舞會的事。等她想起時,舞會已經進行了大半。
她倉促地離開住家,隱身并騎上掃帚飛往學校內舉行舞會的場地。
她想,衣服是不用換了,反正她隱身,別人也看不見她。
她對舞會興趣缺缺,但今晚非得去看看募款情況不可,事關夏爾的威脅,讓她不敢輕忽。
飛到這棟十八世紀建筑的不遠處,隨著傳出的優雅華爾滋舞曲,已可感受到燈火輝煌的大廳里熱烈激昂的氣氛。
然而于薔眼尖地發現夏爾就守在門口,伸長脖子像在等人。
夏爾正在等的是這次募款舞會的主要捐款人。
于薔慌慌張張地降落在楓樹林中,收起銀帚再低頭看看自己的穿著,下巴一昂,已換得一身湖綠鑲水鉆的高叉長禮服,襯托她姣美身材下如白玉凝脂般的肌膚,既性感又魅惑。
她看看自己,黛眉輕蹙地為她腿上開叉的高低苦惱不已。
“就這里吧!”剛處理完公事趕過來的傅曜,遠遠地就見艷麗迷人的于薔,將若隱若現的玉腿上的高又忽高忽低地變來變去,拿不定主意。他抄捷徑走了過來,大手堅定地指向她勻稱的大腿某處。
“你還沒回紐約?”于薔驚呼一聲。
“事情辦完就走。走吧,我想你需要一個舞伴。”傅曜不由分說地長手往她纖腰一攬,摟著她就要往舞會大廳去。
“我不需要舞伴!庇谒N極不給面子地努力拍開他的毛毛手,卻招來他一記銳利懾人的眸光。
她是招誰惹誰了?竟又碰上這個狂妄的男人。
“小女巫,你不覺得我們之間還有些問題待解決?”
例如,藏寶圖和傅家的關系。
“我跟你既不是朋友、又不是情人,會有什么問題?”于薔反駁。
傅曜的臉色酷似寒冬,他一旋身,雙手環住她的腰將她緊箍在他懷中。是懲罰,也是宣誓!
他以往的女人來得太容易,她們總是費盡心機取悅他、迎合他,尚且得不到他正眼一顧,只有這小女巫例外!在他想念她這些天后,她回報他的竟是全然的排斥與逃避,為什么?
如果他沒有看錯,今天下午她與那個阿拉伯男子在一起,可是輕松自在多了。
“你會是我的情人,從現在開始我要追求你,于薔。”一股征服欲油然而生,狂傲如傅曜絕沒有認輸的時候。
于薔呆了呆,因他的碰觸而紅透了嬌顏,驚慌失措地想推開他卻徒勞。
討厭的淫蟲、花花公子!當她是那些將他奉為神祗的花癡女?還是可以任人輕薄的女孩?
“你不可以這樣!不可以!”她一生的等待也只有她命定中的男人而已。
于薔不斷地昂起下巴,他卻不動如山,于薔愕然。
她的魔法又失靈了?
“純情小女巫,看來你的法力有待加強!
他松了手。獨霸地摟著她的纖腰往舞會大廳去。
于薔奈何不了他,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被綁架似的跟他走。
她嘆息一聲,有感而發地咕噥:“也許我該祈禱今晚的捐款情況不理想,早點回到臺灣去!
“你恐怕要失望了,我絕對不會讓它發生!
“為什么?”
“你認為你送到紐約給我的包裹是什么?”他反問。
“是邀請函和捐款資料?而你就是學校主要的捐款人?”
噢,天!她早該想到他和查爾斯學院的關系,還“永遠不見”咧!他要見她,甚至開除她,簡直太容易了!
也難怪夏爾要因為她延誤送信而威脅要讓她畢不了業了,原來是怕傅曜這個大金主不克前來,而使得捐款短收。
快到舞會大廳門口,于薔一見守在那兒的夏爾,一雙白玉藕臂不自覺地緊抱住傅曜的健臂。
“舞會使你緊張?”傅曜有趣地斜睨她一眼。隨著她的視線捕捉到夏爾。
“不,是夏爾。他不只不喜歡我,根本是恨我了。到現在我仍不懂他為何那么急切地要把我趕回臺灣去,虧他還是這學院里唯一和我一樣擁有魔法的巫師。”
“夏爾也是巫師?”傅曜甚是意外,但繼之放心地大笑說:“他不只恨你,而是恨所有的人類!
“咦?你怎會知道?如果我沒有為了打開魔法書差點燒了他的實驗室,他或許會少恨我一些。”總之有傅曜在身邊,她感到安全多了。
傅曜笑得更猖狂,徹底服了于薔的迷糊和淘氣。他未及提起的是,他大學四年是在這里念的,自然對這里的一切了若指掌,包括學生對夏爾的觀感。
來到大廳門口,夏爾那雙比禿鷹還陰險的眼睛掃了他們一眼,尤其是于薔。他正想開口就被傅曜強硬的手勢給制止。
“記得把第一支舞留給我。”進到舞會大廳,傅曜摟了摟她的肩,是叮嚀、更像是獨霸的命令。下完命令便留下于薔,和正等他的助理荷西往另一道門離開。
而亞伯特一看到于薔,不等于薔拒絕已經將她拉進舞池。
傅曜簽完捐款回到舞會上,看到的就是于薔和亞伯特被鼓噪的眾人圍觀狂舞的畫面。
又是那個男人,而她沒有把第一支舞留給他!
傅曜的妒火瞬間扶搖直上,鐵青的臉上罩著一層駭人的寒霜,氣勢凌銳地大步走向于薔。
于薔優美的舞姿在亞伯特帶領下發揮到極致,然而當她盡興的眸光越過人群,別見傅曜那副可怕的吃人相時,她遽動的身形驀地一僵,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完了!她忘了他的“命令”,惹火一頭猛獅的下場一定不會太好。
果然,傅曜一走近,揮拳正中亞伯特的下頷。引起圍觀的人群一陣驚呼。
“跟我走!”傅曜握住于薔的手腕,兩道灼然的眸子投射出威脅向她。
“Rosa,你跟安德魯先生認識?”亞伯特站穩身子擦拭著唇角的血絲。他觀察著他們之間的暗潮洶涌,不解地問。
于薔薄怒的嬌顏平添幾許無奈。
認識?天曉得自己是怎么招惹上這個惡霸的。她賭氣地回道: “他不過是一個談不上認識的陌生人罷了!”
可話一說完她就后悔了,只見傅曜周身卷起滔天怒焰正準備焚殺她。
她想也不想地甩開傅曜的鉗制,微撩起禮服裙擺便往大門外逃。
傅曜冷厲地瞥亞伯特一眼,便排開檔路的人群往于薔追去。
于薔一出大門就踢掉礙腳的高跟鞋隱了身。
傅曜追出大廳時,已不見于薔蹤影,只在地上拾起她遺落的一雙鞋。
隱身的于薔看著傅曜捧著她的鞋兀自陷入沉思中,她咋咋舌,躡手躡腳走遠些才乘著她的銀帚狼狽地飛回她的住處。
“備車!”傅曜朝隨后追出的荷西低吼。
他是只危險的火獅,而于薔激起了他的捕獵本能——對女人。
他知道上哪兒找她,任她再怎么逃也逃不出他的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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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薔一直到奔進自己住處銷好門,才背貼著門板不斷拍撫受驚的心口,松了口氣。
那個瘋子!她只不過忘了把第一支舞留給他,又當不認識他而已,他沒必要對亞伯特揮拳,又簡直要把她給吞了吧?
自她懂事以來,不曾見過像他這般狂妄到唯我獨尊的男人。她對他的感覺不是懼怕,而是一種她自己理也理不清的莫名情緒。
她實在想不到,單純的送錯信怎會招致與他今日的糾葛不清。
此刻她心中唯一的、小小的愿望既非寶藏,也不是打開魔法書,就只是永遠擺脫他而已。
但才不過幾秒鐘,門前馬路上傳來一陣刺耳的汽車煞車聲,她的小小愿望立刻摔得粉碎。
一陣催魂似的門鈴聲后,便是“碰碰碰”重拳敲擊大門的聲音,像極夜半登門的討債鬼。
“夜深了,以不擾鄰為原則,我認為你應該開門!备店椎穆曇糇蚤T外傳來,十足的威脅。
于薔相信她若不開門,到了明天早上她的屋子不是被拆了夷為平地,就是她的名聲立刻在這個寧靜的社區,因他的叫囂而大大地出名,然后臭名遠播!
當然,她可以選擇報警,但就是怎么也不愿讓那個瘋子因騷擾罪嫌去坐牢。
“對不起,安德魯先生,你請回吧!你并不受歡迎!
“你相不相信,我可以讓這個社區重建?”傅曜在門外打算拆房子。
“我開門就是了!”于薔一點也不懷疑他的話。
她兩眼一翻,在胸前又是畫十字、又拜菩薩深吸一口氣以壯膽,趁傅曜還未有進一步瘋狂舉動前霍然拉開門,并迅即拔腿往一旁退到窗臺前,與他保持安全距離。
“小女巫,我們一點也不陌生!更何況我們之間還有些待解決的問題!”傅曜極力克制震怒的情緒,收回一雙撐在門框上的手,跨進于薔這間干凈雅致的公寓。
門在他身后合上,他則往窗臺旁的于薔走去。
“我們之間還會有什么問題?”于薔急道,被他身上所輻射出的侵略氣息給逼得又往后退一步,更到跌坐在窗臺上,拿起一旁的手工緹花抱枕橫在胸前,以阻隔他的貼近。
她實在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忍受這些,尤其是這個男人。她暗咬牙:別來煩我!可就是說不出口。
公寓外的暗夜里,靠近窗臺下的紫羅蘭花圃中,有一只由魔法幻化成的黑貓,它琥珀色的雙眼透射出邪惡的光芒,正在竊聽屋內的對話。
“我的中文名字叫傅曜,相信你有興趣知道的是,我的老家就在舊金山!
傅曜拿開于薔手中的白色緹花枕,蹲下身,執起她裸白的腳踝將她遺落在舞會外的高跟鞋替她穿上。
王子來找他的灰姑娘了!
他閑適地站在她面前觀察她的反應。
誰說他們之間沒有問題?問題可大了!
“卜瑞所說的舊金山傅家?不!不會吧?世界上哪有這么巧的事?”于薔臉上涌滿驚詫的表情,難以置信地搖搖頭。
自從在查爾斯學院上空撞上卜瑞開始了第一步,傳說中的魔法書和藏寶圖竟意外有了某些聯系。
“而你應該更感興趣的是,我有一個上面刻滿和你魔法書上相同文字圖案的銅盒。當然!緊鎖的銅盒里是否有卜瑞所說的藏寶圖就不得而知了。”
“你說你有藏寶圖?”于薔差點因傅曜的話而窒息,抓住傅曜的大掌急切地求證。
傅曜反手往于薔的纖腰下勾,讓她的下半身緊貼住他的,一手握住她那作怪的小下巴,將臉湊近她僅一公分的距離。
于薔被迫直視他的魅眼,無處逃躲、也忘了逃躲,他溫熱的鼻息吐在她臉上,引得她一陣莫名的騷動,芳心狂跳不止。
有一刻,她是被蠱惑的!
“我現在必需回紐約,如果你覺得我們有商談的必要,到紐約來。你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我。”他邪氣慵懶的臉多了抹嘲弄的笑意,說完即放開依舊愣然的她,在她頰邊印上輕佻一吻后,轉身開門離去。
于薔自恍然中回過神,氣沖沖地上前甩上門后在原地跳腳良久。”向自詡的好脾氣一遇上傅曜就完全不受控制。
看看傅曜那專斷跋扈的可惡德性,莫名其妙地跑來波士頓說要追求她,又莫名其妙地丟給她藏寶圖的希望,然后不負責任地一走了之。
于薔跳上床,將緹花被往頭上一蒙。
他要她到紐約去,她就得去嗎?才不呢!她根本不想再見到他。
忽地,她想到什么似的將被子一掀,拿起床頭的電話撥了臺灣家中的號碼。
“喂!老爸,我是小薔,我手上有一本魔法書……而藏寶圖……”
求人不如求己,她決定好好問問爸、媽有關寶藏的事。
躲在窗臺下花叢的黑貓,陰詭地看看四周越過馬路,在一棵粗壯的楓樹干后慢慢變身回人形。有人和卜瑞一樣是寶藏的夢想家,同樣花上大半輩子的時間在尋寶上。但卜瑞是光明磊落地尋寶;有人則躲在暗處只想坐享其成地當個掠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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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紐約的私人專機上,荷西玩味地問向他老板傅曜。
“Rosa小姐會到紐約來嗎?她似乎和你以往那些打死不退的仰慕者不同!
尤其在傅曜這么火爆地對待那個唯一不鳥他的女孩后,荷西實在很懷疑她還會到紐約自找罪受。
“會,她一定會來!”傅曜的視線落在手中的素描簿上,信心滿滿地微扯唇,答案仍是感般狂妄。而于薔當然和其他女人不同。她是特別的!特別到他無法克制地想去招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