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珀在蜿蜒漫長的沙灘上徜徉散步,細白柔嫩的沙灘在銀白色的月光下微微發(fā)亮,夜晚的涼風(fēng)吹得椰子樹葉沙沙作響,海面星光點點,彷佛天上的星星墜下來似的。
她眉頭緊緊蹙著,晚風(fēng)吹得她身子微微發(fā)抖。家里已沒有任何支撐她的力量,以前她會為辛勤工作歸來的父親準備晚餐,聆聽著他訴說一天田里發(fā)生的瑣事,這是她一天中最快樂的時光了,然而現(xiàn)在只剩下她孤零零一個人,日子變得難熬、沒有目標。
寫給臺灣親人的信件已經(jīng)過了兩個月,渺茫無音信。農(nóng)場的工作對她而言負擔(dān)太重了,在父親過世之后,她并沒有找立士幫忙,一方面是不想讓莎娜誤會制造不必要的麻煩,另一方面他有意想買農(nóng)場的念頭,使她不悅。
這幾個月來,眼看農(nóng)作物日漸枯死,不管她如何努力,似乎都無法挽救回來,令她的心情跌入谷底,而日常繁重的工作幾乎拖垮她,逼得她不得不慎重考慮當(dāng)初立士的提議。
如果父親還在就好了,想到這里,她眼眶泛紅,鼻頭酸酸的,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珍珠般滾落臉龐,孤苦無依的無力感攫取她的心。她輕咬著下唇不讓自己痛哭失聲,但眼淚掉得更嚴重了。
“翠……珀……”
她看見何媽媽站在家門前,一臉慈祥,銀發(fā)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特別耀眼,突然間,一股暖流由地心中升起,她加快腳步來到何媽媽面前,露出虛弱的笑容,“何媽媽你怎么來了呢?”
何媽媽看她紅腫的雙眼,便輕易看穿她的偽裝,明了她又在想她父親了,這也真是難為她了,“孩子,這些日子你沒有好好照顧自己哦!看看你瘦如柴骨的模樣真令人心疼,你再不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我相信你父親在天之靈不會開心的!
她脆弱的心靈一碰觸就痛,熱淚涌出眼眶,聲音哽咽,“何媽媽!
“別哭了孩子,死亡之路是每個人都會經(jīng)過的,沒有一個人可以逃脫或是幸免,總有一天,你和我都會在天堂與你父親再度相會的,所以你不必太悲傷。”
翠珀咬住嘴唇,眼睛因哀傷而黯淡,“這道理我懂,但是……”
“生命的本身就是無常,生死自有定數(shù),不要為已逝去的人太過悲哀,而忘了活著的任務(wù),你懂嗎?”何媽媽眼光溫柔地鎖住翠珀,“夜涼了,我們進去吧!我特地為你烤了一個蘋果派,我們進去邊吃邊聊,我順便要告訴你一件事情!
翠珀擦乾眼淚,心情舒服多了。
她們一起走進屋里,翠珀到廚房煮了一壺?zé)峥Х,坐在何媽媽的對面,兩人邊吃著蘋果派,邊喝著咖啡。
“翠珀,你煮的咖啡還是那么好喝,整個島上大概沒有人可以跟你比了。”何媽媽放下咖啡杯,“我聽莎娜說你打算把農(nóng)場賣給立士,是不是呢?”
她臉上的表情因痛苦而扭曲,“這是我父親留給我惟一的遺物,然而我卻沒有能力撐下去,眼看著農(nóng)作物一棵接著一棵枯萎,如果想不讓農(nóng)場就此被毀了,只有賣掉這條路可行了!
何媽媽喃喃自語道:“賣給立士是不錯的!彼龂烂C地望著翠珀,“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呢?”
她望向窗戶,看著遠處星辰在窗邊閃閃發(fā)光,“我打算將農(nóng)場及房子一起賣給立士,然后一個人到都市去找工作!彼难凵褡兊妹悦,“這是我送給莎娜最好的禮物,希望他們從此能過幸福快樂的日子!
“你說什么呀?”
“沒什么,何媽媽你覺得我的計畫如何呢?”
何媽媽眉頭緊蹙,“孩子,你要賣掉農(nóng)場我沒有意見,但是你要一個人到雅加達去找工作,我不同意,現(xiàn)在雅加達情勢非;靵y,以你一個華人的面孔要在那裹生活太危險了,F(xiàn)在就連一個身強力健的男人要找工作都很不容易了,何況是你一名纖弱的女子呢?要是被壤人騙了淪落花街柳巷,教我怎么對得起你父親呢?我絕不贊成你一個人到雅加達去!
翠珀臉上露出一股堅定的表情,“何媽媽,這點你不用擔(dān)心,我都已經(jīng)成年了,我相信自己有能力保護自己,請你放心。”
何媽媽堅決地搖搖頭,“總而言之,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去冒險!彼^續(xù)又道:“令天我除了來看看你好不好之外,還有一件事情要找你商量!
“什么事呢?”
“事情是這樣的,你也知道島的南端,那一帶長期是屬于一個日本人的產(chǎn)業(yè),他長年都不住在島里,平日莊園里只有一個園丁在看守,但最近他回來了,而且有長住的意愿,所以他拜托我替他找一個認真又不多話的管家,于是我想推薦你去,不知道你的看法如何?”
翠珀考慮了一會問:“他還有沒有其他的要求?”
“惟一的要求就是要你搬過去住,我想這點對你并不困難吧!”
“就這么簡單嗎?”翠珀展露出難得一見的笑靨,“如果他愿意用我,我愿意去住他家!
“那太好了!明天你帶這封介紹信去找他就可以了!焙螊寢層善ぐ锬贸鲆环庑沤唤o她。
翠珀接過信來心里感到踏實多了,在她認為已走到絕境時,又意外地出現(xiàn)奇跡,她突然想起父親曾教她念的唐詩——行到水窮處,坐看云起時,似乎冥冥之中都已經(jīng)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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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珀睜大眼睛望著這美麗的莊園,島的南端一直是禁地,盡管她十分好奇,也只跟莎娜兩人在莊園的四周探頭探腦而不敢進去,如今能一窺這神秘的莊園面貌,她心里一直怦怦跳。
莊園的背面靠著一座高山,高聳的熱帶植物交錯其間,形成天然的遮蔽,讓莊園籠罩在一片叢林山巒之中。
前面面對美麗清澈的海洋,潔白的沙灘,渾然天成,從未受世間的污染,宛若遠離塵世的世外桃源。而庭院里又種滿了各種熱帶植物,讓她彷佛置身在另一個殿堂里。
一路走進來并沒有遇到園丁,于是她逕自走進屋里,屋里沒有所謂的門,是個開放式的空間,光線明亮,布置舒服且典雅,可以顯示男主人高貴的品味。
在找不到人的情況下,她坐在沙發(fā)上,等待男主人的出現(xiàn)。十五分鐘過去了,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前,陽光閃閃,將他的五官藏在陰影之中,使翠珀無法看清他的五官,但一抹熟悉的感覺攫住她的記億,令她秀眉微蹙。
他慢慢走近,她的心跳劇烈,像是隨時會蹦出來似的。當(dāng)他來到她面前優(yōu)雅地坐下時,她的心跳因看清楚他的容貌而差點跳出來,呼吸暫停,整個身體變得僵硬,然后臉頰漲成火紅色,怎么會是他呢?
她深吸了一口氣,用盡全力控制住心中的恐懼,站了起來,“嘿!你好,我是李翠珀,是何媽媽介紹我來的!彼龔澫律砣〕銎ぐ锏慕榻B信,交給他,“這是我的介紹信!
廣之嘴角微微提起,把信件放在一旁,“我們又見面了!
翠珀心都涼了一大半,怎么也想不到,那天在海邊遇見的人,居然是莊園的主人,自己的運氣實在太差了。眼看著他直接把信擺在一旁,連看都不看一眼,使得她的神經(jīng)繃得更緊了,幾乎已經(jīng)抱定自己根本沒希望獲得這份工作了。
她仍挺直背脊,拿回放在桌上的介紹信,“我知道你是不會給我這份工作的,就當(dāng)做我沒來過好了。”
她轉(zhuǎn)身準備離去時,廣之站了起來,“我有說過不用你嗎?”
翠珀感到訝異,一股希望在心里燃起,小心措辭地說:“我絕對符合你開出的條件,你不會后悔的,請相信我!彪S即她又惱怒自己的態(tài)度,經(jīng)過上次的情形,他怎么可能會用自己呢?他一定是故意要吊自己胃口,然后再狠狠地拒絕自己,“算了!你根本不可能用我,只是在報復(fù)我而已!
廣之被她臉上變化萬千的表情吸引住,不禁對她感到興趣,“你是來自臺灣還是中國大陸呢?”
她眼睛瞪得更大,“我是來自臺灣!
“我身上有四分之一的血統(tǒng)也是屬于中國的!彼哉Z,這期間,他的視線未曾離開過她的臉上,“你應(yīng)該知道我是誰吧?”
這時,翠珀腦海里閃過幾個畫面,整個人幾乎跳起來,語調(diào)不自主地提高,“你就是主演‘危險情人’的藤田廣之嘛!天啊,你居然活生生出現(xiàn)在我面前,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你總算知道我是誰了!彼男θ萦纱竭呄,表情變僵硬,口氣不悅地道:“如果你想要這份工作,嘴巴就要緊一點,你懂嗎?”
她瑟縮了一下,不過心里卻很高興,她知道自己被錄用了,“我會記住這一點的!
廣之又恢復(fù)原本的冷漠,翠珀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坐在沙發(fā)上,一動也不敢動,生怕再次觸怒他。
半晌,他開口道:“你的中文名字叫什么?”
翠珀驚愕他突然問出的話,顫聲道:“李翠珀!
“李……翠珀!彼貜(fù)地念道,“以后我就叫你翠珀。”
她再度驚訝地望著眼前的廣之,他的個性真是變化無常,令人難以捉摸,但他實在太英俊了,比電影上的他更加迷人好幾倍,他望著自己的雙眼令人想要逃開,一種奇怪的感覺被喚起,覺得他可以看進自己的內(nèi)心深處,令她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
“對于日常生活我沒什么特別的要求,你只需要準備三餐,隨時把家里保持乾凈就可以了,至于庭院外面會有人照顧,他一個星期來一次。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不能干擾我的生活,要不然我會不客氣地請你走路!
她露出不安的笑容,“沒問題,我絕對會做到!
“至于你的工資,每星期USD2000元!
她高興地睜大眼睛,一口氣便在胸口,許久才道:“比我要求的高太多了,謝謝你。”
廣之嘴角抽動,“你明天搬過來,不需要帶太多東西,只要帶一些換洗的衣物就可以,其他一切物品我這里都有!
她用力點了點頭。
“明天你來時,我再帶你熟悉四周的環(huán)境!彼铄涞难垌倍⒅溏昵。
翠珀不安地低下頭來,以掩飾心中的狂跳,想到今后要跟這名國際超級巨星共同生活在一個屋檐下,反而有一股上心下心不安侵襲著她的感覺。
他太危險了,全身上下散發(fā)一股神秘的氣息,尤其想到那日清晨在海邊的情景,她羞得簡直不敢正眼面對他,但他提出的條件實在太誘人了,放棄這機會,恐怕再也找不到比這更好的差事了。
太陽高掛,翠珀頭上戴著一頂草帽,她手中拿了一個輕便的手提袋,里面都是一些日常換洗的衣物。
她在莊園前停下來,深吸了一口氣走進去,花園的景致比昨天看起來更迷人,周圍的花開得紅紅綠綠的好不熱鬧,看來整理庭院的人把庭院照顧得很好。
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走進屋里,跟她昨天來訪時一樣靜悄悄的,空無一人,她依舊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不安地打量四周。
突然間,她耳邊聽到一些細微的嘈雜聲,她背脊挺直,剎那間意識到屋子里不只有她一人而已,她的胃因緊張而痙攣起來。
小心翼翼地循著聲音發(fā)出之處走去,她在一扇門前停下來,湊上眼睛打算從門縫里一窺究竟。
她看到一團黑色的物體在她眼前晃動,像是一件衣服,當(dāng)她把目光往上移時,看到廣之那雙黑如星子的眼眸又冰又冷地瞧著地。
嚇了一大跳,她往后面倒退兩步,臉頰霎時通紅,彷佛做了壞事被捉到般的難堪,等她心神定下來之后,才勉強露出一抹笑容,“嘿!你好!
他臉上并沒有任何表情,冷冷地道:“有什么事情可以進去說,何必在這里偷偷摸摸的呢?”
翠珀心往下沉,“不是的……因為我剛才在前面……”
他不耐地揮揮手不聽她解釋,“算了!我現(xiàn)在肚子已經(jīng)餓了,你先替我準備早餐,稍后我再帶你去熟悉四周的環(huán)境!比缓笏鰝要她離去的手勢,回到房間里,臨時回頭又加了一句話,“早餐做好了之后,請拿到這里來。”
翠珀愣愣地站在原地,一時之間也不知如何是好,他也太難相處了吧!也不告訴人家廚房在哪里就要去弄出早餐來,她感到氣結(jié),又不敢發(fā)作,畢竟這份工作目前對她而言太重要了。
她把行李隨手一放,開始找廚房,最后在直走左轉(zhuǎn)處找到設(shè)備齊全的廚房,更讓她驚訝的是,冰箱里的食物充足,不禁讓她好奇地想知道這些食物到底從哪里來的?
她煎了幾顆蛋及培根,還烤了面包、煮了咖啡,然后端著食物走向廣之指定的房間。
敲了門走進去,她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這里其實像一間設(shè)備先進的小型電影院,壁櫥裹擺了上百卷錄影帶,而他正專注地在看一部由達斯汀霍夫曼及湯姆克魯斯主演的“雨人”,絲毫沒發(fā)現(xiàn)到她進來。
她捧著餐盤尷尬地站著,想叫他又怕被罵,最后她悄悄地將餐盤放在桌子上,不敢吵到他地走出去。
回到原先的客廳里,陽光溫煦地照亮整個客廳,照得人好舒服,她的心情也由剛才的緊繃放松下來,用力伸了個懶腰。
接下來該怎么辦呢?好像除了等他的指示外,她別無選擇,于是她安詳?shù)刈谏嘲l(fā)上,眼睛眺望遠方的海面,這片從小陪伴她長大的海域,雖然已經(jīng)看過千萬遍了,但她仍看不清楚它的真面貌,每次都會有新的發(fā)現(xiàn)讓她心中悸動。
她就這樣出神地望著海面,眼眸里閃著溫暖,足以融化冬天的冰雪。不知道看了多久,她回過神來,驀然發(fā)現(xiàn)廣之正盯著自己瞧,她臉頰又不自然地泛紅,趕緊站起來,低聲道:“你用完早餐了呀?”
廣之凝視她的臉龐,“你剛才在想什么?這么出神忘我,是想你的情人嗎?”
她想含糊不清的帶過,只是淡淡地道:“我沒有情人!
廣之瞇起眼睛,“怎么可能呢?像你這么漂亮的美人兒怎么可能沒人欣賞呢?”
她雙頰發(fā)燙,“是嗎?我倒不覺得自己好看!
他走近她,伸出手來,撩起她一縷柔軟、絲綢般的秀發(fā),讓它纏繞在手指上,“那你對自己也太沒信心了,你有一頭我所見過最亮麗的秀發(fā),及一雙水汪汪帶著靈氣的眼眸,令人難以抗拒!
她幾乎可以聞到他身上傳來古龍水的味道,令她為之昏眩,胸中有一股奇妙的感覺在糾結(jié)著,她不知道是什么,但她感到十分的危險,于是連忙倒退兩步,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面容嚴肅地開口,“能不能帶我去看我的房間呢?”
察覺她的緊繃,廣之嘴角微微地揚起,“走吧!”
翠珀拎起行李特意保持距離地跟在他后面,兩人一起上了二樓,經(jīng)過鋪著地毯的走道,在一道門前停下來。
“這間是我的房間!彼^續(xù)往前走兩步,來到隔壁,把門打開,“這間是你的。”
翠珀十分驚愕,沒想到自己的房間會和他如此接近,看到房間里的裝潢,更是令她目瞪口呆,里面不但精致豪華,而且視野極佳,遠處的海水可以一覽無遺地盡收眼底。
這房間根本不是給傭人住的,她納悶極了,“這房間是要給我的嗎?”
廣之眼中閃過莞爾的神色,“當(dāng)然了,你有什么問題嗎?”
“不是……只是這房間太豪華了,怎么看都不像是傭人住的!
他沉穩(wěn)地道:“這間以前是女主人的臥室,但現(xiàn)在我想讓你睡在里頭,一方面是方便我隨時可以招喚你,另一方面是我不想讓臥室空著不用,免得發(fā)霉,那太浪費了!
“原來是這樣。”她咕噥道。
“你把衣服整理一下吧!我下午一點才用餐。”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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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這里已經(jīng)兩個星期了,翠珀每天像在探險似的,過得十分愉快,同時她盡且里避開廣之,一來因為他太危險了,很怕自己會不小心愛上他,另一方面,他也不喜歡有人打擾到他,所以她也樂得避他遠遠的。
前幾天,她發(fā)現(xiàn)到在后山有一處地方,老是冒著煙,隱約中可以聞到淡淡的硫磺味,如果猜得不錯,在后山里一定有溫泉存在。
在小時候的記憶里,她曾跟父親及母親在臺灣一起泡過溫泉,那舒服的感覺仍令她印象深刻,想到這里,她便有一股迫不及待的沖動想一探究竟。
這天一如往常,她做完例行的家事,夕陽西沉,月亮東升,氣溫驟然降下,她帶了一些換洗的衣物及掩藏不住的興奮往冒煙出來的地方走去。
踩著銀色的月光,走在崎嶇蜿蜒的小徑上,耳邊隱隱約約可以聽到巨浪撞擊陡峭的崖壁發(fā)出巨大轟隆隆的聲響,她拉緊身上的衣物,更加快腳步往前走。
半小時后,她穿過森林,眼前出現(xiàn)一條冒著煙的小溪,她高興地跑向前去以手試了試水溫,果然是溫泉,好舒服哦!
她走回岸上,很快將全身的衣物褪去,赤裸地走進溪里,接受溫泉的滋潤,霎時身上暖和多了,不再感到寒冷。
她將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fā)盤在后腦勺上,舒舒服服地浸泡在水里,四周氳煙裊裊,天空居然飄起毛毛細雨,雨絲落在她臉上、肩上,剛好冷卻她漸漸升高的體溫,好舒服哦!她享受地閉上眼睛,感受大自然的恩賜。
在莊園里,她總是小心翼翼地躲著廣之,神經(jīng)繃得緊緊的,但在這里,她可以全然的放輕松,口中不禁輕哼起歌曲來。
在白白的煙霧中,她突然驚覺到這裹不只有她一個人而已,霎時,她愉悅的神情消逝無蹤,屏住呼吸,全身僵硬如冰,廣之冷峻的面容出現(xiàn)在她面前。
臉頰如同火在燒一般,腦海里亂烘烘的一片,她又怕又怒地脫口道:“你怎么會在這里?”
“這是我應(yīng)該問你的話才對!彼旖锹冻隽钊税l(fā)顫的冷笑,“你可真是有本事,老是跟我袒程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