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曼哈頓區(qū)一棟占地寬廣的別墅內(nèi)。
雪白的床單前,躺著一個絕美卻蒼白的可人兒,若不細看,很難察覺她在呼吸。床榻前擠滿了關(guān)懷的家人,每個人面色憂戚,只有一個人從容冷靜,他就是女孩的四姊夫山口嘗君。
「玥璇可能是太操勞了,心臟的情況不是很好。」山口嘗君本就懂醫(yī)術(shù),只是心臟科比較專門,他能做的就是替她找到全球最優(yōu)秀的心臟科大夫。
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要等聞名全球的醫(yī)師出診、開刀,得半年以前、甚至一年前,就必須預(yù)約。若不是他與這個醫(yī)術(shù)與人品均狂妄到令人驚詫的名醫(yī)——易天令有點私交,恐怕也不能隨請隨到。
「我就叫她不要管那個什么臺灣古玉協(xié)會參展的事,她偏偏事必恭親,你看,現(xiàn)在弄成這個樣子!股娇趪L君的夫人,也就是紀玥璇的四姊心疼地說著。
他們紀家自父親於三十年前創(chuàng)建「璀璨王朝事業(yè)集團」,并於他老人家有意退休後,在大哥的運籌帷幄下,他們六兄妹通力合作,將父傳的企業(yè)推向了頂峰。
而他們最疼愛的么妹玥璇,更是將翡翠事業(yè)發(fā)揮得淋漓盡致。珠寶界人士只要提及古玉監(jiān)定與收藏,首先想到的必定是「紀玥璇」這個名字。也正因如此,她一向不甚健康的心臟,終於出問題了。
「易天令已經(jīng)在路上了,要不了兩個小時應(yīng)該就可以到這里了!股娇趪L君瞥了一眼手表說道。
「謝謝你啊。」紀媽媽哽咽說著。
這個小寶貝自幼身體就弱,偏偏她老爸還是逼她和哥哥姊姊一樣學(xué)習(xí)各種求生技能,常常弄得她險象環(huán)生。
可這丫頭倒也爭氣,雖然心臟不好,還是依她爹地的要求,跑步、游泳、射擊、武術(shù)……樣樣都來。成績雖不如幾個兄姊來得專精,倒也還能自衛(wèi),只是苦了她的身體。
老實說,他們紀家要什么好大夫沒有,但打從這丫頭懂事以來,就不準男子靠近她,所以她的主治醫(yī)師清一色都是女性;可是優(yōu)秀的醫(yī)師多是男性,她卻寧愿生病也不愿就醫(yī),不論他們?nèi)绾诬浻布媸┒紵o效,
此次,她的心臟病發(fā),連向來為她看診的女醫(yī)師都搖頭,請她務(wù)必做更進一步的檢查,甚至可能需要開刀。然而,這些流程與手術(shù)全都是男生操刀,她當(dāng)下斷然拒絕。
拿她沒辦法,他們只好請山口嘗君趕來勸服。誰知,她一如以往的堅持,不是女醫(yī)師不就診!
所以目前只得用藥物讓她先「睡」一會兒,再讓易天令為她診斷,甚或是動手術(shù)。
「媽,別客氣,這是我應(yīng)做的!股娇趪L君不敢居功。
這時,他口袋中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喂,我是山口……是你!天令,我們就等你來,有勞你了!蛊届o無波的瞼,終於有了笑容。
「太好了。」紀媽媽欣慰的笑了,并輕輕地握著小女兒的手,「玥璇,你有救了,他可是全球聞名的大夫啊!」
不知怎地,紀玥璇突然睜開眼,說出了一句話:「我不要男大夫!」
「玥璇?」紀媽媽一下子傻眼。
「小妹,你病得那么重,還有什么選擇?」大哥紀斐然當(dāng)頭喝令。
「有!」嬌弱的聲音仍透出她的堅持。
「拜托,聽我們一次吧。」五姊紀曼菲也開口了。
「好,我愿就醫(yī),但是『她』必須是女性,否則,我寧愿順其自然!
「什么?」大哥低沉地吼道。
「玥璇,別拿自己的命開玩笑!辜o媽媽說著,眼眶又紅了。
蒼白的小臉頓時有些心疼,「媽,別哭,我現(xiàn)在很好,只是有點累,求你,別讓男人碰我的身子。」
紀媽媽不知怎么辦才好,只能啜泣。
山口嘗君再次開口:「玥璇,你真的不想使你的心臟病從此不再困擾你嗎?」
「當(dāng)然想。只是……我不想被一雙雙陌生男人的手,在我的身上不斷地檢查、進行手術(shù),我覺得……好沒有尊嚴。你能明白嗎?」紀玥璇說道。
山口嘗君剎那間像是明白了。他不再發(fā)話,抓起手機,按下一組號碼,「喂,天令嗎?我是山口,很抱歉,我的小姨子因故不能就診……」
而未竟的電話那端,似乎可以聽見易天令情緒失控。
因為,全球沒有一個心臟病患不渴望獲得他的診治,更別說,有人會拒絕他!
而她——紀玥璇,一個生命如風(fēng)中小草的弱女子,卻斷然拒絕他的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