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地一聲,房門被輕輕推開,寶兒赤著小腳,披散著黑綢般的長發,哽咽地走 進她丈夫的房間。
“寶兒,你怎么哭了?”寒霈皓起身將她擁入懷中,心疼地看著難過得啜泣的愛妻 。
“我想我爹娘!眴柩仕謫〉穆曇魪乃谥袀鱽。
寒霈皓輕嘆一聲,將寶兒抱到床上,雙臂緊摟著她,大手輕輕拍撫,給她無聲的安 慰。
“霈皓,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那聲音委屈得令人心酸。
“我不會不喜歡你的!睖睾竦纳ひ舭矒崴话驳男木w。
“那為什么你要和我分房睡?”因哭泣而酥啞的聲音有著不了解的哀怨。
“我若再與你同床,我會克制不住自己,而你會后悔的。”
寶兒的小手輕輕爬上他的胸膛,花瓣般柔嫩的紅唇誘惑地在他臉上流轉。
“我不會后悔的。”堅定的聲言從她微啟的紅唇溢出,而后覆上他的唇。
寒霈皓早已無法思考,為她著想的念頭隨著她靈活篡入的小舌而煙消云散。他低吟 一聲,翻身將寶兒壓在身下,大手急切地撫過她柔嫩雪白的香肌,雙唇游移到她精巧的 小耳朵細咬著,今夜他不要做君子了。
寶兒只覺全身被一肌異樣的燥熱籠罩,他的大手在她身子上燃起一簇簇的火焰,狂 烈地燒灼著她,忽覺一陣清涼,低頭一看,她的前襟已被拉開,露出繡工精細的貼身小 粉紅肚兜,將她雪白的肌膚映襯得更加粉嫩誘人,而寒霈皓健壯的麥色大手棲息在上面 ,與她的雪白形成強烈的對比。
她突覺得害羞,小手自然往上掩住那片粉嫩,臉蛋染上羞赧的嫣紅。
寒霈皓不勉強她,只是輕輕的將大手覆在她的小手上,唯恐會驚嚇到他嬌柔的小妻 子。
“后悔嗎?”他給她最后一次退卻的機會。
“不!”寶兒沒有絲毫猶豫退卻,將手緩緩移開,攀上了他的臂膀,今晚她不會后 悔……羅帳中,兩具糾纏的胴體相互繾綣。寒霈皓溫柔地讓寶兒由少女成長至女人,她 是他最愛的女人。
柔亮的月光溫柔地照拂著這一對戀人,為入秋的夜晚帶來了滿室春意。
“我有沒有傷了你?”一陣巫山云雨后,他雖已十分溫柔,卻仍聽到她痛楚的輕叫 ,他實在害怕傷了他嬌弱的小妻子。
寶兒氣息仍未平,嬌喘不已,聽到他的話語,更加嬌紅了臉,羞得躲入他懷中。
“痛嗎?”寒霈皓見寶兒沒回答,以為他真的傷了寶兒,忙擔心地問道。
寶兒輕輕搖頭,低喃說:“沒有,痛楚只是一下子,而后就是無盡的喜悅了。”她 挪身更貼近他身子,貪戀他的溫暖,掩嘴打個呵欠后,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睡著之際, 她閃過一個念頭:她喜歡她丈夫的幫忙,以后她要多讓他幫忙。
寒霈皓愛憐地望著懷中酣睡的小妻子,心中盈滿了柔情,細細輕吻她的額際,雙臂 占有地摟住她,跟著也去夢周公了。
月娘溫柔的光輝仍照拂著這對相擁而眠的戀人,經過這一夜,兩人的感情更加深摯 了……×××××ד小綠姑娘!卑⑻┙凶膶殐悍恐谐鰜淼男【G。
“阿泰,有什么事嗎?”
“我想謝謝你幫我的忙!卑⑻⿻竦明詈诘哪樣行╈t腆。
阿泰喜歡丫鬟小玉已久,生性木訥的他卻不敢表達。小綠看阿泰為人老實又誠懇, 和小玉配對也挺登對,所以幫阿泰在小玉面前美言幾句,探聽小玉的心意。沒想到小玉 也滿中意阿泰,于是小綠成就了一樁好事,當了個小紅娘。
“沒什么,我只是較愛管閑事罷了!毙【G笑道。
阿泰臉紅地搓著厚實的大手掌說:“我打算稟告寒總管下個月和小玉成親,請寒總 管當主婚人,屇時再好好地酬謝小綠姑娘!
“酬謝倒也不需,我這個紅娘一定要喝你們這杯喜酒的,你可別欺負小玉,否則我 這個紅娘可就不放過你!毙【G似真似假的警告阿泰。
“不會!不會!我不會欺負小玉的!焙┲钡陌⑻┲睋u大手保證。
“哈!哈!說笑的,你別那么認真嘛!”小綠見阿泰那么好拐,不禁又咯咯地笑了 。
阿泰是老實人,被小綠這一取笑,也只好跟著呵呵傻笑。
寒霈斯在書房的窗口看到小綠和阿泰有說有笑的,胸中升起一把熊熊妒火!昂撸 對我就冷若冰霜,連一個字都舍不得吐出來,對別的男人卻是談笑風聲,笑語連連! 他忿忿地低咒。
小綠要告別阿泰回去工作時,沒注意到腳下有一塊凸起的小石頭被絆個正著,還好 阿泰及時拉住她,她才沒摔倒,但卻因為用力過猛而跌入阿泰的懷中。
這一幕看在寒霈斯眼中卻成了小綠向阿泰投懷送抱,他氣得眼睛發紅,都快噴火了 。
“小綠,你過來!”震耳欲聾的大吼,嚇到了剛站穩腳步要離開的小綠。
唉!這寒二公子不知又吃錯了什么藥?小綠心里嘀咕,還是乖乖地走到書房。
沒想到才一踏進門,她就被拉入一個結實溫暖的懷抱,還不知發生什么事,她的雙 唇就被堵住了。
“啪!”一個巴掌往寒霈斯臉上揮去,小綠氣惱地:“你當我是什么?”
小綠眼眶含著淚水,心里受到莫名的屈辱。她雖只是個丫鬟,可他也沒有資格玩弄 她呀!
“我喜歡你!焙股钋榈氐莱鲂穆暎骸白詮脑谔萍一▓@中見到你之后,我就一 直對你念念不忘;而后在回寒月山莊的路途中,我一直故意逗弄你,逗你氣得臉紅嬌嗔 。原本想自己只是好玩,但是,后來你不再理睬我,對我視而不見,也不與我說話,我 突然覺得若有所失。想我堂堂寒月山莊副莊主,向來是人人急著巴結奉承的對象,在你 的面前卻老是吃癟,我一直想不通這其中的道理何在?而現在,我想明白了──我喜歡 你!
小綠不可置信地瞪著寒霈斯,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聽到的。
“我喜歡你,我要你當我的妻子!彼僬f一次。
小綠的頭搖得像摶浪鼓般,鎮定心神后,說:“你……你騙我。我只是個小丫鬟, 你別捉弄我!
寒霈斯大手將她搖晃的腦袋抬起,強迫她直視他深情專注的眼神。
“我沒有騙你!彼\懇地說。
“我不能嫁你。”小綠悲傷地望著他。
“為什么不能?”寒霈斯急嚷,眼睛又開始發紅了,那是他生氣的預兆!澳闶遣 是喜歡阿泰?我不準你喜歡上別的男人!
小綠皺眉道:“你別如此霸道,我喜歡誰是我的自由,你管不著!
“我就是不準你喜歡別的男人!
小綠嘆了一口氣:“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你貴為寒月山莊副莊主,而我只是個 連姓都是唐老爺給的小孤女,門不當戶不對,你大哥不會答應的。”
寒霈斯一言不發地捉住小綠的手,拖著她往花園走去。
“大哥!大哥!”
花園中,寒霈皓與嬌妻寶兒正坐在落葉繽紛的樹下品茗談天,聽到寒霈斯的大叫, 他轉頭問道:“什么事如此著急?”
“我要娶小綠,大哥你準不準?”
“哇,太棒了!小綠,以后我們就是妯娌了。”寶兒高興地抱住小綠蹦跳。
“大哥,你怎么說?”寒霈斯目光執著地直視他大哥。
寒霈皓看著從小就跟在他身后的弟弟,不知何時,他已長成仰首天地的男子漢了。 那堅定的眼神,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執著模樣,跟自己如出一轍,想來這也是寒家人的 特色之一吧。即使他反對,也不見得就能阻止弟弟的決心,況且他也沒有理由反對。
“我沒有門戶之見,只要你堅持,我祝福你!焙┚従彽氐。
“小綠,我大哥答應了,你沒有理由再拒絕我!焙垢吲d地望向小綠。
“可……可是……”小綠仍在躊躇。
“沒有可是。”寒霈斯截口道:“你現在仍是寒月山莊的丫鬟,得聽從主人的命令 ,我以寒月山莊副莊主的身分命令你要嫁給我!
“你……你這個無賴!為什么我會喜歡上你?”小綠脫口而出心中的愛意。
“因為我是你最佳的選擇!焙瓜渤鐾,大言不慚地道,伸手摟住了小綠。
寒霈皓與寶兒早就識趣的走開,讓這對才明了彼此心意的佳偶獨處。
回到房間,寶兒對這突發的狀況一臉不足為奇,見寒霈皓那副驚訝模樣,不覺莞爾 。
“哈!哈!我早就知道小綠喜歡霈斯了。”
“你怎么知道的?”寒霈皓問。
“因為她的眼神老跟著霈斯打轉啊!睂殐鹤谒煞虻南ド系。
“是啊,你最厲害。”寒霈皓寵溺地捏捏寶兒的俏鼻,嘴角露出一抹曖昧的笑,起 身將寶兒壓倒在他身下,帶領她進入歡愉的兩人世界。
××××××自從寒霈斯宣布要娶小綠后,寒月山莊就沉浸在一片喜氣洋洋中。全 莊上下皆為即將來臨的婚禮忙碌,小綠也暫時送到別的牧場居住,待成親之日再迎娶進 門。
寒霈皓和寶兒身為大哥大嫂更是忙昏頭。今日在書房里擬喜宴賓客名單,寶兒在一 旁陪伴著他。
從寶兒到他房間去的那夜后,他倆的感情越發如膠似漆,甜甜蜜蜜。寒霈皓已除去 心中的障礙,不再擔心會傷到寶兒,而寶兒有了“愛情”的滋潤,出落得愈發亮麗、標 致。
寒月山莊處處可見他倆儷影雙雙,總管寒老爹可慶幸他的主子找到一個好妻子,如 今,寒霈皓只要有寶兒在他的身旁,總是露出歡喜滿足的微笑,不復以往嚴肅陰沉,不 茍言笑的模樣,現在只盼望有個小少莊主出世了。
寶兒見寒霈皓低頭專心地審閱賓客名單,小手無聊地在大槐木桌摸來摸去,突地摸 到一個暗格,她好奇地拉開,里面竟是一副她的畫像,而落款日期是她十六歲那年。
“你怎么會有我的畫像?”寶兒驚奇地問。
寒霈皓抬頭看到寶兒手中的畫像,心里暗暗叫苦,他若不能滿足他小妻子的好奇心 ,今天就不必再工作了。
“是你爹寄來的!
“我爹?”寶兒不解。
“是呀!”他取出暗格中其他的東西,卻是一封封的書信!澳憧芍覀兿嘤龅那 形?”
“知道呀!我娘告訴過我,說我四歲上街看到你后就捉著你不放,因此才會訂下這 門親事的!
“沒錯!可是你娘不知道,在你四歲時,你就擄獲了我的心。”他的目光飄忽,陷 入了回憶中!拔乙怀鍪谰妥⒍ㄊ呛律角f的繼承人,從小接受的教誨告訴我,只能比 別人優秀,不能落于人后,因此造就了我內斂、不善表達的個性!彼抗廪D到寶兒臉 上輕輕一笑!拔仪宄赜浀檬䴕q那年,我們舉家出外游山玩水,路經蘇州城,走在 大街上我忽然被一個小女娃兒捉住不放。她如同精靈般清亮純真的大眼直視入我心坎里 ,我竟無法拒絕她,不忍心拉開那依賴我的小手,就這樣,我住進了唐府作客。在唐府 那段日子,是我有生以來最快樂的時光。我陪你爬樹、玩耍、嬉戲,一整日也不覺累, 只希望我能就這么地陪你一生一世。當我們在半夜離開時,我還私心地希望你會醒來, 沖出來再抱住我,把我留下,不要讓我回寒月山莊做高人一等的少莊主。那時我就知道 ,今生我的心已給了唐寶兒那個四歲的小娃兒!毙跉夂,他再繼續說下去:“回到 山莊后,心知將會有好長一段時間不能見到我的小寶兒,就寫信請你爹將你的生活點滴 捎書信來告訴我,讓我感覺就像陪在你身邊和你一同長大,慢慢地、耐心地等待我的小 妻子長大成為一個我無法抗拒的美人,殷切期待著將你迎娶進門的那一天到來!
寶兒聽了好生感動,可是仍有疑惑!盀槭裁床蛔屛抑溃俊
“是我要求你爹別讓你知道,你若知道你的一言一行我都清楚,你就會有所顧忌, 而不敢真實地表現你自己,而我喜愛的就是你那頑皮又迷糊的天性。我從不希望你為我 改變,只要保持一顆赤子之心,就是你最大的魅力與財富。”
寶兒早就明白寒霈皓愛她,卻不知他竟愛她愛得如此之深、如此之真,令她感動得 熱淚盈眶,輕聲地對她的愛人道出心中從未對他說出口的愛意:“我愛你!
寒霈皓聞言,激動地雙臂擁緊懷中的寶貝,享受此刻心靈交流的感動。
在此時甜蜜有如置身天堂的時刻,寶兒卻有一股不詳的預兆籠罩在心頭。是她太過 于幸福而顯出不真實,害怕遭天妒嗎?想到此,她將身子更埋入她丈夫的懷中,想揮去 心中的不安,晶瑩的手臂緊擁身前的依靠,她不要放開她的愛!永遠都不要!
“今世,未來的生生世世,我都要做你的妻子!睂殐汉诎追置鞯拇笱,堅定地望 著他急切地道:“我愛你,愛你的心永遠不變,不管往后世間將如何變化,我都要陪在 你身旁;不管來生是如何輪回,你一定要找到我,讓我再做你的妻子,除了你,我不要 再做別人的妻子!
“我一定會找到你,在你身邊保護你,讓你再做我的妻子!焙┥铄涞难垌 睇著她。低下頭來吻上她的嬌嫩紅唇。
兩人訴說著生生世世的誓言,沒有人可以阻擋他倆對彼此的愛戀,這情感將永生永 世地繾綣纏綿……××××××距離寒月山莊西邊十里外的一間荒廢破廟中,一個形貌 猥瑣的男子陰森地奸笑,一道閃電照亮陰暗的破廟,照出猥瑣男子的容貌──他是陳應 !
“哈!哈!哈……寒霈皓、寒霈斯,你們絕沒想到我會從官府中脫逃,你們以為就 此平安了,想得美。哈!哈!哈……我會報仇的,我會為虎霸寨的弟兄們報仇的。哈! 哈!哈……”
陳應被押在天牢時,他用自虎霸寨帶出來的財寶收買了獄卒,神不知鬼不覺地順利 脫逃出來。直到現在,那昏庸的官府還以為他陳應在大牢中聽候審判呢!
離開官府后,他偷偷潛進寒月山莊附近,為的就是要找機會殺了寒氏兄弟,為虎霸 寨的弟兄們報仇。所謂盜亦有道,綠林兄弟講的是義氣,他一定要手刃寒霈皓,而寒霈 斯的婚禮將會是最佳的時機……自陳應伏首認罪后,寒霈皓以為寶兒已然脫離險境,危 機解除,豈料那陳應竟埋伏在寒月山莊外守株待兔,F在陳應終于等到機會可以為虎霸 寨的弟兄報仇雪恨,他不禁瘋狂地大笑,準備給寒氏兄弟來個措手不及。
××××××太陽和煦地照耀大地,北方的深秋難得有此好天氣,彷佛太陽也為今 天的喜事而歡欣,努力地散發出光與熱,照得人們心頭暖洋洋地。
“恭禧!恭禧!”
一整天恭賀道喜之聲響遍寒月山莊,不絕于耳,方圓數十里內的人家都受邀前來參 加喜宴,大廳上大紅的“囍”字映出擋不住的喜氣。
寶兒在房中陪著剛自牧場迎娶回來的小綠。寒霈皓不希望她在大廳應酬寒暄而太過 勞累,他私心地不希望寶兒的美貌讓太多男人迷倒,所以硬是要寶兒陪伴新嫁娘。
“小綠,我真為你高興,以后你就有真正的家人了!
小綠眼眶含淚感動道:“小姐,我雖是老爺收留的孤女,但我一直把老爺、夫人和 小姐你當成自己的家人。”
“你別再叫我小姐了,以后就要改口叫我大嫂了。我一直把你當成我的好姊妹;但 是,畢竟我們不是你真正的家人。現在你有了丈夫,他就是你真正的家人了,你應該為 自己感到高興!
“小……大嫂!毙【G感動地開始撲簌簌掉下淚來。
“哎呀!別哭!別哭嘛!哭花了妝就不美了,霈斯會以為我欺負他老婆呢!”寶兒 慌亂地拿著手絹擦拭著小綠的臉。
“嗯。”小綠赧笑地拭拭淚。
“我出去看看時辰到了沒,好讓你們兩正式拜堂,你可別再哭了喔!”寶兒緊張地 吩咐,趕快溜出房門,她怕再說下去,小綠又會淚眼汪汪。
怎么那么麻煩?想她成親那天可是高高興興地沒掉一滴淚,小綠真是的。寶兒搖搖 頭往大廳而去,她要去找她親愛的老公撒嬌。
走過轉角處,角落里一個人影突然沖上來扣住寶兒的手臂,一把鋒刀抵在她纖細的 脖子上。
“不要叫,一叫我就殺了你!聽我的話,往前走到大廳去!蹦侨送{道。
一陣扭痛從手臂傳來,寶兒差點痛叫出聲,隨及抿緊唇,怕身后的歹徒真的把刀子 往她脖子上一劃,她就再也見不到寒霈皓。
一想到此,寶兒只好乖乖地依命往前走。
“寒霈皓,你這個王八羔子給老子滾出來!”
原本喧嘩熱鬧的大廳,被這一吼驚著,突然變得鴉雀無聲。
寒霈皓從人群中緩緩走出,賓客與穿梭的仆人因害怕而紛紛退至四周角落。
“陳應,這是你我個人的恩怨,與她無關,放了她!焙╆幊恋氐。
“哼!老子才沒那么笨。放了她,老子不就沒護身符了!
陳應說完,刀子便用力往寶兒脖子上抹,寶兒細嫩白晢的脖子立刻出現一道白痕。
“陳應,你到底想怎樣?”寒霈皓心中萬分焦急,臉上卻不動聲色,怕陳應失控, 一刀傷了寶兒。
“嘿!嘿!老子要你乖乖地走到老子面前受死,我要血祭虎霸寨的好弟兄們!标 應已喪失理智,形如瘋狗。
“不要!”寶兒一聽到陳應要殺寒霈皓,拼命掙扎地想脫離陳應的掌握,可惜力氣 太小,起不了什么作用。
“臭娘們,給老子安分一點兒!标悜獡P手,一個巴掌就要打下。
“住手!”寒霈皓出聲阻止陳應的舉動,慢慢地往前走到陳應的面前。
寶兒在陳應的手中,現在他只能受制于陳應,別無他法,只好依他了。
寒霈皓一步步地縮短他與陳應之間的距離,寶兒只能淚流滿腮地拚命搖頭,不要他 為了自己而送命。
陳應昏黃渙散的眼珠發出異光,看著他的死對頭走近,沒注意到寒霈斯正潛伏在他 背后,朝他欺來。
“!”一聲凄厲的慘叫從陳應口中哀號出,他的背后插了一只劍,劍鋒深入其體 ,穿透胸前。
寒霈皓忙施展輕功將寶兒從陳應手中抱開。
陳應的哀號隨倒下的身子而漸漸微弱消失。
“你沒事吧?”寒霈皓擔心地撩起發辮探視寶兒脖子上的傷口。寶兒粉嫩的手臂被 陳應抓得瘀血青紫,寒霈皓看到傷痕忿恨得只想再刺陳應一劍。
大廳亂烘烘地一片混亂,仆人們忙安撫賓客,慌亂中,沒有人注意到倒在血泊的陳 應并未斷氣。
陳應緩緩抬起沉重的頭,抗拒著那分想拉他離開人世的黑暗。
他不甘心!不甘心就此死去,不甘心……他乏力的用盡最后一絲力氣丟出手中的刀 ,往背對他的寒霈皓刺去。他要用他最后的一分力量拉寒霈皓一起下地獄,但他來不及 見到寒霈皓的末日,死神已伸出羽翼籠罩住他。
頭一偏,陳應沉入永遠的黑暗之中。
寶兒驚惶地倚在霈皓的懷里,她正對著陳應,看到了陳應丟出的刀,急叫:“小心 !”她猛力將寒霈皓推開,她不要心愛的霈皓受到傷害。
“寶兒!不──”他狂喊一聲。
寒霈皓不敢相信他眼前所見,那刀正入寶兒的心口
,血紅的鮮血倏地涌出,映在雪的衣衫上,突兀地像一朵雪地中的玫瑰。
“去請大夫!”他高聲叫喊著,語氣慌張失措得全然失去平日的沉穩持重。
寒霈皓與寒霈斯想止住不斷涌出的鮮血,忙用大手施力地捂住她傷口,但寶兒紅潤 的臉頰卻仍漸漸變得蒼白冰冷。
“霈皓…”寶兒只覺眼前昏黑,掙扎地想維持神智清醒,白皙的手無力地抬起欲撫 觸寒霈皓的臉。
寒霈皓捉住寶兒顫抖冰涼的手!皩殐,你不會有事的!大夫馬上就來了,你不會 有事的!”那強硬的言辭想說服寶兒,也想說服他自己。
他將寶兒緊擁在懷中,想將自己的體熱給漸漸冰冷的嬌妻,然而──“我……好高 興你沒事!甭冻鲆粋凄迷的笑容,神智已逐漸混沌。“霈皓,記得嗎?我要做你生生 世世的妻子,你要……要找到……我……”死亡的陰影漸漸籠罩住她,她的聲音漸漸細 弱無力……“不!你不會有事,你聽到沒有?寶兒,你不會有事的?”
“找……到……我……讓我……再……做……你的……妻……”寒霈皓手中蒼白的 手無力地滑落。
死神終究是帶走了寒霈皓懷中的寶兒。
“不……”寒霈皓昂首怒喊,是向蒼天抗議奪去他親愛的妻子?還是同天地訴說他 的哀慟?
他臉上出現前所未有的堅決神情!拔視业侥愕模辉僮屇阍獾饺魏慰嚯y,我一 定會找到你!彼驊阎斜涞膶殐旱袜瘋臏I水滴落在寶兒再也無法歡笑的臉頰 上。
寒霈皓,這掌握北方經濟脈動的巨擘,為他心愛的妻子流下一生中第一次,也是最 后一次的淚,那是他最傷痛的淚水。
聞訊而來的小綠也哭倒在寒霈斯的懷中。寒老爹早已老淚縱橫,而其他仆役們都為 這和善可親又嬌俏美麗的年輕夫人嘆息。紅顏真的薄命呀……原本晴朗的太陽突然躲到 云層中。天地灰蒙蒙地一片,似乎也在為唐寶兒的死悲傷不已……××××××唐寶兒 意外地香消玉殞后,寒霈皓終生未再娶妻,以三十五歲之齡,正值壯年之際即死于黃熱 病。人人均傳說他是無法承受喪妻之痛而厭世,真正原因成了個謎。
寒月山莊由寒霈斯與唐小綠接手掌管,兩人共生了四男二女,為寒家再傳續血脈。
隨著時光的流轉,物移星移,寒月山莊也隨之隱沒在時光的洪流中。
寒霈皓與唐寶兒的傳說也被人們所遺忘……二十世紀的現代,在一個美好的早晨─ ─“小寧,起床了,太陽都曬到你屁股嘍!”
寧母溫柔地搖著仍賴在床上的女兒。
“嗯……”寧寧伸了個大懶腰,揉揉惺忪的大眼,嘴里含糊不清地問:“幾點了? ”
“都快中午了,你還睡?小心變成大肥豬!”寧母語帶威脅說道。
“睡這么一下才不會呢,人家痛苦、凄慘、可憐、灰暗地剛考完大學聯考,腦細胞 都不知道死了幾億個,睡個痛痛快快的懶人覺,才能讓死掉的腦細胞死而復生嘛!”
“是哦!都是你的歪理!睂幠干焓职奄囋诖采系膶帉幚饋怼!翱炱鸫,薏萱打 電話約你去逛街,威脅著十二點沒看到你在她家大門出現,就要扒了你的豬皮!
小寧看看懸在墻上的大掛鐘,大叫:“十二點?媽,現在都十一點四十分了,你要 害死我了啦!”她手忙腳亂地拉開衣櫥,抓起T恤、牛仔褲,七手八腳地往身上套。
“是呀,現在是十一點四十分了。我十一點就來叫你了,可是你要修補你的腦細胞 ,叫不起來嘛,我怎么舍得我的寶貝女兒變成腦細胞不足的智障呢?”寧母仍是溫溫柔 柔地輕聲說道,跟女兒一樣的大眼中,閃著一絲促狹。
“媽,總有一天我會被你害死,你晚上到垃圾桶去撿我的殘骸吧!”小寧一手刷牙 ,一手梳頭,嘴巴還咿咿唔唔地對寧母抱怨,眼睛瞄一眼腕上手表,那分針無情地指向 四十五分的位置,她彷佛聽到薏萱掐住脖子的哀嚎聲,嚇得跳起來,急奔出門。
××××××小寧與薏萱閑適地在臺北熱鬧的東區逛街,無事一身輕的日子,壓馬 路是最健康的休閑活動,還可以消除身上多余的贅肉──這是調皮的寧寧說的。
“小姐,有這個榮幸請你們看電影嗎?”兩個打扮得流里流氣的男孩試著和她們搭 訕。
小寧靈黠的大眼向何薏萱使了個眼色,兩人露出奸詐的笑容。
小寧首先出聲:“小萱,他們說要請我們看電影,去不去呀?”她故意用甜得膩人 的嗓音向薏萱撒嬌,白嫩的手臂自然地勾住薏萱,整個人往她身上貼。
“當然去嘍!有人請客,不去白不去。”薏萱將手臂挽過小寧的細腰。“前陣子為 了治病,我都沒錢了,現在有人要當凱子,當然去!
“討厭,你還說。都是你啦!自己得病就算了,還傳染給我,害我也三天二頭往醫 院報到。”小寧加油添醋地說。
“對不起嘛!你沒聽孫叔叔說:‘好東西要和好朋友分享’。我當然要和好友有福 同享、有難同當了!毙≥嬉嗪苡心醯鼗卮。
兩個女生語氣曖昧,態度親匿,讓那想搭訕的男孩心里直叫叫衰:不會遇到同性戀 了吧?唉!可惜長得那么漂亮。雖然心中婉惜,卻沒那個膽去碰,只好腳底抹油溜啦!
寧寧和何薏萱一見她們的“奸計”得逞,小手互握,恭喜兩人的默契再度出擊成功 ,就在大街上張狂地大笑起來。
兩人愈笑愈覺好笑,薏萱笑得太過火,抱著發疼的肚子蹲在大街上。寧寧發現路人 好似看“瘋女的眼光”盯著她倆,小手一拉,把薏萱拉進路旁的茶藝館,遠離路人投來 的異樣眼光。
“哈!哈!哈!笑死我了!鞭草嫒嗳喟l疼的肚子,眼淚都笑得流出來了。
“拜托!你保持一點十八歲少女的矜持好嗎?笑得那么囂張,真是破壞形象!毙 寧點了兩杯檸檬汁,待對她們投以異樣眼光的小妹走后,才對引起注目的薏萱說道。
“你少來了啦!是誰在那邊發嗲?又說被我傳染疾病的呀?你也不矜持嘛!”薏萱 將她一軍。
“我是真的被你傳染到感冒嘛!誰教那兩個男孩思想不純潔,怪誰呀?”小寧反駁 。
“是哦,男孩只要遇到你都變得不純潔了。每次跟你出來,總是惹來一群蒼蠅在四 周飛呀飛的,真是紅顏禍水!鞭草嬲f話的語氣,好似小寧真得很會招蜂引蝶。
寧寧嘟起粉嫩的小嘴,心中好不委屈。
“人家才沒有你說的那么夸張,我又不是垃圾,怎么可以引來蒼蠅?”
薏萱心中可是明白。小寧從小就常被男生盯梢,情書、鮮花對她而言是家常便飯。 唉!誰教這世界是重視外表的皮毛呢!所以,做人還是平凡點兒好,免得無事惹來一身 腥。不過,小寧卻對那些追求者總是不屑一顧,視若無睹,這點兒令她很納悶。
“小寧,你真的對那些追求者沒興趣呀?有些條件還不錯耶!”
“我知道他們有些人很不錯,但是,就是沒有感覺!毙師o奈地道。
“感覺?什么感覺?”薏萱好奇地追問,這可是她第一次聽小寧提起。
“我也說不上。有時候我也挺好奇地想知道交男朋友是什么滋味,可是,我的心里 總有一個聲音告訴我,他不是我要等的人!彼柭柤绫硎灸赡魏。
“哇!那么神奇?你在說笑吧?難道那個聲音還會告訴你下一期的大家樂中獎號碼 是幾號?”
“我是說真的啦!我的心里真的有一個聲音告訴我,他們不是我要等待的人!毙 寧正經地說。
“要是那個聲音一輩子都告訴你,這個不是你要等的人,那個不是你要等的人…… 那你就一輩子都不交男朋友、不談戀愛,不結婚了嗎?”薏萱不以為然地說出心中的疑 惑。
“我現在才十八歲,正值青春年華,有一天我一定會遇到我要等的人,你呀!窮著 急!
“是呀,祝福你了,也向那位不知名的仁兄致敬!鞭草媾e杯向空中致意,說:“ 他真是偉大,擁有為民奉獻犧牲的情操,他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呢?”
“臭薏萱!”
寧寧的小拳向何薏萱捶下,為剛才她的訕笑,也順便報中午遲到被她四處追殺的仇 。薏萱嬌笑著閃躲,兩人又在小小的茶藝館中展開一場追逐戰。
在追逐中,寧寧的心中浮起一絲淡淡的哀愁。
自有記憶來,她就知道自己在等候一個人,那個人會找到她,保護她、愛憐她一生 ,可是……那個人現在在何處?她還要等多久他才會出現?
××××××寬敝氣派的辦公室中,一名氣宇軒昂的男子站在落地窗前,目光眺望 著下方繁華的街道,深邃的眼眸中若有所思。
“辰弈,你認為寶兒會投胎轉世在我們身旁嗎?”慵懶坐在黑色真皮沙發中的季仲 凱問出心中的隱憂。
佇立窗前的宮辰弈姿勢不變,堅決地答:“會!她會回到我身旁!蹦钦Z氣堅決得 不容置疑。
“你并不知道她今生的姓名、年齡。說不定她已嫁人生子了,也說不定她沒轉世。 ”季仲凱仍試圖說服他打消尋人念頭。
“她不會背棄我們的誓言。霈斯你都轉世成為季凱仲,寶兒也一定不會遺棄我,而 你的小綠也一定轉世了!睂m辰弈低沉的嗓音透露十足的信心。
前世他未能守護住他的寶兒,今世他會尋覓到她,無論她身在何處,她今世仍是他 的妻子,這是他倆的誓言。
已轉世為宮辰弈的寒霈皓心里浮現出前世的記憶,一想到寶兒血跡斑斑地死在他懷 中,他的心里就忍不住升起一股椎心的刺痛。
他打定主意今世要尋到他的愛妻,再度呵護她,兩人攜手白首到老,共度此生!不 ,是往后的生生世世,他絕不讓寶兒再離開他,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