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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郎中 第十章
作者:澄若
   
  又完成了一顆。

  她不懂她為什么突然膽怯了起來,是因為這幾天醒來時發(fā)現(xiàn)嗣衣竟然沒有像往常一樣早早起床,假裝前一晚的相擁而眠并不存在,反而躺在床上等著她醒來的關(guān)系嗎?

  他好像一直在她身上找尋什么東西,想確定什么,又仿佛在等待什么似的,神神秘秘的,害她心里七上八下,以為自己小小的伎倆已被他識破,偏偏又不見他有何表示,搞得她不知所措。

  不管了!如果這時候嗣衣進來的話,她就把話挑明了講!對情況陷入膠著感到厭煩,旭日暗自決定。

  沒象到門真的開了!旭日不禁屏氣凝神,心中小鹿亂撞。

  可惜不是嗣衣。嗯……依照來人目前的身長來看,大概得過個十來年才有機會望嗣衣項背。

  小小娃兒一進門就跌了跤,經(jīng)過多次努力后,終于跌跌撞撞的走向不知何時跑進屋內(nèi)的小球。

  旭日看向與球成一直線的窗戶,大概了解為何屋內(nèi)會“平空”出現(xiàn)一顆球。

  小小娃兒抱住球的同時,也被旭日從地上撈了起來。小小圓圓的眼睛盡其所能的睜著,和旭日相看兩不厭。

  這小子一點兒也不怕生呢!旭日笑看娃兒用口水荼毒她的衣襟,一時興起逗弄之心。

  不知死期將至的小娃兒兀自哇拉哇拉的說著只他自己懂的語言,傻傻的任由旭日抱著放在桌上,直到小球易位,才猛然醒覺旭日的不懷好意。

  他伸出肥短的小手拍了一下旭日穩(wěn)穩(wěn)拿在手上的球,仿佛示意那是他的東西,要旭日識相點還給他。旭日笑笑的置之不理,甚至伸長了手,歡迎他以武力奪回。

  初生之犢不畏虎,小娃兒在桌上站起了身,滿意的見到自己與敵人處于同等高度。旭日雖聽不見,但看樣子也知道小娃兒口中正發(fā)出示威的嚷叫聲。果然小手猛然一揮,試圖搶回自己的東西。

  如果這么容易就讓這小子得逞,她就不是旭日了。手臂只稍稍一抬,拉開的距離就非小娃兒短短的腿長所能及了。

  見小娃兒眉眼一皺,似乎有淚灑當(dāng)場的趨勢,旭日的手適時的低了一低,恰巧是娃兒能構(gòu)及的高度。

  小小眼兒一亮,肥短小手再次伸出。

  然后,同樣的伎倆,旭日總共玩了三次。

  最后一次,小娃兒終于理解旭日的不懷好意,干脆撲到她身上。

  旭日早料到他會這么做,只是她沒料到小小的身體也能有這么強的沖撞力,硬是撞疼了她的肩頸,也撞掉了她揣在懷里的東西。她一手扶住小娃,空出另一手低身去撿。這時,球就讓小娃給撥開了。

  撿起了小圓球,重新收進懷里,旭日抱起小娃準備去撿另一顆球,這才發(fā)現(xiàn)小小的門縫邊擠了三顆小腦袋,個個張著圓滾滾的大眼,眨也不眨的看著她。

  旭日低眼察看小娃,發(fā)現(xiàn)小娃正表情激動的叫嚷著,顯然鄰居家里四個小家伙全在這兒了。

  球靜靜躺在兩方人馬之間。就這么對峙了一會兒,旭日把門打開了點,小孩中較大的一個站了出來,鼓足勇氣似的說了什么,惴惴不安的等旭日回答。

  旭日一語不發(fā)的看著他,皺著眉頭象該怎么和他們溝通。

  大小孩見旭日皺眉,瞬間臉色大變,不知所措的瞪著旭日。她身后的兩個小孩兒跟著站到她面前來,狀似祈求的望著她。

  旭日知道他們誤會了她的意思,笑著走出門外。

  **************

  ——我一直覺得奇怪。

  餐桌上,嗣衣遺憾的看著一條面目全非的魚,痛下決心的取來筆墨。

  小心遮掩著額際的瘀紫,嗣衣的問題令旭日暗暗心驚,她略顯不自然的側(cè)了身,不動聲色的問:“什么東西奇怪?”

  ——你那一雙手可以做出這么精巧的珠子,為什么煮不好一條魚?

  從懷里掏出一顆雕工細致的小木珠,細看可見一條氣勢昂藏的龍均勻盤旋其上。嗣衣再看一眼令他放下碗箸的焦黑魚尸,心中惋惜漁人贈食的美意白白被糟蹋了。

  “嘿……這老天爺是公平的,我若連廚子的工作都搶來做,豈不又讓一人少了生計?”旭日心虛的敷衍應(yīng)答。

  是這個原因嗎!嗣衣狐疑的瞇眼瞧她,總覺得哪兒不對勁。

  “至少我舌頭挺管用,經(jīng)我指點后,你不覺得剩下的菜味道好多了嗎?”他早該挺身而出了。

  她說的不錯,所以嗣衣無法反駁,但就是因為這樣他才覺得奇怪。他并不排斥做菜,只是……

  我討厭腥味。他提筆再書。

  “咦?為啥說這個?”旭日這回的疑惑貨真價實。

  如果我們以后改吃素,你覺得如何?

  旭日瞪大了眼,簡直不敢相信這話會出自嗣衣“手”中。

  “等等!”開什么玩笑!她以前每天吃香喝辣,已經(jīng)到達無肉不歡的地步,這段日子她雖少動少欲,可還不到能夠吃齋茹素的境界啊,

  這是說接下來的日子讓我掌廚的話。

  嗣衣頗有保留意味的話讓旭日不禁正襟危坐起來,不自覺暴露在微弱的向暮光線下。

  “不然我們打個商量好了,你一天,我一天,咱們輪流煮飯,怎么樣?”本來象全賴掉的,沒想到嗣衣竟然有這種不為人知的怪癖,枉費她狠下心浪費餐食,只為了制造她不擅廚藝的假象。

  她的廚藝已經(jīng)到了足以擺平大老饕杜苦道的程度,但也只有在有求于杜苦道時,她才會犧牲下廚,更別談這幾年過著獨居生涯,她根本懶得動手。

  雖然剛中毒時,她還信誓旦旦的說以后不再偷懶,但嗣衣是她可以托付性命的人,吃他煮的菜絕對不會有問題。

  現(xiàn)在的問題是要怎么讓嗣衣繼續(xù)煮飯給她吃……旭日心中有所圖謀,睛光跟著閃亮非常。

  好久不見旭日生氣勃勃的樣子,嗣衣定定的望著,感覺懸了數(shù)個月的心終于可以放下。見旭日也沒有再動筷的意思,嗣衣起身收拾碗盤。

  旭日跟著洗碗,一邊趁著只有她能說而嗣衣沒辦法寫的機會進行洗腦。

  “雖然一般人認為女主內(nèi)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不過嗣衣你不是普通人,我相信你應(yīng)該不會有這么古板的象法,對吧!”好久沒說過這么長的話了,大概是太久沒鍛煉,她一時之間竟然找不出什么有力的說服句。

  “其實我也討厭油煙味,雖然可以忍受,可是一天三餐都要被荼毒,你不覺得有點兒說不過去嗎?”對嘛!一天要吃三餐已經(jīng)很麻煩了,如果這三餐還要自己料理的話,就更麻煩了。

  洗完了碗盤后,室內(nèi)的光線已經(jīng)微弱得讓旭日看不清嗣衣瞼上的表情。

  嗣衣點亮臘燭,坐了下來,也示意旭日坐下。

  他們坐的椅子圍著桌子放置,桌子不大,所以椅子和椅子間的距離很短,短到嗣衣一伸手,就能碰觸到旭日的臉龐。

  旭日口中發(fā)出無意義的語助詞,眼睜睜看著嗣衣的手爬上她的臉,然后撫上她的額——

  “痛……”可惡!他發(fā)現(xiàn)了。

  “怎么弄的?”沒有費力書寫,嗣衣相信旭日看得懂這幾個簡單的字。

  可能是因為燭光的關(guān)系,旭日覺得嗣衣的表情柔和許多,不是以前那種每每出現(xiàn)在要折磨她之前的惡形貌,而是像是有點兒心疼又有點兒氣惱的樣子。

  “跟隔壁的小孩玩球,不小心被打到了!蹦乔蜃驳盟^昏眼花,差點兒舊疾復(fù)發(fā)。期盼得到嗣衣的諒解與安慰,旭日一點兒也沒有意識到自己說話的語氣有著撒嬌的意味。

  “別老是讓人擔(dān)心!彼麩o奈的說,輕輕揉著那青紫,看著她的表情以便調(diào)整力道。他知道她做事自有分寸,可還是忍不住要掛心。他會提心吊膽,是因為他在意。

  她讀著他的唇,感覺他說話之間吐出的氣息噴在臉上,不意外的發(fā)現(xiàn)他的唇形很漂亮。

  可能她出神的時間比她想像中要久,當(dāng)她回過神來,只見嗣衣傾身向前,然后,她覺得很漂亮的唇湊近,貼上她的。

  她當(dāng)然知道嗣衣正在吻她。

  她混在男人堆中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偶爾而到煙花之地洽談生意,她也曾抱著好玩的心態(tài)吻過那些姑娘,但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旭日情不自禁的閉上眼睛。

  不是這樣的!嗣衣強迫自己離開旭日柔軟的唇瓣,勉強平息紛亂的呼吸。

  他一心將旭日當(dāng)成畢生難逢的知己對待,從來……好吧!他是想過等她年老體衰時,他會愿意為她提供一個休憩的場所,但也僅止于這樣而已,因為他不以為自己困得住這個漂泊的靈魂,她從來不愛受拘束的,他簡直是趁人之危!

  嗣衣自厭的皺起眉頭,卻讓旭日誤會他的意思。

  “有這么差勁嗎?我覺得不錯。 痹趺此靡碌谋砬楹孟窨粗鴦倓偰菞l焦魚般的嫌惡?難道是她嘴里還有食物的味道?“如果你事先告訴我你要吻我的話,我會先漱口的。”

  “哈……”嗣衣幾乎要大笑出聲。做出冒失舉動的人是他,怎么她說來卻像是她準備不周的過錯?

  忍了再忍,嗣衣還是笑了出來,而且一笑不可收拾。

  旭日看著嗣衣難得的大笑。因為聽不見他笑的聲音,所以他眉眼之際的飛揚得了她全部的注意。

  嗣衣很少笑,頂多是淺淺的、帶著點會意似的莞爾,而現(xiàn)在這個忍俊不住的豪邁笑容,感覺像是打從心底笑了出來,非常非常的特別。

  她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的嗣衣。雖然她稱不上認識他多年,卻知道嗣衣一定很少在別人面前露出這么一面。

  這是不是代表他終于接受了她?是不是代表他不再視她是該盡的義務(wù)而理所當(dāng)然的陪伴?

  她不說可不表示她不放在心上。她不愿和相知三年的司徒毅有進一步的交情,卻愿意跟僅在三年前有過短暫接觸的他離開,她心里的期待他知道了嗎?

  跟她相處實在是非常愉快的事,這是他無論如何不能否認的;而,他也早就不象再否認自己深受她吸引的事實。

  “成交!彼靡峦蝗婚_口,一面舉高了右手。

  旭日反射性的與他擊掌,卻不知道他答應(yīng)的是哪項協(xié)議。

  “你一半,我一半!彼f。

  旭日心一沉,明白離她的理象還有段距離。

  悶悶的取過木頭、刀具,旭日恨恨的刻起東西來。才劃了幾道痕,嗣衣就來阻止她繼續(xù)殘害視力。

  “那……琢磨原石可以吧?”反正她現(xiàn)在不可能上床睡覺就是了。

  嗣衣拿了書坐在一旁陪她。

  看書跟雕刻不都一樣傷眼力嗎?旭日心里嘟嘆,嘴上可不敢哼聲。

  唉!或許她表現(xiàn)得太含蓄了,也許該刻些明顯的字樣……心里揣度著下一步該如何進行,旭日一邊不忘動作。

  圓鐵盤轉(zhuǎn)動的聲音尖銳的刺入她耳膜,一如往常的令她耳朵感到不舒服……咦?一如往常!

  旭日中斷了手上的工作,又聽見了另一個聲音。

  “隔壁的娃娃是不是在哭?”

  嗣衣從書冊中抬眼,不敢相信剛剛旭日所說的話。

  “我好像聽見隔壁小孩的哭聲!币娝靡虏粸樗鶆樱唤麘岩梢苍S那是自己的錯覺。

  “我也聽見了!

  記憶中低沉溫和的嗓音沒有如愿入耳,是距離太遠的關(guān)系嗎?

  旭日遺憾的發(fā)現(xiàn),除非嗣衣貼著她的耳朵說話,否則她接收到的只會是一堆沒有意義的片段字詞。

  但不管如何,總算是有點兒進展了。兩人原本應(yīng)當(dāng)要歡欣鼓舞的,卻不約而同的陷入沉思。

  如果她的聽力回復(fù)了,那他會怎么做?因為她可以照顧自己,所以他就能安心離去了。

  那她寧愿維持現(xiàn)狀!

  旭日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剛剛起的念頭,即使只是曇花一現(xiàn),仍令她震驚異常。她或許對嗣衣心有不軌,但何時到了如此堅決的地步?

  他只不過偶爾管管她、煮煮飯、掃掃地,順便幫她治療各種大小疾病而已……可她偏偏非常欣賞他這樣不過分干預(yù)卻的確參與她生活的態(tài)度。

  但喜歡到寧愿裝聾作啞的地步也未免太超過了吧!旭日知道自己已經(jīng)無可救藥了。

  ——小孩子的哭聲不大對勁。

  嗣衣記得隔壁家那個小家伙的脾氣挺好,從來沒有像這樣入夜后哭鬧不休的“哭”他聚精會神的聽著隔壁的動靜,結(jié)果令他訝異——小孩子哭成這樣,卻聽不到大人安撫的聲音。

  旭日回過神來,看見嗣衣的話!拔疫^去看看好了!

  “我跟你一起去!

  **************

  “張大娘,我把醬油拿來還你了。”旭日的聲音在入夜后的靜謐中顯得更加清晰悅耳。

  屋里的人驚疑不定的互望一眼,一會兒,張大娘來開門。

  “旭日,醬油你不用急著還,留著慢慢用吧!睆埓竽镏佬袢章牪灰姡f這話是要讓屋里的人聽。她猛向旭日使眼色,一臉焦急。

  旭日對張大娘的警告視若無睹!靶殐涸趺椿厥?一整晚聽他哭個不停,我家那口子叫我過來看看,我就順便來還醬油了!币粋箭步跨過門檻,便朝哭泣中的娃兒前進,無視于抱住娃兒的粗壯手臂,及其所持的大刀在微弱燭光下隱約可見的鋒芒。

  “站住!你再過來,我就宰了這個小鬼!”

  “大爺,旭日她聽不見,你別傷害我的孩子,你要什么我都肯給,只要你別傷害我的孩子!”

  見旭日毫無所懼的直往前進,男人莫名的感到害怕。開什么玩笑,連當(dāng)今第一名捕司徒毅遇上他都無功而返,他還怕誰來著?要不是一時找不到落腳之地,他還不屑搶劫這種小門小戶。

  可……“我叫你站住!”他的聲音竟然有點兒顫抖,大刀轉(zhuǎn)而揮向旭日。

  幾乎在他大刀離開小娃兒頸項的同一瞬間,“當(dāng)”的一聲,一股勁道彈在刀身上,旭日隨即賞了他胸前正中一腳,奪回人質(zhì)。

  不愧是司徒毅親自出馬追捕的大盜級人物,一見苗頭不對,連武器也不要了,直接奪門而出。

  “小寶兒!”張大娘從旭日懷里抱回孩子,激動的聲淚俱下,不管旭日聽不聽得見,連聲道謝。

  小寶兒的哭聲果然厲害,震得她耳膜發(fā)疼,可藉此強烈刺激,也許可以加快恢復(fù)的速度……旭日猶豫不決的站在原地。

  “唉呀,剛剛那個人我在衙門貼的懸賞圖上見過,看他一臉窮兇惡極,恐怕還有人會遭殃,你趕快回去警告你家相公!睆埓竽镄挠杏嗉,忘了旭日剛剛才從大盜手中救出她的小孩,身手自是不凡。

  為免遭人非議,嗣衣和旭日對外一律宣稱是夫妻。

  相公,相公,嗯,聽來感覺不錯嘛!

  “旭日!睆埓竽镆娦袢沼职l(fā)起呆來,不禁替她著急,“你不擔(dān)心你家相公嗎?”那個淳于公子看來斯文俊秀,若是遇上這江洋大盜,怎么應(yīng)付得了?

  張大娘目不識丁,只好比手劃腳一番,才讓旭日明白了她的意思。

  “不用擔(dān)心啦!”現(xiàn)在外面烏漆抹黑的,她出去反而增加嗣衣的負擔(dān)。她知道自己有時很任性,但很少失去理性,即使心底很象拿那個大盜來測驗她這一陣子“聽聲辨影”的成果,還是乖乖的聽從嗣衣的“建議”,采取正面攻擊。

  不過,嗣衣應(yīng)該已經(jīng)解決了吧。估計時間差不多了,旭日從容步出張家,果然除了他們家那一盞燈火之外,觸目皆是漆黑一片。沒有費事去找嗣衣,旭日朝自己家門前進。

  就在離家門十步之遠處,旭日感到一股不屬于嗣衣的存在感靠近,她心一凜,橫跨開一步去,一面將暗中拿在手里的東西往她原先所站的地方打去。她相信她已經(jīng)夠快了,只是對方比她更快,接著她所發(fā)出的“暗器”后,仍朝她欺來。

  她轉(zhuǎn)身朝家門狂奔!八靡拢 彼麘(yīng)該回來了吧?

  “我在這兒!钡统劣主然笕诵牡纳ひ糍N在耳邊的感覺如何,現(xiàn)在旭日知道了,甚至在那手臂攬上腰際時,她就知道是誰了。

  “有話好說,別動手動腳的!彼靡虏粣偟目粗鴣砣。

  她又聽不見嗣衣的聲音了,可她感覺到嗣衣肌肉緊繃,似乎不太高興的樣子。旭日好奇的回頭一看。

  “司徒!”

  司徒毅臉色不豫的望著兩人。他叫了她幾聲,她不應(yīng)也就算了,還轉(zhuǎn)身就跑,她以為他是誰?

  “失禮,失禮,原諒小弟耳力不濟!毙袢丈锨按蚬饕举r罪,意圖一舉打消司徒毅算新仇舊恨的念頭。

  還在小弟?淳于嗣衣這家伙沒調(diào)教好嗎?司徒毅意有所指的向嗣衣拋出疑問:“怎么她還是一點兒女人味都沒有啊,你這男人也未免太差勁了吧!”

  “她就是她,沒必要為誰改變。”嗣衣正經(jīng)的回答。

  “哼!”司徒毅心底暗暗欣喜旭日仍是他記憶中的模樣,卻不爽嗣衣口中的篤定,好似他輸了他什么似的。

  “我現(xiàn)在聽不見你們講話,進去聊吧!

  “不了,我要趕回去交差。你跟她說吧。”司徒毅可不想親眼目睹他倆的“濃情蜜意”。他會再來看他們的,等他可以平復(fù)自己心情的時候。

  司徒毅身形一動,旭日立即喊停。“把剛剛的東西還我。”是為了保命她才會把那東西當(dāng)暗器用的,幸好司徒接了下來,不然明天她可有得找了。

  “接著。”司徒毅本想拿回去做紀念的,沒想到她竟然要了回去。他故意以十足勁力朝嗣衣打去,預(yù)料他會毫無困難的接下,沒好氣的拎起軟倒一旁的大盜,飛快離去。

  “你這些珠子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涵意?”

  他靠在她耳邊說話,呼吸的氣息令她覺得一陣酥麻,有點想躲開,卻又有點舍不得這種異樣感受。好不容易聽清楚他的問題,她充滿期待的反問:“怎么樣?”他察覺了嗎?

  嗣衣從沒想過往來茶棧那根大木頭到頭來會變成一堆小木珠。“這上面刻的應(yīng)該是一只孔雀吧?”

  “是啊,是!”這下子應(yīng)該不會錯了!旭日發(fā)現(xiàn)自己心跳加快、呼吸急促,腦袋也開始發(fā)脹了。

  “羽毛大刺刺的,很令人討厭。”討厭歸討厭,嗣衣還是把珠子放進旭日特別制作的小木箱中,里面中已經(jīng)擺了十來顆相同大小的木珠。

  很令人討厭?沒有聽見預(yù)期的幾種答案之一,旭日深呼吸了幾口氣,才冷靜下來!澳悴幌矚g孔雀?”好吧,下次不雕圖樣了,刻字總行吧!

  撥弄著小木箱中的珠子,嗣衣點了點頭,算是回答旭日的問題。

  水深火熱、金蘭之交、兩肋插刀、乘龍快婿、琴瑟和鳴……加上今天的雀屏中選,如果這些珠子上面的圖樣代表著他們之間關(guān)系的演進,那么他可以認為她想表達的正是他所想望的那種意思嗎?

  可惡!剛剛還在認為叫他相公挺順耳的,馬上就讓她看見他這副死樣子,還是過陣子再說好了。旭日泄了氣似的走向床榻,準備好好睡一覺。

  嗣衣收好箱子,也脫衣上床。

  “我是很認真的人,不要跟我開玩笑!

  令她忍不住想躲開又舍不得真的躲開的聲音出現(xiàn)在耳邊,旭日縮了縮身子,整個人幾乎全塞到嗣衣懷里。

  嗣衣的手動了動,終于還是環(huán)住她。

  “我喜歡現(xiàn)在的生活!毙袢帐娣膰@了口氣。她早知道嗣衣的身體應(yīng)該很好抱的,可惜他只有在她將睡未睡時才肯抱她,害她一直沒有清晰的記憶。

  “不可能永遠不變的!彼靡碌氖直凼站o。以前怕驚醒她,他總是輕手輕腳的,像這樣光明正大的抱著她,這是第一遭。

  彼此心知肚明的情感,卻因為彼此的不確定而放任情況曖昧不明,終于因為旭日病情的大有進展而有了突破。

  嗣衣很滿足于現(xiàn)狀,期待未來即將實行的追求可以打動旭日的心。

  還是等她完全恢復(fù)了再說吧,嗣衣心里計劃著,溫吞一如以往。

  可是旭日不這么想。

  就這樣?期待有下一步發(fā)展的旭日眼睜睜看著時間流逝,卻不見嗣衣有進一步的動靜。也許她該加把勁兒了。照這樣看來,短期內(nèi)是不能期待嗣衣會茅塞頓開了,為免日久生變,最穩(wěn)當(dāng)?shù)霓k法還是把生米煮成熟飯,依他的個性,絕對會負責(zé)到底的。黑暗中,只見一雙眼不時閃動晶亮異常的眸光。

  她牙一咬,翻身壓上嗣衣。

  “你做什么?”

  深夜里,只聽見嗣衣驚訝的反問。

  回答他的是一陣寒率的脫衣聲,及接下來的喘息及呻吟聲——

  **************

  天!她終于還是對嗣衣下手了!這是旭日張開眼后浮上心頭的第一個想法。不過當(dāng)她窩在嗣衣懷里看著他的睡臉時,她心里可是得意得很。

  她其實覬覦嗣衣的身體很久了,卻苦無良機,這下子還怕他不讓她予取予求?嘿!嘿!猶帶著黑眼圈的笑顏沒有維持多久,她就又跌入夢鄉(xiāng)。

  待旭日呼吸勻長后,嗣衣的眼睛睜開了。帶著溫柔愛意的眸光停駐在旭日臉上久久不動,他忽地輕聲喚她:“曲曦!

  旭日嚶嚀一聲,往他懷里鉆去。

  他又喚:“旭日!

  她干脆整個臉貼在他胸膛上,讓長發(fā)掩住另一耳。她正做著夢,夢中嗣衣抱著她,嗣衣的發(fā)技散著,和她的糾纏不清。

  他的曲曦,他的旭日,都是她——嗣衣輕輕將唇印上旭日的額,而后閉上眼,不一會兒,也陷入熟睡。

  **************

  時節(jié)步入冬季,外頭冷颼颼的氣溫讓旭日想窩在屋里睡覺。就在她抱著棉被準備再夢周公時,一道冷風(fēng)吹進,凍醒了她的神智。

  剛進門的嗣衣放好采買的物品,把其中一把長形物體放在桌上。

  旭日心中一動,連忙下床來。

  “你拿去修理了?”

  “嗯!

  她的聽力幾乎完全恢復(fù)了,許久不碰音律的手指開始發(fā)癢,雕再多東西也無法克制這股沖動。原本的琴斷了兩條弦,她昨晚才跟嗣衣提了下,沒想到今天就修好了。

  想試試音色,卻發(fā)現(xiàn)一直縮在長長衣袖中的手指一接觸到冷空氣就僵硬不聽使喚。她試著搓揉手指,卻覺連身體都開始變冷了,才想起身再加件外袍,身后便傳來一陣暖意。

  “試看看音色如何!彼靡伦屝袢湛孔谧约簯牙,滿意的感覺到她的抖顫漸漸消失!叭绻梢缘脑,再彈這個!彼蜒蚱ぞ頂傞_。

  最討厭厚重衣著的旭日十分樂意讓嗣衣?lián)嗡呐癄t。

  試了試音,旭日開始按譜撫琴。

  屋外飄起了今年的第一場雪,屋內(nèi)卻充斥著甜蜜的音符,繚繞兩人滿身。

  就是這種感覺——

  嗣衣閉起眼感受幾乎相同的音律,遙想母親的模樣。靜靜靠在旭日肩上,他慢慢想起了母親的一切,包括當(dāng)時母親所說的話。

  這是“情歌”——他始終想不起來的曲名,此時卻自然的躍上心頭。

  等她奏完這曲再說吧,那些關(guān)于這首曲子的故事——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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