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旭予從來沒有這樣過。
情緒先是低沉,又飆高到最高點,然后再跌人谷底。今天早上大多數(shù)時候他坐在辦公桌后沉思,一下子一臉的狂喜,一下子又一臉的憂慮?吹藐惷貢荒橌@駭,屢次勸告來晉見總裁的主管最好擇日再訪。
不少人被陳秘書勸退的結(jié)果,就是他有更多時間發(fā)呆。
雖然三年前離開家族企業(yè)后,他再也不曾那樣不要命的拚命工作?墒撬@幾年也不是靠閑著跟發(fā)呆來開創(chuàng)他的企業(yè),只是他今天真的沒辦法定下心好好的工作。
他將芙寧掛在心頭好幾年,現(xiàn)在見了面,她還是他的老婆,這一點讓他只差沒飛上天,可是她堅決的撇清態(tài)度,又讓他懊惱不已。
這幾年她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她比三年前難靠近多了。雖然當時他是個陌生人,但他倆卻能很自然的相處,她當時雖然迷惑于匆促結(jié)婚的適當性,卻也不曾堅持要離婚。
可是她昨天要他去辦離婚手續(xù)時是認真的。
這讓他非常的苦惱。
他本想給她多一點時間冷靜一下,再來跟她好好談?wù)劊蛟S等她心情好,會透露為何這么抗拒他的原因。可是他真的壓抑不了想見她的沖動,中午才吃完飯沒多久,他就投降了。
在秘書好奇的目光下,他僅說自己有事外出,就搭著電梯直接下樓。
推開咖啡館的門,發(fā)現(xiàn)今天咖啡館的生意依然不錯,店內(nèi)維持七成滿的狀況,而吧臺前也站了幾個人等著外帶?腿酥杏袔讉人認得老板,紛紛起身問聲「總裁好」。
「芙寧!顾蛘泻舻娜它c頭致意,直接走向柜臺內(nèi)的人兒。
「先生,請排隊!管綄幙吹剿煵蕉鴣,那瀟灑的模樣讓她肚子一陣氣。他就這樣大搖大擺地走進來,也不管這里有多少他的員工。
如果昨天他成功鎖住秘書的嘴,今天肯定難逃這眾人的八卦傳播力。
「我不是要點咖……」閻旭予被她冰冷的臉色潑了一身冷水。
「不點咖啡來咖啡館做什么?」芙寧皮笑肉不笑地問。
「我……好吧,我點咖啡。」如果要喝咖啡才能見到她,那有什么問題,他天天來報到就是了。
「還沒輪到你,去后面排隊吧!」她得意地說,非常高興自己有藉口可以把他擋住。
戴芙寧不知道他為什么還三番兩次找機會接近她,畢竟她都已經(jīng)嚴詞拒絕他了。憑他現(xiàn)在這等身價,有需要看她的臉色嗎?
為什么他表現(xiàn)得好像真的對她有感情?
「好,我排隊!顾故菬o所謂當場接收這難堪,直接移到人群的最后面去等。
結(jié)果那排隊的人里面有人自動讓出來!缚偛,您先吧,我不趕時間!
閻旭予咧嘴一笑,這迷人的笑臉馬上征服了更多人。
「總裁您先請,我們不趕時間。」一堆人都看到了他剛才被平日親切的老板娘兇,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有什么糾葛,但倒是都很樂意看戲。
這一個又一個讓他的結(jié)果,他很快的又從隊伍的后方前進到柜臺前。
「這下我可以點了吧?芙寧。」他再度站在她面前,看著她故作冷漠的臉,依然態(tài)度熱絡(luò)。
「請問要點什么?」芙寧寒著聲問。
「嗯,我想一下。如果你晚上愿意陪我吃飯,那我就喝卡布奇諾:如果你晚上愿意讓我陪你吃飯,那我就喝拿鐵;如果你答應(yīng)晚上我倆共同用餐,那么我就點其他任何一樣。你說我該點什么?」
結(jié)果身后拉長了耳朵聽八卦的人一陣鼓噪,開始出主意。
「卡布奇諾啦!」
「濃縮咖啡不錯!
「焦糖瑪其朵比較好!
她困窘地面對眾人的鼓噪,生氣地瞪著他。而那個始作俑者卻只是攤攤手,表示一切隨她選擇。
「那我不賣你,可以了吧?」她把桌上的飲料單翻過來一蓋,賭氣的成分很重。
說翻臉就翻臉。
「算了,那給我一杯濃縮咖啡好了。」閻旭予嘆了口氣,決定在她徹底翻臉走人之前收斂一下!钢x謝大家讓我位子,大家要喝什么我請客。現(xiàn)在一個一個上來,你,你要點什么?」
于是閻旭予就這么站在柜臺前權(quán)充轉(zhuǎn)述的人,一個又一個人上來點咖啡,他就當場轉(zhuǎn)述,就算芙寧怎樣瞪他,他都不為所動。
經(jīng)過這一次,全翔嶼都知道了老板泡新馬子的消息,大家也都知道了新馬子的身分。所以咖啡館的生意更好了,多的是好奇的人。
不過或許是因為看熱鬧的人太多,芙寧一點也不高興生意變好。
閻旭予接連幾天都出現(xiàn)在咖啡店,不過他最常得到的一句話就是「先生借過」。芙寧把他當障礙物,每每不是繞過他,就是冷冷的說那句經(jīng)典名言——「先生借過」。
他簡直無計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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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那個守門員沒來?」維亞一進來店里,環(huán)視一周找不到閻旭予,第一句話就這么問芙寧。
芙寧冷下臉!肝矣譀]請他天天來,他也不歸我管,問我做什么?」
平常親和力很夠的芙寧接連冷了好幾天的臉,她覺得再這樣下去恐怕客人會跑光。只不過面對閻旭予緊迫盯人的方式,她—點也無法放松。她怕自己只要一放松,就會再度陷入失去理智的感情漩渦中。
經(jīng)過上次的經(jīng)驗,她不想再經(jīng)歷那些。
她擁有過的戀曲都沒有一個有好下場,她已經(jīng)認命了,F(xiàn)在她只需要努力勸住自己的心,那么就可以安然的回去過平靜日子。
「我看他還滿有誠意的,你不考慮看看嗎?」維亞抽出一個馬克杯,幫自己倒了一杯黑咖啡,自動喝了起來。
芙寧橫她一眼!改阌X得不錯的話,我可以介紹給你!
她真有點不服氣。維亞是很少會給男人正面評價的,連維亞都倒向他,她的努力會更艱難。
「拜托,你以為如果隨便哪個女人他都好,何必天天來喝咖啡喝到快胃穿孔?」維亞嗤笑。
芙寧僅是撇撇嘴不答話,眼里卻隱隱透著不安。
他這幾天的氣色是不大好,又喝那么多咖啡,這樣身體承受得住嗎?
該不會因為喝多了咖啡,晚上都睡不著吧?
「對他有什么不滿就去對他吼,何必這樣?再怎么說他好歹也是你老公!管綄幠翘煲呀(jīng)把自己婚姻狀況的最新發(fā)現(xiàn)告訴維亞了,所以維亞是目前唯一知道他倆「婚情」的朋友。
這下芙寧是真的瞪人了!改羌聞e提了,我已經(jīng)叫他去辦離婚,應(yīng)該沒多久就可以結(jié)束婚姻關(guān)系。」
反正她心里上在離開拉斯維加斯時就沒了丈夫,何必還要那個虛名呢!
「唉,你有時候還真固執(zhí)耶。」維亞搖了搖頭,懶得跟她爭辯。
「羿絲回南部老家,什么時候才回來?」她問。
見她都轉(zhuǎn)移了話題,維亞也只好作罷!覆恢,看她老媽高興幾時放人吧,說不定真的被帶去相親了。」
于是話題—轉(zhuǎn),她倆暫時放下了閻旭予這個話題。
這一整天到打烊時閻旭予都沒有出現(xiàn)。
芙寧有些心神不寧,幾度門口的風鈴聲響起,她都忍不住抬頭去搜尋那個高大的身影?墒菦]有,他沒有來。
她該松口氣,可是心里頭先是底部沉沉的,又是胸口空蕩蕩的,感覺怎樣都跟舒服搭不上邊。
這段時間咖啡館一直都維持著晚上八點打佯的習慣,維亞說得沒錯,這里簡直就是翔嶼的專屬咖啡店,所以翔嶼員工一下班,她們也大可不必太拚命,因為客人真的不多。
今天她覺得自己格外需要規(guī)律的勞動,好安撫紊亂的心神,所以讓工讀生先回去,自己留下來打佯、整理。
拖完店里的地板,她捶了捶肩膀,把柜臺的錢都鎖好,抬頭看時間竟已經(jīng)快十點了。
她做雜事做了快兩個小時,換來有些疲憊的身體,還有一點也沒有得到安慰的空洞。
「唉,早知道就答應(yīng)跟維亞去看電影!
明天是周末,她的咖啡店跟著大樓放大假,所以不打算營業(yè)。工讀生們也可以暫時獲得喘息,因為這段時間的生意真的太好了,大家都累了。
她關(guān)上最后一盞燈,鎖了幾道門之后,開始往回家的路上走。燈光暗暗的,天空飄著雨絲,風有點大,吹在身上挺冷的。
她不想回頭拿雨傘,原本正打算低頭走回家,眼角卻瞥到巷口有絲香菸的紅點,她警戒起來。
這么晚了,這一帶晚上并不特別熱鬧,所以她格外謹慎。
小心翼翼走到那個有人站著抽菸的巷口,她忍不住好奇多看了那處兩眼,卻看到了那個盤據(jù)她心頭一整天的人。
「閻旭予?!你怎么會在這里?」她低頭—看,他所站的腳邊丟滿了菸蒂,可見得他在這邊站很久了。
閻旭予露出—抹無奈的苦笑。
「你不是不喜歡我去店里找你?」他攤了攤手,仿佛這解釋了一切。
「那你就站在這里等?在下雨耶,你只穿這樣?」雖然天氣已經(jīng)沒有嚴冬時寒冷,但他只穿了一件薄襯衫,就這樣站在巷口吹風?
她今天比平常都晚走,這么說他至少等兩個鐘頭了。
天哪!
「如果你有空,可不可以陪我喝酒?」閻旭予又露出那種落寞的神情了。那樣的神態(tài)讓她的心頭一緊,想到了那個對她緩緩訴說著心事的男人。
他的熱情攻陷不了她,頂多只能擾亂她的心。但是他眼中深藏的落寞卻讓她直想擁抱他,給他多一點的溫暖。
「你不該喝酒,該喝點熱湯,然后洗澡睡覺,回去吧!」她沒有再擺臉色給他看,溫和地說出她的建議。
「我不想回去那個空洞洞的房子!顾鞘徇^自己已然濕濡的頭發(fā),幾絡(luò)發(fā)絲垂下額頭,讓他顯得年輕而稚氣。
「旭予!顾龂@口氣,知道自己沒辦法這樣丟下他!覆蝗荒阆朐鯓?我不能陪你喝酒,你說不定感冒了,喝酒對身體不好!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除非你跟我回家,不然我才不想回去那個房子。」他變得執(zhí)拗起來。
芙寧看著他蒼白的臉色,猶豫著。她知道聰明點的話就該拋下他閃人,可是她絕對做不到。次等的選擇應(yīng)該是找家店去喝杯飲料,然后打發(fā)他上路回家?墒撬臓顩r如果又去外面吹風,肯定會感冒。
「我住的地方離這里不遠,你進來把頭發(fā)擦干,喝杯熱湯,然后就乖乖回家?」她只好妥協(xié)了。
閻旭予仿佛中了獎—般,臉都亮了!负茫瓦@么辦。」
「你要記住你的承諾!顾呎f著邊被他拖著走。
「我的車在這邊。」他握住她的手,將她扣得緊緊的,生怕她改變主意跑掉。
「等等!管綄幗K于發(fā)現(xiàn)他的不對勁,反手摸了摸他手掌的溫度,又往上探至他的臉跟脖子!改阍诎l(fā)燒,難道你都沒發(fā)覺嗎?」
她就知道他一定病了。
站在那邊吹風淋雨兩個小時以上,不感冒才有鬼。
「有嗎?」他現(xiàn)在有她陪著,心滿意足,什么都不在意。
掙扎了好幾天,她都沒給他好臉色看,這次終于愿意跟他在一起,就算她老早說好了很快要把他踢出她家,仍讓他非常開心。
至少他暫時不用去面對冷冰冰的建筑物,再去度過一個沒有她的夜晚。
「有!顾龜蒯斀罔F地說!肝覀兿热メt(yī)院,車鑰匙給我,我來開!
「我沒事,不要去醫(yī)院!顾@一點倒是很固執(zhí)。好不容易得來的相處時間,怎么可以浪費在醫(yī)院看病呢?
「閻旭予,你可不可以不要這么固執(zhí)?」她急得要跳腳。「好吧,至少路上買點藥吃!顾是搶過他手里的車鑰匙,直接把他塞進駕駛副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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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寧開著閻旭予的車繞到附近的商店,幫他買了套休閑服,還有一些感冒藥,這才開著車回到她住所。
才一進門,他就被她勒令去洗熱水澡,以免感冒病毒蔓延。
趁著閻旭予洗澡的時候,她搜出冰箱剩下的食材,煮了一碗熱呼呼的湯面,順便還打了蛋,讓他一洗完澡就有熱湯可喝。
「來吧,你晚餐一定沒吃對吧?」她把筷子遞給甫出浴室,頭發(fā)還濕答答的他。
「你真厲害,我是真的沒吃。」他咧嘴一笑,凌亂的發(fā)絲配上這個笑容,讓他年輕許多。
「你家人要是看到你這模樣,認得出你嗎?」她記得剛認識他時,他西裝筆挺,看起來像去洽公的,連條牛仔褲都沒有。而他現(xiàn)在頭發(fā)亂七八糟,身上還穿著可以當睡衣的休閑衫,跟他以往的形象有很大的差距。
「他們大約認不出來吧!」他撇撇嘴,埋頭吃起面來。
「大約?你很久沒回家了?我記得你說過你住在美國,為何會跑到臺灣來?」她拿了吹風機跟干毛巾出來,準備讓他吃完熱呼呼的湯面就趕緊把頭發(fā)弄干。
她可不希望他發(fā)燒到昏倒,基本上她不可能扛得動他。
「嗯,很久沒回去了,三年吧!」他聳了聳肩。
「三年?你是說你……自從我們……認識后就沒回去了?」他發(fā)生了什么事?當時的他雖然對于父親的行為很耿耿于懷,但總不會因此就不再回去了吧?
「我們結(jié)婚之后還有回去一次,后來我就飛到臺灣來,開始在臺灣籌組公司!顾罂诘爻悦妫孟衲鞘侨碎g美味。
「發(fā)生什么事了?」她不敢問他是不是為她而來,只好問他離開美國的原因。
「也沒什么,我跟我爸有點……意見不合。所以他跳腳,我閃人,這幾年來我不曾主動聯(lián)絡(luò),他們也不曾找過我。大約算是被斷絕關(guān)系了吧!」
「旭予!」她驚呼。斷絕關(guān)系?這比她想像的嚴重。
「不用擔心啦。反正我跟我爸好好說也說不通,他老覺得我忘恩負義,在這種時候吵著要離開公司是威脅他。我只好放棄跟他溝通,直接用行動來證明我自己的能力。這幾年雖然也滿辛苦,但我感覺很踏實,很有成就感!顾酝炅嗣妫话牙∷氖,將她半拖半拉的扯進懷中。
她被拉坐在他腿上,輕微掙扎了一下就放棄了。
「你是做得很好,翔嶼集團現(xiàn)在非常有名,說不定你父親在美國也聽過這家公司!顾鋈挥X得很以他為榮,短短三年的時間,他靠自己的本事建立起自己的企業(yè)王國,這不是尋常人能辦得到的。
「唯一的缺憾就是你不在身邊!顾兆∷难,將臉埋進她頸窩間!杠綄,我多么想跟你分享我生命的一切。當我從你那里找到改變的力量,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生活中多了很多過去我不曾想像過的樂趣,我真希望你當時在我身邊。你不要再推開我了,我不想要失去你……」
她的心被他帚著恐懼的哽咽給融化了。
她輕輕回抱著他,感覺他語氣中那種帶著絕望的意味,才知道這幾天她的拒絕對他是形成了莫大的壓力。
「我只是個尋常女子!顾p輕地說。「有一天你驀然回首就會發(fā)現(xiàn),我跟其他女人一點都沒有兩樣,而你也沒有想像中的需要我!
「不!」他抬頭看她,目光灼熱而帶著指控。「你不能這么說。其他事情我也許懂得不多,但我自己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我想要你在我身邊。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讓你過得比現(xiàn)在快樂,但是我很清楚你可以讓我更快樂。不要拒絕我,芙寧!他眼底有著深深的盼望。
回視著他眼底的溫柔,她的手緩緩撫過他的臉,一再的探索這張原本只屬于記憶的輪廓。
「我真的以為……這輩子沒機會再遇到你了!顾谋穷^一酸,這陣子強被壓抑的情感一下子涌了上來。
她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比自己愿意承認的要來得愛他。
是的,只有短短相處兩天就分開,這若不是愛,憑什么用這么深刻的方式烙印在她記憶中?
這若不是愛,她為何要對他轉(zhuǎn)身離去的事實感到痛苦萬分?
這若不是愛,她頂多自尊受傷,三年也夠她去療養(yǎng)自尊的傷了。可是她沒有,每一天、每一刻、每一次她想起他,都用這種折磨自我的方式去壓抑思念。因為她知道思念是沒有結(jié)果的,放任思念蔓延只會毀滅她自己。
所以她從拉斯維加斯回來就開始拚命工作,每天做三、四份工作,把自己累得半死,好讓自己忘了去回憶,忘了去傷痛。
而再度遇到他,她用怒氣與自尊包裹著她的傷疤,不愿意再把自己暴露于被傷害的可能中?墒翘颖芩]有讓她快樂!
「如果冥冥之中真有神,我會感謝神,他讓我再度與你相遇!顾踝∷哪,近乎虔誠地低頭吻住了她。
她迎上這個吻,眼睛閉上的同時,一行清淚也跟著滑下臉龐。
是一種情感的釋然,她終于甘心放下身上的盔甲,用最真實的自己去擁抱這個讓她一輩子都難以遺忘的男人。
感覺到她的放松,他輕嘆一聲,仿佛終于得償宿愿。
饑渴的唇搜索著她細致的線條,想要知道記憶中的美好是不是出于自己的想像。他的探索急切而直接,撫過她身子的手又熱又燙……
「旭予……」她呻吟著想要中斷他侵略的吻。「你的手很燙,是不是還在發(fā)燒?我們不該……」
「讓我發(fā)燒的是你。」他拒絕她的打斷,更拒絕因為發(fā)燒而被「剝奪權(quán)利」。
「不行哪,這樣不好,你應(yīng)該乖乖吹干頭發(fā)回家去!顾噲D想拉住一絲理智。
「如果你陪我回家,我們就去!顾Y囍^續(xù)在她身上橫行,探索的手已然拉下她背上的拉鏈,直接探進她光裸的背,沒多久連內(nèi)衣的扣子都被解開了。
「好……吧,我先送你回家,然后你睡覺,我搭計程車回來!顾龘荛_他的手,想要把拉鏈拉回去,這才發(fā)現(xiàn)連內(nèi)衣扣子都失守了。
「好,沒問題,等我做完這個就走!顾f著直接將她抱起來逕自走向床鋪,接著她感覺自己被拋在床上,隨即他沉重的身子壓了上來……
那一晚她沒有送他回家,而他也沒有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