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揚(yáng)的樂聲輕輕的響起,先是單調(diào)的幾聲鼓聲,接著鼓聲漸漸變緩而沉重,一個輕飄飄的紅影臉上罩著輕羅紗旋轉(zhuǎn)著舞了出來。
她的舞衣飄飄,赤裸著的雪白雙足踏在地上,仿佛曳著一個光源,她優(yōu)美的舞著,像一朵盛開的紅牡丹,在飄搖的風(fēng)中投入一些瘋狂。
她的長發(fā)像是順著風(fēng)勢飄著,那細(xì)柔而豐潤的黑發(fā),像是千百只誘惑的小手,輕輕的召喚著所有蠢蠢欲動的心。
她在琴聲中飛舞、回旋,仿佛隨風(fēng)飄蕩隨時能飛天而去的九天仙女。
她緊緊的抓住眾人的目光,而眾人也毫不吝嗇的給予她熱烈的贊美和掌聲。
隨著音樂的柔和動聽,她的動作也變得慢一些,在舞動的時候那股女性特有的嫵媚和嬌柔,完全不掩飾的流露出來。
她轉(zhuǎn)動著身子,讓舞衣在夜風(fēng)中翻飛,輕輕一個微笑,優(yōu)雅的拿下她遮面的羅紗,讓日月星辰在剎那之間失去光輝。
一時之間,人人都安靜下來,整個宴席上悄然無聲,只有此起彼落的濃重呼吸聲。
夏雪的絕世容面將大家都震攝住了,人人均張大嘴闔不攏,連京城花魁蕭媚娘都生出自慚形穢的念頭來。
忽然之間當(dāng)唧一聲,有人手上的酒杯落地,接著又是當(dāng)啷當(dāng)啷之聲不絕于耳,又有人的酒杯落地,一派紳士名流均被美色所迷而丑態(tài)百出。
夏雪無視她引起的騷動,拿著原本遮面的輕羅紗,繼續(xù)舞著她的動人。樂聲的節(jié)奏變快,她的舞動也加入一些狂野的放浪。
她千嬌百媚的對席間眾人一笑,身體輕柔的擺動,手臂不斷的向上繞,像是上升的輕煙在乞憐上天的眷顧似的。
一舞終了,喝采叫好聲不斷,黃金白銀、珠寶綾羅有如雨點(diǎn)般的被拋上來。
夏雪得意揚(yáng)揚(yáng)的四顧,自己果然功力未退,依舊有那種顛倒眾生的魅力。
哼!多少人就是迷上了她這么下賤的樣子!
她氣呼呼的拉了夏雨出來,在街上隨便挑了一家熱鬧的酒樓,拋了一錠金子就說她要進(jìn)來客串舞娘,這個天大的幸運(yùn)就這么從天上掉下來,樂得快暈倒的老鴇哪有不肯接受的道理?
“二姐!”夏雨連忙將她拉下來,用手一指,“你看那是誰。”
她跟著他的手勢往上看,遇見一雙熟悉的眸子。
趙希辰居然坐在二樓的別座里,身邊自然少不了鶯鶯燕燕的勾搭,瞧他倒是挺樂的嘛!
那她也不能輸他,絕對要比他還快活!
“王嬤嬤。我要下場陪酒!彼话菏祝瑏G給他一個挑戰(zhàn)的眼神,且看看誰的手段高明。
“發(fā)財啦!”王嬤嬤樂得簇?fù)碇,笑盈盈的帶著她找尋今晚的幸運(yùn)兒。
“二姐,不好吧!”夏雨有些擔(dān)心的說,“別玩了!”
“誰說我在玩?我認(rèn)真的很!
王嬤嬤看夏雨想擋她的財路,連忙一使眼色,指使姑娘們絆住他。
夏雨正想再勸,兩個滿臉濃妝的姑娘抱住了他,“小少爺,模樣生得俊俏得很,讓咱們姐妹倆陪陪你吧!”
“喂,這是做什么?摟摟抱抱的,好不要臉!”
“唉唷,我的小少爺,這妓院不就是這樣!不跟人家摟摟抱抱,我們怎么做生意?”
“是呀,看你的樣子敢情是個雛兒?第一次到院子來逛喔?”另一名妖嬈的姑娘摟住她,癡癡的對著他笑,大拋媚眼。
“二姐,救命呀!”
這里的女人怎么都力大無窮?怎么甩都甩不掉,她們一群人擁著他,將他遠(yuǎn)遠(yuǎn)的跟夏雪隔開了。
夏雪一下場,馬上被淹沒在一群急色鬼中,有人拉她的手、摟她的腰,還有摸屁股的。
她聞到陣陣酒臭味,忍不住想要作嘔,再看看這群男人,一個比一個還討厭,讓她想起相當(dāng)不愉快的經(jīng)驗,他們讓她想到朱富。
她掩住了鼻子!巴ㄍㄗ岄_,姑娘不干了!”
“姑娘,來得容易,走不易呀!”王嬤嬤笑道,“你可是自己送上門來的,我怎么舍得放你走?”
“走開!”面對這么多雙祿山之爪,她有一點(diǎn)點(diǎn)慌了,而且有那種招架無力的感覺。
“寶貝,讓我抱上一抱吧!”
“這大美人可真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不快活一下實(shí)在令人扼腕!”
拉拉扯扯中,她單薄的衣料被扯下一邊,露出白嫩的膀子,“走開、走開!”
她往后連退,卻被身后的樓梯絆倒,往后坐倒在階梯上,此時,有人伸手抓住她的足踝,居然湊過嘴來狂親她的趾頭。
“哇!”她嚇得魂都快掉了,“趙希辰,快來救命!”
他是專門來看戲的嗎?
趙希辰冷哼一聲,悠哉悠哉的走下來,站定在她身邊,“自己闖的禍自己解決!
“少說風(fēng)涼話,都是你害的!”她后悔得要命,干么因為他罵她下賤,她就真的來下賤給別人輕薄呀!
“你不是喜歡眾星拱月?喜歡招蜂引蝶?這堆男人也該夠你消受的了!”
“喂!”她急得雙腳亂踢,努力的想掙脫被抓住的足踝,“快放開我!”
ㄙ的一聲,她的群擺被扯下半幅,露出光潔的玉腿,嚇得她放聲尖叫,“趙希辰,快來呀!”
“怎么不叫你孩子的爹來救你?”他冷冷的說,雖然對這群色鬼很火大,但夏雪傷他更深,害他痛苦得只能到花樓買醉。
偏偏她卻又來招惹他!
“胡說八道,哪來的孩子?”她尖叫一聲,“有人舔人家啦!嗚嗚嗚……”
他真恨自己的軟心腸,居然受不了她這樣被欺負(fù),雖然是她自找的。
“起來!”他一腳踢翻抓住她的色鬼,用力將她拉起來。
“喂!放開她!”眼看到手的美人飛了,大伙怎么甘心,惡聲惡氣的吼道,“少礙事!”
王嬤嬤也吆喝著龜奴們出來幫忙,“把人給我留下!”她的臉孔變得猙獰,音量也提高不少。
她一說完,就有四名滿臉橫肉的大漢圍住趙希辰,“聽見了沒有,把人放下,大家和氣生財!”
“別丟下我!”夏雪緊緊的摟住他的脖子,死命的纏在他身上。
“你做的好事!”他抱起她,迅速的躲開迎面一拳。
“大家一起上!”有人一吼,大家馬上就跟著圍上來,一陣混亂間,桌椅柜子翻了一地,酒瓶杯盤乒乒乓乓的打破,到處都是女人的尖叫聲和此起彼落的怒罵聲。
趙希辰不耐煩多跟他們糾纏,展開輕功從眾人頭上躍過去,遠(yuǎn)遠(yuǎn)的落在門外。
一群人又吆喝著追出來,他雖然抱著一人,可是絲毫沒有緩了速度,兩三下就將他們給拋在身后。
“好險!”夏雪拍著胸脯,驚魂未定的說,“還好有你,否則我可倒大霉了!
他重重的把她一放,“我?guī)湍忝κ菫榱吮W≮w家的面子,別以為我想出手幫你!”
他可不想聽到趙家三少奶奶在酒樓做的好事,被拿去當(dāng)說書的腳本。
“很了不起嗎?”兇兇兇,兇什么意思的?“都是你害的,你還敢那么大聲!”
“別把自己的浪蕩怪罪到我頭上來!
“又罵我!”她火氣一起,“趙三少,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很希罕嗎?!”
“不希罕?”居然不希罕她?那她是為了什么把尋死覓活又哭又鬧的夏家弄得雞犬不寧?不就是為了保全他們趙家的狗屁行云莊嗎?
她對他這么好,他居然說不希罕?
“你別后悔今天這樣對我!”眼淚迅速的盈滿她的眼眶,又是憤恨又是屈辱。
“我為什么要后悔?”他揚(yáng)著眉毛,“你有什么值得我后悔這么說的?”
“你……你沒有良心!”她氣不過的頻落淚,“虧我對你……對你這么的好!
“這種好法我倒寧愿不要!毕缺硹壦恼嫘,再跟別人胡來,有孕之后便賴到他頭上來,這種好法誰受得了?她怎么騙他、玩他、耍他,他趙希辰都可以不追究、不計較,可是她這么厚顏無恥的賴到他頭上來,可真叫他痛恨極了!
更可惡的是,她居然敢哭得這么可憐,害他根本沒辦法對她視而不見。
“爹爹說得對,你只是想玩玩我,根本不想負(fù)責(zé)任,是個始亂終棄的混蛋!”
“可笑,你如果不肯,誰逼得了你?我拿刀逼你從我了嗎?”
“我肯從你是因為我喜歡你呀!”咦?喜歡……她一說出口就愣住了,喜歡?她喜歡趙希辰?
喜歡到想跟他朝夕相處,希望每天早上睜開眼,第一個看到的就是他;喜歡到一想到離開他就心痛;喜歡到愿意為他生兒育女;喜歡到一想到他就感到溫暖、甜蜜。
一想到這,她竟然覺得心跳得老快,不禁紅了臉。
“喜歡?”他抬起她的下巴,“我沒那個榮幸,留著給別的冤大頭吧,要逮住我,你還沒那個本事!
他說什么?那是什么意思?是說她自抬身價、自作多情、自取其辱的意思嗎?
是說她夏雪不過是……不過是他尋歡的對象,風(fēng)流過后的包袱?
她一揚(yáng)手,卻不是擊在他臉上,而是狠狠的打了自己一巴掌,“我替你打掉我的癡心妄想!”
“你……”他抓住她的手腕,她那白玉般的臉頰高高的腫起,可見她下手多用力。
“趙希辰,算你有本事!”她甩開他的手,“天下不是只有你一個男人而已。”
他看著她決裂的樣子,心里莫名的覺得疼痛,明明是她傷他極重,為什么她卻要流露出那種受傷的表情?
為什么?
陰暗的天空緩緩飄下鵝毛般的細(xì)雪,輕輕的落在他們發(fā)上、肩上。
今年的初雪來得好快,她抬起頭來,輕輕的說了一句,“下雪了。”
趙希辰一動也不動,任憑雪花飛舞著滿天、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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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希辰低低呻吟一聲,他看著大哥、二哥,和夏家兄弟,他終于明白自己做了什么。
如果真的像他們所說的,那么他可是玩完了。
“為什么不早說?”慘了,莫非是天要亡他?
他到底對夏雪做了什么?他到底做了什么呀?
他怎么能把她誤會得那么慘?
“找不到你呀!”趙示杰無奈的說,“我還派人去找你哪。”
夏宜笑道:“沒事啦!哪有那么嚴(yán)重?”他拍拍他的肩膀,“夏雪的個性我還不清楚嗎?她氣過就算了!
沒想到他才避個鋒頭兩、三個月,他的白癡弟妹居然會把事情鬧得這么難以收拾,真不知道該說她和夏雨蠢還是無知來得好!
他本來只是帶著老婆到處去玩,經(jīng)過行云莊時才想說來看看夏雪好不好,這一看卻看出一頓罵來,好友趙示杰劈頭就罵他既沒道義又糊涂。
居然把他說得那么難聽,要不是他取巧設(shè)局,這兩個冤家何時才能完婚?
只是最后被笨蛋夏雨壞了事,這才會愈鬧愈大,害他不出來說清楚收拾爛攤子,都沒辦法了。
“那可不一定!睗M臉淤青的夏雨猛搖頭,“她一聲不吭的,什么都不說,我看這才嚴(yán)重!
唉,他昨晚被單獨(dú)留在酒樓里,趙希辰救了二姐卻獨(dú)獨(dú)把他給忘了,害他慘遭多名娘子軍侵犯,差點(diǎn)早節(jié)不保。
“那怎么辦?”趙守言道,“剛剛丫環(huán)來說小雪正在收東西,看樣子可能想走了。”
“我早說她不哭不鬧才嚴(yán)重!”夏雨一臉最了解她的模樣。
“少說幾句!毕囊饲昧怂粋爆栗,“都是你惹的禍!”
“我又不是故意的!”誰知道要生娃娃還跟日子有關(guān)系?是夫妻不就會有了嗎?
他們剛剛說的那么復(fù)雜反而讓他更糊涂,他還在奇怪為什么夏雪現(xiàn)在有娃娃不會是趙希辰的。
“我去阻止她。”他霍地站起來,“我去跟她賠罪!
但是他實(shí)在沒把握,昨晚她那一掌雖然打在她臉上,但卻仍痛楚萬分的留在他的心底。
“且慢,”夏宜搖搖頭,“你賠什么罪?你又沒做錯,壞都壞在夏雨胡說八道!
“又是我的錯?”他不服氣,“為什么姐夫就沒錯?他如果不懷疑二姐就沒事啦!”
夏雨說得對,他懊惱的看著他,他是被嫉妒沖昏了頭,他怎么能懷疑夏雪的清白和心意?
他應(yīng)該最明白真心被人摒棄的感覺呀!他為什么要那樣對待她呢?在她親口將喜歡說出口之后,他卻沒良心的踐踏她的心意。
“還是我先去探探她的口氣,看樣子這罪非賠不可!壁w示杰用相當(dāng)同情的口吻說道。
他大概是所有人里最能體會他的心情的吧。
“男子漢大丈夫,怎么能跟女人賠罪?”夏宜不同意極了,“別理她,過幾天就沒事了啦!”
“我要是你就不會聽夏宜的話!壁w示杰中肯的說,“這一切不都是他惹出來的?”
沒錯!罪魁禍?zhǔn)拙褪悄莻笑嘻嘻的壞男人,夏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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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丁曉青又好笑又好氣的拉住她,“外面在下雪耶,你要上哪去?”
“回家去。”
“你穿得太單薄了吧!”瞧瞧她那薄如蟬翼的衣衫,若隱若現(xiàn)的勾勒出動人的身段。
這樣說得上是暴露的裝扮,卻一點(diǎn)都不顯得放蕩,反而有股神秘而圣潔的美艷。
“會嗎?”她倒覺得很好,從現(xiàn)在開始,她要迷死全天下的男人,潔身自愛有什么好處?一點(diǎn)都沒有!
“你穿這樣出去,要不了一時三刻就會凍死。”
“死了就算了,反正也不會有人心疼!彼踬氣的說。
“我心疼呀!好小雪,脾氣發(fā)發(fā)就算了,可別折磨自己!彼B忙拿過一件銀貂毛滾邊的大氅給她披上。
“還說呢!彼劭粢患t,“都是你的親親好老公害的,都是他的爛點(diǎn)子、餿主意!”
“好好,我替你教訓(xùn)他,給你出這口氣好不好!”
“不好不好!”她想教訓(xùn)的是趙希辰那個狂妄的臭男人!
她要讓他知道她不是好欺負(fù)的,她也不希罕他,她隨便勾勾手指頭都會有一群男人像蜜蜂一樣的飛來。
她要大張艷幟,當(dāng)個真真正正的狐貍精!
“小雪!”丁曉青看她這么固執(zhí),正在詞窮時,還好一陣敲門聲救了她,“是誰呀?”
趙希辰帶著一些苦惱的聲音響了起來,“是我!
“不許開門!”夏雪把手放在門栓上,“叫他滾!”
“外面下著雪,可別真凍壞人家!倍暂假r著笑,“不如……”
“用不著擔(dān)心他,要死的話他也不會死在我這種下賤女子門前,難道人家不會挑個干凈點(diǎn)的地方去死嗎?”
話說得這么刻薄,看樣子是真的很火大。
丁曉青苦笑著,“趙三爺,我看你天亮再來一趟好了!
“我等!
等?她是絕對不會開門的。
“讓他等!”夏雪舒服的往椅子上一坐,一室溫暖的火光照亮她嬌艷的容顏,“看是他耐寒還是我狠!”
她以手支額,假意打起盹來。
時間不斷的流逝,天色漸漸的亮起來,雪似乎下大了。
“小雪他也站了三個時辰了!倍郧嘁豢此犻_眼睛便問:“要不要讓他進(jìn)來?”
“不必他又死不了!”她說得雖然狠,可是其實(shí)有一些些動搖,但只要想到他怎么對她的,她就覺得讓他凍死實(shí)在太便宜了。
突然“咚”的一聲,跟著是重物倒地的聲音。
“怎么了?”丁曉青跳了起來,“該不會真的凍死了吧?”
“胡說!”她臉色變得蒼白,連忙搶著拿開門栓,奔出門去看。
趙希辰全身堆滿雪花,頭發(fā)上薄薄的結(jié)了一層冰,臉色比雪花還要雪白,不省人事的倒在她門前。
她連忙解下大氅,蓋住他,“大嫂!快找人來呀!”
丁曉青連忙答應(yīng),幫著她把趙希辰抬入房里,“我去找人幫忙!”
“喂!”她坐在床沿,拍拍他的臉,“醒醒呀!”
溫暖的火光溶化他身上的薄冰,變成小小的水珠,夏雪生怕他重染風(fēng)寒,于是連忙脫下他的衣物。
他的肌膚觸手冰涼,她完全忘了他是怎么對待她的,為了他的昏沉不醒慌了手腳。
“笨蛋!誰叫你乖乖的站在外面,有什么話想說難道不會挑個好日子嗎?”
看他冷到毫無知覺,害她心里又悔又急。
她連忙將一屋子的棉被全蓋上他的身子,一面在心里責(zé)怪丁曉青的動作太慢,遲遲沒帶人回來幫忙。
夏雪搓搓他的手,像跟冰柱似的,再看看他的嘴唇凍得發(fā)紫,渾身不斷的打著冷顫,似乎是冷到極點(diǎn)。
聽說人的體溫是最好的保暖物,不曉得是不是真的?
管他的,試試看再說!
“沒辦法了。”她輕輕一咬唇,鉆進(jìn)被窩里,快速的脫下自己的衣服,只留著貼身的褻衣,跟著伸臂抱住他寒冷的身軀。
他的身體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冷,她本來已經(jīng)有心里準(zhǔn)備會冷到打顫,結(jié)果卻跟她想的不太一樣。
她正覺得奇怪,趙希辰己經(jīng)一反手抱住她,跟著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你可真賣力救我,多謝啦!”
她瞪大眼睛,“你騙人!”她真蠢,居然會上當(dāng)!
“如果我不騙騙你,你肯開門嗎?”他也是逼不得已,如果他不騙騙她,他怎么知道她雖然氣他,卻還是相當(dāng)關(guān)心他?
“走開!”她恨恨的瞪他,“我只是個沒本事的下賤女子,趙三爺將我抱得那么緊太玷污你的身份吧!”
“夏雪!”他苦惱的撫上她的臉,“我道歉!
“沒必要!彼齽e過頭,一滴眼淚居然因為這樣而掉落。
他用拇指輕輕的為她拭淚,一個吻落在她的眉心,“我道歉,真心的。”
“我不要,沒人像你這樣的!”她輕輕的啜泣著,“我說過天下男人不是只有你,我不希罕你,一點(diǎn)都不希罕!”
他吻住她叨念的紅唇,輕輕的吻著她依舊甜美可人的唇瓣,碰觸她滾燙的身子。
他嘗到她的淚水,是苦澀的。
“夏雪,再給我一次機(jī)會!
在他懷抱她的時候,她知道這個男人在她心里留下的刻印有多深,又愛又恨的矛盾同時糾纏在她的眉峰。
機(jī)會……他沒有給過她機(jī)會,當(dāng)她捧著真心送到他面前時,是他踩碎了她的心。
她環(huán)住他遼闊的背,覺得自己長大了,“抱我。”
她貪戀的是他的懷抱,是他帶她進(jìn)入的新境界,只是這樣而已……只是這樣而已。
趙希辰?jīng)]什么特別,他只是一個傷了她的男人。
“希辰,抱我。”
他沒有拒絕,接受她的誘惑,帶著她沉淪,帶著她的眼淚相愛。
“夏雪,我愛你。”
那聲輕輕的呢喃,就像不斷落下的雪花,在遇到陽光之時,就會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