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美緒趴在床上,抓著枕頭就是一陣亂咬。
她覺得好不甘心、覺得好氣憤、覺得好不公平,她竟然因為那種男人的一句話介懷了十二年!
真是個大笨蛋,她是個超級大笨蛋!
說什么想追求她嘛!根本就已經(jīng)有了女朋友,居然還跑來招惹她?!
最、最、最氣人的是……她竟然差點兒就當真了——在他抱住她的時候。
真是個不知足的家伙,明明已經(jīng)有一個那么漂亮優(yōu)秀的女朋友,為什么還要見一個愛一個地煩上她?
她這輩子就只被一個人羞辱過,那就是他——佐川豐作。而現(xiàn)在,他竟然又讓她再一次嘗到被羞辱的感覺。
什么大爛人嘛!想在外頭花心竟然還光明正大的告訴女朋友,搞得他女朋友“登門造訪”,一副正宮娘娘興師問罪的樣子。
雖然那位星野小姐是沒說什么難聽的字眼,但從她那凌厲的眼底,她就可以窺出她對她有多少的戒意。
“豬頭!爛豬頭!超級爛豬頭!”她一鼓作氣地罵完,卻還是難消心中怒火。
要是他現(xiàn)在就站在她面前,她會氣得甩他一巴掌,一定會。
“美緒,”突然,她母親阿部慶子的聲音在房門外響起,“你的電話。”
“噢,我知道了。”她一定是氣瘋了,不然不會連有電話打進來都不曉得。
抓起電話,她按捺下滿腔的怒氣,“喂?我是阿部美緒。”
電話的彼端傳來他熟悉的聲音。“是我。”
一聽是他,她立刻還以顏色,“別來煩我!”她幾乎是對著電話大吼。
他頓了一下,“你……吃火藥了?”就算他把她騙到他家去是不夠正大光明,但是也不用反應這么激烈吧?
再說,他都已經(jīng)送花向她賠不是了,難道她那股火氣還沒消一點嗎?
“我告訴你,像你這種人是我最看不起的!”她違背良心的說。
其實她之所以這么生氣,不純粹是因為他的花心,而是因為她并不是他獨鐘的一個。
可是……她不是對他不抱任何希望,也不奢求和他有什么開始的嗎?既然如此,為什么她還會覺得受傷、覺得難過呢?
她的心好亂、好復雜。
在他還沒出現(xiàn)之前,她對他有著深深的懷念,雖說偶爾會有埋怨,但終究是思念居多。
而現(xiàn)在,他的出現(xiàn)打破了她所有的美夢,他在她心中那個美好的形象都因為他如今的出現(xiàn)而毀滅,他……他已經(jīng)不再是她當年暗戀著的佐川學長了。
“我做了什么?”他是她最看不起的人?拜托,她可別忘了她曾經(jīng)暗戀過他耶!
如果她真那么討厭他,當初為什么盯了他整整一年,還在他畢業(yè)前夕企圖向他表白?
再說他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不就是騙她去他家而已嗎?
他也不是什么都沒犧牲,至少他是真的在手指上劃了一刀。
“你自己知道!”她說。
“我不知道!彼患铀妓鞯鼗卮稹
“你!”她氣憤得差點兒要大罵他混賬,“你真無恥!”
他一怔,“我無恥?”這小妮子怎么越罵越離譜?
他無恥?他哪里無恥了?
雖說他騙她去他家、雖說他抱住了她,但是……至少他很“自愛”地沒再繼續(xù)下去。
“我不想再見到你,聽見了沒?”她怒斥。
說真格的,她實在不需要跟他在這兒耗時間,她應該摔他電話,然后將他徹徹底底地趕出心房。
他在她心里已經(jīng)占據(jù)了十二年,也該是將他“掃地出門”的時候了。
“阿部,”他沉喝,“你可不可以說清楚一點?”
他這個人一向喜歡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管是什么事,他都要弄得干凈利落,而不是混沌不清。
就算她不打算接受他,就算他已經(jīng)不再是她心目中的白馬王子,至少他不能教她罵得不明不白、莫名其妙。
她可以罵他可惡,因為他曾經(jīng)對她講過非常過分的話;但是“無恥”這罪名,他可是絕對不會承認。
他沒有做出什么無恥的事情,頂多是比較激進、比較主動、比較……
好吧!他承認他騙她去他家是有點卑鄙。
可是,那又何罪之有呢?誰叫他對她念念不忘、誰叫他對她“再見鐘情”!
“你說,我做了什么無恥的事?”他質(zhì)問著她。
“你還好意思問我?”看他如此不知悔改,她再也忍不住了,“你這個花心鬼!”
他一愣,“我花心什么啦?”
“有位星野小姐來找我,她說她想看看你眼里的美女醫(yī)生是什么樣子。”
“星野去找你?”好家伙!她打什么主意啊?
“沒錯。”美緒沉沉地吸了一口氣,“她是你的女朋友,對不對?”
女朋友?豐作差點兒沒捧腹大笑,星野那種“假男人”會是他女朋友?
還未來得及向她解說清楚,她又一陣搶白。
“我真的打從心里看不起你這種人,為什么明明已經(jīng)有了女朋友,卻還要來招惹我?”她氣憤地質(zhì)問著。
雖說在電話中看無見她的表情,但是他可以感覺得出她非常生氣、非常惱恨。
為什么?
就算星野真是他女朋友,她應該也不必這么生氣吧?
她或許會對他嗤之以鼻,或許會對他相應不理,但絕不會是這樣激烈的反應。
她惱的是什么?是他已經(jīng)有女朋友,還是他招惹了她,而且已經(jīng)有點成功?
“唉,”他笑問:“你到底在氣什么?”
“我氣你是滑頭、是花心蘿卜!”她不假思索地說。
豐作低聲一笑,促狹說道,“你該不是覺得失望吧?”
“我干嗎失望?”她問。
“你失望我已經(jīng)有女朋友啦!”他故意捉弄她。
美緒羞惱地嚷著:“你做夢!”
這可惡的家伙,他是吃錯了什么藥?為什么會由從前那種酷到不行的佐川豐作變成這種油嘴滑舌的花心大菜頭?
“別那么激動!彼陔娫捘穷^笑得開心。
“我不跟你說了!”她氣呼呼地,“要不是看在你是我爸爸的忘年之交的份上,我才不跟你瞎耗!”
“你爸爸?”他陡地一震。
他只花了三秒鐘的時間就理清了一切。難不成那個在地下樓開日本料理店的歐吉桑是她爸爸?
“京三的老板是你爸爸?”他驚疑地問。
“難道你不知道?”
到了這兒,他已經(jīng)約略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可是……該死!他居然把他罵美緒丑八怪的事告訴了她爸爸?
喔,他真該慶幸當時她老爸沒拿起刀把他當魚宰了。
不過,為什么她爸爸沒有將事實告訴她呢?他為什么要刻意對她隱瞞?
嗯……一定是愛女心切的他,不忍心再次傷害自己的女兒吧?他想。
好吧!既然他沒說出去,他就繼續(xù)假裝一切都沒發(fā)生過。
“阿部,”他不疾不徐地說:“那個星野實子并不是我的女朋友!
“誰……誰要相信你?!”她有點吞吞吐吐,“你以為你隨便說說,我就會相信你所說的話?”
他一笑,“我可以找她來當面對質(zhì)!
一聽他這么說,而且還是一副坦蕩蕩的語氣,美緒的心不覺又有些動搖。
“她是我多年的工作伙伴,我們的關系比較像是‘兄弟’”他說。
兄弟?騙誰啊?跟那樣的大美女當兄弟?他是心理有問題,還是身體有毛病?
“她是聽我提起你,所以才會好奇地想去看看你。”他又說道:“我現(xiàn)在是單身,真正的單身!
她一啐,故作不在乎,“是不是單身都不關我的事。”
其實,這話她說得實在言不由衷。因為聽他一再強調(diào)自己是單身之際,她的心里是雀躍的。
“當然關你的事,”他又是一笑,“因為我想追你!
面對自己當年暗戀對象的直接告白,她真有一種像是做夢般的感覺。
“呃……”因為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反應,她沉默以對。
“這是我第二次向你告白了。”他說,“你給不給答復?”
答復?她又是一陣恍神。
這真是諷刺!十二年前她想向他表白時,他罵她是丑八怪;而十二年后,他竟然向當初他口中的丑八怪告白,而且還希望她給他答復?
“阿部,”他又喚著她,“阿部?”
“嗯?”她猛回過神。
“下來吧!”他突然說道。
她一愣。下來?下來哪里?
他似乎察覺出她的迷惑,“你到窗口往外看看。”
美緒沒有多想,只是照著他的“指示”走到窗邊,并掀起了窗簾。
抬眼往對街一看,她傻住了——
他的車就停在她家對面,而他正站在車旁打著手機。睇見站在窗口的她,他抬手向她一揮。
“我等你!闭f完,他掛了電話,完全不給她說不的機會。
美緒掩上窗簾,開始猶豫在下去與不下去之間。
他會一直等嗎?如果她不下去,他會一直站在那里等嗎?突然之間,她好想知道他究竟愿意等她多久。
可是轉(zhuǎn)念一想,她又憂心起來。
如果他不等呢?如果他以為她拒絕他而離去呢?以為?難道她覺得自己應該接受他的追求嗎?他可是當年罵他丑八怪的佐川豐作耶!要是哪天他人又罵她一句丑八怪,她真的會活不下去。只是……就這樣放棄嗎?就這樣讓他離開嗎?要是他真走了,她心里不會有一絲的遺憾?
不,不可能,要是放過了這個被他告白的機會,她會恨死自己。
隱隱地,她心里有種莫名的期望,那就是……她希望他的告白及追求能治療她十二年來的心里創(chuàng)傷。
想著,她擱下電話,迅速地步出房間——
套上針織外套,她一刻也不遲疑地快步踱下樓。
“去哪?”阿部慶子問道。
“出去一下。”她說。
阿部慶子一怔,“很晚了……”
“我馬上進來!闭f完,她旋身打開了門,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阿部慶子望著老神在在的阿部京三,“美緒是怎么回事?”
“大概是去約會吧!”他深深一笑。
※※※
美緒沖出樓下大門,有點氣喘吁吁地往對街張望;但是,剛才還在對街的他及他的車都不翼而飛了。
“不會吧?”她喃喃自語。
她也不過才考慮十分鐘,他居然就像大衛(wèi)把自由女神像變不見似的不見蹤跡?
什么玩意兒嘛!他也太沒耐心了吧?
她可是在心里記了他十二年耶!而他竟然連十分鐘都不愿意等?
想著,她突然覺得心酸極了。
“豬頭!”不知不覺地,她紅了眼眶,就連眼淚都差點要狂飄出來。
她杵在原地,低頭掩臉,心情就像是從八千尺高的云端上被一腳踹下來似的難受。
“喂……”忽然,有人輕拍了她的肩膀。
她一怔,猛地抬起頭來,而他俊朗疑惑的臉龐就在她眼前——
像是忽地安心似的—她眼眶中的眼淚竟撲簌簌地落下,“什么嘛你……”
她的聲音里帶了點小小的嬌柔怨嗔。
“你……”見她落淚,他也傻了。
“不是說等我嗎?”她嗔問著。
他淡淡一笑,“我擋到了人家的出口,所以把車開到那一頭去了!
“我以為……”她笑罵著,但是忽而又矜持得閉口不說。
真是丟臉,居然讓他撞見了這一幕,糗斃了!
他警覺地睇著她,似笑非笑,“以為什么?”他故意追問。
“沒有!彼闪怂挥,飛快地擦掉眼淚。
“阿部,”他微微地低下身子,將臉湊近了她,“你下來,代表的是什么?”
她躲開他那熾人的目光,支吾地說著,“我……我是……”
“Yes or No?”
“什么?”因為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索性裝傻充愣。
他將臉更加地接近她,像是要將她的樣子睇個清楚,“你愿意跟我交往嗎?”
她低垂著臉,幾乎快壓低到胸口,“我……”
“怎樣?”他突然端起她的臉,逼得她不得不正視他。
“我……我還在想!彼S口回答一句,連忙轉(zhuǎn)過頭去。
他撇唇一笑,“我讓你再考慮一下!闭f著,他突然拉著她的手往街的另一頭走去。
在他對她告白之后,她已經(jīng)心亂如麻,現(xiàn)在再讓他這么一碰,她更是心慌,“去哪里?”
“逛逛。”他說。
※※※
坐在平山城址公園里,她始終壓低著臉,不發(fā)一語。
許久,他終于捺不住地開了口,“你想這么久?”
“什么啊?”她斜眼睨了他一記,“干嗎催我?”她可以看他一年,難道他就不能等她一晚上?
“我急啊!”他說。
“急什么?”她反問他一句,“哪有人像你這樣直接的?”
他皺皺眉頭,蹙眉笑問:“難道你忘了我是創(chuàng)校以來最強的四分衛(wèi)嗎?”
其實他也不確定揭露身份是不是明智之舉,但他覺得若想真誠地交往,一定要對她毫無保留。他話剛落,美緒臉上原本還隱隱浮現(xiàn)著的笑意倏地消失,代之而起的是難以置信及驚惶失措。“什么?!”她囁嚅地。
他剛剛說什么?他說“難道你忘了我是創(chuàng)校以來最強的四分衛(wèi)”?
為什么他會認為她“應該”知道他是誰?為什么他會說這句話?天呀!他……他知道她是誰?!困見她臉上驚惶的神情,他疑惑地問:“怎么了?你不是我高中時候的學妹嗎?”
雖然之前她一直沒認出他,但也不需如此一臉驚嚇吧?
“你知道我是誰?”她聲線顫抖。
“怎么不知道?”他一笑,“我一見到你就知道是你了!
她像是受到極大震撼似的,“是……是真的?”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原來他一直都知道她就是當年的丑八怪。
既然他知道,為什么還要跟她玩什么“追求”的游戲?難不成……他只是想捉弄她,或是再羞辱她一次?
“想不到你已經(jīng)忘記我了!”他不覺有異,“怎樣?現(xiàn)在想起來了嗎?”
她仿佛深受打擊地看著他,神情倏地一沉。
“想起來,我當然想得起來……”她緩緩站起,恨恨地望著他,“我從來就沒有忘記!
他怔愕地看著她,“阿部?”
“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她噙著淚,聲線抖顫得厲害,“怎……怎么可能忘記?”
這會兒,他終于感覺到不對,“你怎么了?”
他想拉她再坐下,但她卻決絕地甩脫了他,“不要碰我!”
“阿部?”他眉心一擰。
“你是什么意思?”她氣恨羞憤地瞪著他,“你想看我笑話?!”
他一愣,“我看你什么笑話?”
“我沒忘記你是最強的四分衛(wèi)……”她埋怨地凝視著他,眼底滿是羞憤的淚水,“你應該也沒忘記我是你口中的丑八怪吧?”
他一震,恍然大悟地注視著她。
原來介意那句“走開,丑八怪”的人不只是他,她心里也還掛意著那句無心話語。
想著,他不覺又是內(nèi)疚。
“我是……”
她完全不聽他解釋,只是氣恨得想立刻離開他,“你真是太過分了!”
“阿部,你……”
“我不想聽!”她搖著耳朵,“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為什么要假裝追求我?我是丑八怪,是你當初連正眼都不瞧一下的丑八怪!”
一直以來,他只是為自己一句無心的話而感到內(nèi)疚,但他萬萬沒想到那一句話對她造成的傷害有這么大。
“你一點都不丑,我只是……”他拉住她的手,要她聽進他所說的每一個字,“我不是有意的!
她又哭又叫,“不要耍我!”
摔開他的手,她氣恨的近乎歇斯底里,“看丑八怪沉浸在你的追求攻勢里很過癮嗎?”
“不是那樣……”他伸出手拉她。
她一振臂,恨恨地揮開了他的手,“走開!”她一跺腳—旋身就想離去。
怎么會有這種可惡的男人!怎么會是這種結(jié)果?!
“阿部!”見她就要離開,他想也不想地將她攔腰撈進懷中——
※※※
當她的身軀完全地陷在他的胸膛之中,一股無名的火熱瞬間襲上了她的心頭。
“放開我,”雖說使不上力,她還是在他懷里又叫又跳。
“不放!彼麍猿值卣f。
她狠狠地在他腳上一踩,“放開!”
他好歹是個曾經(jīng)在球場上又摔又打的四分衛(wèi),怎么可能讓她踩這么一腳就疼得直跳?
見他無動于衷,她更加氣憤,“色狼!色狼!”她大聲高呼。
雖然在這地方喊“色狼”是件挺讓人尷尬的事情,但他還是不為所動。
“你可不可以先聽我說?”他試著緩和她的情緒。
“不可以!”她大叫著。
其實她可以說是個非常溫和羞怯的人,但不知為何,卻在這個時候爆發(fā)出令人驚訝的脾氣。
也許是因為她確實積壓太久了吧?她一直想把這口氣發(fā)泄出來,可是不幸的是她竟忍了十二年。
她難得的任性及脾氣卻讓他有點不耐,“你到底聽不聽?”
“我不聽,也不想聽!”她迎上他微慍的眼睛,“放開我!”
面對突然這么有個性的她,他竟一時想不出辦法來對付她。
驀地,他靈光一閃,決定來招“威脅恐嚇”——
“你再不安靜,我就吻你!彼f。
美緒先是一怔,但旋即又天不怕、地不怕似的朝他大叫:“你敢?!”
“我不敢?”他沉下聲線。
她從未與任何男性交往過,自然也就聽不出他話中有幾分當真。
她想他只是嚇唬她,應該還沒大膽或可惡到真敢親她,“我就是不想聽,怎……”
“怎樣”還來不及說出口,他已經(jīng)倏地攫住她,并低頭擄掠了她的唇……
他重重地擠壓著她的唇,雖然時間不是很久,卻也夠教她失神。
“怎樣?”他離開她的唇,盯著她掉魂似的臉龐,語氣中有一點挑釁。
她難以置信地望著他,嚇得什么該有的反應都沒有了。
他真的親她?他……居然會做那種事?
她不是他口中的丑八怪嗎?有誰會追求,甚至是親吻他嘴里認定的丑八怪?
她的眉心因為極度的震驚而跳動,她的眼睛也因為強烈的震撼而濕潤,那模樣看在豐作眼里,更是教他又憐又愛地無可自拔———
“你不是丑八怪,絕對不是!彼麚崦彳浀哪橆a,溫柔地說。
美緒唇片歙動地望著他,腦子里惟一想的就是—逃跑。
正當她有此意圖之時,他察覺到了,“不……”他將她重新鎖入懷中,又一次吻上了她。
這一回,他的吻是溫柔的、愛憐的,如棉花、如雨絲、如一片絲絹蒙在臉上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