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則打開密室的房門,亮起了所有的燈。
龍太郎一見他便挨了過來,但看著堤真的眼睛卻還是警戒地。
“你想知道什么?”他將她拖了進去,要她環顧四周,“你看看這里有什么?”
雖然不情不愿地被拖到這兒來,但有機會一探究竟,堤真還是睜大了眼睛看個仔細。
這房間里妥善地放置著許多的骨董文物,而且看得出來價值不菲。
她是不懂得什么行情,不過再不專精的人,也看得出這房間里放的絕不是普通的東西。
這就是他訓練警犭在這兒看守的原因嗎?不是因為有什么見不得光的東西在這里,而是因為這里有著許多價值連城的東西。
“你以為這里有什么是嗎?”隆則突然一把將她扯到自己前面,兩只手自她身后端住她的臉,“看清楚!這就是你以為的東西!
他的聲音里充滿了憤怒及慍惱,“你想查什么?”
堤真看著眼前一件件的骨董文物,幾乎發不出聲音來。
“告訴你,”他的聲音在她耳邊如熊熊大火般燃燒著,“我沒有什么見不得光的東西!
“呃……”堤真依舊無法出聲,所有的話都在喉嚨深處鼓噪著,就是吐不出來。
這里并不是什么藏有犯罪證據的密室,而是置放骨董文物的密室。
正如他所說,這里沒有什么見不得光的東西。
真是他們的情報搜集出了差錯,還是……他還有其它她所不知道的秘密。
“堤真,”他將她轉了過來,兩只眼睛像火炬般凝視著她,“你想查我什么?”
“我……”她不能說,這是機密,她一句也說不得。
雖然他非?隙ǖ卣f他沒有見不得光的事,但也不代表他真的什么都沒做過。
也許他只是在演戲,畢竟他早已知道她的身分,他大可以在揭穿她身分之前掩滅所有證據。
“我什么都沒做。”他直視著她,眸子是熾熱而澄澈地,“不管你以為我做了什么,我都可以肯定地告訴你,那是誤會!
“誤會?”她揪著眉心,露出苦笑。
什么是誤會?他對那個即將死去的女人見死不救是誤會嗎?那個女人在臨死之前說出白川兩字是誤會嗎?他是鶴會會長,這也是誤會嗎?
“你是黑道……”她顫著聲線,艱難地道,“別說你什么都沒做過……”
“對,我是黑道,我撈的不是什么正派錢,不過也沒你所認為的偏門錢!彼f。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她恨恨地瞪著他。
他正視著她的眼睛,沒有閃避,“我做的事業確實是游走在法律邊緣,但沒有任何一家店做的是違法生意。”
“狗屁!”她忍不住罵道。
“堤真!”他捏住她的肩膀,神情慍惱地道,“你查到了什么嗎?我犯了什么罪讓你查到了嗎?”
“查不到不代表沒有!彼淅涞赝,“也許只是你掩飾得好!
隆則神情一黯,眼底射出一道懊惱的精芒。
“我掩飾得好?”他一把攫起她的手腕。
“難道不是?”她掙開他的手,迎上了他銳利的目光。
隆則沉默地望著她,忽地兩手一拍,重重地打在她身體兩側的墻上,將她圍在他的臂彎里。
她心頭一震,驚愕地望著他。
“是!彼谅暤溃拔沂裁炊佳陲椀煤芎,唯獨對你的感情卻怎么也掩飾不了!
聽見他這番話,堤真猛地心悸起來。
她很想質疑他這些話的可信度,但他的眼睛澄亮得讓她不得不相信他所說的都是真的。
那不是一雙說謊的眼睛,他是認真的。
認真?這個字眼在她心里浮現,教她不由得一陣心慌。
他怎么會對她認真呢?他帶她回來應該只是……只是想占有她的身體啊!
不,她已經不知道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了……
“為什么你是臥底女警?為什么你接近我是為了查案?你……”他神情痛苦的看著她,失望而懊惱地。
看著他那認真而沉痛的模樣,她的心不斷地動搖。
不,別被他騙了,他還脫不了嫌疑。她心里有一個聲音在提醒著她。
忖著,她抬起眼簾冷漠地盯著他,“別作戲給我看,我不是笨蛋!
“你!”他幽深的黑眸倏地一凝,神情慍怒地瞪視著她。
她以為他又要兇她,或是“攻擊”她,“我已經落在你手里了,要怎樣都隨你!”反正她早已有了最壞的心理準備,既然她的身分已經曝光,就沒妄想能全身而退。
她眼睛一閉,一副欲“壯烈犧牲”的模樣。
看著她那樣子,隆則臉上的神情稍霽,隨之浮現在他那張俊臉上的竟是悵然苦惱。
“我們已經同在一個屋檐下一個多月了……”他伸手輕撫過她美麗而倔強的臉龐,低聲道:“我隨時都可以強占你,你根本抵擋不了……”
迎上他溫柔而痛苦的目光,她的心一陣揪緊。
“但是我沒那么做,因為……”他望住她的眸子,深深地凝視著她,“我要的不只是你的身體。”
堤真一震,頓時發不出任何質疑他、反譏他的聲音。
她打心里相信了他,雖然她嘴上是不承認的。
“真動聽!彼`背自己真正心意地道。
對于她的冷漠及譏諷,隆則再也不生氣。
這一次,他知道自己是徹底地輸了。
雖說愛情這玩意兒很難有什么所謂的輸贏,但他明白……他失去的足以讓他痛苦好幾年。
“聽好,”他深深地凝視著她,聲線平穩地說,“這些話,我不會再說第二次!
望著他認真而凝重的神情,她不自覺緊張地吞咽著口中的唾液。
“我沒有犯法,你也查不到我什么犯罪的證據。”他伸出手,以指腹摩挲著被他親吻過無數次的唇,“我是真的愛上了你,即使你不愛我,也改變不了我對你的感情!
她幾度想躲開他熾熱的眼神,但是她知道自己一躲,就表示她相信了他對她的感情。
“是嗎?”她裝得一臉的不在乎,“那多謝你了!
“堤真,”他沒動怒,“我可以幫你!
“你幫我?”她哼地,“你幫我什么?”
“你想查什么,我可以幫你。”他說。
雖然他不知道她想查的是什么案件,但不管如何,一個女人當臥底,風險是很大的。就算她不愛他,他也不希望她有個萬一。
“你說什么笑話?你是黑道!彼哙椭
“我不希望你出事。”
“別裝得一副菩薩心腸的樣子,你是怎么對待那個倒在暗巷的弱女子的?”她狠狠地瞪著他,“我不會忘記那件事情!
“我不是你想的那么冷血。”他說。
其實那天他在帶著她回來后,就遣人去處理了那件事,他并沒有任那女人橫尸暗巷。
“我不在乎了!彼,“你是什么樣的人,我都不在乎!
看她依舊是那么冷淡且不為所動,他的心像是被狠狠地刺了一刀似的。
他是黑道,而她是警察,對她來說,黑道是骯臟、齷齪的……就算他說破了嘴,拚命地想表現,她還是不會對他改觀。
他喟嘆一記,蹙眉苦笑!拔叶恕
睇見他受傷的神情,堤真的心不覺一緊。
“不管我有沒有犯法,黑道就是黑道,你是不會愛上像我這樣的黑道的,是嗎?”他望著她問。
迎上他挫敗的眸子,她的心狂震著。
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他不會知道她的心緒是如何的紛亂,不會知道在她聽到他這些話后,心里是如何的掙扎痛苦。
是的,她絕不會讓他發現她的心其實已經被他所擄獲。
“你說完了嗎?”她冷冷地道。
他凝睇著她,沒有說話。
久久,他們就這么相對無言,彼此猜測著對方的心事。
驀地,他將她緊鎖入懷,低頭攫住了她的唇瓣——
她想掙扎,但卻掙不開他強而有力的擁抱。
就在她準備放棄抵抗之際,他突地放開了她。
“你走吧!”他打開了房門,將她推了出去。
堤真一愕,因為她沒想到他竟然會放了她。
“你會后悔的。”她神情沉凝地望著他,“因為我會找到鶴會的犯罪證據!
“歡迎!彼f。
她秀眉一揪,轉身就要離去。
“小心!彼谒砗蟀l出聲音,“女警小姐!
她沒有回頭,只是心痛得擰起眉丘。
邁開大步,她走出了他的視線之外——
在堤真走出鶴會總部大門時,一輛轎車也正緩緩地駛入總部大門。
峰子信手整理著鬢邊的發,眼尾余光一瞥,看見一名身材姣好的女子與她的座車錯身而過。
雖然只是一瞥,她依舊看見了那女子美麗的容貌。
不知為何,她覺得那女子十分眼熟,像是在哪里見過。
驀地,她心頭一震——
是她?她想起一個多月前在她車上跳車逃跑,那個名叫堤真的上海姑娘。
為什么她會出現在這里?難道她就是川西所說住在總本部里的女子?她跟隆則是……
這陣子,隆則對她的態度越來越冷淡,甚至已經連碰都不碰她,莫非都是因為那個堤真?
堤真從她這兒逃跑,然后又出現在隆則身邊,是不是她已經跟隆則說過她跟花頭的事?
但……若他知道,又怎么會不動聲色?
她心里有滿腹的疑問,而這些疑問都必須從堤真身上得到解答。
“掉頭!蓖蝗唬攘钪緳C。
“咦?”司機一愣,“峰子大姊,怎么了?”
“我不進去了,倒車!彼f。
司機看她神情凝重,也沒多問,立刻將車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