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杉本集團(tuán)大樓後,杉本馭然來到一處露天咖啡座。
「你回去吧!」甫坐定,他便要身側(cè)的況風(fēng)離開。
「杉本先生,我受雇保護(hù)你,很抱歉我不能離開!
「何必?我不認(rèn)為這里有幾個人認(rèn)識我!顾氐。
他們杉本家不公開家族照片的目的就在於此。
雖然杉本并不是個大家族,但是從很早以前就是個富貴之家,所以一直以來都是歹徒覬覦的目標(biāo),因此家族中有不少人都有遭人綁架的經(jīng)驗。
由於綁架事件層出不窮,讓杉本一族心生厭煩,所以不知從哪一代開始規(guī)定,杉本家重要的人物一律不準(zhǔn)公開亮相,媒體更不準(zhǔn)拍攝、播放所有有關(guān)杉本一族的照片影像,如此規(guī)定就是為了杜絕有心人士的盯梢,進(jìn)而達(dá)到保護(hù)杉本家成員的目的。
不過也許就是因為他們杉本家的人從來不出現(xiàn)在媒體上,所以才會籠罩上一層神秘的面紗。
「不怕一萬,只伯萬一!谷诵碾U惡,他當(dāng)保鑣這么多年,看過太多恐怖的犯罪手法。
隱藏照片、不公開亮相,不代表就可以杜絕所有的危險,只要有頭腦、有管道、有計畫,想要綁架國家元首都不是件難事,更何況是杉本家的人?
「我需要獨處的空間。」
「很抱歉!箾r風(fēng)還是拒絕。他剛剛才發(fā)生一個大失誤而被杉本總裁削了一頓,可不想再來第二個失誤。
見他如此固執(zhí),杉本馭然不禁把氣嘆在心里。
他是沉默寡言沒錯,可不代表沒有個性,更不代表可以容忍每件事。
當(dāng)初就是姊姊藉口擔(dān)心他的安危,所以一個月前硬是不顧他的意愿,把況風(fēng)安排到他身邊,而如今又不知怎么突然興起那個荒謬的念頭,竟然要他在一年內(nèi)完成終身大事。
他不明白姊姊這么做的理由,更不想去猜測她背後是否打著什么主意,但是坦白說,他很不喜歡這種不自由的感覺。
「我開始懷念以前的生活,或許該找個時間好好跟我姊姊談一談。」
對於杉本馭然的話,況風(fēng)不置一辭,因為他曉得自己沒有說話的立場。
「兩位先生好,請問你們要點什么?」
一道恭敬的聲音忽然傳來,而況風(fēng)聞聲,立刻回頭。
「怎么又是你!」皺起眉頭,他厭惡地看著易相逢。這個死狗仔什么時候追到這里來的?
「!是酷哥!」易相逢捧著菜單,非常驚喜地看著杉本馭然。
「你跟蹤我們?」這個死狗仔耳聾了是不是?跟他說話的人是他耶!
「!帥哥也在。」她慢一拍才發(fā)現(xiàn)況風(fēng)的存在。
「你竟敢……」
「你等一下喔!」她敷衍地朝他一笑,打斷他的話,然後湊到杉本馭然身邊遞出菜單。「酷哥要吃什么,甜的吃不吃?我們這邊的甜點很好吃喔!我個人推薦玫瑰花茶還有可可松餅,如果你想吃沙拉的話,水果沙拉也很棒喔!」
看著菜單,杉本馭然指著蛋糕類!傅案饽?哪一種比較好吃?」
「提拉米蘇口味的很贊,很多人點!
「那就你介紹的再加上提拉米蘇蛋糕。」他遞回菜單。
現(xiàn)在又是什么情況?看著死狗仔有模有樣地介紹餐點,杉本先生又一本正經(jīng)地點菜,一旁看著的況風(fēng)簡直傻眼。
死狗仔陰魂不散地混到咖啡廳當(dāng)服務(wù)生,想要乘機(jī)偷拍,這么明顯的陰謀,杉本先生不可能看不出來,怎么還真的點菜?
「杉本先生,這個人是記者,上午才在停車場偷拍,你應(yīng)該還記得才對!顾滩蛔√嵝焉急抉S然。
「我不是記者,我是這邊的服務(wù)生。」把菜單遞給況風(fēng),她立刻展現(xiàn)自己的專業(yè),「帥哥要點什么?有需要的話,我可以介紹!
「你少裝了,就算你演得再專業(yè),打扮得毫無瑕疵,我也……」況風(fēng)突然睜大雙眸,臉色非常古怪地看著某一點!改愦┤棺?」
「是。『艹髮Σ粚?」她悄聲說:「可是這是制服,不能不穿!
「你白癡!制服有男生的吧?」
「是有啊!」
「那你還穿裙子?!」先是一臉色相想摸他的胸肌,現(xiàn)在又穿女裝,這個死狗仔除了性向有問題之外,根本就是變態(tài)一個!他的懷疑果然沒錯,果然沒錯!
「我不能穿裙子嗎?」她一臉納悶。
「變態(tài)!」
「變態(tài)?!」聞言,易相逢立刻大驚失色,一臉恐慌地往四周察看。不要看她個子高,外表又中性,事實上她的個性可是非常女性化的,最怕的東西不外乎就是蟑螂、老鼠和變態(tài)!改睦铮空l?」
「還演戲,當(dāng)然是這里,當(dāng)然就是你!」
「我?!」瞠大眼指著自己,她頓時傻眼。
「你還裝蒜?」虧他還滿欣賞他的勇氣,沒想到他竟然是變態(tài),真是看走眼了。
「我變態(tài)?我看起來像變態(tài)?不會吧?」一陣天旋地轉(zhuǎn)襲來,她有些站不住腳,因為打擊太大了。
「你……」
「她是女的!股急抉S然突然插話。
「『他』是女的?」況風(fēng)僵硬如木。
「我是女的。」易相逢猶在狀況外地點頭。
氣氛凝結(jié)了三秒鐘,同樣的話又再度重來,只不過順序略有不同。
「她是女的?」況風(fēng)的下巴快掉到地上了。
「她是女的!股急抉S然沉著地點頭。
「我是女的!挂紫喾赀是處在狀況外地點頭附和。
氣氛又凝結(jié)了三秒鐘,直到易相逢有點搞不清楚狀況地發(fā)出疑惑。
「對不起,請問『我是女的』這件事有問題嗎?」
「沒問題!股急抉S然從頭到尾表情都沒變過。
「那帥哥的嘴巴為什么要張那么大?」
「他鼻塞,想呼吸。」還是一派鎮(zhèn)定的態(tài)度。
「可是他的口水快流出來了!箯乃慕嵌群湍菙偪谒魈实乃俣葋砜,如果帥哥再不合上嘴巴的話,她估計這張桌子再過五秒鐘就要鬧水災(zāi)了。
「他偶爾會有這個毛病!顾膬蓳芮Ы穑肝叶亲羽I了,可以快一點嗎?」
「當(dāng)然,我這馬上就去,請您稍待!箍粗峥岬纳急抉S然,她又是一陣傻笑,然後才以跑百米的速度沖到廚房,就是為了能讓心目中的酷哥早一點吃到東西。
看著那急忙離去的背影,況風(fēng)還是不肯相信事情的真相。
「她是女的?真的是女的?」指著那竹竿似的背影,他的聲音幾近崩潰。
「不像嗎?」杉本馭然閑適地往椅背靠去。
「哪里像?」這時他也顧不得主雇關(guān)系了,心中的震撼讓他不禁大聲指摘易相逢那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身軀,「胸前飛機(jī)場,腰間洗衣板,聲音男性化,一頭超級邋遢雜亂的短發(fā),再加上寫滿『傻愣』兩宇的長相,八歲女生都長得比她有『女人味』!」
聞言,杉本馭然終於忍不住滿腔的笑意,笑趴到桌上。
「杉本先生,你沒事吧?」上任一個多月,第一次看到杉本先生笑,而且還是笑得這么大聲,況風(fēng)有點被嚇到。
「沒事,我只是覺得很好笑!固痤^,他捂住嘴邊殘存的笑意,
早在停車場的時候,他就知道況風(fēng)有所誤會,不過反正也只是陌生人,所以他也懶得出聲糾正,不過誰料得到這么快又見面,還鬧出這樣搞笑的場面。
不過托他們兩個人的福,他現(xiàn)在心情總算好多了。
「我倒覺得很恐怖!顾滩蛔」緡。一個女生長成那樣實在太糟糕了!
「不過她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
「只可惜是個死狗仔!顾恍⌒耐侣冻鰧τ浾叩呢(fù)面看法。這也不能怪他,身為保鑣,有太多的經(jīng)驗告訴他,記者比恐怖份子還恐怖,好幾次他就差點被死狗仔泄漏新聞的功夫給害死。
「她是不是記者還不能下定論!
「她一定是死狗仔!顾肫鹚涞母櫦夹g(shù),還有那一瞬間讓他抓錯方向的栘花接木本領(lǐng),所以硬是一口咬定。
沒有反駁,杉本馭然只是看著那已經(jīng)走出廚房,正一邊招呼其他客人,卻又一邊忙著偷看著他傻笑的易相逢,嘴角不自覺也露出淡淡的笑痕。
「眼睛就是靈魂,如果很清澈,很無邪,那么就算是漂亮!
看著那雙在陽光下更顯光輝閃耀的星眸,他說著沒人聽懂的話。他擅長觀察人群,而這個女孩給了他很深刻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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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腳踏車上鎖後,易相逢哼著歌走入一家唱片行。
在休息室里,她從背包里拿出圍裙穿好,然後打了上班卡,便走到柜枱開始工作。
剛幫客人找完唱片回到柜臺的店長,看見天兵愛將一臉喜色,便好奇開口地詢問原因。
「相逢,怎么今天特別開心,遇到什么好事嗎?」
「嘻嘻,你猜對了,我遇到了酷哥,而且是一天兩次喔!」她笑嘻嘻地比出一個V字。
「酷哥?!你是說杉本馭然?」店長一愣。
「對啊!他真的好酷喔!比我想像中的還要酷耶!」回憶那張缺乏笑容,但是卻比誰都優(yōu)雅冷謐的酷容,她的心臟就又忍不住變成愛心形狀,在胸口跳著美麗夢幻的華爾滋。
從口袋拿出隨身攜帶的照片夾,她噙著傻笑看著上頭一抹優(yōu)雅的影像。
這是好幾年前,建邦雜志社在倒閉前公布在雜志上的照片,而照片中的人正是她仰慕已久的杉本馭然。
當(dāng)初為了這張照片,她可是找了好幾家出版社,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她運氣不好,就是找不到。想跟書店老板預(yù)訂,老板卻臉色難看地厲聲拒絕,所以她想一定是那本雜志賣得太好,有太多人預(yù)訂,所以她才會找不到,而書店老板也為了訂書訂到瞼色難看。
不過好加在,她後來終於在一個非常小的舊書攤上找到雜志,才能有幸目睹那不會出現(xiàn)在電視上的優(yōu)雅酷容。
只是,既然這本雜志賣得那么好,建邦雜志社怎么還會在一夜之間倒閉?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店長無心分享她的喜悅,只忙著問:「你怎么會遇到他的?你在哪里遇到他的?」
「早上是在杉本集團(tuán)大樓的地下停車場,下午是在我打工的露天咖啡店。」欣賞完照片,她小心地把照片放回口袋,然後俐落地拿了張CD放入播放機(jī)里,頓時,幽玄寧靜的鋼琴曲立刻流泄於店內(nèi)。
。伲牛!果然還是酷哥的曲子最好聽,雖然不是他本人彈奏的,還是好聽得不得了。
「杉本集團(tuán)?!」店長聞言,臉色大變,「你找死。≡趺磿ツ莻地方?」
「當(dāng)然是去見酷哥。∩洗挝覇柲闶裁吹胤娇梢杂鲆娍岣,你跟我說杉本集團(tuán)大樓,所以我就去了!結(jié)果我真的遇到他了耶!」真幸運!
「我的天!我隨便說說,你還真的給我跑去,你知不知道那里不是普通人可以進(jìn)去的,就連阿貓阿狗在那附近的電線桿撒尿都會被抓走,你竟然……竟然……」
「店長你真愛開玩笑,我明明就去了三次,哪有你說得那么恐怖!故刂甏眠@一招果然有用,她去了三天,果然就讓她看到酷哥,嘻嘻!
「你還去了三次!」店長聽了差點沒昏倒!膏!我的天,我的天,你真是不要命了,我……我真是服了你了。」他真的想不到他的天兵愛將居然干了這等傻事,而且還干了三次!
天。∷窃摿R她莽撞,還是該贊美她的勇氣?不過無論如何,他都要感謝她的傻瓜個性,傻人有傻福,才能讓她安然歷劫歸來。
「哎喲~~店長,杉本集團(tuán)既不販毒也不混黑道,那棟大樓也是一般的商業(yè)大樓,你干嘛非得把它說得像是毒窟,好像沒穿防毒衣就不能進(jìn)去一樣?」易相逢對店長的大驚小怪感到十分不以為然。
「你這個只看卡通不看新聞的小鬼懂什么?那里雖然不是毒窟,但也相去不遠(yuǎn)了,我警告你,你幸運地逃過了三次,可不代表下一次你也會這么幸運,你不準(zhǔn)再去那里了!」
自杉本集團(tuán)成立以來,有多少惹火杉本集團(tuán)的企業(yè)、記者和壞蛋從臺灣垮臺消失?雖然每則新聞都沒有詳細(xì)說明,但有頭腦的人心里都有數(shù)。
這個杉本集團(tuán),明明就不是臺灣企業(yè),偏偏財力勢力都比任何其他臺資集團(tuán)都強(qiáng),不,應(yīng)該說放眼國際,能與之匹敵的集團(tuán)根本寥寥無幾。
所以他實在替他的天兵愛將擔(dān)心,擔(dān)心她這樣不諳世事,做事又瞻前不顧後的個性,是否哪天也會惹到杉本集團(tuán),然後就沒來上班了,接著在臺灣也永遠(yuǎn)查無此人……
不不不,事情絕對不能變成這樣,他絕對要好好勸導(dǎo)這個天兵愛將,讓她明白杉本集團(tuán)是多么恐怖,不可觸碰的禁忌。
「這個我不能保證耶!如果酷哥會在那里出現(xiàn)的話……」她好為難地說。
「杉本馭然就算在那里出現(xiàn),也不關(guān)你的事!沟觊L沒好氣地插話!改阆矚g他的音樂是一回事,但是當(dāng)個追星族去找他又是另一回事,他從來就不曾在媒體上曝光,這就代表他是好隱的人,所以你要知道這樣隨便找上門去的行為,有多么的冒失和不禮貌,一個搞不好,可能還會惹怒他——」
「咦?不會吧!」易相逢突然發(fā)出驚嘆,打斷了店長的訓(xùn)話。
「干嘛?你少給我顧左右而言他,我現(xiàn)在說的話很重要,你別不愛聽!挂娞毂鴲蹖⑼蝗话杨^轉(zhuǎn)向門外,店長以為她是在避重就輕,不想聽訓(xùn)。
「我剛剛好像看到酷哥了耶!」易相逢緊盯著唱片行外的某一點。
「還酷哥咧!你還在作夢?我拜托你趕快醒來好不好?杉本馭然是住在那一邊的人!沟觊L指著上空!付覀兪亲≡诘厣系,你和他是兩個世界的人,不同世界的兩個人不可能、最好也不要兜在一起,否則下場通常不會太好!
「我沒看錯,真的是他!」專注的星眸陡地一亮,揚起一抹笑,她立刻沖出柜臺!傅觊L,我出去一下。」
「什么?!等等。∠喾辍箍粗杆傧г谝暰內(nèi)的背影,來不及反應(yīng)的店長氣急敗壞地朝著闔上的自動門低罵,「這個死小孩,是不想聽我念她,還是真的在作夢?跑得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