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一站在「石氏」大樓門口,就知道不該一時心軟答應(yīng)這份差事,這叫「吃飽撐著沒事干」,可是,誰教她大姊眼睛一鬧水災(zāi),她就只有投降的份,女人是水做的,用來形容她大姊是最恰當(dāng)不過了。
抬頭打量這幢有著氣派非凡的挑高大廳,雕梁畫棟、金光閃閃的建筑,足以證明石家不是普通的有錢,而是有錢得嚇?biāo)廊耍恢浪擒浫醯拇箧,一旦嫁入豪門,會不會被欺負(fù)了?想到這點,她的手足之情油然而生,身為妹妹,豈可置之不理,所以,非好好的來探探虛實不可。
提起她那聲名遠播、花名在外的未來姊夫石磊,也就是石氏集團總經(jīng)理,以她近三個月來搜集的情報顯示,他今年三十二歲,O型、天秤座,身高一百八十五公分,體重八十公斤,性好漁色、風(fēng)流自大、自命不凡、卑鄙無恥、膽大妄為……既然要批評就批評個徹底,凡是用得上的詞全用上了。哼!這么爛的男人,憑什么娶她又溫柔又善良的大姊?簡直是一朵鮮花掃在牛糞上,她非想個好計策說服她老爸不可,報恩歸報恩,犯不著用女兒的終身幸福開玩笑啊!有錢又怎樣,很了不起嗎?她可是最痛恨那種自恃家有恒產(chǎn),口袋里有幾個臭錢,就到處騙女孩子感情的大色狼。
對了,就這么辦!她一定要揭穿他的真面目,證明他沒有資格娶她大姊,然后逼他自動退婚。唉!真佩服自己的頭腦,太厲害了。
她得意的走向柜臺,兩名笑容可掬的服務(wù)小姐禮貌的問道:「這位小姐,有事嗎?」
琉璃甜甜的一笑,先禮后兵嘛!踏進人家的地盤總得保持禮貌嘛!
「我想見石總經(jīng)理!雇ǔHグ菰L別人都會先自我介紹,恐怕這小妮子不太懂這方面的禮節(jié)。
其中一名服務(wù)小姐遲疑的望著她,問道:「小姐是--小姐是『黛』雜志社派來的嗎?」她盯著琉璃脖子上的照相機,那是她帶出來想偷拍那只色狼的大頭照,好回去給她大姊看的。
「是……不好意思,我忘了先介紹自己了。」幸好她太聰明了,懂得臨機應(yīng)變。
「好的,請稍等一下!顾聪伦郎想娫挼陌存I!笟W秘書,抱歉打擾你,跟總經(jīng)理約三點見面的雜志社已經(jīng)派人來了……是……是!
看她那必恭必敬的態(tài)度,這個叫「歐秘書」的,一定不是什么簡單的人物,也要把他列入調(diào)查范圍,只是不知道是男是女,管他的,反正她自有辦法。
「小姐,請你搭電梯到八樓總經(jīng)理辦公室,總經(jīng)理快開完會了,馬上就可以接受訪問!
接受訪問?!天呀!上天助我,她怎么可能放掉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呢?就讓她來好好的訪問他一下。
「謝謝你,你真是太好了!沽鹆е孕牡母兄x她,對方卻是滿頭霧水。
進了電梯直上八樓,琉璃可沒半點閑著,又是檢查底片有沒有裝好,又是挑選一枝書寫流利的原子筆,大色狼,看招!瞧瞧我孟二小姐的厲害。
仗著初生之犢不畏虎之勢,琉璃跨進了石氏集團的軍機重地--八樓業(yè)務(wù)部。
在這種經(jīng)濟不景氣的時候,能忙碌成這樣的大概只有石氏做得到了,電話鈴聲響個不斷,職員們像工作勤奮的螞蟻般穿梭,一定跟風(fēng)水有關(guān),琉璃對此下了結(jié)論。
會移動的冰山?!她揉了揉眼睛,有些懷疑是不是她昨晚沒睡好,否則怎么可能看到那種天下奇觀。
「你是雜志社派來的人嗎?」像冰山的男人開口了。冰山還會講話?
琉璃本能地看看地上,不知道有沒有冰塊掉下來,那可別浪費了,在大熱天里放在手心一定很涼。
「小姐?」冰山又開口了,這次顯得有點不太耐煩。
好跩哦!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由此可看出石磊是何德行了,「沒錯,我是來訪問石大總經(jīng)理的!顾特地在「大」字加重語氣以表示心底的不悅!高@位先生是--」
「歐子帆,總經(jīng)理的秘書,你是何小姐吧!」
「我姓孟,何小姐正好有事,所以由我代替!乖瓉硭褪悄俏弧笟W秘書」,好家在他是男的,早就聽說石磊跟很多女人糾纏不清,如果再把女人留下來當(dāng)秘書,那他可就罪加一等。
仔細(xì)看這男人,叫他冰山還滿貼切的,那張臉僵硬的像戴了副面具似的,喜怒哀樂不形於色,如果在古代,他還可以像個武林高手,在現(xiàn)代就叫「撲克臉」、「棺材板」,有哪個女人會喜歡這種冰冷的男人,凍也被他凍死了。
「孟小姐,你要不要進去了?」
歐子帆走了幾步,回過頭才看到她還在原地發(fā)呆,正納悶怎么找一個女學(xué)生來做訪問,未免太不把「石氏」放在眼里了。
琉璃一回神,趕緊跟了上去,并提醒自己別太大意,以免露出馬腳,到時被人轟了出去就糗大了。
經(jīng)過一條長廊,「總經(jīng)理辦公室」的牌子已在眼前,她用力的吸了幾口氣,平復(fù)好情緒,準(zhǔn)備放手一搏!
「叩!叩!」歐子帆敲敲門,便扭動門把推門進去。
「總經(jīng)理,人已經(jīng)來了!
琉璃的視線被擋住了,沒事長那么高干嘛!真是物以類聚,她在心底暗罵著,分明是故意來突顯她「嬌小」的身材,那可是犯了她第一條戒律,她跟他的梁子結(jié)定了。
「不是三點嗎?還真迫不及待。」
好自大的口氣!火氣差點就要從她嘴里噴出來了,她從沒聽過那么不要臉的話,不知道看見他的臉時自己會不會吐出來?
「子帆,人呢?」那不要臉的男人又問。
歐子帆一見她站在他正后方,於是往旁邊一站,奇怪的問道:「你不吭一聲的站在后面干什么,孟小姐?」
他以為她想嗎?再怎么生氣,琉璃也知道場合不對,只有暫時先忍下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她還懂。
「沒做什么,只不過想先休息一下,兩軍交戰(zhàn)之前,總得要養(yǎng)精蓄銳一番,不是嗎?」才正想要忍耐,可是那畢竟跟她的本性不合。她一向是秉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既犯我,她必定加倍奉還的。
「我們要打仗嗎?那我要不要去把我的盔甲穿起來,以防萬一。」石磊的語氣中充滿戲謔。
琉璃瞪向他,雙眸一瞇,姓石名磊的,不要太得意忘形,好戲現(xiàn)在才開始,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哩!
「為什么不說話?你不是要訪問我嗎?」石磊悠哉的坐在辦公桌后的皮椅上,好玩的盯著她憤怒的小臉。
冷靜,千萬要冷靜!她在心中猛對自己說著。
「當(dāng)然,我代表我們雜志社謝謝你,石總經(jīng)理,可以先幫你拍張照嗎?」她唇角輕輕勾起,給了他一個俏皮的微笑,像個小頑童般。
石磊有半秒的失神,對自己怪異的反應(yīng)有些迷惘,覺得這小丫頭滿有趣的。
「沒問題,你要怎么照都可以,但除了裸照以外,我還不想把它公諸於世!
琉璃險些把相機摔在地上,真是惡心加三級,誰想看他的裸照。∷徒o她,她還不屑收呢!
歐子帆在一旁彷彿看出些什么,開口說:「總經(jīng)理--」
「讓她照,沒關(guān)系。」石磊舉手阻止他,其實,從她生疏的動作他早已看出她是冒充的,而且那部相機也并非是職業(yè)專用的,只是他很好奇她的企圖。
「喂!不可以反悔,是你答應(yīng)要讓我拍的喔!」
石磊瀟灑的兩手一攤,說:「我說話算話,你想怎么照?」
「坐著就可以了,我照羅!」
她好笑的拿著相機快速的照了好幾個特寫鏡頭,當(dāng)然不會把他好看的那一面拍下來,并且還故意做了點手腳,那可是經(jīng)過名師指點過的喔!
早在看到他的第一眼起,她就知道絕不能讓她大姊看到他,誰都知道孟家大小姐是出了名的頭腦簡單,單純得完全沒有防人之心,早晚一定會被這可惡的男人給騙了,單單那張俊得一塌糊涂的臉孔就可以迷死全天下的女人,她大姊哪逃得過他的魔掌?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她要挖掘出他所有的缺點,解救她的大姊。
呼!OK了,琉璃小心翼翼的收好相機,她的計畫總算又前進了一步。
「石總--經(jīng)--理,你干什么一直靠過來?!」她一驚之下連退了好幾步,我的天!他真的只有一百八十五公分高嗎?她覺得好像是一棵千年神木要垮下來壓死她似的。「不要再過來一步!」
石磊一臉無辜的問:「你為什么那么怕我?我只是不習(xí)慣跟人講話距離太遠而已!孟小姐。」孟?」個念頭從他心底一閃而過。
「那非常抱歉,本小姐習(xí)慣跟人講話距離遠一點,尤其是你,我可不想扭斷我的脖子!顾龑嵲诓幌氡憩F(xiàn)得那么膽小,但誰教她天生對高的東西有恐懼感。
從來沒有一個女孩能像她一樣惹他發(fā)笑,石磊抑不住的進出低沉的笑聲,胸膛隨著震動起伏著,這是琉璃發(fā)現(xiàn)他的唯一優(yōu)點,他的笑聲還滿好聽的。
琉璃謹(jǐn)慎的背貼著墻移動,離開了他的勢力范圍后,她才開始有了呼吸。
「有那么好笑嗎?牙齒白啊!」她惱怒的罵著,他是不是在取笑她?有這個可能喔!「你盡管笑,本小姐不奉陪了!顾挪幌胍驗闅⒘怂巍
「等一等!你別走!」石磊舍不得就這樣放她走,至少要等他確定她的身份后。
情急之下,他伸手捉住她的手腕,天。∷媸!那纖細(xì)的手腕簡直不堪一折。
她不客氣的拍開他的手,大吼:「喂,別動手動腳的,男女授受不親欸!」
他綻出邪惡的笑容上下打量她,然后用那種令人氣得咬牙切齒的語調(diào)說:「至少也得等你成年以后,我才會對你動手動腳,現(xiàn)在的你安全得很。」
她沒有把他整得很慘,她就不姓孟,她對天發(fā)誓。
「你真是一個好人,我相信你不會做出殘害民族幼苗的事,國家應(yīng)該頒張獎狀給你才對!顾ばθ獠恍Φ恼f著。
「孟小姐太過獎了,我只是盡點國民應(yīng)盡的義務(wù)罷了,不值得小題大作!顾镏鴼馀伦约阂坏┯中Τ鰜,她鐵定跟他沒完沒了了。
「沒想到石總經(jīng)理是那么偉大的人,今天能訪問到你,真是我的榮幸。」她的話是一字一字由牙縫里迸出來,足以證明她已忍到最大的極限。
石磊欣賞著她脂粉不施的臉龐浮上一抹紅暈,使她平添了幾分嬌柔,但為免她氣壞身體,還是暫停一下的好。
「既然如此,我們何不好好做訪問,你不會希望被炒魷魚吧?過來這邊坐下,大家心平氣和的談一談!
大姊,為了你我可是忍辱負(fù)重,看你怎么報答我!
琉璃一屁股坐在歐子帆移過來的椅子上,正面對著也坐回位置上的石磊。
「子帆,你去辦你的事吧!我一個人就行了。」
「可是--是,總經(jīng)理。」他不是很放心的朝琉璃看了一眼,才退出門外。
冰山一走,她突然覺得屋內(nèi)的氣溫居然熱了起來,是冷氣不夠強嗎?
「開始吧!你想問什么?」石磊手肘放在桌面上支著下巴,擺出一個自認(rèn)很酷的Pose。
你迷錯人了,本小姐可不吃你這一套!
琉璃掏出她背包內(nèi)的小冊子,上面早已列出她想問的問題,她又把剛才發(fā)現(xiàn)的缺點又填上去,洋洋灑灑的一大篇,太棒了!這件婚事包準(zhǔn)吹了。
「你寫什么,我可不可以看一下?」他真的很想知道她對他的感覺,於是探過身去想看清楚。
「不可以看!」她將小冊子按在胸前,這哪能給他看,給他看了她還訪問個頭!
他邊說邊又靠向她,看見她的臉紅了起來,他樂得更想逗逗她。
「你……」她口吃的睜大雙眼瞪著他,頭一直往后仰。
他則胸有成竹的說:「我不信我拿不到,我數(shù)三聲,一……」
琉璃跳起身。
「二……」
她只差一點點就碰到門把了。
「三!
「哇!非禮--」她發(fā)出慘叫聲,整個人被拖離開門邊。士可殺不可辱,既然敗在他手中,她無話可說,可是,她可不想跟這只大色狼緊貼在一起。「放開我!變態(tài)、色情狂--」她就像只小野貓,拚命的抓著咬著,指甲在他的手背上留下抓痕。
石磊沒料到她力氣驚人,反而更用力的環(huán)住她的腰,她的身材可沒有他想像中的扁平,反而光滑……有彈性,這感覺當(dāng)然是從他不小心接觸到她頸后的肌膚而來,他忍不住的又用嘴唇偷親了幾下。
無視她的又踢又踹,以他高大挺拔的身軀,琉璃哪可能是他的對手。臭男人,竟然吃起本小姐的豆腐,我非把你大卸八塊不可,她心中不停的咒罵連連。
「啊--」她尖叫到聲音沙啞,居然沒有人來探查個究竟,完了,她真的完蛋了。
「不要再叫了,都沒聲音了,只要你不叫,我就放手!顾奶鄣母蛑塘。
「我不相信你!」她嘟起嘴說。他會那么好心,天都會下紅雨羅!
石磊把她抱得更緊密,寬闊的胸膛將她的身子團團包住,害她一時之間喘不過氣來,古龍水的香味和他噴在她耳后的呼吸使她暈眩。
「你不相信我,那我們就一直這樣抱在一起好了!
「不可以,不可以!顾钡么蠼小!肝蚁嘈拍憔褪橇耍阙s快放開我啦!」她努力地想扳開圍在她腰上的手臂,都快把她勒成兩半了還不放手。
「真的相信?你不會突然甩我一巴掌吧!」他百分之百確定她會這么做。
心事被猜中,琉璃扮了個鬼臉,老實的說:「好啦!我發(fā)誓絕不甩你一巴掌,這下你放心了吧!」
「那,我放手了哦!」他開始放掉一根根手指的力量,但仍舊提防著她。
等他放松了差不多,琉璃扭過頭來準(zhǔn)備要臭罵他一頓。
「姓石的--」她倏然住了口,愣愣的盯著離自己大約只有三寸的笑眸,心怦怦的一陣亂跳,一定是天氣太熱的原故,她對自己解釋著。
「怎么不罵了?」
她虛偽的笑了笑,右腳靈活的往他左小腿一踢。
頓時,他痛得跳腳!改恪
「我只說我不甩你巴掌,可沒答應(yīng)不踢你,這可不算不遵守約定哦!」她很快的躲到另一頭大笑。
他苦笑的搖著頭,這一局里他似乎略遜一籌。
「好吧!算你贏了,你還要不要做訪問?」
「那還用說,你坐回你的位置,這樣我才能專心!
他趁機抓住她的語病!肝伊钅惴中牧藛幔课业镊攘τ心敲创髥?」
她白了他一眼!改憧刹豢梢詫P囊稽co,不要再浪費我寶貴的時間,好不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混熟了,她都忘記到底是誰的時間寶貴了。
他不以為忤的坐回皮椅上,「你的第一個問題是什么?」
琉璃咳了咳,一臉正經(jīng)的問道:「你是不是一個會打老婆的丈夫?」
「這是什么問題?!」他叫道,問這種問題實在太侮辱他了。
「這是很重要的問題!像現(xiàn)在有那么多暴力婚姻,我們的讀者當(dāng)然想知道,鼎鼎大名的情場浪子有沒有這種傾向!顾q的很漂亮吧!
他聳聳肩,不置可否的說:「那得看情況而定,如果娶到一個刁蠻的太太,馴妻是在所難免的!
馴妻!他還好意思這么說,也不想想萬一姊姊嫁給他,而他在外頭風(fēng)流快活,姊姊卻是獨守空閨,他居然有臉說要馴妻!
「石總經(jīng)理的見解真獨到!顾罩P的手都已氣得在發(fā)抖了。
石磊抿著唇,他當(dāng)然看得出她火氣很旺,自己還是小心回答的好。
「可否再請問石總經(jīng)理,你結(jié)婚以后會對妻子忠實嗎?」
這次他回答得很快,「那是當(dāng)然!
算他還有點良心,不是無可救藥,琉璃寫下他的答案。
「最后一個問題,你介意你的妻子婚后出來工作嗎?」
「介意,我養(yǎng)得起自己的老婆,所以,她沒必要出去工作。」那說話的語氣好像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
沙文豬!該死的大男人主義者!她隱忍著氣說:「你不認(rèn)為你太自私了嗎?現(xiàn)在的女人多的是結(jié)婚后出來上班,那并不影響夫妻問的感情。
他反駁的說:「我可不認(rèn)為,只要是我的妻子,就得乖乖待在家里,她只需負(fù)責(zé)照顧我就好!
「你那是什么鬼論調(diào)!把我們女人當(dāng)煮飯婆還是管家?世界上就是有你們這群大男人,才阻礙了我們女人的成長空間。」
「咦?你生那么大的氣干什么?難道你也對當(dāng)我老婆有興趣嗎?」他趣味盎然的瞅著她,他這舉動就像火上加油,一發(fā)不可收拾。
琉璃知道再不走,她真的就要一刀殺了他,她背起那只背包,孩子氣的向他扮了一個鬼臉。
「誰嫁給你誰倒楣,你注定一輩子打光棍吧!大情人,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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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磊追出去時,琉璃已經(jīng)快走到電梯門口了。
「等一下!」他長腳三步并作兩步馬上就追到她了。
此時,業(yè)務(wù)部的所有員工都停下手邊的工作,這是他們頭一次看到,石磊居然會追女孩子出來,她是何方神圣呢?
琉璃裝作沒聽見,頭也不回的盯著樓層指示燈。
「真的生氣啦?」他柔聲的問道。
她哼了一聲便別開頭,她可不是那么好哄的。
「你是誰呀?我又不認(rèn)識你!
他撥順垂在她肩上的發(fā)絲,心想再長長一點就更美了,他希望能看到它長及腰際的模樣。
「沒關(guān)系,我認(rèn)識你就好了,孟--琉--璃。」
她忙著掩飾臉上的驚訝,想來個死不認(rèn)帳,「誰是孟琉璃啊!恐怕是你女人太多認(rèn)錯了!
「別鬧了,你今天來的目的達到了嗎?我給你的答案你不滿意,是不是?」
「我滿意才怪!」她真是氣昏頭了!「我姊姊嫁給你,她會痛苦一輩子,她需要一個全心全意愛她的男人,要不然她會活不下去的!
他早就知道孟璇玉是多柔弱的女孩,這得怪他父親,也不經(jīng)過他同意就訂下這門親事,他又不是找不到女人結(jié)婚,只是他目前還不想罷了!
「那我該怎么做才好?我不想傷害你姊姊,但又無法改變我自己。」
琉璃詭譎的一笑,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像個要做壞事的小孩子。
「我倒有個好辦法,反正我現(xiàn)在也還沒找到工作,不如你聘用我,那我就可以全天候跟著你,幫你擋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那些女人一不來找你,你肯定會比較安份些,慢慢的就會改好,不再到處去風(fēng)流了,你說這辦法好不好?」
石磊不知該笑還是該哭,她的頭腦怎么凈裝些怪主意,如果男人能這樣就改好,天下早太平了。
「好是好,只是怕你會太無聊受不了,不到三天就自動放棄了!
「這個留給我來煩惱就好,你只要答應(yīng),我明天就準(zhǔn)時來報到!
他倒要看她能撐多久!「那一言為定,不能食言哦!」
「沒問題,喂,姓石的,我要走了!
「叫姓石的多難聽啊!」他不由得埋怨著。
「難道你要我叫你『未來姊夫』?」她兇巴巴的質(zhì)問他,八字都還沒一撇,別想占她便宜。
石磊也不喜歡聽她叫他姊夫,那感覺很刺耳,很不舒服。
「你可以叫我磊就好,這樣比較親切!
親切個鬼!「說到親切,干脆我叫你石頭好了,你叫石磊,有四個石字,而石頭又好記又好叫,不賴吧!」
他無力的認(rèn)命,大概真的老了,一路斗下來,他真有些筋疲力盡了,而且,就算他反對,她也未必會聽。
「隨便,你高興就好!顾墒瞧铺旎念^一次聽女人的話哦!
電梯下來了,琉璃達成任務(wù),精神抖擻的跳進門,向他揮揮手,說:「明天見,石頭,順便幫我跟大冰山說再見!」
他制止的話還來不及說出口,就已經(jīng)看到電梯內(nèi)一干職員傻在那邊,嘴巴張得是一個比一個大,老天!他一世英名全毀在她手上了;至於大冰山,他得去跟歐子帆說一聲,讓他心里先有個底。
想著想著,他已經(jīng)走進了他父親的辦公室,石氏的當(dāng)家董事長石彥在聽完兒子的描述后,笑得前仆后仰,唇上的白胡子都快吹掉了。
「哈……有趣,太有趣了,我現(xiàn)在才知道孟家老二是那么可愛,早知道當(dāng)初就應(yīng)該訂下她,她跟你一定能相處得很好,因為每天都有好玩的事會發(fā)生!
石磊不否認(rèn)對琉璃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兩人也都享受著彼此斗嘴的樂趣。
「爸,她對我而言太小了,十歲可是不小的差距,況且,我并不急著結(jié)婚!
石彥不贊同的說:「你都三十二歲了,你不急,我可急了,而且,孟家的婚事也不能再拖下去,人家女孩子青春有限,璇玉又那么美,我不知道你在嫌什么?」
「我不是嫌,她嫁給我只是委屈了她,我不是做好丈夫的料,我不能擔(dān)保能給她什么保障!
「做我們石家的長媳或許責(zé)任重了點,但吃得好穿得好,我這個做公公的也不錯,以她的個性,她會適合這樣的環(huán)境的!
「爸,婚姻不是兒戲,起碼得給我一些時間跟她熟悉一下,免得真的誤了人家一生的幸福。」
石彥沉吟了一會兒才說:「好吧!我暫且不逼你,但你也別敷衍我!
「爸--」
「別說了,誰教你是我兒子,只有認(rèn)命點了。」
石磊一臉無奈的回自己辦公室,迎面就看見歐子帆走向他,若不是琉璃叫他「大冰山」,他還真的沒注意到自己從來不曾見他笑過,他早就看慣他那張臉,現(xiàn)在見到他就聯(lián)想到北極的大冰山。
「總經(jīng)理,雜志社的人在辦公室等你了。」
「好。」他走了兩步又停住!缸臃,明天開始那位孟小姐會來公司上班,她想做什么就讓她做,不用阻止她!
歐子帆盡管有疑問也不會問,他就是那種個性,上司交代下來的事他完全服從,也全力去實行。若是讓琉璃知道了,她準(zhǔn)罵他是個「愚忠」的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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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你真的要去『石氏』上班?」
琉璃一副誓死如歸的表情點點頭說:「對,姊,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他那些壞毛病改正過來,讓他這輩子只對你一個人好。」
璇玉眼眶一紅,握住妹妹的雙手說:「謝謝你,我知道這太委屈你了。」
這就是孟璇玉,她那我見猶憐的模樣使人不忍心傷害她,對琉璃而言,保護大姊是她的責(zé)任。從小到大,她不知道幫她趕走多少追求者,想娶她大姊就得先經(jīng)過她這一關(guān),而到目前為止,她還沒看見順眼的人,包括那個石總經(jīng)理。想到他,她就恨得牙癢癢的,天下烏鴉一般黑,那個男人在女人方面的名聲太壞了,她可不愿意冒險讓她姊姊嫁給他,與其說要糾正他的毛病,不如說探查軍情,只要她掌握到證據(jù),不怕她老爸不相信。
「別哭嘛!姊妹是當(dāng)假的嗎?說老實話,姊,你真的要任由老爸?jǐn)[布嗎?現(xiàn)在的社會哪還有什么指腹為婚,只要姊姊說不嫁,我一定支持你到底,就算要離家出走也沒關(guān)系,我給你靠!」她拍拍自己的胸脯,很有擔(dān)當(dāng)?shù)恼f。
「不行,石家對我們有恩,如果這么做,不是讓人家說我們不知感恩圖報嗎?」
她這個姊姊就是太替人著想了,都要被推入火坑了,還幫人家說話。
「報恩也不是這種報法,我看這樣好了,叫老爸再娶一個太太,等生了女兒再把她嫁過去好了!
孟志銓在房外聽到小女兒的話沒吐血已經(jīng)是萬幸了,他真搞不懂他怎么會生了琉璃這個古怪的女兒,老大璇玉是完全承襲妻子的美貌溫馴,而這小女兒不知道是像誰。
「老二,又再胡說八道了!顾蜷_門,粗聲的訓(xùn)斥著說。
璇玉立即為妹妹辯解,「爸,別罵她,妹妹是關(guān)心我才這么說的。」
琉璃是個識時務(wù)者,眼看炮口轉(zhuǎn)向她,她焉有不逃之理,只見她飛快的爬上床鋪的上層,她們姊妹倆從小就是睡這種雙層床長大的。
「老二,下來,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事?」
「我哪有!」琉璃不滿自己受人冤枉,好像她專門闖禍似的!肝抑徊贿^找到工作而已,老爸,我找到工作你不高興嗎?」
「你這工作又能維持幾天?從高中畢業(yè)后,兩年之間換了多少老板,你說?」
「我又不是太無聊,數(shù)那些干什么?」她很小聲的頂了回去,否則,她老爸被她氣得血壓又升高,那她可就罪孽深重了。
「老爸,你放心吧!等這份工作結(jié)束以后,我會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認(rèn)真去找!购孟袼缇筒碌竭@工作不會做太久似的。
孟志銓已懶得再念她了,等他把老大嫁出去后再來對付她。他望向大女兒,在她身上他依稀可以見到妻子的影子。
「璇玉,你會不會氣爸爸擅自幫你決定婚事?」他說話的聲音跟剛才是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變。
璇玉乖巧的攙住父親在身邊坐下,說:「我明白爸爸的用意,當(dāng)初要不是石伯伯幫助我們,我們一家人怎么可能過著現(xiàn)在安穩(wěn)的生活,爸爸,你不用擔(dān)心,我已經(jīng)作好心理準(zhǔn)備了!
哎!我的笨姊姊,我可真服了你。琉璃望著天花板嘆氣,怎么她那么聰明卻有一個那么笨的姊姊,人家不是常說「一入豪門深似!,搞不好她會被石家的傭人欺負(fù),被石家的親戚看不起,丈夫又不愛她,公公也不疼她,她嫁過去準(zhǔn)死無疑。
「那就好,石董事長是個很好的人,我相信你嫁過去他絕不會虧待你的,爸爸的眼光不會錯的!
琉璃在嘴里咕噥著:「既然這樣,為什么不干脆嫁給那個老頭子算了,地位也高一些,就沒人敢欺負(fù)姊姊了!
孟志銓仰起頭問道:「你在說什么?」
「沒有,我一個字也沒說,老爸,你繼續(xù)說吧!」
他拍拍大女兒的手背,「我也知道報章雜志常常刊登石磊的花邊新聞,他是一個生意人,逢場作戲是在所難免的,你不要太介意--」
「逢場作戲?!」琉璃將頭俯下來,嗤之以鼻的叫著!咐习郑腥送ǔ6际怯眠@個當(dāng)藉口,好在外面捻花惹草,你竟然叫姊姊不要介意,你算什么老爸!」
「孟琉璃,你給我閉嘴!你敢教訓(xùn)我!」
「父母有錯,做子女的要勇於指正,分明是你錯了,我為什么不能說?」她是有理走遍天下,才不會因為他是她爸爸而有所顧忌。
「你!」孟志銓吹胡子瞪眼睛的指著她吼道:「你那是什么態(tài)度!下來,聽到?jīng)]有?」
璇玉慌張的想要平息戰(zhàn)爭,「小妹,快跟爸爸道歉,你怎么可以這樣對爸爸說話呢?」
琉璃不屈服的說:「大姊,我不認(rèn)為我說得不對,那個大色狼惡名昭彰,人盡皆知,他才不是逢場作戲而已,不信我可以拍照為證,等捉奸在床時,不由得老爸不信!
孟志銓覺得眼前一片灰暗,他上輩子是犯了什么錯,這輩子才生下她這個怪胎!
「你想氣死我嗎?你敢做出敗壞門風(fēng)的事,我會活活剝下你的皮!
「我這是見義勇為,別指望我會向惡勢力低頭!
「爸--小妹--」璇玉夾在中間不知如何是好。
「好,這是你說的,假如你敢那么做,我就跟你斷絕父女關(guān)系,璇玉,晚上不準(zhǔn)她吃飯,讓她餓肚子,看看頭腦會不會清醒一點。」
待他氣沖沖的走出房間,琉璃才溜下來。
「不吃就不吃,餓一餐又不會死,大姊,老爸脾氣太固執(zhí)了,你不要怕他,我來對付他就好!
「小妹,你這次真的過分了點,把爸爸氣成那樣我心有多不安,全是為了我才變成這樣的!
「大姊,不要凈把過錯往自己身上攬,真要怪就怪我們那個糊涂老爸,天下的男人誰不選,偏偏選上那種專門玩弄女人感情的大色狼,明天開始,我不把他搞得雞飛狗跳,我孟琉璃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璇玉不由得為那可能成為她丈夫的男人擔(dān)心,只要是琉璃下定決心做的事,到最后往往真的是慘不忍睹,以悲劇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