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一陣的療養(yǎng)觀察,醫(yī)師樂觀的表示,湘琳的癱瘓是暫時性,有復(fù)元的指望,不過進(jìn)度全靠長期的復(fù)健與毅力。
已經(jīng)正式進(jìn)高氏企業(yè)受訓(xùn),為成為下任總裁鋪路的哲安,向公司請了一個上午的假,興匆匆的到醫(yī)院去接湘琳出院,卻發(fā)現(xiàn)已被人捷足先登了。
“是一位叫陳惠玲小姐的替她只理出院手續(xù)的。”護(hù)士小姐這樣對哲安說。
哲安連忙趕到湘琳家。
“怎么不等我來接你就先行離開了?”哲安劈頭就問。
“現(xiàn)在是上班時間,你不好好待在公司,來這里做什么?”湘琳淡淡地問。
“湘琳……”哲安蹲了下去,輕撫坐在輪椅上的湘琳的臉頰。
“別這樣,現(xiàn)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毕媪蛰p輕別過了臉,“現(xiàn)在是你奮發(fā)創(chuàng)業(yè)的時候。”
“工作與戀愛并不沖突。”
“不沖突?那你為什么不上班?你難道不能專心事業(yè)嗎?”
“今天是你出院的日子,我當(dāng)然要去醫(yī)院接你!”哲安微怒,“如果有什么事讓我分心,那就是你,如果你肯乖乖的,別讓我老牽掛著你,我自然能夠?qū)P墓ぷ?”
“對不起,是我絆住了你!毕媪丈袂閼n傷。
“我不是這個意思……”哲安急急地說。
湘琳將輪椅移向窗邊,目光茫然地凝望著窗外。
“下個星期,我將去英國,票已經(jīng)買好了,惠玲會送我去機(jī)場……”湘琳語氣雖然平靜,但對哲安而言,仿佛一顆炸彈。
“什么?!”哲安跳了起來。
“哲安,你別激動,聽我說好嗎?”湘琳轉(zhuǎn)過身來,握住哲安的手,“接二連三的突發(fā)事件令我分身乏術(shù)無法兼顧診所,我已經(jīng)沒有事業(yè)了。經(jīng)過我仔細(xì)思考后,我決定到英國去投靠哥哥……”
“你還有我可以依靠!”哲安打斷湘琳的話,反握住她的手,“你可以嫁給我,做高枕無憂的高太太!
“我知道你對我好,但讓我們面對現(xiàn)實吧。在我腳傷好起來之前,我是絕不會嫁給你的,因為我愛你,我不要成為你的負(fù)擔(dān)……”
“湘琳……”
“讓我說完,好嗎?”湘琳凄楚一笑,“湘燕快要生寶寶了,我想她會需要我。而哥哥也為我找好了復(fù)健中心,我在那里會受到妥善照顧的。”
“湘琳……”
湘琳用手捂住哲安的嘴,不讓他說下去,因為她已看穿他想說什么了。
“親愛的,千萬別說你要陪我去英國,你要以事業(yè)為重。我和你父母之間好不容易才化解誤會,我可不想功虧一簀。”
“可是我怎能放心讓你一個人走?”哲安痛苦的表示。
“人生有許多無泵,對于所愛,我們都要學(xué)會在適當(dāng)?shù)臅r候放手……”湘琳的眼中閃著瑩瑩淚光,“也許有一天,我會站著回來找你……”
但愿那一天不會太久,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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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一聲不響的就走了,也不通知一聲,太絕情了吧?”莊至德不知由哪里打聽到湘琳要出國的消息,出現(xiàn)在機(jī)場。
“至德,謝謝你特別趕來送行!毕媪盏恍。
“其實你可以告訴我一聲,我可以陪你出國,總強(qiáng)過你孤零零的一個人走。”
“別……哲安會打翻醋壇子的。我可不想再引起誤會!毕媪章勓跃o張。
“瞧你緊張的樣子!”至德不由得失笑,“我只是和你開玩笑的。我知道我們之間早就是過去式了,雖然我不否認(rèn)渴望與你破鏡重圓,但既然你心已另有所屬,我會識相地割愛。就讓我們好聚好散,在彼此心中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吧!敝恋律斐鍪謥砼c湘琳握手。
“謝謝你,至德。你一直是我心深處的一個甜蜜記憶。相信在不久的將來,你就會找到愿意伴你共度一生的好伴侶!毕媪沼芍缘淖8。
“謝謝。我想我也占據(jù)你太久了,你的哲安已經(jīng)快冒火了。”至德瞥見站在遠(yuǎn)處的哲安正瞪著他。“我先走了,你自己要好好保重!
湘琳目送至德離去。
此時哲安已走到她的身邊。
“怎么?離情依依?”他調(diào)侃著。
“你!”湘琳一臉委屈狀,以為哲安又在發(fā)醋勁了。
“對不起啦,我只是開玩笑的……”哲安見狀連忙蹲下來將湘琳擁入懷中。
湘琳嘟起了小嘴,“一點都不好笑……”
“對不起,對不起……”哲安不住地道歉。
“我想我該走了。”湘琳看看時間,無奈地表示。
“湘琳?”
“嗯?”
哲安俯身下去,深深地吻住湘琳。
“要乖乖的,要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吧?”他在他耳邊柔聲道。
湘琳的眼眶微微一紅,她實在舍不得離去!拔艺娴脑撟吡恕彼龎阂肿I水,強(qiáng)顏歡笑的說。
哲安點點頭,明白是該放手的時候了。他怔怔地看著湘琳嬌小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
而湘琳則是悵然若失的踏上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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層層紅葉環(huán)繞著赫特府四周。
一陣西風(fēng)前來邀請紅葉共舞,它們婀娜多姿的在空中漫天飛舞,卻隨著風(fēng)兒的離去黯然落地。
湘琳坐在院子里望著這短暫的浪漫景觀及滿地的殘紅,不由得感嘆萬千。
秋天,這個令人醉心的浪漫季節(jié),總是來去匆匆。似乎它才將樹葉染紅而已,葉兒們就紛紛換上焦黃的彩衣,樹枝并已隱約在變禿,這表示秋季已近尾聲。
為什么美麗的事物總是如曇花一現(xiàn),稍縱即逝呢?
湘琳無奈地望著自己仍然沒有知覺的雙腿,難過自己仍需要依靠輪椅行動。
她雖然個子嬌小,但身材卻是玲瓏有致,對于一雙人見人夸的修長美腿,她總是一笑置之,不以為罕。如今它形同廢物,她才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
人往往會將周遭的事物當(dāng)成是一種習(xí)慣,忘了要去珍惜擁有,而要等到失去了以后,才看清它的可貴。唉!這真是個令人感傷的季節(jié)。
雖然安德安排了妹妹到良好的復(fù)健中心去做復(fù)健,并請了神經(jīng)科的權(quán)威詳細(xì)為她做診斷,但到目前為止,似乎是徒勞無功。
醫(yī)師表示,他們能做的有限,湘琳的傷勢已無大礙,至于何時能再站起來走路,全得靠她個人的毅力了。
為什么還是毫無起色呢?湘琳用力撐著身體試著想要站起來,奈何腳部仍然不聽使喚,動彈不得。她往前傾,上半身一個重心不穩(wěn),便頭先裁地的跌下輪椅。
幸而是在草坪上。
挺著大肚子的湘燕在屋內(nèi)由窗外見狀,連忙跑過來將湘琳扶起。
“姊,你不事吧?”她緊張的問。
“沒事,反正我已經(jīng)摔慣了,”湘琳凄然一笑!暗故悄,肚子都這么大了還用跑的,萬一跌倒了怎么辦?你可要為寶寶好好保重!
“姊,你猜寶寶是男是女?”一提起肚子里的孩子,一陣暖意就拂過湘燕的心頭。
“你希望他是男是女?”湘琳反問。
“我想先生個強(qiáng)壯的兒子,因這樣他就可以保護(hù)未來的弟弟妹妹。不過,”湘燕頓了頓,“安德卻想要先有個女兒,因為他說女孩子比較懂得照顧弟妹。”
“所以生男生女還不都是一樣,反正總會稱你們其中一個人的心。說不定呢,你會生個一男一女的雙胞胎,解決你們的男女之爭。”湘琳調(diào)侃著。
“姊,你不知道,安德好討厭哦,”湘燕挽著湘琳的手臂,依偎在她身邊撒嬌著,“他居然還補充說,頭一個女兒一定要像你一樣婉約懂事,如果像我就慘了……”
“哦?”
“他說我太孩子氣,自己都欠缺人照顧了,還說什么要照顧人。哼,他實在太可惡了,這樣子小看我!”湘燕泛紅著臉,小嘴微嘟的嬌嗔著。
湘琳見狀不由得感到好笑。
她憐愛的撫摸著妹妹的頭發(fā),“他是在跟你鬧著玩的!
“嗯,我知道,”湘燕垂下頭看著圓滾滾的大肚子,“這個頑皮的大西瓜到底什么時候才會出來?我整天捧著它都快累死了!
“快了,快了,F(xiàn)在離你的預(yù)產(chǎn)期只有一個星期,所以寶寶隨時有可能會出來,你自己要多加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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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緩緩升起,紅光四射照進(jìn)窗內(nèi),湘琳在一片明亮中清醒。
仍在朦朧的她隱約聽見房門外有人在說話,一片嘈雜。
她看了看床頭柜上的鬧鐘,才八點多而已,通常湘燕沒有這么早起床才對。
忽然她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莫非是湘燕要生了?
她連忙套上外套,移上輪椅,匆匆趕出去探個究竟。
只見安德西裝筆挺的正要下樓,而仍穿著睡衣的湘燕則好端端的站在他身旁。
“哥,一早就要出去呀?”原來不是湘燕要生。
“剛接到一通緊急電話,公司出了點狀況,我得趕去倫敦一趟。”安德見湘琳一臉擔(dān)憂狀,又補充一句,“放心吧,沒什么大礙,我處理得過來的!
“那就好,”湘琳稍稍安心了點,但神情仍然凝重,“不過,湘燕現(xiàn)在可是隨時在待產(chǎn)中,萬一你不在的時候她要生了怎么辦?”
位于郊區(qū)的赫特府離醫(yī)院有一段距離,安德搭車上倫敦,若在這之間湘燕要生了,如何送至醫(yī)院?
“我知道你在擔(dān)心什么,”似乎看穿了妹妹的顧慮,“你放心,我今天不搭車上倫敦,司機(jī)送我去火車站之后就會趕回來,以防萬一!
安德并留下了聯(lián)絡(luò)電話給湘琳,以便若有緊急狀況可隨時找到他。
既然大家都已經(jīng)醒了,安德離開后,湘琳便到廚房去做早餐。
自從湘琳來到赫特府之后,三餐都是由她掌廚。當(dāng)然,赫特府內(nèi)原本就有廚子,實在不需要湘琳動手,是她自己堅持要做的。原本有自己的事業(yè)的她,難以習(xí)慣過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清閑日子。殘廢的她需要找點事來做,讓她覺得自己還是有用的。
也許我是天生勞碌命吧?她自我嘲諷著,她甚至在考慮著要應(yīng)征一份工作。
“你去上班也好,免得在家閑來沒事胡思亂想。”安行是贊成湘琳去工作的。因為他知道與哲安相隔兩地,妹妹飽受相思之苦,而忙碌能淡化她的思念,是生活的最佳調(diào)劑晶。
然而湘燕卻不希望姊姊去上班。
貴為赫特家的少奶奶,雖然無憂無慮,但生活有時也挺無聊的,她當(dāng)然希望姊姊能在家里陪她。
“姊,你何必去找工作呢?也許你現(xiàn)在覺得無聊,但等寶寶出生之后就有得你忙了!
也對,一切都要等湘燕生了孩子,生活上了軌道再說吧。于是湘琳暫且打消了找工作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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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特府的冰箱幾乎已經(jīng)空了,又到了該被貨的時候。偏偏女傭梅蒂今天請病假,于是管家海倫娜又只好代替她進(jìn)城去購物。
于是府內(nèi)只剩下何氏姊妹在餐廳吃早餐,一切似乎再平靜不過了。
突然問,湘燕感到腹部一陣劇痛。
“天呀,我要生了……”她無法忍痛的在地板上翻滾。
“湘燕,你忍著點……”湘琳唯一的念頭就是沖到妹妹身邊將她扶起送醫(yī)院。
在瞬間,她站了起來。
然而,僅是瞬間,之后,她只感到兩腳一軟,又摔倒在地上。
她靠著手臂的力量,努力移動爬到門口呼喚在車庫里洗車的司機(jī)。司機(jī)一聽見連忙沖進(jìn)屋內(nèi)先后扶何家姊妹上車趕去醫(yī)院。
湘琳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妹妹身上,她并沒有發(fā)現(xiàn),當(dāng)自己利用雙手在地上爬動的時候,雙腿也微微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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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辦?湘燕現(xiàn)在情況如何?”安德一處理完公事,便由倫敦趕回肯特,直奔醫(yī)院。
“自然生產(chǎn),情況順利!毕媪仗鹛鹨恍,“如你所愿,是個健康的女嬰。恭喜你,做爸爸了!”
經(jīng)過一番掙扎努力才將孩子生了下來,湘琳自然是疲倦不堪。由于體力透支的她正在沉睡中,因此湘琳先帶安德去嬰兒房外看寶寶。
隔著一層玻璃看著熟睡中的女兒,安德臉上漾起一個滿足的笑容。
雖然剛出生的寶寶都是宛若小貓般的皺成一團(tuán),但看在做父親的眼里,自己的孩子永遠(yuǎn)是再可愛不過了。
當(dāng)他們再回到湘燕的病房去探望她時,她已經(jīng)醒了。
“天呀,真是痛死我了,生孩子真是辛苦!”湘燕虛弱的埋怨。
“真是難為你了,謝謝!卑驳律钋榈耐拮,由衷的感謝她為他生下了一個女兒。
那是他們愛的結(jié)晶。
“謝什么謝呢?”湘燕的臉上寫滿了幸福,“你知道嗎?雖然生孩子的過程很艱辛,可是當(dāng)我聽到孩子初啼的那一剎那,我有一種難以形容的喜悅,仿佛我這一生就是在等待這一刻,那是我們的孩子呀!”我知道,就算再痛再苦,也是值得的!
“湘燕!”安德坐也下來,用手順著她額頭的發(fā)絲輕輕撫摸下來,夫妻兩人一副恩愛無比的樣子。
湘琳悄然地離開了病房。
推著輪椅在走廊上移動,她有種悲喜交加的復(fù)雜滋味。
一方面,她慶幸湘燕順利的生下了一個女兒,由衷的替赫特夫妻感到高興。
另一方面,她又為自己感到悲哀。
這一輩子,她是無法親身體驗當(dāng)孩子呱呱落地時那瞬間做母親的喜悅,一個女人一生中最大的驕傲。
安德與湘燕恩愛的畫面,亦在無形間刺傷了她。突顯了她的孤單。
當(dāng)然,她很高興安德與湘燕夫妻情深。然而,這亦提醒了她,自己與哲安孔雀東南飛一事實。
她無奈地看著沒有知覺的雙腿,感嘆命運捉弄人。
不,我不能再自艾自憐下去了,我不該做個輕易向命運屈服的人,湘琳這樣告訴自己。會的,我一定能夠擺脫命運,再度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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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陣子湘琳總是忙著為湘燕燉補品。做月子對產(chǎn)婦而言是很重要的。月子做得不好,嚴(yán)重關(guān)系到一個女人往后的健康。
“姊,有你在身邊真好!毕嫜嘤芍缘恼f:“你總是這樣無微不至的照顧我!
“你好好休息吧。”湘琳微笑著離開湘燕的房間。
她推動著輪椅,來到洗衣室,看見海倫娜正在熨燙安德的西裝外套,而小寶寶巧茹則在地上搖籃里沉睡著。
雖然巧茹睡覺比醒著的時候多,但小家伙總是會不定時的醒來吵著要喝奶換尿片。為了不防礙湘燕的睡眠,海倫娜將巧茹帶在身邊。
“怎么梅蒂還是在病假當(dāng)中嗎?她是不是病得很重?”海倫娜做著梅蒂的工作,表示她仍然沒來上班。
“她是染上流行性感冒,其實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它是傳染性的,所以我叫她暫時別來,以免巧茹被感染到。”海倫娜回答。
原本想來逗寶寶玩的湘琳,見孩子正熟睡著,便轉(zhuǎn)身回房看書。
而海倫娜則繼續(xù)燙著西服。
“哇——哇——”
忽然間,巧茹哭了。
海倫娜連忙將手中的熨斗立放著,過去抱孩子。
“巧茹,乖,別哭,別哭!痹瓉硎悄虿紳窳耍惸劝櫚櫭,“馬上幫你換尿布喔。”
她看看這間小房間,實在不知該在哪替孩子換尿布才方便,于是便移開西裝,讓巧茹平躺在熨斗臺上。
當(dāng)她尿布正換到一半時,“鈴——鈴——”電話鈴響。
應(yīng)該是少爺打來的,海倫娜連忙去接電話。
上了年紀(jì)的她并沒有注意到站立的熨斗不但開關(guān)沒關(guān)它還壓在電線上,站得并不平穩(wěn)。
這時在自己房間里的湘琳忽然心頭一震,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她頭一個就想到寶寶,于是連忙趕到洗衣室。
只見重心不穩(wěn)的熨斗就將倒下去,熱滾滾的底面就將貼上巧茹的臉,湘琳本能的沖出輪椅,在千鈞一發(fā)之際即時穩(wěn)住熨斗不讓它倒下,阻止了一聲可怕的意外。
心有余悸的湘琳將寶寶抱在懷里哭泣。幸好沒有出事……
“湘琳小姐,你的腳……你能走了?!”聽完電話的海倫娜看見湘琳站著抱孩子,驚喜地叫著。
湘琳這時才意識到,她竟然已站起來了。
汩汩淚水不斷地奪眶而出,然而它們已經(jīng)由先前的恐懼之淚化為喜悅之淚了。
太好了,太好了,她又哭又笑著,我終于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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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了,哲安仍在辦公室里處理公文。自從湘琳赴英之后,他就將自己埋入工作里,希望有借由忙碌沖淡他的相思之苦。
“大哥,這么晚了還不走?”
“哲遠(yuǎn)?”哲安抬起頭來,看見二弟有些詫異,“我以為全公司的人都已經(jīng)走光了!
“是都已走光了,”哲遠(yuǎn)表示,“我也是去吃完飯正要回家,想說繞回公司看看你還在不在。走吧,大哥同道回家吧!
哲安搖搖頭,“你先走吧,我還有事。”
“你這樣不眠不休的工作是不行的,”哲遠(yuǎn)走了過去伸手蓋上公文,“這樣下去你會累出病來的。”
“我健康得很!闭馨茶F齒的說。
“大哥,別這樣,如果湘琳看到你現(xiàn)在的樣子,她會很心疼的!
“她會嗎?”哲安幽幽的問。
一提起湘琳,他的胸中就隱隱作痛,不知她現(xiàn)在好不好?
他寫了無數(shù)的信給湘琳,卻如石沉大海盼不到回音。而赫特家的電話號碼也改了,使他無法聯(lián)絡(luò)得上她。
他知道湘琳是故意這么做的,她不想絆住他。
在臨別前夕,湘琳曾對哲安許諾,若有朝一日她的腿復(fù)元了,一定會回來找他的。
但是她亦含淚強(qiáng)迫他答應(yīng)不要等她。
“我的腿,也不曉得何時才會好,倘若一輩子都不會好呢?難道你要為我終生不娶嗎?所以我求求你答應(yīng)我,不要等我,否則我會內(nèi)疚終生的!碑(dāng)時湘琳是這么說的。
但要是他早知道心愛的人這一去會音信全杳的話,當(dāng)初說什么他也不會讓她走。
有的時候,他渴望自己能插翅飛到英國去,守候在她身邊,只是今非昔比,他既已接下高氏的企業(yè),他就有責(zé)任好好經(jīng)營,不能說走就走棄之不顧。
唉!哲安嘆息著。難道他們真的有緣無分嗎?
“大哥,湘琳是真的很愛你,才會忍痛離開你的。你應(yīng)該要體諒她的苦心,好好為她保重,可別到時她腿好返臺了,換你病倒下去。”哲遠(yuǎn)好言相勸。
哲安猶豫了好一會兒,然后收拾桌面站了起來。哲遠(yuǎn)言之有理。
“走吧,回家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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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鵬呀,我真羨慕你,有哲安這樣一個出色的兒子,才進(jìn)高氏集團(tuán)不久就已有所成就,看來由他繼承你的事業(yè)絕不是問題,說不定還會青出于藍(lán)喔!”廖氏集團(tuán)的總裁廖啟仁這樣對高父說:“這下子,你可以高枕無憂了。”他與高父不但是多年好友,亦是生意上的伙伴及競爭對手。最近他們正在合作負(fù)責(zé)一個新都市計劃的建設(shè)。
高父滿面春風(fēng)的點點頭,“承蒙你看得起哲安,其實你是太過獎他了,不過老實說,我現(xiàn)在已進(jìn)入退休狀態(tài),將大權(quán)慢慢放給年輕人去管理了!
“我說老兄呀,你現(xiàn)在就等著抱孫子享清福羅!眴⑷市α诵。“你還記得我家佳茜吧?從前我們還是鄰居時,她和哲安這兩小無猜總是形影不離,那時我就在想,他們挺相配的。最近佳茜剛從加拿大回來,如果……”
“啟仁,我明白你的意思,”展鵬會意地點點頭,“我還記得,佳茜是個活潑大方的女孩,與哲安很登對。只是感情這種事,要看他們年輕人自己的意愿才行!
“放心吧,他們從小就認(rèn)識,感情不是一向挺好的嗎?”啟仁樂觀十足的說:“我有把握他們會愛上對方的!
“這種事很難說,你要知道,當(dāng)時他們年紀(jì)還小,小孩子總是容易打成一片。相隔十幾年不見,也許他們早就忘了對方!闭郭i婉轉(zhuǎn)地說:“而且實不相瞞,哲安已經(jīng)有女朋友了!
“那有什么關(guān)系,只要你不反對他們交往就行了!”啟仁滿不在乎地說,完全沒有把哲安的女朋友放在眼里!跋裾馨策@樣十項全能的男孩,沒有女朋友才是奇怪。佳茜身邊還不是有一大堆追求者?傊,我們可以撮合他們。”
“怎么撮合?現(xiàn)在的年輕人都很有主見,不會讓你牽著鼻子走的。這是要靠緣分才行!闭郭i其實已認(rèn)定湘琳做他的長媳婦了,只是不愿正面得罪啟仁。
“很簡單,我們只要負(fù)責(zé)牽線就夠了,其余的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啟仁自信哲安一定會迷上佳茜的!澳,我有個主意,后天企業(yè)界合辦的慈善晚會,不是說歡迎攜帶伴侶嗎?你可以叫哲安帶佳茜出席呀!
要哲安當(dāng)佳茜的男伴?恐怕哲安是不會肯的!皢⑷,我只是覺得,我們最好還是不要插手年輕人的事,以免弄巧成拙!
“怎么,難道你不想我們成為親家嗎?”啟仁皺起眉頭,“好,你開明,不愿介入年輕人的事。不過看在你我多年交情的份上,你就幫幫忙,給他們一個彼此認(rèn)識的機(jī)會吧!
既然對方都已采取低姿態(tài)了,高父明白若再拒絕,未免太不給對方面子了,只好硬著頭皮替哲安答應(yīng)了這項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