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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灣的男人 第九章
作者:Iris Johansen
   
  莎拉往五斗柜上的鏡子對自己的反影扮個鬼臉。當她收拾行李來萍妮的小島時,除
了實用耐穿的衣物外,沒想到需要別的東西。這件花格的羊毛土耳其式罩衫也是為了保
暖而非顯示魅力。不過,至少它的翡翠綠和她的頭發(fā)及眼睛很相配。依照今天上午喬頓
表現(xiàn)的抗拒來判斷,今晚她或許需要集合每一分可能的勝算。她轉身離開鏡子,走向房
門。
        她開始下樓時,門廳及客廳里空無一人,但是她剛抵達樓梯底階時,喬頓正好推門
而入。他猶豫片刻,狐疑地注視她,隨后斷然轉身走向門廳。“我去準備晚餐!
        “已經準備好了。你和麥隆操作無線電時,我燉了一鍋牛肉!彼呦蜷T廳。
“麥隆呢?”
        “他駕駛游艇到圣塔芭芭拉檢查無線電。”他打開門,讓她先進入廚房!拔覀儧]
辦法和萍妮的寓所搭上線。他要半夜或明天一早才能回來!
        “問題在哪里?”莎拉問道,一面把燉鍋內的牛肉舀入流理臺上預先擺好的陶碗。
        “我們目前找不出來。電話總是沒人接聽,也許接線生接錯號碼。萍妮應該在家。
她說過,她會在家工作,以便隨時保持聯(lián)系!彼nD片刻才又接著說道:“她確實是
你的好朋友!
        “是的,確實如此,不過這次小小的鬧劇之后,我可能對她會有新的了解!彼
起陶碗轉身。“她應該……”她接觸喬頓的目光時,霎時呼吸急促,忘了剛才想說什么。
他要她。他嘴唇呈現(xiàn)的性感曲線,以及投在她身上凝聚不散的目光,全都明白地表達。
她的手忽然顫抖起來,緊緊抓住陶碗。她努力擠出笑容,穿過房間走向橢圓形的紅木餐
桌!拔覝蕚淞巳朔荩M沭I得可以解決它們!
        “我不大餓!彼胍粡堃巫樱巡徒頂傇诖笸壬。“其實你不必動手,我可以
料理廚房的事!
        “為什么?”她端了一碗牛肉放在他面前的桌墊上!叭绻胰匀话炎约嚎闯汕舴,
或許會讓你忠心耿耿地伺候,但是目前情況已經改變!彼@過桌子,在自己的座位前
放下另一只陶碗,然后坐在他對面,淘氣地咧嘴而笑!拔野涯惝斪魑业那舴,但是我
會盡力使你的拘禁樂趣無窮!
        “真……有趣。”他沒看她,自顧自地拿起湯匙。“你該不是找到機會故意破壞無
線電,遣走麥隆?”
        “胡說!彼_始享用牛肉!暗俏艺J為這是老天證明我的理由正當!
        “你的口氣好象中古世紀的俠義武士!
        “我是覺得有點中古世紀豪情,我經常認為女人不能成為武士真不公平。既然你要
和幾條巨蛇搏斗,為什么不能讓我?guī)兔Γ俊彼騿填D的目光,刻意補充一句:“不過,
你若是寧愿讓我扮演五月王后而不是臣仆,我還是很樂意接受。”
        他抓緊湯匙!拔也唤邮。”
        “我知道。這就是巨蛇之一。”她小心翼翼地放下湯匙!澳愕玫乃坪跏强诵乔榻Y,
這種毛病足以令女人心灰意冷!
        “你并不見得心灰意冷!
        “那是因為這件事對我太重要,我不能容許任何東西阻礙我的道路。”她停頓片刻。
“你實在太重要!
        “兩天以前,我對你并沒那么重要!
        “重要,當然重要!鄙鹗肿柚瓜胍_口的喬頓!拔抑,我知道,你或
許有權利懷疑我突然的轉變。你以為這對我來說是件容易的事嗎?以前你總是支配我,
使我恨透那種方式。當我發(fā)覺自己其實深深愛著你的時候,突然明白只有把憤怒拋開,
才能建立我們的和諧關系。我不認為自己必須和你力爭這個事實!彼酒饋!暗
萬一非得如此,我也只好準備放手一搏。放下你的湯匙,你在糟蹋我的燉牛肉!
        “什么?”
        她繞過餐桌,拿開他手中的湯匙,放在桌上!澳泔@然不打算公平對待主菜,或許
也要虧待甜點!彼龘渫ㄗ谒拇笸壬,用手臂環(huán)繞他的脖子!拜p松點!彼哪
頰偎在他的胸前!澳憬┯驳孟駢K木頭!
        “我一點也不意外!彼穆曇粼谏念^發(fā)間低沉微弱!罢埬阆氯ズ脝?”
        “不好!彼男呐K在她耳畔抨然作響,她本能地將他摟得更緊。“我喜歡這里,
用你的手臂摟住我!
        “不。”
        “好吧,我不想勉強。如果你摟著我,感覺會更加美好,但是單單如此也不錯!
她解開他襯衫的前三顆鈕扣,用唇貼著他的胸部,就像今天早晨在碼頭上曾經萌生的念
頭。她把嘴唇埋在他深濃鬈曲的胸毛里,然后偏著頭輕巧地舔著他的乳頭。她感到一陣
顫栗竄過喬頓的身體!澳悴挥X得這樣很愉快?”
        “就像月黑風高的夜晚被逼上鐵打的斷頭臺!
        她柔柔地笑著!拔也皇菙囝^臺,更不是鐵打的。你以前總覺得在夜里和我相處愉
悅無比!彼哪橆a來回地摩擦彼她裸露的一片溫熱肌膚!爸辽倌阍浾f過!
        “莎拉……”他的聲音彷佛即將窒息!拔覠o法忍受大久!
        “好,我的引誘成功了嗎?”
        他沒回答,但是胸部急促地起伏,她可以感覺他亢奮的男性象征緊緊壓著她的臀側。
天!這個男人真頑固,莎拉悲哀地嘆息!皼]?但我相信我只要再進一小步就可以勾引
你,是不是?”她溫柔地輕囓他的乳頭。
        他的心臟以加倍的速度跳動,手臂不由自主地接近她,但又半途而止,垂落在身體
兩側。
        她嘆口氣,緩緩挺直身體,替他扣好鈕扣。“我想你還不準備接受引誘,所以我撤
退。我不希望又被指控為利用你。”
        “我說過,我不介意被你利用!
        “但是我介意。我們或許必須修正一下你對利用別人的哲學觀點!彼烛榍谒
懷里!白屛覀冊囍舜烁冻,而不是利用。我愿意為你付出的實在很多,喬頓。愛、
信任、孩子……”她可以感覺他逐漸放松,鎖緊肌肉的張力逐漸消褪!澳阌袥]有發(fā)覺,
我們從來沒談過孩子?你喜歡有個兒子嗎?”
        “也許。”他的手臂極其謹慎地滑入她的身旁,輕輕摟著,彷佛稍一用力就會捏碎
她!拔业哪X子里經常只有你,從來沒想過這種事情。我寧可要一個女兒。”
        “這話頗能滿足我的女性優(yōu)越感,不過也令我驚訝。我以為大多數(shù)男人想要一個和
他們一模一樣的復制品!
        “也許別的男人比我樂于見到自己的復制品,但我寧愿看見你的復制品!彼氖
掌異于尋常的笨拙,輕觸她頭發(fā)的光滑曲線!澳阌肋h美麗而聰明。”
        她用力咽口氣,緩和喉嚨間的緊張。“那么我們輪流,一次一個。問題是,我們什
么時候開始進行?明年?”
        “我無所謂,都聽你的意思!彼牟辉谘傻卣f,手指絞繞玩弄她的頭發(fā)!爸灰
你——”他突然止住不語,臉上又被痛苦繃緊。“我不能,莎拉,行不通的。我不能忍
受——”他把她舉起來,然后站起來。“我必須出去走走!
        “這是個小島,我會一路跟著你。當你讓麥隆駛走游艇時,已經截斷自己的后路。”
她設法保持微笑!艾F(xiàn)在你已經無處可躲!
        “麥隆明天就會回來!
        “可是他站在我這邊。我敢打賭,他不會讓自己那么招搖,我們甚至無法知道他是
否在這個島嶼上!
        “莎拉,”喬頓的臉充滿痛苦!皠e這樣,你快使我不成人形!
        “那就投降!彼p聲勸誘!巴督蛋桑瑔填D!我們兩人都已犯過太多錯誤,別重
蹈覆轍。”
        “犯錯的是你,”他粗率地說。“你不知道什么對你有益。”
        “那正是我要設法找出的!彼nD片刻!暗俏抑酪晃短颖艿脑挘覀冋l也
不能發(fā)現(xiàn)真相。你應該記取我的教訓!
        “我會傷害你的,要命。我無意如此,可是卻會造成事實!彼腿晦D身,大步走
出廚房。不久之后,莎拉聽到門扉砰然甩上的聲音。
        她顫栗地深吸一口氣,轉身開始清理餐桌。第一場突襲進行得還算不壞。喬頓太固
執(zhí),不經過苦戰(zhàn)是無法綁住他的,但他顯然同時在對抗自己,無疑不能堅持多久。噢,
天。∷魣猿窒氯ピ趺崔k?她并不習慣扮演侵略性的蕩婦,眼前整個情況使她渾身不
自在。
        她把碗盤端到水槽里。沒有理由要不自在,她肯定地告訴自己。只要喬頓愛她,她
就可以掌握全局。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不住地顫抖,無奈地搖搖頭。如果她能掌握全局,為
什么怕得要命,唯恐自己做錯事情?
        幾個小時之后,當喬頓回到屋里時,莎拉正偎在長沙發(fā)里閱讀一本史丹尼的廉價小
說。她抬頭瞥了一眼,自然地微笑!翱磥硎潜憋L把你吹進這幢農舍里。很冷吧?”
        他警覺地瞄著她!坝幸稽c!
        “你在外面待了不少時間,最好去洗個熱水澡。”
        “我會的。”他猶豫一下!拔乙ニ恕!
        她仰著臉率直地注視他!拔艺娓吲d你愿意和我分享美夢。好好睡吧!
        他皺皺眉。“我一個人睡。”刻意加上一句。
        她默默地點點頭。
        他開始上樓。
        “今天晚上!彼崧曊f道。
        他停住腳步,可是沒有轉身。“對不起,你說什么?”
        “我決定發(fā)動策略性撤退,”她說!拔艺J為你需要一個機會喘息,并且好好沉思
一番。今晚你很安全,不會遭受我的進攻!
        “很好!彼恼Z調出奇的冷淡,并繼續(xù)上樓。
        “我相信明天晚上應該夠快的!彼囊暰挪回書本!巴戆玻瑔填D!
        她的目光凝在先前閱讀的一頁,沒動,同時聽見喬頓低聲詛咒。不一會兒,他的房
門砰然關上。
        莎拉咯咯地笑了起來,還好萍妮的農舍里門扉與鉸鏈都很牢固。自從她和喬頓抵達
萍妮的“庇護所”之后,它們顯然一直負荷過重。
        “你不會喜歡知道結果的!丙溌〈蟛阶呦绿澹ど洗a頭。喬頓正等在一旁。
“我當然也不喜歡!
        “無線電修理不好?”
        “無線電沒壞,我們確實已經接上雷萍妮的公寓,只是她沒接電話。”
        喬頓大為緊張!澳愦_定?”
        麥隆點點頭!拔液碗娫捁镜谋O(jiān)話員珍妮已經綻放愛的蓓蕾!彼淖旖抢_一
道緬懷的笑容!八男馗瑢嵲诖蟮皿@人,我真希望有更多的時間——”
        “事情不妙!眴填D打斷麥隆色迷迷的描述!袄灼寄葑约航ㄗh這種聯(lián)絡的方式,
她不會沒留半點訊息就悄悄溜走。”
        “我也不認為,所以我叫珍妮聯(lián)絡公寓管理員,并說服他上樓查看?墒菦]人應門!
        “要命!”
        “我有同感。尤其是,當我轉而聯(lián)絡『世界報導』時,發(fā)覺她已吩咐同事她將在家
工作。社里同事從昨天下午一點之后,也都沒能和她聯(lián)絡上!
        “她會到哪里去呢?”
        “急躁也沒有用,”麥隆鎮(zhèn)靜地說!拔覀儠页稣嫦。我叫瑪璃親自處理這件事,
她會——”
        “這個瑪璃又是誰?”
        “葛瑪璃,她是圣塔芭芭拉警察局第一流的警探。我沒提到我去過警察局嗎?”
        “沒有!眴填D挖苦地說!澳闼坪跻恢泵β档煤。”他不該覺得意外,他知道在
麥隆幽默的外表下,有顆冷靜的頭腦,和他不相上下!艾斄Т蛩阍趺崔k?”
        “她已經聯(lián)絡舊金山警察局,要求他們取得雷萍妮公寓的進入許可,看看能否找出
任何線索,了解她可能的去處。她一獲得舊金山警局的報告,會立刻用無線電和我聯(lián)絡。
滿意了吧?”
        喬頓失意地搖搖頭!拔业奶欤溌。∪绻惆阉械恼鞣䦟ο蠼M成一支軍隊,準
可以統(tǒng)治這個世界!
        “我從來不喜歡征服世界,”麥隆不屑地表示!拔蚁矚g女人,而且從來沒打算征
服她們!彼哪樕贤蝗痪`放頑皮的笑容!昂螞r,帶著一整支娘子軍,我勢必忙得無
暇統(tǒng)治世界!
        喬頓咯咯地笑了,覺得身上的緊張消除不少。他們從十幾歲開始玩在一塊兒時,麥
隆就一直有這個本事可以影響他的心情。麥隆的溫馨親切似乎永遠可以減輕任何負擔。
“說清楚點,你的警探是否提到什么時候可能會呼叫?”
        “沒有。你要我留在游艇上,等到她和我們聯(lián)絡為止?”
        喬頓猶豫一下,搖搖頭!拔伊粼谶@里,你回農舍和莎拉作伴。別告訴她任何有關
萍妮的事情,免得她擔心。”
        “我不認為她需要我作伴。我的天,喬頓!忘了彭德樂,這是你遇到莎拉的頭一天
起就夢寐以求的事,伸出手接受她吧!”
        喬頓開始越過碼頭走向跳板!拔医邮芩屯甑傲。沒有我,她會更好!
        “這是她的選擇嗎?”
        “不,我的選擇!
        麥隆莫可奈何地望著喬頓橫過甲板!拔沂裁磿r候下來接替你?”
        “不用來。這里有毯子與氣墊,我會在船艙里打地鋪。”
        “真有這個必要嗎?”麥隆吃驚地問道。
        喬頓回頭瞥了一眼。“我不確定,但是我不喜歡處于無法聯(lián)絡萍妮的情況。這是島
上唯一可讓直升機或游艇接近的地方,最好建立二十四小時的警戒!
        “可是為什么不輪流守望?或許我在太陽下山時過來接班,然后你可以——”
        “不!我要親自守望。”他努力緩和尖銳的聲調!澳阒灰阒!
        “可是莎拉會留在我旁邊嗎?”麥隆的目光緊跟著他。喬頓沒回答。麥隆無奈地聳
聳肩,沿著碼頭走向滿布巖石的海岸。
        海風冷冽刺骨,浪花嘩啦啦地撲擊游艇,使它在淀泊中顛簸起伏。
        甲板彷佛在莎拉的網球橡膠鞋鞋底下顫栗,她悄悄地往船艙移動。顫栗的不單是甲
板,莎拉心中默想。氣溫從今天下午就開始陡然下降,每次呼吸都呼出縷縷白霧。
        “誰?”
        喬頓的手電筒突然照出有力的光束,使莎拉一時頭暈目眩,不住眨眼!鞍萃嘘P掉
那玩意好嗎?月光幾乎亮得像大白天,我可以看見眼前每個黑點!
        喬頓低聲咕噥了一會兒,關掉手電筒!盎匚堇锶ィ@里凍得要命。”
        “麥隆說你有毛毯。”她雀躍無比地說,一面大步走向他!岸殷w熱更有效,我
有把握我們捱得過去。我讓麥隆送下來的晚餐,你吃了沒有?”
        “吃了。”他蹙著眉頭!斑@簡直是瘋狂,莎拉!
        “我同意,但是我還能怎么辦?如果穆罕默德拒絕入山……”她打了一個寒顫。
“我希望塞在野餐籃里的熱水瓶中還有剩余的咖啡。等一下我們用得上它!
        “等一下?你現(xiàn)在就需要它。你為什么不穿一件夾克再出來?”
        “我擔心它會妨礙我的計劃!彼溥涞赝T谒媲!拔艺f過,你躲不掉我。”
她剝掉白色的套頭粗紋毛衣,丟在甲板上。“引誘的時間開始!
        她的腰部以上全裸,豐滿的乳房在月光下挺得好美。
        他瞪著她,覺得兩胯之間繃得痛苦!袄咸,莎拉!穿上毛衣,你一定凍僵了!
        “沒錯,我渾身起雞皮疙瘩!
        他的目光禁不住癡迷地定在她裸露的乳房上!拔铱吹贸鰜!
        “如果你的手放在我身上,我或許會溫暖一點!彼缃徊,握住他的雙手。
他的手又冷又硬,一陣寒顫竄過她全身,一半因為她想象這雙手在她皮膚上的感覺。
“抱住我,喬頓!
        她用他的手掌摀住自己的乳房!白屛覝嘏!彼氖志o緊貼住她的乳房,托著、
捏著,寒意突然不知去向,一股熱力像燃燒的溪流流遍全身。她的嘴唇微啟,好讓更多
空氣進入她緊收的肺部!皩α耍瓦@樣,幫我——”
        “該死!”喬頓猛然扭開雙手。“我怎么和你一樣瘋狂。不到一分鐘,我可能會使
你赤裸地在這該死的甲板上翻滾!彼麖澤硌杆偈捌鹚拿,用手環(huán)住她的腰,拖她
進入船艙。其實根本不是真正的船艙,莎拉發(fā)覺它只不過是游艇控制盤下方一個小小的
凹室,但是至少可以遮蔽夜露與海風。喬頓把她的毛衣丟在覆著毛毯的氣墊旁,拾起一
條深藍色的羊毛毯子披在她赤裸的肩膀上。他跪在野餐籃旁邊,搜出熱水瓶。“坐下,
我替你倒些咖啡。”
        “我寧愿要你。”
        他倏然一僵,然后站起身,遞出一只盛滿熱騰騰液體的塑料杯!斑@會使你暖和些!
        “喬頓……”她接過杯子,啜飲其中的熱咖啡!鞍缪莨椿昱,我顯然一敗涂地。
如果我擅長此道,我們必定早已在甲板上翻來覆去!
        “你實在很高明,”他冷冷地說。“我全靠溫度才幸免于難。”
        “你知道嗎?”她又啜飲一口咖啡!拔覀儚膩頉]在一艘船上做愛過。”
        “現(xiàn)在也不會!
        她坐在吹迄床墊上,一手抓著毛毯,學印地安人的方式盤起雙腿。“你不喜歡這個
構想?我認為顛簸中翻滾或許相當性感!彼ь^對他微笑。“我們?yōu)槭裁床粐L試一下!
        “請你停止胡說,好嗎?”喬頓粗魯?shù)卣f道,并在她對面坐下。“喝掉你的咖啡,
然后離開這里。”
        “我不能離開,我正在努力誘惑你。”
        他猛然一愣!罢T惑?你剛受傷之后也曾說什么我在誘惑你!
        “是嗎?我依稀記得一些,但是并不完全明白!
        “你問我為什么要誘惑你,使我覺得深受打擊!
        莎拉突然升起一股憐惜!爱敃r我昏迷不醒,不知道自己說什么!
        “不,你說得對,我確實曾經瞞騙你!
        她突然移動身體,跪在他前面,眼睛在月光下流露溫柔的光輝!罢埬銊e再鞭笞自
己,好嗎?我甚至不確定那句話是否有意。你知道,誘惑還有瞞騙以外的意義。”她用
食指輕觸他的臉頰,帶著無限溫存!八灿幸T或迷惑的涵義。你確實誘惑我,喬頓,
而且永遠如此。即使你所有的隱蔽角落都被照亮,這份誘惑也不會削減。即使我洞悉你
的一切,我心目中的你依然充滿魔力。如果我不肯定,怎敢冒險面對這種程度的摒棄?”
她扮了一個鬼臉!斑@對我的自尊心畢竟不大好受!
        他撇開臉,突然用手心壓住她的嘴唇!澳銢]有任何自尊心。”
        她笑道:“或許我也有幾處隱蔽的角落留給你,只要你仔細想想。我當然有自尊心,
而且可以和你的媲美!彼b出嚴厲的神情輕吻他的嘴唇!八,別認為我會容忍你
和其它女人搭訕!
        “從來沒有其它的女人!彼穆曇艉艿!皼]有真正交往的女人。和別的女人在
一起只是性關系,唯有你才是……”他沒有說完,只迅速地用毛毯將她裹得更緊!昂
完咖啡,然后跑回農舍,那里才有溫暖!
        她搖搖頭!俺悄阋黄鸹厝。”她喝下最后的咖啡,把塑料杯放回野餐籃里。
“這個主意不壞,躺在我的床鋪里,我們會舒適得多!
        他搖搖頭。
        “你的床?”
        他又搖頭。
        她嘆口氣!昂冒!那就在這堅硬的甲板上與原始的大自然里。你是個十分難纏的
男人,喬頓。”她往氣墊躺下,挪挪身體,設法使自己舒適。“至少過來摟著我!
        “回農舍去!
        她用一只手肘撐住自己,迎向他的目光。“絕不!”她的語氣像鋼一樣不屈。“我
再也不要一個人獨睡。你的床就是我的床!
        “如果你想睡在這種濕冷的室外,你的床很可能會在醫(yī)院里!彼拥卣f。她沒
回答。他輕輕嘆口氣,在她身旁躺下。他拿起堆在氣墊旁的兩條毯子,攤開覆在兩人身
上,她縮在他的臂膀里,分享他的體熱。“這是一個錯誤!
        她偎得更緊!安唬@樣才對,讓人覺得……好甜蜜。我真高興你沒接受我的勾引!
        他僵硬地靠著莎拉!笆菃?”
        “嗯,這樣更溫暖。在我的記憶里,我們從來沒有躺在一起而不做愛。也許我不該
想盡辦法勾引你,因為那根本不是目的所在。我猜,我認為自己需要一切可能的協(xié)助,
所以不惜利用你曾經使用的武器來擺布你。你有充分的權利憎惡我的行徑!
        “我不憎惡。”
        “那真好,現(xiàn)在我們可以靜靜地躺在這里,互相擁抱與聊天!彼nD片刻,等候
著!澳銥槭裁床缓臀艺f話?”
        “我想不出要說什么。”他很驚訝,莎拉的乳頭如此孟浪地戮著他的胸部,他竟然
還能說出完整的一句話。他拚命去想別的事情,什么都好,以便忘卻她柔軟的胴體。
“睡吧。”
        “嗯,睡著或許也很好!彼潘扇碣酥裥『⒁粯映錆M信任。她極力忍住
呵欠!按淼膿u晃教人覺得很舒服,可不是?”
        “是嗎?”他一點也不覺得舒服,只覺得激動、飽受折磨、充滿欲望。還有滿腔的
溫柔。他發(fā)覺那份溫柔掃遍全身,淹沒其它所有的情緒。他喟嘆一聲,把她拉近身邊。
“這對你毫無好處,我不會改變心意的,莎拉!
        “總會有點好處,”她又打個呵欠。“只要能夠讓你明白,我的舉止正是我存心要
繼續(xù)努力的目標。何況我覺得樂趣無窮,你呢?”
        那種樂趣簡直是苦樂參半,但是他不能否認它的存在。明天他務必想出方法與她保
持距離,但是今晚,暫時擁抱這種與她親近的快樂與痛苦,或許不會有什么大害!笆
的,”他低沉地說!拔乙蚕矚g!彼焓謸崦饣缃z的頭發(fā)!拔蚁矚g這樣!
        “你是否發(fā)現(xiàn)我也很誘人?”她睡意深濃地間道!拔沂钦f,就好的方面而言!
        誘惑、迷惘他的生活,他的折磨。他用嘴唇輕撫她的太陽穴,她逸出柔和愉快的呻
吟,他知道她已經快要睡著!熬妥蠲篮玫姆矫娑,是的。”
        “好極了!
        莎拉飄然睡去之后,喬頓凝望漆黑許久。她在他的懷中那么脆弱,幾乎沒有重量。
溫柔與欲望像焚燒中的螺絲堆在他體內扭轉旋繞。能夠表示他愿意接受別人的贈予固然
很好,但他仍然不習慣拒絕接受他想要的東西。而他想要莎拉,就像一個渴得要死的人,
急切盼望喝水。
        水。母親的臉扭曲變形,她的嘴唇干裂,毫無血色。
        他心中一陣寒顫,手臂不知不覺用力地緊攏莎拉。她在睡夢中喃喃地抗拒。他強迫
自己放松緊抓的力量。天!他又弄痛她,他總是傷害她,不論是否有意。他愿意克制、
讓自己窒息,結果還是一樣。
        莎拉錯了,他們未來毫無相處的機會。只有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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