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上了高速公路,潘瑯璃才主動開口:“你今天看到的并不是第一次!彼穆曇魶]有任何情緒,只是平淡的陳述事實。
“你是說……這種情形常常發(fā)生?”韓愈文不敢置信的瞥了她一眼。他真的識人不明到幾乎將一個浪蕩女娶回家?
“嗯!睂λ脑尞,潘瑯璃一點都不驚訝。
“為什么?”既然是親姐妹,為何會演變成這個局面?“就算你們的感情不好,瑯琳也不必做得這么絕吧?她為什么要搶你的男朋友?”
“你認(rèn)識她多久了?你們相處的時間多嗎?”她反問。
“我和瑯琳是經(jīng)過瑯琮的介紹認(rèn)識的,已經(jīng)半年多了,但一個在南,一個在北,相處時間并不長,多數(shù)都是瑯琳北上去找我。怎么了?”韓愈文對她的沉默感到奇怪。
“幾年前,也有一個條件跟你一樣好的人出現(xiàn)過,當(dāng)時瑯琳對他非常著迷,為了討他歡心……不,不應(yīng)該這么說,瑯琳在異性面前總是本能展露出她最迷人的一面,直到有一天,那男人也是突然來訪想給瑯琳一個意外的驚喜,我們碰巧遇上,他向我問路,所以我就帶他回來……沒想到卻讓他撞見瑯琳嚴(yán)苛的責(zé)罵一個臨時來幫傭的小女生,他看破了瑯琳的虛假外表,當(dāng)下決定和她分手。”
現(xiàn)在回想起這件事,她覺得自己實在很冤枉,那件意外不能怪她,但瑯琳顯然不這么認(rèn)為。
“然后呢?”
“然后……”她聳聳肩,“就如你今天所看到的情況一樣,她認(rèn)為那全是我的錯,把我恨到骨子里了,同時也展開她對我的打擊行動。你沒忘了盧士和這個名字吧?”
“嗯,我記得!币驗榕爽樍湛诳诼暵曊f是因為這個男人的緣故。
“他自小就一直愛慕著瑯琳,但瑯琳卻對他沒有興趣,所以……他開始和我交往。事情發(fā)生后,瑯琳把他當(dāng)成可以利用的工具,將他搶走了!
她還隱約記得,當(dāng)她發(fā)現(xiàn)這件事時有多震驚,而盧士和卻只是投給她一個歉然的微笑,連看都不敢看她;后來潘瑯琳不過隨口說了一句話,他就笑開了臉--那是和她在一起時從沒展露的笑顏,所以她認(rèn)輸了,藉著負(fù)岌他鄉(xiāng)來逃避當(dāng)時苦澀的心情。只是她沒想到那僅僅是個開端,她和瑯琳的戰(zhàn)爭從那時起一直持續(xù)到六年后的今天。
“然后……瑯琳將他甩了?”
“嗯。”
“而這幾年來,她就一直以搶你的男朋友為樂?”他有點不敢相信。
“這并不值得驚訝,她是有這個本事的,我想你應(yīng)該很清楚!彼Φ耐,暗示他也是潘瑯琳的裙下臣之一。
韓愈文被她打趣的眼神看得不好意思,忙岔開話題,“你爸媽都不知道瑯琳所做的事?”依事發(fā)當(dāng)時潘和宏夫婦的反應(yīng)看來,他們是真的不知道瑯琳放浪的行為。
“我沒告訴他們,這是我們姐妹兩人的事,我自己就可以解決了;只是沒想瑯琳對我的怨恨會持續(xù)這么久。”這六年來,她所帶回家的男性朋友沒一個能從潘瑯琳手下幸免。
韓愈文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他身旁的這個小女人是旅館業(yè)的名人之一,所策劃的案子都有很高的評價,謀慮之深不可小覷。她怎么軟弱的任由潘瑯琳欺壓而不反抗?
“你是故意的嗎?”
“什么?”正在觀看窗外風(fēng)景的潘瑯璃一時沒回過神。
“你帶回來的那些男友!辈恍枰諒澞ń牵浪牭枚。
“你怎么會有這個想法?”他的腦筋轉(zhuǎn)得不慢嘛!
“因為剛才在你家時,我看到你眼中一閃而逝的笑意;你根本就不為男友被瑯琳搶走而傷心!”他說出自己所看到的。
潘瑯璃輕笑出聲,對他的評價立刻上升了幾個百分點。除了容易被女色所騙外,他的觀察力實在不錯,只可惜還是栽在潘瑯琳的手上。
“有什么好笑的?”他板起臉孔,不覺得自己的推測有什么地方可笑。
“沒什么。”她斂住笑意,對韓愈文解釋,“你只猜對了一半,那些人不是我的男友,但卻是我故意帶回來的。不過我并不是一開始就存心這么做,只是不知不覺中就演變成這種情形了!
“說清楚點!彼l(fā)現(xiàn)自己喜歡她綻開笑容后浮現(xiàn)的小酒渦。
“你知道,當(dāng)人離開一個原本熟識的環(huán)境之后,不自覺的就會用不同于以往的角度來思索過去的事情。我北上兩個月后,就聽到盧士和被瑯琳甩掉而傷心出國的消息,我馬上了解到我和瑯琳之間的事情不會這么簡單就算了;不過到底是親姐妹,我不相信她會對我太絕情,所以大一那年,我嘗試性的帶了一個對我有好感的學(xué)長回家,結(jié)果瑯琳馬上將那個學(xué)長迷得暈頭轉(zhuǎn)向,讓他放棄了我,因為我也不是特別中意他,所以就沒計較這件事,過沒多久他就被瑯琳甩了。”
“那你還接二連三的帶男友回家?”他不信她這么蠢!
“其實換一個角度來看,有這種姐姐也不錯!現(xiàn)在外遇問題這么多,與其在婚后才遇到這種事,不如在交往時就先測試一下;所以凡是我覺得可以進(jìn)一步交往的人,只要帶到瑯琳面前這么一試,就知道能不能繼續(xù)下去,這樣不是很方便嗎?”她露出惡意的笑容說道。
她這六年來可不是白混的,當(dāng)初那個單純的小女孩早就被這個大染缸染上了各種顏色,遇到事情再也不會呆呆傻傻的獨自傷心難過。
也許對潘瑯琳有些過意不支,不過只要她不作怪,自己當(dāng)然也利用不到她!
“老天!原來你是這么物盡其用的!”韓愈文沒想到她居然精明到這種程度,用自己的的來測試追求她的男人。
“如果瑯琳自己收斂一點的話,我根本不會這么做!
他忍不住追問:“那今天陳尚誼和瑯琳的事……”
“不,不,這真的不在我計劃之內(nèi)。”她可不接受誣陷。
“真的這么巧?”他還是有點懷疑。
“也許吧!”她心不在焉的回答,“今天發(fā)生的事都很湊巧,不是嗎?”
的確,不論是韓愈文的突然來訪,或是陳尚誼父母的出現(xiàn),都巧合得讓人不敢置信,只能說是潘瑯琳注定要倒霉。
“那為什么不讓游戲繼續(xù)下去?只要將陳尚誼當(dāng)成是另一個闖關(guān)不成功的人就好啦!”
潘瑯璃轉(zhuǎn)頭看著專心開車的他,很訝異他會這么說。
本著中國人“以德報怨”的觀念,即使別人對自己不好,也必須寬厚的待他;圣經(jīng)上也說“愛你的敵人”、“別人打了你的右臉,就將你的左臉也讓他打”。不過很可惜的是,她潘瑯璃不是這種人,人家甩她一巴掌,她會加倍奉還--加一點利息嘛!
沒想到韓愈文知道她的做法后,不但沒有對她曉以大義,反而很有興趣的追問她的動機。
他真的是與眾不同。
“因為我不想再和瑯琳耗下去了。當(dāng)我撞見他們兩人在床上親熱,而瑯琳沒有半點慚愧,反而示威性的看著我的時候,我忽然發(fā)覺自己對這種一再重演,永無止境的事情厭倦了。我還有好多事要做,沒精神再浪費在她身上,我倦了,也不想再讓她了,所以我將房門打開,讓你看到,讓大家看到,讓他們兩人沒有辯解的余地!
韓愈文實在很難相信這一切竟然只是出自她的臨時起意。這個小女人竟然能將大家玩弄于股掌之間,讓一切都照著她的意思走,并且成為眾人眼中的受害者……這真是了不起的才能!不過這究竟是她的天性,或者是后天所培養(yǎng)出來的?
“你為什么要全部告訴我?不怕我說出去嗎?”他突然問道。
他們兩人今天是第一次見面,對彼此的認(rèn)知僅止于從旁人口中所說的消息,她為什么這么放心他?
“我相信你不會說出去的!彼H有深意地笑著。
“為什么?”
“因為我是你的救命恩人!韓愈文是絕對幫不來忘恩負(fù)義這種事的--如果我所聽到的傳聞沒有錯的話!
臺北說大不大,但說小也不小,兩人雖然從沒有碰過面,但大概都知道對方是個什么樣的人,尤其是在因為潘瑯琳而幾乎定下姐夫和小姨子的關(guān)系后,就更注意起彼此的動向。
“救命恩人?”韓愈文不太了解她的意思。
“我救你脫離瑯琳的魔掌,免除了你下半生的苦難,你不覺得這是一個非常大的人情嗎?”
原來是這件事!韓愈文微微一笑,她的確是幫了他一個大忙!澳阆M以趺醋?”
潘瑯璃回他一笑,“目前我還沒有想到,不過我相信很快就會麻煩到你了!钡人o掉目前的工作后,一定會有需要他的地方。
“好吧!那我等你的消息!彼稽c也不擔(dān)心她會有過分的要求,就憑他對她的了解……他真的了解她嗎?他懷疑的問自己。
剩余的路程,就在這種各有所思的情形下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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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愈文走進(jìn)個人辦公室后,累得癱倒在柔軟的沙發(fā)上。
這兩天來,她為了辦理交接忙得暈頭轉(zhuǎn)向--陳尚誼和潘瑯琳結(jié)婚后被強制留在臺南把剩余的假期過完,她希望能在他回來之前,就將一切的事情交代清楚,順利的離職。
她懶洋洋的起身沖了一壺花茶,享受在離去前的寧靜安詳時光,F(xiàn)在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多了,她也該回家休息,為這忙碌的一天畫上句點。
品茗的同時,想起了這兩天圍繞著她打轉(zhuǎn)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潘瑯璃不由得笑了出來。
飯店內(nèi)所有人員對于她單獨歸來、同時馬上辭職辦理交接的事充滿了猜測和不解,不過她一概拒絕回答。
等到陳尚誼回到工作崗位上時,再讓他自己好好去解釋吧!他們倆現(xiàn)在也算是姻親了,總不好讓他太過難堪,看什么樣的版本對他傷害最小,就隨他去編吧!
伸了伸懶腰,她拿起皮包走出辦公室,沿涂不斷和飯店的工作人員打招呼--這是她一貫作風(fēng),不管對方職位多低,都絕不輕忽。來到了柜臺時,她發(fā)現(xiàn)接待小姐緊揪著眉,似乎遇上了問題。
“小朋,怎么了?”她認(rèn)得出飯店所有的員工。
“經(jīng)理!”小朋露出松一口氣的笑容,指著大廳右邊沙發(fā)上的男子,“是這樣的,這位先生被他的朋友扶到飯店投宿,但他的朋友卻臨時有事,丟下他匆匆忙忙的走了,只交代說一會兒就回來?墒撬浆F(xiàn)在都還沒回來,這位先生又醉得一塌糊涂,身上也找不到任何證件……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辦?”
“這樣呀……”潘瑯璃聽完來龍去脈后走向那名男子,打算叫醒他,但還離他三步遠(yuǎn)就聞到他身上濃濃的酒氣,她皺了皺眉,知道大概叫不醒他了,可是又不能就把他丟在這里妨礙觀瞻。
她走到他身邊一看,赫然發(fā)現(xiàn)這醉漢竟是兩天前送她回臺北的韓愈文!
沒想到會在這咱情形下再見到他,不過既然是她認(rèn)得的人,一切就好辦了。
她招呼小朋和兩個服務(wù)生過來,交代他們:“這位先生我認(rèn)得,他叫韓愈文,你們將他登記在六一一號房,先送他進(jìn)去休息,如果他的朋友回來了,再轉(zhuǎn)告他就好了。”
“是的,經(jīng)理!毙∨笏闪丝跉猓R上回答。
“辛苦你們了,我先走了!
“經(jīng)理慢走!”
真是太有趣了,這么一個商業(yè)巨子為什么會喝得醉醺醺的,讓人丟在人來人往的飯店大廳里呢?潘瑯璃好笑的想著,疲累的身心也因這意外的插曲而放松。
韓愈文一大早就坐在華朗迪的辦公室桌前等他,宿醉所造成的偏頭痛讓他的心情惡劣到極點,一張臉陰沉得嚇人。
他從沒有像今天一早醒來時這么尷尬難堪過!
堂堂航鑫集團(tuán)的總裁,居然在喝醉后被自己的同窗好友兼特別助理扔在飯店大廳里丟人現(xiàn)眼!
當(dāng)他從服務(wù)生口中知道昨天的情形后,恨不得立刻把那個始作俑者的頭扭斷--華朗迪居然讓他在潘瑯璃面前出了這么大的糗!
不知道她會將他看成什么樣的人?一個醉鬼?
該死的華朗迪最好有一個合理的解釋!他心情黑暗的想著。
輕快的腳步聲配合著口哨聲逐漸接近,韓愈文刻意將僵硬的臉轉(zhuǎn)向門口,務(wù)必要使這個心情愉快的家伙一進(jìn)門就看到他鐵青的臉色。
“咦,老板,你怎么這么早就來了?”華朗迪下意識的看了看手表,有些納悶的問。
韓愈文不理會他的訝異,聲調(diào)平板的反問:“你看起來很愉快,嗯?”這可惡的家伙居然面無愧色!
華朗迪快樂的點頭,絲毫沒有察覺好友兼上司惡劣的情緒。
何止愉快,他簡直興奮得快要跳起來了!
他苦苦追了五年的古典美人何欣雅終于暗示他可以南下提親,著手籌備兩人的婚禮;昨夜那美好的情景……哦,一想起來他就全身輕飄飄的,樂不可支!
華朗迪是中法混血兒,雖然從小就在臺灣長大,說的也是一口流利的國語,但完全西化的外表有時還是讓他吃足了苦頭--追求何欣雅就是一個例子。
何欣雅是一個嬌滴滴的古典美人,在西區(qū)經(jīng)營一家手工藝品店。華朗迪是在為法國的親戚尋找年節(jié)賀禮時遇見的,他對她一見鐘情,但傳統(tǒng)保守的何欣雅卻無法接受他這個混血兒的追求。
雖然一開始就因外表遭到拒絕,但華朗迪憑著不凡的毅力堅持了一年,終于換得她的首肯,將他列入男朋友的考慮名單之中;半年后牽手,再過半年進(jìn)展到親吻,然后到了昨晚,一切很自然的發(fā)生,也導(dǎo)致華朗迪根本忘了還有一個人醉死在飯店里等他去援救。
。≡懔!華朗迪突然臉色大變,他終于想起自己將醉醺醺的韓愈文丟在飯店大廳里,完全忘了他的存在!
他不安的偷覷著好友,這才明白為何他的臉色這么難看。他在心底哀號起來,只希望自己不會死得太難看。
看到華朗迪終于露出不安的神色,韓愈文稍稍感到滿意。至少他還知道愧疚!
“你終于想起來了?”
“這個……呃……我……愈文……”華朗迪支支吾吾的,不知所云。
韓愈文起身逼近他,咬牙切齒的說:“你居然將醉得不醒人事的我扔在那里丟人現(xiàn)眼!你好大的膽子,嗯?”
華朗迪畏怯的退后,不敢反駁。沒辦法,理虧的人是他,誰教他見色忘友呢?
“愈文,不要這樣嘛,聽我解釋,我有很好的理由的!”他忙著安撫好友。
“解釋?!”一向冷靜的韓愈文咆哮出聲,“是誰邀我去喝酒的,說是要慶祝我逃離苦難的下半輩子?是誰說一切有他,要我盡情的喝?你說呀!”他的酒量不是很好,要不是華朗迪在一旁鼓吹,他根本不可能喝得爛醉如泥!
只要一起起潘瑯璃認(rèn)出他的身份,使他免于在人來人往的大廳過上一夜,他就一肚子火!被她看到自己爛醉的自己,或者是躺在大廳里供人參觀,他不知道哪一種情況會讓他更丟臉!
“嘿,不要這樣嘛!我們是好朋友、好朋友耶!昨天我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才會忘了你還在等我回去……你聽我解釋好不好?”華朗迪小心翼翼的露出討好的笑容。
他半推半求的將韓愈文請到沙發(fā)上坐好,很狗腿的貢獻(xiàn)出抽屜里的解酒藥,再倒了一杯溫開水給韓愈文,期望這些舉動能替自己減刑。他捅了這么大的樓子,當(dāng)然不敢奢望無罪釋放,但至少要替自己爭取到一個申訴的機會嘛!也許老板會看在他情有可愿的份上放他一馬。
一口吞下了藥和開水,韓愈文靠在椅背上,示意華朗迪開口解釋。
“呃……是這樣的,昨晚你喝醉以后,我也有點醉意了,為了安全起見,所以才想找一間飯店住一晚,沒想到進(jìn)了飯店大廳后,才將你安置在椅子上,還來不及到柜臺登記住宿,雅雅就打電話來找我了……”他投給好友歉然的一眼,希望他別太氣。
韓愈文的眼中再度冒出火花,這該死的見色忘友的家伙!
“你能不能不要一被女友點召就什么都不管的飛奔而去?你看起來明明像個花花公子,怎么內(nèi)外相差這么多?”
他在公事繁忙之余都還懂得偶爾享受一下自動投懷送抱的美人兒,怎么華朗迪卻一點也不知變通?真是枉費了他那張臉!
華朗迪不贊同的對好友搖搖食指,“誰規(guī)定長得好的男人就要花心的?我長得帥只是代表我的基因良好,可以傳給下一代。我可是憑著我的專情和勤奮不懈才得到美人心,不想功虧一簣!鄙磉叺呐硕嘤惺裁聪:?對味的一個就夠了!
韓愈文淡淡的睨了他一眼,不再多說。鐘鼎山林,各有天性,他也不想壞了人家的好姻緣。
“繼續(xù)說下去!”他提醒華朗迪解釋還沒完。
“哦,雅雅在電話里說她幫客人趕飾品拖得太晚,要我過去送她回家,時間那么晚了,我當(dāng)然要去接她啊,結(jié)果……可能時間也要了,雅雅暗示我可以去她南部的家提親,然后……”他搔搔頭,知道韓愈文應(yīng)該了解發(fā)生了什么事。
“然后你就完全忘了我的存在?”韓愈文故意語帶嘲諷的接話。雖然這是喜事一樁,但棄他不顧的責(zé)任還是要追究。
華朗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實在不能怪他,有哪一個男人在哪種情況下還會想到其他的?這只不過是再一次證明了“見色忘友”這句話的正確性罷了。
“哼!”那個被遺忘了的朋友重重的哼了聲,撇過頭不看他。
“愈文,你不要這樣,就算我真的很對不起你,但看在這件喜事的份上就不要計較了,好不好?”他努力撲滅還沒有完全平息的怒火,“對了,你后來怎么辦?”該不會就在飯店大廳的椅子上過了一夜吧?他不安的想著。
“你說呢?”其實在華朗迪的安撫下,韓愈文早已經(jīng)消氣了,只是他不想讓這肇事者太好過,才故意裝出面無表情的模樣。
“這……哎,愈文你就不要再生氣了,告訴我吧!”他小心的觀察好友的神色變化,“你……不會真的在椅子上過夜吧?”
“本來應(yīng)該是這樣的!”韓愈文沒好氣的瞪著他,“不過剛好有認(rèn)識我的人出現(xiàn),才為我安排房間休息。”
“認(rèn)識你的人?”華朗迪驚叫,“不會是商場上的朋友吧?”
“要真是這樣的話,你就準(zhǔn)備流放到外島三、五年,看你的雅雅會不會等你了。”韓愈文涼涼的說。
“不是?”他安下心來,不理會后面調(diào)侃的話,“那是誰認(rèn)出你的?”有誰會主動去靠近一個醉漢?
韓愈文頓了下,才悶悶的回答:“一個差點成為我小姨子的人!
“你是說……潘瑯璃!”
“嗯。”他埋怨的瞪了華朗迪一眼,心情低落的抱怨:“你讓我在她面前出了好大的糗!
收到好友的指控,他陪笑的說:“沒這么嚴(yán)重吧?”
“你說呢?她心中不知把我想成什么不入流的人,才會被人像丟垃圾一樣的丟在那里!”這才是他最在意的!
華朗迪嗅到一絲奇異的氣氛,忍不住問:“你為什么這么在意她的想法?不會是喜歡上她了吧?”他們不是只有同車回臺北一趟嗎?什么時候進(jìn)展到這地步,讓愈文這么在意她的看法?
“這……”韓愈文有些訝異好友的敏銳。自從回臺北后,他就一直在思索這種奇怪的情緒波動是什么,不過他沒想這可以稱之為“喜歡”。
對知心好友的真摯友情、對父母親人的溫馨親情、對異性的激情……這些他都經(jīng)歷過,而且能夠很清楚的分辨;但他從來沒有這種混沌不明的感覺。
和她談話很愉快,覺得好像可以這么一直交談下去--這是近于對好友會產(chǎn)生的感覺;但每次想到她臉上因微笑而露出的小酒窩時,他就有一種想親近她的騷動--這是對女人的情欲。這兩種感情可以混在一起嗎?他不知道,因為他沒有這種經(jīng)驗。
看到韓愈文陷入深思,沒有否認(rèn)他的話,華朗迪霎時警覺起來!澳阏娴目瓷纤耍俊
這算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愈文當(dāng)初決定和潘瑯琳結(jié)婚的時候,臉上都沒有出現(xiàn)過這種迷惘的神情,對于好友能像他一樣尋得真愛,他當(dāng)然覺得高興,不過對象是潘瑯琳的親妹妹……這不會太危險了嗎?
“愈文,她太危險了,你應(yīng)付不來的!”
“你在胡說什么?”韓愈文瞪了好友一眼,“什么危不危險的?難道她能把我吞了不成?”
“誰說不可能?”華朗迪不排除這種可能性,苦口婆心的提出勸告,“你不就差點被潘瑯琳那女人給騙了嗎?依我看,她妹妹只有比她更厲害的份!
依照愈文轉(zhuǎn)述的事情經(jīng)過,能把當(dāng)時那么尷尬的場面利用得如此巧妙的女人,一定不簡單!想想還是他的雅雅好,溫柔可人,一派傳統(tǒng)女人的模樣。
“你別再提了行不行?關(guān)于瑯琳的事只不過是我一時疏忽,何必看得這么嚴(yán)重,說得我好像是個沒見過女人的笨蛋一樣!”他真后悔自己為什么要說得那么詳細(xì)。
“你是見過女人,可是你沒真正了解女人!”華朗迪打從心底這么想,“你想想,你以前交往的都是一些聲名狼藉的女人,所以你知道她們要的是你的錢,但對于那些看來嫻雅貞靜的千金小姐們,你就完全不知道要防備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她們心目中是一條多大的肥魚?只要能釣上你,她們下半輩子都不用愁了!”沒見過這么缺乏警戒心的男人,好像根本不明白自己的身價。
“這我當(dāng)然知道,但瑯琳的事真的是一個意外,怪只怪我們相處的時間太少了,才會被她瞞過去。”韓愈文有點懊惱的再次聲明。他不過是一時不察,犯得著把他當(dāng)成低能兒看待嗎?
華朗迪看他這樣,也知道要適可而止,別再刺激他。
唉!只有像韓愈文這種身價不凡的單身漢才會遇到這種麻煩,像他,就很有遠(yuǎn)見的在自己還沒功成名就時就追到雅雅,現(xiàn)在日子一好過,也不必?fù)?dān)心雅雅是看上他的錢財。
說來說去,還是雅雅最棒。華朗迪再一次這么想著。
因為想到了自己心愛的女朋友,連帶的讓他對愛情燃起了一絲希望,“也許是我太武斷了,說不定那個潘瑯璃真的很適合你;既然你對她有好感,就試試看吧!”
他衷心希望韓愈文幸福。
“你少胡說了!我不過起個頭而已,你連結(jié)局都替我想好了!”
韓愈文不想再談自己的事,話鋒一轉(zhuǎn):“你和雅雅什么時候要結(jié)婚?”這件事很重要,因為到時他得找個人代理華朗迪的職務(wù)。
“我是想愈快愈好,”談起這件事他就眉飛色舞,“雅雅的父母好不容易才接受我,當(dāng)然要打鐵趁熱,而且兩位純樸的老人家不喜歡鋪張浪費,只準(zhǔn)備宴請一些親朋好友,我們也不需要太長的籌備時間,所以應(yīng)該會訂在十一月底--就是兩個月之后!
“這樣的話……這段時間內(nèi)我會找個人代理你的工作,你就安心的去籌備婚姻大事吧!”
“謝謝,謝謝!”
華朗迪傻笑著道謝,仿佛已經(jīng)看到穿著新娘禮服的雅雅嬌羞的偎入自己懷中。
韓愈文莫可奈何的嘆口氣,起身離開這個又陷入幻想中的待娶男人,“你記得,婚要結(jié),工作也要做!”
“啊,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