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家?!」睡飽的朱綠旋正好奇的打量著這棟筑在池塘邊的別院。
「不是,這里只是我來京城時暫住的地方。等我把這里的事情辦完了,我再帶你回夔州的老家,見我的爹娘和小妹!顾θ菘赊涞目粗D(zhuǎn)個不停的大眼睛,挾了一塊杏仁雞到她碗中。
因朱綠旋身體不適.石曦磊體貼的在客棧多休息了兩天。兩人于今天清早開始趕路,直到過了正午,才來到了容泌山莊,馬上被下人迎回了竹居和水觀院稍作休息。
石曦磊將她安排在他最喜歡的水觀院內(nèi),而他則住在水觀院后的竹居。
竹居和水觀院是背部相鄰、且和其他主屋隔開的獨(dú)立院落。這兩座緊偎在池塘左邊的小院,里面全是以青竹制成的家具,布置簡單清爽。
池塘邊植有幾株約人高的垂柳,清澈的水中幾條錦鯉優(yōu)閑的游著。
這里雖有兩座院子,但一向只有石曦磊一個人使用竹居,水觀院一向沒有人居住,即使是石芳玲和紀(jì)佩雅來訪,也不曾住過一次。但朱綠旋一來,石曦磊即讓她住在離自己最近的水觀院,傭人自然明白少爺?shù)男乃肌@位小姐可能就是少爺?shù)囊庵腥耍?br />
所以一干仆人對她特別殷勤,不待少爺吩咐,早把平日即打掃干凈的水觀院再重置一番,門口兩旁多置了一些當(dāng)季盛開的花朵盆栽,加上白紗為簾、床被都換上了粉色系列,讓這問原本簡單的屋院,馬上沾染了一絲女性的氣息。
待朱綠旋睡飽起身,已經(jīng)是彩霞滿天了。馬上有侍女端水進(jìn)來,幫她打點一切。
然后,石曦磊帶著三、四個傭人端著晚膳進(jìn)來;擺好菜飯之飯,傭人們就先行退下,只留兩人在前廳用膳。
「曦磊,你家很有錢嗎?」在打量過周圍的環(huán)境后,朱綠旋忽然想到了這個問題。
從他們相遇,她一直知道他出身不凡;可是他到底是什么身分,她卻一直沒想到要問。因為她覺得難得有情人,若是再拘泥于一些瑣事,實在太不值得了。
但她和石曦磊一路行來,看他的排場都不是一般人的水準(zhǔn),她才懷疑起他的身分。大嫂在和她閑聊的時候,曾提過一些山下大戶人家的門規(guī)森嚴(yán),女眷更是要遵守一大堆的道德規(guī)范,不似她們在山寨中這般自在。
她喜歡目前自由自在的快樂生活?墒侨绻牒退谝黄穑能享受這種生活嗎?畢竟大戶人家是最重門面的。容不得有失了風(fēng)范的行為出現(xiàn)……這是她第一次想到兩人之間除了互相喜歡之外,還有門戶這個問題。
石曦磊有點訝異她現(xiàn)在才問這個問題;在兩人身心相許之后,她才想到這個問題是不是太慢了?!但他不想太快說明自己的身分,怕她一下子不能接受,遂含糊的說:「家中是有一些祖產(chǎn)!
「只是這樣?」她追問。
「綠旋,你想知道什么嗎?」他有點好奇她的用意是什么。
他知道綠旋不是貪財?shù)娜耍幌虿辉谝膺@些瑣事,現(xiàn)在卻這般追問,今他不解。
看著石曦磊挾到她碗中的肉,朱綠璇沒有心情的慢慢嚼著,思索著該如何表達(dá)自己的意思。
「因為我曾聽說大戶人家的女眷整日都要守在房內(nèi),還要遵守多如牛毛的規(guī)范,官家更是如此。所以我想——」
「你想,如果我是有錢子弟或官家子弟,你就要拋棄我,是不是?」石曦磊冷冷的接著說。
「曦磊,我——哇……」朱綠旋吞吞吐吐的話還沒說完,已被他一把拉到身上坐好,更在吔驚魄未定時,覆上了她正張口驚叫的小嘴!
石曦磊很生氣綠旋常常有這種一不對勁就想拋下他的想法,好像有他沒他,她都沒有差別!
「曦磊,你……弄痛我了……」在他綿密不休的熱吻之下,綠旋趁著他吻著她的臉頰時,抱怨他抱得太緊了。
石曦磊稍稍松開雙臂,把頭靠在她的肩上,深深吸入她身上淡雅的香味,來平息體內(nèi)的欲火。她也安靜的抱著他的頸子,和他耳鬢廝磨,享受這甜美的一刻。
「曦磊,為什么你從那天之后,就沒有再碰我了?」
他訝異的抬頭望著她一臉純真的模樣,笑笑的又親了親她的臉,高興的說:「你很在意嗎?」
「嗯,我聽說男人——」
「等一下!你是聽誰說的?」他怒意大升。
她眨眨清亮的眼眸,「是一個結(jié)過婚的婦人!」就是她大嫂嘛!
「哦,是嗎?那她說什么?」他又放松了心情。
不解他怪異的舉動,她繼續(xù)說:「她說,男人都很喜歡做那件事。是不是真的?」
「呃、這……」石曦磊生平頭一次感到詞窮。他覺得自己的冷靜在遇到她之后,一再受到嚴(yán)厲的挑戰(zhàn),威脅著要崩潰!
而她則仍張著無邪的眸子。等著他的答案。
「呃,這……有些男人是這樣沒錯,所以才會有一些采花大盜四處犯案。」他含糊的找到一個答案塞給她。
「可是她丈夫不是采花大盜,他為什么也很喜歡呢?」她大哥是很正直的人,才不是壞人.
石曦磊再一次感到詞窮。他沒好氣的問:「那婦人連這種事都跟你說?」
「嗯,因為在那里只有我和她年齡較相近,所以我們常常聊天?墒,她叫我不能告訴別人!顾恢睕]忘記大嫂交代的話。
「那你還告訴我?」
「我本來不想說、也不會對別人說:是你問我,我才會說的!」她有些懊惱。
他又感到有趣了,「只要是我問你的話,你都會回答?」
「嗯!所以你快告訴我為什么?」她目前比較在意的是這個答案。
親親她的頭發(fā),他溫柔的低語:「她丈夫一定很愛她!」
「是!你怎么知道?」她好奇的問。
「因為除了好色之外,男女兩情相悅時,才會彼此想感覺到對方的存在,而肌膚相親是最直接、也最有效的表現(xiàn)!
「是嗎?」她思考著,「那你和我做那件事,也是因為喜歡我嗎?」
「當(dāng)然!」她以為他是色情狂嗎?如果他是隨便什么女人都好的人,恐怕早就妻妾成群了!
「那為什么那次以后,你就下再碰我了?」她又繞回了先前的問題。
「因為我們尚未成婚,所以我不能自私的只為自己一時貪歡,而讓他人對你的名節(jié)有所議論。畢竟我們?nèi)圆皇敲皂樀姆蚱,而旁人對于這種事,總是對姑娘家較苛刻。」
他不能否認(rèn),在綠旋誤食春藥的那晚,他是為了能理所當(dāng)然的留下她,才會一時讓私心淹沒了他的良心,自私的占有了她。而事后綠旋并沒有責(zé)怪他,還說信任他!所以為了她的信任,他不能再利用她的天真無知,使她有被人看輕的疑慮。但他沒辦法讓她離自己太遠(yuǎn),所以他把她安置在離自己最近的院子,可以時時看到她、親親她,同時也讓下人知道她的地位。
「謝謝你!乖谒妓髌毯,朱綠旋開口道謝。
除了大哥大嫂和二哥之外,沒有人這么為她著想過。雖然她也清楚名節(jié)對一個姑娘而言是很重要的,但在山寨之中,這問題卻少有人討論,因為山寨中的人豪放慣了,不似山下人對這類問題死守不放。她雖不在意,卻很高興他為她設(shè)想周到,讓她有被珍視的感覺。
「傻瓜,這是應(yīng)該的。何況我也有私心,才會把你安置在離我不遠(yuǎn)的水觀院內(nèi);雖然這樣做仍有不合禮節(jié)的地方,但由于我以前不曾有過這種行為,其他人應(yīng)該了解你對我的意義不同,不致對你有所輕慢!
她激動的親了他的臉頰一下,心中的喜悅在蔓延。
石曦磊想到等一下傭人就要來收拾碗筷了,忙又挾起一塊紅燒肉,要她張口。
從沒有被喂過的朱綠旋覺得很有趣,也不客氣的吃下了肉。她又拿起自己的筷子,也挾起清蒸魚喂他——他也不避嫌的吃下了。
兩人就這樣你一口、我一口的互相喂食,對這新奇的經(jīng)驗感到甜蜜。
「對了,綠旋,我明天一早要出去一下,大概傍晚才會回來;我會要秦伯派人帶你四處走走,欣賞一下風(fēng)景。等我回來,再帶你四處逛逛,好嗎?」他的臉色不自覺的又冷了起來。
早已習(xí)慣他的反覆的朱綠旋知道,他一定是又想起和妻子有關(guān)的事,才會出現(xiàn)這種表情。
想要改變他是急不來的!她親他緊抿的嘴角。
「乖!」他稍稍放棄了武裝,也回吻她一下。
兩人吃飽后,下人前來收拾好碗筷,又奉上:亞香茗。兩人就來到屋外,趁著月色正亮,在池塘邊相依漫步,直到朱綠旋呵欠連連,他才送她回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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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清,這是什么地方?」朱綠旋問著小清。
延著石板路直走不遠(yuǎn),有棟墻內(nèi)植滿桂花的建筑物,經(jīng)風(fēng)一吹,片片花辦輕輕的飄撒在綠瓦上,有些則飄出了墻外;隨著陣陣輕風(fēng),香味也四散蔓延。
「哦,那是客居。山莊里要是有客人來的話,都是住在那里。」小清對她解釋。
「這樣呀。」
「是啊,除了少爺是住在竹居之外,所有來訪的客人,一律都安排住在那里呢!」
「曦磊的家人不常來這里嗎?」
「思。少爺比較常來。比較常來山莊的客人只有岳少爺和岳小姐而己……小姐也來過幾次,是和表小姐一起來的!
小清是石曦磊買下山莊后,即在此負(fù)責(zé)打掃工作的下人.對于山莊的環(huán)境都很熟悉,做事又細(xì)心,所以管家秦伯才會派她來服侍朱綠旋。
當(dāng)秦伯要她來服侍朱小姐時,不知羨煞了多少女仆——不必負(fù)責(zé)打掃工作,還可以不時看到少爺!但是她很怕朱小姐是個像岳小姐一般難伺候的人;如果是這樣,她寧愿做打掃的工作,也不想當(dāng)個受氣包。聿好朱小姐人很和氣,對她也一直是面帶微笑,所以她很高興的陪她熟識山莊的環(huán)境,有問必答。
「那白色的花看起來真漂亮!」
「朱小姐,那是桂花。再過不久,花都全開了,景致會更美麗。每次岳少爺都會在這時候來客居住上一陣子呢!」小清很仰慕溫文儒雅的岳樓鴻,但對驕縱的丘珊怡就敬謝下敏了。這兩年來,只要岳小姐得知少爺正住在這里,就會和岳少爺一起出現(xiàn)在莊內(nèi),然后住上一陣子。因為岳小姐會帶自己的侍女過來,所以不用她們服侍。
而她們一干下人,誰都不太敢靠近客居,因為他們常常看到岳小姐一臉火氣,以及侍女喜兒一臉凄慘的模樣。
聽說是因為岳小姐常常借故接近少爺,但少爺都不理會,她才會把氣出在下人身上。
「是嗎?」看來石曦磊和岳樓鴻的交情真的很好。
「嗯。因為容泌山莊很少有生人來訪.所以少爺帶朱小姐一起回來,還把朱小姐安排在水觀院中,我們都很驚訝呢!」
「驚訝?為什么?」朱綠旋畏縮了下,是那些什么規(guī)范問題嗎?
「因為水觀院一向都是空的,從沒有人住過!
這下朱綠旋更加好奇了,「連曦磊的家人來時,也不住在那里嗎?」
「是!」小清點了點頭,羨慕的回答:「老爺和夫人不曾來過,而小姐和表小姐來了,也都是住在客居,沒有住在水觀院!
「那曦磊為什么要在自己的竹居后面再建一個水觀院呢?」因為太有錢了嗎?
小清想了一下,聳聳肩,「這我就不知道了,因為沒有人問過少爺。不過大家都在猜想,能住到那里的人,一定是對少爺有特別意義的人。就像朱小姐你一樣!」
「像我?」
「對啊!朱小姐不是我們未來的少夫人嗎?」
一向大方的朱緣旋面對小清的問話,不禁羞紅了臉:她沒想到真如曦磊預(yù)料,大家真把她如此定位!雖然曦磊曾對她提過,可是她還是覺得很不好意思。
看到朱小姐的瞼都紅了,小清才想到自己說話太直接了。
「朱小姐,對不起,我說得太直接了。不過大家真的都是這樣說的!」小清信誓旦旦的道。
「沒關(guān)系,不要緊的!怪炀G旋一向也是個直率的人,雖然被小清一語道破她和曦磊的關(guān)系讓她有點赧然,但她很欣賞小清說話不拐彎抹角的個性,所以并不覺得生氣。
「朱小姐,你不生氣吧?」小清偷偷研究著朱綠旋的表情。
朱綠旋清露出一個微笑,表示她沒有生氣。忽然,她想到自她起床后就一直不曾見到的石曦磊,遂轉(zhuǎn)頭問跟在她身旁的小清!感∏,你知道曦磊去哪嗎?」
小清嚇了一跳,沒想到朱小姐會問起少爺?shù)男雄。吶吶不知如何回答!高@……我……」
「怎么了,你怎么吞吞吐吐的?」她專注的看著她。
「我……」她真不知該如何做答;是老實說呢?還是要騙朱小姐?
「小清,你知道的話就告訴我呀.我又不會吃了你!看你這么害怕,難道……他去為非做歹、做壞事了?」她戲弄著小清。
「朱小姐!」她大驚失色,「少爺不是那種人!」
「不是?可是你這么怕我知道……難道他把我拋下,去飲酒做樂了?」她故做生氣狀。
「朱小姐,不是的,少爺不是這種人!」小清又慌又忙的解釋著,努力想挽回朱小姐對少爺?shù)男湃巍?br />
朱綠旋忽然一手掩著嘴,一手指著小清,笑了起來。
小清一時傻了,不明白剛剛那么生氣的朱小姐,為什么忽然笑得喘不過氣來?
她呆呆的看著朱綠旋。
笑意稍歇,她才向小清解釋,「小清,對不起,我剛剛是騙你的。我是想看你驚慌的表情,才故意裝出生氣的樣子!
小清還是愣了一下,才把朱小姐的話聽進(jìn)去,忍不住抱怨:「朱小姐,你……」
「對不起啦,小清?墒浅诉@兩件事外,曦磊去哪里為什么會怕我知道呢?」
「朱小姐,你真的不會生氣?」小清還是很猶豫;因為秦伯交代過不可以讓朱小姐不悅,可是小姐知道了后,真的不會生氣嗎?
「真的!」她再三保證。
到底曦磊是去哪里了,為什么小清這么怕她會生氣?
小清還是不放心的一再察看她的神色,見她臉色很肯定,才怯怯的問:「朱小姐,你知道……少爺以前曾娶過妻子的事嗎?」
「這件事我有聽他談過呀。怎么了?」
她還記得曦磊談起那件事時,整個人都變得好冷峻;也是因為那件事,讓她對他這個大男人起了憐惜之心。那是她第一次對一個異性有這種感覺。
小清吁了一口氣;知道就好了!
「少爺今天就是去問候少夫人的家人了!
「只是這樣?」看到小清點頭,她不解的問:「這有什么好吞吞吐吐的?」去拜見自己的岳父、岳母是很正常的事。
「因為,我怕朱小姐會……」
「吃醋?嫉妒?」她好心的接下去說。
「嗯!
「小清,我的心胸沒有那么狹窄!」她笑一笑,提起另一個問題,「曦磊常去嗎?」
看到她沒有氣怒的樣子,小清也不必隱瞞什么,把自己知道的都老實的說出來!干贍斨灰獊砭┏,一定會住這里,也一定會去問候少夫人的家人!
聽到小清這么一說。她覺得曦磊真是一個重情重義的男子!
「那你知道這件事的經(jīng)過嗎?」她只聽曦磊說是他害死的,并不清楚事情是加何發(fā)生的。
「唔……我不是很清楚。因為事情發(fā)生后,少爺才買下了這里整修;整修好了之后,我才來這里工作的!剐∏逅赖,也是聽一些少爺從老家?guī)淼膫蛉苏f的。
「你總該知道一些吧……」不可能都沒有人提起過!
「可是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顾桓野崖爜淼慕(jīng)過告訴別人,而且還是小爺?shù)囊庵腥耍?br />
「沒關(guān)系的,快告訴我吧!」
小清遲疑的看著池,「少爺沒有告訴朱小姐嗎?」
朱綠旋蹙起秀眉,把曦磊告訴她的話綜合一下!杆皇且辉俚恼f,是他害死他妻子的!
「才不是少爺害死少夫人的!」小清大聲反駁。
「我想也不是?墒顷乩谥徽f了這些而已……所以我才會想問你經(jīng)過,局外人的看法應(yīng)該會比較中肯,而不是一味的把責(zé)任攬在身上!」曦磊就是太有責(zé)任心,才把一切的擔(dān)子都放到自己肩上。她猜想也許曦磊是要負(fù)一些責(zé)任,但應(yīng)該不是像他所說,是他害死的。
「其實,這件事我只知道一個大概。聽說少爺和去世的少夫人是指腹為婚的,可是在迎娶的前半年,少爺不知為了什么事必須遠(yuǎn)行,歸期不定。為了怕耽誤少夫人的幸福,少爺才提出解除婚約,希望少夫人能另許他人?墒巧俜蛉说母赣H不許少夫人另嫁壞了名節(jié),要她落發(fā)出家,結(jié)果就在離開的途中被人殺害了!少爺回來后,覺得是他的錯,所以在求得對方的原諒之后,還迎娶未婚妻的牌位進(jìn)門!」小清把自己聽來的片段,組成了一個完整的故事。
「原來如此。曦磊真傻,把所有責(zé)任都攬在自己的身上,讓自己不好過!」她有點心疼曦磊的責(zé)任感所帶給他的包袱。
「是啊!而且我聽說少爺以前不是像現(xiàn)在一樣冷冷淡淡的,是一個開朗的人呢!」小清對她投以一抹欽佩的眼光,「可是,昨晚去水觀院收拾的小滿說,她有看到少爺對朱小姐笑吔!朱小姐,你好厲害,可以讓少爺笑!
朱綠旋對小清羨慕的眼光,有點詫異.
她最初認(rèn)識的曦磊,就是一個強(qiáng)硬的人——他不聽解釋的把她架回來,并擅自決定什么對她最好?墒窃诤退嗵庍^后,她才知道他可能是因為從沒有被拒絕過,所以才會那么自我。但他對她一直很溫柔,除非提起一些他不愿意提起的話題,語氣才會變得很森冷,不喜歡開口。
還好她在山寨時見多了那些手下粗暴的言行舉止,所以并不怕他。
她狡點的看著小清欽羨的眼神.故意說:「小清,看來你很喜歡曦磊哦!」
小清連忙擺手,「不是的,朱小姐,小清不敢!是因為少爺對下人一向都很好,所以全莊的下人沒有一個不喜歡少爺?shù)!」她以為朱綠旋不高興她對少爺?shù)目滟潯?br />
「小清,你不要這么緊張嘛,我又不會吃了你!顾猿孕Φ馈
小清卻認(rèn)為很嚴(yán)重,語氣慌張,「不,朱小姐,小清身分低下,絕不敢有任何的非分之想。請朱小姐絕對不要對小清有所懷疑!」這種事不能鬧著玩的!
如果朱小姐誤以為她不自量力,對少爺有所企圖,到時她不必別人趕,自己都羞愧得待不下去了!
看到小清這么緊張,朱綠旋也不好意思再開玩笑,盈盈一笑:「小清,我不是一個喜歡亂吃醋,容不下別人對曦磊仰慕的人,所以你可以不用那么慌張的解釋。我不會妒意大到見不得他和別的姑娘靠近的!
小清聽她這樣一說,有一點放心了。但對朱小姐這樣沒有絲毫防備心,又覺得朱小姐太單純了,她有必要提醒她。
「可是朱小姐,你還是要注意一下在少爺身邊一些別有企圖的姑娘呀!」
「為什么?」
小清嘆了口氣,她覺得該告訴朱小姐少爺有多少愛慕者,讓她有一點憂患意識。
「朱小姐,難道你不知道少爺有多少愛慕者嗎?」見朱綠旋當(dāng)真搖了搖頭,她告誡道:「先不提少爺?shù)募沂溃蜕贍斢⑼Φ耐饷、玉樹臨風(fēng)的體格,還有行事的手腕,京城內(nèi)不知有多少大戶人家想和他結(jié)成良緣。若不是少爺眼光高于他人,再加上這兩年來異常忙碌,他早妻妾成群了!
「真的嗎?」小清的話讓朱綠旋想起了岳珊怡。她知道曦磊很吸引人,可是真有那么多人喜歡他嗎?
她開始有點不高興了!
小清用力的點頭,很高興朱小姐終于表現(xiàn)出一點妒意。
她很認(rèn)真的說:「而這些愛慕者中,有兩位是比較有機(jī)會和少爺接觸的——就是岳家小姐和表小姐!苟@兩位的示愛手法完全不同!
「岳小姐?在回京城的途中,我們相處過幾天。」她對這位岳小姐的行為印象深刻。
「是嗎?那么岳小姐不顧一切的跟著岳少爺及少爺一同出游是真的了?!」這下?lián)Q小清驚訝了。
「是!就在幾天前,岳家兄妹還和我們在一起?墒,曦磊要他們先回家了!怪炀G旋簡單的說,不想提及岳珊怡示愛的激烈手段。
「這么說,朱小姐已經(jīng)打敗她了?!」小清興奮極了。
在她認(rèn)為,岳小姐是最難纏的對象!她有出色的外貌,再加上大膽的言行——若對象不是冷冰冰的少爺,她敢說,絕沒有人逃得過!但若岳小姐早已知道朱小姐的存在,卻沒有馬上沖到容泌山莊來,就代表著岳小姐已經(jīng)放棄了!
「什么打敗她嘛!真難聽!怪炀G旋有點尷尬,「不過她近期內(nèi)應(yīng)該不會在小莊出現(xiàn)吧!龟乩谡f過,不想在她成親前再見面!
「那事情就簡單多了!因為表小姐個性沒有那么強(qiáng)悍,總是溫溫柔柔的。她若知道少爺有了意中人,應(yīng)該就會死心,不會纏著少爺不放了!剐∏宸治鲋硇〗慵o(jì)佩雅的個性。
表小姐對他們下人也很好,可是總讓人覺得太懦弱了,沒辦法幫少爺分擔(dān)責(zé)任。所以他們這些下人并不看好她。
「表小姐?是曦磊的親表妹嗎?一聽小清的形容,對方應(yīng)該是一個大家閨秀。
「她是老夫人妹妹的女兒,自幼就父母雙亡,和少爺是青梅竹馬!顾崖牭降母嬖V朱綠旋。
「那曦磊為什么不干脆娶她就好了,還讓這么多姑娘為他傷神!」朱綠旋不高興的說。
她已經(jīng)開始體會到嫉妒的可怕了,瞧她的口氣酸成什么樣!可是她卻無法壓抑這種在心中氾濫的酸澀感。
小清細(xì)心的發(fā)覺朱小姐的心情不好,小心翼翼的安慰她,「朱小姐,你放心,少爺對表小姐也并不熟絡(luò),因為表小姐小了少爺足足七歲,當(dāng)少爺懂事時,表小姐還是個牙牙學(xué)語的娃娃。而且少爺很多的時間都待在京城,所以兩人并不親近!
表小姐對少爺雖有愛意,但不敢表現(xiàn)得太明顯,只是含蓄的以噓寒問暖、裁制新衣來表達(dá)自己的愛慕之意。
朱綠旋見小清一語道破自己心中的想法,不禁羞紅了臉,為自己的醋勁感到不好意思。但能聽到小清這么說,她覺得很高興。
「對了!」小清忽然想起前幾天的事,「小姐和表小姐幾天前已經(jīng)來了!」
朱綠旋嚇了一跳,「那為什么我都沒有看到人呢?」
「因為小姐聽說少爺不在就離開了,說要去岳家找岳小姐,幾天后才會再回來!
而柔弱的表小姐一聽到少爺不在。眼眶馬上紅了起來,害她還以為表小姐要哭了呢!幸好小姐移轉(zhuǎn)了話題,說要先上岳家找岳小姐,等少爺?shù)郊視r再回來。
「是嗎?那她們到岳家見到岳家兄妹后,就知道曦磊已經(jīng)回來,應(yīng)該也會馬上回來了?」朱綠旋喃喃自語。
只是不知岳珊怡會不會把她的事告訴她們?
她也有點想見曦磊的表妹……這種心情也是嫉妒的表現(xiàn)嗎?
她不知道!
她只是忽然發(fā)覺自己沒有辦法像開始時那樣,自以為可以無牽無掛的離開曦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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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姊夫來看您了!谷A上軍對立在亭內(nèi)沉思的父親招手。
華尚書聽到兒子的聲音,一抬頭,看見滿臉笑容的華上軍正領(lǐng)著石曦磊往亭子這邊走來。
看著石曦磊。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女兒蓉兒;那件事情的發(fā)生,他才是該負(fù)最大責(zé)任的人!曦磊是基于蓉兒往后幸福的考量,才做了退婚的決定,而他呢?他當(dāng)初是為了什么,非把蓉兒送去落發(fā)呢?
是恨吧!
這么多年來,他一直不敢承認(rèn)自己對于愛妻拚死生下的女兒存在的不是父愛,而是深深的恨!因為她的出生,讓他失去了心愛的妻子,傷痛讓他把父愛光輝完全抹殺掉了。即使他日后奉母命再娶,但繼室的溫柔仍沒有辦法讓他對蓉兒好一點。
或者……在他內(nèi)心最深處,他是希望她不幸的!
深存在他心中最黑暗處的恨意,讓他下了錯誤的決定;他以為這是蓉兒該為了母親的死所付出的代價,所以,他要她出家。
他以為自己是不會后悔的,但在蓉兒離家的前幾天,相對于蓉兒一臉的平靜。他的心卻是忐忑不安的。他想問口留下蓉兒,但驕傲卻讓他說不出口,終于就讓蓉兒一臉淡然的離開了。
然后,就傳來了她在皇天崖被害的消息……
直到那一刻他才知道,在深深的恨意之下,仍是他對女兒親切的父愛!但看他做了什么?
他親手害死了自己的女兒——他和愛妻愛的結(jié)晶!
此后的兩年,他一直活在自責(zé)之中。
「岳父!故乩诠Ь吹男袀禮。
「曦磊,你來了!谷A尚書露出一個短暫的微笑。
看到父親這樣.華上軍知道.爹又在想姊姊了。
「爹,你又在想姊姊了,是嗎?」姊姊去世后,爹所受的打擊遠(yuǎn)比他和娘還大,一下子蒼老了不少。
「唉,我怎么能不想呢?都是我一手造成的錯呀!只要一想到蓉兒死前不知受到多大的驚嚇,我就難以入眠!谷A尚書臉色哀戚。
「爹……」華上軍也不知如何安慰父親,求助的望向在旁的石曦磊。
「岳父,我們先坐下,我是來告訴您一個好消息的!
「什么好消息?」華尚書急急的問。
「岳父,我們先坐吧。」石曦磊和華上軍一起扶著華尚書來到亭中的圓桌坐下,才緩緩開口:「我估計最慢兩個月,就能把剩下的兩批山賊全部擒!」
「真的?」華家父子異口同聲的問。
石曦磊點點頭,把自己的計畫告訴了華家父子。
「太好了,太好了!」華尚書興奮的喃喃自語。
「是呀,真的太好了!」華上軍也興奮的站了起來,「這樣子就可以為姊姊報仇了!姊姊一定會很高興的!」
石曦磊卻微微皺了下眉。
精明的華尚書發(fā)覺到了,擔(dān)心的問:「曦磊,是不是沒有這么簡單就查出害死蓉兒的兇手?」
石曦磊點點頭!赶惹八サ降姆送娇谥卸紗柌怀鋈魏尉索,又因為這件事發(fā)生時沒有任何人看到,根本無法指認(rèn)!
「那要怎么辦?」華上軍焦急不已。
「不要緊的,只要能抓住活口,一再反覆逼供,他們一定會漏了口風(fēng),到時還是有辦法查出主使者的!故乩诔练(wěn)的分析給華家父子聽。
「那我就比較安心了。」華尚書寬心的微笑道。
「姊夫,那你這趟回來要待多久?」十六歲的華上軍非常欣羨石曦磊渾身上下流露出來的威嚴(yán)氣息,期望有一天能像他一樣。
「大概一個月吧!」
「是嗎?那太好了!你會在我們家待很久嗎?」雖然姊夫待人冷冷的,但很奇怪的,他并不怕他的冷淡。
「這……」石曦磊遲疑著。
「軍兒。不要勉強(qiáng)你姊夫。你姊夫還有很多事要辦,沒有時間陪小孩子玩!」華尚書輕責(zé)兒子。
看到華上軍失望的模樣,不知怎地,讓石曦磊想到了朱綠旋。
他拍拍華上軍的肩膀,對華家父子說:「其實我除了剛才說的那件事外,還有一件事想稟明岳父!
「是什么事?能讓你臉色這么凝重!」雖然外傳曦磊待人冷淡,但自來到華家,他卻不曾在他們面前擺過臉色,一直是謙沖有禮,也沒有像現(xiàn)在這么慎重其事過。
「我想早晚岳父和其他人都會聽到這個消息,所以我就先稟明岳父,以免以后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其實這趟回京,我還帶了一位姑娘同行,而且我打算娶她,所以希望岳父同意!
「你有了意中人了?」華尚書驚訝的問。
「是的!顾卮稹
外傳曦磊一向眼高于頂,能讓他中意的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呢?這勾起了華尚書的好奇。
「曦磊,她是哪家的閨秀?」
「她只是一個出身平凡的姑娘,沒有顯赫的家世!
「那她知道你的家世嗎?」華尚書擔(dān)憂的問。
雖然有不少人期望能飛上枝頭做鳳凰,但真有此機(jī)緣時,真能這么簡單就適應(yīng)侯門生活嗎?尤其曦磊是將軍府繼承人,一個出身乎凡的姑娘能適應(yīng)這樣的轉(zhuǎn)變嗎?他不禁為那位姑娘擔(dān)心。
「目前還不知道。我打算等蓉兒的事處理完畢后再告訴她!
華尚書沉吟了一下,「既然你已經(jīng)打算好了,我也沒有什么好說的。我只是很為你高興,你終于擺脫了蓉兒的陰影了!」他也放下了一樁心事。
「姊夫,那以后我不能再叫你姊夫了嗎?」 一直沉默不語的華上軍突然問道。
石曦磊愣了下,才發(fā)現(xiàn)華家父子會錯意了,忙開口解釋:「上軍,我還是你的姊夫。我曾說過,我絕不會再娶正室,所以蓉兒的位子誰也搶不走,我永遠(yuǎn)是華家的女婿!
「曦磊,你……」華尚書以為他早忘了這事了,沒想到……他真的很欣慰有這個女婿。
「真的?!」華上軍當(dāng)然更是高興。
「那位姑娘知道蓉兒的事嗎?」她能容得下蓉兒嗎?
「我曾把事情概略的說過,她沒有反對!瓜氲骄G旋,他不禁露出微笑。
「是嗎?那就好!曦磊,我實在很感謝你為蓉兒所做的事!谷A尚書欣慰的拍拍石曦磊的肩膀。也許這個姑娘真的很不錯——憑她能讓曦磊露出少見的笑容,他就覺得曦磊的選擇沒有錯。
在經(jīng)過蓉兒的事之后,他深切的了解到,外在的一切都是虛幻的,只有身邊的親人,才是最寶貴的!所以他并不在意曦磊的對象是出身平凡的姑娘,他喜不喜歡才是最重要的。
「岳父,您不要這樣說,這是我該做的!
「對了,有空就把那位姑娘帶來讓我們見見吧!」他很想看看那位能讓曦磊露出微笑的姑娘。
「我也要看!」華上軍插嘴。
「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