雋炘沒再堅持要玉涵回京,但對玉涵的態(tài)度卻有了大轉(zhuǎn)變,一路上沒有了噓寒問暖,只有冷淡與疏離環(huán)繞在他們之間,玉涵則是除了郁悶還是郁悶。
就這樣,一行三人終于來到喀戈山下的阿契部落。
阿契族屬額濟(jì)納境內(nèi)的主要部族之一,阿契地處額濟(jì)納邊疆,長久以來接受清廷的庇護(hù)以防衛(wèi)蒙古,又加上推行漢化已久,漢文字與語言在阿契文化的傳承上亦有所助.對于清廷,感激不在話下。此地亦是雋炘視察頷濟(jì)納的重點工作之?雋炘一行人也因此被奉為上賓。
他們到達(dá)的時間適逢阿契族一年一度的牧神采,到了夜晚便是縱夜的飲酒跳舞狂歡,敬神之余更驕?zhǔn)静孔逯褡屗麄儞碛胸S沛的獵物與安定的生活。
玉涵在營火前落寞地看著雋炘和族長有說有笑的模樣,透過火光,她沒漏掉安瑟律族長身邊的公主安瑟辛達(dá),對雋炘所展現(xiàn)的癡迷目光及嬌羞的神情。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安瑟辛達(dá)對雋炘一見鐘情!
辛達(dá)濃眉大眼,傲人的身材令人移不開眼,不扭捏作態(tài)的爽朗中亦帶有女兒嬌態(tài),的確是比她亮眼多、豐潤多了。
玉涵低頭看了看自己纖瘦的身子,暗暗在心底嘆了口氣。唉!她拿什么跟人家比呀!
一天下來,玉涵覺得自己的心都泡在酸醋當(dāng)中,就算祭典的活動對她來說是新奇有趣的,但那股如泉水般直涌的酸澀令她提不起勁。
更令她難過的是,自從她狼狽逃離雋炘房間的那一晚,隔日他便買了馬車,再也不和她共乘一騎,再也沒對她展現(xiàn)過微笑,面對她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完全沒了以往的溫柔。
她知道是自己不對,惹他生氣,她真的得到教訓(xùn)了,一路上找機(jī)會向他道歉,但他也總是不給她機(jī)會,宛如變了一個人,刻意和她保持距離。
他說她是個蕩婦淫娃……
這日,雋炘是真的討厭她了……玉涵愈想愈難過,想哭。
“格格,你的食物還剩很多,這些都是牧神賜予我們的食物,不吃完的話會受到牧神的懲罰!币簧慝F衣勁裝、額上綁了條代表阿契族第一勇士圣徽的希亞罕來到玉涵身邊。
“是這樣啊……”玉涵為難地盯著眼前一大盤的羊肉和乳酪。
“怎么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希亞罕關(guān)心地問。
“呃……不是,我胃口小,吃不下了!彼X得每道食物都加了超酸的醋,愈吃愈不舒服。“你們是不是喜歡吃酸的東西,否則每道菜為十么都這么酸?”玉涵直接把心里的疑問問了出來,也間接反映出她心里的感受。
“羊肉的味道對中原人而言也許腥膻了些,但酸,倒不至于!毕喓碑(dāng)然注意到玉涵看向雋炘他們時的落寞神情,不難理解玉涵的感受,因為,他的心情和她很像……
“是嗎?”玉涵偏頭想了想。
“不過,我也覺得今晚的料理酸了些,直透心底!毕喓睂τ窈⑿,會在這里和她聊開,中原人管這個叫做“同病相憐”吧!
“我就說嘛!”玉涵心有同感,今晚首度綻開嬌笑。仔細(xì)看了看希亞罕,她發(fā)現(xiàn)身型粗獷結(jié)實的他有著一張有型的俊臉。
“格格,多少再吃一點,別讓我們覺得令客人不盡興了,吃不完的,我再替你吃。”
“嗯,謝謝!”玉涵很高興自己不用對付這么一大盤的食物!斑@是我第一次出遠(yuǎn)門,牧神祭讓我大開了眼界,每天都吃得好飽呢!對了,你笑起來很好看,別老是板著臉,會嚇壞小孩子。其實,微笑很適合你唷!”從他們第一次見面起,她就覺得年輕的他太過老成了。
希亞罕很訝異像玉涵這種高貴的皇室也有這么爽朗、率直的性子,光聽她這一段話,就知道她是一個可以交朋友的人,希亞罕相當(dāng)欣賞她。
“要不要一起跳舞?”希亞罕笑問。
“跳舞?”玉涵看向圍在火堆前,正興高采烈地跳著舞的人們,他們身上裝飾得華麗多彩的傳統(tǒng)服飾讓玉涵目不暇給!翱墒俏也粫彼龥]學(xué)過呀。
“只要跟著音樂任意擺動身體就可以了,你看他們,都是因發(fā)自內(nèi)心的歡樂而起舞,很好玩喔!”希亞罕解釋。
“看起來好像不難!备星榈膫,或許只能盡量別去碰觸才會好過一點。玉涵決定今晚暫且拋開一切,好好地玩!
“我先替你吃完東西!毕喓贝罂诖罂趯⒈P子里的食物全塞進(jìn)口中,然后翻過盤子顯示里頭空無一物。
“哇,!你都吃完了!好厲害!”玉涵起立拍手鼓掌。
“走,跳舞去!”希亞罕牽起玉涵的手,兩人一起跑入群眾之中,玉涵跟著大伙兒的動作嘻嘻哈哈舞動起來。
營火另一頭的雋炘雖然正和旅長及公主交談,但深邃的鷹眼仍沒放過玉涵的一舉一動。
從晚膳一開始,玉涵的落寞和不吃不喝,讓他的心沒來由地揪成一團(tuán),他仍選擇硬起心腸逼自己不去理會她、不去關(guān)心她,他相信等時間一久,玉涵便會放棄依賴他。他早就決定斷了玉涵對他的迷戀,這次,是勢在必行了。
后來,他卻看到希亞罕到了玉涵身邊,兩人有說有笑,希亞罕還替玉涵吃掉盤中的食物,又邀玉涵跳舞。
該死!希亞罕居然把手搭在玉涵的腰上!
雋炘從頭到尾沒遺漏他們兩人快樂的表情,心中的怒意也跟著直升,他倏地起身,拳頭在衣下緊握。
“貝勒爺,你怎么了?”安瑟辛達(dá)好奇地問,順著雋炘忽然陰沉的眼光望去。是那個和雋炘一起來的女人,她正在和希亞罕跳舞。
哼!那個全身沒半點肉的女人雖然是個格格,但她到底哪里好了?希亞罕干嘛對她這么熱情!
雋炘驚覺自己過于顯露的情緒,調(diào)整自己的心緒,又坐回原位。
“沒什么!睘槭裁串(dāng)看見玉涵對希亞罕綻放的巧笑時,他會有這種酸澀、氣憤的感覺?
“她叫玉涵是吧?她跳舞的模樣真可愛!逼鋵,根本是亂跳一通,一點美感也沒有!礙于玉涵是雋炘同行的人,辛達(dá)明褒暗貶,只為了討雋炘歡心。
“蠢!”雋炘冷嗤,目光卻仍在純真率然的玉涵身上停留不去,這是她自離開京城后笑得最燦爛的一次。
她很快樂?雋炘有點不是滋味。
“呃……”辛達(dá)沒料到雋炘這么直接,難堪地找話題接下!柏惱諣敻窈甯袷鞘裁搓P(guān)系?”辛達(dá)也不拖泥帶水,問出心中一直想問的。
雋炘沉吟了會,給辛達(dá)這個答案!八男珠L是我的朋友!
“那她也是你的朋友?什么樣的朋友?你喜不喜歡她?她喜不喜歡你?”辛達(dá)不死心地繼續(xù)追問。
“辛達(dá),夠了,貝勒爺是客人,不許你這么胡鬧!”族長安瑟律制止女兒的窮追不舍,免得在外人面前鬧笑話!柏惱諣,辛達(dá)不懂事,我代她向你道歉!
辛達(dá)驕縱地扁嘴,不再多話。
“不需要道歉。”雋炘沒讓眼前這個睿智的老者為難。
“聽說玉涵格格這次前來喀戈山是為了采藥?”安瑟律問。
“是的,她要采‘烏茨草’作為救治她父親的藥引,敢問族中是否有人認(rèn)得此物?”
“烏茨草?”安瑟律思索。
“這個問我父親就對了,他懂很多藥草,是我們族里的醫(yī)者,就是你們中原人說的‘大夫’,喀戈山上的藥草沒有一樣不認(rèn)識的。”辛達(dá)找到機(jī)會又加入話題。
“那煩請族長指點!被蛘撸能請安瑟律派人采回來,不熟悉地勢的玉涵也就免了上山之苦。
“小女夸張了,但就藥草而言我的確略懂皮毛,不過,喀戈山并無格格所要找的‘烏茨草’!卑采蓪嵲拰嵳f。
“沒有?”
“喀戈山地處干燥的塞北之地,能生長的植物種類并不多,有所功效的藥草更是有限,所以,我很確定山上并無此物。既然沒有‘烏茨草’,格格怎么會……”這個安瑟律就不懂了。
“近期之內(nèi)可有滿人上喀戈山采藥?”雋炘再問。依聿瑄的腳程早該到了。
“沒有!卑采蓳u頭補(bǔ)充。“這一年來只有雋炘貝勒同玉涵格格、齊爾護(hù)衛(wèi)來到阿契。”
“安瑟族長,明日可否派人陪玉涵上山采藥?”雋炘要求。
“可以是可以,不過真的沒有此藥,又何必讓格格專程上山?”
“也許是音譯的誤會,玉涵認(rèn)得此藥,由她去采應(yīng)該就沒問題了!
“我去、我去,我陪她去!”辛達(dá)自告奮勇。既然雋炘不告訴她他和玉涵的關(guān)系,那就由她自己去問!
“也好,我這女兒自小在山上野慣了,辛達(dá)和希亞罕陪格格上山,貝勒爺可以放心!
“我也去!彪h炘脫口而出,心頭忽然被自己的決定震住。
在他聽見希亞罕也是陪玉涵上山的人選時,心中忽現(xiàn)玉涵與希亞罕有說有笑的刺眼畫面,他竟然想也不想就脫口!
他不是同玉涵說過他沒空陪她上山嗎?怎么這會兒又決定暫時放下公務(wù)和她一起上山?
他究竟是怎么了?!
千巖秀,倩云石帆相繞,溪澗淙泠堆碧。
玉涵一行四人為了采藥來到喀戈山內(nèi),“儷影雙雙”是他們此刻的寫照。
“貝勒爺,你渴了嗎?”辛達(dá)幾乎是勾著雋炘的臂膀,半拉半推的將雋炘往小溪邊拉去。
因此,所謂的“灑影雙雙”正是形容雋炘、辛達(dá)在前頭的親密,希亞罕、玉涵在后頭的尷尬與無奈。
“這條小澗是由山泉匯聚而成,泉水很甘很涼!毙吝_(dá)自己先蹲在溪邊,用雙手掬了一掌清泉以口就之,滿足地輕呼一口氣!昂脹鲟!你試試看!”
走在后面的玉涵心酸地看著辛達(dá)一路上對雋炘的刻意討好,她多想掰開辛達(dá)攀在雋炘手臂上的十根狼爪,可是她不能……
辛達(dá)是帶他們上山的地主,她只是個客人,如果真那么做,她這個格格不但有失大清皇朝的顏面,也會令雋炘難堪,而她一點也不想再惹雋炘生氣了。
自從那一夜過后,她想了很多,也明白雋炘話中的意思,他并不愛她……
雖然,就如同哥哥所說的,“喜歡”和“愛”她或許還搞不太清楚,但她很確定自己的確是喜歡雋炘的,喜歡一個人便想和那個人分享這種“喜歡”的感覺,由這種“喜歡”的感覺帶給彼此快樂。
她喜歡雋炘,她很快樂。所以,她也希望雋炘喜歡她、別討厭她,這樣一來雋炘也會快樂……
雖然這樣告訴自己,但看到他們這么親密的樣子,她心里還是好悶、好難受!
“格格,走了大半天,你也休息一下吧?”希亞罕不難發(fā)現(xiàn)玉涵的無精打采,其實他能理解。所愛的人眼中沒有自己,反而對別人熱絡(luò),任誰都會覺得苦澀。
“我不累,這里好漂亮,你們休息,我想到前頭看一下!痹俅氯,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崩潰,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玉涵說完便獨自往前方的樹林跑去。
“格格,一個人走很危險的!”希亞罕看了眼毫不在乎的雋炘!肮,我去追回玉涵格格,你們先在這兒別走!毕喓倍谛吝_(dá),也跟著玉涵背影跑去。
“喔,好啦好啦,你快去吧!”辛達(dá)終于有機(jī)會和雋炘獨處,當(dāng)然是舉雙手贊成,不過對于希亞罕的擔(dān)心相當(dāng)不以為然。
希亞罕發(fā)什么瘋呀?平常除了體貼她之外,根本沒看過他對其他女人好!哼,見色忘友的希亞罕!
雋炘也蹲下身取水,眼角不由自主地瞥向斜后方離開的玉涵和希亞罕兩人,復(fù)雜的目光直盯著清澈見底的溪水。
“你怎么不喝?”辛達(dá)見雋炘只是瞪著水發(fā)愣,于是問道。
“讓我靜一下!彪h炘只回了這么一句,便不再說話,依舊盯著水中自己的倒影。
既然他都這么要求了,辛達(dá)索性安靜坐在他身旁大磊磊地觀察他。
他儒雅俊逸的外貌沒有他們阿契族男子的粗獷豪邁,但就是這種清朗俊挺的氣質(zhì)深深吸引她,俊逸中帶有剛毅的線條,讓她的目光在第一眼見到他起,就不自覺地隨他打轉(zhuǎn)。他真的好俊呀!
微風(fēng)清吹,山澗中只有淙淙水聲回蕩。
另一邊。
玉涵死命地跑,想逃開心中亂成一團(tuán)的一切一切,沒有注意前方的她被地上的石子絆了一跤,重心不穩(wěn),整個人往前撲去,跌在碎石子上,掌心、手肘、膝蓋都擦破了皮,微微滲血。
玉涵咬著下唇,不讓痛呼溢出口。她要勇敢,雋炘才會喜歡她……
“格格,你還好吧?”跟著跑過來的希亞罕蹲在玉涵身邊詢問。
“我沒事!庇窈銖(qiáng)起身,遮掩住擦破的衣物和傷處,卻在起身的同時因膝蓋傳來的刺痛而踉蹌了一下。
希亞罕快手扶住搖搖欲墜的玉涵,發(fā)現(xiàn)她神色不對勁。“你跌傷哪里?”
“輕微擦傷而已,不要緊!备吹氖恰。
“你的臉色不太好!
被希亞罕這么一說,玉涵難過地閉了閉眼!拔以撛趺崔k……”雋炘什么時候才會原諒她?
“你愛雋炘貝勒,就像我愛公主一樣,都愛得苦!毕喓眹@了一口氣。
“這種心痛的感覺就是受嗎?”玉涵喃喃而問。
“想愛而無法愛的時候,就會心痛。”
“辛達(dá)公主她……”玉涵望進(jìn)希亞罕的眼,在他眼瞳中看見同樣困惑的自己。
“公主從沒正眼瞧過我,就算我百般討好呵護(hù)她、就算我眼里只有她、就算我為了配得上她而拼命努力得到第一勇士的尊榮,她依然不在乎我!毕喓逼降恼Z氣中包含太多不為人知的苦澀與愛戀,玉涵感覺得到,她不也如此嘛!
“你是個好男兒,辛達(dá)公主總有一天會發(fā)現(xiàn)的!庇窈⑿Π参康。
總有一天……是哪一天呢?希亞罕與玉涵在心中都有同樣的疑問。
“我們很像是不?”希亞罕咧嘴一笑,不敢置信自己會對才認(rèn)識不到幾天的玉涵說出一直埋藏在心底的話。
“因為,同是天涯淪落人嘛!至少還有個伴,并不孤單!边@時候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你受了傷,今天就先別找藥了,回部落去吧!毕喓苯ㄗh。
“嗯,也好!币驗樗稽c也不想看到雋炘和辛達(dá)親密的樣子。
雋炘坐在水邊,水面忠實地映出他掙扎的心情,他忿忿地使勁捶打水面,水花四濺,濺了他和一旁的辛達(dá)滿身。
“哎呀!你怎么了?”辛達(dá)拍了拍衣上的水珠問:“是不是心情不好?”
“你太多事了。”雋炘不悅地挑眉,別開臉。
“我是真的擔(dān)心你呀!我喜歡你,想分擔(dān)你的煩惱!”辛達(dá)向他表白,然后便撲入雋炘胸前,大膽地吻住雋炘兩片渾成的薄唇。
雋炘一動也不動,沒有拒絕辛達(dá)的吻、沒有推開她,只是任她柔軟的紅唇在他緊抿的唇上吮吻。
玉涵同希亞罕慢慢踱步回到溪邊,在不遠(yuǎn)處正巧看到這一幕
“玉涵格格!”希亞罕扶住玉涵忽然軟癱的身子,這一聲喊叫自是被雋炘和辛達(dá)聽見。
雋炘怔愣。她都看到了……
他眼角余光瞥見一旁瑟縮的玉涵,看見她清麗的臉龐上有著震驚與失落,他的心頭一緊,說不出從何而來的郁悶讓他幾乎窒息。
只有我心愛的女人,我才會吻她這里。雋炘和辛達(dá)……
玉涵的心頭仿佛被狠狠劃上一刀,身上的傷遠(yuǎn)遠(yuǎn)不及心口的痛,她強(qiáng)忍即將奪眶的眼淚,埋頭往山下跑去。
“格格……”希亞罕能理解玉涵此刻的心情,是難言的痛。
下一刻,辛達(dá)挫敗地退開他堅毅的薄唇,他的不為所動回答了她一切。雋炘從頭到尾都沒有將目光放在她這個阿契族第一美人的身上,加上這個毫無溫度的吻,她明白了。“是因為她?”
雋炘不語。他對玉涵是怎樣的心情?他從沒想過、也不愿去想。
“那就是了,只要她出現(xiàn),你的眼光就跟著她轉(zhuǎn),雖然裝作不理她,可是你還是在意她!”
雋炘被辛達(dá)一針見血的話凝住,全身血液仿佛冰凍。
“我不在乎你愛過多少女人,我只求你給我一次機(jī)會,讓我待在你身邊!毙吝_(dá)對這場難堪與誤會視而不見,只要是她想要的,沒有道理得不到。
“你沒有機(jī)會,我一向看不起對男人投懷送抱的無恥女人!彪h炘厭惡地道,心里只有玉涵離去前那雙絕望控訴的眼。
被寵慣的辛達(dá)因雋炘不留情的侮辱而轉(zhuǎn)身逃開,伴隨著憤恨的哭聲而去。
希亞罕心中的怒氣忍無可忍,沖上前提起雋炘的衣襟就是給他一拳。
“你傷了玉涵格格在先,又傷了辛達(dá)公主,虧你是個地位尊貴的貝勒爺,連這點事都不能好好講嗎,非得一再傷害愛你的人?你到底還是不是人!”希亞罕對著雋炘大吼,隨后便往辛達(dá)消失的方向追去。
風(fēng)凄樹搖,昏幽的山林之中只有偶現(xiàn)的禽鳴相伴,雋炘的內(nèi)心再也無法平靜。
終究是傷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