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當她醒來時,沈奕已不在房里,而后不久有人敲門了。
“于小姐,你在里面嗎?”
一聽是那名帶她來此的女傭的聲音,于子芯連忙起身,不顧身疼,將衣服穿上,卻是退卻地不敢前去應門。
由鏡子里透出,無袖的手臂上盡是紅印,而嘴唇則是紅艷地腫脹著。這樣的她,根本無法見人,所以她只能縮在門邊,等著那人離去。
又等了一會兒后,確定門外的人離開后,于子芯才悄悄地開了門,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逃回自己的房間,鎖上房門,趴在床上止不住地哭泣,為失去的清白而難過,還有沈奕的無情,在那場激情里,感受到的不是沈奕的溫柔,而是他急欲發泄的yu\望及殘忍的占有。
哭紅的眼,淚水濕了床單,但她卻不自覺地發呆,不明白為何舅媽要將她這么地賣給沈奕,怎么說她也是舅媽一手帶大的,就算不疼愛她,但也別如此傷她心!
為了報答舅舅一家的恩情,她已經盡最大能力了。而今,換得的是如此殘酷的代價,她不知該不該恨舅媽?為了表哥的前途,她寧愿拿她換錢地送給沈奕。
而沈奕呢?
竟然以失憶當借口得到她的人,還教她不清不楚地簽下那份賣身契約,她該怎么辦?這一切的改變,讓她措手不及。
更不明白,沈奕為何要這么做,難道只為了當初她的反抗,所以在記憶恢復后,和舅媽聯手瞞著她。
一顆本是想念的心,教人如此給硬生生地踩在地上,怎么都無法拼回。
☆ ☆ ☆
已經夜晚了,于子芯在房里不知哭了多久,只曉得傭人們來回敲了幾次門。
“開門!”在沈奕幾次的叫應下,她以無聲回應,硬是不肯開門。
誰知就在她以為可以安靜下來時,沈奕冷硬的聲音卻在這時響起,讓她發慌地回過身望向門去。
由他的語氣中明顯可以察覺出他的不悅,這讓她更是憂心地縮在床角,環住身子地盯著門看,生怕他一個不高興破門而入。
“開門!”這次他還加上了重擊,讓門發出巨大的敲擊聲,嚇得她幾乎跳下床去。
為什么不放過她?她只是想要休息一下,將被他耗去的體力補回,還有平復已是破碎的心。
“子芯,”聽得出來,他的火氣已在急速加溫中。
“開門!否則我要撞門了!”
就在她平穩情緒時,沈奕的話嚇得她連忙下床,小步小步地朝房門走去,直到她碰上門把,打算開啟時,卻突然聽到喀的一聲,門被人用力給推開了,就在這時,沈奕鐵黑的臉出現她面前,嚇得她頻頻后退。
“為什么不開門?”那問話帶著壓抑的火氣,而抿緊的薄唇冷硬地吐出這幾個字。
一步又一步朝她逼近,視而不見于子芯蒼白的小臉!拔以谒X……”隨意扯個謊,想要他停止這樣的逼問,沈奕帶給她太大的壓迫感了,高挺的身材足足高她一個頭,而糾結有力的手臂更是教她害怕。
看著他緊握著雙拳,青筋浮現地展露在她眼前。
“你不要過來了。”如蚊子般的細小聲音,并不能讓沈奕退讓,直將她給逼至墻邊,拳頭使力地在她瞼邊重捶,發出沉悶的碰擊聲,駭得她以為沈奕要出手打她。
“你不要生氣……我不是故意的……”低頭將臉用手遮住,哭腫的眼再度落下淚水。
見她如此過度的反應,沈奕的眼神轉暗,將瞼逼近她,迫使她抬起頭來面向他。
“你怕我?”
不知為何,這個念頭令他更是莫名地衍生怒火。
他這么一問,于子芯搖搖頭后又趕緊點頭。
在未見到他之前,她并不害怕,可是現在不同,沈奕的轉變使她不知該如何自處。
“開口說話!”
不接受她無厘頭的答案,他要最直接的回話。
“怕還是不怕?”因為她的反應,使他比先前更暴躁,沒有耐心地吼人。
失憶的這半年里,除了要重新熟悉生活環境,最令他難以接受的是。
原本該是最親近的人,卻在一時間全成了陌生人。
不管醫生用了多少方法,他的腦子全部拒絕接收,怎么也想不起來過去的種種。
所以原本將他帶往國外的父母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只有接受醫生的建議,再次將他送回臺灣,并且盡量讓他接觸熟悉的人及景物,借以幫助他恢復記憶。
沒想到,回到臺灣家中,還是無法激起他的記憶。
最后醫生建議,讓他親近的朋友接近他看看,沒想到于子芯竟是唯—一個能讓他回想的人。
當眼睛掠過父母拿給他的那堆朋友照片后,一種莫名的情感由內心升起,強烈的刺痛使他急欲見到她,也讓他憶起車禍當時的事,還有于子芯對他的反抗及躲避。
下定決心,他要得到她,就像車禍那天說的一樣,只要他想要的,無論如何也要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