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天霽一路追出宅外,才在湖畔的一棵大樹下發(fā)現(xiàn)無情蹲坐抱膝的埋頭身影。
她知道是他來了。
「你不要過來!」不想讓他見著自己脆弱的一面。
不理會,柳天霽心疼的走近她。
「你很殘忍知道嗎?」讓她再一次心灰意冷。
他走到她跟前。
「這是他最后一次傷害你了!箯默F(xiàn)在開始有他守護(hù)她。
「你知道為什么杏花閣的黃嬤嬤和我這么熟?」她的聲音悶悶的從膝下傳出!甘畾q起,我被賣到杏花閣十二次,萬花樓九次,其他數(shù)得出名的青樓也不下三四次……」
「別說了!挂姷剿绱俗猿暗臉幼樱囊活w心倏地揪緊。
「一直以為我早就習(xí)慣了一個人,不在意他對我的想法,為什么我聽到他再一次把錢看得比我重要,我的心還是會難過……」
周圍突然陷入一片寂靜,他深思的看著她,她內(nèi)心的傷口比他想像的要嚴(yán)重多了。
柳天霽以一個極快的動作,在她還未察覺時就已把她緊密的擁在懷中。
「情兒,你感受到了沒有?」
他低沉的話讓她有一刻的恍惚,不明白他的語意。
她抬起茫然無肋的眼!甘裁?」
「感受我的存在!現(xiàn)在我抱著你,你是不是覺得很溫暖,也不再只是一個人?」
他真誠而嚴(yán)肅的話,讓她只是點(diǎn)頭,根本沒有辦法開口說一個字。
「那好。我現(xiàn)在就告訴你,這個擁抱、這個溫暖,現(xiàn)在、以后,甚至是一輩子,它都只屬於你。只要你想到這個溫暖的懷抱,你就會了解你不再只是一個人,你有我,有我的關(guān)心,有我的在乎,有我在你身邊,你懂嗎?」此刻他的眼神是無與倫比的溫柔。
他會為她攬去一切的不快,用他的愛。他用眼神傳遞這個訊息。
「……我懂!顾鲃拥膶⑹秩ψ∷牟弊樱昧Φ狞c(diǎn)點(diǎn)頭,紛飛的淚水墜落在她的頰上。
他這番話深深打動了她的心,依貼在他懷中,無情知道自己是被他珍惜的,第一次有種渴望,想一輩子這么下去。
「天霽,我累了!顾徽Z雙關(guān)。
「累了有我在,我說過這個懷抱就是你的避風(fēng)港,以后不許你一個人偷偷的難過,想?yún)群、想休息,這個懷抱都會為你而開!顾K於軟化了她的心。
「我懼怕感情,尤其在看了我爹娘的經(jīng)歷后,我無法相信兩人能恒久的在一起……」
「你不是你娘,我也不是你爹,我們絕對不可能和他們一樣,我的用情之深你怎會不知?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我們不會重蹈你父母的覆轍!
「你真的很壞,趁我最無助的時候,說了那么多聳聽的話讓我招架不住。」她半是埋怨半是嬌嗔。
被自己心愛的人撒嬌,感覺原來是那么好,柳天霽笑開了懷。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也不知道你對多少女人說過這些好聽的話!
真不該這么快就投降把心輸了,瞧她居然開始在意起他以前的韻事。
「我怎么聞到有股酸味?你毋需多心,我從未對任何女人許過這個宣誓,就連花小菀也不曾,只有你。」表面上他說得不帶一絲笑語,其實(shí)心里早已因她的吃醋樂得想打滾。
「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搞不好三天后我們回到柳園,你那個前妻早已讓你安頓在那,正等著你回去過快樂的日子呢!」
她不是真的計較,只不過他那促狹的目光讓她忍不住想斗嘴。
「不準(zhǔn)懷疑我對你的真心!顾媸乔方逃(xùn)!
撥弄他被風(fēng)吹亂的發(fā)絲,她聽見了微慍的聲音。「好嘛,別生氣,我只是無聊亂說行了吧!」
「無聊?是啊,就是我這幾日太縱容你,你才會那么閑得無聊。好吧!我們這就找點(diǎn)要緊事辦辦!
瞧他急的,直抱起她往宅里去,好似真有大事得馬上去做。
「我不覺得有什么事需要我們一起來做!
他卻煞有介事的說道:「不,這件事非得你和我一起才成!
「哦?」
「你知道我很滿意你弟弟無成嗎?」
面對他牛頭不對馬嘴的話,無情只是一頭霧水的看著他。
「以后芊芊有他陪著就可以了!姑家惶,一抹不懷好意的賊笑掛在他的唇際!高@次你就沒理由逃開了。」
自從來到了牧場后,前后加起來不知被她用多少次藉口拒絕,難道她不知道他都快憋得抓狂了嗎?
終於清楚了他的意圖,無情霎時整張臉灑滿嬌紅。
吐了吐粉嫩的小舌,她輕聲罵著:「你就不能正經(jīng)點(diǎn)?!男人果真只是靠下半身來思考!
真想一口含了它,不過他可不敢保證若真做了,他還能挺得住撐到房里。
「有力氣罵我,不如省點(diǎn)力氣留著等會兒用!顾靶Φ,更加快了腳步。
「你這個討厭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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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情沒想到她的一句玩笑話竟然一語成讖!她不如去擺算命攤好了。
那位站在柳園門口,打扮得花枝招展迎接他們的女人,不正是那日對他聲淚俱下的花小菀嗎?
只是換了行頭,衣服穿得花俏,人也變美了,搔首弄姿還不忘面帶微笑,一副宛若苦候男主人回家的妻子。
她佯裝生氣的瞪了柳天霽一眼:看你怎么說!
他回以一臉茫然,渾然不知那女人為何出現(xiàn)在這里?
「霽!」花小菀一見著他,等不及的就想往他懷里撲去。
豈料卻讓他身一閃、手一揮,人沒抱著,倒是很不客氣地跌了個狗吃屎,滑稽的模樣令周圍的人莫下掩口遮笑。
花小菀下慌不忙的從地上爬起,拉攏裙擺,暗忍心中被譏笑的火氣,嗲聲嗲氣的嬌斥道:「霽,你怎么這么壞?都不扶人家一下!
板著冷俊的一張臉,柳天霽是正眼也沒瞧她一下!刚l讓她入柳園的?」
他早已不過休書差人送至她手中,她早就不是柳家的人了,沒他應(yīng)諾,她是如何進(jìn)入柳園的?
不將他生疏的態(tài)度當(dāng)一回事,花小菀仍不怕死的將身子挪到他面前,勾著他的一條手臂。
「霽,你怎么忘了?是你要我回柳園的嘛!你瞧,你給我的那只錢袋上不是繡有柳園的標(biāo)記和你的名?我知道你的意思,不就是要我打扮好后再來這兒找你的嘛!」
花小菀故意用臉去磨蹭他的手臂。以前的他最喜歡她這般撒嬌,每每都能挑弄起他的情欲。
這么多年沒見,他變得更加成熟穩(wěn)重,更有男人味了,惹得她芳心難耐。依他對她的愛意,相信他對她絕對無法忘懷。
無情還沒見過臉皮這么厚的人,人家明顯的厭惡都寫在臉上,她還可以這么不要臉的死巴著不放,功力之深啊,絕非一般人能與之比擬。
就在此時,花小菀注意到了從馬車上跳下來的小女孩,算算年紀(jì),應(yīng)該是她了。
「芊芊!你是芊芊!」
她一臉喜極而泣,直朝柳芊芊呼喊,神情激動得想沖到她面前。
可惜她無能為力,因?yàn)楸人纫徊,有人制住了她的行動?br />
「霽,你別抓那么用力嘛!」花小菀擠出幾滴淚珠。
「爹,她是誰?」這個人為什么會認(rèn)識她呢?
柳芊芊好奇的目光未曾從這名陌生女人身上移開過。說真的,她對這種艷麗型的女人并沒有好感。
柳天霽沒有回答芊芊的話,只是命甜兒將她先行帶進(jìn)柳園里。
花小菀慌了,明擺著他就是不想讓芊芊知道她的身分。
這對她很不利,當(dāng)下她便急忙對著芊芊的背影大喊。「芊芊,你別走,我是你--」
「天霽,要如何處置這個擋在門口的女人?」沒讓她講完,何一齊適時地將她的話給打斷。
「就先讓她在柳園住下吧!」無情說道。
花小菀狐疑地打量著一旁出聲的女人,卻意外發(fā)現(xiàn)柳天霽看向她的眼神是溫柔的。
「她是誰?」長得不怎么起眼嘛!嫉妒是女人的天性,尤其她現(xiàn)在正想奪回一切,更是不得不防著點(diǎn),免得有外人介入。
「我只是柳園的一名小丫鬟。」沒讓任何人開口,無情簡潔的回答,隨即她便瞧見了他眼里的不悅。
「情兒……」
「我說過我只是個非常普通的小丫鬟罷了!够匾曀难凵窭镉胁蝗葜绵沟囊馕。
「不過是個丫鬟,說話的口氣倒是不小,這兒又不是她當(dāng)家!霽,你真該讓她知道做下人的本分!够ㄐ≥也恍嫉某雎。
「她是沒大沒小!
柳天霽的語氣充滿了寵溺,讓花小菀懷疑,真的只個丫鬟這么簡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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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個解釋,為何要故意這么說?」柳天霽非常不高興她自貶身分為丫鬟。
將花小菀安頓在最遠(yuǎn)的迎風(fēng)樓,柳天霽二話不說就拉著無情來到自個兒的居處。
「芊芊有權(quán)見到自己的親娘!
相對於他的不悅,無情倒像個沒事的人逕自斟著茶,往舒適的椅凳上一坐。
「來,喝杯茶,去去火氣!
「她根本不配做娘!」接過她遞來的茶水,即便再不滿,他也不會忘了注意她的一言一行,就怕她端茶的手舉得酸了!改氵沒說為什么自稱丫鬟?」
「她要知道我和你的關(guān)系,鐵定會帶來一場風(fēng)雨,我可不希望在芊芊還沒見著娘之前就發(fā)生什么事!挂浪膫性,稍有不對,花小菀就只有被趕的命運(yùn)。
「然后呢?等芊芊知道她的存在后呢?」
「若芊芊肯接受她,而她又是真心改過,你不妨再給她一次機(jī)會,至於我只要繼續(xù)做個柳園的丫鬟便成!
她越說頭越低,如果柳天霽沒被她的話氣昏了頭,就會發(fā)現(xiàn)其實(shí)她是在偷笑。
他憤怒地重重摔出杯子。「你這個大笨蛋!怎么可以就這么把我讓給別人?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的心意,我……」
為何她的肩膀一直抖動不停?
終於發(fā)現(xiàn)不對勁的柳天霽猛地將她臉一扳正,果然……
「你耍我!」這女人真是太過分了,故意說出令他動怒的話。
見他惱羞成怒,無情知道自己不該逗他玩,立即起身圈住他的頸項,在他耳邊情柔的道歉--這也是唯一能滅他火的方法。
「對不起嘛!人家不過開個小玩笑,想知道你會不會想和她重修舊好而已,不要那么生氣嘛!」
他哪敵得過她的撒嬌功夫,幾句話下來就讓他無法再氣她。
「以后不準(zhǔn)再拿這種事開玩笑,知不知道?我對你的真心怎么可能因?yàn)橐粋花小菀的出現(xiàn)就變質(zhì),不準(zhǔn)再說什么退讓的話!
開玩笑,他要真和那個花小苑繼續(xù),她才沒那個肚量待在這兒,鐵定包袱打包打包,當(dāng)下走人。
殊不知自己的自言自語可是一字不漏全進(jìn)了他的耳,誰叫她的唇正貼著他的耳呢!
「你說什么?有本事再說一遍!」敢離開他,看他不把她腿打斷才怪。
「嗄?」他都聽見了!瞧他發(fā)狠的樣子,她趕緊陪笑道:「天霽,別這么兇嘛!人家是說相信你對我的心,絕不再試探你了……」
無情決定對他故技重施,多撒點(diǎn)嬌,這才讓他沒計較她一時的失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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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著丫鬟的身分,無情堅持要伺候他們用餐,還和甜兒交換了差事,由她來服侍柳芊芊。
正如她所想,這頓飯吃得真是精采絕倫,錯過了才真是可惜呢!
花小菀真算開了她的眼界,無所不用其極只為吸引男主人的目光,不過人家卻很不給面子,任憑她拋翻了眼、扭斷了腰、嗲啞了嗓子,就是不肯瞧上一眼。
若非這里還有其他人在,她認(rèn)為花小菀根本就想脫去了衣服,來個直接勾引。
叫她意外的是,芊芊得知花小菀就是她娘時,并沒多大反應(yīng),冷靜的恍若毫不在意。
「芊芊,你好不容易見到了你娘,怎么不理她?」趁著端菜的空檔,無情假裝靠近芊芊,在她耳旁小聲問道。
「我一點(diǎn)都不在乎她、也不喜歡她,為什么要理她?而且我也不覺得她有多喜歡我;還有一點(diǎn),我討厭她那么纏著爹!鼓莻女人的注意力一直是放在爹身上,對她也僅幾眼瞥過。
芊芊說得沒錯,對於花小菀過於親近柳天霽的動作,她也覺得很刺眼。
「哎唷,好痛啊……」
故意打翻了湯汁,花小菀掀起衣袖,露出一條雪白的皓臂,在柳天霽的面前晃啊晃,想要用幾個小紅點(diǎn)博取同情。
倒是見他頭抬也不抬,冷硬的嘴唇只蹦出了幾個字。「燙一下死不了的!
無情看在眼底是笑在心里。
冷不防地,她以極度不小心的姿勢將放置在蘋芊面前的碗弄翻,就這么巧灑了幾滴湯汁在芊芊的衣服上……
無情故作驚呼道:「啊!小姐,您沒燙著吧!對不起,情兒怎么這么不小心……」她向芊芊眨了眼。
柳芊芊很快便明白了她的用意,遂很配合的喊道:「好燙啊!爹……」
柳天霽則是在她一喊疼的當(dāng)口,急忙將芊芊抱置到身上,檢查她身上是否還有其他地方燙著。
同樣情況,這番南轅北轍的待遇,讓四周其他圍觀者忍不住又是一陣暗笑。
「咳,天霽,我想芊芊應(yīng)該沒什么事,擱太久飯菜都涼了,先吃吧!」何一齊笑得最大聲。
無情拐了一記在何一齊背后,暗示他不要笑得太猖狂。
笑笑也不行?!他以眼神抗議她的動粗。
因?yàn)闆]人笑得像你這么白癡!無情也不甘示弱的瞪回去。
他倆的眉目傳情落在柳天霽眼里頗不是滋味。
讓芊芊回到座位上,他極度不悅地招手讓人繼續(xù)上菜!盖閮海氵不快過來替小姐夾菜,愣在那兒做什么?何護(hù)衛(wèi)有手有腳,可不需要你的服務(wù)!
何一齊只覺自己無辜極了,又沒犯著他,干么拿他做箭靶,怒箭猛射。
瞄了一眼偷笑的無情,他終於知道為什么了,天霽那家伙的醋勁還真不是普通的大!「我這有手有腳的人總可以請情兒幫我斟杯酒吧!」
對於柳天霽投來的殺人眼神無情視若無睹,恭敬的拿起酒瓶準(zhǔn)備幫大家斟酒。
此時,一道鮮嫩可口的清蒸紅鰻被人端了上來。
花小菀又見有機(jī)可乘,身子為后一撞,與端菜的人碰個正著,滾燙的紅汁就這么順勢流往柳天霽身上。
「啊!霽,對不起,你看你身上都臟了,我來幫你擦擦!
「手拿開!我不用你來擦!顾昧ε娜ニ焐锨暗氖。
碰了一鼻子灰的花小菀,仍不氣餒的再接再厲!胳V,我陪你回房里換件衣服,你這樣不好見人哪!」
沒關(guān)系,只要她能誘他回房,她還怕制伏不了他?!
「能不能見人都不關(guān)你的事,你給我坐好吃飯就對了!」
他會不知她心里想的是什么嗎?只可惜他已不是七年前那個為她著迷的柳天霽。
誤以為他的話是叫她先吃完飯,然后再和她私下敘敘,花小菀當(dāng)真乖乖端坐好,小口小口的吞著飯菜。
何一齊注意到無情微怒的臉龐,又瞧見身后的一個影子,也起了玩心!敢灰?guī)湍悖俊?br />
「什么?」
無情還沒會意過來,就見何一齊舉手一揮,才剛讓人端來的紅燒豆腐便全往她衣上貼去。其實(shí)何一齊的力道并沒那么重,只是端菜上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無成。
當(dāng)然無成是很樂意陪他演上一戲,於是乎他姊就成了豆腐人。
「你--」她瞧見他一閃而逝的惡作劇笑容。
芊芊見狀,心里想著我也要,手快的便將自己面前的茶水,以很順手的方式,往黏著一塊塊豆腐的衣服上潑去。
「!情姊姊,對不起,是我不小心,你沒事吧?」
「芊芊--」她瞪大了眼睛,滿懷不信地瞪視跟著作亂的幫兇。「你們……我的衣服……」
這幾人實(shí)在可惡極了!
「真是的,你們一群人到底在玩什么?」柳天霽像是受夠了,出聲制止。
他沒管并不代表他不知道,瞧瞧他們把情兒弄成什么樣子。
這頓飯他本來就無意再吃下去,柳天霽放下碗筷,直接往心上人走去。
「走,情兒,我陪你去把臟衣服換下來!褂彩菙堉难纤x席。
「我自己回去換就成了,不需要你的陪同。還有,我可是個丫鬟,沒有一個主人會這么在意一個下人的!顾е亩涞。
無情還不想那么快讓花小菀知道他們的關(guān)系,卻疏忽了他們過於親密的動作,尤其她還在他懷里!這讓一旁的花小菀含恨極了。
「不行,我才舍不得我的情兒被他們犧牲成這個樣子,反正你是丫鬟當(dāng)上了癮,我不介意你伺候我換掉這一身臟衣!
不容她抗議,柳天霽強(qiáng)行帶著她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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拗不過無情的反對,柳天霽只好將她安排在離曜天居最近的觀月樓里睡。
夜晚翻來覆去她就是睡不著,干脆起身趴在窗口看月亮。
她在不安什么?害怕什么呢?
你認(rèn)了吧!你是擔(dān)心花小菀會把柳天霽從你身邊帶走,擔(dān)心芊芊會因有了娘而不再需要你,擔(dān)心花小菀會把原本就屬於她的一切統(tǒng)統(tǒng)搶回去……
原來不知不覺,他們已經(jīng)成為了她生活中的一部分,而她也習(xí)慣了有他可以依靠,可以撒嬌的日子,有朝一日若失去了他們,她該如何恢復(fù)過往的生活?
就在她兀自煩惱之際,觀月樓外突然吹起了一陣?yán)滹L(fēng),霎時她像是突然醒悟了。
她到底在ㄍㄧㄥ什么?
既然已認(rèn)定了柳天霽,她不把握住他,怎么還讓他有機(jī)會被別人拐走呢?!何況芊芊今日的態(tài)度和他對她的諾言就是最好的鼓勵,她是擁有他們的心的,不是嗎?
一掃憂愁,無情確定了自己的心意。
☆
同樣的時刻,同樣的地點(diǎn),不同的是多了一個人!
「霽,我知道我之前做錯了……這么多年來我沒有一天不在后悔,我是真心愛著你的,求求你原諒我,讓我回到你身邊,讓我們重新開始吧!」
本來打算夜襲曜天居,沒想到竟讓她發(fā)現(xiàn)他處在昔日曾為她建造的小筑內(nèi),這么一個大好的機(jī)會,她豈會放過?
「你以為我留這個尋菀小筑有何用意?」他笑得森寒,她全身打起一股冷顫。
「不就是因?yàn)槟阈睦镞有我……」一個狠戾的眼神隨即將她未完的話給吞噬。
她從來沒見過他滿懷恨意的冷顏,至少七年前是的;沒由來地竟讓她頓時害怕起來,當(dāng)下踉蹌倒退了幾步。
「不,留著這里就是要我時時刻刻提醒自己,自己有多么恨你,痛恨到多么想要將你碎尸萬段,你知道嗎?」
現(xiàn)成剛好來了個可以出氣的對象,還是他最恨的那個,太好了!
他真要被無情固執(zhí)的死腦筋給氣死了,明明兩情相悅,卻死都不肯搬過去和他一起睡,說什么這樣太明目張膽了!全莊里大概就只剩她一個人還以為他們兩個很「清白」呢……
他郁卒死了,只有一個人窩在這兒喝悶酒。
些許的月光照映在他陰郁的臉龐上,格外森冷可懼,加上他身形巨大的黑影,益發(fā)駭人。
花小菀不斷提醒自己不要害怕,強(qiáng)壓涌上胸口的恐懼感,再度想欺身上前求情。
「霽,我知道你氣我,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就原諒我……啊~~你……你是誰?」
正當(dāng)花小菀打算抓住他的手肘時,一個長發(fā)飄動的白色人影突如其來地闖了進(jìn)來,硬是擋在她的目標(biāo)面前。
「你……問……我……呀……」
嚇!一轉(zhuǎn)頭,一張漆黑的臉讓花小菀只差沒嚇得失聲大叫。
媽呀~~她……見鬼不成!
「當(dāng)……當(dāng)然是問你,你……是什么人,這么晚了,誰準(zhǔn)你跑到這兒來?」
「唉--」無情逸出一聲長長的嘆息!该衽Z瑰,不是人!
說完,她刻意抬起哀怨的烏漆臉龐直視著花小菀。
不是人?那不會真是……花小菀咽了咽口水,先前隱藏的恐懼此刻全涌了出來。
「你……是……」她幾乎語不成聲。
「鬼!顾芎靡獾膸突ㄐ≥艺f下去。
花小菀圓瞠著兩眼,滿臉懼意,雙腿忍不住發(fā)起抖來。
「我與情郎夜半幽會已達(dá)數(shù)年,不知姑娘有何要事,非得纏著我的情郎打擾我倆的時間?如此占用我有限的時辰,就不怕我動怒?」嘻!嚇?biāo)滥惆桑?br />
「她……說的不會……是真的吧?」花小菀抖著音。
老天!莫非他……有這種恐怖的嗜好?
早已將這只「鬼」往自己胸前摟去的柳天霽,用幾個字帶過!改阏f呢?」
「你還不快走,真要我動手趕人你才會離開?」
無情語一停,四周立即配合的掀起了一道強(qiáng)風(fēng),呼嘯之間卷起了滿地枯葉,更加助長了陰森恐怖。
「我走、我馬上走!」
花小菀驚慌失措的轉(zhuǎn)身就想跑,不料腳步一時凌亂不穩(wěn),整個人摔倒在地,又害怕身后鬼魅的攻擊,連滾帶爬倉皇逃出了尋菀小筑……
「哈哈……」無情一個旋身直接撲進(jìn)身后的溫?zé)釕牙铩?br />
「情兒,你在調(diào)皮什么?」
挑起她的下顎,用衣袖輕輕拭去她臉蛋上的泥土,直到露出原本的膚色為止。
「我在替你趕走煩人的蒼蠅!顾墒窃诤葱l(wèi)她的領(lǐng)土,不準(zhǔn)有人藉機(jī)跨越一步。
上次被他識破的教訓(xùn)還在,她可不會笨到再以真面目示人,而且這樣還更具效果。
「你來找我就是為了替我趕蒼蠅啊?」他略顯失望。
她想起了自己找他的用意。
不給他有任何疑惑的時間,無情拖著他回到了觀月樓。
「情兒,你要做什么?」
「幫我收拾東西!
這一聽,柳天霽著急的拽著她不讓她動。
「收拾東西?你要去哪?我不準(zhǔn)你離開,我跟她什么事也沒發(fā)生,你休想跑掉!」
她連忙捂住他的嘴,三更半夜他這樣大呼小叫,是想引來一群人嗎?
「哎呀,你別這么大聲嚷嚷啦!我又沒說要離開柳園,你急什么?」
「那你這是在做什么?」是她自己說要收拾的。
「我……」她突然扭捏了起來!肝摇谴蛩惆崛リ滋炀永,免得花小菀半夜跑去騷擾你。」
說她嫉妒也成,反正她就是打定主意不讓那個女人再接近他。
出乎意料的回答,柳天霽回以一臉的訝異,當(dāng)然驚訝過后,自然是一連串的喜悅占滿心頭。
呵呵……他作夢也沒想到,她竟然會主動要求搬去他那兒!
這不就表示,她已決定接受了他,愿意和他在一起了?
「你怎么還愣在那兒?別只顧著笑,快點(diǎn)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