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剎那的恍惚究竟是怎么回事?
古瑛伸手輕輕揉著太陽穴,難道除了頭暈,她還有突然間失去意識的毛。
原本自己是站在瘦西湖的蓮花橋上,現(xiàn)在卻莫名其妙的出現(xiàn)在客棧里。
「小姐,吃藥了!
靈兒每天早晚固定端熬好的湯藥服侍古瑛喝下。因為,不但是二莊主千交代、壘父代要她好生伺候小姐,就連王姑娘也不忘提醒她早晚都得記得熬煮湯藥,萬萬個可斷了藥性。
為了讓小姐的身子能快快好起來,她自然是再勤快不過了。
「靈兒,我是怎么回客棧的?回來多久了?」看著那碗烏漆抹黑的湯藥,古瑛下意識的又皺起眉頭。
這會兒,靈兒倒是賊兮兮的沖著她一笑!甘谴笄f主抱小姐回來的呀,妳忘了?」
李云天抱她回來的?這--
「我怎么了?」
「大莊主說小姐身子不舒服!
「是嗎?」古瑛淡應(yīng)著。
「小姐,妳何時喜歡上大莊主的?口風(fēng)這么緊,連靈兒妳也不告訴?」靈兒端著湯藥猛吹,巴不得它快點涼好讓小姐喝下。
「我喜歡大莊主?」
「是啊,大莊主說一回莊內(nèi)就得開始辦喜事了,他打算來個雙喜臨門呢!」
「雙喜臨門?」
見古瑛又是一副十足困惑的模樣,靈兒真有說不出的懊惱。
「哎呀,小姐,妳究竟怎么一回事呀?怎么好象聽不懂我在說什么似的!
「我是聽不大懂呀,何來雙喜呢?」她知道紹風(fēng)和王碧月即將成親,那是一喜,至于另一喜呢?
「大莊主和妳,二莊主和王姑娘,不是雙喜臨門是什么?而且婚禮要同時舉行哦。哇塞,可以想見李家莊那天會有多熱鬧了!自從老爺、夫人去世后,莊里就再也沒有熱鬧過,如今有這等喜事,小姐,妳都不知道我們當(dāng)下人的有多高興呢!
靈兒兀自沉浸在她勾勒的美麗幻景里,絲毫沒有注意到古瑛臉上古怪的神色。
「大莊主和我,婚禮?」這是怎么回事?
「小姐,妳不必害羞嘛!雖然妳和大莊主相愛出乎大伙的意料之外,但,我們都很替大莊主高興,他這冷冰冰的木頭能得到小姐的青睞,真是他上輩子燒了好香!
為什么她都聽不懂靈兒在說些什么呢?
「我什么時候說要和大莊主……」「成親」兩個字讓古瑛硬生生給吞了回去,因為李云天不知何時已冒了出來。
「大莊主!轨`兒喚了一聲后,暗自吐了吐舌頭,好象每次不小心講他壞話他都會出現(xiàn)。
李云天朝靈兒點點頭,便朝古瑛走去,古瑛正尷尬地想別開臉去,他卻一把抓住她的下巴,讓她正視他的雙眼。
「怎么?下午才答應(yīng)我一回莊里就嫁給我,這么快就后悔啦?」
正想反駁他自己并沒有答應(yīng)他什么,一對上那雙眼睛她就突然想起在蓮花橋上……
「云天?」
「是的。我就是大莊主李云天,妳都喚我李大哥的,不過,妳要喚我云天那是再好不過了,畢竟,我們就快成親了。」
「是呀,我們都快要成親了。」她復(fù)誦著。
靈兒看了一下李云天又看了一下古瑛。雖然覺得他們的對話實在有那么一點點奇怪,但,重要的是小姐終于不否認(rèn)她和大莊主即將成親的事實。
還是大莊主厲害。
「來,把藥喝下!估钤铺於似鹱郎系臏,用湯匙一口一口的喂著古瑛。
看來,她的擔(dān)心是多余的,大莊主對小姐真的挺體貼的呢。放心之余,靈兒悄悄的退了出去,讓他倆有單獨相處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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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案前的李紹風(fēng),雙眉微蹙,唇抿成一直線,案上堆著一本醫(yī)藥書,心思卻沒放在上頭,望著窗外槭樹,他才驀然發(fā)現(xiàn)油綠的葉不知何時已爭相換上紅色、黃色的新衣,在晨風(fēng)里搔首弄姿。
一連數(shù)日,他日夜擔(dān)心著古瑛的身子,怕她受不了來回奔波的折騰,要不是怕她留在莊內(nèi)反而心上難受,要不是大哥保證絕對會讓她安然無恙,他是如何也放心不下讓她到揚州去的。
尤其,她還有過一次讓他無法釋懷的出游紀(jì)錄--落湖!說什么,他也不放心讓她離開他的視線范圍之內(nèi)。因此,這回他央請林黛暗中跟隨,替他注意著古瑛的一舉一動。
這種好玩又刺激,再加上可監(jiān)督李云天的差事,林黛當(dāng)然不會拒絕。
不過,這一連數(shù)日卻未見她有任何消息傳回。
沒想到,說曹操曹操就到。
林黛風(fēng)似的沖進來,女扮男裝的她倒頗有一股書生氣息。
「氣死我了!臭王八羔子!」憋了許久的怒氣終于可以爆發(fā)出來,當(dāng)了幾天的啞巴她都快瘋了。
李紹風(fēng)迅速地由案前站起身迎向她。
「林姑娘,古瑛她……」
「她沒事!好得很!三不五時昏倒在李云天那王八羔子懷中,她可以說是再幸?鞓凡贿^了。」
李紹風(fēng)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著急的問:「她為什么會昏倒呢?既然好好的,沒理由動不動就昏倒呀!」
「也許她是裝的呢!顾龥]好氣的說。
一想到他們在揚州親昵的摟摟抱抱,她就有一肚子氣,哪有精神及那副好心腸去管她為什么常;璧埂
「妳--」天呀,小姑娘就是這般有理說不清。
「喂!我只負(fù)責(zé)幫你看著她不做傻事,可沒答應(yīng)你去研究她的病情,你不要一副想把我殺掉的樣子。」
這李紹風(fēng)怎么人前人后一個樣?在眾人面前他是個溫文儒雅的君子,私底下對她卻兇得要命,像她大師兄一樣--果真是孿生兄弟!
聞言,李紹風(fēng)放緩了臉部表情。每次只要提到和古瑛相關(guān)的事,他總會不由自主的「嚴(yán)肅」起來。
「對不起,我只是擔(dān)心!
「擔(dān)什么心?你這個細(xì)心體貼的大夫不是開了藥給她?掉進湖里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何況,她只是身子較虛寒罷了,不礙事的!」
總之,她對那個窩在她心愛師兄懷中的女人,不會有什么關(guān)懷之心與好脾氣,她甚至打心底懷疑古瑛是不是在裝病。
掉進湖中受了涼,也不至于頻頻暈倒吧?而且,她看古瑛氣色好得很,臉老是紅通通的。
「但愿如此。妳還沒告訴我妳怎么跑回來了?」
「他們中午就會到了,我只不過早一步回來而已,難道你想讓師兄知道我跟蹤他到揚州。俊顾僖淮螞]好氣地應(yīng)著!疙槺愀嬖V你一個好消息!
「妳會有什么好消息?」李紹風(fēng)忍不住糗道:「一進門就火氣沖天、語帶粗話,會有哪門子的好消息!」
「你大哥要成親了算不算好消息?」她假笑著,然后臉倏地一垮,「對我可是壞消息。死王八羔子,虧我對他鐘情這么多年,他怎么可以看到美女就一腳把我踢得遠(yuǎn)遠(yuǎn)的,過分!」
「妳說大哥要成親了?」不知為何,他就是開心不起來。
「沒錯,千真萬確,而且婚禮還要和你的一起辦!拐f到這,她突然靈光一閃,賊賊笑了起來。
真搞不懂女人是怎么一回事,原本還在大發(fā)雷霆,轉(zhuǎn)眼間竟在那兀自傻笑,唉!不過,他可沒時間去深究她,只要想到古瑛竟然要嫁給大哥,他就無法心平氣和。
他要一輩子這樣看著心愛的女人和自己住在同一個莊院里,還得叫她嫂子嗎?這是怎樣椎心的一種折磨?
古瑛明明是愛著自己,為什么會答應(yīng)和大哥成親呢?叫他如何相信她在短短幾天之內(nèi)就移情別戀?
千愁百轉(zhuǎn),李紹風(fēng)心里有千百個疑問與無奈。他有什么立場去指責(zé)古瑛?是自己的無能為力傷害了她,有婚約的是自己!偽君子的也是自己!
也許古瑛嫁給大哥是好的,他相信大哥不會對她太壞,畢竟大哥難得對一女子動心,古瑛在他心中該是十分特別的吧!
愛一個人就是要讓對方找到幸福,如果大哥是古瑛的幸福,他應(yīng)該要予以祝福。何況,他也有碧月要照顧,這樣的安排似乎是最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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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天一行人才踏進李家莊院,林黛就忙不迭的飛奔到他懷中,絲毫不避諱他身后的古瑛與眾仆人。
「師兄你回來啦,人家好想你哦,你有沒有想念我啊?」
「沒有!顾淅涞睦_她環(huán)在他腰問的手,回頭命令道:「靈兒,先帶小姐回房去。」
「哎呀,急什么?」林黛方才被李云天拉開的雙手,此時轉(zhuǎn)移了陣地,「熱情」地一把「擒」住古瑛的柔荑,「人家都還沒有和古姊姊敘敘舊呢。古姊姊,走,到我房間去,我講好玩的事給妳聽!
古瑛下意識的欲抽回雙手,神情茫然的望住她。
這種表情和眼神--
李云天手一伸將古瑛拉回身側(cè),林黛正欲上前看清楚卻讓李云天伸手擋住,他眼中的怒氣清晰可見。
「別鬧了!瑛兒需要休息。」他瞪了師妹一眼才叫道:「靈兒!
「是的,大莊主,我這就帶小姐回房去!孤斆髁胬乃匀恢乐髯咏兴挠靡猓Ψ鲋〗阃@走去。
仆人們見狀也一一散了去,免得大莊主和林姑娘一開戰(zhàn)殃及無辜。
「古姊姊她--」她的手怎么會這么燙呢?
「她的事不用妳管!她即將成為妳的嫂子,這些天要忙著準(zhǔn)備當(dāng)新娘,妳不要去打擾她,這是命令,如果妳明知故犯,師兄絕對不留情面將妳趕出李家莊!
「你未免太霸道了。」林黛神情古怪的瞅了他一眼,口中直嘀咕著,卻不打算公然違逆師兄的話。他那副嚴(yán)肅又認(rèn)真的模樣,擺明說的話是「圣旨」,不容違抗,還是識相些的好。
「我的話已經(jīng)說得很明白,妳好自為之!
「知道了啦,啰唆!」
李紹風(fēng)和王碧月此時也迎上前來,見到李云天和林黛的臉色,兩人會心一笑。
「大哥,又和林姑娘斗嘴啦?」
「他哪有這種閑工夫和我斗嘴!人家可是快要當(dāng)新郎倌的人,談情說愛都快沒時間了。」
「大哥,你要當(dāng)新郎倌了?」這回問話的是王碧月,她若有所思的看著他。
「是啊,為了不耽誤妳和紹風(fēng)的婚禮,大哥只好加緊腳步贏得佳人芳心了!估钤铺燧p扯嘴角,笑道。
王碧月聞言,紅著臉低首斂眉。
「大哥怎么這么說?」
「莫非古瑛已經(jīng)答應(yīng)大哥的求親?」李紹風(fēng)佯裝不知情的問。
「是的,她是一位善體人意的好姑娘!
王碧月恍然,「原來是古妹妹?」
「沒錯,大哥鐘情的就是古瑛。碧月,妳覺得如何?」李紹風(fēng)問道。
「很好!」她溫柔的一笑!柑熳髦稀!
好個鬼!林黛在心中罵道。
她才不相信李云天這塊木頭和古瑛會是天作之合呢!
還有,那個李紹風(fēng)……
該怎么說他?膽小鬼?還是太重義氣?明明心里喜歡著古瑛,偏偏要裝作一副很替他大哥高興的樣子,真不知道他這樣活著有什么意義。
而古瑛,她的命是她林黛救的,竟然如此忘恩負(fù)義搶了自己心目中的相公人選……這其中似乎透露著古怪,她得好好查清楚才行。
總之,她絕不會讓她的相公讓別人搶走。
任何人都不行。
「我也這么認(rèn)為!估罱B風(fēng)言不由衷的附和。「對了,古瑛人呢?我得替她把把脈,看她身子恢復(fù)了沒!
「她身子有點不舒服,回房去了!沽主鞊屧诶钤铺烨邦^回答。
「身體不舒服?我去看看。」
李紹風(fēng)正要離開卻讓李云天喚住,他停下腳步望向大哥,不明所以。
「我已經(jīng)請郭大夫來了。」李云天解釋。
郭大夫是杭州城內(nèi)最有名的大夫,也是李家莊的專屬大夫,其醫(yī)術(shù)名聞遐邇。反觀李紹風(fēng),在眾人眼中只是一位名不見經(jīng)傳,自己修習(xí)藥書,偶爾至山中采采草藥的小大夫而已,小病可治,大病則通!!不,是一定不會假手于他。
大哥既然請郭大夫前來,想必古瑛病得不輕?李紹風(fēng)不禁憂心忡忡。
「這么嚴(yán)重?」難道,他開給靈兒的藥,沒有讓古瑛按時服用?
「還不知道。只不過瑛兒每次服完你開的藥就覺得人昏昏沉沉的,甚至,發(fā)起高燒來!惯@話倒是真的。當(dāng)李云天發(fā)現(xiàn)古瑛昏倒的次數(shù)增加,身體還出奇發(fā)燙的時候就隱約覺得不對勁。
「怎么會這樣呢?這是不可能的呀!顾_的都是一些祛寒保身的草藥,說正確一點是一種補品而不是一種藥,根本不可能會讓人昏迷或者發(fā)高燒。
「這得問問郭大夫了,而且,她變得不愛說話,也不睬人了!沽主煊制鸷澹刚娌恢拦沛㈡⒌玫氖鞘裁床,這么奇怪!拐f著,她不懷好意的瞅著李云天。
李云天不動聲色,倒是李紹風(fēng)面露古怪。
這回王碧月倒是說話了。「古妹妹病了,自然不愛說話及理睬人了!
「這段期間,我不希望任何人去打擾她,讓瑛兒好好休息一陣子,半個月后咱們一塊拜堂成親,紹風(fēng)、碧月有沒有意見?」李云天不想繼續(xù)這話題。
「一切聽大哥的!雇醣淘碌吐晳(yīng)道。
李紹風(fēng)擔(dān)憂著古瑛的身子,無心在這上頭多做爭論,遂也點點頭。
「沒想到師兄是如此猴急之人,人家古姊姊還病著呢,就急著娶她進門,也不怕累著人家!沽主炜跉庵酗柡爸S與戲謔。
李紹風(fēng)、王碧月只當(dāng)她是打翻醋壇子,只有李云天非常明白她話中有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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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姑娘身中十日斷腸草之毒,如今已過了七日,若沒有服用解藥,三日后就會斷氣而亡。」
郭大夫坐在李家莊大廳之內(nèi),神色黯然的對李云天道:「這十日斷腸草要接連服用三日才會有明顯的癥狀出現(xiàn),剛開始只是頭暈、手腳無力,三日之后就會發(fā)燒、經(jīng)常暈倒,此時發(fā)現(xiàn)已無法醫(yī)治,除非有獨門解藥,否則……難逃一死。」
接連服用三日?
這連日來古瑛服用的只有紹風(fēng)開給她祛寒的藥方,但,紹風(fēng)絕不可能下毒的,這是怎么回事?
「阿羅,叫靈兒過來。」
「是的,大莊主。」
不久,靈兒神色驚惶的來到大廳。
李云天朗聲問:「古姑娘近日除了服用二莊主開的藥,可有服進其它東西?」
「除了三餐,大莊主!
「可否看一下令弟開的藥方?」郭大夫詢問道。
「在這里!轨`兒忙掏出懷中的藥單。
「沒有問題!构蠓蚪舆^看了看,便道。
「每帖藥都是妳親自熬的?」李云天又問。
靈兒先點點頭,后又搖搖頭。
「二莊主與古姑娘的杭州之行,靈兒沒有去!
「所以那幾天的藥不是妳熬的嘍?」郭大夫邊問邊看向李云天。
「妳先下去吧,靈兒!估钤铺鞊]了下手,轉(zhuǎn)面向郭大夫,「十日斷腸草今日確定已經(jīng)是第七天?」
「老夫只是推測。按藥性來說應(yīng)是如此!
李云天沉思半晌才道:「那你的意思是除了拿到獨門解藥,否則她就沒救了?」
「沒錯;蛘,你可以取得十日斷腸草的秘方自己加以調(diào)制?上В@是百毒門的獨門秘方,老夫無能為力!
「百毒門?!他們不是已經(jīng)絕跡于江湖之中了?」
「是呀,據(jù)說是如此!构蠓驌釗岷,「難不成你們得罪了他們?」這是他早就想問的話。
「不可能!我們李家雖然懂武,但做的是正當(dāng)生意,是個商人世家,萬不可能與江湖門派有所牽連!
「這就怪了!构蠓驍Q著眉道。
李云天此刻的心境是五味雜陳。
雖然他不是頂喜歡古瑛,但也不希望婚禮變成喪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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馥園內(nèi)一片靜謐,月光映在池水光影閃閃,讓幽暗的夜增加些許亮光。
林黛身著一襲黑衣躲在樹叢中,準(zhǔn)備伺機進入古瑛房內(nèi)一探究竟。
未料,另一道身影倏地出現(xiàn),同樣黑衣黑褲甚至蒙了頭巾,那身影以絕佳的輕功自屋頂翻落,而且在守在門口的阿羅發(fā)現(xiàn)之前輕易伸手點了他的穴道。
一連串的動作發(fā)生在瞬間,令她不得不瞠目結(jié)舌。
阿羅的武功可算是李家莊內(nèi)除了李云天之外的第一把交椅,這人的身手可真了得,絲毫不費力便讓阿羅乖乖地恭迎他進門--
這人進古姊姊房里干么?不行,她得進去瞧瞧!想著便也跟著「登堂入室」,不,是躲在門邊偷窺。
只見那蒙面人手執(zhí)古瑛的手把脈,一會兒又探了她的額頭,然后林黛聽見了他的嘆息聲……
這個人應(yīng)該無害吧?!瞧他對古姊姊那副深情依依的模樣,不由得讓她想起了李紹風(fēng)。
咦?這人的身形和李紹風(fēng)也頗相似的嘛!再仔細(xì)的看了看那雙露在頭巾外的眼睛……
百分之八十是李紹風(fēng),百分之二十無法確定是因為房內(nèi)只有一小盞燭光。
基本上,她這種猜測是十分大膽且不合理的,因為,眾所皆知李二莊主自幼跟著一名老人在山中采草藥維生,除了懂一點藥理之外,就是那些詩畫啦,對武功根本一竅不通。
而這個人卻是功夫了得。
要猜也該猜是李云天才是,畢竟他們兄弟兩人一個樣,不過,她根本不會猜他,因為--李云天大可直接走進門而不必點阿羅的穴道,更不必蒙面見不得人。
「李紹風(fēng)!」林黛突然現(xiàn)身于房內(nèi),指名道姓的叫著。
黑衣人全身一凜,眼含寒光掃向來人。
他的雙眸有一股震懾人心的力量,恍然之間,她以為是師兄李云天……
「別瞪了!我知道你是李紹風(fēng)!」
「妳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古姊姊得了什么病,讓你在這廂搖頭嘆氣的?」她不理會他,兀自問。
「十日斷腸草!
她神情一愕,「十日斷腸草?」她還以為古瑛是中了師兄的離魂術(shù)。
「沒錯!
「既然是十日斷腸草,那就有救了!顾f著從袖口掏出一粒丸子,「喏,這是解藥,讓古姊姊服下吧!」
李紹風(fēng)接過藥丸,把玩了一下才將之送入古瑛口里。下一刻,他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擒住林黛的雙臂反轉(zhuǎn)至身后,痛得她倒抽一口氣。
「說!為什么要下毒?」
「喂,你少含血噴人!她中毒干我什么事?快放開我!不然我要大叫嘍!」
「妳敢叫我就將妳關(guān)進地牢,說!」他手勁一使,絲毫不留情。
「你這個忘恩負(fù)義的小人!我救了你的心上人,你還對我動手動腳!早知道讓她死了算了,哎喲!」手臂被李紹風(fēng)這么用力往后一扳,她又痛不可抑!肝艺娴臎]下毒嘛!如果是我下的毒我又何必救她?」
「妳也許怕大哥發(fā)現(xiàn)了一輩子不理妳!
「開什么玩笑!我林美人下毒還會讓人發(fā)現(xiàn)?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解藥哪來的?」
「偷來的!鼓钦娴氖撬祦淼!改悴幌嘈?」
李紹風(fēng)不是不相信她的偷功,而是--
「百毒門已消失在江湖之中,妳何處偷來的?」
「是一個老太婆……我看她不是什么善類,剛好我身上又缺盤纏,所以就下手偷了,誰知道偷來的包袱里沒有半點銀兩,只有一堆大大小小的藥丸,后來我回到客棧里仔細(xì)研究,才發(fā)現(xiàn)這些丸子全都是寶耶,可說是無毒不克!
李紹風(fēng)見她一副坦蕩蕩的模樣,遂放開擒住她的手。
「是我誤會妳了!
「相信我啦?」林黛皺著眉頭,拚命揉著發(fā)痛的手腕,「我怎么這么倒霉,救人還被當(dāng)成壞人!
「對不起!
經(jīng)他這么一說,她反倒不好意思了。
「好啦,快看看古姊姊的毒解了沒!
李紹風(fēng)把了把古瑛的脈,輕輕地點點頭。
「那我要走了。」
「等等!
「干么?」林黛沒好氣地回頭。
「謝謝妳。還有,這件事……」
「我會替你保密,雖然我不知道為什么!
說著,人已消失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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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瑛睡了好長的一覺,原以為自己會這樣昏睡一輩子,但今早醒來竟發(fā)覺精神好了許多。
「小姐?」靈兒一進房內(nèi),見古瑛半倚在床頭不覺怔愕了一會兒。
小姐不是應(yīng)該L-毒入膏盲-7了嗎?怎么氣色這么好?難下成是回光返照?
「什么事,靈兒?瞧妳那表情像是見鬼了!」古瑛不由得伸手摸摸自己的頭發(fā)和臉,「我是不是很丑呀?」
「嗄?小姐,妳在胡說什么?妳這大美人怎么會和丑宇沾上邊呢?」靈兒忙小跑步奔到床邊,伸出手去碰碰她的臉頰,摸摸她的手。「不燙了、不燙了,我得快告訴大莊主去!
古瑛扯住了她的衣袖,「慌張個什么勁呢?什么東西不燙了?先替我梳個妝吧!」
「小姐,妳這些日子生了場大病直發(fā)高燒,差點就沒救了……哦,不!我是說現(xiàn)在妳好了,我得快快告訴大莊主,讓他放心!
「他很擔(dān)心我?」她實在無法想象他會擔(dān)心她。
「小姐妳怎么這么問呢?大莊主當(dāng)然很擔(dān)心小姐呀!你們半個月后就要拜堂,結(jié)果妳中了毒,可大莊主還是執(zhí)意不取消婚禮。」
她和李云天,拜堂?婚禮?古瑛的頭似乎又疼了起來。
她努力的回想這段日子自己是否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要和李云天成親。
她怎么會答應(yīng)要和李云天成親呢?她為什么一點都想不起來?
可是,潛意識中她知道她是答應(yīng)過他……
唉!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這段日子自己是怎么了?為什么記憶幾乎是一片空白?
「靈兒,今天幾號了?」
「十一月六號!
「天啊,只剩下半個月!」古瑛嘀咕著。
她來到清朝已經(jīng)兩個半月了,再半個月她就必須和王子完婚。
她必須趕緊回二十六世紀(jì)才行,再待在這里也無法改變什么了。
「不,還剩下九天。」靈兒耳尖的糾正。
古瑛只好投以無奈的一眼。